全部章节 第二章 藏鬼杯   大头的力气不小,这一砸,声音大得跟点了炮仗似的,但我可没有心情去打理狰狞鬼脸的情况,赶紧翻身下床,摸黑抓起了收拾好的包裹夺门而出。   我们两人出了旅馆,就顺着大街的方向跑,这周边的地儿我们也熟悉,天快亮了,我们干脆提前去火车站,很快就摸出了几条街,远远地就看到火车站的牌子了。   我看了看身后,见没人,终于是把心里头的大石放下了,对大头说,刚才那东西也不知是人是鬼,湖北这片灵异事多着,我们尽量往人多的地方钻,人有生气,就算是鬼也不敢随便靠近。   由于老爷子干的是倒斗活,我对着风水玄说也有极深的涉略,但老爷子从来不让我倒斗,更不让我真正接触鬼怪,他总是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倒斗这是是损阴德,干多了,遭殃的就是子孙后代,让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倒斗。   老爷子跟我相依为命,他说的话,我也记在心中,何况当时我的店子还没倒,也没想过去做什么盗墓的勾当,一来是太危险,二来我胆子不大,随便见到个粽子什么的,还不得吓个半死。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汽车声音,两辆金杯面包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一个皮肤黝黑的络腮胡大汉和两个半大青年走了下来,穿着黑色大衣,腰间鼓鼓的,显然是带了家伙,看待我和大头的目光充满了愤怒,我心中暗叫不好,这些人不会是来打劫的吧?   事实证明,这些人并不是打劫的,而是掏河人,他们说有些事情想跟我们谈谈,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半大青年就要带我们走,大头性子急躁,想上去理论,不过却被我阻止了,掏河人在这边的势力很大,在政府也有不小的后台,最好还是按照他们的话去做,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和大头被带进了另外一辆面包车里,上面有一男一女等着,我们刚上车,还没坐稳屁股,面包车就像一阵风狂飙出去,愣是把我和大头都掀在了坐垫后面。   大头不满意地嘟囔了几句:“我说大姐,你就能不能开慢点?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大头刚说完,旁边那男青年直接拉出一把匕首,眼神阴冷地瞪着大头,大头立刻焉了,他虽然能打,但也没狂到天下无敌手,那个女的没说话,就咯咯地笑着,倒是那个络腮胡大汉郑文笑着说,这一趟路有点远,你们还是省点嘴皮子,否则被冷刀割了舌头,那就冤枉了。   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脑袋,这个手持匕首的男青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凶气,出匕首的速度快的影子都看不到,很有可能是刀尖舔血的主儿,掏河人不比土耗子,他们除了要跟人斗,还要跟大江长河斗,手头功夫都不差。   鉴于这个,我跟大头干脆闭目休息了,从旅馆跑到火车站,一路也累得够呛,但我并没有完全睡死,我听到他们说什么钟阿四,又说什么酒杯,大概猜到了这事跟藏鬼杯有关。   可我们并没有买那个藏鬼杯,更没有做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我们的身上啊?   车子开了三个钟,终于是停了下来,周围是一片农村地儿,除了十几户土瓦屋之外,就是一大片空地和庄稼了,看来这里应该是掏河人的藏身之所。   “等会我们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配合点对大家都有好处。”郑文哈哈大笑着,一路上他还是比较健谈的,一些必要的信息都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至于那个叫冷刀的家伙,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过。   我有种被当成犯人的感觉,刚想说话,大头这厮反而是嚷嚷起来:“你们是掏河人,我们是倒卖人,怎么说都算是一条路子的,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别老是摆出一副优越模样。”   郑文听后也不说话,反倒是旁边的女人冷笑了起来:“话说的是没错,但你们也得有命活着回去。”   听到这话,我和大头相视一眼,都从里面听出了点不祥的征兆,之后我们也没多说话,更多的是在记忆周边的路线,等会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也好有个逃生的手段。   跟着郑文他们左拐右拐走进了村,足足走了一个多钟头才来到一个小山涧里,山涧里面有一个隐蔽的土窖,已经有三两个大汉在外头守着了。   走进土窖,迎面就看到十来个人散乱地坐在木椅上,他们中央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首的是一个头发掉光的老头子,眼神放出睿智的精光,手上鼓捣着两颗瓷球。   看到这幅阵仗,我心里有点没底气了,他们人太多了,有些人还佩戴着武器,如果逃跑的话,还没走出几步,就要被活活打死,尤其是那个冷刀,他给我的感觉危险透了。   我和大头被带到了人群中央,虽说是坐着木椅,但感觉就像是坐在针毡上,全身都激灵灵的,郑文走到老头子耳边嘀咕了几句,那老头子就放下了手上的瓷球,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平和得没有半点情绪,对着我说道:“小伙子,你应该知道藏鬼杯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就说自己只是看了看藏鬼杯,并没有干其他的事情。老头子笑呵呵地说,“我当然知道你们没有买藏鬼杯,但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藏鬼杯已经将祸事带到了你们身上。”   祸事?我心里头疑惑不已,藏鬼杯虽然不祥,可充其量也就是个邪异东西,古时候就是用来祭祀亡灵的东西而已,能带来什么大祸?   老头子挥了挥手,一副担架被抬了出来,上面躺着的人我们很熟悉,正是那个要卖藏鬼杯的中年男子,此时他五官扭曲,两只眼睛好像要瞪了出来,眼球变成血红色,嘴唇发紫,就跟活活被吓死那样,他手上死死地抓着一个东西,正是藏鬼杯。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幅模样,我心里就想到当时我在旅馆遇到的那个狰狞鬼脸,模样居然有九分相似。   老头子咧嘴笑了笑,说道:“藏鬼杯分两种,一种是祭祀亡灵所用,虽然邪异,但不会主动害人,最多就是让人大病一场,而另外一种,则是用来养活鬼,只要接触了,就要被里面的活鬼夺走了魂魄,变成活鬼的养料。”   古人认为,人生于天地,是万物之灵,而鬼怪则是超脱于天地的存在,有些人不愿受到寿命的束缚,就会在死后将自己的身体榨成血汁,然后融入铜铁中,打造成酒杯模样,每日汲取一个人的灵魂,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会借魂重生,得到新的生命。   那些被藏鬼杯汲取了灵魂的人,死前都带着极大的怨气,这些怨气融入了藏鬼杯当中,就会让魂魄变成恶鬼,一旦恶鬼离开了藏鬼杯,就要翻天覆地,为祸人间。   我说藏鬼杯这么邪乎,很可能就是导致钟阿四离奇死去的祸首,要找也是找藏鬼杯的麻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头子用一副到死还不知祸事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个藏鬼杯虽然弄死了钟阿四,但是里面的活鬼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你们两个人随后接触了藏鬼杯,势必会被藏鬼杯相继夺走性命。   大头被老头子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哭丧着脸对我说:“强子,我可不知道这东西这么邪乎,要不你赶紧回去找老爷子化解化解,说不定还能够捡回条命。   老头子在一边不屑地笑着说,藏鬼杯弄死了钟阿四,自然会轮到你们两个,这次找我们来这里,就是让我们带着藏鬼杯离开湖北,彻底把这个不祥的东西带离他们的地盘。   大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藏鬼杯揣到了行李里面,要是知道这东西是个夺人性命的鬼物,就算打断他的手指头,他也不敢乱碰,尤其是牵连了我,他也是显得很后悔,我安慰他几句,说老爷子神通广大,这个藏鬼杯他说不定有办法解决,最多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让老爷子亲自走一趟。   那老头子耳尖,听到了我和大头的谈话,他朝着我说:“你们说的老爷子,是不是河南地龙王?”   我听后不由精神一震,刚开始我就觉得这个老头子看着有点眼熟,现在近距离一瞅,我猛地想到了老头子跟我说过的一件事情。 全部章节 第一章 狰狞鬼脸   我的名字叫叶强,今年二十八岁,搞得是倒卖古董生意的,店子在河南,倒也算是混得不错,在全国都有十几处分桩(分部)。   99年那会,国家掀起了禁令风暴,我店子的地基倒了,几个下地的土耗子暴露了行踪,被政府的人给抓住了,最后整个倒斗集团都被抓进了牢子,这地基倒了,我这店子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   最后我几乎是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总算是把政府那些家伙给填饱了,不然我也得进去吃牢饭。   我干古董生意也有十个年头了,在道上也是小有名气,我爷爷名叫叶如龙,以前是个倒斗专业户,“地龙王”的称号,可谓是响彻整个盗墓界,我刚出道的时候,就是借着老爷子的名气,才能够站住脚跟。   只可惜,老爷子在几年前就收手了,再加上我现在虎落平阳,以前那些所谓的朋友哥们,全都没了联系,都跟避瘟神那样躲着我,要想重新开起店子,简直上难上加难。   在家里闲置了两个月,老爷子建议我去湖北淘淘货,99年这会,全国很多地方都发了大水,老爷子跟我说,湖北那地儿多泥石流,地下很多东西都被冲了出来,只要我沉下心去找,还是能够搞到些好东西的。   我听着也在理,老爷子是响当当的倒斗专业户,他的眼光可是一绝,再加上湖北这边的曾是长江故道,中华几千年都靠着这条大河描绘历史,里面的秘密多了去,运气好的,说不定还真能搞点稀世珍宝。   跟老爷子借了几万大洋,我当晚就出发去湖北了,老爷子也知道我在家闷坏了,见我有点生机,很放心的把钱交给了我,还嘱咐我多长点心眼,现在的人都精明得很,让我心里头多个小九九,别被人忽悠了。   跟我一起去湖北的,还有我一个哥们林哲,他名字听起来很文雅,但人长得却是又高又大,尤其是他脑袋,跟大头娃娃似的,所以我都喊他大头。   我跟大头从小长大,关系特别铁,他爹以前也是个倒斗的,是我爷爷手底下的伙计,十几年前,大头他爹跟老爷子去秦川倒斗,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老爷子是个重感情的人,见大头无依无靠,就把他当孙子来养,所以我从小就把大头当做是我同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   大头是个话唠,特别的机灵古怪,一路上要不是有他唠嗑唠嗑,我还真会被闷死,何况大头也算是半个古董人,眼光虽然没我准,但也八九不离十,有他在,也能够帮我掌掌舵,最重要的是,大头很能打,一个顶十个的那种,有他在,我也不怕被人给勒脖子(打劫)。   到了湖北后,我才知道这淘货是有多难,以前我只是坐在店子里等人上门,现在突然要我自己动手,也是遇到了不少的阻碍,尤其是湖北这边民风特别彪悍,两句不对口,就直接开骂起来,幸好有大头撑着,不然我还真得掉一身皮。   关键这淘货很阴暗,得暗地里悄悄进行,政府这年头又查得紧,一不小心,就被公安抓进牢子里,到时候把我以前那些勾当翻出来,我铁定要判个三四十年。   