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竹马青梅缤纷遇 “妹妹,哈哈,我要抱抱!抱抱!”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脸上白白嫩嫩、肉嘟嘟的,流着口水,稚嫩的童音,拉长着调调,伸着那两只肥嘟嘟、油腻腻的小手,向床上躺着的小女孩步步逼近。小男孩鼻间直直挂着两条晶莹的“粉条”,而口水跟粉条,都正在往下流。 “啊!”床上躺着的小女孩惊天动地一声惊叫! “欣心会开口了吗?” “是娃娃的叫声!” “快去看看!来人哪!” 几道不同的抽气声响起,屋子里突然脚步凌乱了起来。南宫夫人(秋月)拖着略带富态的滚圆身子,急急地冲向门口;神医季田与同样心急的逍遥侯南宫老爷(南宫楼)也同时冲向门口。于是,非常搞笑的场面出现了,三个人同时卡在门口,进不去,退不出,后面跟了一堆的丫鬟,想笑不敢笑,只能红着脖子,低着头暗自憋着。 三个人好不容易分开,再次进门的时候,望着在床上熟睡的欣心,相互狐疑地对视了一番,“刚刚,明明听到有女娃娃的惊叫声啊!” “轩轩,你怎么又把鼻涕弄到妹妹脸上了?”南宫夫人摸了摸南宫轩的头,无奈地笑着帮欣心擦去脸上的污渍。 南宫轩咧着掉了门牙的嘴傻笑,“妹妹,我要抱抱!” “唉!” “师妹,你别急,欣心身子没问题,开口是迟早的事!”季田拉着南宫夫人的手,意味深长地安慰道。 不过下一秒便被南宫楼拉开,占有性地搂住秋月,脸色非常不善,“姓季的,离我夫人远点儿!” 若不是欣心一岁多了,还从不出声哭闹,看过无数的大夫,仍找不出原因,他肯定不会去自找麻烦地把这个江湖神医的情敌请回家,跟他抢老婆、抢女儿。 “姓南宫的,肯定是你作孽太多!”季田不甘示弱地回瞪南宫楼。若不是他一时大意,师妹早就跟他拜堂成亲了,还轮得到这南宫楼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书生,不就是混了个小官当当,就拽成那般模样,简直就是欠抽! “师兄、相公,你们别吵了!”秋月有些头疼地拧了拧眉心,“欣心到底是天生无音,还是怎么回事?” 那白白嫩嫩的小胖子歪着头,咧着嘴,口水直直地朝着欣心脸上流下来。 “哇,哇,哇……”欣心再次发出简单的单音。 “欣心出声了,欣心出声了!”秋月激动地抱着南宫楼,喜极而泣。 “啪!”那口水毫不意外地又帮着欣心洗脸了,还有些“粉条”。 那对父母沉浸在欣心开口的喜悦中,丝毫没有解救她的意思! “妹妹,我抱抱!”南宫轩慢慢地拖着“粉条”加口水,朝欣心伸着手。欣心似乎有些戒备地朝着娘亲怀里钻。 “轩轩,你把鼻子擦擦,不要把鼻涕蹭到欣心的脸上!” 季田一手抄着南宫轩,一手掏出块帕子,仔细地帮着那小子擦拭干净两条晶莹的“粉条”。 “假惺惺!”爹爹南宫楼不满地冷哼了一下,“姓季的,把我儿子放下!” “姓南宫的,明天开始,轩轩便开始跟我习武!我带他回灵山!”季田帮南宫轩擦完鼻子,放下他,摸了摸南宫轩的头,“轩轩,可愿意叫我师父?” 南宫轩不明所以地望着季田,不太明白。也是,一个四岁多的孩子,不明白叫了许久的师伯,为什么要改口叫师父。 “我不同意!”南宫楼异常坚决,“我明日便送轩轩上私塾,绝对不让他跟你习武!” “我绝不让轩轩跟你一样,做百无一用的破书生!”季田满脸的嘲讽之色。 “我绝不让我的儿子跟你一样,野蛮,粗鲁!” “相公,其实,我觉得轩轩学武也是不错的!”秋月抱着欣心,上前站到两个争吵得激烈的男人中间,“习武可以强身健体,没什么不好!灵山虽然远,但是男孩子不就是需要历练吗?” “那……我宁愿花钱去请师父,也不要他教!”南宫楼坚持自己的立场,“谁知道,他带走了轩轩,会把他教成什么样!” 原来这爹爹是不放心轩轩被带走啊!可是,若他不走,每天被口水洗脸、摧残的可是欣心啊!欣心似乎听明白了大人们的对话,挂着晶莹泪水的小脸,露了个“无耻”的笑容后,扯着嗓子对南宫楼喊道:“爹——” 这脆生生的一句爹,把争吵着的三个人都惊住了! 南宫楼第一个回过神来,忙从秋月手里接过欣心,激动地叫着:“欣心,刚才是喊爹爹了吗?”那神情,恨不得手舞足蹈。 欣心讨好地蹭了蹭南宫楼的脸颊,“吧”地亲了一口,“爹——爹——”南宫楼一向都重女轻男,欣心的表现,让他乐得飞上天,抱着欣心在那儿逗着,“宝贝,欣心,真乖!” 这个女儿从出生便失音,一岁多了还是不哭不闹,急坏了他。可是这奇迹出现了啊!欣心才能出声便喊爹爹了,他能不乐吗! 欣心再一次露了个“无耻”的笑脸后,朝着季田招手,不停地招手要抱。季田满脸得意地从南宫楼手里接过欣心,“欣心,要我抱!” “爹——爹!”欣心再一次甜甜地叫出声。 季田的嘴张得能吞下鸡蛋,开心地把欣心扔了上去,“欣心,你叫我什么?哈哈哈哈!” 欣心被扔了几下,怕得小脸有些变色。小孩子被这样抛,可是会吐的呀! 秋月夫人呆愣了好一会儿,都回不了神。 南宫楼的脸色“刷”地变白,抢过欣心,咬牙切齿地对着季田道:“你带着轩轩,明天就滚回灵山去!” 不能生欣心的气,她是小孩子,还不会认人,一定要把季田远远地踢开,免得欣心以后不认他这个爹爹。轩轩啊,先不管他了!男孩子就是需要历练的嘛!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欣心毫不吝啬地对发呆的秋月夫人张手,“娘——娘——” 没有南宫轩那噩梦般的口水和“粉条”的骚扰,欣心非常幸福地成长着,尤其在两岁补办的那场抓阄中,声名显赫! 京都的人都知道,逍遥侯家的欣心小姐,聪慧可人,堪称神童级别! 欣心望着一桌子的东西,女工、刺绣、宝石、书本、算盘、鞭子、剑、模型琴、画、笔,她趴在那堆小宝贝中间,拿起了一支笔、一本书,歪着头,在那儿傻笑。 南宫楼乐得合不拢嘴,看来欣心是想做个学者了!他乐颠乐颠地等着欣心爬出来。谁知道欣心扯着嗓子喊道:“爹爹,爹爹!” 南宫楼忙上前抱起欣心,亲了亲,“咱们的宝贝女儿要念书,做学者,爹爹真开心!” “爹爹!这个送给你!”欣心扔下笔跟书,又爬下南宫楼的身子,再次爬到那堆宝贝中间,认真地挑了起来。 结果,南宫楼分到了笔跟书,秋月分到了刺绣跟鞭子,管家、丫鬟都依次分到了东西,最后剩下的琴,体积比较大,欣心便直接拿着布打包了!于是一场抓阄,抓出了一个“神童”的称号。 南宫楼对这个神童女儿更是宠上了天,尤其在欣心三岁会念《三字经》,四岁能背诗、作诗,五岁已经下棋、画画都有模有样后,更是重点培养她。家里光她的师父,便不下十个!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六岁的欣心,长得水灵灵的,在秋月夫人的精心打扮下,穿着水绿色的袖衫,粉红色的罩裙,更像一个漂亮的陶瓷娃娃。今天是她六岁生日,府邸里来了很多的人,欣心受不了那么多的规矩,来个人,就把她当作标签似的推出去,喊声称呼,然后收个红包。在耍小性子骗过丫鬟后,她便偷偷地溜出了府。 这是欣心第一次真正一个人出门,感觉空气都是甜甜的,心情好得很! 欣心刚溜出后门,便跟另外一道身影撞上了,“呀!疼!” “你走路不长眼睛呐?撞了人竟然还跑!”欣心怒了,一把拉住那个身影。 撞人就跑的是个穿着黄衫的小女孩,年纪也就六七岁,跟欣心差不多大,只是看着有些瘦弱。 “是你先撞我的!把我撞疼了!赔钱!”那小女孩看了看欣心华贵的衣服,反手拉住欣心的衣服,准备讹诈她。 “放手!”欣心有些狼狈地扯着小女孩的手。没想到,看着她挺瘦弱的,力气却不小。 “不放!”小女孩两只手都狠狠地拉住欣心的衣袖,“你撞疼我了,赔钱!” “刺啦”一声,欣心的袖子被生生地拉成了两节,露出一节白嫩嫩的胳膊。欣心满脸涨得通红,这是娘今天才帮她换的新衫。这女娃娃撞了人不道歉,还这样不讲道理,实在是可恶,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赔我衣服!” “不赔!”那小女孩满脸倔强,大有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无赖之态! “可恶!”欣心决定以暴制暴,别怪她欺负小孩子,毕竟她这身子也才六岁,而且从小养尊处优的,并不占便宜。 “你竟然打我?”那小女孩满脸不可思议地指着欣心。 “你蛮不讲理,该得到教训!”欣心满脸正义地指责着那小女孩。看着她一只眼睛被她打得黑黑的,稍稍有些内疚。 “那我也不客气了!”那女孩子摆出了一副格斗的姿势,“我们决斗,谁输了谁赔!” 这完全是没道理的决斗,不过欣心还是点头迎战了! 两个小孩子打架,能有什么看头?无非是踢、抓、咬之类,不过欣心却很激动,因为自己这回真正遇到对手了。 打了一会儿,双方都没占到便宜。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欣心还心生了结交之意,便摆出暂停的姿势。两个女孩坐下来相聊甚欢,原来这个女孩叫吉吉。 吉吉的母亲是天朝都城最有名的妓院飘香阁过气了的花魁,除了遗传给吉吉漂亮的相貌外,在吉吉八岁时便撒手人寰了,于是吉吉成了孤儿。那之后,麻烦的事情开始接踵而来。老鸨对吉吉非常热心地进行了一系列培养,无非看重了吉吉出色的相貌,妄想把吉吉培养成摇钱树花魁。 但跟老鸨的培养计划相背道,吉吉总是做出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让吉吉学琴,很好,每次琴都会尸骨无存,看得老鸨那个痛心疾首! 让吉吉学画,很好,每次画汁乱減,满墙、满屋子都是斑斑的污渍,惨不忍睹。 让吉吉看书,很好,每次都会因为“失手”,或者“无意”,把书本跟火折子遇到,然后火烧飘香小院的场景,不断地在老鸨的泪奔中华丽地上演。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老鸨不得不含泪放弃了培养吉吉的计划,低价把吉吉当作赔钱货卖给了指明要那丫头的逍遥侯府一南宫世家。于是,吉吉给欣心当了名义上的丫鬟。 在遇到吉吉后的岁月,更是让欣心感叹,生活多美好! 欣心在爹爹南宫楼的重点培养下,成了地地道道的名义上的深闺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爬窗、翻墙溜出门的事就不提了)! 何谓名义上的呢?因为事实上,季田师父暗地里还对她进行了魔鬼式的培养,欣心的功夫跟医术也算得上是顶尖的了,只是无奈没什么机会实习!所以,欣心也不知道,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不过欣心随手就把中毒无解、等死的紫衣救活了。再有就是欣心一手带出来的吉吉,轻功能追得上堪称武林独步的神偷。那她这个大家闺秀半吊子师父,实力应该也不算差吧! “哥哥啊,我想吃南街的包子!”欣心努力挤出一副非常渴望的模样,嘟着小嘴在那儿撒娇。虽然此时她已经十六岁了,装可爱似乎已经不太适合她了。 “南街似乎有些远,妹妹换别的吃成不?”南宫轩的剑眉微微拧了拧,口气异常温和,讨好地商量道。 欣心瞅着南宫轩清秀的俊脸,已完全褪去了胖嘟嘟的婴儿肥,轮廓清晰,五官俊朗分明,双眼跟爹爹南宫楼一般,带着暖暖的笑意。欣心深深地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这帅哥,要不是哥哥该多好,那样欣心就不会那么清楚地记恨着口水之仇,狡诈地处处想尽办法报复他、欺负他了!没办法,她就是小心眼儿,就是喜欢奴役哥哥。而南宫轩,好像挺享受为欣心鞍前马后,伺候着这个在家地位“千金”的宝贝妹妹。 南宫轩,在十六岁一人独挑了整个土匪山寨后,声名鹊起,江湖上人送他一个“逍遥剑客”之名。尤其是他长得俊俏秀气,风度翩翩,迷倒了不少大家闺秀,江湖侠女暗许芳心。不过,南宫轩二十岁后,便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原因无他,因为要保护他情窦初开的妹妹。这位欣心妹妹,虽然听闻爹爹的意思是养在深闺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常常有莫名其妙的客人悄悄地造访。 比如,前天晚上,他才在欣心的非凡小楼打跑了与他齐名的另外一个号称“妙手书生”的神偷一苗煦;昨天晚上,南宫轩跟“游侠”独孤易,在欣心的非凡小楼屋顶,切磋了大半夜。当然,之前还有很多江湖上成名或无名之辈,跟他切磋过,原因都无一例外是悄悄地在夜深人静时,造访欣心的住所。 一个深闺小姐住的院子,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人物出现?瞧着他们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不像是第一次造访了,这情况实在诡异! “不嘛,人家就是想吃那边的包子嘛!”欣心这一次嗲得更厉害了,双眼挂上可怜兮兮的神色,“哥哥,你都不疼我!人家想吃个包子都不给人家买!哼!以后不要理你了!” “妹妹!” “连个包子都不给我买,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呢!”欣心说完跺了跺脚,便直接推开眼前的茶杯,站起身子,准备无视南宫轩直接离去。 “妹妹,别生气,我这就去!”南宫轩急切地拉住欣心,按着她的身子坐下,“哥哥很快就回来,欣心饿了就叫东西吃,但不许乱跑哦!” 面对南宫轩的告诫,欣心口是心非地点头,扮演乖巧的角色,“哥哥,你还不快去?人家都快饿死了啦!” “吉吉,好好看着小姐,不许乱跑,不然回去有你好受的!”南宫轩对站立在一旁充当摆设的丫鬟严肃地吩咐完,便一个箭步起身离开。 那被点名的丫鬟,睡眼蒙昽地揉了揉眼,对着欣心竖起了大拇指。欣心终于再一次支走了南宫轩! “哼!”欣心娇嗔地哼了哼,瞅着南宫轩走出了客然居便轻跃而起,嘴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奴役南宫轩的感觉,果然百试都爽。 “欣心,你越来越恶心了!”吉吉打了个哈欠,鄙视了一下欣心,便大大咧咧地在欣心对面坐下。这南宫轩在,吉吉可是老老实实地当了回称职的丫鬟,虽然闭着眼睛小寐了会儿,但是站半天还是很累人的,尤其对她这么一个夜里严重缺少睡眠的丫鬟而言。 “吉吉,你昨晚又去谁家观光了?”欣心拨了拨茶杯问得风轻云淡。 “嘿嘿,欣心,你真厉害!被南宫轩看得这么紧,都有办法半夜开溜!”吉吉谄媚地对欣心比画了个赞的手势,不着痕迹地准备带过这话题。她对欣心可是相当佩服的,比起欣心,她在丞相家的“到此一游”,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少给我打马虎眼!”欣心满脸严正,朝着吉吉勾了勾食指,悠闲地威胁道:“吉吉哪,我是小姐,你最好坦白从宽。还有,赃物上缴,不然后果自负!” “你也知道,自从你哥哥回来后,我们的行动就不自由了。飘香阁那没有我坐镇,收入少了很多,心疼呐!”吉吉的脸色有些失去白花花银子的痛心疾首。 “这跟你半夜去人家屋顶上旅游,似乎没什么关系!”欣心不吃吉吉那套,也不想想多少年的交情了,竟然还跟她装。 飘香阁没有吉吉这神秘花魁坐镇,是少了些客源,但是在精明的,“爱财如命”的紫衣的打理下,想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好吧,我承认,我坦白,我交代!”吉吉用眼角悄悄地扫了眼欣心,讨好地露了个笑脸,“昨天听说皇上又赐了房异邦美女给丞相,陪嫁颇厚。我情不自禁地就去参观了一下,长长见识嘛!” “哦,参观呀?”欣心的语调与脸上的笑容,让吉吉心头直发毛。 吉吉“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陪了个灿烂的笑容,“你了解我的呀,我就喜欢稀奇的宝贝!参观看上了,就顺手带回家玩玩!” “果然,习惯是可怕的事情!”欣心给了吉吉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 “兴趣爱好嘛!”吉吉理不直,气不壮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欣心喝了口茶鄙夷道:“吉吉,你说你,好好的花魁不做,正经的南宫二小姐不当,非跑去做贼,你脑子到底抽什么疯啊?” “刺激,好玩嘛!”吉吉非常小声地辩解了一下,“欣心,我们在吃饭耶,你声音小点儿啦!”拜托,哪有人这样扯着嗓子喊人是贼的?会被打的,好不好! “还以为你做贼就不怕被打了!”欣心转了转有些酸疼的脖子,“来,给我捏捏,不然我马上去告诉紫衣,你昨天去丞相家旅游了!” “摸到什么宝贝了?”吉吉还没出声,一个清丽的声音就传来,紫衣的身形已经如影子般闪现在吉吉面前,手毫不客气地向上伸着,很标准的拿钱、宝贝东西上缴的动作。 “紫衣,你来得真巧!”吉吉赔了个笑,悄悄地往欣心身后躲过去。 “吉吉呐,我耐性可不好!是要在这大街上把你剥光了搜呢,还是你自己乖乖地拿出来?”紫衣的笑容绝对的温柔似水。 “紫衣,哪有你这么当守财奴的?”吉吉嘟囔着嘴,非常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布袋,直直地朝着紫衣扔了过去,昨天丞相府的“旅游纪念品”就这样被没收了。 没办法,紫衣爱财如命,绝对做得出为了银子当街剥光她衣服的事。无奈,吉吉当初爱上逛人家屋顶后,只把逃生的轻功学得比较传神,其他花拳绣腿自然比不上杀手出身的紫衣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宝贝没了,最多晚上再去丞相府逛逛。 “欣心呐!”紫衣拉开袋子瞧了几眼,便满意地收了起来,对着在那儿悠闲喝茶的欣心出声。 欣心慵懒地回了个怎么了的眼神,连话都懒得说,安心地享受着吉吉帮她按摩的舒适感。 “昨天都城的头号通缉犯,五色大淫虫是你抓的吧。”紫衣的语句是肯定的陈述。 “嗯,大概是吧!”欣心不明所以地望着紫衣,那千两赏银不是让人送到飘香阁了吗?莫非紫衣没收到银子? “欣心,你也太狠了点吧!竟然叫他自己在脸上刻下:我是大淫虫!”吉吉马上忘了宝贝被紫衣搜刮的不快,满脸崇拜地对欣心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给他闻了闻花香,他自己刻的!”欣心摆摆小手,很谦虚地说。 “闻了什么花香?”紫衣淡淡地接话。 “千里醉红尘!”欣心得意扬扬地抬着眼在那儿笑。 “哇!欣心,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吉吉夸张地尖叫了起来。千里醉红尘,她可是亲眼看着欣心配置出来的,当然知道其恐怖之处!味道跟一般花香无异,但是闻到的人除了气血逆流外,浑身奇痒难耐,一定要不断地自残,直到精疲力竭为止。 “你明明可以手刃那淫虫,为什么要浪费千里醉红尘?”紫衣的话,让欣心一个激灵,脸上的得色之情慢慢地收了起来。“欣心,千里醉红尘配制的价格不菲,你真败家!”不出意料,下一秒紫衣就开始细数她的罪证了!“你可知道银子多么难赚?你可知道配制那千里醉红尘,要买多少材料,花费多少银两,还要花多少人工、手续费用?还有……” 看着紫衣在那儿痛心疾首地指控,欣心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她有些汗颜地低头认错,“衣衣,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敢浪费千里醉红尘了!为了弥补这次错误,一会儿我把配制所花的银子给你送去!”明明是抓贼赚了赏银,到了紫衣手里,算盘一拨,欣心不但赏银如数上缴,还要倒贴银子。没错,这就是事实!紫衣的“爱财如命”,敛财的手段绝对让人心服口服地奉上白花花的银两,以至于常常让人忽略了她另外的杀手身份。 “这还差不多!一共是一百〇八两!”紫衣马上便喜笑颜开地抽出随身带着的算盘,拨弄了几下,便报出公道的价格。 “衣衣,上次我用,你好像是只收了五十八两的手工配制费。”欣心小心翼翼地说。这次为什么算到一百〇八两了?这摆明了是打劫!而且是理直气壮地打劫! 紫衣斜睨了眼欣心,凉凉地开口说:“这世道,物价上涨,什么都在涨价,我当然得跟着时代潮流走,所以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莫非你质疑我的理财能力?那行,我辞职!” “衣衣,我哪敢质疑你的理财能力呀,辞什么职呀!我错了!一会儿便给你送一百五十两银子去!”欣心讨好地赔了个笑脸。紫衣的敛财能力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有她管着飘香阁,白花花的银子,数到欣心手抽筋,欣心乐得清闲! “记得把送钱小厮的小费提前给付了,我可没钱给!”紫衣丢下这句话,便一纵身,跃上屋檐,绝尘而去,速度可真不是吹的! “真够财奴的!”吉吉不满地撇了撇嘴,眼尖地瞅见南宫轩正朝着酒楼走来,忙机警地站立到了欣心身后,很努力地继续扮演着称职的丫鬟,虽然她从来就没称职过。 欣心嘴角弯弯地挂着一抹淡笑,轻哏了口茶,低垂着眼睛,眉眼含春地望着南宫轩身后的那抹身影。她放下茶杯靠在窗台边,对着要跨进门口的南宫轩,甜腻腻地开口叫道:“哥,包子给我带来了吗?” 南宫轩朝欣心露了一个和胞如暖阳般的微笑,扬了扬手中热乎乎的包子,宠溺地开口安抚道:“欣心别急,哥哥马上就上来!” 那抹身影也略微好奇地抬头,往上看了看,瞅了眼半遮面的欣心,便面无表情地抬脚跟着南宫轩进入了酒楼。就那么一瞬间,欣心与他对视了那么一秒,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那是一个美得让欣心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的男人,俊美的犹如雕刻般的轮廓,精致搭配的五官,面如冠玉;斜耸的剑眉下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却带着一股疏离的淡漠;纤尘不染的白衣,衬托出他修长、健美的身材。他就是天朝第一美男冷浩风,当朝殿试魁首、状元郎,欣心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未来夫婿人选! 欣心瞬间被那美男给迷住了,双眼闪着动人的桃心。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但每次看到他,欣心总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欣心,口水擦擦!”吉吉很不给面子地把欣心从幻想中拉了出来,配合情景地递上了条丝帕。 欣心没好气地瞪了眼吉吉,朝她哼了一声,得意地扭着纤细的小腰,朝着楼梯那边迎了过去。敌不动,我动,冷浩风,今天你跑不了了! 南宫轩跟冷浩风站在楼梯口,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两个人的风采都如此俊逸出尘,一个如暖阳般和煦,一个疏离淡漠如月光般清冷,相衬在一起,相互衬托出了彼此的俊美气质,阳光、清冷相映生辉。 欣心等得有些不耐烦,便扭着小腰,笑吟吟地朝着冷浩风扬了扬眉,话却对着南宫轩说道:“哥,我下来了!” 南宫轩点了点头,“妹妹下楼小心着点儿!” 欣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角都笑得有些弯弯的,风情万种地走下了楼梯,心底适时地算计着步子,一,二,三,四……脚底打滑,朝着冷浩风身上倒去,先来个亲密接触,吃点儿美男的嫩豆腐…… “啊!”欣心窘得无地自容,手抓着地面画着圈圈,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怎么会那么丢脸?貌似,每次遇见冷浩风,欣心完美的淑女形象都会大打折扣。就拿刚才来说吧!明明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又配上欣心精确地估算,冷浩风的嫩豆腐,她绝对能够华丽地吃到。可事实上,在她倒向冷浩风的那会儿,竟然杀出了个店小二。欣心忙稳住身子,侧向另外一边,狼狈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巧不巧的,那店小二受到惊吓,手中托着的一盘酱肉,全部扣在了欣心身上。欣心无语地在心底诅咒了店小二无数次,任由那油腻腻的酱肉汤汁,顺着她俏丽的脸蛋滴落到衣衫上,头上还顶着几块肉,配着她欲哭无泪的神情,简直就让人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吉吉在那儿抱着肚子狂笑,欣心无视她那惊天动地的笑声,恼怒地羞红了小脸,偷偷地瞄了瞄冷浩风,见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上,似乎嘴角在微微地抽搐着,身子亦是有些轻微地颤动。 这形象实在伤欣心的心,小心脏拔凉拔凉的! “妹妹,你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南宫轩心疼地上前搀扶起欣心,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见欣心无大碍,才微微地松了口气,憋着笑,温柔地帮欣心摘去头顶上那几块煞风景的酱肉,又掏出帕子,温柔地帮欣心擦拭干净脸上的那些酱汁,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可见隐忍笑意是多么的艰难。 “哥,你想笑就笑吧!憋着很难受的!”欣心挂着一副绝对凄楚的神情对着南宫轩开口。 这下子南宫轩更加不敢开怀大笑了,忙挂上严正的神色,对冷浩风拱了拱手,“冷兄,我先带妹妹回家去梳洗,我们商量之事,改日登门造访再详谈!”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颔首示意,便飘然拂袖而去,自始至终,眼神都是默然地把欣心无视到了极点。 欣心心中灰溜溜地叹息道:他轻轻地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冷浩风,你冷,姑奶奶我热情似火,即使你是块冰,我也一定要融化了你!”欣心一脚踩着椅子,插着蛮腰,指天长骂,表完决心,便用手拼命地扇风,实在是烦躁得很。 吉吉仰卧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开口道:“欣心,注意点儿形象!照你这样,哪像大家闺秀,就一个泼妇骂街!” “我在我的闺房里注意啥形象?”欣心一把拎开碍脚的长裙,粗鲁地提着裙摆,“噔噔”地朝着吉吉那边跑去,一把拎起吉吉的耳朵,呵斥道:“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你睡了我的床,竟然还说我形象有问题?”吉吉快速地闪身解救出被欣心拧得微红的耳朵,谄媚地开口,“欣心,你看,你这身子,多么的漂亮,美丽动人呀,简直就是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国又倾城!所以可千万不能随意地破坏这幅美人图!淡定!” “我能淡定得了吗我?”欣心撇了撇嘴坐到梳妆台前,略带哀怨地说:“冷浩风那浑蛋,眼睛是不是长在头顶上了?至于每次都无视我吗?虽然我没有你说的那样红颜祸水,但至少也算秀色可餐吧?”欣心望着铜镜里面的人影,娇美明艳的鹅蛋脸,面如凝脂,肤光如雪,双眼明亮,泛着盈盈秋水,唇若点樱,在两颊晕红的色泽下,微微浅笑,便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怎么看怎么漂亮!“欣心,你说冷浩风无视你这么一个大美女,会不会是心理有什么问题?”吉吉八卦地凑了过来。 “心理有问题?”欣心的脸色严正了起来,“有啥问题?恐女症?” “恐女症貌似没有吧!”吉吉有些不确定地挠了挠头,“至少,每次冷浩风看到我,没有显示出惧意呀?” “嗯?”欣心不爽地挑眉,“吉吉,你的意思是,你是极品花魁,所以冷浩风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切!我闻到啥味道了?好酸呐!”吉吉顺手敲了敲欣心的脑袋,“好像冷浩风只有对你才会无视!” “不是吧?为什么呀?”欣心急了。这美男她都垂涎多少年了!偏偏他对别人都好,就对她,不仅冷冰冰的,而且是直接无视! “我咋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那美男的?”吉吉戳了戳欣心,“这么多年,就见你最近春心萌动,思念得厉害呀!” “小时候他就被我看上了!”欣心撇了撇嘴,“若不是师父那魔鬼式训练,我早顶着大家闺秀的帽子,正大光明地去追求了!”唉,多少年美好时光就这般蹉跎了!若不是上次巧遇,欣心大概忘记这么一号人物了!万幸的是,冷浩风没有婚配,也没有啥红粉知己。欣心信心满满地扬着嘴角,冷浩风注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多小的时候?”吉吉满脸八卦。 “就那次,你火烧飘香阁那次,我第一次见到冷浩风这小子,就心动了!” “不是吧?你老牛啃嫩草啊?那会儿冷浩风也不过八岁,你就垂涎上了?”吉吉的话刚说完,便被欣心一阵猛抽。 “不抽你不行呀!姐姐,那会我才六岁好吧?” “欣心,说说看,你跟那冷浩风怎么认识的?” 欣心托着腮,指了指肩膀,吉吉忙识相地上前给欣心揉捏。欣心给吉吉讲起了那段邂逅冷浩风的往事。 那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四周的空气都散发着暖暖的春意。 南宫老爹兴奋地拽着欣心的手,说道:“宝贝乖女儿呀,爹爹一会儿带你去见个伯伯!” 欣心望着满脸兴奋的南宫老爹,实在不明白,见他的什么朋友,需要如此兴奋。不过欣心还是很配合地装作兴奋,拍了拍小手,跺了跺脚,把头点得如小鸡捣米似的。 “南宫老兄,听闻令千金诸多事迹,实在好奇得紧,我就贸然过来了啊!”爽朗的笑声,从一个白衣男子口中发出。 欣心好奇地打量着他,三十多岁的样子,俊朗的外貌,醒目的剑眉星眼,举手投足间露出不凡的气质,看上去,年轻那会肯定是祸水级的美男人物。现在虽然略带年老色衰的嫌疑,但魅力仍杀伤力十足,至少欣心这个小色女,就欣赏得津津有味。 “伯伯好!”欣心乖巧地凑上前,甜腻腻地对着那男子叫道,热切地上前抱着他的腿一没办法小孩子身高不够! 那一声伯伯,以及欣心主动热情的拥抱,深得那白衣男子的心。他宠爱地抱起了欣心,转过身对欣心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冷浩风!” 一声清冷的童音,淡漠地传了出来,“我叫冷浩风!” 欣心对小孩子没啥兴趣,尤其现在正是美色当前,虽然冷伯伯的年纪稍微大了那么点儿,不过看在欣心眼里,却是男人一枝花的大好时光! 欣心在那冷伯伯怀里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没有进一步亲吻、吃豆腐,便被南宫老爹给伸手抱了回去,“欣心,你跟浩风哥哥去玩,我跟你冷伯伯有事商量呢!” 欣心这才慵懒地把视线对上了那冷浩风,一看,就差口水直流三千尺了。我的那个神呐!小心脏“评评”地直跳!这小子长大了,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祸水! 冷浩风五官已经颇有那冷老爷的轮廓,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肌肤如雪,白净的脸颊粉粉嫩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身子颀长,显得略微有些瘦弱,但并不妨碍他整体的美色可餐! 欣心忙挣扎着从南宫老爹怀里下来,一个箭步蹿到了冷浩风面前,咧着嘴笑了笑,“浩风哥哥好,我叫欣心,今年六岁了!我能不能跟你做朋友?” 冷浩风茫然地看着欣心,谨慎地瞅了瞅他老爹,紧抿着唇,不发一语!“浩风哥哥!”欣心发嗲,上前抓着冷浩风的胳膊,讨好地说:“浩风哥哥,你陪欣心玩好不好?” “浩风,你就跟欣心去玩吧!”冷老爷乐呵呵地摸了摸欣心扎着两个通天炮的头,朝着冷浩风吩咐,“可不许怠慢了欣心妹妹!好好地照顾着!”“是!”冷浩风绷着脸应承了下来,跟欣心走向了另一边的假山。 欣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冷浩风瞧,越看越觉得他秀气。一个男孩子再怎么漂亮,怎么会有如此阴柔的貌美?莫不是从小女扮男装?欣心的疑惑一旦产生,便犹如十万个为什么一般在脑海中联想了一系列的情境,比如,他为什么女扮男装?言情小说中所能看到、想到的情节,在欣心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冷浩风被欣心瞅得实在有些不自在,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欣心妹妹,你干吗这样盯着我?” 冷浩风没有发育的童音,更让欣心对他的性别产生了好奇,越来越觉得他是女生的可疑性较大,要不然哪有男生长得比她还漂亮? “浩风,你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 冷浩风被欣心这么一问,傻眼了,犹豫了会儿,才讷讷地回答:“我当然是哥哥!” “你回答的犹豫、不果断,摆明了有问题!”欣心微眯起了眼,满脸写着冷浩风在说谎。 “我是男的!”冷浩风非常认真地解释。 “单从外表上看,你可男可女!”欣心说的更有理,“所以,你的外表没办法让我相信你是男的,是哥哥!” “啊?那你怎么才能相信?”冷浩风较真地问。 欣心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个圈,挂着抹笑意,“要不,你把裤子脱了,我检查一下,就能确认你是男是女了!” “什么?”冷浩风惊呆了。 “没什么呀,脱裤子,快点儿!”欣心急切地催促,“我发誓,我不会乱看、乱摸,我只是小小地瞄一眼,确认你是男是女就行了!” “不……要!”冷浩风故作沉稳的神态顷刻间崩溃,被吓得不清。 “干吗不要?”欣心的眉眼挑了挑,“不管你要不要,今天都必须给我检查一下。你是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脱?” 冷浩风护着身子缓缓地往后退,看着欣心的桃花眼写满了不可置信。欣心堵住了他的去路,悄悄地点了冷浩风的穴道。刚学的点穴,欣心点错了两次,终于第三次胡乱出手时,冷浩风可怜兮兮地就被欣心点得弹不得了。她稚嫩的脸蛋上挂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暗自为即将揭开冷浩风女扮男装的事实而窃喜不已,随手快速地帮他脱去裤子,两眼的视线往下一扫,忍不住哇的一声尖叫:“你真的是男的!怎么可能?!” 冷浩风眨着委屈的桃花眼,控诉着欣心的罪情。拜托,他本来就是男的好不好? 欣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脸,这冷浩风的小弟弟被她看光了,他会不会赖上她,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那样最好了,随便就能拐个这么漂亮的小美男相公,欣心想到这,便想来个定情的狼吻,亲亲先。无奈八岁的冷浩风,比小巧玲珑的六岁小女娃欣心高出了那么一大截,她亲不到! 冷浩风莫名其妙地看着在那儿小跳的欣心,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动弹不得了。 再三小跳,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角度下嘴去亲那小美男,欣心很干脆地就把冷浩风一把推倒,准备爬上去亲。反正冷浩风被点了穴,跟木头一般,欣心脑袋一个激灵,想着地面会把这小美男摔疼,于是她非常怜香惜玉地伸手想拉住往后倒的冷浩风。拉是及时地把冷浩风拉住了,无奈身高差距的悬殊,再加上惯性,欣心被冷浩风压了个正着,成了个小肉垫子。 “哎哟!”欣心一声哀叫,忙捂住自己的嘴,眨着双眼朝着冷浩风不断地眨眼,放着电。反正谁压谁都不重要,捕获美男的垂青是当务之急。 六岁的娃娃,没办法把媚眼抛得传神,欣心画虎不成反类犬。 冷浩风动弹不得地看着犹如有眼疾的欣心,恼怒得小脸通红。 欣心看着冷浩风精雕的俊脸,双颊因为恼怒羞红而显得更加粉嫩,于是凑着小嘴,正大光明地亲了亲。 南宫老爹跟冷伯伯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看着地上摔倒抱在一起的两个娃娃,尤其看到被压住的小欣心,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跳脚。 冷伯伯略带惊愣后,神色大变,朝着欣心开始疾呼了起来,“欣心!天哪,臭小子,你在做什么?你对欣心做了什么?” 欣心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颤了颤,这冷伯伯的台词,是不是该她老爹来说?而且,为什么看着冷伯伯的神色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好像很期待冷浩风那小美男轻薄她似的。 而南宫老爹手指着冷浩风,气得浑身颤抖,“小子,你在做什么?我……我……抽死你!” 冷浩风被南宫老爹的怒火给吓蒙了,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无奈身子被点住了穴,哑穴也被欣心错点而出声不得。 南宫老爹见冷浩风仍不为所动地压着欣心,怒火冲天地上前一把,直接把冷浩风推开,看到冷浩风被欣心强剥而未提上的裤子,更是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昏过去了! 这,这俩孩子,也太那啥了吧! 欣心灵巧地爬起身子,忙不着痕迹地朝着冷浩风靠过去,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成功地挡住了南宫老爹窥视冷浩风的视线,再小小地吃了点儿小美男的嫩豆腐,把他的穴道悄悄地解开,讨好地挂着谄媚十足的笑容说:“浩风哥哥,你没摔疼吧?” 冷浩风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退开了几步,警备地望着欣心,迅速站起身子,把裤子胡乱地提了上去,恼怒加羞愤憋得小脸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 欣心忍不住伸出可爱的小爪子,上前抱着冷浩风的胳膊,脸上挂上了个纯真的笑容,朝着冷浩风拍马屁道:“浩风哥哥,虽然你压的人家好痛哦!不过人家还是很喜欢你的啦!” 冷浩风冷哼着别过头,推开了欣心攀着的手,双手提住裤子,生怕欣心再次出手剥了似的,快步躲到他老爹的身后。那漂亮的桃花眼中,似乎还闪着盈盈的泪花,特别璀燦夺目。 欣心心底忍不住叹息:引人犯罪呐……祸水。叹息过后,当欣心想到冷浩风提裤子疾走的窘态,以及南宫老爹抓狂的神态,欣心便额头狂冒黑线! 即使欣心脸皮再厚,也挡不住一股热流直接冲上脑海,脸“刷”的一下子透红。她亲爱的老爹,该不会以为她跟冷浩风那啥吧?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南宫老爹仰天长叹,俊朗斯文的脸色黑得吓人。 听着南宫老爹这话,欣心便知道,她那活宝老爹肯定想歪了!拜托!只是个八岁的小男孩,跟个六岁的小女孩抱在一起,能干啥呀? 至于裤子的问题,其实也就是两个孩子闹着玩!