我们在湖北呆了两个月,颗粒无收,身上的钱都花在打点关系上了,眼看就要花光了,我对猴子说,如果明天还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就撤了吧,转战北京潘家园子去,那里鱼龙混杂,凭着我们的眼光,也比现在两头蒙好。猴子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跟猴子分头行动,这里是长江河里屯,在以前是长江主要的支流,后来因为各个朝代的改造和修葺,这里也就被截去了,因为这故道形状有点像是鹅脖子,又称为鹅里江。   鹅里江的收藏者多如牛毛,这里又经常发大水,水一退,就渗出了河床,大把淘金者就往这里头钻,我抱着捡漏的心思逛了一圈,依旧是没有发现半件好东西,心里也是拨凉拨凉的。   就当我准备会旅店准备行李的时候,大头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在旅馆等他回来,听着语气很激动,莫非是淘到了什么好东西?   大头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怀着急切的心情,我在旅馆等了十几分钟,等猴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只见他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眼神得意得很,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短袖的中年人,四十来岁,皮肤黑得很,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大头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把木盒递给了我,说道:“强子,这木盒里面可是好东西,我从这家伙手里收来的,以我的眼光,起码值这个数。”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抖了抖眉头。   其实当我看到这么木盒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诧异,这木盒可是黄梨木,成色很一般,但胜在年头足,古色古香的,光是个木盒都能整个万八百的,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差的哪去。   我并没有直接拿过木盒,看向了那个中年人,他一进旅馆就显得有点紧张,面色还有点发白,显然是第一次干着生意,但老爷子说了,这年头的人都鬼的很,很有可能这中年人是假扮的,为的就是坑我们的票子。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大哥,你这木盒是哪里鼓捣来的?”   那中年人点了口旱烟,嗓子尖的很,听着生疼:“鹅里江的一处支道嘛,那里大水刚退,好多人都在掏河泥,俺闲着没事,就过去凑了凑热闹,最后就发现了这东西,您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我心里发笑,这鹅里江可是出了名的淘宝地,每当发大水了,连庄稼人都会去碰碰运气,这个人说的模棱不可,也是个精明的主,他的话可不能信太多。   心里是这样想着,我不动声色的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件酒杯装的青铜器,从铸造风格上判断,似乎是唐宋年间的,表面呈现朱红色,似乎是刷了朱砂,像这种东西,很难判断价格,主要就是看这层朱漆包着的东西是什么,所以这种买卖也就是单纯的碰运气。   这时大头凑了上来,咬着我的耳朵说:“强子,你翻过酒杯的底部瞅瞅,那里刻着一些唐文,看年份不像是造旧的,应该有戏。”   我眼光一亮,立刻把酒杯给翻了过来,下面有几个小孔,孔边写了几个复杂的文字,我瞟了眼,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急忙把酒杯给放回了木盒,朝着中年人说道:“大哥,这东西我们不收,你拿走吧。”   大头看我面色剧变,也似乎是料想到了什么事情,赶忙把中年人送出了旅馆,然后把房间的门窗都关好,追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酒杯他看着可是个真货。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对大头说道:“这中年人说谎,他并不是什么庄稼人,而是正儿八经的掏河人,从他的神态和手上的老茧判断,可能还做了不少年头。”   掏河人并不属于盗墓界,他们是混迹在山川大河区域,干的是掏河沙的勾当,一般都以倒卖为主,行事隐秘,数量也比倒斗的少得多,他们大多是一个集团行事,势力大得很。   大头有点迷糊了,管他什么掏河人还是庄稼人,能搞到真货就成,何况那个中年人要价也不是很多,我们翻手卖出去,也能搞到不少的票子。   我跟大头说,那酒杯是真货不假,但收了那东西可是要人命的,那个东西叫做藏鬼杯,是一种依靠吸纳人气来饲养亡灵的脏东西,一旦生人碰了,就要被藏鬼杯里面的亡灵吸了生气,一辈子都缠着你。大头听了头皮发麻,刚才他也是碰了藏鬼杯的。   我让大头放心,藏鬼杯里面的亡灵只能够记住一个人的生气,第一个碰它的人是那个庄稼人,藏鬼杯要缠也只会缠着他,藏鬼杯极为邪异,老爷子也曾跟我说过一些藏鬼杯的事情,无不是骇人听闻,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跟大头立刻离开湖北。   当晚我们吃过了晚饭后,就早早休息了,旅馆里的行李都整理好了,等天一亮,我们就搭早班车去北京。   现在正值湖北盛夏,天气热得很,又闷又潮湿,但迷迷糊糊中,我却是感觉全身冷得要命,好像全身上下都有冰块压着,愣生生地把我给冻醒了。   我睁开眼看了看,顿时头皮发麻,在我的床边,出现了一张墨绿色的鬼脸,那鬼脸五官狰狞,两颗腥红的眼睛正瞪着我,正咧着嘴巴诡异的笑着。   这时我才发现,身边的大头也醒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房间的大门,然后猛地吼了一个跑字。   我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撒开脚丫子就往门外跑去,大头立刻抄起床榻下的铁脸盆,朝着狰狞鬼脸狠狠地砸了过去。 全部章节 第三章 石中玉   地龙王这称号,可不是人都能封的,当年老爷子走南闯北,倒了无数个大斗,就连战国时期的帝王墓陵,也曾走过几遭,可以说是盗墓界的元老级人物。   记得当初老爷子跟我说过,他曾经跟几个伙计去湖北倒斗,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墓室里面的老粽子引了出来,老粽子追了他们十几里路,愣是咬死了七八个伙计。   当时老爷子正值名气盛着,专门弄了个陷阱,把老粽子困了起来,拿起军用手雷就要把这东西给收了,没想到那老粽子实在厉害,军用手雷都炸不死,还拖住了老爷子的手脚,眼看着就要把老爷子活拆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掏河人发现了老爷子的窘境,二话不说,抄起手里头的武器就往老粽子身上砸,最后险之又险地把老粽子弄进了鹅里江,这才保住了老爷子的一条性命。   现在听到这个老头子说起地龙王,我就有点怀疑这人就是当年那群掏河人的首领张大海,就试探问道:“地龙王是我爷爷,难道你就是当年英勇把老粽子拖进鹅里江的张大海?”   老头子笑着点了点头,当做是默认了,脸上有点得意的微笑,其实当年他们之所以救老爷子,就是看到那头老粽子实在厉害,如果不处理,可能会造成他们掏河人的巨大威胁,正好老粽子受了伤,干脆顺水推舟,把老粽子当场给处理了,免得日后生出更多的麻烦。   老头子沉吟了一会,打了个眼色,周围的人就相继离开了,就剩下冷刀一人,接着说道:“既然你是地龙王的孙子,这事也不能白白蒙了你,其实钟阿四的死,并不是单纯一个藏鬼杯导致的。”   之后张大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给我们听,听得我们是冷汗直冒,险些瘫软在地上。   那钟阿四是张大海手下的一个伙计,干了十几个年头,也算是老手,只是他这个人生性骄奢,为人不厚道,一旦赚到了钱,就花在了女人肚皮上,一来二去,也就包养了几个小年轻,每个月花销都很大,这花销大了,收入自然也就不够了,钟阿四就寻思着自己去搞点小活。   身为掏河人,是严禁单干的,但钟阿四可不管这东西,依旧是我行我素,完全打乱了规矩,这不,前一段时间发大水,鹅里江渗露出了河床,钟阿四混了十几年,也知道哪里是聚宝地,于是就偷偷摸摸地单干了几天几夜,倒弄了不少好东西。   但就在前段时间,钟阿四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化化起来,嘴巴里总是叨扰着鬼怪说法,张大海心里起了疑心,就带人跟踪了钟阿四,才发现那个聚宝地是个养尸地,那些倒弄出来的东西,全都是沾染了尸气的冥器。   冥器这东西可是个烫手山芋,张大海立刻回收了这些冥器,并且重新封好了那片养尸地,钟阿四也因此恢复了正常,但没想到,这个钟阿四余心不死,居然偷偷私藏了一些冥器,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和大头也就明白了。   张大海说,养尸地已经封了,是万万不可再开封,这个藏鬼杯已经染上了钟阿四的怨气,是个大凶之物,本来想忽悠我和大头带着藏鬼杯火速离开,但看在我是故人之后,也就生出了些许不忍之心。   张大海还拿出了一个扳指,说这东西也是钟阿四私藏的,或许跟藏鬼杯有点干系,现在钟阿四死了,干脆就让我把扳指也带上,看看老爷子能不能想出化解的办法。   我和大头也是无奈,过了三天,我和大头就启程回河南了,由于怕藏鬼杯搞出什么祸事,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的,一天的路程,愣是用了三天才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   在路上,我认真分析过这个扳指,我发现这东西通体碧绿,中央处却是有点猩红颜色,是道上被称为凶祥玉石的石中玉。   相传在战国年间,帝王死后的灵魂会超脱尸体,游荡在天地之间,而帝王是天命之子带有不菲的龙气,而这些龙气是山魈鬼兽的喜爱之物,为了镇压这些鬼物,通常会挖开帝王的心脏,将石中玉置于其中,这样就能够镇压灵魂,让山魈鬼物不得靠近。   而石中玉中央的那点猩红,就是帝王之血侵染的,山魈鬼物触碰会腐蚀身躯,而活人接触后,也会招来逆天大祸,长期佩戴在身上,更是会衰弱五气,最后大疾而终。   那个养尸地竟然能够鼓捣出石中玉这样的顶级冥器,看来底下肯定有重大文章,甚至我觉得张大海早就知道了我是地龙王的孙子,为的就是让我把这些东西带给老爷子看,从而引起老爷子的关注,毕竟自己的孙子沾染了不祥之物,就算是老爷子这样的老古板,也会再次出山化解。   想到这里,我就有种对不起老爷子的感觉,老爷子这已经古稀之年了,还要为我这个老大不小的孙子奔波,所以我并不想老爷子出手,祸事是我自己惹出来的,就要靠自己的力量填补回来,大不了就带着大头去找个大凶之地,以凶攻凶,彻底镇压了藏鬼杯和石中玉。   我们是晚上回到家的,老爷子一见到我们,就感觉出了不妥,当我们把这两个月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之后,老爷子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等第二天我和大头再去找老爷子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桌面上留了一张纸条,说是他要出去半点事,并且让我打开他家里的密室,把藏鬼杯和石中玉装在那口木盒里面,安稳地摆放进去。   老爷子做事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天两头就要闹失踪,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担忧,可随着我和大头走进密室的时候,我就开始急躁起来。   老爷子的密室是摆放一些见不得光的大物件,随便拿出一件都要吃枪子的那种,密室我来过几次,也很熟悉周围的摆设,当我刚踏进密室的时候,我发现整个密室的大物件都不见了,就好像被人洗劫了那样,空荡得可怕。   在密室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铁盒,铁盒上放着另外一张老爷子写的字条,上面教导我们怎么把藏鬼杯和石中玉放在里头,并且摆弄上一些准备好的镇邪之物。   直到这里,我感觉到了整件事不寻常,字条上的步骤很繁杂,一不小心,就会全盘皆错,老爷子生性谨慎,这么繁杂的步骤,如果是平常肯定要他自己操刀,现在却是让我这个半吊子来鼓捣,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让他没时间来镇压藏鬼杯和石中玉,而且我还注意到,那个青铜铁盒是老头子最心爱的物件,说是当年从湖北拿命讨回来的。   湖北讨回来的青铜铁盒,藏鬼杯和石中玉也是从湖北拿回来的,难道这青铜铁盒正是出自那个养尸地?莫非张大海真的是要借我和大头来引老爷子出山?   带着重重疑惑,我在家里等了一个多月,我从来没有见老爷子消失这么长时间,哪怕当年去倒秦皇伪墓也就大半个月而已,我有预感老爷子可能是遇到了大麻烦。   就在这时,大头突然来到了我家,他拿出了一个包装严实的包裹,里面摆放着一枚精美的玉佩,说准确点,是半枚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龙纹,看年份应该是元末时代,也是个罕见的宝贝,但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把心思放在玉佩上,因为我的眼睛,被另外一件东西给深深吸引住了。  全部章节 第四章 同时失踪     那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站着三个男青年,中间那个男的高高瘦瘦,还带着点小帅,跟老爷子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模样,看到这里,我心里头也是有点窃喜,基因这东西还真不赖,不然我也不会长得这么好看。   站在老头子左边的那人,我看着也是极为眼熟,正是张大海,照片里他托着一杆枪杆子,也是有几分威风,至于最后一人,则是个大胖子,五官仿佛都挤在了一起,这是我注意到他们三人手上都端着一个青铜酒杯,这不看还没什么,一看就被吓个半死,这不正是藏鬼杯吗?   我和大头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我们冥冥中感觉到这次湖北之行,铁定跟这张照片有关系,从照片中判断,老爷子跟张大海的关系很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一起合照,并且拿着这般邪异的藏鬼杯。   这个包裹既然是老爷子寄给我的,就肯定是想要跟我说明些事情,这半枚玉佩来的突然,我以前也是从未见过,老爷子专门寄给我,一定代表着什么含义,至于照片中的胖子,又是谁?难道老爷子这次的失踪跟这个胖子有关?   我将玉佩摆放在木桌上,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玉佩上的龙纹上似乎有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我看不太懂,有点类似于形象文,龙首中央有一个月亮形状的符号,似乎预示着什么东西。   我努力的回想着我以前看过的古典,古时候的人民崇尚天人合一之道,日月同行,龙凤共鸣,这半枚玉佩上雕刻着龙纹,那么另外一半极有可能雕刻着凤凰,而且凤凰额首上还有着太阳的符文,玉佩上的裂痕很新鲜,应该是老爷子故意把玉佩掰断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了。   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我将这半枚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在怀里,老爷子既然把这东西交给我,肯定是有大用处,随身携带着身上可以确保玉佩的安全,而且我有种预感,只要我带着这半枚玉佩,我就可以再次见到老爷子。   而经过这事,我也就可以肯定了,老爷子这次出行,应该就是走了趟湖北去找张大海,很有可能是了解当年的事情,但为什么会拖这么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里头一阵晃荡,跟着老爷子久了,我对事情的看法也变得多疑起来,老爷子不把包裹直接交给我,说明他担心这东西他被别人知道,上面的照片就是为了告诉我,他的去向和行踪,让我心里有底。   但正是因为如此,我心里才越发感觉到慌张,连老爷子都处理不了的事情,那肯定很棘手,这张照片中的含义也是包罗万象,尤其是这半枚玉佩,上面的月纹到底代表了什么?   想着想着,我也感觉到脑袋有点发晕了,不知不觉中,也就陷入了昏睡,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前站着一个身材略显佝偻的老人,这老人我认识,是老爷子以前的过命伙伴:孔三。   孔三跟老爷子是同一个年代的任务,两人出生入死,彼此都是知根知底,因此我对他极为信任,而且他也是个倒斗专家,懂得不必老爷子少多少,在道上也是有被人誉为三只眼。   这三只眼的意思,就是说他额头上有一枚竖眼,只要是经过他这竖眼的东西,都会被他看出个虚实,特别是在古董这一行,可以说是一个看一个准,在全国古董界都有不小的名气。   看到三爷突然到来,我赶忙起身倒茶,但三爷摇了摇头,说这次他过来找老爷子商量事情的,我把老爷子最近失踪的事情说给了他听,并且把玉佩和照片都拿了出来。三爷先是沉吟了好半响,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身子,也没说其他废话直接说道:“强子,打点一下行李,我们要走一趟湖北。”   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孔三爷似乎很重视这次旅途,连夜准备了大量的装备和工具,有铁锹,手电,绳子,防毒面具就连急救药物都带了不少,就好像要去倒斗那样,大头还偷偷掀起了车后盖,发现里头还有手枪和雷管,阵仗足够碾平一座小山村了。   我听了也不没多说,孔三爷能够混迹到现在,也是个人精,他没主动说,我们也不好主动问,更重要的是,孔三爷和老爷子的交情很深,说什么也不会见死不救,而且我看他昨晚的表情极为严肃,看来也是料想到了事情的端倪。   这次除了我们三人之外,还有一个负责开车的伙计,绰号哑巴,这不是说他真的是个哑巴,只是他不善言语,大多数时候只是呵呵笑着,为人精灵得很,深的孔三爷的信任。   我们连夜赶车,晚上就抵达了湖北,正当我们要准备找个旅馆休息的时候,张大海那边的人就找上门来了,这次来的依旧是冷刀和郑文,不过脸面表情却是充满了担忧。   之前的事,也让我和这两人有点认识,一下车,郑文就叫住了我,直接说道:“叶强,我们正准备去河南找你们呢,你有没有你家老爷子的联系方式,他和我们龙头都快消失一个月了。”   我听后一惊,急忙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文就说一个月前老爷子来到了湖北,找张大海聊了几句,第二天早上,张大海就跟老爷子失踪了,他们本以为两老是找个地儿叙旧,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妥,找了大半个湖北,也没找到他们的消息。   我这下慌了,老爷子和张大海同时消失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两人虽然是盗墓界和掏河人中的老辈分,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也难保能安然逃脱。   郑文还说,在张大海的房间中,他们发现了张大海留下的纸条,说是他这次的消失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掏河人所有的事物,都由郑文来接管。   听到这句话,我就坐不住了,这纸条就跟遗嘱没太多区别,就连张大海这样的老油条都对这次旅途没把握,那么肯定就说明了其中的危险,老爷子应该也是跟他一起行动,那岂不是也说明了老爷子也陷入了危险?我这种莫名的担心,让我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   “你真的不知道我们龙头的下落?”郑文轻声问道。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实在话,我有点恨张大涵这人,我可以很确定我在湖北遇到的事情,就是由他一手策划的,他以我为工具,专门把老爷子引到这么危险的境地,如果这里不是湖北,我说不定直接发火暴打眼前这些人一顿,当然,前提是我能够打赢他们。   郑文也有点难为情,毕竟这事追根究底还是他们的过错,他有点责怪味道:“我觉得这些事情跟那个养尸地很有关系,我已经派人守住了那个养尸地,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   我正在气头上,也听不入他们的话,反倒是孔三爷对郑文说了句,养尸地这地方邪乎的很,你们掏河人虽然有两把刷子,但如果牵连到墓地,你们就没太多办法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我们联手走一遭。   郑文开始还有点不同意,但一听到三只眼的名号,立刻点头如拨浪鼓,显然他也是听过孔三爷的大名,能够请来这么一尊大神,他们顿时就有了底气,后来我听孔三爷说,掏河人熟悉鹅里江的水势地形,有他们结伴同行,可以省去很多的功夫,而且他也看得出郑文和冷刀不是寻常人,不然也不会得到张大海的信任。   那是我才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而后悔,险些就把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给放跑了,也幸好有孔三爷这个老把手在,帮了我很大的忙。   队伍壮大了许多,我们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就开车往养尸地赶了过去,除了郑文和冷刀,我们还认识了两名伙计,一个绰号叫大团,身材高瘦,本名叫高伟康,为人极为热情,是个标准的话唠,很快就跟大头混在了一起,而另外一个叫做歪嘴,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就闭目不说话了。   或许是因为我对郑文他们这群掏河人心存芥蒂,所以没跟他们多做交流,更多的是握着手中的半枚玉佩,脑袋不断地胡思乱想着,这种混乱的状态,以致于我没注意到坐在我隔壁的歪嘴,正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盯着我手上的半枚玉佩。 全部章节 第五章 燕啼血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前面就没有路了,我们将车子开进茂密的树丛里面,做了标记后,就背着装备徒步而行。   也幸亏有郑文这群掏河人带路,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鹅里江,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我顺着余晖打量着周围的地形,我们身处一片山谷边缘,因为发过大水的缘故,周围显得很荒凉,鹅里江就在山脚下,一眼望过去,那些河床都干裂出一条条巨大的裂缝,感觉像是蜘蛛网似的,有点吓人。   鹅里江总长有五十多里,呈圆弧状,有点像是鹅脖子,所以称之为鹅里江,作为长江的故道,鹅里江河道九曲八弯,那充斥眼目的褶皱和竖立的石碑都充分显示出了当时的恢弘之景,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连日赶车,我早就累了个半死,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们就顺着河沿爬了下去,郑文他们是掏河人,对这里熟悉得很,有他们带路,我们避免了很多麻烦,大头和大团两人似乎很合得来,才一晚上的功夫,就开始说南侃北,也让整支队伍都欢乐了许多。   