欣心虽然有色心,但毕竟是娃娃,举动虽然有些出格,但本意还是很纯情的好不好?欣心就差举手表态,大呼:“我不是色女,我不是色女!我只是看着这孩子可爱,逗他玩的!”不过如果这话从六岁大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似乎更加让人不可置信。免得别人把她当妖怪看,欣心只能嘟着小嘴装无知,反正小孩子,横竖不需要懂。 “南宫兄!别气,两个小孩子就是闹着玩的!别想太多了!”冷伯伯讨好地对南宫老爹劝慰,那漂亮的凤目中却忍着笑。 “闹着玩?你儿子压着我宝贝女儿欺负,你当然说风凉话!”南宫老爹的脸色阴沉,口气有些凉凉的,“有这么玩的吗?欣心明明就是被你儿子欺负了!” 欣心眨着明亮的双眼,朝着南宫老爹投去好奇的目光。原来如此!她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狡黯的笑意。她吃冷浩风的豆腐,貌似没有被发现,相比之下,似乎情况有些意外…… 事实上,貌似南宫老爹跟冷伯伯看到的情况正好是相反的,谁叫冷浩风运气好,在上面!欣心是垫着底的肉垫,于是那幕亲亲的戏份,在他们眼里地道地成了冷浩风仗着比欣心大欺负欣心,他是罪魁祸首,而且人赃并获! “南宫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儿只是有些调皮,怎么能扯到欺负欣心呢?最多也是喜欢欣心,想跟欣心一起玩吧!”冷伯伯的神情带了些尴尬,不过还是偏袒帮略带委屈的冷浩风辩解。 冷浩风倔强地抿着嘴,看着欣心的神情,漂亮的小脸蛋上挂满了委屈,拉了拉冷伯伯的衣摆,清冷地开口,“我没有欺负她!” 冷伯伯目光扫视着冷浩风,带着疑惑。儿子虽然年纪小,但个性一直少年老成,是他的骄傲,若说没欺负欣心,断然是没欺负的!可眼前的事实,让他也很纳闷,冷浩风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失态? “你没欺负我家宝贝欣心?那我看到的是什么?”南宫老爹激动地朝着冷浩风质问。 冷浩风撇了撇嘴,不知道该怎么去为自己辩解,委屈地抽噎了起来,晶亮的泪花,就这样如断线的珠子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 欣心于心不忍,不安地瞅着冷浩风。只见他用手快速地抹了把眼泪,便紧抿着唇,犹如雕刻的石像,静立着不动,小手拽着拳,紧紧的…… 南宫老爹意识到自己对个孩子吼,伤形象,忙转移目标,没好气地对着冷伯伯开口,“冷兄,莫非你想说是我眼花了?” 冷伯伯尴尬地赔了个笑脸,“南宫兄,怎么可能看错呢!”事实看到的,他也非常纳闷! “哼!”南宫老爹哼了哼,冷着脸不接话,欺负他的宝贝女儿欣心,关系再好的人,都要划到黑名单去! 冷伯伯不愿冷场,只好再次赔笑出声,“我说南宫兄,小孩子调皮,你就别较真了!这不没事吗!” “冷兄,你家公子,实在是调皮过头了!”南宫老爹激动地捶胸顿足,仰天长叹,“这不没事?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家欣心的名誉,可差点儿就毁了!被令公子给毁了啊!” 欣心不安地垂下头,适时地保持着沉默。若是被南宫老爹知道,是她吃了小美男冷浩风的豆腐,想必家里定会爆发一场家庭“革命”! 当然以师父季田跟南宫老爹这两派的斗争为主,老娘秋月夫人在两个斗气的男人中间不断地徘徊、劝架。欣心跟南宫轩一般是搬个小凳子,以看戏为主,偶然发表点夸夸其谈的评论,做个火上浇油的啦啦队员。 师父季田会仰天长笑,对欣心夸赞道:“好宝贝,不愧是你师父教出来的好徒儿,见美男就得去抱,不管老少,能入眼的就去亲亲。豆腐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绝对不能浪费!” 而南宫老爹肯定会搬出一堆“宝贝啊,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肤浅?不行,明天爹爹得为你请个夫子,教授你女子该有的合体礼仪、姿容。你是我们逍遥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以后断然不能做如此有失身份之事。” 等等。 “欣心呀,美男要大把大把地泡,美男豆腐要光明正大地吃,但是大小姐优雅的淑女样子一定不能少!明白为娘的意思了吧?”秋月夫人的总结,绝对是经典的,两边都不得罪,欣心时刻铭记于心。为了避免家庭暴乱,欣心决定任由两位大人误会去,错有错招,一不小心,南宫老爹赖上冷伯伯,非追着要冷浩风对欣心的清誉负责,那么欣心岂不是能如愿把这小美男拐到手? “南宫兄,这都只是孩子!”冷伯伯略微皱眉地说,“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你儿子占便宜了,你当然这么说!”南宫老爹小题大做,“我家欣心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受了欺负还不知道,真是可怜呐!” 冷伯伯的神情是非常无奈,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若被南宫楼继续沿着这话题说下去,肯定非说到他那八岁的儿子糟蹋了他那六岁的宝贝女儿了。于是冷伯伯上前摸了摸欣心的头,决定了解一下事情真相,毕竟他们看到的情形实在有些雷人。“欣心呐,告诉伯伯,浩风哥哥欺负你了吗?” 南宫老爹神色郑重地对欣心说:“宝贝,你尽管说出事情的真相,老爹我一定会帮你讨回个公道!” 欣心缩了缩脖子,挂着委屈的神色开口,“其实,浩风哥哥只是不小心压倒我的,还有,他没有想脱裤子的!”欣心拉倒了冷浩风,他当然是不小心压在欣心身上的。至于那裤子,分明就是欣心所为,这样含糊的解释,纯粹蒙人!欣心总不能自己跳出去说,冷浩风的裤子是她脱的,冷浩风的小嘴是她亲的,小美男的豆腐是她吃的…… 冷浩风瞪圆了桃花眼,愤怒地瞅着欣心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有些不服气地开口辩解道:“明明是欣心拉我的,我的裤子也是欣心强脱的!还有,明明就是欣心轻薄我!她偷亲我!”冷浩风说完气鼓鼓地嘟着嘴,睁着漂亮的桃花眼,狠狠地瞪着欣心。 两个大人的目光齐刷刷朝着欣心探究着,南宫楼不可置信地微张着嘴。冷伯伯眼神带着点儿玩味,瞅着欣心,俊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 欣心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们三道不同目光地扫视,厚着脸皮,尽量装作无动于衷!她的心里不断地自我催眠:咱恶俗,但是咱不低俗;咱是风流,咱不是下流…… “欣心,告诉爹爹,你是不是轻薄了浩风哥哥?”南宫老爹俊脸略微带着尴尬,温柔地引诱着欣心说出事情真相,心里不住地紧张。若是冷浩风说的是事实,那他的宝贝欣心,岂不是太剽悍了?貌似欣心才六岁吧! 欣心眨了眨盈盈的双眼,适时扮演一个无知的小女孩,茫然地开口问:“什么叫轻薄?被浩风哥哥亲亲小嘴,就是算我轻薄他了吗?那好耶,我轻薄浩风哥哥了!” 冷浩风呐,为了本小姐的淑女形象,这黑锅,你就背着吧! 南宫老爷听着这句话,立马跳脚:“原来如此!冷兄,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还没听说姑娘去轻薄男子的。令公子轻薄了我家欣心不说,竟然还推得一干二净,实在是让我失望!” “可能是误会吧!”冷伯伯打着圆场。一个八岁大男孩子,轻薄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误会?”南宫老爹冷哼了一下,“我怎么瞅,怎么都觉得令公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色成疾,还没有担当,实在是人品大有问题。” 冷伯伯显然被南宫老爹一激,俊朗的脸挂上气愤之情,上前一把拎起冷浩风,提着他的衣领,抬手就往他的屁股上面揍了起来,“臭小子,我怎么教你的?大丈夫要敢作敢当,你做了错事不承认,竟然还推到欣心身上!敢情你欺负欣心年纪小,好骗是吧?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你!非让你长长记性不可!” 冷伯伯下手极重,冷浩风憋着满脸的委屈之色,愤恨地瞅着欣心,紧咬着牙关,疼的小脸刷白,却沉默地不发只字片语求饶。 欣心不安地瞅着冷浩风倔强的侧脸,不哭,不喊,偶尔疼得闷声哼几下,心底充满了负罪感。拉了拉南宫老爹的衣摆,怯生生地道:“爹爹,叫伯伯不要打浩风哥哥!欣心怕怕……” 南宫老爹怒火也降了下去,面带着些尴尬劝道:“冷兄算了,浩风还只是个小孩子,教教就是了,别打了!” “小孩子不打不成器!我非要打到他长记性为止!”冷伯伯朝着不远处的家丁招了招手,“拿藤条来!” 欣心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藤条?小美男要受责罚?欣心眼珠子转啊转,愁得手指乱搅……该怎么办?她可不想小美男受伤呀! “老爷,这是南宫老爷家!”那家丁有些畏怯地开口提醒道,“没有家法用的藤条!” 欣心刚想松口气,那冷伯伯面色冷然地对着那家丁道:“那去找根棍子来,越粗越好!” 不是吧?这冷伯伯看着俊朗,温文尔雅的,怎么如此暴力啊?还越粗越好?欣心急了,拉了拉南宫老爹的衣袖,“爹爹!不要打浩风哥哥,欣心错了!” 南宫老爹似乎也被冷伯伯的气势给怔住了,半晌才说道:“冷然,你跟个孩子何必较真呢!说说就算了!” 冷伯伯无视南宫老爹,面色肃然地从迅速找来粗棍的家丁手里接过棍子,朝着冷浩风道:“趴下!” 冷浩风瞅了瞅冷伯伯,不说二话,很干脆地趴下了,闭着眼睛,准备接受家法! 欣心无语地鄙夷着冷浩风的听话懂事,这孩子怎么那么傻?爹爹打他不会跑吗?还傻乎乎地让趴下就趴下? 冷伯伯施暴惯了,抬起棍子便往冷浩风身上打去。一棍子下去,冷浩风闷哼了一下,小俊脸扭曲浄狞着,面色疼得刷白,嘴唇咬得死死的。 冷伯伯再次扬手,欣心见状顾不得形象,忙抱着冷伯伯的腿,哭得满面梨花带雨,“冷伯伯,不要打浩风哥哥,浩风哥哥会痛的!” “欣心,乖,你让开!”冷伯伯对着欣心讲话的语气柔和了点儿。 欣心死抱着冷伯伯的腿,怯怯地望着那粗壮的棍子,“不要,不要打浩风哥哥!” “啊!”欣心不忍地捂着双眼,冷伯伯竟然单手就抱起她,另外一只手拿着那粗厚的木棍朝着冷浩风身上又打了过去,用劲又大又狠。 这一棍子下去,冷浩风疼得满眼泪花,闷哼了一下,咬着手指。 欣心看着冷浩风,屁股上面的衣料已然渗出了血丝,特别内疚,哭得更加惊天动地,“不要,不要打浩风哥哥!欣心错了,不要打浩风哥哥!” 欣心边哭边不停地扭动身子,一时之间冷伯伯倒是顾着欣心,没有机会再下手打冷浩风。欣心扭得更加大力“咯”的一声,貌似闪着胳膊了。不过,欣心也顾不上了,那会儿心思全在阻止冷伯伯打冷浩风上。那么粗的棍子,打下去,不死也残,小美男受伤了,肯定恨死她了! 瞅着了空缺,冷伯伯再一次把棍子打到了冷浩风身上。这下子,冷浩风闷哼了一下,便彻底疼晕了过去! 欣心好不容易从冷伯伯的手臂里挣扎了下来,忙上前扑着冷浩风,用她的身子护着他,“不许打浩风哥哥!要打就打我吧!” 南宫老爹上前抢过冷伯伯手里的棍子,淡淡地说道:“冷然,你总不至于连我家宝贝欣心都想打吧?” “南宫兄,欣心我断然是舍不得打的!”冷伯伯俊朗的神情带着宠溺的微笑,跟刚才那施暴者简直判若两人,朝着欣心伸出手臂说道,“欣心起来,地上脏!” “不要!我起来了你就要打浩风哥哥了,冷伯伯是坏蛋!”欣心挂着晶莹的泪珠,嘟着嘴,义正词严地指责道。 “伯伯不打就是了!”冷伯伯爽朗地笑出声,“欣心,你喜欢浩风哥哥吗?” 欣心戒备地瞅了眼冷伯伯,心里转了几个弯弯,暗自猜测冷伯伯这话的用意。 等不到欣心的出声,冷伯伯捏了捏欣心粉嫩的脸颊继续说道:“欣心,你如果喜欢浩风哥哥,那长大了嫁给浩风哥哥好不好?” 冷伯伯的话刚说完,欣心眼中的桃心就开始闪着冒泡泡。这古代,指腹为婚,或者定娃娃亲很正常。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冷伯伯就主动提出来,把这个小美男送给她了,实在是该颁个“十佳好公公”奖给他。 “欣心,你莫非不喜欢浩风哥哥?”冷伯伯温和地再次询问。 “我喜欢浩风哥哥!”欣心闪着明亮的眼睛,接的那个顺口。有免费帅哥赠送给她,不要才是白痴!尤其是冷浩风,长得如此漂亮的小美男,长大了该是多么的倾国倾城呐! “那欣心以后嫁给浩风哥哥好不好?” 欣心看着冷伯伯,总觉得他笑得特别像狐狸,奸奸的……不过没关系,有美男赠送给她,欣心就不计较了,拖着稚嫩的童音道:“好!长大了浩风哥哥嫁给我!” 南宫老爹“扑啸”一声便笑了出来,他家宝贝女儿就是如此有个性! 冷伯伯从最初的吃惊状态下恢复了常态,嘴角微微上扬着,给了欣心一个特灿烂的笑,“欣心,不是浩风嫁给你,是你嫁给浩风,你不是喜欢浩风哥哥吗?” “那就嫁吧!”欣心咧着嘴,非常豪爽地把自己的婚事给敲定了,横竖没说到底是她嫁给冷浩风还是冷浩风嫁给她。 “冷然,你别欺负欣心年纪小就去糊弄她!你也太没素质了吧?”南宫老爹撇了撇嘴,略带不满地说道。 “瞧着你家宝贝千金似乎挺中意我家这不成器的小子,咱们今天谈的娃娃亲,就敲定下来吧!”冷伯伯笑得特别无害,“反正欣心跟浩风现在两情相悦,我们就顺水推舟吧!” 呀?刚才两个大人还真的是在谈娃娃亲?欣心心中窃喜不已!同情地看了眼昏过去的冷浩风,心里欢喜道:小美男啊,长大了,你就是我的亲亲相公了!快点长大吧! “这个娃娃亲的事,缓缓再说吧!”南宫老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生生地浇了下来,活活地浇灭了欣心的希望之光。欣心傻眼,老爹,你什么意思啊?不带这么不给力的! “南宫兄,人家常说,宁毁十座庙,都不拆散一对恩爱夫妻。你看你们家欣心跟我们家浩风是如此登对,绝配,又恩爱,你好意思不同意吗!” “我说缓缓。” “缓缓?啥意思啊?”冷伯伯不满地问。 “不好意思,但我还真的不能同意!”南宫老爹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抱歉啊,冷兄!” “给我一个理由!”冷然问得干脆。 欣心也瞪着她亲爱的老爹,若不给出一个让欣心满意的答案。嗯哼,一会儿即使是老爹,欣心照样报复,绝不手软!谁让他把美男往门外推啊! “冷然,你何必逼我呢!我早说了,我家欣心跟你家浩风不适合!”南宫老爹叹了口气,再次比较委婉地拒绝。 “哪里不适合了?”冷伯伯有些激动地跳脚,“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适合!简直就是绝配!” 欣心也点头,她跟小美男很般配啊!她在心底不断地控诉:老爹啊,你家宝贝很喜欢冷浩风啊,人家老爹上门求亲,你就答应了吧,从了我这小小的心愿吧! “小女配不上令公子!”南宫老爹憋了半天,红着脖子扯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南宫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家浩风配不上你家欣心,是吧?” 面对冷伯伯的愤慨质问,南宫老爹识相地保持了沉默,免得火上浇油,让暴怒的冷伯伯跳脚做出过激之事就不好了。 “南宫楼!”冷伯伯有些咬牙切齿,“我家浩风哪里配不上你家欣心?你给我说清楚!” “是我家欣心的问题!你们家浩风很好!”南宫老爹忙把话题带到欣心身上。还别说,刚才冷浩风那副倔强的骨气,挺合他的心意的,不过……这娃娃亲的事……他做不了主呀! “那我们家浩风不嫌欣心不好,你为什么还不点头?你家欣心都同意嫁给我家浩风了!”冷伯伯不管,就认准了欣心这丫头做儿媳妇。 “这个反正我不同意就是了!你找别的好人家吧,我们欣心没福气!”南宫老爹眨了眨眼,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冷伯伯。 “我冷然活这么大了,大江南北地跑,身边美女如云,但是入眼瞧上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浩风他娘,还有一个便是你家欣心。你要不同意结亲,还非得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冷伯伯霸道而又强势地开口,把南宫老爹堵得实在无话可说。 欣心也顾不得她老爹找什么蹩脚理由了,上前推了推昏迷的冷浩风。见他一动不动,欣心忙用白嫩的小手,使劲地去掐冷浩风的人中。 不一会儿,冷浩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颤地睁开,对上了欣心殷切的双眼。两个人相互对视了许久,各自沉默着不发一语。 冷浩风看着欣心的神色是漠然的,充满惧意的。欣心望着冷浩风是流着口水,垂涎的…… “浩风哥哥,对不起!”欣心怯生生地朝着冷浩风道歉,“你身上疼不疼?给我看看好不好?” 冷浩风戒备地看着欣心,小脸绷着。拜托,他受伤的地方是屁股好不好?怎么能随便乱看! 欣心有些心虚,友好地伸出手,甜甜地笑道:“浩风哥哥,你别生欣心的气,欣心错了!我拉你起来好不好?” 冷浩风也没什么心计,瞧着欣心年纪比他小,又那么可怜兮兮地道歉,便撇了撇嘴,生硬地说道:“下次不要乱说话!也别偷亲我!” “嗯!嗯!”欣心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不乱说话就不乱说话吧,可以说假话嘛。至于那偷亲的问题,不偷亲那就不偷亲吧,以后光明正大地亲! “答应了就要做到!”冷浩风对于欣心那么爽快地保证,产生怀疑,再三确认,“说话要算数!” “知道了,浩风哥哥,我拉你起来吧,地上脏呢!对了,浩风哥哥,你屁股疼不?还是让我看看吧!我会呼呼,那样就不疼了哦!”欣心眨着明亮的双眼,那表情要多纯真,便有多纯真。 “不用了,我没事!”冷浩风脸色有些尴尬的潮红,忙伸手拉住欣心递来的手,准备起身。毕竟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被老爹责罚打屁股,实在是丢脸的事,虽然那女孩子是罪魁祸首。 结果欣心“啊”的一声,随着冷浩风倒了下去。这一次换成欣心躺在冷浩风身上了!欣心忘记她手刚脱臼了,根本拉不起来人。 南宫老爹跟冷伯伯为着娃娃亲的争吵声暂时停歇,有些意外地看着地上再次在眼皮底下摔倒抱在一起的两个娃娃。这俩孩子,感情忒好了点儿吧! “南宫楼,现在是你们家宝贝欣心在吃我儿子的豆腐!”冷伯伯非常得意地瞅着南宫老爹陡然变黑的脸,“我说,你就松口吧!咱两家结亲又没啥不好,是吧?而且主要是两个娃娃还都看对眼了!我们这做家长的,点头成全,多美的事啊!” “这个娃娃亲,等以后欣心懂事了,答应的话,欣心再把你家浩风娶过来,我就没意见了!不然的话,你想都别想!”南宫老爹的额头满是黑线,无视冷伯伯,上前牵着欣心,又抱起了冷浩风便回房了。想骗走他的宝贝女儿,简直就是做梦!不过如果能多送个儿子给他,那么就可以稍微考虑考虑。 “喂,南宫楼,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冷伯伯一个人在那儿气得跳脚。小媳妇没拐到,莫非真要赔掉个儿子?这买卖有点儿不太划算…… 冷伯伯也沉思了一会儿……难以取舍啊。 第二章 家有美男初长成 “拜托,金牌花魁姐姐,你捏面团呢?”欣心没好气地瞪了眼吉吉,挥手把她用了狠劲的玉手挥开,自己捏了捏酸疼的颈脖道:“疼死我了!虐待、谋杀也不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吧?” “欣心,人家听的太入神了嘛!没控制住力道,你别见怪啊!”吉吉讨好地朝欣心笑了笑。 欣心瞪眼。吉吉话锋一转,接着开始数落,“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恶俗到那般地步,连小孩子都欺负。难怪冷浩风现在看见你,跟那个老鼠见到猫似的怕你!” 欣心捶着胸口,无奈且又委屈地说道:“那时候我哪会想那么多啊!美色当前,理智稍微薄弱了那么点儿。” “你那叫色欲熏心好不好?”吉吉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在欣心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大大咧咧地把腿翘上了桌子,手里抓了把花生,剥了吃起来,“竟然连小孩子都染指,我真的不想说,可怜的冷浩风,那娃娃呀,‘死’得好悲壮啊!竟然被欣心这个小色女瞧上,简直太不幸了!” “那时候我才六岁,我想怎么的,也没办法怎么呀!”欣心再一次忍无可忍地表明她当时的处境。拜托,作为大人的角度,她只是喜欢冷浩风这个精致的娃娃,忍不住想去逗逗;作为一个小女孩的角度,她喜欢冷浩风,也只是渴望同年龄相近的人亲近,玩耍而已。怎么到别人眼里,就变得那么俗气了? 欣心承认,她是有色心,是喜欢冷浩风,但仅仅只是像喜欢美好的东西那样,就跟看到一幅漂亮的画,忍不住多看几眼一样,又不是真的猥琐地去亵玩儿童,有着不伦的心态。 “因为你六岁,就如此好色、龌龊,明显把冷浩风给吓到了!”吉吉鄙夷道。 欣心翻了翻白眼,丢了一对卫生球眼给吉吉。 吉吉了然又夸张地分析,“难怪,冷浩风怕了你!阴影呐,你就是他童年的噩梦!哈哈,欣心,你果然很黄很暴力!” “吉吉,你同情冷浩风?”欣心笑得那个轻柔,两手相互扣了扣,绝对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同情,怎么不同情?”吉吉眨着大眼反问,“不过,我知道,你现在就想毁尸灭迹,杀人灭口!所以,我更同情我自己!免得一不小心死于非命,惨遭你的毒手……” “算你识相!” “不过话又说回来,欣心,冷浩风真的那么胆小?就被你强脱了裤子看了看小弟弟,又狼吻了一下,就至于每次见你都把你当空气般晾着吗?”吉吉收起了夸张的笑声,面带着隐忍的笑意,非常严正地问。 欣心眨了眨眼,张了张嘴,一脸的欲言又止。 “还是因为,你让他被他老爹打了,所以害怕你?”吉吉故作深沉地推理。 欣心再次撇了撇嘴,还是把卡在嘴边的话给生硬地吞了回去。 吉吉见欣心不接话,也不辩驳,只能接着分析,“如果冷浩风就这么点儿胆色,而且又这么喜欢记仇,你可千万不要因为美色而傻乎乎地一头栽下去呀。欣心,做人不能太肤浅,美色迟早要衰败的,看人得看内涵!” “我知道!”欣心都两世为人了,这些道理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俗女,就恶俗地喜欢欣赏帅哥、美男。 吉吉换了口气继续开导欣心,“美男吃吃豆腐就算了,可不要想着去据为己有,免得天天得提心吊胆地看着,时刻不安心地担忧着,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别人给瞧了去!” “有道理!”欣心点头表示认可。 “打苍蝇很累的!既然冷浩风无视你,可见他不喜欢你。欣心,你还是趁早死心的好!”吉吉非常仗义地拍了拍欣心的肩头安慰道,“失恋不可怕,尤其是你这一门心思的单恋、暗恋,早早回头是岸!” “你别打击我!”欣心怒了,拍掉吉吉的“爪子”。 “没准备打击你,事实如此嘛!我只是很好心地给你分析一下情况,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一定要嫁给冷浩风!”欣心说的豪气冲天。 “可是冷浩风不一定会娶你!”瞧着他漠然无视欣心的神情就不难发现,冷浩风对欣心,肯定没那想法……吉吉旁观者清。 “我欣心要嫁,他冷浩风必定得娶!”欣心笑得灿烂而带着点妩媚的邪气,“我会不择手段地去虏获他纯情的少男芳心!” 吉吉做了个标准的呕吐姿势,适时地说着风凉话打击欣心,“不择手段?你该不会真的六岁到十六岁,暗恋了那冷浩风十年吧?我怎么看你都不像那样痴情的人啊,尤其对个八岁的娃娃,见过一面就如此上心?即使是美男,我也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谁说我们就见过一次面?”欣心睁着盈盈的星眼看着吉吉,“我跟冷浩风之间的渊源深着呢!” “啊?那你们什么时候还见过,我怎么不知道?”这下吉吉的好奇心又被挑了起来,忙殷勤地给欣心抓了块糕点,递到她嘴边,谄媚道:“赶紧八卦一下!” “大概八岁,我跟南宫老爹去冷家做客,对于这次见面,我不太想说!”欣心享受着吉吉这位大牌丫鬟的服侍。 吉吉瞅着欣心开始卖关子,不爽极了,摩拳擦掌道:“欣心,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早点儿坦白,别逼姐姐辞职不干!” “拿辞职威胁我?你以为你是紫衣啊?”欣心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吉吉,“姐姐让你在南宫家混吃混喝这么多年了,你要走,趁早!不送!”欣心话说完,还非常开心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仿佛送走了尊大佛…… 紫衣爱财如命,帮着欣心死命地敛财,她辞职,欣心肯定头疼,少了棵摇钱树。这吉吉在南宫府,就一金牌大丫鬟,气势比欣心这大小姐还要霸道几分,若走了,安心地做神秘花魁,欣心那飘香阁又多了棵摇钱树……银子又可以赚更多了!这近朱者赤,欣心被她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紫衣把这抠门敛财的想法熏染给她了?不行,得离紫衣远点儿,免得以后跟她一样,只认银子不认人。 “欣心,你想赶我走?”吉吉笑得特别温柔无害,“你确定?不会后悔?” “要我帮你收拾包袱,送你出门?”欣心更加的殷勤急切,“放心,凭着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我会多给你些盘缠,足够买包子果腹,绝不会让你饿死街头的!” 吉吉恼火地瞪欣心,这死丫头笑得实在太欠扁了! 欣心笑意盈盈地对吃瘪的吉吉说:“一会儿我便让南宫轩买爆竹去,放它个一天一夜……啊,终于有个麻烦要走了,我那幸福美好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欣心,你太过分了!”吉吉这下子被气蔫了,“小心我把你的好事,贴满大街小巷,让你那完美的大家闺秀形象,彻底地颠覆到人人唾弃的地步!” “我的好事哪次不是有你的份?分赃哪次不是你拿的最多?”欣心挑了挑眉,瞅着吉吉被堵得无语的神态,特别好笑。 吉吉闷哼了声,转过脸不理欣心。 欣心有恃无恐地笑着吉吉,“倒是你,现在挺值钱的,官府头号赏银要缉拿的舞影神偷啊!” 吉吉撇嘴。 “哪天紫衣嫌我赏银赚少了,我便逮你去赚银子花!想着,我们可爱的衣衣绝对双手加双脚赞成吧!”欣心笑着说。 “去你的!”吉吉没好气地瞪着欣心,“你要捕获冷浩风那冰块美男的垂青,肯定需要我们这些聪明绝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品穿越姐妹淘出谋划策!” “如果,我不需要呢!”欣心邪睨了眼吉吉,得意地扬着下巴。 “那你就一个人在漫漫无期的单相思路上独行吧!”欣心对吉吉的话,满脸的不以为然。吉吉撩了撩额前散落的发丝,轻柔地笑道:“眼睁睁地看着冷浩风娶亲,新娘不是你,好悲惨呐!喚,冷浩风娶亲后,肯定还会生一堆的小娃娃,可能还会追着你喊阿姨。哈哈哈,那时候,你就抱着被子哭去吧!” 欣心被吉吉形容的景象吓了一跳,忙拉了拉吉吉,“亲爱的吉吉,你不会忍心看着我那么悲惨而不管不顾的,对吧?” “刚才你不是还要放鞭炮让我走吗?”吉吉跷着二郎腿,开始耍大牌,“我要走了,做我那妖娆而又倾城的神秘花魁去了,不伺候你了,南宫大小姐!” 欣心忙狗腿地帮吉吉捶了捶腿,谄媚地笑道:“我开玩笑呢,吉吉,我怎么舍得你走呀!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没了你,我吃饭不香,喝茶不解渴,睡觉做噩梦,走路跌倒,出门撞墙,抓贼被打……”有这么可怜的小姐吗?有这么大牌的丫鬟吗?没错,还真的有,看着欣心如此谦卑的知错能改,吉吉的心情爽得不行。 南宫轩推开门,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幕景象,俊脸完全石化,深邃的星眼闪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 “欣心,大少爷来了!”吉吉抬眼便扫见南宫轩站立在门口僵硬的表情,情急之下,踢了踢欣心。 欣心正沉浸在帮吉吉捶腿,又神游谄媚的状态中,冷不防被吉吉踢了一下,跌倒在地上,回头看着南宫轩的神情,又转过头看着自己抱着吉吉的腿。这形象,怎么解释呢?欣心心中暗叫糟糕,朝南宫轩笑了笑:“哥,你怎么来了?”死小子,走路用飘的,门都不敲,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欣心,吉吉,你们在做什么?”南宫轩回神过来,神情带着些冷峻地问。哪有小姐伺候丫鬟的? “哦,是这样,吉吉今天站了一天,腿抽筋了,我帮她看看!”欣心眼珠子转了两个弯,随意地扯了个谎出来。 “腿抽筋?”南宫轩俊脸带着疑惑,朝着吉吉看去。 吉吉忙把腿死命地抖着,那个哆嗦…… “哥,你医术比我好,要不你给吉吉看一下?这样哆嗦着总不是事儿呀!”欣心非常好心地帮着吉吉把裤腿往上拎起,露出白花花的一节小腿。 南宫轩忙把头别过,视线看着地上,俊脸微微的不自在,“用热水泡的时候捏捏脚底穴位便好!欣心,把吉吉裤子拉好!” 欣心适可而止地给吉吉打了个眼色。吉吉回了个眼神给欣心,放下裤腿,哆嗦地站起身子道:“大少爷,我先下去了!” 欣心挥挥手忍着笑,目送着吉吉夸张地哆嗦着双腿,走的那叫个微微颤颤。 “欣心,今天没摔疼吧?哥哥看看!”南宫轩温柔地注视着欣心,嘴角挂着一抹淡定的纵容。欣心跟吉吉情同姐妹,早在南宫府成了心照不宣的事实了。那丫鬟比欣心还要霸道几分,南宫轩心知肚明欣心那小把戏,也不去拆穿。 “没有!”欣心摇头,“我很好!谢谢哥哥关心!” 南宫轩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朝欣心伸出修长的手,轻柔地拎开欣心的衣袖,看着手腕处那擦红的伤处,眼中一闪而逝地心疼。他轻拉着乖巧的欣心坐到椅子上,从怀里掏了瓶药出来,小心地抹到了欣心的手臂擦伤处,口气里遮掩不住地心疼,“欣心,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小心?竟然从楼梯上摔下来,万一有事了,哥哥该如何是好?” 欣心汗颜地低下头。拜托,她是故意摔下来的好不好?为了吃美男豆腐,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不提也罢! 一股清凉从伤处蔓延开来,欣心听着南宫轩不痛不痒的责备,舒服地在南宫轩怀里蹭了蹭,习惯性地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微眯起了眼,嘟囔了句:“嗯,哥哥,下次我会小心点儿的!” 南宫轩任由欣心靠着,宠溺地捏了下欣心挺翘的鼻梁,“你呀,真调皮!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擦伤没?哥哥看看!” 欣心闪着明亮的星眼,随意地指了指膝盖。 南宫轩二话不说,忙温柔地拎开欣心的裤管,望着那白藕般柔嫩的小腿,红肿的膝盖处,轻柔地帮着她上药,轻叹了口气,“欣心,下回小心点儿,走楼梯,叫哥哥扶着!” 不是吧?当她残废啊?走楼梯都要扶?这也太金贵了。欣心翻了翻白眼,瞅着南宫轩收起了瓶子,抬眼望着她。她忙温和地点了点头,撒娇地朝南宫轩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南宫轩非常满意欣心的回答,怜爱地摸了摸欣心的头,“妹妹,真乖!” 欣心吐了吐舌头扯了个鬼脸,随手攀上南宫轩的脖子,勾着他道:“哥哥,为什么你二十了还不娶妻啊?欣心想要个嫂嫂了!” 在这个时代,普遍早婚,二十还未娶妻的人,少之又少。南宫轩的条件,不可能市场销路不好而滞销啊,上次还听吉吉说,他进了都城四大美男排行的第一名,仰慕者多得,可以用连队来形容……当然,这个第一名,是并列的,另外一个就是冷浩风。 南宫轩的脸色腾地蹿红,直至耳根,浑身紧绷了起来,伸手把欣心不安分地在他胸前乱划的小手抓到手里,柔声回道:“哥哥自有主张!” “哦,哥哥跟冷浩风关系很好?”欣心装作很随意地问。 看着欣心近在咫尺的樱唇,晶莹明亮的盈盈双眼,南宫轩别扭地转过头,沉闷地带着疑惑问:“妹妹,今天你摔倒,该不是因为看见冷浩风那美男才摔的吧?” “当然不是啊!”欣心睁着眼睛说着瞎话,“哥哥也是美男,我都看了多少年了,也没激动得摔跤啊,今天只能怪那客栈的楼梯不好!” “哥哥已经将那客栈买了下来,那楼梯,明日拆了去!”南宫轩温和地说。 “哥哥,你买下那客栈做什么?”欣心可不可以理解为南宫轩见不得那客栈楼梯让欣心摔跤了,于是买了下来只为拆掉啊?这样的哥哥,这样温柔、周到的哥哥,会不会有点儿变态? “本来那客栈爹爹就想盘下来,今日我跟冷浩风也是谈这客栈之事!至于要做什么,得问爹爹!”南宫轩柔声地在欣心耳边解释。 还好,不是那么变态。欣心心里窃喜。 南宫轩浅笑着弯起了嘴角,问:“重新装修这客栈之事,不知道欣心有没有兴趣参与,跟哥哥一起完成呢?” “那客栈之前是冷浩风家的?”欣心对前面半句比较上心,自动忽略了南宫轩的下面半句。没办法,有关冷浩风的事,现在欣心都会排到第一去。“欣心,你是不是真看上冷浩风了?”南宫轩挑了挑剑眉。 “我看上他家那客栈好久了,可惜掌柜的一直推脱找不到他们当家的!说做不了主,不肯盘给我!”欣心激动地说。那客栈正好在飘香阁的对门,隔壁那家越时代当铺,是欣心跟吉吉盘下来的销赃窝。如果这客栈能盘下来,让紫衣去开个赌坊玩玩,肯定是日进千金万金的。三足鼎立,花楼、当铺、赌坊,有钱的去赌坊潇洒,赢了自然开心地去花楼消费;输了的,必然会找当铺押东西,找银子翻本重来。不过不管是赢钱也好,输钱也罢,最后真正的大赢家都是开赌场、开花楼、开当铺的欣心。横竖钱财都会被紫衣敛进来,不然就对不起她那爱财如命的称号。当然,开赌坊的好处是,紫衣杀手门从良的那些人,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没个窝安定了,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而欣心只要最后负责数银子就行了。 等欣心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南宫轩时,忙捂嘴。完了,她这是自掘坟墓啊!大家闺秀去看人家的客栈,还想盘下来,是深闺小姐会做的事吗? “欣心,你看上人家客栈好久了?还想去盘下来?哥哥没有听错吧?”南宫轩的眼神深邃而又透彻,满脸的问号,很不可思议地瞅着欣心。 南宫轩的话,让欣心眼前一黑,有必要这么一字不漏地重复吗?欣心紧张地猛咬手指,心里拼命地想该怎么去解释。 “欣心,跟哥哥有什么不能说的?”南宫轩拉开欣心自虐的行为,揉了揉那啃咬得发红的手指,“你看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紧张了就喜欢咬东西。说,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欣心一不做,二不休,很干脆地拉过南宫轩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上去。南宫轩皱了皱眉,紧抿嘴唇,俊脸疼得都有些皱了起来,但仍是站着,任由欣心耍脾气,无理取闹。 欣心直到咬的牙根发酸才愤恨地松开口,虐自己还不如虐别人……果然一虐,主意就冒出来了,看着南宫轩手臂上那醒目、泛血的一排牙印,欣心得意地磨了磨牙,抬起了笑脸,“哥哥,我喜欢那家客栈做的莲子糕,所以怂恿爹爹去盘下来。没想到,竟然是冷家的,你说是不是很巧?” “本来我奇怪,爹爹怎么想着要盘客栈了,原来是为了你这个千金呀!”南宫轩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欣心的脸颊,“那你紧张什么?早说你喜欢,哥哥肯定早帮你完成心愿了!” “人家不好意思吗!”欣心继续在那搅了搅帕子掩饰窘态道,“为了我吃那么块小小的点心,爹爹真去盘下整个客栈,我会心里不安嘛!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多娇贵,难伺候呢!” “欣心呐,你要知道,你喜欢的,即使是天上的月亮,爹爹跟哥哥都会想办法帮你摘下来!盘个小小的客栈有什么稀奇的!”南宫轩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虽然南宫轩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绝对是事实。在南宫家,只要欣心开口想要的,南宫老爹跟南宫轩必定会倾尽一切去满足她。欣心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欣心啊?” 南宫轩的脸色红得跟煮熟的虾一般,忸怩道:“哥哥当然喜欢欣心,你是我们南宫家最珍贵的宝贝嘛!” “哥哥,如果欣心有喜欢的人了,你还会疼欣心吗?” “当然会啊,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谁呀?傻丫头!”南宫轩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和煦,亲昵地揉了揉欣心额前散落的发丝,戏谑地说道,“莫不是欣心真有心上人了?” “还不算!”欣心朝着南宫轩笑了笑,“但是以后总归会有的!” 南宫轩笑着揉了揉欣心的头,眼神中的柔情,差点儿让欣心沉溺死。欣心忙扯了个笑,道:“哥哥,我累了!” 这么纯真宠爱她的南宫轩,欣心都有些不忍心奴役他了。不行,坚决不能被美色诱惑而立场不坚定,她要坚决地把南宫轩奴役到底! “那你先睡会儿吧,一会儿晚饭,我让人送到你房里!”南宫轩边说,边帮欣心拉上了被子。眼见欣心闭眼了,他才转身离去,轻轻地扣上了门。 南宫轩环视了下欣心非凡小楼的院子,嘴角那抹淡然的笑意渐渐散去,眼神警觉地四处观望,耳听着八方的声音,哪怕是轻微的细动风声。 “欣心,欣心!”吉吉狼狈地从床底下边爬边叫唤。 “你吃错东西,脑子抽疯了?大白天的都做贼啊?”欣心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伸手帮忙把吉吉从床底下拖拉了出来。 谁想得到,逍遥侯府传说中聪明的神童、完美千金、养在深闺的小姐欣心的闺房床底下有条通往花楼飘香阁的暗道。 吉吉绝美秀丽的脸蛋,被床底的尘灰污染的,块块分明,散乱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带了些狼狈,灵动的双眼委屈地眨了眨,“还不都是你那哥哥! 该死的南宫轩!” “你又被他追上了?”欣心忍着笑问,“我说,现在还不到你半夜踏月寻‘霉’的黄金时刻,干吗把自己弄的真跟做贼一样?” “我也不想啊!”吉吉撇了撇嘴,“紫衣要我今天去飘香阁露个小脸,我去了。回来的时候,有些得意忘形了,结果刚进院子就被你哥追杀,还好我跑得快!” “我可以肯定,南宫轩对你起了疑心。吉吉,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安分些吧!”欣心凝重的话刚说完,南宫轩的声音便在门口扣着门扉响起。 “妹妹,你醒了吗?” “阴魂不散!”吉吉神色阴郁地嘟囔。 欣心嬉笑着把吉吉推上床,朝吉吉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她理了理散乱的秀发,特意搞得乱了些,眼神也带着些慵懒,走去开门,秀气地对着南宫轩打了个哈欠道:“哥哥,怎么了?” 南宫轩疑惑地扫了眼欣心的屋子,又把温和的视线对着欣心,帮欣心把散乱的发丝捋到了耳后,浅笑道:“该用晚膳了,我叫人给你送来些喜欢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欣心这才把视线集中到南宫轩手中的托盘上,果然是她喜欢的玫瑰酥、芙蓉糕等,都一一整齐地排列着。 欣心忍住一把抓过的冲动,朝南宫轩轻柔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拿过托盘上的一块玫瑰酥,“谢谢哥哥,那我尝尝吧!”欣心非常小口地舔了舔,咬下一小口,满意地微眯着杏眼。碍于南宫轩在场,她得维持着淑女的表象,于是一块糕点在她一小口一小口地舔吃下,竟然吃了大半个时辰。 南宫轩的耐性不是一般的好,等欣心吃完,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为欣心抹去了她唇角不小心沾染的酥屑,嘴角挂着浅笑,“哥哥先走了,这些你慢慢吃!” 欣心的表情有些石化,南宫轩的手指掠过她嘴唇的时候,她竟然会紧张!天哪,这情况实在太恐怖了!她可不想有兄妹乱伦之恋啊。 南宫轩前脚刚出门,吉吉便火速地从床上跳出来,伸手抓了两块糕点直接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欣心好气又好笑地为她拍了拍,顺手递了杯茶,“吉吉,你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真鄙视你!” “你就鄙视吧!你在南宫轩面前装得倒像!”吉吉顺了顺气,好不容易把那酥糕吞咽了下去,咂了咂舌,“味道还真不错,南宫轩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欣心,你说他会不会有恋妹情结啊?” 欣心额前黑线划过,“你想说什么,吉吉?” 吉吉“嘿嘿”地赔了个笑脸,“没什么!不过,我有冷浩风的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冷浩风? “什么消息,快说,快说!” “先把你八岁那会,遇见冷浩风的情景给我说说,不然就不告诉你!”吉吉又挑起一块糕点,扬扬得意地朝着欣心挤眉弄眼,“你该不是八岁那会又非礼了冷浩风吧,才不好意思说?” “我有那么俗吗?”欣心瞪了眼吉吉,被她这么一激,若不说,还真的背上非礼冷浩风的黑锅了,“算了,就说给你听听吧!” 第三章 往事不堪回首 话说,自从六岁的欣心遇见了八岁的小美男冷浩风后,没有拐到这小美男,还真挺遗憾的!因为南宫老爹的坚持,两家最终没有结成娃娃亲。渐渐的,两家的往来也少了,欣心再没见过冷浩风。而且随着季田暗地里对欣心的培养,欣心也渐渐地忘记了这么号人物…… 不过在欣心八岁那年,终于在娘亲秋月夫人的再三要求下,南宫老爹带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欣心上冷家访客去了。 冷然见到欣心便乐得合不拢嘴地一把抱起,“哇,欣心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水灵了啊!” 欣心看着冷然伯伯俊朗的脸,忍不住色心大动,讨好地亲了亲,随口便问:“伯伯,浩风哥哥呢?” 冷然伯伯哈哈大笑了一声,摸了摸欣心柔嫩的小脸,朝南宫老爹得意地扬眉,“看到没,你家欣心,对我家儿子情有独钟呢,念念不忘啊!” 南宫老爹一把抱过欣心,神色更加骄傲地对冷然道:“你少在那里自我膨胀了,我家欣心对你儿子,不是情有独钟、念念不忘,而是我家欣心聪慧可人,过目不忘而已!哈哈哈!” 欣心有点儿无奈地瞅着那两个相互在那暗自较劲的南宫老爹跟冷然伯伯,不以为然地嘴角微小地抽搐了一下,挣扎着从南宫老爹的怀里下来。 “南宫楼,不跟你贫了,一会儿有个大牌客人要来,你正好帮我一起挡挡!”冷然的神色突然严正了起来。 “谁啊?”南宫老爹不以为然地接话。 “来了你就知道了!”冷然再次朝欣心伸手,抱了过来,“欣心去找浩风哥哥玩吧!” 欣心点了点头,乖巧地道:“好啊,好啊!” 冷然怜爱地揉了揉欣心的头顶,放下欣心,随意地指了个丫鬟,“带欣心小姐去找少爷!” 刚进后院的假山,便有一群孩子咋咋呼呼地惊叫。欣心挥手让那丫鬟下去,便一蹦一跳地朝着那群孩子的方向跑了过去,小美男啊,我来了! 假山后面的草地上,有四五个十来岁的孩子,围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好看的表演。欣心凑了过去,环视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冷浩风。于是,欣心推开一个孩子,挤了个位置进去,看着草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天哪,那被打成熊猫眼的不就是她的祸水小美男吗? 欣心的怒火“噌”的一下子蹿了上来,哪个浑蛋,竟然敢欺负她的小美男,还打的是他那俊美的小脸蛋,实在是讨厌! 冷浩风一身泥土沾着草屑,脸上也沾了泥土,显得脏兮兮的,尤其那对漂亮的桃花眼,此时一黑一白的,泪花闪烁着,实在惹人心疼。 冷浩风是被另外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压在身下,那孩子胖乎乎的,明显占着体积优势,得意扬扬地骑在冷浩风身上,挥舞着小拳头,朝着冷浩风揍道:“叫不叫哥哥?不叫我打死你!” “浑蛋,下来,谁让你打我浩风哥哥的!”欣心上前在那小胖子身上踹了一脚。无奈那小胖子体积较为敦厚,欣心这小脚丫踹在那略显肥胖的身上,完全不动。 欣心怒了,两个脚来了个连环踢,又连续地踹了几脚,好不容易,才把那小胖子从冷浩风的身上踢下去。欣心毕竟才八岁,人小,力气小,没办法! 欣心一手插着小腰,指着那小胖子道:“你打了我的浩风哥哥几拳,自己说,不然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那小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浑圆的身子,抹了把鼻涕,瞅着踢他的竟然是个比冷浩风还小的七八岁的小女孩,笑得那个龇牙咧嘴,“哈哈哈,臭丫头你找揍,哥哥我成全你!” 冷浩风略带狼狈地爬起来,漂亮的桃花眼瞅了瞅欣心,一把拉过她,护到身后,朝着那小胖子沉闷地说道:“吴贵,有本事你就跟我一对一地打,欺负女孩子算什么?” “你小子今天哥哥还是要揍的,现在你们两个,我一起揍!”那小胖子显然仗着体积庞大的优势,不把冷浩风跟欣心两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欣心一把把冷浩风推到身后,指着那小胖子道:“什么乌龟?想揍我欣心,先看看你有几个门牙够我打!” 那小胖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抡起拳头,就朝着欣心漂亮的小脸上挥了过来。 欣心一个闪身,用巧劲把那小胖子绊倒在地,然后扑上去,随手点住了小胖子的穴道,一屁股坐到他那肥胖的身上。另外那些看戏的男孩,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瞅着欣心。 欣心懒得理会冷浩风突变的神情,抡起圆圆的小拳头,直朝着那被叫作吴贵的小胖子肥嘟嘟的脸上揍了上去,边揍还边说:“叫你打我的浩风哥哥,叫你打我的浩风哥哥,我打死你,打死你,小胖子!” “欣心,不要!”冷浩风伸手想拉住正在狂使暴力的欣心,却被发狂暴虐小胖子的欣心随手挥开。冷浩风狼狈地再次跌倒在地。 欣心胡乱地打了一通,心里稍微解气了那么一点儿,又“咚”的一拳看准了吴贵的眼睛揍去。那吴贵同样也成了熊猫眼,一黑一白的眼睛,配着他略肥胖的脸蛋,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欣心甩了甩因为揍人而通红的手,那白嫩的手上,混合着吴贵的鼻血跟地上的泥土。怎么瞧着吴贵都不顺眼,欣心又忍不住朝着吴贵另外一边的眼睛招呼了一拳。 “你竟然敢打我?死丫头!”吴贵哀号了几声。 欣心不爽地看着他因龇牙咧嘴而突暴的大门牙,顺手又敲了一拳上去。 那门牙很华丽地飞了出来,吴贵捂着嘴,鲜血直流,惊天动地地哀吼了起来:“来人,来人!” 欣心满意地拍了拍手,理了理略微散乱的发丝,得意地瞅了眼彻底变成熊猫的吴贵,满意地点了点头,“小王八,绿毛乌龟,你还敢欺负我的浩风哥哥吗?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死丫头,本王爷你都敢揍,我一定要把你剥皮、抽筋、处死!”那小胖子咬牙切齿地带着呜咽道。可惜没有了大门牙后,他说出的话带着漏风的声音。 “小……小王爷,你……你没事吧?”一个宝蓝色衣衫的男子,尖着嗓子,捏着兰花指,满脸惊恐。 欣心得意的神情,就这样华丽地定格了下来。小王爷?她揍的是个小王爷?这封建时代,皇家的人最大。虽然欣心是逍遥侯府的小姐,但一旦跟皇家扯上关系,那就无疑是鸡蛋跟石头的分别,当然欣心家是属于鸡蛋一族! “竟然还叫本王爷小王八、绿毛乌龟,呜呜……我要把你这个死丫头五马分尸!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那吴贵小王爷刺激受的不小,就这样委屈地抹起了眼泪,嘴里却阴狠、毒辣地骂道。 欣心忙不动声色地解开了那小胖子的穴道,抡着的拳头直接松开,亲昵地揉了揉那小胖子被揍得走形的脸庞,谄媚地说道:“吴贵哥哥哦,疼不疼?欣心给你吹吹好不好?” “还不把这丫头拉开,本王一定要狠狠地修理她!” 欣心瞧着吴贵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心头拔凉拔凉的。天哪,她不但骂了王爷是王八、乌龟,还揍了王爷……还把王爷的招牌大龅牙给打掉了……那吴贵朝着傻眼的其他几个孩子怒吼道:“你们今天眼睁睁地看着本王被欺负了,竟然无动于衷,一会儿通通要你们好看!” 那几个傻眼的孩子都回神过来,朝着欣心靠近,准备帮王爷解围。 欣心灵巧地翻身,上前扶了扶那吴贵肥胖的身子,讨好地对吴贵说道:“吴贵哥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跟欣心这么一个弱小女子计较吧?欣心不是故意揍你的,只是看你这可爱的脸蛋,忍不住想亲近亲近而已!欣心好喜欢吴贵哥哥哦!” 至于那熊猫眼,对称了多好看呀,还有那碍眼的门牙,顺手给敲掉了而已!现在瞅着,就不别扭了! “滚!”那吴贵怒气冲天地朝着欣心吼道。 “王爷,你是想让欣心怎么个滚法呢?给欣心点儿提示好不好?”欣心闪着明亮的双眼,努力地装傻、扮可爱。 那吴贵眼见欣心似乎顾忌到他的身份,气势一下子就涨了出来,一把推开欣心,翻身压上了欣心娇小的身子,作势就要朝着欣心身上打起来。碍于他是王爷的身份,欣心很识相地没动。不过眼瞅着他的拳头要往欣心脸上挥来,欣心忙扯着嗓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弱小总归能获得更多的同情,既然事实已经造成,那么做出完美形象,修补大家对她剽悍的认知,才是当务之急。 “吴贵哥哥,欣心怕疼!不要打我!呜呜呜……”欣心很做出地装弱小,死命地挤出了些泪水。 冷浩风见状忙上前,拉住那吴贵的手臂道:“小王爷,我们的架还没打完呢,你怎么欺负欣心这么一个小女孩?她才八岁!” 欣心点了点头,甜腻腻地说:“人家不知道你是王爷,人家说对不起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吴贵反手给冷浩风白嫩的俊脸上甩了一巴掌,“你小子,本王爷早就看不惯了,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娘!简直就是欠抽!” 简直就是变态!自己长得丑,还见不得别人长得漂亮?欣心心里怒骂了这小胖子很多遍,同情地望着冷浩风。美男啊,美男啊!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漂亮成祸水招人嫉妒,也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不该给那变态的心理有问题的死小胖子看到,遭他嫉妒。 冷浩风面色有些阴冷,沉着脸,紧抿着唇,“小王爷今天是找浩风打架的,不会忘记了吧?” 吴贵朝着那其他几个小孩子努了努嘴,“把这小子狠狠地揍一顿,一定要狠狠地打脸!至于这丫头,本王要亲自教训!” 不是吧?欣心垮着脸,眼睁睁地看着冷浩风被其他几个孩子压倒在地上,被使劲地踹着,打着……那场面一片混乱。那吴贵得意扬扬地高高抡起了拳头,朝着欣心挥打了下来。 “啊!”一声惨痛的惊呼,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欣心的匕首就这样顶着那吴贵的颈脖,别怪她想找死啊,当欣心意识到是自卫时,已经出手用匕首顶着王爷的脖子了,后悔莫及了。 那吴贵显然嚣张、霸道惯了,被欣心这么一个小女孩顶着脖子,肥胖的脸就这样“刷”的一下子变白,说话都带了些结巴,“你……你想做什么?若敢伤……伤本王的话,你们全家都会被处死……” 冷浩风也意外地瞅着八岁的欣心,竟然就这样把匕首横在十四岁的小王爷的脖子上。八岁!八岁的小女孩啊!身子还没有那小王爷的一半高,竟然就如此的剽悍! 欣心愁着小脸,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她咬着嘴唇,顶着吴贵的脖子,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王爷,欣心不想这样的哦!你别吓我了,万一我手抖了,把你可爱的脖子划伤了,那岂不是冤枉死了……你死得冤,欣心我得陪葬,更冤!” “反了你了,成何体统!来人呀,快来人呀!”那宝蓝色衣衫的太监,扯着公鸭子般的嗓子开始不断地呼喊了起来。 “不许叫!”欣心朝那太监怒吼,手抖了抖,匕首朝着吴贵的脖子又贴近了几分。 那小王爷肥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欣心这个小女孩,要是真的手滑了,那他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吴贵急了,朝那太监喊道:“听到没?不许叫,滚一边去!” 那太监忙捂着嘴,不吱声了,识相地抱起身子,模样滑稽地在地上开始翻滚了起来,还边滚边道:“奴才这就滚!滚,滚……” 冷浩风一把拉住欣心的小手,劝道:“欣心乖,先把匕首放下!” 欣心眨了眨明亮的大眼。她也想啊,只是放下了匕首,这小王爷还是不会放过她呀!一会儿要是只把她揍成熊猫眼也就算了,万一真要来个就地处决,或者来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什么的,该怎么办? 冷浩风再一次说道:“欣心,乖,匕首是不可以拿着玩的!给浩风哥哥!” 那吴贵小王爷也一个劲地道:“欣心是吧?放下匕首,本王爷就……就……不追究你了,快点儿!” “真的不追究我了?”欣心怀疑地盯着那吴贵的双眼,见他眼光闪烁不定,会信他才有鬼!当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八岁小孩,好骗? “不追究,不追究!”那吴贵应承得极快,“本王爷说话算话,一定不追究这件事!” 冷浩风沉稳地搭上了欣心握着匕首的小手,缓缓地道:“欣心,来,把匕首给浩风哥哥!” 这样用匕首顶着王爷的脖子,要真被大人瞧见了,有心煽动,还真会来个满门抄斩加株连九族了!现在几个小孩子在场,还能赖皮说只是闹着玩的,最多屁股挨顿打……欣心心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弯,把事情分析了一下,权衡了利弊,有着台阶下,赶紧下吧,免得一会儿真吃不了兜着走!欣心感激地瞅了眼冷浩风,拿匕首的手,很快从那吴贵的脖子上撤了下来。 那吴贵脖子上危险一除,凶相毕露,朝着冷浩风扬手一推,又攥紧了那胖乎乎的小拳头,直朝欣心的脸上挥了一拳,又急又狠,力道精准。冷浩风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仰倒着,准备爬起身子。冷不丁的,欣心被吴贵一拳打倒了下来,直直地朝着冷浩风身上压了下来。她半个身子很华丽地摔倒在冷浩风身上,头却磕在了草地的泥土上,心里愤恨不平地把那乌龟王爷诅咒了个遍。 “小王爷,你好厉害啊!”一声谄媚的夸赞声响起。 清晰的童音传到嘴里还啃着青草的欣心的耳朵里,她气得又狠狠咬了几口青草,真恨不得咬的就是那小胖子的肉。浑蛋,还不是有王爷的身份撑腰,竟然敢打她漂亮的小脸蛋,这个仇欣心记下了! “是啊是啊,小王爷好厉害,你看他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哈。”更夸张的声音张扬地大笑了起来,接着更多夸张、谄媚的夸赞,对那吴贵王爷赞颂了起来。 欣心闻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骚味,皱着眉头,缓缓地抬起那啃着青草,又沾满泥土的小脸蛋,望着冷浩风刷白的脸,安慰道:“浩风哥哥,你不要怕!欣心保护你!” 冷浩风脸色更加苍白地瞅了眼欣心,又把视线往下移,身子竟然克制不住地在那瑟瑟地发抖。欣心不明所以地伸手捏了捏冷浩风受伤的脸蛋,“浩风哥哥,你别怕啦!” 冷浩风竟然无声地抽噎了起来,两行泪珠顺着他那漂亮的桃花眼直直流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瞅着欣心。 欣心感觉到另外一只手上传来湿热的水源,才后知后觉地顺着冷浩风的视线往那湿热的水源望去。源头是冷浩风的,胯间,在欣心的目瞪口呆间,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出着…… 这样壮观的景象,欣心傻眼了!欣心沾着草屑与泥巴的嘴合都合不拢了,面色“刷”的通红…… 那温热的水源,竟然是冷浩风……冷浩风是被吓得尿裤子了,但不是被吴贵,而是被欣心吓得。 欣心从吴贵脖子上移下来的匕首,非常恰巧地插在冷浩风的裤裆间。从那割破的白色裤子上渗出的血丝,不难看出,欣心的匕首,伤到了冷浩风最宝贵的东西。 天哪!欣心窘得无地自容,她该不会失手把冷浩风的小弟弟给阉了吧?若是这么漂亮的小美男成了太监,那欣心的罪孽可就深了! 欣心异常小心地拔出那把插在泥土间的匕首,把冷浩风的小弟弟从危难中解救了出来,看都不看,随手朝着远处扔了过去,“啊哟!”又一声凄惨的惊叫声响起。 那抱着身子打滚的太监,屁股上面就直直地插着那把匕首,顿时哀号得惊天动地,而伤处却是鲜血直流…… 欣心额头上冷汗直流!上帝啊!今天果然不宜出门,血光之灾啊!虽然灾难都是别人的,但这罪魁祸首是欣心啊。 那吴贵趾高气扬地指了指欣心,朝其他几个孩子道:“把这臭丫头,还有冷浩风给我绑起来,本王爷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教训什么?”一声肃冷的声音适时出现,接着欣心便瞅见了那一身华丽丝绸,面带威仪的中年男子。他朝着欣心他们几个小孩子边走边说话,那肃然的神情,有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欣心偷偷地瞧了几眼,瞧着这人的衣着打扮,又敢朝小王爷如此开口的,莫不是这吴贵的老爹?完了,这老的加小的,欣心的小命要玩儿完了! 那吴贵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怯生生地喊了声:“皇叔!” 除了被欣心失手伤了小弟弟而腿软的冷浩风,那群孩子跟那哀号的太监都跪地呼喊道:“万岁吉祥!” 当然,欣心的脑子还处于秀逗的状态,傻眼地看着那皇帝,更别提行礼之事了。皇叔?万岁?皇帝?冷然伯伯家的大牌客人? 欣心的脑海中一连串的信息串联起来。看来,今天不止她一个人的小命玩完,南宫家都会因为欣心的冲动而惹上祸事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欣心一定学着冷浩风,宁愿被欺负也不去逞强揍那吴贵。可惜,瞅着吴贵那少了门牙的熊样,欣心的心纠结呐!事实已经造成,欣心急切的眼珠子直转,看着不远处的池塘,天哪,自杀能不能逃避责任? “怎么回事?”那中年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群孩子立马伏地,大气也不敢出。 “皇叔,这个死丫头,竟然把我打成了这样!”那吴贵满脸泪花,委屈地朝着那男子凑过了被欣心打的巨惨无比的小脸,“请皇叔做主,我一定要打回来!” “咳咳一”瞧着吴贵两眼挂彩,少了门牙的嘴,那中年皇帝忍着笑,强装威严地把视线对上了欣心,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兴味。 欣心心里暗思,这皇帝似乎对于她殴打王爷之事,并没有暴怒,或许事情有缓转的余地。于是欣心眨了眨无辜的大眼,朝那皇帝脆生生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爷的脸是我打的,大不了我也给他揍两拳好了!不过,他刚才已经打过我一拳了,最多只能再让他打一拳,不然我就亏了!” 小孩子之间的打架,总扯不上大人吧?欣心很仗义地充傻,朝着那吴贵指了指另外一边没有红肿的脸颊道:“喏,这边也给你打一拳好了!” 那皇帝饶有兴味地瞅着欣心,那八岁且娇小玲珑的身体,怎么可能把十四岁的吴贵打成那副可笑的惨状? “皇叔!你一定要好好地惩罚这个臭丫头!”吴贵急切地在旁边煽风点火。 皇帝对欣心招了招手,清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把小王爷打成这样的?” 欣心嘟了嘟小嘴,乖巧地回答:“我叫欣心,小王爷欺负浩风哥哥,我就这样跑上去,踹了他两脚,又打了两拳。当然了,欣心没有耍赖,用抓跟咬哦!欣心打架其实很文明的!” “呵呵!”那皇帝显然被欣心童言无忌的直率给逗笑了。不过笑过之后,皇帝还是抓着欣心的手,威严地问:“你可知道,殴打小王爷,该有什么样的后果?” 欣心茫然地眨了眨大眼,摇了摇头,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呀! “皇叔,您一定要帮侄儿出这口气呀!” 皇帝朝吴贵摆了摆手,他便耷拉着脑袋不出声了。 那皇帝清了清嗓子说道:“欣心,殴打小王爷,罪该至死!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不想死,这话说了有没有用啊,皇帝伯伯?”欣心认真地瞅着那皇帝,仔细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尽量去猜测他的意图。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欣心似乎没有生命危险。至少皇帝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拉出去砍了! “真是个有趣的女孩!”那皇帝招招手,把欣心叫了过来,蹲下身子,紧绷的脸竟然对欣心浅笑了笑,“跟小王爷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真的?”欣心开心地跳了跳,在那皇帝伯伯脸上“啵”的清脆地亲了一个。她不是有意想吃这皇帝的豆腐,只是开心得有些得意忘形了而已。 众人惊呆了。而那皇帝似乎也愣了愣,那威严的脸,竟然也柔化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有趣!” 欣心摸了摸脖子,暗自出了身汗,小声地嘟囔了句:“还好这脖子长得挺牢靠的!”这话正好听在那皇帝耳朵里,笑得那个叫忍俊不禁。 这一年,南宫家获得了很多来自宫内的赏赐,不过冷家却似乎销声匿迹了。欣心心里对冷浩风还是有着不小的歉意。 当然事后,在南宫老爹知道欣心殴打了小王爷,并且误伤了冷浩风以后,开始对欣心进行一系列的淑女规范行为。八岁以后的欣心再也没办法率性地随心所欲了,在一系列女诫、女则、女红的压迫下,欣心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礼仪得体,娇弱的深闺小姐!每次露脸的时候,也都是以美丽优雅、高贵得体、娴静气质出尘而被人津津乐道……完美的大家闺秀啊! “欣心,冷浩风的小弟弟是不是真的被你给咔嚓了?”吉吉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对于皇帝、王爷,吉吉丝毫不感兴趣,听欣心说完后,吉吉问了冷浩风。 欣心翻了翻白眼,“关你什么事!” 吉吉闷笑了两声,拍了拍欣心的肩膀,“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我不得不为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考虑。我非常想知道,他会不会给你性福,这个问题,很重要!” 欣心睨了眼吉吉,示意“继续说”。 “如果冷浩风只是个外表能看,漂亮的花瓶,却是个能给你性福的太监的话,咱们就不用浪费脑细胞去想着怎么把他追到手了!”吉吉很认真地说,“那样的花瓶,飘香阁、衣衣手里多的是美男!任你看,任你选,任你摸……” “冷浩风,应该没问题吧!”欣心不确定地回答。 “这个问题很重要,下次你找个机会去摸摸情况。”吉吉挑了挑眉,无视欣心满脸的黑线,非常严正地说,“要是不完整,就算了。” “应该是完整的吧!”欣心脸色不自觉地飘红。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是完整的,不去试用一下,也不知道行不行……”吉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欣心不客气地一阵猛敲,“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 “我不龌龊。”吉吉笑着看欣心,“貌似你的形象在冷浩风心里才猥琐呢!” 欣心一听这话,有气无力地叹息道:“虽然不算猥琐,但在冷浩风的心里,我确实不咋地!” “是啊,相比之下,冷浩风太完美了。” 欣心点头,认同,“是啊,长大后的美男,更是倾国倾城呐。”欣心深刻地记得,长大后初见的那一刻,他是钦点的状元,在喜气洋洋中,春风得意地穿着火红的衣袍,骑在帅气的白马上游街。俊美的五官,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疏离的漠然,嘴角略微扯了个浅淡的笑容,炫目得让人移不开眼,身上那股形容不出的淡然、冷意,丝毫不影响他无敌的魅力与人气。 欣心满眼桃心的目光紧随着冷浩风,碍于大家闺秀的形象,又因南宫轩在身旁,才没有跟其他女子一般,朝着冷浩风直直地抛媚眼,丢鲜花、手绢!南宫轩拉了拉欣心,温和地朝欣心笑了笑,“妹妹,哥哥去跟冷浩风打个招呼,你在这等哥哥好吗?” “哥哥跟冷浩风打招呼?”欣心急切地反手拉住南宫轩,“我也要去,我也要跟浩风哥哥打招呼!” “你认识冷浩风?”南宫轩疑惑,顿住了脚步,回头凝眼看着欣心。 “小时候浩风哥哥来我们家做过客,见过!”欣心也觉察到似乎有些热切过头了,忙随意地扯了个笑,给南宫轩解释。 “我怎么不知道?”南宫轩挑了下剑眉,疑惑又加重了几分。 “你那会儿在灵山呢!”欣心不满地嘟了嘟嘴,“我说哥哥,你还去不去啊?冷浩风就要走过这条街了……” 南宫轩拉着欣心,在冷浩风的马前站立,“冷兄,恭喜啊!” 冷浩风利落地下马,朝着南宫轩抱了辑,“南宫兄,别来无恙!” 欣心的心有些加速,“评怦一”面色带些羞涩的绯红,冷浩风接下来,会跟她打招呼了,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呢? 浩风哥哥,好久不见?太俗!否决。 浩风哥哥,想死欣心了,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现在好帅啊!太有个性,有失身份!否决! 欣心扯着手绢在那冥思,到底怎么跟冷浩风开场更好。 南宫轩跟冷浩风从之前一别的趣事说到之后的邀约…… “上次那盘棋,实在过瘾,什么时候我们再切磋一下?”冷浩风扬了扬眉,清冷地朝南宫轩下战帖。 “冷兄开口邀约,南宫一定随叫随到!”南宫轩浅笑着应承,“能跟当朝殿试魁首的状元郎切磋,实在是南宫之幸!” “南宫兄,你谦虚了!” 欣心瞪着冷浩风,又朝南宫轩身上扫视了几眼,他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把欣心当摆设吗? 欣心憋火地拉了拉南宫轩的衣摆。 南宫轩回神,忙讨好地俯身,温柔地问欣心,“妹妹,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欣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冷浩风,带着委屈,“浩风哥哥,你怎么招呼都不跟我打?” “你是?”冷浩风随意地开口,不过眼神却是瞅着别处,那茫然疏远的神色,不难看出,是真把欣心忘记了! “我是欣心!”欣心清脆地朝着冷浩风开口,“浩风哥哥,我们小时候见过的!” “欣心?”冷浩风微微皱了下眉,轻摇了摇头,淡漠地说道,“没印象!” 欣心差点儿被冷浩风的神色、口气给气死,抚了抚心口,淡定! “冷兄,欣心是我的妹妹!”南宫轩的话,让冷浩风终于恩赐似的把眼睛对上了欣心,随意地扫了眼,便可惜地朝南宫轩道:“南宫兄,为了令妹,逍遥剑客竟然隐匿了,实在有些可惜!” 欣心脸色僵硬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着冷浩风刻意的疏远,不难看出他是伪装的! 南宫轩倒不以为然地轻笑了起来,“能守护着如此宝贝的妹妹成长,我倒不觉得少了个虚名有什么可遗憾的!” 冷浩风清冷地扯了扯嘴角,嘴角便微微地上扬,“但愿南宫兄的选择不会后悔!” 欣心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芊芊玉手抚上太阳穴,整个人略带眩晕似的朝着一边冷浩风的身上倒去。 冷浩风你要跟姑奶奶撇那么清,姑奶奶照吃你的嫩豆腐,看你还装不装?冷浩风非常凑巧地刚好往边上挪挪步,闪身,摸了摸一旁的骏马。欣心微眯着杏眼,暗叫不好,小腰轻闪了闪,悲哀地闭上了眼,大地啊,本小姐将跟你来次亲密的接触了……疼……疼…… 南宫轩眼疾手快地在欣心绝望的默哀中,伸手抱住了欣心,帅气地将欣心在与地面接触前解救了。 南宫轩扶着欣心,满脸关切地问:“妹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哥,我只是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欣心用那种甜腻地腻死人的口气,朝着南宫轩道,她揉着太阳穴,遮掩的手指间,冷眼悄悄扫了几眼在那看似若无其事的冷浩风。 会真那么巧?才怪!冷浩风这美男学乖了啊,会躲了! “妹妹真累了的话,那我们便回家吧!”南宫轩不疑有他,扶着娇弱的欣心,提议道。 欣心才不想那么早回去呢,美男冷浩风的豆腐还没吃到呢! 欣心忙又朝着南宫轩挤了个笑容道:“哥,我没事!你跟浩风哥哥聊得那么开心,还是多聊会儿好了!” 南宫轩犹豫的视线徘徊在欣心跟冷浩风之间,“这……” “南宫兄,我在闻香楼设了酒宴,不知道你是否赏脸呢?”冷浩风摸了摸那骏马的鼻头,朝着以妹为天的南宫轩开口邀约,随意地扫了眼欣心。 欣心虚弱地靠着南宫轩,似乎太娇贵了点儿吧?冷浩风心底打上了疑惑!没办法,欣心在他的认知里,以剽悍、强势、恐怖分子为主,童年的惨痛经历,实在让他不得不对欣心敬而远之。 眼见南宫轩还在思考,欣心忙帮南宫轩做决定,“哥,虽然我肚子不饿,但是正好可以让我过去休息一下,你也可以跟浩风哥哥再多聊会儿嘛!” 南宫轩便朝着冷浩风点头,“那么就不客气了,谢过冷兄。” 咕咕……咕咕…… 谁的肚子在叫?欣心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该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说什么不好,说不饿?要是说饿了也没事啊,就没这么丢脸了! 冷浩风那漠然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轻咳了一下,再次绷紧了脸,免得失口笑场了就不太好意思了! 看来,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欣心,似乎有待考证,是否是众人传的那么完美的大家闺秀! 南宫轩茫然地望了眼欣心,随即有些愠火地问:“欣心,你刚才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欣心窘迫地朝着南宫轩遮着帕子,悄悄扮了个鬼脸,“哥!人家是想着要出来吃好吃的,才没吃吗!” “冷兄,请吧!”南宫轩拉着欣心,朝着冷浩风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朝着那闻香楼移步,免得把欣心给饿坏了! “请!”冷浩风也长臂挥了挥,拿出主人的架势,牵着那骏马落后几步。 欣心那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娇弱、无力地踩着软绵绵的小碎步,扭着那纤细的小蛮腰,走的那叫个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南宫轩也只能放慢了步子,跟着欣心踩起了蚂蚁。 冷浩风便也只能牵着马,跟在南宫兄妹身后,走的个小心翼翼。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朝着这组三人行慢镜头的俊男美女投去好奇的玩味眼光,甚至比冷浩风骑马游街那会儿更引人注目。冷浩风额头满是黑线。 好不容易到了闻香楼,冷浩风那淡漠、疏离又不动声色的脸,也终于忍不住缓了缓脸部肌肉,悄悄地松了口气。这龟爬的速度,简直就是磨得人忍不住抓狂,不得不佩服南宫轩,能守护这样的妹妹,实在是太勇敢、太伟大了! 欣心一路走来,悄然注视着冷浩风的举动,故意制造了几次小意外,妄想来个亲密接触,都被冷浩风有意无意地化解了。 欣心那个恼怒!这次不成功,便成仁!欣心计上心头,一脚踩着最后一级楼梯,另外一脚悬空,“啊”的一声惊呼,人直直地朝着后面仰倒而去,随手拉了个不明物体,抱着摔下了楼梯。 南宫轩听着欣心的惊呼忙回头,伸手扑了个空,急切地朝着欣心飞跃而来。 很好,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身子底下,垫背的结实又不失弹性的胸膛,正是美男冷浩风。欣心得意地在心底不断窃笑,把头埋在冷浩风胸前。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让欣心忍不住想去亲亲。不过,欣心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冷浩风跑不掉了就是! 欣心抬头,眼睛对上惊吓过度而目瞪口呆的冷浩风,该不是被压傻了吧? 欣心有点惧怕冷浩风被摔傻了或者被撞成脑震荡了,忙伸了只手,推了推他,“浩风哥哥,你是不是摔疼了?哪里不舒服?” 冷浩风的俊脸竟然“刷”的一下子变红,漂亮的桃花眼瞪着欣心,不发一'语。 欣心有点儿不知所措,只好捏了捏冷浩风的脸颊,再一次怯生生地开口,“浩风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你先起来!”冷浩风的双眼挂上疏离,生硬地开口。 见冷浩风没有被摔成脑震荡,也没什么大碍,欣心理所当然地把冷浩风的话过滤掉,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制造的机会。 “欣心,快点儿起来!”冷浩风面色含怒。 欣心抬起头,双眼挂着可怜兮兮的惧意,柔弱地说道:“欣心……欣心好怕!所以,欣心腿软,起不来……” “你有什么好怕的?快起来!”冷浩风脸色有些臭臭的,跟个冰块似的,散发着不友好的冷意! 欣心不为所动地继续趴在冷浩风的胸上,继续无视掉冷浩风叫她起来的话语,装作关切地问:“对哦,垫底的是浩风哥哥哦,你疼不疼?” “你能不能先起来?”冷浩风已经咬牙切齿了。 “都说了,我腿软,起不来!”欣心理直气壮地朝冷浩风委屈地说。 欣心在心底都快得意地仰天长笑了,切,冷浩风,你以为你是复读机啊,除了说让我起来,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台词?我偏不起来。 怎么说,我欣心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投怀送抱,软玉在怀,不偷笑已经很不正常了,竟然还如此委屈地给出这么便秘的表情,好像真的非礼了他似的…… “欣心,有很多人在看!”冷浩风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淡漠地朝欣心来了这么一句话。 欣心被冷浩风这么一提醒,忙四周环顾了一下,确实围观的人很多,而且一双双眼睛都挂满了好奇、玩味,不可思议地盯着欣心,似乎有什么精彩表演似的。 南宫轩的受惊程度,嘴惊讶得能塞个鸡蛋。 “欣心,我怕了你,请你高抬贵手,成不?”冷浩风终于忍无可忍地挂上了求饶之色。 高抬贵手?欣心顺着冷浩风的视线往下移,这个…… 难怪冷浩风的神情青白交替,红黑鲜明地在脸上挂出对比,而那些围观者为什么那么兴致盎然,原因无他,因为欣心的手,正非常凑巧地搁在冷浩风的胯间,而抓着的那个,正是冷浩风裤裆的…… 欣心的脸立马红得如烧起来一般,滚烫滚烫的,想把那犯罪的“魔爪”从冷浩风那敏感地带挪开,可惜竟然不听使唤。欣心明白了个事实,她的手脱臼了……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太悲催了。 “哥!”欣心顾不得吃冷浩风的豆腐了,忙朝南宫轩发出求救。丢脸丢的该买豆腐撞死去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欣心眼见南宫轩也盯着她那“魔爪”,欣心真恨不得晕了,可怜巴巴道:“哥,我手脱臼了,脚受伤了,腰闪了,快点儿帮我呀!” 南宫轩回神,忙上前,神色复杂地将欣心的手,从冷浩风身上挪开,脸色也是青红交错的大窘,温柔地横抱起欣心,对冷浩风道了句:“先行一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冷浩风从容地从地上爬起,优雅地弹了弹尘灰,面无表情地带着冷意扫了眼那些看戏的观众。那些人便也不好意思再看,都各自忙活去了。 冷浩风对她的无视,莫不是因为这事吧?欣心边回想着,边分析着。 “欣心!