孔三爷则是跟在郑文身边,时不时会说上几句,掏河人和土耗子也有不少的相同点,一来二去,可以增加自己的见识见闻,倒也算是学习的过程,而我就显得比较不合群了,我既不是土耗子,也不是掏河人,只是来找老爷子的消息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我才懒得跟郑文他们组成队伍。    除了我之外,冷刀也是孤零零的一人,他单手拿着匕首,眼神冷得惊人,原来他以前曾经是特种部队出身,后来犯了事,张大海托关系把他保了出来,从此以后就成了张大海的专属保镖,个人武力自然是没话说。   本来我以为养尸地最多就是十来个平方,可没想到这片养尸地居然这么大,长宽足足有近百米,也难怪郑文他们要主动加入我们的队伍,如果没有他们的带领,指不定我们还找不到这个地方,由于是河底,孔三爷那套土耗子的理论自然也就没了作用,只好悻悻地跟在郑文的身后。   在郑文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藏鬼杯出世的养尸地,由于前几天发大水的缘故,痕迹都被冲散了,我们一行人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都还没挖到养尸地的边缘,这可让我这个看管了店子的人有点苦恼。   大头也差不多,半天的干活,也是把手掌磨出了水泡,充满了不满:“这力气活干的,可是比工地搬砖还辛苦,明明知道这几天降水多,就应该派人好好保护这地儿,省得挖来挖去,瞎掺和。”   “大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被大头这么一说,大团立刻接话道:“我们掏河人可是把脑袋别在腰间干活,保护着地儿,不就是告诉公安我们在这里倒腾东西嘛,猪都不会这样做,何况我们还是人。”   “你这话讽刺得厉害,是不是想吵架啊?”大头说,这时他又跟大团杠上了,一路上他们没少吵架,但都是那种开玩笑的,并不是真正闹矛盾的那种,“就你那瘦不拉几的身材,连猪都称不上,最多就是个猴子,而且还是发育不全的猴子。”   大团听后就笑了,狠狠地甩了甩手中的铁铲,笑道:“我那叫精悍,哪像你,一身肥肉不说,脑袋还特别的大,一定是里面灌满了水,不然脑子也不会转不起来啊。”   我在一旁摇了摇头,这两人前世一定是冤家,否则也不会这么不对头,而且这活也的确太累了,大家都赶出了点火,说话反而可以调剂调剂心情。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铁锹砸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震得我虎口都有点生疼,周围几个人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纷纷凑了过来,往我这片区域挖下去。   我深吸几口气,赶紧加快了力度,当我再一次敲到什么重物的时候,顿时一抹黝黑的液体从铁锹下喷了出来,这液体黑不溜秋的,像是腐肉般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味道,与此同时,我还看到一点点红点混杂在黑色液体当中。   我定了定神,朝红点看了过去,那似乎是一种虫子,拇指大小,带壳,颚下长着一双巨大的铁钳,张牙舞爪的,一下子就朝我们扑了过来,飞行的速度快得惊人,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怪虫咬到了身子。   “不好,是血尸虫,赶紧跑!”说话的居然是孔三爷,他说完之后,身子一翻,轻飘飘地跃上了坑洞,拿出包裹里的火油撒了下去,立刻点着了火。   熊熊烈火几乎填满了整个坑洞,那些虫子一接触到火光就被烧成了灰烬,尸体落在地面上,厚厚的一大堆,气味也是让人十分恶心。我跑得比较慢,被火焰烧到了点头发,蓬头盖脸的,被大团和大头笑得脸色发红,就问孔三爷什么是血尸虫。   孔三爷说,血尸虫是一种以尸体腐肉为食的虫子,它们繁殖能力极强,往往在一具尸体上会有成千上万的血尸虫,这种虫子对血肉极为喜好,一旦发现,就会不顾一切地扑咬上去,虽然无毒,但咬合力很强,可以很轻易地撕开血肉。   只不过孔三爷有点不明白,血尸虫惧怕阳光,大多数都在墓陵这种阴暗地方生存,这里是长江故道,按道理说不会在这里遇到才对。   “三爷,你看!”大头指了指坑洞里头,在那密密麻麻的血尸虫尸体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喷涌出来,我下意识以为还有血尸虫往外冲,把火油紧紧地抄在手里,可没想到,喷出来的不是血尸虫,而是一股股殷红得跟血液一样的水,很快就把整个坑洞都淹没了。   郑文等一帮掏河人走了过来,安慰着我们,说这种现象成为凤凰血,意思就是这片底下有着年代久远的铜器埋藏,时代过迁,那些铜器发生了氧化,一遇到水就会染红,让我们不要太在意,他们可是见多了这种想象。   一听到铜器,大头的两只眼睛就放出了光芒,搓了搓双手,一副要下去把铜器都挖上来的模样,这时大团就说了,这一片可是养尸地,那藏鬼杯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如果不怕死的话,随便你怎么挖。大头立刻就焉了,上次藏鬼杯的事,他才刚缓过劲来,如果再来一次,他就要崩溃了。   孔三爷静静地站在一边,他看着下面一片殷红的坑洞,表情凝重道:“你们当初挖这地的时候,每次挖都会出现这种现象吗?”郑文点了点头,他们前后总共挖过三次,加上这次就是四次,都是出现了凤凰血的现象,他还说要不是这片是养尸地,他早就带人把铜器都挖了出来,凤凰血的现象越猛,就说明底下的铜器就越多。   我看出了孔三爷脸上的不对劲,立刻问他怎么回事,孔三爷就说:“这种现象恐怕不是什么凤凰血,而是燕啼血!”   他向我们解释了一下我才知道,这燕啼血是一种大凶之景,这种想象寓意着怨气浓重不散,是一种绝地,像这种地方,下面肯定是埋藏着大凶之物,这殷红的液体也并不是什么氧化产物,而是长时间浸泡尸体后形成的,也就是尸水。   郑文问孔三爷是不是看错了,孔三爷苦笑一声,说他刚才已经打量过这整一片的地势,呈现出极为浓烈的阴煞之气,再加上血尸虫的出现,他可以很肯定这片地就是燕啼血,如果他猜得没错,那藏鬼杯只是大凶之物的其中一件附属物。   我不禁有点心怕,藏鬼杯这么凶悍的冥器,只是一件小小的附属物,如果是真正的大凶之物,那又会有多么恐怖,而此时坑洞内的殷红色液体越来越多了,我们都可以闻到一种极为刺鼻的腥臭味道。   孔三爷瞥了眼坑洞,问了问郑文:“钟阿四第一次开挖的就是这片养尸地,如果按照时间上推断,是不是在农历七月份?”   郑文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孔三爷狠狠地拍了下大腿,说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不然将会有大麻烦,可是他刚说完这话,太阳刚好完全消失在山的那头,整个天空立刻就暗了下去。  全部章节 第六章 鬼气迷心     看到太阳落山,再加上孔三爷的那句话,一下字就弄得我有些紧张起来,刚刚那些血尸虫就已经够吓人的了,难不成天黑之后还会出现更恐怖的东西。   心下有些害怕,我整个人不自觉的就想大头的方向靠了过去,同时向孔三爷:“三爷,天黑之后会发生什么啊?”   孔三爷此时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阴晴不定的说道“一般凡是有燕啼血的地方,切忌不能在农历七月份将其破口,不然鬼气大泄,弥漫在整个河道上面都不会散去,白天的时候还好些,日光正盛,鬼气被压制,但是一旦太阳落山,鬼气就彻底爆发,在这里的人都会被鬼气笼罩,从而迷失,根本就无法走出去,这也就是鬼打墙的一种。”   听到鬼打墙三个字,我就更有些害怕了,前些日子被那个鬼脸吓得够呛,现在又弄个鬼打墙出来,让平时很少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我着实有些胆颤,不过一想到老爷子的安危,我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而此时郑文他们显然也是被这种情况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是将目光投向孔三爷,希望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在场的众人中,也就孔三爷对这种东西了解的最多,也见得最多,肯定会有应对的办法。   果不其然,孔三爷站在原地低头思考了一会,然后抬起头说道:“这鬼气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迷惑人的感官,让人无法准确的判别感觉,而待在原地等到天亮也是行不通的,因为待在原地不动,鬼气侵入大脑过深,会使人产生强烈的幻觉,最后就会彻底发狂而忘,现在我们只有点起火把,选准一个方向,不断的向前行走,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撑到天亮。” “那要是运气不好呢?”大头张嘴了,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但是又下意识的去回避的问题。   “运气不好!”孔三爷裂开嘴难看的笑了一声道:“那就彻底迷失在鬼气之中不能自拔,最后成为这里新的一道怨魂,或许也能成为一个新的恶鬼呢。”   孔三爷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要是这样,那下场恐怕比那个钟阿四都要惨啊,成为一个怨魂,永生永世都缠绕在这养尸地,当真是永世不得超生。   这么的,场上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所有人都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沉闷,其中还掺杂着丝丝诡异。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跟所有人一样站在原地,心中想着自己这一生经历的事情,见过的人,有没有什么值得怨恨和后悔的事,想着想着就停不住了,不可自拔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迷蒙间甚至听见过往那些人的召唤。   突然,原本被我揣在怀里的玉佩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滚烫起来,一下字就将我烫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我急忙将玉佩从怀里取出来,仔细的观看起来,妄图找到是什么使得玉佩刚才突然发烫,可惜看了半天,玉佩还是跟原先一模一样,甚至于连温度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发烫只是我自己的幻觉。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继续观察玉佩了,老爷子花了半辈子时间都没研究明白的东西,我可不认为就凭这么几天,我就能弄清楚,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先找到老爷子再说。   一想到这突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周围也太安静些,几分钟前大家还在谈话呢,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安静了,刚才注意力一直都在玉佩上面,居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异常。   有些心慌的我急忙抬头想四周看了看,这一看之下确是将我吓了个半死,只见所有的人,包括孔三爷在内,全部都是双目无神,表情痴呆的站在原地,似乎他们的魂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一般,就跟一群行尸走肉一样。   看到他们的情况,我估计这就是孔三爷所说的被鬼气给迷失了心智的情况,可是刚才孔三爷并没有说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再加上我现在也有些发慌,哪还顾得上那么多,直接就冲到大头的身边,不停摇晃着大头,同时嘴里面不停的呼唤着大头的名字。   