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吉吉推了推在那陷入回想而羞得满面通红的欣心,“莫不是在想着怎么非礼冷浩风,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滚!”欣心喝了口凉茶,没好气地朝吉吉道。 “果然被我说中心事而恼羞成怒了。”吉吉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吉吉,你今天是不是想在外面过夜?”欣心斜睨了眼吉吉,冷冷地开口,“或者,你想跟小白去挤一晚上?” “欣心,我鄙视你!”吉吉急切地哇哇大叫,张牙舞爪地朝着欣心扔暗器(花生壳)偷袭,“你想威胁我睡狗窝?活得不耐烦了!” 欣心忽上忽下地朝着空中乱抓一气,不一会儿摊开手掌中接住的不少花生壳。 欣心接着朝吉吉拖着调高声道:“我哪敢威胁你呀,极品花魁、影子神偷、金牌丫鬟,吉吉大小姐……” 不过欣心话还没说完,吉吉就急切地上前捂住了欣心的嘴,“我的大小姐,你别嚷嚷了,你不知道南宫轩就守在院子里吗?你想我死,还不如拿刀抹我脖子比较快!别这样卑鄙地借刀杀人!” “你怕南宫轩?”欣心挑了挑眉,轻柔地问。 “我才不怕他呢!”吉吉朝着欣心眨了眨眼,“只是我的身份曝光了的话,就没神秘感了,会少了很多乐趣的好不好?” “哦,这样啊,那,那个谁呀,前天晚上,三更去丞相府游玩回来,被南宫轩追杀了大半夜,躲在茅房换了衣服才危危险险地躲过被暴打的命运?如果不是我出手,这会儿,你应该在衙门免费食宿,蹲牢房悔思了吧!” “切!”吉吉不以为然。 “不知道刚才谁狼狈地从我的床底下钻出来,搞得满面灰头土脸哦!”欣心拨了拨指甲,得意地继续揭吉吉的伤疤。 “往事不堪回首啊!”吉吉捶胸,悲凉地仰天长叹,“欣心,南宫轩晚上都不用睡觉吗?南宫大少爷怎么真专职当起咱这非凡小楼的护院了?害得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快憋出病来了!欣心,你快想个办法,把他差遣走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欣心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手痒死你!”吉吉睨了眼欣心,“得意什么?我们亲爱的爱财如命的紫衣老鸨,揭了两张榜单。如果你再不去抓那两个坏蛋,给她赚赏银的话,她说她就不管飘香阁了,请你另请高明!” “不是吧?” 吉吉满意地瞅着欣心的脸色变了变,又好心地补了句,“你知道的,紫衣一向只认银子不认人!没她管理飘香阁的话,估计得倒了……好多美男啊,银子啊,都会飘飘地飞走……欣心,你损失会多么的惨重,我就不形容了!”“晚上,你帮我把南宫轩引开,我去抓贼!”欣心说得那叫个有气无力。 第四章 那张惊鸿一瞥的面具 夜色迷离的沉寂,笼罩着金碧辉煌的贵王府,更加突出了府中正厅歌舞升平的奢华景象。只见一排十二位美女组成的乐队正各执不一样的乐器,敲打着,吹着,挥舞着,另外数名衣着鲜丽的舞伎正随着曼妙的乐声,翩翩起舞…… 一身黑色劲装衬托出欣心玲珑的身材,面上遮了块黑色纱巾,灵动的星眼,神采奕奕地望着贵王爷府正厅中奢靡的歌舞景象。她可不是吉吉那小贼,来王爷府只会摸宝贝。 欣心来,只因紫衣揭的榜单上,官府通缉好久的头号淫贼一五色大淫虫的师兄五毒子淫贼,便在贵王府做客,化名江郎,身份为游医,帮着那贵王爷治不愈之症。 此时那淫贼正搂着一名衣衫单薄的美女,醉倒在地……银子啊银子,欣心瞅着那淫贼,看的就是堆白花花的银子。 欣心随意地扫了眼那主位上的贵王爷,便是欣心的老熟人“乌龟王爷”。只见中年更加富态的他,腆着肥胖的肚子,衣衫凌乱地半褪着,怀里搂着一名清丽女子,咧着缺了门牙的大嘴,使劲地亲着那美女的脸蛋,另外一只手不安分地在靠在他身上的另一名衣衫半褪的女子酥胸上不断揉捏、抚摩着…… “腐败啊,奢靡啊,淫荡啊!”欣心不由得唾弃了一番。 “腐败?奢靡?淫荡?”一个慵懒、低哑、略带清冷的声音把欣心说的那三个词重复了一遍。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欣心吓了一跳,脚底在琉璃瓦上打了个滑,身子非常华丽地往下面直直地倒了下去。一双大手及时地拉住了欣心的脚腕,阻止了欣心下坠的身子。 欣心刚想道声:“谢谢!” 那人却丝毫没有想拉欣心的意思,而是任由她这样倒吊在屋檐上。 欣心脑子里的气血倒逆着涌上头,对那人开口问:“你是人是鬼?” “你猜!”那人不答,冷冰冰地反问欣心。 欣心吃力地抬眼,望着那隐身在暗处的影子,大概也是夜行衣的打扮,浑身黑乎乎的,脸上不知道戴着什么玩意儿,竟然隐隐地泛着白光。 欣心的姿势实在不舒服,只好气恼地再次开口,“管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拉不拉我?” 这人到底是敌是友?不想拉欣心,就干脆放手,欣心最多掉下屋檐,有些狼狈而已,又摔不死;若是想拉,干吗拽着欣心的脚腕不使力?这样把欣心吊着,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你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那人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对欣心受制于人却依然趾高气扬感到不可思议。 “都不是!”欣心话音刚落,手撑着屋檐,借力,用另外一只脚,朝着那黑衣人连环地踢了几下。 那黑衣人没料到欣心会突然袭击,身子略带狼狈地躲过了,手抓着欣心的脚腕拽得更紧了,翻身把欣心不安分的腿给压制住了。 两腿被压制着,上半个身子维持着吊挂姿势荡在屋檐下,欣心有力使不出,实在是有些狼狈。 “你莫非想抱着姐姐的腿,待到天亮?”欣心干脆停止了挣扎,朝着那黑衣人不客气地开口嘲讽。 “有何不可?”那人的声音略带着清冷,但遮掩不住狂妄。 “那你就抱着吧!”欣心懒洋洋地闭起了双眼,嘴里却相反地说,“这样倒吊着赏月还真是别有一般滋味啊!” “做贼被抓还这样镇定自若?”那黑衣人竟然轻笑了起来,“不怕我就这样把你给扔下去?” 欣心转了转略感僵硬的颈脖,一点也不生疏地朝着那黑衣人说道:“首先,我不是贼。其次抓我的阁下才像贼吧!要知道,我们俩都是一样的行头,你扔我下去,大不了我们一起蹲大牢!”眼见那人没接话,欣心又很适时地补了句,“反正,我会拉你做垫背,你要扔,趁早!” “有趣,有趣!”那人清冷的话音刚落,翻身,手上一使劲,便把欣心给提了起来。 欣心晃了晃脑袋,天哪,被倒吊了半天,血气逆流,一下子又充满整个头,有点儿晕乎乎的,脚步不稳,倒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倒是伸手扶住了欣心,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修长的手迅速摘去了欣心脸上的面纱,神情石化……好美的女子! 清冷的月色下,怀中的女子,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肤色晶莹,双颊因气血倒逆而晕红,星眼如波,黑色的劲装,一派江湖儿女的打扮,又为她明艳绝美的容貌增加了几分英气。 欣心面上一凉,惊愣地回神,忙用手捂住脸,灵巧地跃开了几丈,抬眼望着那黑衣人,朝他直接伸出手,“把纱巾还给我!” 那黑衣人一身黑色劲装打扮,脸上还戴着半截精致的银边面具,露出的星眼闪着玩味的戏谑,露出的半个侧脸,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毫不费劲地就将欣心的面纱撕成了碎片,扬手丢开。那些碎片飘然地在夜色中飞舞。那场景,美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虽然有些怪异…… 欣心看傻了眼,好帅的男人,那银边面具,给他增加了几分神秘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去揭开,看看他到底帅到何种地步…… 那黑衣人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口气冷淡地道:“没想到,这偷鸡摸狗的小贼,竟然还是个美人!” “我说了,我不是贼!”虽然是美男,但是如果带着冷冷的口气跟你说话,也会心情毛躁的! “良家女子,半夜会如此打扮,游逛他人府邸?” “真是贼喊捉贼!”欣心没好气地瞪了眼那黑衣人,“我喜欢在王府屋顶上赏月,不可以吗?” “姑娘的兴趣,果然特别!”那黑衣人轻笑了起来,“只是,今夜的月亮,似乎不怎么给面子呀!” “那你呢?”欣心随意地扬了扬眉,无视那黑衣人嘴里的嘲讽。 “我啊?我看姑娘孤身一人赏月,略显寂寞,所以跟你结个伴而已!”那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需要!” “姑娘,莫非除了赏月,还有其他目的,所以嫌我碍事?”那黑衣人兴致颇浓地开口。 “与你无关!”欣心别过头。 “我还想着,这贵王府的宝贝不算少!姑娘一会儿看上什么东西,需要搬运之类的,我就能出手帮忙了!”那黑衣人银边面具遮掩下的双眼,明亮的熠熠生辉。 “切!”欣心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下,“贵王府的东西太俗,本姑娘看不上!” “哦?姑娘看上的不俗之物是?”那黑衣人剑眉微挑,眼光紧随着欣心。只见她明亮的眼睛朝着厅中江郎的身子锁定了起来。 大厅内,那采花贼五毒子似乎酒劲消退了,跌跌撞撞地抱着美人走出了大厅,朝着王府后院厢房走去。 那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盯着欣心,嘴里说道:“原来姑娘看上的竟然是那淫贼,真是巧了,这宝贝,我也看上了!” “是吗?那可真巧了!”欣心不屑地朝着那黑衣人下战帖,“那么就看谁的动作快吧!”千两赏银,若丢了,紫衣不念叨死才怪! 那黑衣人嘴角挂着弯弯的笑意,眼光锁定着欣心,见她使轻功迅速地在他眼前纵身,轻巧地沿着屋檐翻越,毫不费力地避过几个侍卫。 那黑衣人足下一跃,修长的身子利落地翻下屋檐,犹如展翅的飞鸟般帅气而敏捷地朝着欣心身后追了过去。 “你是谁?”当那江郎醉眼蒙昽地望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欣心,目光淫邪地扫视着,仙女啊,还是飞下来的……一时色心大起,便忘了防备。也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府,一般人哪进得来,肯定是王府中的侍妾,或貌美的婢女。半夜出现,想当然是漫漫长夜,寂寞难耐,红杏出墙了……虽然衣着打扮有些怪异,不过倒不失一番情趣嘛! 欣心朝着那淫贼巧然言笑,钩钩手指轻柔地问道:“本姑娘,美吗?”“美,美,美若天仙!”那淫贼双眼紧盯着欣心,就差口水直流了,搓着双手,恨不得一把抱进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 欣心抬手便给那淫贼咧着的嘴里塞了颗药,拍了拍手道:“五毒子,识相的话,明天自个去县衙投案,错过了时辰,姑奶奶可没解药救死人了!” 那江郎用手卡着脖子,不断地催吐,双眼闪着不可置信,“你是谁?”“你别抠了,没用的!千里醉红尘,入口药便生效了!”欣心朝着那狼狈的五毒子轻摇了摇食指,“记得跟官府说,赏银送到飘香阁去!” “千……千里醉红尘?”那五毒子的惧意醒目地挂在了脸上。 欣心灿烂地朝他笑了笑,“看来,你很了解这药性,那么我便不浪费唇舌解释了!早点儿投案得好,免得一会儿你便想着要自残了!” “我师弟是你抓的?”那五毒子的面色扭曲,双眼喷出了怒火,朝着欣心攻了上来。 “错!”欣心轻跃了几步,缓缓地说道,“那五色大淫虫不是我抓的,而是他自己求我送他去衙门的,你可千万别冤枉我!” “死丫头,我先杀了你!”那五毒子明显发起狠来,招式凌厉地朝着欣心攻击了上去,手里不忘记挥动迷烟、暗器。 欣心神色从容地闪躲着五毒子的攻击,顺带接下了暗器,嘴角挂着抹不屑,“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一会儿拿刀往自己身上抹的时候,能大力点儿就最好自杀,免得生不如死!” 瞧着欣心灵动、曼妙的身影,从容地跟那五毒子交手。那黑衣人轻拍了拍手,钦佩地夸赞道:“美人,不但人美,身手也美!” 欣心没好气地斜睨了眼那黑衣人,口气讪讪地道:“现在这个淫贼归我了,你该不会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个偷袭吧?” “哈哈哈”,那黑衣人大笑起来,伸手将五毒子隔空点住了穴道,闪身便飘移到了欣心身后,略带冰凉的手抚上了欣心的面容,大方地道:“就当我的见面礼吧,这个宝贝,送你便是!” “切!”欣心挥手打掉那漂亮的手,略带不服气地道,“别说让不让,你有本事就从姐姐手里光明正大地抢过去呀!” 欣心边说边朝着那黑衣男子扮了个鬼脸,把玩着刚从那五毒子手里接过的暗器。乐极生悲,一失手,便被那菱形的暗器划破了手掌,一股暗黑色的血液流出来,欣心暗叫,有毒,不妙! 那黑衣男子很自然地伸手拉过欣心白嫩的玉手,眼光幽深地瞅了瞅欣心掌心的伤口,俯身便吸了上去,略带冰凉的唇,俯在欣心的手掌,吸出了口黑血,吐掉,又吸…… 欣心有些傻眼,毕竟这对她来说,只是个刚认识,还分不清敌友的人。他竟然就这样大方地舍身为她吸毒,实在让她感觉怪异,心头跳跃着不知名的悸动…… 等吸出的血液不再泛黑,那黑衣人才面无表情地撕了节衣摆,帮着欣心随意地包扎了一下,性感的唇间飘出一句让欣心吐血的话,“活这么大了,还真没见过这么笨的毛贼!” 欣心怒了,一脚踩上那人的脚,“姐姐不是毛贼!” “姐姐,姐姐,也不怕把自己叫老?小丫头一个!”那黑衣人冷冷地朝欣心道。 “你如果叫我姐姐,我就不怕被你叫老!”欣心得意地朝着那黑衣人挑了挑眉。那黑衣人连话都不想接。 “要不,你把面具摘了,给我看看你长得有多漂亮,是不是祸水。”欣心戳了戳那黑衣人,非常好奇地说道,当然手不忘记朝着他耳后摘去。 那黑衣人迅速地闪身,躲开了欣心的“魔爪”,半张俊脸散发出森然的冷意,“见过我相貌的只有死人,莫非姑娘很想告别这尘世?” 欣心见他说的认真、严肃,浑身又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便也打消了好奇心。既然看不到,那就保持距离美吧。 “你叫什么名字?”欣心问道,“总不能‘喂喂’的叫你吧!” 那隐在面具下的俊脸略微僵了僵,抬眼望着那一轮残缺的弯月,清冷地说道:“暗影!” “真难听!”欣心撇了撇嘴。 暗影嘴角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难听?神秘门内,谁敢说他的名字难听?欣心友好地上前,拥抱了下暗影,轻声在他耳边说:“我便是江湖人称的‘千面妖姬’!” 暗影有些意外,清冷地开口问:“你不是舞影神偷?” 欣心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我说过了,我不是贼!” 舞影神偷是她的金牌丫鬟,吉吉! 听到似乎有脚步声靠近,那暗影顺势一把抄起欣心,托起欣心的腰,快步跃上了屋檐,轻快地沿着屋檐行走。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跑!”欣心不满意地嘟囔道,被人提货似的夹着跑,滋味实在难受。 暗影顿下脚步,放下欣心,声音波澜不惊地说道:“你认为你有力气跑吗?” 欣心才发现她竟然腿软,站立都成问题,顺手拉住暗影的衣袖,软软地朝着他身上倒去。欣心脑子里反应过来,肯定是五毒子那暗器上的毒,是中了迷烟或软骨散之类的后遗症。 暗影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欣心,伸手扶住欣心,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不是要自己跑吗?” “笑什么笑?”欣心不满地朝着暗影吼道,“女人有善变的权利,有免费苦力奴役,我为什么还要浪费力气自己跑呢?” 那银边面具下俊美的脸,微微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嘴角的弯度更加明显上扬,并不接话。他直接伸手圈紧欣心的腰,足尖一点,借力搂抱着欣心再一次轻跃,飞下了高耸的屋檐。 欣心无力地靠着他的胸膛,任他疾驰地掠过一排排屋檐,倾听着他沉稳而有力度的心跳,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欣心心头不由得有些异样泛起来,这个神秘的暗影,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暮色的遮掩下,两道相携着的身影迅速在街头隐去…… 跑了多久? 欣心不知道,只觉得在他怀里的感觉很好,有点儿贪恋这样的拥抱。暗影停下脚步,平稳地将欣心放下地,手却依旧大大咧咧地搁在欣心纤细的蛮腰上。 欣心抬眼望了望四周,惊觉,拐角便是飘香阁,有些意外地指着暗影道:“你……你……” “我?我怎么了?”暗影不明所以。 “你准备把我丢在这里吗?”欣心不明白,莫非暗影知道她就是飘香阁的幕后老板,所以送她回老巢? “你不是飘香阁的?那你家在哪里?”暗影随意地问。 “我家……”刚想脱口而出,欣心一个激灵,眼珠转了转。她现在这样的装扮,当然不能说出逍遥侯府了,要不就等于告示天下,她这个端庄的大家闺秀完全是水货。 “嗯?”剑眉略带不悦地扫了眼欣心,不满意她的吞吞吐吐。 “我就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飘香阁的!”欣心眨了眨眼,“不耻下问”。 “你刚才不是让那五毒子自首后,赏银送到飘香阁吗……”暗影回了个难道你忘记了的询问表情给欣心。 欣心忙挤出个尴尬的笑讨好道:“是啊,我一想到刚抓了那五毒子,赚了赏银回家就激动!一激动,我就健忘!” “你在飘香阁是做什么的?”清冷的口气,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欣心瞅了瞅暗影,面不改色地回道:“当然是工作啊!” 既然被暗影误会她是飘香阁的人,那么总要想点儿什么话遮掩一下,欣心很努力地装作镇定。 “做什么工作?”这下子暗影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欣心双手搓了搓手臂,被暗影的冷然之气煞到了,讪讪地开口:“当然是端茶递水,打杂啦!我这人,只能干干粗活……” “你很美!”他冷冰冰的口气,配着冷冰冰的表情,吐出一句冷得不能再冷的话。 啊?欣心茫然地睁了睁大眼,跟不上暗影的思路。 暗影洁白、修长的手指,绕着欣心散落的发丝,眼睛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沉默许久后执起欣心白嫩的柔夷说:“你的手很娇嫩,不像做粗活的人。”欣心顺着暗影的视线望着自己的手,被暗影握在手里,陌生的体温,暖暖地包裹着她略带冰凉的手指,心头的怪异感更加强烈了,“其实……” “其实,飘香阁还有一位神秘花魁是吧?”欣心的话刚出声,便被暗影截断,“看姑娘的容貌,想必肯定不是打杂之辈!” 欣心咋了咋舌,这暗影,该不会认为她就是那神秘花魁吧? 错有错招,欣心非常不谦虚地将吉吉的神秘花魁给顶了下来,朝暗影俏笑道:“你看我像那神秘花魁吗?多半是别人夸大之词,不值得一提!” “你果真是那神秘花魁?”虽然冰冷的口气没改善,但紧握着欣心的手却加大了几分力道,可见暗影的迫切之情。 欣心抿嘴浅笑,不否认,也不反驳,“你猜!” 这样的默认之态,看在暗影眼里,便是承认了,松开欣心的手,“来人了!”暗影捧起欣心的脸蛋,冰凉的唇,轻扫了下欣心的额头,道了声,“先行一步!”便很直接地走人了。 第五章 猎男心计狠招齐出 “八百两!”紫衣用白帕子擦了擦手,随意地拨弄了下算盘,然后很干脆地朝着欣心伸出了手,做了个标准至极的要钱招牌动作。 “这么贵?你怎么算的啊?”欣心小心翼翼地问。 “刚才我们飘香阁第一招牌美男神医给你诊治,当然除了看病的银子外,还要额外收一笔美男养眼费。本来八百两,是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分上,给你打了个贵宾价,五折哦!才收你四百两!莫非你有异议?那行,咱就不打折了,按原价算吧……” 欣心咬咬牙道:“没异议!五折就五折吧,你继续……” “姐姐给你上药,包扎难道就不需要银子?” 欣心无语地撇过头,这样的包扎还四百两?比强盗打劫还理直气壮。 紫衣斜睨了眼欣心,“别忘了,姐姐的手是用来杀人的!出手毙命,金贵着呢!收你四百两,已经是少得可怜了,我都觉得亏呢!” “衣衣,你收四百两还觉得亏?不是吧?”欣心不满地瞅了瞅被包得跟个粽子一样的手掌,那些廉价的药草先不说了,这包扎实在是丑。 “对我的算术质疑,伤了我幼小的心灵,再赔一百两安慰费!”紫衣的手指又飞快地朝着那算盘上拨弄了几下。 “衣衣,我是抓那五毒子才受的伤,你给我揭的榜啊,所以这得算工伤。你不给我报销医疗费、营养费就算了,我知道你一毛不拔,但也不能这样黑我呀!” “既然你说我黑你了,如果我不做实的话岂不是太冤?”紫衣嘴角挂着一抹奸诈的笑,“那么我再重新算一遍好了!” “美男露面,出诊费八百两;我的包扎费四百两;刚才你质疑我的理财能力,让我伤心了,赔偿一百两;又诬蔑我黑你,赔偿我名誉损失费用一千两;还有你的血弄脏了我的屋子,要请人打扫,打扫了还要清洗、消毒、晾晒什么的好烦琐的程序,算个一千两吧;晚上还要住我的飘香阁,吃吃喝喝的,这伙食费、床位费、保护费……” 欣心听得两眼发直,紫衣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爱财如命呐……紫衣终于算盘一挥,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缝,朝着欣心讨好地道:“一共九千四百四十八两,四舍五入后,你就给我九千五百两好了!” “……九千五百两?”欣心额头的黑线,挂得比蜡笔小新还多,“四舍五入,为什么不是九千四百两?” 欣心的手掌,划破了,暗影早把毒吸掉了;蓝奕辰的诊治,也只是稍微瞄了瞄;紫衣的包扎就不提了,竟然…… “四舍五入,是你舍,我入,所以零头是五百两整。莫非你怀疑我算错了?”紫衣挑了挑眉。 算了,吃亏是福,欣心不准备说什么了,免得紫衣手指重新在算盘上拨弄一遍,那不用说,只会多,而不会少。 欣心在怀里掏啊掏,摸出一沓银票,恭敬地给紫衣递了过去,“这里有八千两,还欠你一千五百两,回头回家了我就差人给你送过来!” 紫衣非常自然地伸手接过银票,两个白嫩的手指轻点了下数目,满意地朝着欣心指了指桌角那边说道:“口说无凭,你去立个字据给我!” 欣心腿一软,差点儿就站立不住了,“紫衣,我真服你了!” 紫衣满脸的不以为然,“明天贵王爷邀请冷浩风去西苑游湖,不知道这个消息,欣心准备花多少银子买呢?” 冷浩风?游湖?落水?美男?豆腐? 欣心脑子的连锁反应非常敏捷,朝紫衣道:“五千两,安排我去接近他。” “娉婷郡主可是花了两个美貌的婢女,才说动贵王爷邀约冷浩风的。欣心,你是不是吝啬了点儿?要知道,这第一美男的身价,在我这飘香阁,可是红火着呢!” 紫衣撩拨了下小指甲,打了个哈欠道:“哦,忘了告诉你,那娉婷郡主对冷浩风可是上心的紧呐,明天若是擦出火花了,该有多少妙龄姑娘哭碎了心,欣心你也不例外吧!” “去你的!”欣心没好气地瞪了眼紫衣,随手在那欠条上写下了三万两,然后朝着紫衣扬了扬手,“够吗?” “早说吗,我就不用为你担心了!” 紫衣非常速度地接过欣心打的欠条,眉开眼笑,“我安排画舫失火,到时候,你想办法去救那美男。我会安排个僻静的环境,让你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吃美男的豆腐。当然,有本事的话你霸王硬上弓也行!” “不过事成之后,你要记得给我封口费哦!”紫衣拨弄着算盘,笑得那叫个欢快。 欣心有气无力地瞅了眼紫衣,“衣衣,迟早你会死在钱堆里,财奴!”“能数钱数到手抽筋,躺在钱堆里,我觉得很幸福!哪怕死了,我都会笑出声来!” 紫衣不认同地耸了耸肩,风轻云淡地浅笑了起来。“倒是你,明天可不要再弄巧成拙了!你在冷浩风面前,已经全然没形象可言了!失败哪,失败!” 欣心非常自信地点头,“你只要安排好,我有机会接近冷浩风便成了,其他事,顺其自然吧!”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呀,蜜蜂儿忙……”“欣心,我拜托你,别再鬼哭狼嚎了,成不?我都被你号得尿急了!”吉吉头痛地捏了捏双眉,无语地瞅了瞅这“晴朗”的天气,心里不住的恶心、翻胃。乌云密布,黑压压地笼罩着大地;湖面上狂风浪打,欣心跟吉吉的小舟,在那翻滚的波浪里,摇摇欲坠…… 欣心的声音微微颤颤,“我……我怎么知道今天变天啊!” 一个耀眼的闪电瞬时在欣心的眼前闪过,她一急,腿软地摔倒在了船头,欲哭无泪! “欣心,你会不会游泳啊?”吉吉紧拽着小舟的边沿,指尖因用足力而微微泛白。 “会啊!”欣心怕冷场似的又补了句,“狗爬式!” “欣心,你点真背!”吉吉愤愤不平。 早上看天气还是挺明朗的,游湖?吉吉怕水好不好?迫于欣心的淫威,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从非凡小楼的天窗里爬出来,又找老船夫租了条破破烂烂的小船,便兴致高昂地准备跟美男来场巧遇。谁知道,这天说变就变了,没一会儿,便乌云遍布,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 两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淋成了落汤鸡不说,情急之下,还把划船的桨给弄丢了。现在两人用两双芊芊玉手,在那划啊划的。现在湖面上灰蒙蒙一片,小舟又没办法划回岸边,冷浩风的影子也没瞅见,一浪比一浪强劲地打在那狭小的船身,让人心底不得不恐慌什么时候会翻船。 一个大浪迎头朝船头扫来,欣心迎面被扫到,本来就被暴风雨中弄得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不堪,现在更加落魄了。她“噗”地吐了好几口水,苦着脸,望着无边无际的湖面,心里拔凉。 “欣心,救命啊!船漏水了。”吉吉失声尖叫,手忙脚乱地捂那破损的洞,水“哗啦啦”地进来。 欣心终于知道什么叫作祸不单行了! “欣心,上辈子,我对不起你,吓死了你。这辈子,你把我吓死了,我们扯平了啊!”吉吉开始交代遗言。 “滚,我才不要死呢!”欣心不甘心地四处观望,实在不行,把这小船劈了,抱着木头,总不至于毙命。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吧。 “欣心,你如果活着,要记得每月初一、十五都得给我上清香,上贡品呐!” “闭嘴!”欣心没好气地朝吉吉吼。 “我不说,以后死了就没机会说了啊!” “我们把这船给劈了!”欣心放开吉吉,掌心开始凝聚功力。 “劈了干吗?”吉吉没明白,不过瞧着欣心的动作,忙一把抱住欣心,悲惨地哭诉,“我不要,不要泡在水里变浮尸,太难看了!” 被吉吉死命地抱着,欣心一时无法动弹,只能放弃。她叹了口气,朝远处瞥了一眼,忙惊喜地推了推吉吉:“有救了!吉吉,快放开我!” 一艘华丽的画舫缓缓地在雾蒙蒙的灰暗中,朝欣心她们的小舟驶进。欣心眼尖地发现,那画舫尾艄,站着的那抹淡白色身影,正是冷浩风。 冷浩风微微地眯起了桃花眼,在那雾中,似乎看到了一艘摇摇欲坠的小舟,两个紧拥着的女子……莫不是准备寻死的?不管怎么说,先救下来再说吧!待冷浩风看着救上来的两个狼狈的女子,是欣心及她身边的丫鬟时,顿时眼前一片乌鸦飞过。别问为什么,直觉!再加上经历,他冷浩风每次遇到欣心,总没好事! 欣心浑身湿漉漉的,蓬头污面,白衣成了脏乱且色彩斑斓的抹布,额头上还有污渍……她朝着冷浩风扭了几步小碎步,对着冷浩风,刚想道谢,出口的却是克制不住的“阿嚏”! 被喷嚏扫到的冷浩风嫌弃地皱了皱眉,神情清冷又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几步,跟欣心保持安全距离。 欣心捂住鼻子,用力地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朝冷浩风感激地说:“浩风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欣心无以为报,唯有……”下面的浅台词便是,以身相许! “不用客气!”冷浩风飞快地打断,冷眼瞅着欣心边说边往他身边挪,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 吉吉朝欣心打眼色:欣心,好机会,快点儿,装出虚弱的样子,把冷浩风扑倒。 欣心撇了撇嘴,回了个无奈的眼神:我也想啊,可是,没见他躲得那么快啊。我贸然扑上去,肯定会跟这大地拥抱,前车之鉴啊…… 吉吉撇了撇嘴,再一次给欣心使眼色:后面就是船艄,你把冷浩风逼过去,随意倒靠上去,靠不住,就抱那木头吧,好歹也不丢面子。 “浩风哥哥,人家好怕!”欣心边努力地挤出两颗泪,边顺势往冷浩风身上扑过去。 结果欣心摆了一个自认妖娆的姿势,也就是芙蓉姐姐的成名姿势一S线条,结果只抓着船沿的木头,在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该死的冷浩风,竟然躲那么快,要不是她早看好了位置,这次肯定又丢脸了。 吉吉忍不住对欣心比画了个大拇指,高啊!这么有难度的动作,可惜效果不好。欣心这妖娆的姿势,若抱着的是冷浩风那美男,才绝对经典。 冷浩风轻巧地闪身又远离了欣心几丈,警惕地看着欣心,清冷地开口:“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浩风,你不是出来透透气吗,怎么听说你救了两个女子上来?”一声娇媚温柔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身穿粉红色宫装的女子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欣心戒备地瞅了瞅那女子,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两根细长的眉毛修得跟线一样,加上脸颊两边都是红彤彤的腮红,以及那招牌式的血盆大口。不用说了,这位就是当朝刁蛮难缠的娉婷郡主! 娉婷郡主捏了捏鼻子,有些嫌恶地朝欣心竖着兰花指,大声道:“这丫头好脏!浩风,你竟然让她上船?” 冷浩风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冷着脸对吉吉说:“厢房有换洗的衣物,你们先把衣服换了!” 娉婷郡主眼见被无视,忙扭着腰,风姿绰约地朝冷浩风走近了几步,讨好地朝冷浩风问:“浩风,莫非你认识这个丫头?她是谁啊?” 欣心恼怒地牙痒痒,那娉婷郡主靠近冷浩风,他竟然不躲、不闪、不退!就她靠近,他躲得跟什么似的,可恶! 冷浩风冷冷地指了指欣心,对娉婷郡主解释,“她是逍遥侯府的千金,南宫欣心!” “南宫欣心?”那娉婷郡主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怀疑地上下扫视着狼狈至极的欣心,怎么跟传闻中的不一样,“浩风,你确定吗?” 冷浩风斜睨了眼欣心,挂着冷脸,不发一语。 娉婷郡主毫不避讳地上上下下又扫视了一下欣心,最后来了句:“传闻果然都是假的,流言果然害人!” 欣心也不屑地扫了眼娉婷郡主,浩风?浩风?叫的可真亲热啊! 吉吉上前扶着欣心,对冷浩风礼貌地福了福身子,“我这就带着小姐去换衣服!” 欣心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冷浩风射去了电力十足的一眼,扭着优雅的小碎步,在吉吉的搀扶下,走过娉婷郡主身边。欣心不经意地挥手,点了那娉婷郡主的笑穴。 “呵呵呵……”娉婷郡主的笑声,便非常适时、怪异地响了起来。 “小姐,小心哪!”吉吉惊呼的当口,欣心脚底打滑了一下,朝后面倒了下去。 冷浩风有点儿傻眼。明明欣心滑倒时,他还在三丈之外的安全距离。为什么会被吉吉那丫鬟顺手一扯,欣心就直直地朝后面倒来,于是他非常无语地瞅了眼倒在他胸口上的欣心……这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欣心揉了揉痛麻的手臂,朝吉吉狠狠地射了记冷眼:死丫头,你安排的角度不对,倒是倒在冷浩风身上了,可是手肘处在旁边的船杆上用力地撞着了。巨大的冲力下,这手臂无力地垂着,肯定是脱臼了。 “你没事吧?”冷浩风毫不犹豫地把欣心从他怀里推了出去,随口冷冷地问。 “没事!”欣心勉强挤了个笑,朝冷浩风又无力地靠过去。 冷浩风快一步地扶着欣心让她靠着那船杆站立好,然后迅速地挪开几步,朝吉吉催促道:“还不快扶你们小姐进去休息!” 吉吉装作惧怕的样子,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吉吉不是故意的。”欣心愤恨地磨了磨牙,转脸对吉吉眨了眨眼道:“吉吉,快扶我进去!我好痛,好害怕呀!” 吉吉挑了挑眉,欣心,换个角度,再推你到冷浩风身上,你要记得正面扑倒他,若能亲到就更好了。 欣心思索了一下,眨了眨眼,最多一会儿多转个圈,正面倒向冷浩风,不是难事! 吉吉胆战心惊地朝欣心身边挪过去,伸手便要扶着欣心。一个闪电适时地劈了过来,吉吉“啊”的一声惨呼,因为害怕而失手,便把欣心给甩了出去。 欣心很适时地朝那人肉垫子正面飞扑过去,心中暗自窃喜,天时,地利,人和呐! 吉吉抓狂地闭上了眼,一会儿欣心可千万不要因为怒火而把她给丢进湖里喂鱼啊。 这软绵绵的触感不对,欣心的手在“冷浩风”胸前划了两下。男人也会有这样伟岸的胸肌?不管了,先亲了再说,欣心敏锐地感觉到“冷浩风”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脸上,于是很干脆地嘟着嘴,朝那出气的方位,亲了下去。 欣心缓缓地睁开了眼,期待着冷浩风含情脉脉地望向她,一吻定情。 结果,现实总是残酷的,欣心惊天动地地叫起来。老天爷啊,你打个雷,劈死我吧! “啊!啊哈哈哈哈哈……”更加凄惨的惊叫声划破欣心的耳朵。 欣心看着娉婷郡主那血盆大口,脚底无力地撑着一只脱臼的手臂,快速地靠着船沿呕吐了起来。跟个女人亲亲就算了,还是这么一个血盆大口…… 那娉婷郡主也被欣心的狼吻给吓傻了,仰躺着,不说话。她被点穴了,只能哈哈大笑。 冷浩风看着欣心嘴上那红火的唇印,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微微地抽搐着,身子也微微地颤动着,笑忍得很辛苦。 欣心吐的无力了,靠着船沿狼狈地喘着气,这会儿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没力气折腾了。 吉吉护主心切地奔过去,不小心踩到了那“躺尸”的娉婷郡主,人踉跄地朝冷浩风那位置倒了过去。冷浩风侧身想闪开,结果吉吉提前一步移位,绊了下冷浩风的脚,再顺势利用冲撞力道,直接把冷浩风撞到了欣心的身上。 欣心防不及半个身子被冷浩风撞出了船,倒吊在船沿,那叫个惊险! 冷浩风一手拉住欣心的脚腕,阻止了欣心下坠的身子,另外一手抓着船杆,异常辛苦。若是平常,欣心灵巧地借力便能起身了,这会儿是优雅的大家闺秀,不能用功夫,只能靠着冷浩风英雄救美。 “浩风哥哥,欣心好怕!”欣心努力地装出娇弱的神色。 冷浩风不动声色地拉着欣心,缓缓地提了提,也不敢大力。 欣心的身子尽量往下沉了沉,给冷浩风的营救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吉吉忙装出可怜的模样朝冷浩风道歉:“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冷浩风扫了眼吉吉,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吉吉心头发毛。 “小姐,你……你没事吧?”吉吉朝欣心关切地问。 “有啊,当然有事,我不会游泳啊,好怕!”欣心更加卖力,夸张地开口,急中生智,准备拖冷浩风下水。 吉吉领会了欣心的意思,出声安抚欣心,“小姐,你别怕,冷公子拉着你呢,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上来的!你支持住呀,千万别往下掉了……” 吉吉的话一说完,冷浩风的脸色又冷上了几分,朝吉吉跟欣心疑惑地扫视了一番,心头的警觉不断升起,莫不是这丫头又准备搞鬼? 吉吉没明白冷浩风的眼色及想法,只是感觉有些不安!一不做,二不休,她护主心切地朝欣心走了过去,伸出了她的手,“小姐,我拉你上来!” 欣心无力地垂着脱臼的手臂,不受控制,没办法伸给吉吉,欲哭无泪地朝吉吉道:“手脱臼了。” 吉吉干脆拉过欣心另外一只脚,努力地把欣心往上面拖。 冷浩风见状,也加大了力度拖着欣心,甚至松开了抓着船杆的手。 吉吉见状,计上心头,在欣心身子挪上几分,拉着冷浩风手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而很不小心地把欣心的脚从手里滑掉了,加大了点儿力度,把欣心推了下去。 “扑通!”物体落水的声音,減起了一阵水花。照常理分析,这会儿欣心跟冷浩风会在这湖里,来个亲密的鸳鸯浴吧!等两个人抱着多泡会儿,吉吉再叫人救他们上来,多么完美的邂逅。 可是,事实上冷浩风也松手了。他竟然松手了?他面无表情地冷着脸瞅着吉吉,似乎,也是故意的。 吉吉挫败地捂住了脸,傻眼地望着在湖面扑腾,挣扎的欣心:“小姐啊,我对不起你!” 冷浩风冷着脸,看着欣心似乎真的不会泅水,胡乱地在湖面上扑腾,又扫了眼哭天喊地的吉吉。 “救命啊!救……命……”欣心无力地挥舞着一只手臂,不断地呛水,身子渐渐地撑不住那水势,开始慢慢地沉了下去。 “扑通”一声,激起水花无限,冷浩风纵身跳了下去。 吉吉从指尖露着眼睛,嘴角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看着冷浩风下水,拖住了下沉的欣心。欣心啊,虽然你吃了些苦头,但冷浩风的豆腐你也吃到了!欣心拼命地在水里挣扎着,本来狗爬式能够保命,无奈现在一个手臂脱臼,完全使不上力,便只能任由那些水不断地呛入鼻孔、口腔,慢慢地意识昏沉,开始陷入昏迷的状态。 冷浩风拖着昏迷的欣心,爬上了船,拍了拍欣心的脸庞,“欣心,你怎么样?” 欣心仓白着脸,昏迷着,一动不动,嘴唇也泛着溺水后频临死亡的惨白。冷浩风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点儿急切,人命关天哪!也顾不得合不合理,忙解开了欣心的衣衫,手放在欣心的胸口,开始摁压着帮欣心吐水。 吉吉很体贴地朝画舫的包厢间寻去,准备给欣心寻套衣服,当然主要是把两个人时光留给欣心跟冷浩风。 “少……爷……”吉吉惧怕地后退了几步,摸着被撞疼的额头,结结巴巴地开口。 南宫轩温和的双眼淡扫了眼浑身狼狈的吉吉,嘴角那抹和煦的笑容隐去,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臂,口气有些凶恶地问:“欣心呢?” “小姐,她……”吉吉第一次见到南宫轩有这样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欣心呢?”南宫轩再一次带着怒意问。 吉吉指了指外面,还未开口,南宫轩便一阵疾风似的冲了出去,吉吉差点儿就被台风扫到尾而站立不住。