还别说,我这么莽撞的行为还真起作用了,在我的摇晃之下,大头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采,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显得僵化,而是出现了一丝痛苦的韵味,随即就消失不见,整个人跟刚睡醒一样。   “怎么了,强子,出什么事了?”   刚刚苏醒的大头似乎还有点迷糊,一定也没记起来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现在可没时间去跟他解释,还是抓紧时间叫醒其他人,否则拖延的时间越长,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丢下一句,恢复过来就去叫醒其他人的话,我赶忙冲着孔三爷跑了过去,无论于公还是于私,我都不希望孔三爷出一点事,不然先不提没有孔三爷能不能走出这里,就是我自己的内心也会觉得非常不安,毕竟孔三爷是因为我才来到这种地方的。   幸运的是其他人都没有陷入的太深,在我和大头的努力下,很快,所有人就都被叫醒了过来。   刚刚清醒的众人都跟大头一样,有不同程度的迷糊,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和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意识。   等到所有人都恢复过来之后,不用我说,全都非常有自觉的准备好火把和工具,选好了一个方向就开始走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次陷入到刚才那种情况里面,简直就是太吓人了。   队伍的大致分布是,郑文带着他的团队走在前面,我和孔三爷走在中间的位置,大头和大团还有冷刀这些武力比较强横的走在最后面的位置,这样就能确保队伍无论哪里发生情况都能及时的照顾到。   至于我还是沾了孔三爷的光,因为孔三爷毕竟年岁大了,虽然身子骨挺健朗的,但是年轻时候倒斗留下的那些暗伤也是不少,再加上刚才那么折腾,难免就有些虚弱,而我是这些人里面和孔三爷关系最亲近的人了,所以照顾孔三爷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而且我也能感觉的到,孔三爷有些话想要问我,但又不想让其他人听到,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孔三爷。   路上,我一只手拿着火把,一只手扶着孔三爷,而孔三爷则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开口说道:“小强子,刚才你也被鬼气给迷失了,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孔三爷的声音很低,似乎是不想让别人听到,自然我也压低声音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老爷子给我的那半块玉佩突然发烫,然后把我给烫醒了,具体原因我还真不清楚。“   听到我这么说,孔三爷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至于具体想到什么,我也没想问,因为我还有更想问的问题要问孔三爷。   “三爷,您跟我爷爷原先也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说实话,我问的这个问题还真是我最好奇的问题,因为这些日子见到了太多跟倒斗有关的东西,让我开始不自禁的对当年老爷子的经历产生了一丝兴趣,我自认为这些日子经历的东西已经够恐怖的了,至少是我以前从未感想象的,但是这些对于老爷子来说可能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因此我是很好奇老爷子当年到底都是怎么闯荡过来的。   孔三爷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则是略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没想到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去问他过往经历的心思,但是既然我问了,孔三爷也不会拒绝我,大约思考了半分钟左右,然后低声说道   “记得大约是二十年前了,那会在南城附近,听说是有一个商朝的古墓的出现,当时我跟你爷爷都是正年轻气盛的时候,听到这种消息哪里忍得住,简单的准备了一下,当天就出发前往南城,打算去狠狠的摸一把。”   “当时前往那个古墓的土耗子可是相当的多,甭管有名气的没名气的,有那两把刷子的还是没那两把刷子,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去了,可是到那,别说古墓了,就连墓门都没找到呢,一大帮字土耗子就被外围的鬼气给降住了,当时的鬼气可是比这里的还要强上十倍不止,那场景叫一个惨烈啊。”   孔三爷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后怕的表情。   “那您和老爷子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虽然孔三爷此时有些伤感,我本不该打扰他,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当时我和你爷爷运气好啊,误打误撞之下居然进到了古墓里面的留风口,也就是建墓的工人给自己留着逃命的洞口,这才得以侥幸逃过一劫啊,可惜了,那么多人,到最后连古墓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死在最外围的鬼气上面了。”   孔三爷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过来,他这一辈子出生入死的,见过的事情太多了,自然不会为这种回忆太过神伤,顶多是想到曾经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值。   可是,在一旁的我听到孔三爷的话,心中是一下字就凉了半截,本想听听孔三爷他们当初是怎么逃过这种情况的,好给自己点信心,可没想到反而更绝望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走在前方的郑文他们那里,似乎也出现了一些情况。 全部章节 第七章 堕入墓地      此时的天色已经是非常的黑了,即便是郑文距离我并不足二百米,但是我也一点都看不清他们那里的情况,只能听见那里的惨叫声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   见到这种情况,以我的胆子自然是不敢直接到前面去察看,毕竟郑文他们跟我并没有太深的关系,相反,我还很讨厌他们,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任凭他们去死,情急之下我只好将走在我们后方的大头三人叫上来。   听到我的呼喊,大头他们很快就赶到了我这里,此时郑文那里的惨叫声已经非常的大,在我们这里已经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了。   等到大头三人过来,我的心里才算是有了点底气,毕竟有他们在,即便是碰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也能够有一战之力。   而冷刀在听到郑文他们那里的惨叫声时,脸色一变,想都没想就向郑文那里冲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内,此时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在我们这里的能见度更是少的可怜,基本上两步以外的地方,我就已经看不见了。   见到冷刀冲出去,我们几个人并没有去追他,而是按着原来的计划继续行走,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向,避开了郑文他们,不能怪我们无情,而是这种情况下,大家谁都帮不了谁,他们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走了没多远,冷刀居然带着满身是血的耗子回来了,此时耗子的情形可是够惨的,一只耳朵已经被咬了下来,脑袋上面的半块头皮都消失不见,看样子是被人拽着头发,生生扯下来的,整个脑袋也肿了大约三倍左右,远远超过了大头的大小,脸色青紫,肚子也肿的跟怀孕十个月的孕妇一般。   看到耗子的模样,孔三爷脸色瞬间就变了,急声道“快放开他,他已经被怨魂附身了。”   怨魂附身,听到这句话,冷刀没有丝毫犹豫,冲着耗子已经肿的跟南瓜一般大的脑袋,反手就是一刀,其速度之快,让我都感觉后背不停的冒着凉气。   可惜冷刀的反应是够快,但是耗子的脑袋实在是太大了,冷刀的刀恰好卡在了耗子的左眼里面,再无法存进。   而突然遭到袭击的耗子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声,整个人向前一探,连同左眼在内的小半个脑袋就被刀划开,同时张开大嘴就咬在冷刀的脖子上面,只听咯嘣一声脆响,冷刀原本握着刀柄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来,显然是没有了呼吸。   而耗子脑袋上面被划开的地方还不停的向外面流淌着脑浆,混合着冷刀脖子上面飞溅出的鲜血,立刻弄得我脸色铁青,整个人差点就要吐出来。   这个时候还是孔三爷最镇定,毕竟老爷子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过的血腥场面多了去了,这种小场面还吓不到他。   只见孔三爷上前两步,弯腰捡起刚刚冷刀滑落的刀,抬手一记横切,直接将耗子的脖子砍断,随即从怀里面取出一瓶装满黄色液体的水瓶,直接就浇在耗子的身上。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惨叫声,耗子被砍掉的大头居然还在不断的动弹着,那张满是鲜血的大嘴不停的闭合着,似乎在发出什么诅咒一样,同时两只眼睛也从眼眶里面暴突出来,死死的盯着孔三爷,那眼神,充满了怨毒。   做完这一切的孔三爷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原本倒在地上的耗子身体,居然从原地慢慢站立起来,本来涨得快要爆炸的肚子似乎也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爆炸开来,从肚子里面散落出满地的残肢,甚至还有人的脑袋和内脏。   见此情况,我也来不及去恶心了,急忙伸手指着孔三爷的背后,焦急的叫道   “小心!”   同时大头也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妄图将孔三爷拉回来,或者将耗子的身体踢开,孔三爷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弯下身子,尽量保护好自己的要害部位。   本来要是按照这种情况来说,大头是绝对能将孔三爷救回来的,可这个时候,地面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晃动,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在大头和孔三爷之间出现,随即越来越大,迫使大头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   而耗子身体则在孔三爷的身后,弯腰抱住了孔三爷,纵身一跃跳下了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裂缝里面也开始爬出许多条人的手臂,这些手臂都没有身子,完全就是一条又一条孤立的手臂,但是其数量之多,却令人头皮一阵的发麻。   见到这种情况,我想都没想,大喊一声“跑”,然后转身就开始跑了起来,也不管自己是在哪个方向跑了,只要能避开那些手臂就行。   因为是黑夜,脚下的路看的不是很清楚,一路跑的跌跌撞撞的,有几次还险些摔倒在地上,要不是身后的大头上来扶我一把,恐怕我早就被那些手臂给抓住了。   因为火把都已经在刚才逃跑的时候扔掉了,所以我和大头还有大团在跑路的时候,互相之间都保持着非常近的距离,以避免谁出现了突发情况,能够及时去支援。   就这么在黑暗里面一通狂跑,突然,我就撞到了某个东西上面,因为之前一直冲刺的惯性,我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某个略显脆弱的关节上面,发出一声脆响,我估计是有什么东西被我撞碎了。   抬头一看,瞬间就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双脚不断的登着地面,向后蹭了有两米多远,我撞到的居然是郑文他们队伍里面的一个人。   此时那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长高了足有半米之多,上身好像被硬生生的拉扯一样,所有的皮肤全都裂开了,再加上刚才我那一撞,直接就碎了,各种器官都开始往外流,上半身直接就倒了下来,一双跟刚才的耗子一模一样眼睛正好对着我。   我大叫一声,下意识的不停呼喊着大头和大团,可是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我,我抬头四处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我周围此时一个人都没有,本来应该站在那里的大头和大团已经消失不见。   想我生平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景,自己一个人身处于这么个鬼地方,对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我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一股力量来,一下字从地上跳起来,一脚踢飞眼前的尸体,然后跨过尸体就跑了过去。   这回可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只知道埋头拼命的跑,不管是碰到什么,还是撞到什么,我都不带抬头看一眼的,只知道低头不停的向前跑着,这一路下来,弄得我身上黏黏糊糊的,不用猜我也知道,肯定是血。   跑着跑着,我的前方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跟刚才孔三爷跳下去的那个裂缝一模一样,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只是我也不用知道了,因为我马上就要步孔三爷的后尘,跳下去了。   本来我奔跑的速度就很快,再加上天那么黑,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我发现裂缝的时候,已经距离裂缝不足一米了,这种距离下,我根本就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只能是顺着惯性冲到了裂缝里面。   下落的时候,我感觉到有无数双手臂抓住了我,然后拖着我向更深的地方下坠,那些手臂是那么的冰凉,但是却非常的柔软,跟活人的手臂一样,一点都没有那种断肢的僵硬感。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发的头皮发麻,闭上眼睛,我干脆什么都不看,也不挣扎了,任凭那些手臂摆弄着我的身体。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的身体已经被那些手臂抓的到处都是淤青,而且多处因为长时间缺血的原因,已经变得发麻起来,就连大脑也因为长时间的供血不足开始渐渐的晕厥,甚至于因为鬼气的原因,我居然开始产生幻觉了。   迷蒙间,仿佛有无数的鬼脸正在我的四周,那些鬼脸上面全是痛苦的表情,那表情极度的扭曲,仿佛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可是现在的我意识实在是太模糊了,估计再过一会就应该死了,因此对于周围的鬼脸我是一点都不在乎,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的身体吧。   带着这种思想,我的意识慢慢的陷入到了混沌之中,最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人在昏迷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幸福的,因为这个时候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就如同回归到最本源的状态一样,什么都不存在。   只不过这种幸福显然是不属于我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开始恢复了意识,我没死,而是到了一个地方,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墓地。   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因为在我的旁边,有着许多的骷髅,看骷髅的状况,应该是已经死了有几百年了,因为这些骷髅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腐烂的快要消失不见了,而其中一个骷髅的身上有着一块铜制的牌子,上面写着“三重生死天”。 全部章节 第八章 再遇冷刀      看见这个牌子我很是吃惊,虽然我不是土耗子也不是掏河人,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对于这些多多少少都有些耳濡目染,也能知道一些事情。   这“三重生死天”的牌子,相传乃是唐宋风水大师王玄龄祖传家牌,传子不传徒。牌子有镇压怨灵的作用,做他们这一行难免会时常和怨灵打交道。而此时牌子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携带牌子的人已经死了,可见这里面的怨灵连这牌子也无法。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虽然之前的经历已经让我觉得这里异常凶险,没想到这里的凶险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咬紧牙关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得尽快先找到三爷和大头他们,三爷被那怨鬼拉入地缝此刻生死难料,不过我也是被拉下来的,这会儿还活着,想来三爷也是福大命大之人,应该会遇难成祥。   转身看向了那堆骷髅,我又沉思了起来。身带铜牌之人,必定不是王玄龄,唐宋时期离现在有千年之久,而这些人腐烂程度也才几百年而已,而且从那快腐烂的衣着上依稀能辨认出,像是明朝时期的人。   既然这些人不是王玄龄等人,也不是陪葬之人,那么就有可能是和爷爷,三爷一样的土耗子了。得到这个结论后,心里有些轻松。如果真是王玄龄都被困死于此处,那么我们这一群人,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但是刚轻松不久又想到一个问题,就又一次开始紧张起来,我该怎么走出这里。带着“三重生死天”这样镇压怨灵牌子的人,都死在了这里,我能出得去吗?第一次,我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怀疑。   不过一想到爷爷,大头和孔三爷,就立刻不再去想能不能走出去的问题,因为我必须得找到他们。   歇了一阵,身上的疼痛减轻不少,而且发麻的手臂渐渐恢复了力气,我便决定赶紧离开这里。这里的气味太不好闻了,而且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其他人。   找到掉落在不远处的背包,掏出手电筒,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这里果然是墓里。不过在墓地的最外围,看那参差斑驳的墓砖,怕是不下千年之久,这座墓至少也应该是宋朝之前的。但是现在可不是辨认这座墓是那个年代的时候,我捡起地上的铜牌,沿着墓道往里面走去。   墓道有些许积水,深处过膝,浅处也没过脚面。我忍受着刺鼻的霉味,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昏黄的手电筒光亮往深处走着。越往深处走,心里越感觉到害怕,未知感是恐惧最根本的来源。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前方忽然干燥起来,地上的积水没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走上了一个缓坡,大约一米来高之后又是平路。地上没了积水,走起路来方便许多,我就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   可是没走到几步,竟然一脚踩空,身子往下坠落。在坠落瞬间我拼命的想抓住边沿,不止一次的听说过古墓里面的陷阱,这一掉下去可能就真的出不来了。但边沿实在是太滑了,而且之前我的手臂被那些冰凉的手臂抓的发麻,现在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就这样掉了下去。   正当我以为命丧于此之时,忽然发现已经着地。幸好是背先着地,有背包垫着,不然这三四米高的地方摔落下来,至少也是重伤。不过就算有背包垫着,这样摔下来,还是闪到了腰,一阵钻心的疼。   拿起手电筒,想四周照一下看看自己再哪里。但是手电筒的光刚打出去,我就头皮发麻,心跳加剧起来,手电筒光照下赫然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居然是和郑文他们一起的冷刀。   我记得在上面的时候,冷刀带着被怨魂附身的耗子回来,然后被耗子一口咬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被怨魂附身了。我的手电筒强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眼睛睁着没有丝毫反应,脖子那被咬断触目惊心的印记清晰可见,还在流着猩红的血。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他那把刀。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把刀不是应该在孔三爷手上吗,在耗子身体把孔三爷拉下裂缝之时,我还看见了三爷手上拿着这把刀。可是现在,怎么会又回到了冷刀的手中。   我一时之间也不敢动,活着时候的冷刀我都有些害怕,更别说现在已经这副摸样,就更加让人发怵。   我不动,可是冷刀动了,他那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咧开的嘴里喷吐着猩红的血,这笑容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人害怕。因为旅馆里的那个鬼脸,和死去的那个掏河人钟阿四脸上出现的,就是这种诡异的笑容。   这诡异的笑容,吓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是这一吓的坐地,恰好躲过了冷刀手上砍过来的刀,那一刀堪堪擦着我的头发扫了过去。   这一刀力气很大,都能听见呼呼的刀哮声,如果不是这一坐地,这刀肯定能将我拦腰斩断成两截。   冷刀见一刀不中,又一次从上而下砍了过来。现在也顾不上腰间的疼痛,急忙顺地一滚,又一次将将躲过,这一刀正好砍在了背包的背带下沿一段,陷入地下很深。趁着冷刀拔刀之际,我急忙起身认准一个方向拼命的往前跑。   我在前面跑着,冷刀拔出刀之后在后面追着。之前由于腰间摔伤,现在每跑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后面冷刀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一旦被冷刀追上,我这条命肯定是交代在这里了,所以必须不能给他追到。