眼见南宫轩消失在眼前,吉吉心头却嘀咕起来:南宫轩啊,你若打扰了欣心猎美男的大计,肯定会被欣心整得惨不忍睹的。 “噗!”欣心直接朝冷浩风的俊脸上喷了口水出来。 冷浩风不悦地拧眉,用手抹了把脸,又继续在欣心的胸口处按压,目不斜视地努力忽视着欣心白皙的胸前大片的春光,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略带不安地脸红了,那耀眼的殷红色守宫砂……别人的守宫砂都是点在手臂上,这欣心果然另类。 “噗!”这次招呼到冷浩风漂亮脸蛋的除了欣心吐出的水,还有喷出的一条小鱼。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抹去脸上的污水,眼神有些复杂地瞅了眼欣心,冷着脸,摁压着欣心的胸口,继续帮她排水。 “咳咳咳……”再一次吐了口水,欣心才缓过来,抬眼望着冷浩风,有气无力地道了声,“谢谢!” 南宫轩抬眼便瞅见冷浩风压在欣心的身上,手还搁在欣心的胸口上,勃然大怒,忙快步走了过去,一把从冷浩风手里抢过欣心,皱着眉,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欣心的周身。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衣服湿淋淋地贴在身上,似乎没什么不妥。南宫轩伸手自然地帮欣心把解开的衣衫轻轻地拉好,遮住胸口的一片春光,忍着怒意问:“欣心,还有哪里不舒服?” 欣心看着南宫轩那表情,就知道她现在的形象肯定狼狈至极,无力地摇了摇头,嘴里有些忍不住牙齿发抖,含混不清地说了句:“好冷!” 冷浩风默不作声地看着欣心和南宫轩,眼睛中闪逝一抹意味,接着便又是波澜不惊。 南宫轩抱着欣心回了船舱,吉吉已把热水跟衣服都准备好了,甚至还有驱寒的姜汤。 泡了半天的热水澡,欣心才缓过神。在吉吉敲了门的情况下,欣心才阴着脸,开了门。现在生命是安全了,但问题是怎么跟南宫轩解释。 本来该好好待在家看书的她,为什么会跟吉吉游湖?游湖为什么不用自家的大船而去租条破损的小舟?小舟毁了,被救上了这艘画舫,为什么还会失足落水?这些问题堆积起来,恐怕比十万个为什么还要让人难回答! 当欣心顶着满是脂粉的白脸,夸张的腮红,以及比娉婷郡主更为夸张的血盆大口,粗眉,带着红痣的妆面,出现在画舫的正厅时,南宫轩皱了皱眉。冷浩风抿了抿嘴。 娉婷郡主夸张地尖叫了起来:“鬼啊!” 欣心不满地瞥了眼娉婷郡主,谁才是鬼啊?这妆容还不是跟你学的?少见多怪! 吴贵王爷现在的尊容这么难看,欣心若倾国倾城地出来,他要是想起小时候被欣心敲掉门牙的事,那她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贵王爷色眯眯地扫视了眼欣心,又把眼直直地盯着吉吉,口水“哗啦啦”地直流。 南宫轩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上前拉住欣心,叹息道:“你啊!淘气!”欣心深呼了口气,任由南宫轩搀扶着,扭着优雅的小碎步,朝贵王爷礼貌地福了福身子,道了个安。 那贵王爷对欣心不以为意,目光一刻都不舍得从吉吉身上撤回来。 欣心轻咳了几下,那贵王爷才咧着没门牙的嘴对欣心招呼道:“南宫小姐啊,久违,久违!坐吧,别客气!” 欣心端庄得体地在南宫轩身边坐下,吉吉体贴地上前帮欣心捏了捏身子,小声地对欣心唇语:“今天晚上,我一定把王府的值钱宝贝全部摸光。” 欣心朝吉吉附耳,“最好把他的衣物全偷了,让他裸奔。” 南宫轩端着茶杯,饶有兴味地看着欣心跟吉吉不动声色地挤眉弄眼的对话,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感觉挺有意思的。 “南宫老弟,这欣心身边的丫鬟叫什么名字?长得可真水灵呐!” 南宫轩温和地看了眼不动声色的欣心,礼貌地对那王爷回话:“她叫吉吉!跟我们家欣心情同姐妹!” “如此端庄、贤惠的姑娘,不知道许人了没?” “咳咳咳”,欣心喝的茶水,直接朝旁边的人面上喷去。 冷浩风面色冷然地用袖子擦了擦被欣心喷了满面茶水。 欣心窘得满脸通红,忙讨好地掏出帕子,为冷浩风擦脸,“对不起啊,浩风哥哥!”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欣心殷勤的小手,目光肃然,“没事!” “哎呀,浩风!”那娉婷郡主忙从对面扭着腰,挥着帕子,急急地朝着冷浩风奔过来。 欣心趁人忽视的当口,小脚优雅地往前一伸。那娉婷郡主被绊了一下,直直地朝着桌角磕去。欣心非常好心地伸手拉了一把,又因为手滑,那娉婷郡主非常狼狈地摔倒在了桌子底下。欣心又顺势在她的屁股后面悄悄地踹了一下,娉婷郡主便跟个球似的往里面滚了两下。 南宫轩无奈地轻摇了下头,这娉婷郡主是出了名的刁蛮难缠,欣心得罪了她,还不是自找麻烦?南宫轩只好认命地再一次为欣心善后,优雅地朝娉婷郡主伸手,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朝她露出个日月失色的俊美笑容问:“郡主,你没摔着吧?” 那娉婷郡主甩了甩有些散乱的发丝,望着南宫轩,双眼冒着桃花,“谢谢南宫公子!” 南宫轩尴尬地笑了笑,“郡主没事的话,我扶你坐下吧!” “南宫公子,你唤我娉婷郡主即可,别郡主郡主地叫,多生疏啊!”娉婷郡主被南宫轩和煦的笑容迷住,忘了初衷是想给冷浩风擦脸。 南宫轩硬着头皮,不自在地喊了声:“娉婷郡主。” 娉婷郡主高兴地直点头,“以后我也直接叫你轩轩,好不好?” 轩轩?呃!恶死了! 欣心已经够花痴了,没想到这娉婷郡主更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啊。明明垂涎冷浩风,转眼又对南宫轩移情别恋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本以为那贵王爷不会再缠着吉吉了。欣心再次仪态万千地捧着茶杯,轻饮了一口,眼睛的余光不断扫视着面无表情的冷浩风。 冷浩风的双眼随意地流连在手中的茶杯上。 欣心气结,冷浩风,你那破杯子,有姐姐好看吗! 南宫轩抿茶遮掩了下尴尬。 这时,贵王爷摸了摸山羊须朝欣心直接开口要人:“我看这丫鬟不错,南宫小姐要不割爱让给我吧!” 这王爷开口要人,回绝了是不是不好?欣心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为难。 吉吉瞪着漂亮的星眼,朝欣心不满地撇了撇嘴,潜台词:欣心,快点回绝,不然我跟你绝交! 欣心端着茶杯,装作思考的模样,“这个嘛……” 吉吉恶狠狠地朝欣心再射了一个白眼:欣心,够了,你再玩,我不和你好了! 欣心不怕死地继续喝了口茶,腰间被冷不防地点住了笑穴,“呵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欣心无语,死丫头,玩阴的,在南宫轩面前都敢点我穴,被他看出什么,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轩莫名其妙地望着狂笑的欣心。 欣心优雅地放下茶杯,止住了笑,缓缓地对那贵王爷说:“不是欣心不割爱,而是欣心不能害了王爷你呀!” 那贵王爷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吉吉的命言是,命犯七煞,生必六克,在家克父母、兄弟、姐妹,出门克朋友,嫁人了克公婆、相公。” “无稽之谈。”那吴贵挥了挥手,少了门牙的嘴,漏着风打断欣心。 “吉吉确实克过了不少人!”吉吉也顺时地接话,“王爷,吉吉可不想无意之间害了您!” “本王不信!” “本来欣心也不信的!”欣心用帕子抿了抿嘴,清了清嗓子道,“不过,似乎真有这么回事!之前那些琐碎的事先不提了,就刚才欣心便差点儿小命不保呢!” “这……”欣心遭难落水,是才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产生疑惑,这么漂亮的姑娘,真的会克他吗? 南宫轩若有所思地看着欣心,又看了看吉吉,疑惑地扫视着两人。 “王爷,欣心这不没事吗!”娉婷郡主开口了。 那贵王爷点头道:“吉吉既然跟在欣心身边这么多年,欣心都没事,只是偶然发生点儿小意外,也不妨当作调节生活趣味吧。” “王爷,那您就想错了!欣心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欣心命中带煞,正好跟吉吉相克!”欣心的话刚说完,南宫轩忍不住被茶水呛住了,猛咳了几声。 “吉吉,王爷既然不相信,那么你挑个人去亲近下,看看会不会被克到。”欣心含蓄地朝吉吉挑了挑眉。 吉吉忙装出低眉垂眼的恭敬样,开口说:“奴婢只是个丫鬟,不敢挑各位贵人做实验,要不你们自己主动给吉吉做下实验好吗?” 娉婷郡主当然不会跳出来做实验,那王爷也不会随意冒险,南宫轩跟欣心,带作弊的嫌疑,当然也不能做实验。于是吉吉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面无表情的冷浩风。 “咳!”欣心不爽地轻咳了一下,提醒着吉吉,宣告冷浩风是她的猎物。 吉吉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其实吉吉还有一个外号叫乌鸦嘴,我说什么一般好的不灵坏的灵!吉吉是个粗鄙的丫鬟,万一去了王府,口无遮拦,闯祸了那就不好了!” 见众人不相信,欣心忍着笑对吉吉说:“那么吉吉,你说个试试看,免得王爷以为欣心小气,连个丫鬟都不愿意割爱!” “我可不能说各位的坏话,免得安上诅咒你们的罪状!可是眼前在这画舫上,湖中央,说什么好呢?要不,我就说,这画舫一会儿失火怎么样?”“哈哈哈”,那吴贵大笑了起来,“吉吉啊,本王告诉你,这画舫不可能失火。本王活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在湖中央,没有火折、外敌纵火的情况下,画舫会烧起来的。” 欣心嘴角挂了抹淡定的笑容,朝吴贵王爷说:“就是没听过,吉吉如此一说,如果这画舫真失火了,那不正验了吉吉乌鸦嘴之说?” 那吴贵点头称是,眼睛大大咧咧地朝吉吉淫邪地扫视着:“南宫小姐,若这丫鬟不灵验的话,我可要带走了啊!” 强盗!欣心在心底唾弃,脸上却挂着笑意,“王爷,如此看得上吉吉这丫鬟,实在是她的福气!” 吉吉心里道:绝对是你不长眼! “不过,王爷,万一吉吉说的真灵验了,欣心可得提醒一下,若把吉吉带去王府,她口无遮拦说些不好的话,如王府失窃啦,宝贝没啦,得罪人啦……那王爷可不能怪我!” 吴贵王爷满脸的不以为然。 南宫轩玩味地看着满脸淡定喝茶的欣心,又望了望信心十足的吉吉。实在不明白,她们的淡定来自何处。他回家那么久,压根没听过吉吉克人的传言,更别说他那端庄得体的宝贝妹妹还命中带煞。 冷浩风淡扫了眼淡定的欣心以及那吉吉,心底警觉,她们两个的淡定来自,动手脚? “王爷,不,不好了!”一个丫鬟急匆匆地奔进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吴贵王爷脸色带着怒意地喝道。 “画舫,着火了……” 这下子南宫轩、冷浩风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扫着欣心。她面不改色捏了块糕点,漫不经心地吃着。切,她花了三万两银子的结果,意料之中。 吴贵王爷跟娉婷郡主不可思议地瞅着吉吉,甚至还有点儿惧怕。 “先去看看火势吧!”冷浩风拂了下衣袖,跟随着那丫鬟而去。 “妹妹,你别乱跑,等着哥哥!”南宫轩抬脚也跟了上去。不一会儿画舫内,就只剩下胸有成竹的欣心,看戏的吉吉,以及惧怕得瑟瑟发抖的娉婷郡主。 不一会儿火就灭了,冷浩风、南宫轩和贵王爷都回到了画舫,依次落座。“哥哥,怎么回事?”欣心装作害怕地攀着南宫轩的衣袖问。 “只是烧着了一根船杆,不碍事,现在没事了!”南宫轩避重就轻地安慰着欣心,免得她害怕。 欣心闪着好奇“不是没火折子?也没外敌纵火,画舫怎么会起火呢? 的神色,朝南宫轩问,不过话是说给众人听的。 南宫轩知道欣心舍不得吉吉那丫鬟,便也纵容地开口说:“吉吉的乌鸦嘴给诅咒的!” 王爷的脸色明显地灰白了下来。 冷浩风微微抿了抿嘴,有些不苟同,但还是冷着性子,懒得开口。 欣心扭了扭小蛮腰,跺了跺脚,刚要站起身子,不小心钩到了椅子,人直直地朝冷浩风那方位摔了过去。 冷浩风忙站立起来,伸手刚想去扶。吉吉在他身后拎着的茶壶被撞倒了,于是,欣心再一次准确地把冷浩风扑倒在地,头上非常不幸地被茶水浇了满脸……还好这水不是很烫的。 “小姐,对不起啊!”吉吉忙上前搀扶起欣心,“小姐,最近我克你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欣心抹了抹满脸的茶水,朝那王爷挂着笑脸问:“王爷,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带吉吉走了?” 吉吉脸上挂着璀燦的笑容,得意地看着那吴贵王爷突然大变的神色,不怕死地补了句:“我这粗鄙的人,一紧张,就喜欢诅咒人,早死早投胎,恶毒点儿的时候就是诅咒,死了下地狱……” 吴贵王爷非常不客气地打断,“南宫小姐,这丫鬟,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回府后,欣心为了躲避南宫轩的十万个为什么,早早地便上床休息了。半夜的时候,她被惊醒,欣心蒙昽地揉了揉眼,吓得倒退了几步,窝缩到了床脚,手指颤抖地指着紫衣问:“衣衣,你干吗?难道有人花钱雇你买我性命?” 任谁半夜醒来,发现床头站着个浑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这是谁家女鬼索命?好在欣心虽然好色,但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冷静一看,竟然是紫衣。这杀手不是索命,是催命,虽然欣心跟她关系贼铁,但是铁不过她爱的银子。 “欣心,你今天带吉吉出去游湖了!”紫衣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烛台随意地搁在欣心的床上。 这很容易失火的,棉被烧起来就完了!欣心有意见也不敢说,讪讪地笑了笑:“是啊,淋雨了,所以吉吉正在发烧。” 紫衣挑拨了下烛火,继续沉着脸说:“难道,你不知道明天花魁比赛的重要性吗?竟然让吉吉生病!” 吉吉生病能怪她吗?欣心心中那个冤哪,简直比窦娥还悲上几分。淋雨的是她,掉湖的也是她,结果她这位金贵的小姐没事,那吉吉丫鬟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发烧、昏迷了起来。 “花魁比赛?”欣心茫然地摇了摇头,“没听吉吉说过,也没听你说过啊!”听都没听过,怎么知道是不是重要啊! “现在你听到了!”紫衣靠着床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什么比赛啊?”欣心这幕后老板做得也够失败的,竟然连自家开展啥活动都不知道。 “一百两!”紫衣伸手要钱,消息费。 这什么世道?欣心傻眼了,不是老板剥削员工吗?为什么欣心这老板随时随地都被紫衣敲诈勒索,而且见鬼的是,被打劫了还得赔笑脸! 欣心把荷包递过去,紫衣拿捏了下重量,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咱们飘香阁,神秘花魁是吉吉,但是还有棵摇钱树无双。无双跟吉吉不对盘,下了个战帖给吉吉,吉吉接了。我这管理者嘛,当然喜欢白花花的银子,于是干脆声势浩大地给她们两个办了一场花魁比赛,争个花魁之王的名号!” 紫衣的算盘打得精,不论吉吉还是无双是花魁之王,横竖都是飘香阁的花魁。银子嘛,当然是收进紫衣的兜里。 “有点儿噱头,想必会很热闹吧!”欣心想着明天女扮男装可以去玩玩。 “也不看看是谁在操作!”紫衣朝着欣心投了不屑的一瞥,“你凑热闹可以,记得银子多带些。” 欣心的脸僵硬了起来,紫衣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有,老板视察自己的产业,也得带银子消费吗? “欣心,这热闹你还非凑不可!”紫衣好心地帮欣心拉了拉被子,笑得特别温柔可人。 欣心戒备,紫衣这表情通常都是算计她的征兆。 “我可邀请了都城四大美男做镇当评委!”紫衣得意地扬着脸,对欣心献宝,“欣心,四大美男哦!” “四大美男?”欣心的眼睛闪了闪,除了哥哥南宫轩和冷浩风并列第一外,还有两个美男,分别为东方旭、凌风。 “四个人,你都请到了?” 紫衣回了个废话的表情给欣心,“当然!” “紫衣,你好厉害啊!我佩服你!用了什么手段?”欣心谄媚地问着紫衣。其他两个美男,欣心不了解,但南宫轩跟冷浩风,应该不会去参加这样无聊的事,而且还做花楼选拔赛的评委。 “秘密!” 紫衣不想说,欣心是问不出来的。“紫衣,你明天有的忙了!该休息了!”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睡不着!” “为什么?”欣心茫然。 “要算账!”紫衣自然地从怀里掏出算盘,“要知道,明天无双跟神秘花魁的比赛,没有吉吉参加,也就是神秘花魁失踪。无双一个人顶场子,飘香阁得损失多少银子,信用、客源,我得跟你好好地算上一算!” “为什么跟我算?”欣心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若不是你要去邂逅冷浩风,拖吉吉下湖,吉吉怎么可能生病?这账不算在你头上,难不成还算我的?” 听着紫衣“噼里啪啦”的算盘拨弄声,欣心的瞌睡虫被吓跑了,“衣衣,你别算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善后吧!” “找人顶上!”紫衣拨算盘的手,停了停,很干脆地说。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早点儿回去休息!睡眠对女人很重要!” “不过,不知道那人肯不肯顶上?”紫衣从背后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拿着帕子擦了擦,口气森冷地说,“比赛若黄了,我就没银子数了。欣心,你说怎么办才好?” “衣衣,我们姐妹一场,你不是想打我的主意吧?” 紫衣温柔地朝欣心笑了笑,“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人选了!你总不至于要我去卖弄这张老脸吧?” 瞧瞧紫衣说的是什么话?她这张漂亮的脸蛋可是飘香阁的镇店之宝啊,什么花魁、美男、花王,都顶不上这俏丽的老鸨! “衣衣,我好歹是逍遥侯府的千金小姐,你让我去顶花魁,太损我大家闺秀的形象了吧!” “大家闺秀?你好意思提这四个字?我都替你汗颜!”紫衣顺手一翻,泛着冷意的薄剑朝着欣心的脖子轻柔地比画了一下。 凉凉的寒意从心底冒起,欣心顺手捏住剑柄,干笑了一下,“衣衣,女孩子舞刀弄枪的不好,万一失手就出人命了。” “会功夫,会抓贼的大家闺秀,让我试试这把寒剑锋不锋利。欣心,你怕什么?” 欣心被紫衣堵的无话可说,答应道:“明天输了,可别怪我啊!” “别跟我扯!”紫衣挥手将那烛火熄灭,“明天如果你输了的话,我就一把火烧了飘香阁,以后再也不帮你管了!” 欣心垮着脸,可怜兮兮地问:“为什么呀?”强迫她这大家闺秀抛头露面去做花魁,这逼良为娼先不提,竟然还要强制性地赢?太过分了吧! 无双的实力摆在那呢,要不然怎么能做飘香阁的摇钱树! 紫衣悄悄地凑近欣心的耳朵道:“因为无双的实力强,所以我开了赌局一赔一。但是神秘花魁就不一样了,一赔十!我买了吉吉赢,而且是全押!你若让我输银子的话,后果你自己想。” 欣心浑身哆嗦了一下,拉了拉紫衣,也咬着她的耳朵道:“要不然,你动手脚,让无双输了便是!” 紫衣鄙夷地睨了眼欣心,“如果无双输了,肯定不会心甘情愿,要是知道我动了手脚的话,我的飘香阁还留得住她吗?少了她这棵摇钱树,你赔得起吗?” 欣心撇了撇嘴,还没出声,紫衣又说:“废话少说!明天比唱歌、跳舞、画画,你给我做好准备,三局两胜,胜者为花魁之王。你若输了,自己找绳子上吊去。” “唱歌、跳舞、画画,你至少得给我透漏点儿消息啊!无双表演什么?吉吉之前要表演什么?” “无双说是秘密,我不清楚她要表演什么!吉吉也说是秘密,所以我也不清楚她表演什么,到时候你就临场发挥吧!” 欣心睁着大眼,看着紫衣飞跃上屋檐后丢下了最后一句话:“欣心,记住啊,只能赢,不能输!不然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哦,不对,你不只要倾家荡产,你还要卖身还我银子。” 第六章 为博美男一眼拼了 虽然欣心千求万求,世界末日吧,不过显然第二日的太阳还是特别明媚地升起了。飘香阁的花魁之王大赛,紫衣在赛前的宣传做的极为到位,飘香阁比往日更闹热了几分,简直客满为患。 四大美男的号召力果然不同凡响,他们刚进飘香阁,便引起了一阵骚乱,场面就得用人仰马翻四个字形容。 某个肥胖的身子激动地朝冷浩风奔过去,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倒地,滚了两圈;接着又有个瘦长的身子朝南宫轩跑去,不小心磕到了椅子,倒地。两个倒地的人,又绊倒了其他人,然后很多人都不小心摔倒了。 不怕死的人继续往他们身上扑,毫无悬念地又摔倒,如果一个是偶然,两个是巧合,三个是意外,四个的话……必定是人为了!更别说倒的是一群了,这场景实在有些壮观! 南宫轩挂着一抹淡定的笑,和煦、随意地扫视着众人,不着痕迹地保持着与众人的距离,但是嘴角的笑容亲切又不失礼貌。 冷浩风相对显得冰冷了,俊美的五官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估计能把人冻得哆嗦。但还是有很多不怕死的人追着他送飞吻,看得欣心咬牙切齿! 东方旭跟凌风似乎习惯了这样追捧的场景,非常优雅地接受了众人热切的尖叫、欢呼声。不过奇怪的是,没有“女粉丝”上前吃豆腐! 欣心四周扫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的墨离,丝毫不觉得意外。紫衣手里的能人可真多!这不,四大美男招摇地走进了飘香阁特意独立隔开的贵宾包房,一点豆腐都没被蹭到。就墨离辛苦了那么点儿,做着护草使者。 欣心捂着嘴轻笑了一下,嘲讽紫衣,“这么多人,也不怕踩出人命,小心闹上官府,要你赔大把大把的银子!” 紫衣面无表情地拿着手里的胭脂,特别轻柔地对欣心笑道:“别人你就甭担心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一会儿无双到底表演啥呀?让我做点心理准备吧!”欣心不死心地问着。 紫衣抿嘴一笑:“看过她的表演,你就知道了!”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欣心撇了撇嘴,认命地任由紫衣犹如摆弄玩具般地给她清丽的小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水粉……最后额间还点了朵妖艳的牡丹花……这妆俗得够彻底,浓艳得根本看不出欣心本尊的面容了。最后紫衣非常有心地帮欣心遮了块纱巾,稍微抵挡了些风尘味…… 飘香阁正堂中间搭了一个偌大的舞台,顶端环绕了几层纱幔,半遮半掩地把舞台神秘化了。再加上四周的灯台、烛火,更为缥缈、虚幻,果然别具匠心啊! 紫衣不满地敲了敲欣心的头,把欣赏得津津有味的欣心推进了舞台隐角的休息区等待。 无双早已由她的贴身丫鬟落樱服侍着坐在那里,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椅上,轻摇着小折扇。欣心奇怪的是,无双竟然一改往日里的活泼好动,走起了娴静风格,真不知道她今天想玩什么。 无双化了个极浅淡的妆容,清秀绝丽的瓜子脸,配着白皙柔嫩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眼闪烁如星,浅淡的殷桃小口,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似笑非笑地朝着欣心打招呼,“神秘花魁,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能同台切磋了,私下再来定个比赛规则吧!” 欣心微微地挑了挑眉,“好像,我没必要再加赌注吧?” “怎么?你不敢?”无双漂亮的凤眼轻蔑地扫了眼欣心,激将道。 “我没什么不敢的,只是没必要!” “整天遮着块面纱,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脸见人。现在既然比赛了,那么当然得玩大点儿了!”无双漫不经心地朝欣心下战帖。 欣心遮着帕子轻笑了几声,瞅见无双势在必得的样子,便说:“本来是没兴趣,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再拒绝就显得怕你了。你可以说来听听,我们赌什么?” “一会儿谁赢了,陪他们四个,随便挑一个;若输了,陪他!”无双一双纤手跷着食指,随意地指了下对面两个贵宾包房。不用说那四个是美男,另一个就是那乌龟王爷! 鲜明的对比,真是最毒妇人心! 欣心轻笑了下,“一言为定!”赢了陪美男,她喜欢;输了陪那乌龟王爷,正好出出气。 “今天是我们飘香阁开办的花魁之王争斗赛!谢谢大家的捧场!有钱的出钱,没钱的也得出钱。”紫衣的一席话刚出口,掌声便雷鸣般地响了起来。 无语啊!这么爱财的老鸨,还如此受欢迎。 无双看着火候,便扭着小蛮腰,抬着优雅的小碎步,引着落樱缓缓地走了出去。 “现在掌声有了,银子也给了,咱们的重头戏,花魁之王争夺赛正式开始!”紫衣的话刚说完,那舞台中央的灯火便渐渐地暗淡了下去,整个大堂的烛火也渐渐的一起减弱,熄灭,营造了一种昏暗的神秘光景。整个大堂暗了以后,众人不明所以地在黑暗中惊呼出声。 紫衣忙出声安抚,“下面登场表演的便是,我们飘香阁的摇钱树,无双姑娘!”接着大堂的烛火慢慢点亮,台上已然被纱幔遮得密不透风了。渐渐的,舞台边的烛火慢慢地重新燃起来,甚至飘出了淡淡的迷烟,衬托得非常唯美、梦幻、缥渺…… 欣心也凝神看着无双表演,知己知彼,才能赢嘛!虽然,她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静谧的烟雾中,随着一团红色的身影轮廓,婀娜多姿,翩然而至,传出了清丽温柔、甜美的歌声,慢慢地,曼妙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欣心不得不佩服,无双这招衬托的手法,以及轻柔缓和的歌声,意境实在是美,美得让人忍不住陶醉。 随着渐渐掀开的纱幔,无双着火红色的纱衣,漆黑如墨的秀发,肌肤若雪,明眼皓齿,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流露着倾城国色,渐渐地映入观者的眼睛。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写得尽……不贪求一个愿,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睛里,柔情似水,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擎天动青山中阵风瞬息万里云,寻佳人情难争,御剑踏破乱红尘,翱翔那苍穹中心不禁,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清秀绝美的脸蛋,笑意盈盈,红衣如火,裙裾飞舞,在缥渺似幻的烟尘中起舞,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梦幻般的美丽所迷惑,恍如梦中,陶醉不已。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只奢望一次醉,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睛里缱绻万千,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无双旋转着飞舞,轻柔地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四周静得出奇,好半天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欣心摸了摸鼻子,这个比赛根本不用比了!无双已经是十分完美了。这首《仙剑问情》,不但唱得美,场景设计得也美,舞也跳得妖娆。 “下面是我们的神秘花魁,轻烟姑娘登台表演!” 欣心被赶鸭子上架,只能厚着脸皮上台,朝紫衣钩钩手指,“我唱歌要个伴舞!” 紫衣皱了皱眉,“谁?” “冷浩风!” 紫衣暗笑了一下,拍了拍欣心的肩膀,“你是不是选南宫轩好一点,他比较好说话,也比较会配合人!” “不要,我就要冷浩风!” “要他伴什么舞?” 紫衣好笑地盯着欣心,嘴里难得不扯银子地打趣,“莫不是想让他陪你跳拉丁或是恰恰?” 欣心斜睨了眼紫衣,又把目光对着贵宾房内若隐若现的冷浩风果断地说:“我要他舞剑。” 书生舞剑?好像挺有意思的! “你等会儿!”紫衣闪身便朝那贵宾包厢去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冷浩风沟通的,他竟然面无表情地上台了! 欣心傻眼了!没错,她是故意找借口的,因为她觉得自己要输了,怕紫衣找她麻烦,所以才故意出难题。想冷浩风那人肯定不会高兴上台,更别说舞剑伴舞。这下子,欣心不得不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婀娜多姿地缓慢地上台了。 欣心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朝冷浩风笑了笑(不过面纱遮掩下这表情都纯属浪费了),“公子,一会儿请你配合小女子的歌声舞剑。当然小女子还会摆些造型,希望你能尽量配合我!” 冷浩风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抽出了紫衣给的软剑,挥舞了一下,挑起了一阵好看的剑花。 唉!这人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好看! 欣心挥舞了下轻柔地长衣袖,很漂亮又潇洒地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转身一百八十度,直接顺势靠在了冷浩风胸前,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脚勾起,做了个撩人的S形。有美男的豆腐吃,先蹭点。 众人对于这样热辣的美女,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气。 冷浩风的面色有些僵硬,冷冷地忍着,握剑的手指都微微泛白。 欣心识相地适可而止,免得一会儿被冷浩风当众直接给推开,那就面子丢大了。她放开冷浩风,随意地挥舞了下衣袖,转了个圈。冷浩风拿着软剑开始打太极似的左劈右剁,实在是太可爱了! 欣心忍住笑意,也低沉温和地开口唱道:“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欣心比不上无双的那意境,即使拖了冷浩风这大美男,非常尽责地在旁边挥舞着剑。众人开始有不小的喧哗和奚落声。 欣心轻巧地在舞台上跳了段街舞,冷浩风虽然没有配合,但也算尽责地任由欣心摆了一个又一个撩人的姿势,当然冷美男的脸色冷冰冰的,能把人冻出窟窿来。 欣心不断地扭着她的细腰,跨步,提臀。“爱不用刻意安排,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存在。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众人没见过这样新奇的歌舞组合,也渐渐从嬉笑转变的欣赏。 “死了都要爱……”当欣心亢奋地把最后个音节吼完,冷浩风被欣心突然飙高音,吓得手抖了一下,那剑非常不长眼地挑破了欣心左袖的衣衫。刺啦一声,欣心白皙的手臂就这样显露了出来。欣心不以为意,右手直接伸过去撕拉,把左袖的衣衫干脆撕干净,顺手接过那长剑,旋转着飞舞了起来。渐渐离地,四周的纱幔,被欣心全部用剑挑开、划破,撕裂后纱幔片片飞舞,围绕着欣心飘落……到是另一番壮观的景象。碍眼的纱幔除干净,欣心飞旋在冷浩风的头顶,得意扬扬地朝紫衣比画了个“OIK”的手势,那手里握着的软剑直接朝着冷浩风飞去,“刷刷刷”……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欣心把冷浩风的上衣全部挑成了碎片,散落一地……冷浩风显然被这样的突发状况惊傻了,竟然静立着一动不动,任人观赏! 冷浩风漂亮性感的锁骨,肤莹如雪的胸膛,精瘦的腰身,在迷离的烛火下,美得让人喷鼻血。众人的口水吞咽声、唏嘘声,杂乱一片。 欣心嘴角挂着得意的笑,顺势勾住冷浩风,在他没回神的当口,非常直接地朝着那性感的薄唇亲了上去。当然不忘记,把暗藏的道具——一朵玫瑰叼在了嘴里。 这样奢靡、震撼的造型结尾,众人在一瞬间的惊愣过后,毫无意外的掌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等冷浩风回神,修长的手指摘下欣心度到嘴里的玫瑰,欣心已经逃得不知所踪了。冷浩风用手抹了一下,脸上温热的液体,竟然是殷红色的血。她流鼻血了,还是他自己的?血挂在性感的唇角,让冷然的他,又增加了一抹妖艳的风情。 这一个回合的比赛,竟然被欣心这么恶俗的乱闹,跟无双一比一,打了个平手! 紫衣对欣心的表现算得上满意,拨弄了下算盘,笑眯眯地朝欣心伸手,“看你表现不错的分上,那些坏了的纱幔,银子就不跟你算了,你快点想跳什么舞。” 欣心咧着嘴,笑得特别灿烂,心里有了想法,说道:“给姐姐去准备些火盆。” “跳火盆?你要辟邪?”紫衣不懈。 “看过十面埋伏吧?”欣心懒得跟她解释,吩咐道,“帮我摆上两排大鼓,中间给我用火盆摆个花型出来,姐姐表演浴火重生!” “是欲火焚身吧?”紫衣不给面子地打击道,“我说欣心,你没看到冷浩风刚才差点儿喊非礼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去不去?”欣心不满地斜睨了眼紫衣,“对了,一会儿我还是要冷浩风伴舞!” 紫衣风轻云淡的脸上,有了尴尬之色,“这个好像有点儿难度了!冷浩风应该不肯再给你伴舞了!” 欣心两手一摊,耸了耸肩道:“那一会儿输了你别怪我就是……” 输了等于银子没了,紫衣比欣心还激动地奔出去找冷浩风商量去了。无双这次跳的是轻柔的芭蕾。意识到美男效应后,这局无双学乖了,让南宫轩跟凌风给她琴箫伴奏。 南宫轩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琴弦,清丽委婉悦耳的琴声,便洋洋洒洒地不断从他指尖倾泻出来。 凌风扣着拍子,适时地附和着琴声,拿着莹白的玉箫,吹奏了起来。悠扬的箫声,婉约的琴声,配合上无双轻柔的小天鹅芭蕾。三个人有三种不同特色亮眼的美,南宫轩的俊美,凌风的阴柔,无双的妩媚,彼此配合得非常完美。一曲下来,和谐收官,淋漓尽致。 轮到欣心出场的时候,紫衣已经把那些道具有条不紊地摆放完毕了。 舞台上,两排大红鼓依次排列着,中间堆放了些花型的火盆,火势旺的灼亮了人眼。最醒目的还是花型中间那根杆子,因为杆子顶端吊挂的帅哥,便是冷浩风!他已经换了套黑色的劲装,把俊美的脸蛋衬托得更加耀眼,清冷的气质与火堆形成鲜明的对比。 冷浩风扫了眼欣心,冰冷的脸丝毫不带热切,扯了下嘴角对欣心警告道:“轻烟姑娘,凡事三思而行。” “三思了是不是什么都能行?”欣心清脆地在冷浩风的耳边道,“呼呼”地吹了口气,调皮地看着冷浩风陡然变红的脸色。 “轻烟姑娘,冷某没太好的耐性,希望你能适可而止!”冷浩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欣心轻巧地跃上了火盆边沿,优雅地走到了火堆中间。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欣心,怕她一不小心,失足掉入火盆,把神秘花魁烧成了炭灰。 随着欣心挥手,甩出袖中的圆球,击打在那鼓面上,她的身姿也在火盆上,利用轻功的优势,翩然起舞。欣心不时地用冷浩风那漂亮的人体模型,摆出一个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手却不停地在那鼓面上敲击着,节奏紧凑又不失激情地演绎了一个活脱脱的浴火重生的涅槃话剧。 最后欣心勾着冷浩风,围绕着杆子飞舞了一圈,衣袂飘飘,俊男、美女,唯美的画面啊! 前提是如果没有那长袖掉入火盆而散发出焦味的话。 刚站立到地面,冷浩风有些小小的闪神,总觉得这个神秘花魁的眼神有点熟悉,很像某人,冷浩风不由得浑身有些惧意地一颤,冷浩风真的怕了! 遇到欣心,准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个轻烟姑娘,貌似跟欣心一样,是个危险体。珍爱生命,远离这些祸害。 欣心双脚勾着冷浩风的腰,又摆了个倒吊的姿势。她完全被自己的天才表演给震惊了,沾沾自喜的正纳闷,为什么没有掌声?莫不是这些古代人都被吓到了? 火噼里啪啦地顺势烧了上去,欣心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火苗已经顺着拖地裙摆开始往上燃烧了。这下子,变成火烧欣心了。 观众却以为这又是欣心特意制造的惊喜,热烈地鼓起掌来。 欣心欲哭无泪地顺手扯倒冷浩风,两个人一起抱着在地上打滚灭火。当然这情景看在别人眼里,又别是一番滋味了,神秘花魁可真有个性呐!当紫衣用水帮着欣心跟冷浩风灭完火的时候,她的形象已经没办法用话语来形容多糟糕了! 凌乱的衣衫,被火苗烧得乱七八糟地挂着,因为手忙脚乱而扯掉的面纱下,浓艳的妆面,遇水而融,欣心的小脸五颜六色,加上黑色的炭灰挂着,更夸张的是烧焦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欣心无力地倒靠在冷浩风胸前,真想一头撞死。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推开欣心,同样狼狈的姿态,站起来,俊白的脸上也是黑白分明,衣衫也被烧得散发着焦味。 这第三局的比试,在欣心跟冷浩风狼狈的退场后,无双再一次春风得意地上场,原因无他,因为第二局她赢了。 第三局的画画,无双画了幅妖娆的富贵牡丹,色泽、姿态,都无可挑剔。当她信心满满地瞅着欣心的画时,愣了半天没出声。 欣心画了幅百花迎春,最亮眼之处,便是那花上,竟然有一对彩蝶,扑闪着翅膀点缀着。活的彩蝶,不用说,这局欣心取巧获胜了! 无双跟欣心以平局讲和,结束了这花王之争,紫衣咧嘴笑得特别开心。因为平局,一赔二十,就她赚的最多,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啊! 至于为什么,肯定因为紫衣有留一手。只是没等她出手,欣心就达标了。 平局啊,多好,不伤和气又能赚大把的银子。 花魁比赛还真挺让人费神的!当晚,欣心便直接住在飘香阁了。 欣心很早便进入了睡眠,补充耗费的体力。迷迷糊糊之间,总感觉有哪里似乎不对劲,警觉地睁开双眼,一把纹路清晰、精美的长剑,泛着冷然的白光,架在她纤长白皙的颈上。冷冷的触感,带着点血腥味儿,让欣心有点儿不悦地皱眉,抬眼望了眼那“客人”。 一袭黑色夜行衣,包裹着他修长的身材,俊美的侧脸,紧抿的唇,银边面具在清冷的月光下,隐隐地泛着凉意。 “你……你想干吗?”