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我确实跑不动了。正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前面出现一个大的石门,高达三四米,看起来起码不下千斤重。门缝间留下一人来宽的缝隙,正好能容我侧身通过去。   来到门缝前,我先把背包沿着门缝扔了进去,然后侧身开始挤入门缝。刚挤进去一半的时候,就看见冷刀把那把刀直接朝着我扔了过来。我急忙使尽全身力气挤了进去,刚挤进去,冷刀的刀已经连带着我的衣角定在了石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不下千斤重的石门竟然颤动了起来,而那把刀也已经没入石门一半有余。   心道一声好险,急忙扯断衣角,捡起地上的背包继续向前跑去。听见身后的动静,冷刀已经在石门上拔刀了,我便没有了任何打量石门里环境的心思,手电筒照到一条道,就顺着那条道跑了过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没有了冷刀的动静,看来已经甩开他了,心里才觉得放松了一些。这一放松,我就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放心背包喘着粗气一屁股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刚才跑的时候没时间查看自己的身体,现在坐下来才发现腰间更疼了。而且挤进石门的时候,胳膊腿上都有擦伤。我忍者腰间的疼痛,翻开背包拿出药来擦在胳膊腿的伤口上。又拿出一瓶水来,狠狠的喝了一口,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冷刀会出现,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不过想了想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这会也见怪不怪了。不过冷刀会出现,那么孔三爷会不会也在这附近呢,毕竟孔三爷被耗子的身体拉下去之后,我和大头,大团都是转身就跑了,只有冷刀的尸体停留在那里。   其实我心里很希望孔三爷在这里,因为找到了孔三爷会让我心里能够踏实一些。毕竟孔三爷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土耗子,对于墓中的情况,比我们更为熟知。   现在也不知道大头和大团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也在到处找我,会不会也遇见和我这边一样的情况。不过冷刀没在他们那边,我倒是觉得有些庆幸。如果是孔三爷遇上冷刀,那么孔三爷怕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我打算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墓道中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均匀,很重,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我的心间,心跳也跟着那脚步声跳动着。而且我的心思好像也迷失在了那脚步声中,渐渐的觉得那脚步声竟然是如此美妙,比我之前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都更加动听。听着听着不禁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起来。   刚闭上眼睛,胸前的半块玉佩和腰间的铜牌同时发烫起来,我瞬间就被这高温灼醒,那脚步声还未停歇,想想刚才那一幕直让我冒冷汗。   看来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扶着墙站起来背上包,朝着脚步声相反的地方走去。说实在话,我真的没有勇气去看看那脚步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走了大概半个来小时,看见的物事让我头皮又一次开始发麻了。强行捡起来,装进背包,换了一个东西放在了那里,又一次开始沿着那个方向走去。   又经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又一次看见了刚才换下的那个东西。鬼打墙,真不幸竟然让我遇见了。 全部章节 第九章 鬼打墙         我再次靠着墙坐在了这里,思索着以前爷爷给我说过的那些怎么破除鬼打墙的办法。比如通过北极星辨别方位,扔下一颗珠子任其滚动跟着珠子走等等方法。可是在这里一个也行不通。   挨个试了试那些方法后,我又一次起身了,这次把之前胳膊上之前擦药绑着的纱布解了下来扔在了这里。开始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动起来,之前两次都是沿着另外一条道走。   这次我沿着直道每走上一到两百米,就割断一小截纱布扔在地上,离背包最近的地方放的稍微密一些,隔着三四十米就放下一块儿,边走边放着纱布。   沿着相反的方向走,也就意味着要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虽然脚步声已经停止了,但是我心里对于脚步声的恐惧,依旧没有过去。只不过现在想要走出鬼打墙的话,就必须得过去看看了。   我走的很慢,手电筒四处的照着,随时防备着忽然出现的意外。不过寂静的墓道里,除了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之外,悄无声息,死气沉沉的。   走到那个大概脚步声出现的地方,我开始觉得阵阵心悸,开始有些眩晕,不过胸前的玉佩和腰间的铜牌都没有发烫,也就是说我的眩晕可能只是心理作用,并没有怨魂在周围,这也让我放心不少。   在让我眩晕的那个地方放下一大截纱布后,又强忍着疲惫开始往前走去,边走边割断纱布放了下来。之前只半个小时就又回到了原点,这次硬生生的走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   又一次回到原地,我已经非常疲惫了,不想再动了。翻过背包,喝了点水,吃了一些东西,便靠在那里闭目眼神起来。想要走出去,体力是必不可少的,这一天下来我不停的处于高度紧张和不停奔走状态,现在腿上像灌了铅一样。   伸出手来看了看手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表已经破裂了。掏出手机来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摔坏了,开不了机。估摸着时间应该已经到了晚上,而晚上则是那些怨魂鬼物最为强大的时刻。   明知道自己现在是非要走不可,但是实在不愿意动身,心里劝诫着自己,再歇一歇就好,休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等腿休息好了就动身走出去。就这样挣扎着矛盾着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次是非起身不可了,因为胸前的半块玉佩和腰间的铜牌同时发烫起来,提醒着我周围出现了很多怨魂。   心下一惊,抓起背包也不顾浑身的伤痛,急忙往前跑去。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回头一撇,吓了一大跳,瞬间速度又提升了起来。我又看见了墨绿色的鬼脸,猩红的眼睛瞪着我,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像是在嘲讽我一般,这次不只是一个,而是好几个一起跟着我飘了过来。   我的速度快,那些鬼脸的速度更快,没过几分钟,那些鬼脸便追了上来。我看见一张鬼脸嘴巴张开,朝着我的脖子就咬了过来。我迅速的解下背包,抡圆了就砸向那张鬼脸。那张鬼脸被我砸的不轻,撞在了墓道的墙壁上,落在地下。可是随即又飘了起来,向我追了过来。   就这样,我边跑边抡着背包砸向那些鬼脸。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我越来越是心惊,每跑一段距离,那鬼脸就多了几张出来。我衣服的一些地方已经被咬烂,背包上还有两个死死咬着不放,而且我感觉到腿上已经被咬破。   现在我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事情,求生的欲望战胜了身体的疼痛,我不停的奔跑着,试图摆脱身边的这些鬼脸。鬼才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再增加更多。   可是,接下来我近乎绝望了,因为我又一次回到了刚才起点的那个地方。这也就意味着,我刚才跑了那么多的路,近乎于白跑,除了多增加了几十个鬼脸之外,一无所获。这个时候,我几乎就想放弃了,但是一想到要栖身这暗无天日的古墓中,等待后来者看到一具骷髅,就有些不甘心。   我还是在不停的奔跑着,因为不跑的话,就会被那些鬼脸咬死在这里。一边奔跑一边想着对策,现在只有出去才能真正的摆脱鬼脸。如果出不去,那么一次次的跑下来,只能每圈多增加几十个鬼脸,别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想要真正的走出去,一定要找到与其他地方不同之处,如果找到那个不同之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鬼打墙的出口。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始在脑子里不停的搜寻者这个已经跑过好几遍的地方,到底有哪些不同之处。   终于还是让我想起来那点不同之处,就是反方向走,朝着刚出现脚步声的那个方向去的时候,有一个地方会让我产生心悸眩晕的感觉。而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的时候,却是没有这种感觉的。那么也就是说,那个地方很有可能是这个突破口。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再也没有迟疑,转身抡起已经被咬的残破的背包一阵乱拍,开出一条路来,拔腿就往那边跑去,鬼脸被拍散后又一次向着我追了过来。   这一次,鬼脸来的更猛了,不停的用力撕咬着我的被背包和衣服,往后拉拽着我。而且我能感觉到有一个鬼脸,竟然咬破我的腿,用力的往里钻,疼的我差点摔倒。我知道现在不是摔倒的时候,如果现在摔倒的话,那么接下来很快就将会被那些鬼脸咬死在这里。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我还是到了那个让我心悸的地方,忽然而来的一阵眩晕,让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这一倒下磕的我膝盖生疼,一下子便从眩晕状态清醒了过来。抬起头看了看那些鬼脸,竟然好像在害怕着什么,不敢靠近我的身边。   而且那个钻进我腿的鬼脸,拼了命的往外爬,刚一爬出来,就逃向了自己的同伴那边。见到那些鬼脸不再靠近,我也顾不得思考是什么原因。现在腿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我必须尽快处理,不然在这墓道里,这小小的伤口,就有可能致命。   背包里面的东西剩的不多了,吃的东西都在刚才背包被咬破的时候,掉了出去。翻开背包查看了一下,只剩下一些药,和用了大半的绷带,以及剩下少半瓶的水,还有防毒面具。手电筒的备用电池,绳子,铁锹什么的都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那些不敢靠近的鬼脸,想着之前的脚步声,我现在开始迟疑了起来。要不要找到出口出去呢?这些鬼脸如此表现定是在怕着什么,那就说明它们怕的东西,比它们更加的厉害。我现在这个浑身是伤的状态,一旦找到了出口出去,遇上比鬼脸还厉害的物事,那就相当于刚出火坑又跳入油锅啊。   既然胸前的玉佩和腰间的铜牌都没有提示,那厉害东西肯定不是什么鬼物。想起腰间的铜牌,这才想起这块“三重生死天”也是有镇压鬼物的效果,便从腰间取了下来,翻转着打量起来。   