欣心因为害怕而怯怯地问,惧意挂在脸上,是十足的被吓坏了的弱质女流。 脖子上的利器又更加用力了几分,在欣心白皙的脖子上,划下一道细密的暗红色血痕。 “暗影,你好厉害,我的闺房都能摸到!”欣心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熟稔地跟暗影打招呼。不玩了,这弱智女流再扮下去,她的小命就得玩完了。 杀人的凶器就这么搁着,直到欣心脖子的温度,温热了剑锋,暗影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你手不酸吗?”欣心眨了眨眼,问的无辜,最后补了句,“没事耍酷,无聊!” “神秘花魁,果然是你。”低沉厚实的嗓音刚说完,也不待欣心回话,宝剑已经从欣心的脖子上移开,帅气地插回剑鞘。 “你今晚来,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吗?”欣心不满地撇了撇嘴。 “我喜欢你!”冷冰冰地从暗影嘴里吐出几个字,丝毫没有激情可言的告白。 暗影别扭的表情,把欣心惊了半天,没敢吭声。暗影,貌似跟她只见过一次面吧,就喜欢她?江湖人,果然豪迈。 “你怎么不说话?”暗影的口气有些霸道,“我说,我喜欢你!” “要我说什么?”欣心这话问的有些弱智,顺势爬了起来,免得暗影一会儿表白、求爱失败,把剑再架到她纤嫩的颈脖上。 暗影冷着脸不再说话,一把拉过欣心,非常干脆地把欣心拉入怀里。他闻着欣心发间若有若无的芳香,又用力地加深了这个拥抱,依旧带着冰冷地说道:“你今天表现得很另类,我喜欢!” 欣心靠着暗影的胸膛,并没有挣扎,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真的没办法一下子消化暗影的话。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今天表现另类的她。仅此而已? “你不喜欢我?”很冷、很冰的话,配合着半张冷脸,还有半张在漂亮的银边面具遮掩下看不见,不过想来也热乎不到哪里去。 欣心还真被问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感到揽着她腰的大手越收越紧,靠着她的身子像是一座火山,正散发着灼灼的怒气。 冰块,散发着怒火的热气?好像有些矛盾到不可思议。 “你喜欢冷浩风?”暗影的口气冷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像是喜欢冷浩风吧!”欣心回答得有些不确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喜欢冷浩风,很正常不是吗?不然干吗一次一次地自讨苦吃去追他? 暗影恼怒地将欣心一把推开,紧抿着唇,身上散发着冻人的寒意。 欣心被暗影突然的粗暴,搞得有些傻眼,这行为代表他吃醋了吗?可问题是,这个认知实在是太突然了!欣心还从来没想过,暗影会突然向她表白。欣心的生活重心,都是围绕着冷浩风这美男在转。 暗影沉着脸,眼光幽深地盯着欣心。 欣心没来由地被他看得心虚,侧过脸,讪讪地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就这样,欣心垂眉,静默不语,突然感觉暗影的身体上前一步,猛地又一把拉住欣心,顺势再把欣心扯进怀里。 欣心睫毛轻轻一颤,接着唇上一阵生生的疼突然盖过冰冰的触觉。 欣心骇然抬眼,却只看到暗影挺直的鼻翼,触感略凉的银边面具。他唇齿间尽是带着浓浓的霸占的气息,粗暴地啃噬…… 欣心被强吻了!她竟然被个戴面具的帅哥强吻了?欣心不可思议地瞪圆了双眼,美男豆腐,不吃白不吃。于是欣心也很干脆地勾着暗影的脖子,主动用灵巧的舌,附和着暗影一起纠缠。 暗影在欣心唇齿间粗暴地掠夺,慢慢地变得温柔了起来,最后两人便是缠绵地吮吸。 暗影的气息渐渐粗重了起来,手也不安分地顺着欣心的细腰,开始慢慢地下滑,从衣摆处,伸进…… 略带凉意的触觉,陌生的抚摩,将欣心从晕头的吻中惊醒,意识到跟暗影吻出火花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才慌忙地推开贴紧她的肉墙。 欣心可是严正人家的大家闺秀,真被暗影当作沦落风尘的花魁,要是被他在飘香阁真给那啥就麻烦了。豆腐吃多了不好,凡事见好就收! “怎么了?”暗影慵懒、清冷的口气,带着不满,朝欣心出声。 欣心的脸感觉烫得即将要灼烧起来,低着头,咬着嘴唇,对着暗影道:“我们进展太快了,你走吧!” 暗影静默不语地看着别过头,面色绯红,挂满羞涩的欣心,又在欣心额头印下轻柔的一吻,飞身直接从天窗处,跃了出去…… 第七章 全家总动员只为嫁女 欣心摸着唇,脸还是滚烫滚烫的。一只鸽子从开着的窗飞进来,停在欣心的手上。欣心揭开那纸,粗略地扫了眼吉吉的信:“欣心,家里爆发革命了,现在马上回来,要走正门!” 窗外响起了三声打更声,欣心有些犹豫。这半夜三更回家,要走正门的意思是,不走暗道?莫非…… 欣心身轻如燕般地轻巧越过了府邸的高墙,又悄然地避开了几个巡夜的家丁,灵巧地闪身,翻进了她的地盘一非凡小楼,无声无息地落在草地上。她暗自得意间,嘴角微微上扬。 不对!肯定有问题!欣心心头冒出警觉,不安地瞅了瞅四周。空气里有些难以言状的不安的气息,欣心抬眼,看着她的闺房。房内烛火通亮,投影在纸窗上的两道影子,不难看出,是发烧病弱的吉吉,还有一道便是略带富态的秋月老娘。 天呐!欣心有些头疼地捏了捏双眉,步伐顿了顿,思索着,是不是该翻出墙去避避风头?要不,怎么解释这情况? 三个灯笼,很准时地在欣心挪脚的当口,堵住了欣心转身的步子。 老爹南宫楼,魔鬼师父季田,还有奴役哥哥南宫轩,三个人面色肃然地看着欣心。 南宫楼手指微微颤抖,不可思议地指着欣心,半天都说不上话来…… 季田比较镇定,只是不满地看着欣心身上风尘味十足的衣衫……要做贼,也得穿个夜行衣嘛,这样醒目地出去,不被抓才怪! 欣心回过头,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咧了个虚伪无比的笑,打招呼,“大家,晚上好啊!” 三个人依旧黑着脸,没人接话。 欣心“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指着没有月亮的天空,冷冷地来了句:“今晚,月色很美,我们一同赏月吧!” “欣心,你给我进来!”南宫楼朝欣心狮子般怒吼一声,一把拎着欣心的耳朵,把她提进了门,家丑不可外扬! “欣心,你……又出去了?”秋月老娘愁着脸,瞥了眼欣心问。 “爹,疼!疼!”欣心小心翼翼地从南宫楼手下救出了惨遭拧转的耳朵,又快步地躲到了娘亲身后。 “说!怎么回事!”南宫老爹被气上火了,朝桌子便是大力地一拍,威严地问,随后马上把手暗藏到身后,不停地甩,真疼呀! 欣心惧怕地抖了抖身子,抱着秋月老娘委屈地挤出了两颗泪,“娘,爹爹好凶啊,欣心被吓到了!” 南宫楼再一次愤怒地想朝桌子拍下去,但想到会疼,便收住了手,随手把杯子朝地上一扔,中气十足地道:“欣心,你给我解释一下,半夜三更的,你不在闺房睡觉,干吗去了?” 欣心扫了眼南宫老爹,清了清嗓子,不甘示弱地回了句:“半夜三更,不在房间睡觉的又不只我一个!干吗就凶我?” “还有谁?”南宫老爹剑眉一挑,瞪圆了双目,怒火腾腾。 “爹,娘,师父,哥哥,吉吉,你们都没睡觉,半夜三更在干吗呢?”欣心说一个便指一个。 “强词夺理!”南宫老爹不满地冷哼道,“你别转移话题,说,你干吗去了?” 欣心急中生智道:“上茅房去了。” “上茅房需要整个晚上?掉茅坑里了还差不多!”南宫老爹非常不文明地打断。 欣心隐忍住笑意,难得南宫老爹也会讲冷笑话了,真是大有进步啊! 南宫老爹接着又问:“你娘说,你又出去了。又?表示有前科!你自己交代,出去干吗了?” “爹爹好凶!”欣心暗自用针扎了下手臂,抽噎地开始控诉,接着泪水便不断地涌出眼角。 被欣心的泪水怔住,秋月老娘忙帮欣心说话:“女儿要好好教,你这样大声吓她干吗?” 南宫老爹对秋月娘忙讨好地摆了个笑脸,指着欣心说:“这欣心半夜三更不在闺房睡觉,作为爹爹的我,当然得好好地问一下去处,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问就问嘛,哪有你这样凶的?又拍桌子,又摔杯子的!而且嗓门还那么大,你不知道咱们欣心胆子小吗?”秋月老娘认真地指责南宫老爹。 秋月老娘是知道欣心跟季田除了学医外,还偷学了功夫,当然也知道欣心偷溜出府玩、做贼、抓贼的事。欣心没闹出过大事,她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欣心胡闹去。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日子?想当年,秋月便是快意江湖的侠女。 南宫老爹心虚地低下头,“为夫考虑不周!娘子,你别动怒!我一定改!” 欣心正暗自开心,成功地转移了话题。谁知道季田再一次开口,又一次把她给推了出去,接受众人火辣辣的审视,“欣心,下次晚上出门,记得换夜行衣。你这衣服太招摇了,又不方便,容易失手被捕!” “欣心,你做贼?”南宫老爹这下子俊脸青筋暴怒,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轻点声,轻点声,有你这么嚷嚷女儿是贼的吗?是不是还想招贴告示说,逍遥侯府的大小姐欣心是贼,快来抓吧!” 欣心认同地朝秋月老娘点点头,“就是,就是!” 南宫老爹气得差点儿提不上气,拼命地拍打着胸口,一一指着众人询问:“莫非你们都知道?” 秋月老娘诚实地点点头,“我很早就知道了!” 被南宫老爹冷冽的眼神一扫,吉吉也识相地主动招认,“一般都是我帮小姐打掩护的。” “瞪什么瞪?你眼睛有我大吗?”季田不示弱地朝南宫老爹回瞪了个超级大白眼后,得意扬扬地开口说,“欣心的功夫还是我教的呢,我当然知道她的副业。” 南宫老爹激动地朝季田扑了过去,“我要杀了你,你祸害了我家宝贝。你个浑蛋,教什么不好,教欣心去做贼。” 南宫轩一头黑线地拉住了南宫老爹,帮他顺了下气,安抚道:“爹,淡定。”这欣心的状况虽然出乎南宫轩的意料,但宠妹为天的南宫轩倒很快接受了欣心。女孩子有点儿功夫防身也不错,半夜出去遛街,也不失一番情趣。最多下次欣心做贼,他这个哥哥打先锋,先摸清地形再善后,帮着欣心搬宝物吧。若以后,江湖上多一对雌雄双侠,倒也不失一件趣事! “我南宫楼到底造什么孽了,我可爱、清纯、乖巧的女儿,怎么就遇见了这么一个浑蛋,好的不教,专教坏的。”南宫老爹一改刚才的气势汹汹,抱着秋月老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了起来,“我们南宫家世代清白,祖祖辈辈都安分守己,可是欣心竟然做贼。我不活了,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娘……” 欣心头疼地看着南宫老爹,“爹,你别哭了!” “让我哭死得了,你做什么不好,去做贼!”南宫老爹接过欣心递过的帕子,无比哀怨地瞅着欣心。 “爹,我不是贼,我是抓贼的!”虽然偶尔看到纪念品,或者看不顺眼的人,也会顺手牵羊地摸点儿宝贝回家。 “你又不是捕快,抓什么贼?” “小姐喜欢抓官府悬赏的贼。”吉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被南宫楼眼光一扫,便怯怯地不再出声。 欣心把心一横,咬咬牙道:“爹,我的事,你别管了!我都十六岁了,有自主能力!” “对啊,欣心都十六岁了!”南宫老爹一个激灵,拍了下脑袋,咧着森森的白牙,“嘿嘿”直笑。“吉吉,去把那边那些画像给我抱过来!”南宫老爹指示吉吉,嘴里又说,“欣心,你都十六岁了,该找个婆家了!” 一堆画像,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南宫老爹,该不是想让欣心……相亲吧? “都是爹爹不好,以前只顾着宠你,倒忘记你都到出阁的年纪了。再留你,便是害你了!”南宫老爹拉着欣心的手臂,摊开桌子上就近的一幅画像。 “爹,这事我们还是跟娘、师父,商量商量再说吧!我不急!”欣心硬着头皮给南宫老爹赔了个笑,把目光求救地对着娘亲秋月。 秋月娘亲扭着富态的身姿,也站立在桌前,瞅着南宫老爹手里的那幅画像道:“欣心啊,你不急,为娘急呀,急着抱外孙子。你看这张家公子,唇红齿白,长得挺不错!” “师父!”欣心无比哀怨地拉长了调子,朝季田出声,希望拉个同盟,免得就这样被热心的爹娘给一锤定音地敲下终身大事! “欣心哪,女孩子过了十六岁还待字闺中没婆家的话,有损你的名声。为师认为,是该为你寻个婆家了!” “欣心呐,过来看看嘛!”秋月娘亲招呼。 欣心的嘴角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望着画像上那一板一眼的男子,怎么看,都感觉在看官府贴的悬赏通缉犯告示……唇红齿白?难不成谁还齿红唇白?又不是中毒无解。 “爹,女儿还小,还想多陪陪爹娘呢,女儿不想那么早嫁人。”欣心卖力地扮演孝顺女儿,乖巧地拉着南宫老爹的衣袖,往他怀里窝了窝。 “女儿真乖!”南宫老爹非常感动地轻拍了拍欣心的头。 欣心暗自得意,但南宫老爹下面那句话,再一次打击到了她,“宝贝女儿啊,早晚都得嫁人,趁现在能选,还是挑个好的,先定下来,爹爹也好安心哪!” “对啊,欣心,你还是过来挑挑看!”季田师父也摊开了手里的画像,朝欣心道,“这么多男人,总有一个对你胃口的!” 秋月娘亲也非常热心地摊开了另外一幅画像,“欣心,这次上门提亲的这几个,无论人品、家世、相貌,都属上等之选,随便选一个,都是不错的女婿!” 以为挑白菜呢?随便捡到菜篮子里就是货? “欣心,你可知道,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爹爹都愁得长了好些白发了。”南宫老爹边说,边把头往欣心眼前凑。 欣心看着南宫老爹一头黑丝,乌黑闪亮又柔顺得都能做洗发水广告了。 “爹,娘,哥哥都还没娶嫂嫂呢,我怎么能赶在哥哥的前面,说什么都于理不合啊!” “咱们家不讲究这些规矩!”秋月老娘非常干脆地给了欣心这么一句。 “你哥哥性情那么好,要娶个老婆有何难?倒是你啊!”季田师父也插话,宠溺地敲了敲欣心的额头,下面的话不言而喻。 “师父,你这是什么话,意思是我性情不好?”欣心轻柔地拨了拨指甲,笑意盈盈地朝季田开口。 南宫老爹也不满地瞅着季田,他聪明、贤惠、端庄的宝贝女儿,还不是让季田教坏的! “欣心性子不错,人也漂亮,就是太贪玩了!若再不帮你找个婆家,收收性子,谁知道你半夜还会溜出去做什么坏事。”季田的话,引起了南宫家家长的一致认同。 “欣心哪,我们江湖人的行事作风可不是这样别扭的,莫不是你希望老娘我重出江湖追杀你?”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看看吧。”欣心无奈。老娘说的话,绝对是权威。若真被老娘满江湖地追杀,理由是为了让她嫁人,天哪!欣心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欣心随意地瞄了几眼南宫老爹手里的画像,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怎么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有未成年的嫌疑。 “欣心呐,这个是福王爷的大公子,名叫福熙,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吧?还是今年的探花呢!”南宫老爹眯着眼,乐呵呵地介绍。 “有权,有才,有貌!不错!不错!”秋月娘亲乐呵呵地点头,大有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模样。 “多大呀?”欣心问。 “今年就能满十四了。” 欣心脚下一软,“是不是嫩了点儿?” 南宫老爹不可思议地看着欣心,“女儿,人家福王爷不嫌你年纪大,你难不成还嫌人家福公子太嫩?” “欣心,那福熙身子不好,指不定哪天就病死了!”季田不给面子地拆南宫老爹的台,拆完了便拉着欣心道,“还是看看师父手里的这个吧!” 欣心默不作声地瞅了瞅,撇了撇嘴,“这个是不是老了点儿?” “五官端正,相貌俊朗,身材魁梧,又成熟稳重,嗯,也不错!师兄,这位的家世如何?”秋月娘亲研究了一下画像后,朝季田问。 季田得意扬扬地介绍道:“‘一山两门’中的七连山的门主,连城亦!明年武林盟主的热门人选!” “武林盟主的热门人选?”秋月娘亲的眼睛亮了一下。 “多大呀?”这次换南宫老爹问。 “今年刚巧三十。”季田有些讪讪,补充道,“男人嘛,大一点儿疼老婆,也没什么不好,欣心太孩子气了。” “师父,三十也就算了,就像你说的,他长得不错,为什么至今没老婆?只有两个原因!” 欣心手指竖了下,“第一,红粉知己太多,不知道把谁扶正。”刚说完一条,秋月娘亲便目光不友善地盯着季田,仿佛他拐卖了欣心似的。 “第二,如果他连个红粉知己都没有,要么身体有隐疾,要么就是心理有问题。”当然这心理问题,欣心又另外花了番唇舌,解释了一下。等欣心说完,季田额上冒了一连串的冷汗,忙把那幅画像扔得老远,“师父再给你考察考察。” “宝贝,来看看这个!今年刚好十八,是窦将军的独子,窦梓!”南宫老爹又抽了幅画,献宝似的把欣心拉过去。 “豆子?”欣心指着那画像上的少年道,“他确实满脸的痘痘、麻子,名字真贴切!爹爹莫不是希望以后我们的后代都长成这样坑坑洼洼的吧,满脸的痘痘?”这画师真老实,若不把麻子画得那么贴切,欣心说话还能客气点儿。 南宫老爹随手把那画像扔了,“当然不行!” “那这个呢?”季田不死心地拿出了另外一幅画像出来。 “师父,别怪我打击你!这个华山少掌门,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好色成疾,江湖上号称一夜七次郎的便是这尊……”欣心话还没说完,南宫家两位家长便朝他射去不满的目光,甚至连远处的南宫轩都朝着季田射去冷飕飕的眼刀子,季田忙不迭地把画像扔了出去。 “这个长得那么难看,莫非娘忍心我天天对着他吃不下饭,要我迟早人比黄花瘦?”欣心悲伤地挤了两颗豆大的泪珠,悄悄地从指缝间望着桌子上被她三言两语便踢出局的画像。 秋月娘忙点点头,“这个长得确实抱歉了点儿。” 又一幅画像,华丽地被扔下桌子,刚刚满满的一堆,此时就剩下空荡荡的桌面…… “欣心,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给爹爹说一下,爹爹好有个方向啊!”南宫老爹这会儿差点儿就泪奔了,高的不要,矮的不要,胖的不要,瘦的不要,难看的不要,身体不好的不要,有妾室的不要,太嫩的不要,太老的也不行。挑来挑去,似乎适合欣心的夫君,还没出现。 “对啊,欣心,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说吧!师父一定给你找来!”这会儿季田都被欣心给打击得没力气跟南宫楼伛气了。 “既然你们非要逼我说,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欣心的大家闺秀形象既然已经被拆穿,也不想再去假扮了。 “说吧,说吧!不用客气!”秋月娘亲非常热切地鼓励。 欣心抬起皓腕,从床边的暗格内用衣袖勾出了一幅画。众人这会儿也不计较欣心会功夫了,忙热切地三双手都去揭那画像。 画中的男子,神情俊朗,漂亮的桃花眼,带着淡淡的疏离,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袭淡白色的衣衫,给人飘然出尘的意味,忍不住渴望亲近。却被他浑身自然散发的那种不苟言笑的冷意给吓退。这不是冷浩风又是谁? 欣心点了点,轻笑地对着三位热切的家长道:“就是他!” “女儿,你眼光不错嘛!小伙子长得挺俊的,就是冷了些!”秋月娘亲中肯地说完,还似乎自言自语,“冷然怎么会生出这么冷的儿子?” 南宫老爹面色有些尴尬:“欣心,那会儿冷然要定娃娃亲,被我给推了。这下子,如何是好?要不换个对象吧!” “不要!”欣心摇头。 “宝贝,你喜欢他?”南宫老爹问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还算看着顺眼吧!”欣心含蓄地回答,免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吓着她的爹娘,虽然这对活宝爹娘的接受理解能力挺强的。 “可是宝贝,冷家没有上门提亲啊……”南宫老爹这话说得更没底气了。也是,冷然那人的臭脾气,他是了解的。当年他拒绝了娃娃亲后,冷家断然不会再自讨没趣地提,免得被再次拒绝。 “那我们上门去提亲呗!”欣心手撑着半边脸,说得大大咧咧的,“我娶他,不是更好吗?” 欣心把冷浩风娶回家?欣心既能出嫁,又多个儿子,一举两得啊!南宫老爹马上乐得咧开了嘴,“对啊,对啊,我们去上门提亲,把冷浩风娶进来!” 季田对于欣心挑选的夫君,稍微地瞄了两眼,还行,总比南宫楼的眼光好,于是也点头赞同了。 “轩轩,你代爹爹去冷家给你妹妹提亲去!”南宫老爹满脸严正地对一旁傻愣的南宫轩吩咐道。 南宫轩闷闷地应了声:“嗯!” 南宫老爹眉开眼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儿子啊,欣心的幸福,就靠你了!” 南宫轩意味深长地把眼光对着在那抿茶的欣心,轻叹了口气。 一屋子的人都散去了,欣心嘴角略带着笑意,望着画像中的冷浩风,嘴角愉悦地向上弯起,冷浩风,你跑不掉的! “什么!”南宫老爹一拳打在桌子上,完了又疼得直跺脚,甩手,“冷浩风竟然拒绝?” 南宫轩面不改色地回话:“冷然伯伯已然同意,可是冷浩风拒绝了。” “什么理由?”秋月娘亲追问。 “冷浩风说,跟妹妹八字不合,生生相克!”南宫轩瞅了眼欣心,转过头,又严正地跟父母回话起来。 “他克欣心,还是欣心克他?我算过欣心跟他的生辰,明明是相合的!”季田也激动地一拍桌子,整个的檀木桌子,四分五裂地散开了。 “我要亲自去冷家。”欣心随意地扫了眼众人,优雅地抿了口茶,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挺好的”那般自然! “女儿啊,冷浩风拒绝你了!”秋月娘亲提醒。 “冷伯伯同意了不是吗?婚姻之事,该听父母之命的不是吗?”欣心浅笑着安抚着秋月娘亲。 “女儿啊,冷浩风说你们相克。”南宫老爹也夹杂着关切之意,提醒道。 “爹,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欣心摆了摆手,“师父刚不是说了吗,他算过,我们的八字是相合的!” “他那唬人的话你也信?信口雌黄。”南宫老爹不苟同地鄙夷了一下季田。 “南宫楼,你什么意思?敢质疑我?”季田一听不乐意了,忙跳脚,跟南宫老爹争吵了起来。 欣心优雅地起身,拉着吉吉远离了战场,急匆匆地奔回房。 “欣心,看会儿戏嘛,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吉吉不满地说。 欣心扫了眼吉吉,“爹爹跟师父都吵了几十年了,你看不腻吗?眼下,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做啥?”吉吉茫然地跟着欣心快跑进了屋子,就见她像强盗打劫般,卷了银子、首饰便往外走。 “收拾东西,去冷家做客!”欣心丢下这句话,已经提了包袱快速地轻跃出门。这会儿不逮冷浩风,他肯定要跑路了! 第八章 搞定公婆 与此同时,冷家。 冷浩风一改往日的清冷面色,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包裹。 凌风傻眼地看着冷浩风,手挥开了折扇,轻扇了两下,不解地问:“浩风,你怎么整得跟逃难似的?” “本来就是逃难,凌风,一会儿我去你府上小住几日吧!” 凌风被冷浩风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着眉问:“到底怎么了?” “我怕我爹绑我上花轿。”冷浩风满面黑线地回答。 凌风阴柔的俊脸挂上了隐忍的笑意,问:“什么女子那么强悍?” “欣心。”冷浩风有气无力。 “呵呵,浩风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欣心准时地推门接过话,笑意盎然地朝冷浩风热切地打招呼,朝凌风也十分灿烂地笑了笑。 冷浩风面色冷然地把收拾到一半的包袱,在欣心的默然注视下,一一放回原处。 “你叫凌风?我听哥哥说起过你!”欣心毫不吝啬地朝凌风展现她纯真率性的一面。 凌风漂亮的嘴角扯了个笑容,“你就是欣心?南宫轩的宝贝妹妹?” “我便是欣心!”欣心黛眉微微扬了扬,“不像吗?” 凌风的眼睛毫不忌讳地在欣心跟冷浩风之间扫视,“听闻,欣心端庄贤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在这儿遇见你,实在有些意外。” “传闻都是夸大,不可信的!”欣心谦逊地摆摆手,“刚才浩风哥哥说,想去你的府上做客。不知道,欢迎不欢迎欣心一同前去呢?” 冷浩风无语地望着欣心,真狠!后路都给封得密不透风! “欢迎,欢迎!”凌风干笑了两声,眼瞅着冷浩风的眉皱得更紧了。 “浩风哥哥,你需要欣心帮忙收拾行李吗?”欣心眨了眨眼,非常热切地开口。 “不用!” “你不是要去凌风哥哥的府上小住几日吗,什么都不用收拾?”欣心天真地继续堵冷浩风的后路。 冷浩风把视线对着阳光明媚的屋外,心头的阴霾更重了。 “浩风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来做什么?”冷浩风脸色漠然地朝欣心问。 “当然是来做客的!”欣心笑得特别灿烂,拉了拉冷浩风的衣袖,有点委屈地问,“莫非,浩风哥哥不欢迎欣心?” 冷浩风抿了抿嘴,话都没接。 “欢迎,欢迎,欣心能来,冷伯伯高兴死了!”冷然也随着欣心的步伐,走进了冷浩风的房间,不忘记安抚着欣心。 “爹!”冷浩风恭谨地喊了声。 “浩风呐,这几天,你就陪欣心好好玩!”冷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儿子,欣心若有不满或不开心,我通通拿你是问!” 冷浩风冷着脸,努力忽视欣心热切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知道了!” 欣心嘴角弯着笑意,欣赏着冷浩风吃瘪的表情。 “欣心呐,晚上冷伯伯给你搞个接风宴会,你先休息。”冷然笑眯眯地朝欣心说完,便迈着步子往外面走。 “冷伯伯!”欣心出声。 冷然顿了顿脚步,回头慈祥地朝欣心淡笑,“欣心,怎么了?” “我该去哪里休息呢?”如果,她记性没问题的话,冷然还没给她安排住处吧。而眼前的卧室,貌似是冷浩风的“闺房”吧,冷伯伯莫非希望欣心跟冷浩风生米煮成熟饭? “就在这里啊!” “这个好像是浩风哥哥的房间。”欣心不得不含蓄地提醒着冷然。虽然她是无所谓的,但真把冷浩风吓跑了,她的出嫁大计,岂不是完了? “哦!瞧我老糊涂了!”冷然精眼一闪,朝着隔壁一指,讨好地安排,“欣心住这隔壁的东风阁吧!” “爹,这个是我的院子,让欣心一个姑娘入住,不方便!”欣心还没出声,冷浩风急切地开口,跟他脸上的漠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便,方便!”冷然点点头,说道,“欣心早晚要嫁进来,让她早点儿熟悉熟悉环境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冷浩风急得跳脚,朝冷然道,“我不是推了亲事吗?她嫁给谁?” “我同意了!你推也没用!”冷然干脆地告诉冷浩风,“我还就认欣心这个儿媳妇!” 欣心适时地朝冷然福了福身子,在冷浩风还没有说出更加伤人、难堪的话语之前,华丽地退场,“冷伯伯,欣心有些累了,先休息去了!” 落在一旁的吉吉忙在欣心第一时间挪脚的当口,默契地搀扶着欣心的芊芊玉手,主仆两人优雅地迈着小碎步出门。 刚跨出门,屋内就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爹,我不娶她!”冷浩风面色阴冷地拒绝。 “欣心要嫁你,我管你同意不同意!老爹我同意就行了!”冷然强权主义地说道,完全无视冷浩风那灰败的脸。 “她要嫁是她的事。” 冷然满脸地不在乎,风轻云淡地打断冷浩风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将欣心当成你的娘子比较好!” “你同意,有本事你自己娶去!”冷浩风漠然的脸色,激动地泛着红晕,“我跟她相克,说什么都不会娶她!” “臭小子,你再给我顶嘴试试?”威严十足的家长架势,冷然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怒火开口,“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再给我说一句反对的话试试,真当你老爹我死了?成,我老了,碍眼了,一会儿我就自杀去,你爱咋咋地。” 冷伯伯这唱的什么戏啊?怎么活宝系数跟南宫老爹有的一拼。 “爹!”冷浩风拢聚了眉心,“你别吓我!我不吃你那套!” “你说我吓你!小子你有种,现在马上给我准备两副棺材,我要跟你娘死在你面前!”冷然这下子气得直哆嗦。 “爹,别闹了!”冷浩风冷冰冰的脸上尽是无奈之情。 “娶不娶?就一句话!” “爹,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吧!”冷浩风嘴角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爹,你还是先去准备晚上的接风宴会吧。” 冷然边走,边丢了句:“不管你考不考虑,欣心就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冷然前脚刚走,冷浩风“砰”的一拳打在桌子上。那桌子微颤了几下,倒了。 “冷兄,这南宫小姐看着长得挺漂亮的,举止也算端庄大方,说话也挺得体的,哪里不入你眼了,怎么如此排斥这门亲事?”凌风不解地边摇扇子,边开口询问。 “一言难尽哪!”冷浩风深叹了口气,“反正,说什么我都不会娶她的!” “你老爹,似乎吃定了你会娶。”凌风严正地告诉冷浩风这个事实,幸灾乐祸地瞧着冷浩风陡然大变的神色。认识多少年了,那张故作深沉的冰脸,终于也会变色了,而且还变得挺快的! “哪怕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娶,我也不会娶欣心!”冷浩风刻薄地说,“真的怀疑,她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我都堂而皇之地拒绝她们南宫家的提亲了。她一个姑娘家,不顾礼义廉耻,还跑上门来,我真是看都不想看见她!” “欣心,温柔点儿。”吉吉眼睁睁地看着欣心沉着脸,捏碎了一个杯子,“他竟然说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娶都不会娶我?!”欣心怒了! “气话,气话。”吉吉讨好地安抚欣心。 “竟然还说我丢他的脸?”欣心咬牙切齿地重复,“丢脸到挖坑自埋的地步?” “这也是事实啊。”吉吉火上浇油。欣心遇见冷浩风,每次都会有意外发生。这冷浩风怕了欣心,情有可原嘛。 “他还说我不顾礼义廉耻。” “欣心,冷浩风所说的,好像都是事实!”吉吉说了句公道话。 “事实也不许说!我会让冷浩风为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付出代价!”欣心面不改色地又一次揉碎了一个杯子,搓了搓满手的茶渍。 吉吉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低头为冷浩风祈祷:冷浩风啊,你把欣心的邪恶因子全部激发了,你的后果将会惨不忍睹啊!最毒妇人心,阿弥陀佛啊! 冷浩风面色阴沉地瞅着桌子,努力地忽视都把目光对着他的一屋子人。 不用说,这是一场变相的订婚宴。不过已催了三次,那位心急着要嫁给他的欣心仍未过来,莫非她临时改变主意,不想自讨没趣了? 娘亲夏荷慈爱地帮她解释了句,“姑娘家参加宴会,总需要时间打扮的,等等,反正我们不急。” “让咱们欣心好生打扮打扮!” 冷浩风冷着脸,瞪了眼他老爹。拜托,欣心到底是谁家的女儿?貌似她姓南宫,跟他们冷家扯不上啥关系。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冷浩风烦躁地端着茶杯,刚张嘴想诉说不满。屋外一阵清脆的铃声,缓慢地移动了过来,接着一阵浓烈的让人直想打喷嚏的浓郁脂粉味吹进冷浩风的鼻子,让他忍不住“阿欠……”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欣心,你可来了!”冷夫人热情地起身,朝门口奔去,把欣心牵引进门。 冷浩风被雷得彻底无语,嫌恶地瞅了眼欣心那醒目的装扮。欣心此时身上包了件自己设计的晚礼服,刚裁剪出来的,立领小晚装,腰身肥大好似塞了个枕头;最夸张的是拖地三尺,又膨胀的下摆。因为大到吉吉在里面撑着,外人都不曾察觉。欣心火红色的腰圈上面挂满了金色的铃铛,一挪步,便清脆地出声,跟街头卖杂货的小贩完全有得比!她准备改行去卖铃铛吗?冷浩风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欣心,走慢点儿!小心脚下。”冷夫人热切地揽过丫鬟的活,搀扶着“重量级”的欣心。 冷浩风有些自我安慰地捧了茶杯,准备压压惊。这欣心要展示她怀胎十月的富贵相,也不用搞这么夸张的造型吧? 是要显示她的头顶能开花园吗?头顶盘成了一个浑圆的冲天发辫,顶端插了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好吧,这打扮够亮眼,但是围着那冲天发髻竟然还插了五六支发簪,每支簪子旁边还别了朵不同颜色的花,白的、粉的、黄的……最夸张的是,每朵花上面,都有彩蝶在扑闪,当然,蜜蜂也是少不了的亮眼的点缀。 欣心摇摇晃晃地好不容易挤进了门,在冷夫人的搀扶下,才站立到冷浩风面前,便有些累地嘘了口气,随意地用手扇了扇掩着面巾的小脸,散散热,脸上“刷刷”地掉落了好些的白粉。 冷浩风瞅了瞅手里的杯子,茶水上漂浮着醒目的脂粉,该不会是从欣心的脸上掉下来的吧?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欣心庞大的体积在他身边大大咧咧地落座,认命地往边上挪了挪,给欣心腾位置,顺手换了杯茶,还是喝茶压压惊吧。 “谢谢浩风哥哥!”欣心有礼貌地揭开了脸上的纱巾,朝冷浩风道谢。 看着欣心面上的妆容,冷浩风刚喝进嘴里的茶,便直直地朝对面的欣心脸上喷过去,就差惊叫“鬼啊”! 欣心脸上涂满了白白的粉,张口说话,那些脂粉便刷刷地往下落。两颊上了不知道多少腮红,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那本来细长的柳叶眉,画成了粗厚的一字眉,弯弯曲曲地爬在脸上,眼角四周画的黑黑的,完全能跟熊猫媲美。那张之前见识过的小嘴,这会儿上成了上半红色,下半墨黑的黑色……这色彩搭的,也太吓人了。 欣心那张色彩斑斓的小脸,经过冷浩风这茶水的问候,又干脆地用手抹了抹,这下子真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欣心哪,你今天的妆化得真好看!太有个性了!”冷夫人嘴角含着笑意,亲切地夸赞道,能看到儿子突变的神色,真有趣! 好看?冷浩风喝茶的手一抖,直接把茶水再一次往欣心的小脸上招呼去,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呛咳声。 “浩风,你太没礼貌了!还不快给欣心擦擦?”冷夫人面色一冷,朝着冷浩风板着严肃的脸要求道。 “要我帮她擦?”冷浩风俊脸浄狞了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不擦?莫非,你还想用喝的?谁让你喷的欣心满面茶水!”冷然这话更绝,说得那叫个义正词严。 冷浩风冷着眼瞅了瞅欣心,随手扔了块帕子道:“自己擦去……” 欣心随意地扫了眼那帕子,任由它掉落地上,挤出委屈的神色,耸了耸肩,轻柔地道:“我怎么敢劳烦浩风哥哥呢!” “冷浩风,你到底擦不擦?一句话!”冷夫人怒喝,一拍桌子,几个杯子都減起了好高! 冷浩风阴沉着脸,弯身捡起地上的帕子,闭着眼睛,朝欣心那方位走过去,实在没勇气用手去擦那么“糟糕”的艺术品。嗯,欣心的妆容,也不对,是面容。 “啊!”两声清丽的女声惊呼,不约而同地惊叫了起来。 冷浩风睁眼,他拿帕子的手明明是朝着欣心的“花脸”抹去的,为什么现在搁在了欣心的胸前? 更怪异的是,他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顺着望下去,一只白皙的玉手,哆嗦着从欣心的裙摆底下伸出来,接着慢慢地爬出头,身子…… 吉吉在欣心裙摆底下,给欣心支撑着那硕大的下摆,非常不幸地在欣心移位的当口,被踩住了芊芊玉手。 吉吉好不容易爬出来,甩了甩凌乱的发丝,抹了一把小脸。几道黑色的尘灰印子便醒目地挂在那手上,无比委屈、哀怨地控诉道:“冷公子,你干吗踩我的手?” “吉吉,别激动,淡定!”欣心扫了眼冷浩风还搁着没移位的手,“罪证啊!” “我不管美男不美男,踩我的手就是不对!道歉!”吉吉正义地指责。不过吉吉马上随着欣心的视线,望向冷浩风的“魔爪”,非常马后炮地惊叫起来,“非礼啊!” 冷浩风吃惊地望着吉吉的出场,当然一屋子的人都很吃惊。不过惊讶过后,随着吉吉那声非礼,焦点都往冷浩风的那手扫去。 冷浩风后知后觉地顺着众人的视线,望着他那该死的手,真恨不得剁了,忙收回来。不过那手很巧地勾着欣心胸前的饰物,直接把欣心胸前的布料扯了一块。 一抹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地闪过冷浩风的眼。 “啊!”众人都非常默契地发出抽气声,嘘得冷浩风心头直发毛。 吉吉护主心切地忙上前挡住,免得欣心胸前春光乍泄。不过貌似吉吉一向都以帮倒忙为主,欣心胸前的衣服被撕裂得更开了,白皙如脂的锁骨,在烛火下,让人臆想联翩。 眼见预期的效果达到,免得一会儿场景无法控制,欣心拢了拢衣领,挡住了那些春光。 “浩风,你竟然……如此……”冷伯伯气得跳脚,直接朝着冷浩风飞了一个杯子。 冷浩风顺手接下杯子,俊脸上青筋有些微微地暴怒,紧握着拳,浑身散发出危险的讯号。 欣心无奈地撇了撇嘴,随手将外面那件破损的外套脱了,朝众人带歉意地笑笑道:“欣心刚忘记脱外套了,这下子,到是轻盈了许多。” 原来欣心里面穿了件收腰的小袄,抹胸式样的紧身纱裙,也没有那夸张的下摆,显得非常轻巧。欣心笑容满面地移步,朝冷然、冷夫人福了福身子,随手将手里的花朵,送给冷夫人,“伯母人比花娇,我这鲜花见着伯母都含羞得不敢见人了……” 冷夫人笑盈盈地接过欣心递上的花朵,那脸笑得确实比鲜花还灿烂。 “冷伯伯,欣心也有礼物送给您!”欣心随手扬了扬。 吉吉忙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欣心给冷然递过去,笑靥如花地开口说:“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入冷伯伯的眼呢?不过要悄悄地看哦。” 冷然接过盒子,打开了丝缝隙,微微瞄了眼,那神情便定格住,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欣心给我的惊喜真是意外!好!好!好!” “冷伯伯喜欢就好!”欣心从容,落落大方地任由冷浩风不解的目光扫向她。 吉吉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不就是一个雪蝉吗,瞧这冷然高兴的样!看来,欣心肯定能从冷家长辈下手,来个远交近攻,把冷浩风给孤立起来。冷浩风嘛,迟早会被两位家长赔钱般地卖给欣心。 “冷伯伯,这个礼物,可不是那么好收的哦。”欣心拖长了调调,朝冷然笑得特别乖巧可人。 “那是自然!冷伯伯一定办份体面的嫁妆。” “嫁妆?”冷浩风不解地问。 众人也都好奇地瞅着冷然,这冷然没女儿,办什么嫁妆? 冷然对着惊讶无比的众人解释,“看来,我们冷家娶了欣心这媳妇,以后府里的乐趣将会更多了!” “冷伯伯,您说的是嫁妆。” 冷然“嘿嘿”地笑了两声,“欣心呐,浩风娶你,浩风这个嫁妆够大吧?满意不?” 老狐狸,还说把冷浩风嫁给她,这会儿怎么成她嫁给冷浩风了?算了,只要冷浩风成了她欣心的,就不管谁嫁谁娶了……欣心堆着笑容,心情特别舒畅。 “谁说我娶要她?”冷浩风冷着脸,扫视了眼欣心,口气无比坚决地道,“我不会娶欣心为妻的!永远都不会!” 众人一阵抽气,同情地瞅着欣心。冷浩风如此直接地开口拒绝,实在伤人哪! “冷浩风,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嫁给你了?”欣心扭着优雅的小碎步,朝冷浩风靠近,笑得特别轻柔。 是没听到,提亲的是南宫轩,欣心只是来做客的。老爹说的是办嫁妆……冷浩风被欣心堵得面色微红尴尬! “我那么尊敬你、崇拜你,把你当哥哥般的仰慕,你竟然如此当众羞辱我!”欣心气愤得满面通红。女人果然是善变的,随着欣心的控诉,她那收放自如的泪水,大颗地顺着脸颊滑落,“哇……哇……” 冷然跟冷夫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正待出声安慰。不过就近原则,他们的儿子,已经皱着眉开口了。他们识相地不准备插话,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欣心的哭声,凄惨无比,冷浩风沉着脸道:“别哭了!难看死了!” 竟然说我难看?要不是今天的妆容如此夸张,能配合达到我的目的吗?欣心把音量提得更高了,委屈指数再一次往上飙升。 “欣心,你别哭了!”冷浩风嫌恶地弹了弹被欣心脸上的脂粉飘洒到的衣角,脸色黑得吓人。 吉吉轻轻地拉了拉欣心的衣摆,提醒她见好就收! “你说了那么多伤我自尊的话,你让我别哭就别哭?我不依……”欣心这下子理直气壮地哭得更加卖力。 “拜托你,别哭了!”脸上那色彩斑斓的妆容本来就有够恐怖的,经过茶水的慰问,已经糊成一堆了。现在再来个泪水,天,冷浩风都不敢想象了! “哇……哇……”欣心边哭,边在心里自我安慰,这年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冷浩风,今天姑奶奶我豁出去了。 “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冷浩风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道歉?道歉有用吗?你把人砍了一刀,说声对不起,那伤口就不会流血吗?即使血止住了,那刀疤会消失吗?”欣心抬起泪眼婆娑的双手,指着冷浩风,句句在理地控诉。 “那你想怎么样?”冷浩风别过头,不去看欣心那恐怖的妆容,免得晚上被吓得半夜做噩梦。 “你竟然问我想怎么样?”欣心不可思议地大呼了一声,再一次惊天动地地号啕大哭了起来。那神情,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总行了吧?”冷浩风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掏了掏被欣心震疼的耳朵。这丫头的爆发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收回刚才什么话?”欣心吸了吸鼻子,挂着泪珠紧盯着冷浩风漂亮的桃花眼。若他说出不满意答案的话,欣心一定会非常不客气地大哭起来,水淹冷府。 “我不娶欣心的话!” “这话的意思是?”欣心哽咽了一下,朝身边的吉吉问。 “这话的意思是,收回不娶,潜台词便是会娶,所以冷公子会娶小姐你!”吉吉的话刚说完,冷浩风冷冷的眼光嗖嗖地直射向她,差点儿没把吉吉吓得腿软。 “浩风的意思娘明白了!”冷夫人适当地出声,“老爷,我们去准备浩风跟欣心的婚事吧!”冷夫人热切地勾着冷然,喜滋滋地往内屋走去。他们真的去筹备婚事了,完全把冷浩风抓狂的表情无视掉! 第一个目的达成!欣心不动声色地朝吉吉比画了个“OK”的手势,让冷家家长压住冷浩风,把婚事定下来。接下来,欣心要做的便是,怎么把冷浩风这个冰块融化掉,让他心甘情愿地娶自己为妻! 欣心乐颠乐颠地扭着小碎步,朝冷浩风笑得特别意味深长,“浩风哥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冷浩风被欣心笑得心头不断发毛,一把抓住欣心的手臂,愤恨地道:“欣心,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但绝对是有意的!” 欣心这话让冷浩风气得跳脚,最后还补了句,“浩风哥哥,离家出走可不是乖小孩该有的行为,而且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了!” 冷家两尊家长,外加南宫家长,师父……在几尊门神大佛的监视下,冷浩风现在就跟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插翅也难飞了。 “为什么?”冷浩风阴沉着俊脸,手抓着欣心的手臂,用劲更大了。 欣心皱了皱眉,淡扫了眼冷浩风抓着的手臂,轻柔地说道:“浩风哥哥,我有必要提醒你,男女授受不亲!你抓的那地方很危险,一会儿后悔可别怪我。”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会娶你的,若把我逼急了,我六亲不认,照跑不误!” “刺啦”一声,欣心的袖子被拉开了,一段白藕般的手臂暴露在闪闪的烛光下。 冷浩风愣了愣,顺手帮欣心把那袖子往上提了提,眼睛别扭地瞥向别处,注视着欣心的肩膀。 欣心从容地瞅着因为冷浩风提拉着袖子,而使这边香肩微露,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冷浩风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又帮欣心把这边掉落的衣衫给提了上去。 “浩风哥哥,能不能高抬贵手?”欣心笑靥如花地灿烂说道。他提着欣心两边的衣衫,总不是个事儿! 冷浩风面色淡然地松开手,欣心的衣衫便这样华丽地在他眼前滑落,直跃入眼帘、刺激他眼球的便是欣心白皙的颈脖、性感的锁骨、晶莹如脂的大片肌肤。 这下子,冷浩风不得不怒了,“欣心,你故意的?” “有吗?”欣心面不改色地接话,不就是露个肩吗? “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衣衫?成何体统!”冷浩风指了指欣心那损坏的袖子。 “我没记错的话,这衣衫是浩风哥哥你撕的吧,怎么能怪我?”欣心无辜地反问。 冷浩风沉着脸,话都懒得接。 欣心眨了眨眼,更猛地丢了句,“莫非浩风哥哥嫌我穿得不好?你撕起来不方便?” “你强词夺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说,现在就是冷浩风的真实写照。“没有道理的话,强夺,也夺不过来!”欣心耸了耸肩,伶牙俐齿地回道。 “大家闺秀是装出来唬人的,这个才是你欣心的本性吧?霸道、自私、不择手段……”冷浩风愤慨地指责。 “恭喜你,答对了!”欣心也懒得去挂那大家闺秀的头衔了,这会儿豁出老脸了。 “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那么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冷浩风,我看上你了,所以你还是做好娶我的准备吧!”欣心拢了拢衣衫,气定神闲地朝冷浩风道。“我也说过了,我不会娶你!你趁早死心吧!”冷浩风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 “你不娶我也行!”欣心满不在乎地朝着冷浩风道,“反正我娶你,也是一样的!” “做梦!”冷浩风冷哼道。 “是不是做梦,你比我更清楚!别忘了,你老爹已经收下我的聘礼了。”欣心满意地瞅着冷浩风憋屈的神色,继续往死里踩,转头继续对吉吉说,“吉吉,去查一下,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哪天,顺便回府,让爹爹准备好,我要娶浩风哥哥过门!” 冷浩风看着在他眼前华丽地闪身、跃上屋檐的吉吉,快速地游走在他家的高墙上,几个轻巧纵跃后,消失在他的眼帘中。欣心,果然来真的! “欣心,你别太过分!”冷浩风目光肃然地瞪着欣心。 欣心理所当然地把那愤怒的视线,理解为冷浩风那漂亮的桃花眼在朝她放电,依旧笑意盈盈,“我怎么过分了?” “莫非你还有本事把我抢上花轿不成?” “谢谢,你这个提议不错,万一真到那个地步,我会考虑的!”欣心灿烂地朝着冷浩风笑着道谢。 冷浩风无语地转身离去,跟欣心沟通完全失败! 夜深人静,冷浩风阴沉着脸,推开门四处观望了一番,最终决定翻窗而逃。家里的形势已经是一面倒,完全认可欣心这个准儿媳妇了,问题是冷浩风不想娶啊! 至于冷浩风为什么不想娶,还真说不出理由来。只是每次冷浩风遇见欣心准没好事,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不得不跑。 “浩风哥哥,你我果然心意相通,今晚月色不错,一起来赏月吧!”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热切的邀约,欣心一身白色绸衣,披散着秀发,在夜风的吹拂下,秀发飞舞,美丽可人。不过看在另外一个人的眼里,她就跟索命女鬼没分别了。 冷浩风差点儿脚步不稳而摔下屋檐,冷脸指着欣心,手指都有些太过意外而微微颤动,“你……你怎么在屋檐上?” “赏月啊!”欣心樱桃小嘴吐出这么三个字,那么的理所当然。 冷浩风瞅了眼欣心脚边,几个洒落的酒瓶、糕点,无语地沉着脸道:“欣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欣心皱了皱眉,美目朝着冷浩风眨了眨,“我想做什么?你问得好多余!我想嫁给你,可是你不娶啊,所以只能换我娶你了啊!” 站在原地,与欣心对视良久,冷浩风瞥过冷冷的视线,口气阴冷地说道:“我说了,我不会娶你,也不会嫁给你!” “请给我个理由!”欣心手托着腮,认真地问冷浩风。 “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欣心很诚实地点点头,“但是你能保证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吗?” 这……冷浩风额际飘过三道黑线。 “日久生情这事,谁都保证不了!”欣心非常严正地说,“浩风哥哥,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以后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在冷浩风抓狂前,欣心再加了句告白,“现在我喜欢你,以后就换你喜欢我,很公平的!” “欣心,不妨老实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吗?浩风哥哥有喜欢的人?”欣心挑了挑眉,问的有些急切。 “嗯!所以,你别掺和进来了!”冷浩风面色严正地说。 “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能更加促进你们之间的感情以及增加我的动力!如果浩风哥哥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去认识一下我的情敌是哪位?” 冷浩风被欣心打败了!无语地望着月色,哪家的闺女脸皮能厚得过欣心? “浩风哥哥,欣心也不妨老实告诉你。在来冷家之前,欣心已经查过了,从你出生至今,洁身自好,没有半个红颜知己。你这位爱人,莫不是飘香阁的神秘花魁?她可是唯一一位与你有不凡关系的女子!”欣心轻笑着说。 “欣心,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吗?”冷浩风俊美的脸愁着,拧着眉,非常无奈地说道。 欣心差点儿被气死!缓缓气,深呼吸,再次认真地说道:“我就是看上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了,我就不会看上你了!” 冷浩风石化,他是不是该试着去喜欢欣心? “睡眠对女孩子很重要的,我要去休息了。浩风哥哥如果想继续赏月的话,请便。”欣心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嗓音有些低沉沙哑。 冷浩风目光斜睨了眼欣心,嘴角挂着嘲讽,要他喜欢欣心?简直就是做梦!欣心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冷浩风还不如跑路呢! “哦,忘记告诉浩风哥哥了,你现在的所有行踪,都被监视着,你想赏月或者吃夜宵,记得喊上欣心,不然一会儿会有四位家长找你麻烦的喚!”冷浩风冷眼看着欣心华丽地从他眼前飞下屋檐,正暗自窃喜,继续准备他的逃亡大计,眼前却从四个方位出现了四张同样黑着的脸。 “浩风啊,你拿着包袱想上哪儿去呢?”冷夫人咧着森森的白牙,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句话。 冷然直接拿着藤条,数落着冷浩风的罪状,“臭小子,目无家长,离家出走,杖责二十!” “哎呀,小孩子,离家出走可不好!二十是不是少了点儿?”季田非常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音量却让在场五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 “女婿啊!”秋月劝慰,“试着喜欢咱们家欣心吧,别挣扎了!” “我不会娶不喜欢的女子为妻,我不喜欢欣心,所以不会娶她的!”冷浩风冷冷地说道,眼光倔强地一一扫视了在场那四位。 “这孩子真不听话!师兄,咱们走吧!”秋月不满地撇了撇嘴,朝季田招呼道。 “不给他解药?”季田小声地问。 “不用给,不用给。”这话是冷夫人说的。 “给我下了什么药?”冷浩风面色阴冷。 “也没什么!”冷然挥挥手,“为了防止你小子偷跑,我们暂时给你下了化功散。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待嫁”吧!” 什么?有这样做人爹娘的吗?冷浩风无力地垂眉,他真的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了,不用伪装了! 第九章 欣心的努力 作为人妻的第一步该做什么? 当然是照顾好相公的生活。于是欣心第一步的工作,便是下厨!力求做个能出厅堂,能下厨房的女人。在火烧了冷家半个厨房,吓坏了一群老妈子、厨师后,欣心得意地捧着一碗黑乎乎的十全大补汤,朝着冷浩风的书房推门而进。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欣心,无视地继续把视线对着手中的书。他现在被看得死死的,连院子的大门都出不去。隐藏的功夫,竟然被下了化功散,所以偷跑基本上没指望! “浩风哥哥,这个是欣心为你熬的十全大补汤,趁热喝。”欣心边说,边端着那汤,朝着冷浩风靠近。 冷浩风不为所动,打定主意当木头,无视欣心。 “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欣心非常干脆地抽走了冷浩风手中的书,抬眼瞄了瞄,随手便扔出窗外。 “哎哟!”一声痛呼,冷然摸着被砸疼的脑袋,拎着那砸他脑袋的书本,推窗翻身进屋,朝着欣心宠溺地打招呼道:“欣心哪,你给浩风送啥好吃的?” “十全大补汤!”欣心朝着冷然道,话锋一转,“不过,貌似浩风哥哥嫌我手艺不好,不肯捧场耶!” 冷然朝着冷浩风吼道:“欣心特意为你熬的,你竟然不吃?好,以后我把你一日三餐,全部归欣心负责,你不吃就等着被饿死吧!” “饿死也不吃!”冷浩风冷着脸坚决道。 “好小子,有骨气!”冷然沉着俊脸道,“今天,我还跟你耗上了!”“欣心!” 正在冷眼旁观他们父子伛气的欣心,冷不防被提名,忙“啊”的应声。“今天冷伯伯给你个任务,帮我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盯着冷浩风。在他没喝完你的大补汤之前,不许吃任何东西,水都不许喝!”冷然说风便是雨,搁下狠话,便急匆匆地朝着厨房吩咐去了。 欣心漫不经心地拉了把椅子,坐到冷浩风面前,拨了拨指甲,也不急着开口,就这样跟冷浩风干耗着! 中午过去了,下人送了一份精致的午餐给欣心,欣心望着冷着脸闭目养神的冷浩风,秀色可餐哪,一顿午饭吃的心满意足。 冷浩风饿着肚子,抗议,打定主意不跟欣心开口说话,大丈夫宁愿饿死也得有骨气! 晚上的时候,下人送了一份比中午更加精致的晚餐,欣心瞅了瞅闭目装死的冷浩风,自言自语地说道:“送了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哪?”“咕咕……咕咕……” 冷浩风的面色窘得一阵通红,抿着唇。 “要不,浩风哥哥跟我一起吃吧?”欣心非常热心地把冷然交给她的任务自动过滤掉。冷浩风的脾气就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说不吃,还真不吃,一天水都没喝,万一真饿坏了,欣心可是会心疼的。 冷浩风闷哼了一声,翻个身子,继续窝在贵妃椅上假寐。 “浩风哥哥,干吗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欣心挑了块色泽诱人的酱肉,朝着冷浩风发挥美食的魅力,“你悄悄地吃点儿,我不会跟冷伯伯告状的!” 冷浩风瞅着送到嘴边的肉,吞咽了下口水,咬着嘴唇,冷冷地道:“拿开!”不耐烦地站起身子,朝着屋外走去。 欣心忙机灵地跟上,冷然伯伯的意思是二十四小时跟着冷浩风,她可是有特权的。晚上睡觉嘛,大不了不睡,看美男! 两天时间,在眨眼间便过去了,冷浩风绝食了两天,而冷家家长似乎一点儿都不急,惩罚依旧继续着! 欣心愧疚地瞅着冷浩风饿得苍白的脸色,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地斜躺在贵妃椅上,是不是玩得有点儿过火了?会不会出人命? 中午的饭菜又给欣心送来了,欣心随意地挑了几口,便也搁着了。 “浩风哥哥,我把这汤倒了,你出去吃点儿饭吧!”欣心端起那黑乎乎的大补汤,朝着屋内的盆景处,正要倒掉。 冷然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书房,朝着那变味的大补汤睨了两眼,“欣心呐,不许倒!这个可是你第一次为浩风熬的,怎么能如此浪费?搁着!” “可是,好像坏了。”欣心礼貌地回答,毕竟冷然现在是她仰仗的“家长”。 “坏了也搁着!反正又不是你吃!”冷然扫了眼冷浩风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欣心还能说啥?冷浩风啊,万一你撑不下去,饿坏了,还要拿着馊了的补汤垫底,吃坏肚子千万别算我头上啊,欣心默哀了下再一次把那汤搁回了桌子上。 “小子,有骨气,你继续绝食!让老爹看看你还能撑几天!” 冷浩风撇了撇嘴,不吱声。 “小子,有本事你就绝食自杀,不然的话,你要吃东西,就只能吃欣心做的。欣心若不做给你吃,饿死你得了。” 冷浩风面色冷然地斜睨了眼冷然,如果他这么容易妥协的话,下一步还不得妥协着上花轿,娶欣心为妻?吃人嘴软,说啥都不能吃! “冷伯伯,浩风哥哥一直不肯吃饭,对身体不好,怎么办呀?”欣心非常虚心地朝着“十佳公公”讨教。 “嘴长在他身上,他要不吃,我也不能强喂呀!”冷然意味深长地朝着欣心挑了挑剑眉道。 “冷伯伯的意思是?”欣心大概,好像,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明朗的意味。 “欣心呐,浩风不吃饭,你就没办法了吗?那以后怎么跟浩风成亲呐!” 冷然眉眼都含着笑意,乐滋滋地帮着外人设计着他的儿子。 欣心被冷然这么一提醒,一个激灵,好你个冷浩风,第一步逃家,第二步绝食,第三步不用说了,肯定是拒婚!不对,一开始就拒婚了,最后肯定是想逼着欣心主动退婚。你狠,我要比你更狠! 欣心朝冷然轻柔地笑道:“冷伯伯,你放心,我有办法让浩风哥哥吃东西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培养感情了!” 欣心目送着冷然离去,嘴角挂着抹狡黯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围着冷浩风斜躺的椅子,十分优雅、悠闲地漫步。 “欣心,你到底想干吗?”冷浩风终于忍不住问。 “想把浩风哥哥转晕,然后准备喂你吃东西!”这次欣心老实回答了! “我说了,饿死也不吃!”冷浩风咬咬牙道。 “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非常的虚弱!”欣心拖长了调子道,“如果我强行要喂你东西吃的话,浩风哥哥认为,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敢!”冷浩风激动地瞪圆漂亮的桃花眼。 “非常荣幸地告诉你,我确实敢!”欣心顺手拿了杯水,靠近冷浩风,快速地点住了他的穴道,捏着他俊美的下巴,就这样非常强悍地强灌了进去。冷浩风紧咬着牙关,水顺着完美的下巴弧度,流了下来,衣衫上满是水渍。冷浩风轻蔑地瞅了眼欣心,满脸傲慢,我死也不吃,你能奈我何? 欣心松手,轻柔地用手帮着冷浩风擦了擦嘴角,接着朝冷浩风妩媚地笑了笑,“浩风哥哥,你真不乖!喝水都能把衣服给弄湿了!” 冷浩风“哼”地别过头,闭目养神。 欣心一把拎着冷浩风的衣襟,“刺啦”一声,直接拉开了冷浩风的腰带。 “欣心,你到底想怎么样?”冷浩风动弹不得地看着欣心抽走他的腰带,俊脸上青筋暴露,完全一副恨不得掐死欣心的模样。 “衣服脏了,当然得洗呀!”欣心答非所问,“我帮你脱衣服,你不用太感动的。” “你敢!” “浩风哥哥,再一次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敢!”话刚说完,手上配合地非常迅速把冷浩风的上衣给扒光了,顺手丢出窗外。 冷浩风的脸色已经黑得没办法形容了,眼神冷得能把人冻出病来。当然,除了眼前这个,似乎对他浑身冷意,丝毫无感的欣心。 欣心看着半裸的冷浩风,丝毫没有姑娘家的忸怩,反而一副兴致盎然的研究模样,顺手弹了弹冷浩风胸前的红点,“浩风哥哥的皮肤保养得不错!” “南宫欣心,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吗?”冷浩风撇过头,剑眉拧得跟山高,扫了眼自己被欣心强迫裸露的上半身。 “羞耻?能拿来当饭吃吗?”欣心面不改色,如此的秀色可餐,因为羞耻而不看的话,实在是可惜,暴殄天物才该遭天打雷劈。 冷浩风动弹不得地闭上了漂亮的桃花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欣心容不得他装死,再一次倒了杯水,捏着冷浩风的下巴,强灌了下去。 冷浩风咬紧了牙关,灌不进去,那些水再一次顺着冷浩风的胸膛流了下来。欣心似笑非笑地望着冷浩风略湿的裤子,清了清嗓子道:“啊呀,裤子也湿了。” 冷浩风漂亮的桃花眼“腾”地一下张开,眼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欣心动作非常轻柔地开始去扯冷浩风的裤腰带,准备把冷浩风的裤子也给剥了。 “住……住手!”冷浩风涨红了俊脸,冷冷地说道。 欣心充耳不闻,扯开了裤腰带,正准备进一步把冷浩风的裤子往下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强剥冷浩风的裤子。 “欣心,够了你!”冷浩风情绪失控地大喝道。 “我不介意帮你脱了洗干净的!你别不好意思,我不怕长针眼!”欣心无所谓地继续撩拨着冷浩风。 “你……你……”冷浩风一时间被气得怔住了,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谁叫你不吃饭,现在体质虚弱,所以这些体力活,都交给我来做好了!”欣心笑得特别和善可亲。 “我怕你了,我吃饭!”冷浩风有气无力。 “咦,浩风哥哥,你刚说了什么?”欣心抬眼朝着冷浩风灿烂地笑着问,似乎没有听清楚。 “把我穴道解了,我吃饭!” “你的穴道在我帮你脱衣服那会儿,就已经解开了啊!”欣心无辜地回答。 冷浩风忙两手环胸,遮掩着他的春光乍泄。 欣心扫了眼冷浩风的裤子。 冷浩风条件反射地忙一手紧抓着裤腰带,一手指着欣心道:“去把我的衣服拿回来。”他可不想这样裸着出门去捡衣服。 “脏了,拿去洗了。”欣心摊了摊手。 “那麻烦你给我再找件衣服来,行不?”冷浩风咬牙切齿地道,一手捂着胸前,一手紧抓着裤腰带。 “叫我欣心!”欣心望着神色冰冷的冷浩风如此好玩的动作,真想大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做女飞贼的潜力。 冷浩风手握着拳,指尖都微微地泛白了。 “浩风哥哥,你身材不错!”欣心夸赞。 “欣心,欣心,麻烦你,给我找件衣服!”冷浩风彻底地气炸了。欣心能面不改色地研究他的身材,他可没任由人观赏、裸奔的习惯! “晚了!”欣心无奈加可惜地道,“在浩风哥哥,犹豫的这会儿,吉吉应该把你的衣衫全洗了。” 吉吉办事一向有效率,欣心其实应该早点儿提醒冷浩风这个的。 “全洗了?”冷浩风傻眼。 “大概除了你身上的裤子,你的衣服应该都被直接丢到井里泡着了。”欣心努力地克制着爆笑的冲动,严正地回答。 “那我穿什么?”冷浩风涨红了脸,耳朵都微微发红了。 “衣服都洗了,没干之前,你就什么也别穿了!”欣心从容、随意地说。 冷浩风石化了一下,大脑的认知度慢了小半拍。 欣心大大方方地扫描了几眼冷浩风完美的身材比例,小声地嘟囔句:“反正没人介意你裸奔,还是什么都别穿最好看!” “什么都别穿?”冷浩风怒火腾地蹿了出来,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欣心瞅着冷浩风抓狂的模样,有点儿惧意,往后小退了几步,干笑了两下道:“反正,最多裸一天,你的衣服就都能干了!” 冷浩风沉着脸,手指咔咔作响,他一定要掐死这该死的欣心! “浩风哥哥,要不,你把裤子一起脱了吧,裸半身还不如全裸呢!”欣心笑得特别欠揍,满意地瞅着冷浩风那抓狂的模样。 “南宫欣心!”冷浩风朝着欣心逼近了几步。 欣心赔了个笑脸,继续耐心地纠正道:“叫我欣心就行了,不用连名带姓地喊,太生疏了……” 冷浩风浑身杀意地朝着欣心又逼近了几步。 欣心背顶着书柜,退无可退……瞄着冷浩风那朝她脖子伸来索命的双手,考虑着,是不是该提醒他一下,他的裤腰带解开了还没系呢。 冷浩风掐着欣心的脖子,因为两天没吃饭,力道看似恐怖,实际上一点危险性也没有。 “浩风哥哥,你确定要这样掐着我吗?你的裤子在往下掉耶!” 冷浩风冷着眼,低下头,裤子确实在往下掉,于是忙推开欣心,一把提起裤子。 欣心往后在书柜上一撞,那书柜直直地朝着冷浩风、欣心倒了下来。冷浩风也顾不得提裤子了,忙抱着头闪躲。 欣心顺手拉了把冷浩风,闪过一旁。两个人倒靠在墙上,满柜子厚重的书籍,“轰隆轰隆”地砸了下来。欣心暗叫好险,如果躲得不快,被这些书砸死,那才叫冤呢! 冷浩风也没力气折腾了,靠着欣心缓了缓神。 吉吉推门就看到如此暧昧的一幕:冷浩风裸露着精瘦的上半身,下半身半褪着裤子,压着欣心靠在墙上,胸口清喘起伏。 “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吉吉说完后,立马拉上门。 冷浩风一把推开欣心,窘红着脸,拉上裤子,忙“噔噔”地跑远了几步,手环着胸,生怕欣心吃了他似的。 “浩风哥哥,吉吉锁门了!你跑什么跑?”欣心咧嘴笑着,故意装出色迷迷的模样。 “南宫欣心,你别让我揍你!” “你想怎么揍我呢?你有力气吗?”欣心这会儿更加肆无忌惮地朝着冷浩风逼靠上去。 “南宫欣心!”冷浩风眼里的嫌恶更加明显了,毫不留情地直接把欣心给用力推开。 欣心冷不防地被冷浩风用劲那么大推开,踉跄地跌倒在地上了,头好巧不巧地撞上了那椅子的边角,蓦地一晕,疼的欣心龇牙咧嘴地一捂。湿湿的,欣心手拿下来一看,竟然在流血。 “叫我欣心!我不想说第三次!还有,你别说我敢不敢的话,我没有什么不敢做!”欣心收起了玩闹的神色,严正地对着冷浩风说道。 望着欣心手捂着额上,不断从指间流下来的血,冷浩风漠然地转过头,视而不见,“你何必自讨没趣?” “冷浩风,我还真跟你耗上了,非你不嫁!” “我真的不喜欢你,你别缠着我了行不?”冷浩风冷着脸挂满了无可奈何。 “为什么?”这下子,欣心被打击到了。 “我说了不喜欢你,我很讨厌你!所以,即使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来娶,我都不会娶你!如果,你非赖着嫁给我,行!我让你守活寡!”冷浩风满面涨得通红,激动地一口气说完。 顺了口气,冷浩风还严正地补了句,“我会娶一堆的小妾回家,你就占着冷夫人的位置,天天抱着被子哭,慢慢地熬到白发苍苍吧!” “我哪里入不了你眼?”欣心委屈。 “你没一处能入我的眼!”冷浩风非常直接地说。 欣心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一步,眼睛酸酸的。被喜欢的人再三拒绝,自尊伤到尘埃里去了。但是歌词不是唱得好吗?“爱要越挫越勇”,冷浩风没有爱人前,她一定要努力地去征服他!欣心小小地为自己打了下气。 “你这样强迫我有什么意思?”冷浩风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欣心也被问住了,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不行,得好好地想想去。 冷浩风望着欣心从他眼前跃上天窗,轻巧地翻身出去。他是不是过分了点儿?再怎么说,南宫欣心都是女孩子。 欣心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有两个小人不断地争吵打架。 一个说:欣心,男女之间的缘分,是注定的,但感情是靠个人经营的。你跟冷浩风擦了那么多次火花了,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冷浩风肯定会爱上你的! 另一个则说:勉强是没有幸福的,还不如放开冷浩风呢,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他不稀罕欣心,多的是人宠着欣心。放弃他,去寻找更好的幸福吧…… 不知不觉迎头便撞跌进了一个胸膛。 欣心揉了揉撞得疼痛的鼻尖,抬眼望着那亲切的俊脸,直接埋进他怀里委屈地掉起了眼泪,越想越委屈,泪水就越多。 欣心活这么大岁数了,还真没有被如此直接地再三拒绝过呢!脸皮厚是一回事,但自尊受创又是一回事! 等南宫轩手忙脚乱地把欣心安顿在客栈的包房,欣心那委屈之色已退得干干净净了。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妹妹受委屈了?”南宫轩关切地问。 “没!”欣心被南宫轩那么热切的关心盯得心里直发毛,只好随意地胡扯,有委屈也只能说没有呀! “那你怎么哭了?”南宫轩用帕子轻柔地帮欣心拭去眼角的泪痕。 “疼了,就哭了嘛!”欣心指了指额头那红肿的包。还好现在血不流了,不然失血过多,一定要好好地找冷浩风算账! “怎么受伤了?”南宫轩温柔地帮着欣心在额际红肿的伤口上上药,口气带着心疼地责备。 “不小心磕到椅子了……”欣心嘟了嘟嘴,扮个了鬼脸,不想让南宫轩知道,她是被冷浩风推倒才撞伤的。 “你呀,小心点儿!”南宫轩宠溺地点了点欣心的额头,“在冷家准备待几天呀?” “待到出嫁为止!”欣心这话接的倒是顺口。 南宫轩没料到欣心这样回答,握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口便带过了这话题。 “哥哥要回灵山一段时间!” “回灵山干吗?”欣心不解地对上南宫轩温和的双眼。 “最近出现了一个神秘门,师父让我回去查查消息!”南宫轩说完,回神望着欣心,浅笑了一下道,“妹妹,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怎么都不告诉哥哥?” “师父跟爹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被爹爹知道我学武,家里还不闹翻天呀!”欣心喝了口茶,随意地说。 “这倒也是!”南宫轩饮了口茶,和煦地笑了笑。 欣心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想要做一件事肯定就会坚持到底。所以,她再一次信心十足地回来冷府。她宁愿做过了后悔,也不想错过了遗憾。 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冷浩风的卧室。 “南宫欣心,你干吗?”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咬牙切齿地从冷浩风嘴里怒吼了出来。 “夜游!”欣心面无表情地静立不动。 一袭纯白色的衣衫,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盖了大半个脸庞,再配合着欣心胸前摇晃的红烛,烛火映照在她白皙的脸上,一声不吭地站立于床前,有些吓人。 这个叫夜袭好吧! 冷浩风刚刚是被滴落在脸上的蜡油烫醒的! “你……你怎么进来的?”冷浩风明明记得有锁门,而且为了防某人,还特意落了两把锁! “开门,走进来的!”欣心坦荡地回道,拿着烛火转身,大大方方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可能?”冷浩风沉着脸,不死心地朝门口走去,严肃地拿着两把完整的锁在那儿仔细地研究着。 欣心心底鄙夷了一下:切,我有个神偷丫鬟,你加再多的锁都能给你撬了。再不济,我手里还有削铁如泥的宝剑,砍个门锁算啥。 “南宫欣心,你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干吗?孤男寡女共居一室,你不要脸,我还要做人呢!”冷浩风性感的唇间尽是嘲讽之色。 “哦,半夜该睡觉了!”欣心揉了揉略带迷糊的双眼,站起身子,朝着冷浩风的床走了过去,完全选择性地听话,听得进该听的,听不进的就当没听到。 等冷浩风明白欣心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准备倒头就躺下的欣心。 “不是该睡觉了吗?”欣心打了个哈欠,无辜地朝着冷浩风眨了眨略带水汪汪的星眼,那表情要多无辜便有多无辜!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冷浩风怒吼。 “忘记告诉你了,冷伯伯把这个房间的处置权交给我了!所以,大概这间房,以后算我的!”欣心无视冷浩风,大大方方地躺到了他的床上。 “什么时候,这个房间的处置权归你了?”冷浩风咬牙切齿。别拦着他,他一定要杀了那对助纣为虐的老爹、老娘!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这宠南宫欣心而无视他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当然这霸占他卧室的事,也不会是最后一件,冷浩风有种预感,这只是个开始。而欣心的小宇宙,似乎正在慢慢地开始爆发! “今天的事!”欣心刚说完。 “小心点儿,轻点儿。”吉吉推门进来了,一路咋咋呼呼,完全无视在桌前紧握双拳,浑身散发冷意的冷浩风,“冷公子,麻烦你让让。” 冷浩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吉吉,以及扛了一样样东西进他房间的家丁护卫,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南宫欣心,你这是干吗?” “我啥都没干呀!”欣心回答得很无辜。 “他们在干吗?” 欣心慵懒地翻了个身,沙哑着嗓子道:“浩风哥哥,难道看不出来,他们是在搬家吗?” “搬家?谁的?”冷浩风差点儿激动得咬到自己的舌头。 “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们家小姐的东西!”吉吉指挥着一个家丁,放下东西后,不忘记热心地朝冷浩风说明情况,“对了,冷公子,以后这间房就是小姐的了。你的东西,需要我帮忙收拾一下吗?” “那我住哪?”冷浩风问。 吉吉随手一指,门口搬了个木头制的小房子,“那儿!” 如果冷浩风的眼睛没出问题的话,那座四方间隔的小房子,该称之为狗窝吧? “这里是冷家!”冷浩风一把拖起斜躺在床上的欣心,意思是还轮不到她做主。 “我知道!”欣心轻轻地闪身,往床里面窝了窝,给冷浩风一个空位,慢慢地说道,“不过,冷伯伯已经全权交给我做主了。你可以睡在这房间里,我不介意分你半张床!” “做梦!”冷浩风冷哼了声,沉着脸,跟南宫欣心待在一个府里,危险系数就不断上升了;在一个房间里,危险警报就不断地响;真要睡同一张床的话,不用说了,明天的大红花轿会直接把他绑去成亲! “不要就算了,那你还是跟我家小白挤挤吧!”欣心这会儿也做了个请的手势,懒得跟冷浩风浪费唇舌。 “南宫欣心,你欺人太甚了!” “有吗?”欣心轻笑了一下,“即使真的有,那也是你逼我的!” “南宫欣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现在不准备嫁给你了!”欣心冷静地对他说。 “那你快点儿滚回家去!”冷浩风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我准备带你一起回家!”欣心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非你不娶了!” “异想天开!”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耗,随便你说我下贱也好,下流也好,我一样拖你下水。” 冷浩风紧抿了唇,不发一语,手紧紧地握着拳。 “冷公子,需要我帮你把被褥搬去小白的窝里吗?” 冷浩风冷冷地朝吉吉扫了眼,“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南宫欣心,我就不信了,我还没个地方住。你别忘记了,这是冷家,不是你们南宫家!”“浩风哥哥,你该不会忘了吧,现在不管是南宫家还是冷家,你说的话都没用!” 冷浩风斜睨了眼欣心,眼神犀利地锁着欣心那轻柔的淡笑,越看越恼火,竟然笑得那么嚣张?实在是太气人了! “冷伯伯已经把这个院子所有的房间都封起来了,你若想去找地方休息,我没意见!” 冷浩风抬脚便往书房走去。 欣心跟吉吉耐心超好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往书房走去。 冷浩风刚推开门,一个花盆直直地朝着他迎头砸了下来。