果然那些鬼脸看见铜牌,便齐齐的往后撤了数十步的距离。但是好像还是有些不舍,死死的隔着几十步的距离看着我,那样子就像在给我说,你有本事就出来,看我不咬死你。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那些几百年前进来的土耗子,为什么拿着铜牌还会死在墓道最外层。这些看似低等的墨绿鬼脸见到这铜牌,也就只是后撤数十步距离。如果来的鬼物更厉害些,那么可能完全就不会怕这铜牌。   处理完伤口后,我便又一次靠着墙闭目眼神起来。我不想现在就立刻搜索出去的路径,在这里好不容易有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休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刚闭上眼睛,一阵困意便席卷而来,我终究还是敌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一直在做着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和大头在旅馆中,冷刀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我的脖子;一会儿梦见爷爷被墨绿鬼脸咬死,我却无能为力;一会儿梦见孔三爷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还命。   醒来后,发现已经有些破烂的衣服被汗湿粘在了身上,怪不舒服,那些鬼脸也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大着胆子在这里留下记号之后,便又一次向前走去。我要把之前背包掉落下来的东西捡起来,特别是吃的东西。在这里,如果没有吃的东西,谁都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很快的,我便把丢下的那些东西捡了回来,顺便把地上做记号的那些绷带也一片片的捡了起来。用那些绷带和绳子,把残破的包绑紧之后,再次把食物药品装进背包,抖了几下没有泄露之后,我才放下心来开始寻找出去的路。   出路肯定在这里无疑,但是知道归知道,找寻起来才是麻烦。在墙上地上统统摸了一遍,敲了一遍才发现了墙上有一段是空的。 全部章节 第十章 三相墓府         我再不迟疑,掏出铁锹便开始沿着砖缝掏起来,砖头很大,很是需要力气。我费了很大劲,终于把那块砖掏了出来。果然是空的,掏出砖头之后,便能看清隔壁的另外一条墓道。   第一块被掏出来之后,剩下的就好办了,很快的我便掏出一个能容我钻过去的洞来。钻出来之后,心里便轻松了很多,至少不会被那么多鬼脸追了,那些鬼脸我看着都有些恶心,尤其是第一次看见的时候给我留下的恐惧到现在还难以抹去。   谁知道刚放松一些,那均匀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心悸眩晕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这次玉佩和铜牌同时发烫起来,提醒着前面出现的确实是鬼物。   一想到这次的鬼物竟然比之前墓道里面的鬼脸更为厉害,我心下便是更加担心起来。不过幸好玉佩和铜牌的那一发烫,让我迅速从心悸眩晕的感觉中拉了回来。我开始绕着那个脚步声走,小心翼翼的慢慢离开,生怕脚步声追出来。   一直走了许久,直到那脚步声消失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看来那脚步声的鬼物,应该是不能离开那里。   现在既然走出了鬼打墙,那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继续去寻找孔三爷和大头他们。对于大头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这小子手上有些功夫,相反我更担心年老的三爷,一来上了年纪不说,二来之前看见的冷刀,让我更加担忧。   不过担忧归担忧,没有找到人之前,所有的担忧也只能是白担了。墓道错综复杂,很快我便有些迷失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不过想到三爷作为土耗子,那么他肯定会习惯性的往墓地最中间去,“拜见”一下墓地主人。   想到这点之后,我便也沿着墓道往中间走去。沿着曲曲折折的墓道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又出现一座石门,这做石门与冷刀追我时候我挤进去的那个石门相仿,只不过这个石门的开口更大一些,而且里面有些许的光亮。   看到光亮,我心下一喜,这种地方有光,那么便必是有人在此。很有可能是大头他们寻找自己寻到了这里,想到这儿我便兴冲冲的走了过去。正准备喊出声时候,听到里面的对话,硬生生的把声音咽了回去。   “郑文,你不是说已经找到地龙王了吗,怎么会约我们到这里来?”说话的是一个男子,身高大约一米八八以上,穿着迷彩服,背着自动步枪,脸庞冷峻面无表情,这一身打扮看起来很像越南边境的雇佣兵。   “李哥,我最后得到消息时候,张大海和叶如龙同时失踪,很有可能就是来了这里。”郑文这个时候浑身不自在,我从门缝中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不过那颤抖的身躯却是能让我感受到此刻他内心的恐惧。   “上面让你紧盯着张大海,你盯得人呢?叶如龙去找张大海你也清楚,但是接下来就失踪了,你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被郑文喊李哥的那个男子,说话比较慢,但是说一句是一句,每句话都冷飕飕的,让郑文觉得害怕。   而且我看到这个李哥,心里没来由的也是一阵恐惧。这个李哥,绝对是杀过人的,而且还不少,那眼神中的戾气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看着郑文就好像是看死人一般。也不知道是觉得郑文快要死了,还是他看什么东西都是这样。   门里面加上郑文和李哥一共有五个人,剩下三个人一个山羊胡子老者,另外两个和李哥一般打扮的年轻人。   “好了小李,就别吓唬小郑了。上面没有怪罪下来,我们来这里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地龙王叶如龙。”旁边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走了出来,拍了拍郑文的肩膀说道。这山羊胡子的老者给我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老者说完话后,李哥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坐在身后的石桌上冷冷的看着郑文不再言语。而郑文也不敢看李哥,转身看向山羊胡子老者说道:“郑叔,上面怎么会把您老给派来了?”   “怎么,不欢迎老头子我?”那郑叔笑呵呵的捋着山羊胡子,对郑文说道。   “怎么会呢,您老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有您老在这里,我才是更加放心呢。”郑文讨好一般的对着老人家说道。   接下来几人便开始讨论起来这里,主要是那山羊胡子老者在说,郑文时不时的问上两句。我虽然在门外听的不是很底细,但是也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这块墓陵是罕见的三相墓府,是出自唐宋风水大师王玄龄的手笔。所谓三相墓府,指的谁三个墓地相连相通,从外面看只是一个墓,而里面实则有三个墓,葬着三个人。   相传当年王玄龄在建完这座三相墓府之后便失去了踪迹,有人怀疑王玄龄在建墓完毕之后便死在了这块墓里。因为从这块墓地建成之后,谁也没有看见他家祖传的那块铜牌,是以才让世人有了这样的怀疑。   而唯有唐懿宗时期的同昌公主死后,修建的陵墓为三相墓府。所以山羊胡子老者很是怀疑此处才是同昌公主真正的陵墓。   三相墓府三块墓地葬着三个人,居中的为同昌公主,左侧却不是驸马韦保衡,而是刻着“玉儿”二字的九鸾钗,至于右侧是谁,至今还没有定论。   首先不可能是韦保衡,当时韦保衡天怒人怨流放途中死于半道。他死去之时,同昌公主陵墓已封。而且当时韦保衡的名声,确实不配与同昌公主同葬一处。   说完之后,山羊胡子老者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他觉得居于右侧的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同昌公主梦中的南齐潘淑妃。潘淑妃那次取回的不仅仅是九鸾钗,甚至连同昌公主的命一起取了回来。   至于同昌公主和南齐潘淑妃之间的一些传闻,我也是听说过的,同昌公主下嫁于韦保衡第二年梦见一美人自称南齐潘玉儿,要来取回同昌公主佩戴九鸾钗。梦醒后同昌公主细观九鸾钗,发现果然刻着“玉儿”二字,梦后不久同昌公主亡故,方才二十一岁。   在同昌公主亡故之后,那枚九鸾钗也随即失去了踪影。有人认为九鸾钗随着同昌公主陪葬了,也有人认为九鸾钗单独入葬还于南齐潘淑妃了。总而言之,便是葬了,后来传闻同昌公主陵墓为三相墓府,才得知九鸾钗竟然单独葬于一处。   里面的人说完话便开始聊一些其他的,故意把声音压低,我在门外也听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一旦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那么我肯定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郑文竟然还不是张大海的人,竟然是这个神秘势力的间谍,看来以后行事得多加小心了。这个神秘势力好像也在找我爷爷,只是不知道他们找我爷爷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便悄悄的退了过来,沿着另外一条墓道走去。现在需要我消化的东西有些多,我得好好想想。   首先,三相墓府真的只有同昌公主的陵墓是这样吗?这个不好判断,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很难判断这里到底是不是同昌公主的陵墓。   其次,王玄龄真的死在了陵墓中吗?按照山羊胡子老者的说法,修建完同昌公主陵墓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连祖传铜牌都消失了,但是我身上这块铜牌确确实实是存在的。而出现在那几个死去才几百年的骷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次,这个神秘势力到底是谁?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郑文在自己出发之前就已经通知到的,他们比我们好像要提前一些来到这里。   最后,他们找爷爷做什么呢?难不成他们也和我一样,被藏鬼杯中的厉鬼给缠住了。可是听见山羊胡子那话可以看出,他的道行不低。   这些个疑问一直都在我脑子里不停的转着,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了。现在除了要尽快找到孔三爷和大头之外,还得防备着这几个人。   既然这里是三相墓府,那么我现在处在哪个墓中呢?也不知道这个墓有多大,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找下去,万一再遇见什么鬼打墙之类的东西,就更难找到他们了。想着这些,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走的离那石门远一些的地方,我才敢打开手电筒。这刚一打开,照到前面看清那东西,我转身便往回跑,怎么把这家伙给忘记了。手电筒照到的又是冷刀,还是那苍白的脸诡异的笑,还有那把放着寒芒的刀。   这会儿我也顾不上被郑文他们发现了,这冷刀的厉害我可是见过的,遇上他我只有逃跑的份。在这狭窄的墓道里,又一次上演了我逃他追的过程。   很快,又回到了石门旁边。这次我没有丝毫犹豫便冲了进去,里面那几人见我进来还没开口,冷刀便也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