若不是欣心在他身后,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他一把。这下子,他肯定被砸得头破血流了。冷浩风从花盆的惊悚中回神,指着满屋子的花,这……书房什么时候改成花房了?床上都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不同姿态妖娆的花朵,至于那被褥之类,早都被撕碎了,荡挂在那儿。书房不能睡,偏房总能吧? 冷浩风快速地朝偏房奔去,结果门被大木条钉上封了起来。 冷浩风怒火冲天地狠狠踹门,在欣心跟吉吉相互同情的对视后,踹门进去了。这下子,迎面泼了盆水下来,把冷浩风淋得浑身湿漉漉的。至于那房间里的被子、床褥什么的,跟从水里捞起来的没分别,当然是不能住人了。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从欣心身边走过,到东边的厢房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没花盆掉下来,才放心地往里面走进去。 吉吉顺手拉住了急着要跟进去的欣心,朝她使了个眼色。果然下一秒,冷浩风暴怒的吼声便传出来,“南宫欣心!” 欣心被点名,忙挪着步子进去。冷浩风略带狼狈地跌倒在地上,而那些罪魁祸首的珠子,还在那儿华丽地跳跃着。 欣心走进去,忍着笑,朝冷浩风伸手。 冷浩风瞪了眼欣心,手撑着地,准备爬起身,结果大概闪了腰还是别的,重心不稳地又华丽地倒了下去,手随便一抓,便拖着欣心一起倒在了地上。 “南宫欣心,起来!”冷浩风俊脸浄狞地怒吼,刚淋水后,胸前的衣服紧贴着身子,略带着凉意。欣心温热、柔和的身体贴着他,说没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 “刚才好像是你拉倒我的,对不起都不用说吗?”欣心这回终于理直气壮了。 “南宫欣心,你少得意!”冷浩风用力地推了推,手却在碰到欣心柔软的身子,而触电似的弹了回来。 欣心撇了撇嘴:“浩风哥哥,要我教你吗?拉人做垫背,要垫在下面,你这样是把我当抱枕用。” “南宫欣心,你再不起来,我不客气了!”冷浩风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行了。感觉到身下冷浩风的体温变化,欣心轻巧地翻身,起来后,好心地扶着他站起来,“还需要我陪你去南厢房看看吗?” 冷浩风无视欣心,准备走出院门。在这个家里没地位,他就出去,难不成还真要饿死不成? 欣心轻笑着道:“浩风哥哥,我提醒你下,离家出走,不是好孩子的行为。你如果不想被冷伯伯责罚的话,还是乖乖地待在冷府比较安全!” 冷浩风的脚步,顿了顿。 欣心顺带补了句,“友情提示,我们南宫家可是对抢人、绑架很有兴趣的,你如果出了冷府,我非常欢迎你去我家做客!” “冷公子,你只要一出府,我们绝对有能力绑你回去做客。如果你够细心的话,应该发现,你被一堆人盯着了!” 吉吉的话,让冷浩风的脚步停了下来,冷着脸对欣心吼道:“耗就耗着,谁怕谁呀?” “那浩风哥哥,今晚想好睡哪里了没?” “要你管!”冷浩风冷着脸。 “看来浩风哥哥还没有挑好房间,那欣心帮你决定好了!”欣心朝着吉吉眨了眨眼,嘴角扬了扬。 “我就是跟狗睡,也不会跟你住一个房间的!”冷浩风赌气地朝欣心吼道。 欣心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吉吉,夜深了,那请浩风哥哥回窝去睡觉吧!” 吉吉尽责地上前拖着冷浩风的手臂。她一定会安全地把冷浩风送到小白窝里的! “滚开!”冷浩风沉着脸,甩开了吉吉。 欣心一把抓住冷浩风的手臂,“浩风哥哥,你不能这样粗鲁。” “你想干吗?”冷浩风面色阴冷。 “我想请你去休息!”欣心温和地笑笑,随即道,“吉吉,拿家伙来!” 吉吉便随手递了把大剪刀。 欣心丢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想阉他,你给我拿这玩意儿做啥?” 吉吉打了个抱歉的手势,这次递上了一把短小精致的银色宝剑,“拿错了嘛。” “南宫欣心,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冷浩风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对主仆。 “不想怎么样!”欣心轻摇了摇头,“我家小白爱干净,喜欢裸睡,你如果穿着衣服跟它睡,它会生气的。” “所以,”冷浩风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手紧握着拳,微微颤抖。 他一定要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所以,在送浩风哥哥进小白窝里前,我要先帮你把衣服脱了。”欣心话落的同时,手里那把剑,就迅速地朝冷浩风的衣衫削去。 修长性感的身材,白皙如脂的肌肤,精瘦的肌肉,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欣心跟吉吉非常自在地欣赏着眼前美男的春色无边。 冷浩风铁青着脸,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衣衫,就这样成了片片碎布,无奈穴道被点,浑身动弹不得。 “南宫欣心,你别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一定把你剥干净了丢出去游街!” “吉吉,浩风哥哥要把我剥干净了游街,我好怕呀!”欣心有恃无恐地朝冷浩风扮了个鬼脸。 吉吉安慰地拍了拍欣心,“小姐,奴婢知道一个词,叫作先下手为强!”欣心笑着对冷浩风道:“浩风哥哥,你是不是该为自己担心一下,现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游街。” “南宫欣心,你别乱来!”冷浩风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这个人的爱好就是乱来!”欣心轻柔地伸出“魔爪”,在冷浩风俊美的脸上摸了摸。 “无耻!”冷浩风骂道。 “要不要我更无耻点儿给你看看?”欣心怒了,一把抓着冷浩风的裤腰带,三两下就把冷浩风的腰带给解了,缓缓地准备褪下冷浩风的裤子。 “住手!”冷浩风忍无可忍地出声。 “南宫欣心,我有话说!关于我们的婚事!” 欣心的手停了,笑睨着冷浩风,“浩风哥哥,你想说什么呢?” 冷浩风不自在地羞红了脸,“把我裤子提上去,穴道解了!” 欣心依言,把冷浩风的裤子提了上去,顺手把他的穴道解了。 冷浩风涨红了俊脸,忙提着裤子,系好裤腰带,手忙脚乱而打歪了好几次结。 “浩风哥哥,你别急,我不会偷窥你的!” 眼瞅着他穿好了裤子,又披上了吉吉递过的衣衫,冷浩风才严正地说:“南宫欣心,我们不适合!”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南宫欣心,你这么聪明、漂亮,喜欢你的人肯定不少!”冷浩风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想嫁,那些青睐你的人,定会欢天喜地地迎娶你过门。你为什么非得把时间耗费在我的身上?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 “你不用天天说不喜欢我,你想催眠你自己还是催眠我?”欣心没好气地瞪了眼冷浩风。 “南宫欣心,你就非要死缠着我?” “送浩风哥哥去睡觉!”欣心懒得跟冷浩风说话了。 冷浩风如雕塑般站着。不一会儿,吉吉便带着几位搬运的家丁,将冷浩风给搬回小白窝里去休息了。 冷浩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流着哈喇子的小狗,南宫欣心真的把他丢到狗窝里睡觉? 小白讨好地朝冷浩风摆着尾巴靠近,冷浩风动弹不得地喝道:“滚!” 小白无视冷浩风浄狞的俊脸,耷拉着爪子,爬上了冷浩风的大腿,开始“嗒嗒”地往上舔。 “南宫欣心!”冷浩风惊天动地的吼声,从小白的窝里传了出来。 欣心掏了掏耳朵拉上被子,倒头就睡。冷浩风,我们之间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第十章 暗影现身,差点败露 欣心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上似乎被什么压着了,蓦然地睁眼,身上竟然多了一个身体。如果欣心的感觉没错的话,还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半夜溜到一个小姐的房间,还把人压在身下,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人人唾弃的采花贼,二是两个情投意合的年轻人在“偷情”! 欣心没有与人相约,排除了偷情的可能,那么便是采花大盗!欣心直接朝那人颈脖处出手攻击。敢采欣心这朵花,这个不长眼的毛贼,一会儿定让他后悔不长眼! 那人非常灵巧地接下了欣心的攻击,握住了欣心的手,埋在欣心胸前的头颅也在第一时间抬了起来,精致的银边面具,隐隐泛着凉意。 欣心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暗影,“喂,你干吗?” 虽然暗影也是个美男,欣心跟他接吻过。但是她好歹是个名门闺秀,而且这会儿还在冷家,这暗影半夜偷进她的闺房,于理不合。还别说,如此大大咧咧地把欣心压在身下,实在是成何体统! 暗影并没有接话,闪着熠熠的星眼,凝视着欣心,嘴角微微抽搐地闷哼了下,倒在欣心身上不动了。 “暗影,你还躺着不动了?我的闺名毁了你赔得起吗?”欣心眼瞅着暗影埋在她胸前,不应声,明摆着就是在吃她豆腐! “我受伤了!”暗影开口。 欣心直接把暗影从她身上推开,“受伤了不会去找大夫?你这是借口,登徒子行为……”她话说一半,便停止了。仰躺着的暗影,半边俊脸略显苍白,小腹那边血正在往外冒,黑色的衣衫满是血腥味。欣心又把视线瞄了眼刚才暗影躺过的地方,粉色的被子上,竟然有一摊殷红色的血迹。 “怎么受伤的?”欣心直接撕开了暗影的衣衫,小腹上那道伤痕,有食指那般长,鲜血不断地涌出来。 暗影没有说话。 欣心披衣下床,在房间里寻了几块布,又在床底下挖了壶酒。暗影饶有兴味地看着欣心捏着鼻子,猛灌了口酒,然后朝他腹部的伤口喷了上去。如此反复几次,熟练地帮暗影清洗完伤口,又上了点药,包扎完,最后把衣服给拉好。 “你经常处理伤口?”暗影好奇地问。 “嗯!”欣心随意地应了声,便对暗影推了推,“进去点儿。” 暗影茫然。 “该休息了!”欣心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她可不想明天顶个大熊猫眼,面对冷浩风那个大冰块,伸手把暗影往床内侧推了进去,暗影抽气了声,但还是往床内侧挪了挪身子。 “背上也有伤?”等不及暗影回答,欣心忙说,“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暗影“啊”了声,习惯不了欣心的节奏。她那么坦荡地说“把衣服脱了”,可是男女有别不是吗? 眼见暗影愣住,欣心也不解释,快速拉着暗影的衣带,直接把暗影的衣衫脱了。暗影半个俊脸隐在银边面具下,灼热地烧红起来。 欣心推着暗影,让他斜躺着,白皙的肌肤上,道道浄狞的鞭伤暴露在空气中,纵横交错,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竟然都是鞭伤!最初的震惊过后,欣心再一次麻利地帮暗影背上涂药。 米白色的膏药带着一股清凉,从背上的伤处,蔓延开来。欣心的手指轻柔地为那些伤口一一仔细地涂抹,暗影苍白的脸,渐渐地泛起红晕,心猿意马。 “喂,你背上的伤怎么回事?”欣心戳了戳暗影的胸膛。 暗影沉默。 “那你肚子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欣心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 “你很烦!”暗影不耐烦。 “你竟然说我烦?那你半夜要死不活地躺在我床上做什么?滚出去。”欣心边说,边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休息。”暗影冷冰冰地说了句,便顺手把欣心搂进了怀里。 “那个……你……”欣心的脸,紧贴着暗影裸露的胸膛,暖和又柔和的肌肤触感,让欣心一时蒙了,意识到不妥,于是欣心不安分地挣扎了两下。 “别动,睡觉。” “不要。”欣心拒绝地又挣扎了起来。暗影闷哼着皱了皱眉,欣心闻着弥漫的一股细淡的血腥味,大概暗影伤口裂开了,于是也不敢再乱动,只是抬眼凝视着暗影。 “睡吧。”暗影温柔地亲了下欣心,疲倦地合上眼。 欣心满肚子为什么也只能吞进去,任由暗影拥着她入睡。 天微亮,欣心抱着被子,睡得特别香。因为欣心一向惧冷,晚上睡的总不踏实。暗影的胸膛便是个天然暖炉,她睡得特别舒心,手脚都是暖暖的,还做梦,梦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爸爸、妈妈。 吉吉从王爷府“逛街”回来,刚换好衣衫,准备去欣心热乎乎的被窝里补个觉。一道黑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不确定地揉了揉眼。是不是她昨晚宝贝摸多,看花眼了?要不然,欣心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一个黑衣男人? 欣心没有偷情的嗜好啊,即使有,也不可能在冷家的地盘上偷情。如此正大光明的爬墙,她还没把冷浩风给征服呢,这自挖坟墓的事,肯定不会做。那是采花贼?也不对,欣心的身手,若真是采花贼,这会儿肯定变成“花采贼”了。 正当吉吉纳闷的当口,一道白影也迅速地从她眼前忽闪而过。不过这次旋风般奔进欣心房间的,是被点穴而在小白窝里的冷浩风。 想到欣心房间可能有“奸情”后的战场没处理干净,冷浩风此时进去,不正“抓奸”在床?吉吉忙抬脚跟进去,嘴里大声地嚷嚷起来,“冷公子啊,小姐还没起来。” 冷浩风浑身的怒意,俊脸浄狞,手紧握着拳。他一夜未睡,除了被那条该死的“色狗”口水轻薄外,就在那儿冲穴道。该死的南宫欣心,竟然敢把他丢进狗窝。他一定要掐死她! 好不容易冲开了穴道,冷浩风便杀气腾腾地直奔他的卧室,现在欣心的居住地。 当冷浩风脚底生风地走进卧房,一眼便看到一室春光,白皙如雪,光滑凝脂般的完美裸背,跃入眼帘。他面色陡然变红,一股热气直冲脑海。床上的人犹如猫儿一般蜷缩着,弓着身子背对着他。紧抱着枕头正睡得香甜的欣心,随意地又抱紧了些枕头,小腿不安分地从被子里踢了出来,于是一截白晃晃的小腿又跃入冷浩风的眼睛中。 “冷公子,我们小姐还没起床。”吉吉目瞪口呆地看着凌乱的被褥,以及睡得香甜而浑然不觉春光乍泄的欣心。貌似,她阻止得有点儿晚了,不过,是不是正好用这个借口,让欣心赖上冷浩风? “把她给我叫起来!”冷浩风沉着脸道。 “小姐,小姐。”吉吉忙尽责地上前,推了推睡得香甜的欣心,眼角随意地一扫,便看到粉色床单上那醒目的血迹,果然有“奸情”。 “吉吉,你吵死了!”欣心被吉吉从香甜的梦中推醒,不满地说道,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眼角扫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瞌睡虫也被吓跑了。她忙指着冷浩风,略带慌乱地问:“他……他怎……怎么……在我房间里?” 慌乱之中,欣心声音竟然都磕磕巴巴起来,差点儿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没办法,欣心可没睡糊涂,暗影还躺在她床上呢。这会儿若被冷浩风逮住的话,她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虽然她跟暗影,本来就有点儿小暧昧,但欣心想嫁的人可是冷浩风啊! 还没过门便被抓奸在床的话,欣心以后哪还有脸活下去呀!即使她跟暗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同床共眠,但说出去谁信?这可是封建保守的古代啊!于是,欣心手忙脚乱地将被子往边上堆去,企图把暗影遮掩起来,而她上半个身子,只着了件小肚兜,暴露在空气里。 欣心的出声,让冷浩风忙转过身子。他一定要掐死欣心!不过当他看见欣心身着天蓝色的肚兜,白滑的香肩,细嫩的颈脖下,胸前大片的春光,脑海中涌上更多的灼热……这对眼球的刺激,显然比那完美的裸背,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冷浩风君子地把眼光只盯在被子上,努力地挥去脑海中那白皙的肌肤。这一扫,自然就扫到了那粉红色床单上醒目的血迹,冷浩风的眼渐渐微眯了起来。 吉吉顺手帮欣心拉了拉被子,遮掩,“小姐,你可别着凉了!” 欣心一急,抓着被子,免得吉吉把被子里的暗影给暴露了出来,“我自己来!” “欣心,穿好衣服,我们之间的事,有必要好好地解决一下!”冷浩风面色严峻,肃然地说。 “好啊,不过浩风哥哥,我更衣,你不用回避吗?”欣心大大咧咧地从被子里伸出一截白皙的藕臂,吉吉忙将欣心的衣衫递过去。 冷浩风本来是要回避的,不过总觉得欣心的慌乱,以及那堆被子有问题,还有那摊血迹,疑惑地徘徊在心头。于是冷浩风便站直身子,背对着欣心,等待她穿好衣衫。 欣心慢悠悠地穿好衣衫,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才朝冷浩风开口:“不知道,浩风哥哥,今天又想跟欣心怎么解决?” “先说一下,那血迹是怎么回事。”冷浩风冷着脸,漂亮的手指随意地指了指欣心床被上那摊醒目的血迹。 “啊?”欣心有点儿傻眼。 “南宫欣心,你最好老实交代!”冷浩风的眼色带着凌厉,扫视了眼欣心。 “交代什么?” “官府头号赏银通缉犯,舞影神偷,是不是你?”冷浩风朝欣心审讯。 吉吉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被冷浩风一个冷眼扫到,便垂着肩膀,静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欣心懒洋洋地出声,“当然不是!我从来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那血迹怎么来的?”冷浩风冷冷地问。 “女人每个月不都有那么几天么?”欣心眨着明亮的星眼,脸不红心不跳,尽量若无其事地表现得十分坦然。 冷浩风听了面色一红,随即又板着脸道:“胡扯!南宫欣心,你肯定有古怪,要不然那么慌张做什么?” “浩风哥哥,男女有别,你大清早地跑到我房间里来,我被你看光了,你又不肯娶我,我能不慌张吗?”欣心这会儿已经理直气壮了。 “你这会儿到知道男女有别了?那你强脱我衣衫那会怎么就不见你有羞耻心?我肯定你有不可告人的古怪!” “说来说去,你是怀疑我是做贼被打受伤了是吧?”欣心朝冷浩风带着不耐烦地问。 冷浩风沉着脸,不置一词,默认欣心的说法。 欣心咬咬牙道:“既然浩风哥哥如此冤枉我,我一定要证明一下自己身上没伤!” “怎么证明?” 欣心干脆一把扯开了刚穿上的衣衫,直接半褪了下去,天蓝色的肚兜,白皙的肌肤。 冷浩风忙捂着受刺激的眼睛,冷喝道:“欣心,你有点儿羞耻心好不好?” “我想不到别的更直接的方法证明啊!让你亲自验明正身,看我有没有受伤。”欣心的话还没说完,冷浩风便如一阵风奔出了她的房间。 欣心终于嘘了口气。 “欣心,你红杏出墙了?”吉吉眼角含着看戏的笑意,指了指那摊血迹。 欣心翻了翻白眼:“昨天一个朋友受伤了,顺手帮他处理了下伤口,不小心留下的。” “我不信!”吉吉摇了摇头,“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留他在你的床上过夜了吧?受伤,帮忙治伤,还大方地把床让出来,欣心啊,你说我会怎么想?” “怎么想呢?” “当然是,你们有‘奸情’。不过我不是你相公,不怕戴绿帽子,你跟谁好都无所谓。我比较好奇,是哪位哥哥,长得帅不帅?”吉吉略带八卦凑近了欣心,“你们俩一起睡,有没……” “你是不是想让我跟冷浩风去说,我抓住舞影神偷了,别冤枉我了!”欣心话里全是威胁。 吉吉切了声,便转身打了个哈欠,倒头睡向欣心暖和的床被,嘟囔了句:“欣心,冷浩风自己冲开的穴道,你得小心些,免得他功夫恢复了跑掉。”欣心站到窗前,推开一看,明媚的阳光特别灿烂。冷浩风跟小白挤了一晚上,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冷家后院,有一处好地方,用石头堆砌的假山后面,有个从山涧引下来的温泉。欣心如果预料不错的话,冷浩风此时该在那里泡澡。 欣心把看澡堂的两名护卫三言两语骗走了,便大大方方地穿过屏障,直接走入内室。屏风上挂着的衣衫,显然是冷浩风的,欣心脚步轻快地往里面走了进去。 “温泉泡澡,舒经活血,提神养气,浩风哥哥,你可真会享受!” 冷浩风忙把身子蹲入池底,手护着胸前的春光,戒备地看着欣心。 欣心目光坦荡地迎着冷浩风的冷眼,继续说道:“不过浩风哥哥,你是不是泡的太久了点儿?听说这泡久了,对身体可不好哪!尤其是对皮肤。”冷浩风冷眼瞅着欣心边说边蹲下身子,还顺带将手放入池水中搅和,玩起了水,“浩风哥哥,你今天不准备起来了吗?” “南宫欣心,我在洗澡!”冷浩风终于忍无可忍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欣心做得出来,大大方方地看他洗澡,可他没那么厚颜无耻让她看。 这该叫他如何起身?他可没赤裸着身体跟人交谈的习惯,更别说,在对他虎视眈眈的欣心眼下起身。 “我看到你在洗澡了,你不用提醒我的!”欣心眨了眨星眼,非常坦然。 “看到了你还不出去?”冷浩风面色阴沉。 “为什么要出去?”欣心问得有些无辜。 “男女有别。”冷浩风冷着脸。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说欣心了。 欣心“咯咯”地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浩风哥哥,我没记错的话,你早上还直奔我的闺房,貌似看了我不少春光吧?” 冷浩风被欣心说的面色一窘,讷讷地开口,“南宫欣心,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 “看来,今天我们又得好好沟通沟通了。”欣心完全无视冷浩风抓狂的神色,又漫不经心地搅和了下温热的池水。 “我们确实该好好地谈谈!”冷浩风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谈之前,我怎么感觉浩风哥哥准备离家出走啊?”欣心起身,从那屏风上,挑起了冷浩风的衣衫,随意地抖了抖,几个金元宝便滚了出来。她似笑非笑地又随手伸进夹层,摸出了一叠厚重的银票。这不是罪证是什么?原来冷浩风真的想携款跑路啊。 “你给我滚出去!”事情败露,冷浩风恼羞成怒地怒吼。 “我不会滚,要不,浩风哥哥,你起来先给我示范一个?”欣心挑了挑眉,笑得特别嚣张,“浩风哥哥,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冷浩风额际闪过几道黑线,外加很多冷汗。 “浩风哥哥,虽然你很聪明,偷偷解了化功散。”欣心中肯地点了点头,夸赞道,“但是……” 欣心的但是,让冷浩风的神经绷紧了,戒备地瞅着她,“但是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我重新加了料的化功散,你还能不能解而已!”欣心朝冷浩风灿烂地笑了笑。 “加料的?化功散?你什么时候下的?”冷浩风咬牙切齿地问。 欣心随意地扬了扬手,“应该水溶性不错。”在她刚才玩水的那会儿,冷浩风再一次被下药了。 “南宫欣心。”看着欣心那神采飞扬的笑,冷浩风真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叫我欣心就好了。”欣心见冷浩风浑身散发出的怒火,足以失控烧死她,心虚地往后面退了几步。 “南宫欣心!”冷浩风从牙缝里挤出来,浑身的怒火越烧越旺。 “浩风哥哥,你……你想干吗?”欣心看着突然放大的帅气面孔,心头有些慌乱。 “你说,我想干吗?”冷浩风阴狠地朝欣心伸手逼近。 “天凉了,还是窝在温泉里舒服,浩风哥哥,你要小心着凉!”欣心边说,边继续往后退。 “南宫欣心!”冷浩风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望着欣心,再一次咬牙切齿地挤出欣心的名字,脸上带着一股诡笑。 “我听到了,浩风哥哥!”欣心发现冷浩风已经被她弄到抓狂,心底还是有点儿惧怕的。人家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这人若被逼到绝境了,潜力无穷呐! “那个,浩风哥哥,男女有别,你这样裸奔着出来,我会长针眼的。”欣心嘴角扯了个干笑,视线故意提醒着冷浩风。他只是围了块布,春光无限哪! 不过冷浩风这回倒是无所谓春光乍泄了,不管不顾地直接朝准备脚底抹油溜走的欣心伸出“魔爪”,手直接用力地掐上了欣心的脖子,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拼命模样。“是吗?看你那么兴致高昂地研究我的身材,我不认为你脑子里有男女有别的思想观念!” “浩风哥哥,别玩真的,会出人命的。”欣心用力地伸手去推冷浩风掐着她脖子的手,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宁愿掐死你,然后再自杀!”冷浩风阴沉着脸,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欣心皱着眉,用力地挥,可惜挥不掉已经崩溃、怒火冲天的冷浩风。欣心因为窒息,渐渐地闭眼,无力地垂下了身子。 冷浩风冷着眼,看着因窒息而昏迷的欣心,随手把她往池子里一扔,一阵落水声,惊起了水花无数。 欣心因呛水而清醒了过来,狼狈地在水面上咳嗽着扑腾,“浩风哥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拉……拉……我上去啊……” 要是淹死在这温泉水里,欣心可真是冤死了!可惜因为昏迷后的暂时无力,又在被下过药的水中扑腾,欣心呛了水,竟然腿软得站立不稳,身子直往下沉。 “你刚不是说了吗?温泉泡澡,舒经活血,提神养气,这么好的事,我分给你一起享受享受!”冷浩风得意扬扬地将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在水里不断扑腾的欣心。 冷浩风难得出了口恶气,非常爽,看着欣心的小脸,被水呛的都皱到了一起,扑腾的力道也弱了下来。冷浩风面无表情地下水,一把拉起在温泉中,呛水呛得快窒息的欣心。 “咳咳咳咳……”欣心吐了不少的水,无力地靠着冷浩风,鼻子干涩难过得呼吸都散发着疼痛,眼泪委屈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差点儿死了,被掐死、溺死、吓死。 “浩风哥哥,你真过分!”欣心有气无力。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冷浩风嘴角牵动了一下,毫不掩饰地挂着嘲讽。 “我不就是想嫁给你吗,你至于非要置我于死地吗?”欣心喘了两口气,委屈地嘟着嘴。 冷浩风手一滑,欣心的身子便又直直地往下倒。 冷浩风是故意的,欣心恼恨啊! 欣心非常不客气地抓着身边唯一的支靠点,紧紧地勾着冷浩风的脖子,靠在冷浩风精瘦的胸膛前,站稳了脚步。 冷浩风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狼狈的欣心。 欣心得寸进尺地勾着冷浩风的颈脖,金莲一寸寸地往上移,最后非常主动的,直接用脚勾着冷浩风的腰,得意扬扬地给了个笑脸。 冷浩风面色微微变了变,冷眼瞪着欣心。因为落水,欣心身上的衣物全部贴在身上,那玲珑的曲线毕露,温热、柔软的身子紧贴着冷浩风。 欣心感觉到冷浩风浑身的紧绷,不怕死地在冷浩风身上故意蹭了蹭。 冷浩风失散了内力,无法克制,由小腹蹿上全身的那股热流以及下身的变化,让他窘得冷酷的面色泛着绯红。 欣心嘴角挂着隐忍的笑意,抬眼悄悄地望着冷浩风,见他精壮的胸膛肌理勻称,白皙如脂的肌肤,隐约发着绯红,身上的温度不断地上升。欣心再一次靠着冷浩风,用她柔软的身子,蹭了蹭…… “南宫欣心!”冷浩风微眯了黑眼,口气带着点无奈。 欣心勾着冷浩风的脖子,朝他特别娇媚含羞地笑了笑,便直接朝他性感的唇亲了上去。 冷浩风浑身一颤,犹豫了几秒,没有推开欣心,由着欣心将舌伸进了他的口腔,热情地吻着他……渐渐的,冷浩风从僵硬中回神,由被动转化为主动,手也搁上了欣心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 “欣心,你在不在里面?”冷然边问边直接大步地走了进来。不过当他看到冷浩风跟欣心如此暧昧地站在水里,傻眼了。半晌过后,他才捂着眼睛道:“你们继续!” 冷浩风含着欲火的黑眼清明了起来,冷眼瞅着欣心,多了分鄙夷,又是她的计划,太可耻了!他再一次被设计了,不客气地将欣心从身上推开,丢入池水中,快速地捞了件衣衫便走了出去,压根不管欣心的死活。 欣心再一次无力地在那池水中扑腾。好冤哪!这次冷伯伯打扰她跟冷浩风生米做成熟饭,她也好恨呐。 若不是要出远门去灵山,来找欣心道别的南宫轩将欣心从温泉池里捞出来。这回,欣心肯定就要溺毙在温泉池里了。 欣心裹着厚重的棉被,吸了吸气,瞅了眼在她面前神色复杂的南宫轩。眼见着他再一次深叹了口气,欣心鸵鸟似的把脖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南宫轩的俊脸挂着阴霾,不动声色地凝视着欣心的脖子。那道紫青的瘀痕,显然是手掐的,该死的冷浩风,竟然敢虐待他的宝贝妹妹。 “哥,你该启程去灵山了。”被南宫轩这样面色复杂地盯了一个时辰,欣心心头越来越不安。 “欣心,冷浩风今日跟我说了,他不会娶你的。” “他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当他不存在便是。”欣心面不改色地朝南宫轩道。“妹妹,你何必要自讨没趣呢?”南宫轩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刚才差点儿就出事了。” 欣心面色一窘,刚才被冷浩风差点儿掐死不说,还差点儿成为溺死温泉的女鬼,现实真的好残忍啊!不过她哑巴吃黄连,这些事死活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哥,是我泡温泉,不小心滑倒在水里才差点儿溺水的,是意外。” 南宫轩不可置信地瞅了眼欣心,泡温泉能泡到溺水,说出去谁信?还有,有谁泡温泉是穿戴整齐下水的,连鞋都不脱?不过欣心有心遮掩,南宫轩也不好深究,盯着欣心白皙的脖子问:“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南宫轩和煦的眼睛,带着隐含的怒意。 欣心手捂着脖子,讪讪地干笑了两声,“没什么,晚上睡觉,鬼压身了,自己掐的。” 南宫轩面色一冷,不悦地朝欣心道:“他就真的那么好?值得你如此袒护?” 欣心很少见南宫轩生气,不由得有些惧意,尤其还是在理亏的情况下,万一南宫轩对家里“三尊”重量级的人物说了实话,那么欣心必定会被带回南宫家,那跟冷浩风这辈子就真的无缘擦出火花了。 欣心虽然任性,但毕竟还是相当孝顺的。若没有家里的支持、纵容,她对冷浩风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强迫、使计。“哥!我真的没事!”欣心只能赔着笑脸安慰南宫轩,今天的情况真是意外。 南宫轩眼微眯地盯着欣心,“落水,差点儿溺死,是没事;脖子被掐的断气,没死,也是没事;是不是等哥哥从灵山回来,看到你的尸体,才算有事?”“哥,真的没你想的那样严重。我发誓,这些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受一点伤了!”欣心两根手指指天,就差发毒誓了。 南宫轩意味深长地望了眼欣心,轻叹了口气,“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欣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嫁给他。” 南宫轩无语地瞅着欣心。 “哥,没有理由的喜欢,才叫喜欢。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说出来,然后努力地去追求,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欣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有男追女的典故,但是女强嫁男的,实在是闻所未闻。”南宫轩皱着眉,很难理解欣心的做法。 欣心在冷家的一系列行动,冷家两位活宝人物,早就添油加醋地形容给他这位“准舅子”听了。南宫轩真的被欣心那些大胆的行径给吓到了,不过最终还是一笑而过了,就当欣心是小孩子心性,调皮吧。 “欣心求爱法,爱就要爱的直接猛烈,卑微跟可怜不属于我。我认定的人,就一定要努力地去抓,宁愿做过了后悔,也不要错过了遗憾!” 南宫轩望着欣心神采飞扬地说着这些话,突然感觉这个妹妹很陌生,似乎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妹妹的思想、行为,异于常人。 “欣心,除了他,你就真的不考虑别人了吗?” 欣心心头闪过银边面具暗影的身影,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除了冷浩风,我谁都不要!” 南宫轩温柔地凝视着欣心的眼睛,淡淡地道:“希望妹妹的选择,是对的,以后不会后悔。” 欣心看着南宫轩毫不掩饰的担忧,安慰地勾着南宫轩的脖子,亲昵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哥哥,还是你最疼我!” 南宫轩温柔地揉了揉欣心的秀发,“你是我的妹妹,我不疼你疼谁呀?”欣心笑靥如花地抬眼,靠着南宫轩的耳边,轻柔地道:“哥哥真疼我的话,快给我找个嫂嫂吧,那么就又多一个人疼我了。” 南宫轩的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嘴角随意地扯了个笑,点了点头,“哥哥要去灵山了,你一切小心,别太鲁莽了!” 欣心小鸡琢米地点了点头,又朝南宫轩额上亲了亲,道:“吻别一下,哥哥路上小心哦!” 南宫轩面色不自觉地泛红,捏了捏欣心的鼻尖,“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不要一再地去惹冷浩风,他可没哥哥这般脾气跟耐性。” “知道了。” 南宫轩撇了撇嘴,“你别把哥哥的警告不当回事。哥哥是男人,了解男人,你若把冷浩风逼急了,小心他反咬你、欺负你。” 欣心淡笑不语。 “你别得意。你现在看似占了上风,实际上心里清楚,你那么多伤是怎么回事。哥哥真的不想看到你跟冷浩风硬碰硬,他远比你想象中的难缠。”欣心点点头,认可南宫轩的话。 “妹妹,男人就跟放风筝一样,你一味地使劲拽,他飞不起来,强拽的话,还可能断线,放线反而可能会飞起来。如何控制好,一松一放之间,有着很大的学问。妹妹如此聪慧,一定能理解哥哥的意思吧?” 欣心茫然地点点头,是不是她对冷浩风真的逼得太急了?或许,该给他一个缓和和接受的过程? “好了,哥哥真的要走了,你一切小心。哥哥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再看到你浑身这些乱七八糟的伤。” 欣心乖巧地点点头,“我等哥哥回来,我一定会小心,不会再受伤了!”南宫轩点点头,便起身,朝屋外走去。 “希望哥哥月底前能赶回来喝欣心的喜酒喚。”欣心脆着嗓子,朝南宫轩热切地邀约。 “我尽量吧。”南宫轩的步子顿了顿,丢下这句话,便迅速地跃走了。那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欣心的眼中。 欣心轻叹了口气,“浩风哥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除你对我的偏见呢?” “很简单,你不要缠着我,我便不会对你有偏见了!”冷浩风步伐悠闲地从一旁踱着步子,走进了欣心的房间。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偷听欣心跟南宫轩兄妹道别的。他只是听下人说欣心差点儿淹死在水池里,南宫轩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是南宫轩用内力硬把欣心给震醒的。冷浩风的心底才有了那么一丝小小的愧疚。上次画舫事件,便证明欣心不会泅水。或许,这次他确实过分了点儿,拿欣心的生命开玩笑。他想道个歉,欣心毕竟是家里的客人。 “现在我不准备缠着你了。”欣心朝冷浩风说道。或许南宫轩说的对,一松一紧,得好好地控制。 冷浩风意外地瞅了眼欣心,怀疑她话的真实性,那个把他三番五次逼到抓狂想杀人的欣心,这会儿说,不缠着他了? 欣心朝冷浩风灿烂地一笑,“别质疑了,我欣心说话,从来都算话。从今天开始,我真的不会再缠着你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那么讨厌我,那么我便回南宫家。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冷浩风幽深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欣心的星眼,想从她那水汪汪的大眼中,寻找话中的真实性。冷浩风心底头一次开始对欣心好奇了起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前一秒还在高呼非君不嫁,下一秒就说不会缠着他了,女人果真是善变! 他脑海里想起欣心,就像个谜一样。在长辈面前,语言得体,动作优雅,充满大家闺秀的气质、风度,表现得非常完美。而这样的完美,并非是一下子就能装得出来的,可见她的修养确实不错。但相对的,她的杀伤力也很强,总会杀得人措手不及。江湖儿女的率性,她也拿捏得非常到位。最近这些日子,冷家上上下下被她搞得鸡飞狗跳,但无损大家对她的喜欢。当然这里的大家,排除处处受制的冷浩风。 欣心的手在神游的冷浩风面前挥了挥,“浩风哥哥,你怎么了?” 该不是听到欣心说以后都不缠着他,乐傻了吧?欣心想到这儿,脸上便充满了挫败感。 “欣心,我问你个问题!”冷浩风严肃地开口。 “问吧!” “你看上我哪里了?”冷浩风问完,桃花眼便有些不自在地盯向地面,瞅着自己的脚尖。 “你又想来句,‘你看上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欣心自嘲地轻笑一下。冷浩风被欣心这么一堵,更加不自在了,讷讷道:“你别这样笑,很难看!”欣心“扑啸”一声便“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严正地瞅着冷浩风问:“这样笑,是不是好看了?” “欣心,我拒绝了你那么多次,难道你不伤心吗?”冷浩风一板一眼地问。欣心愣了几秒,伤心吗?好像不是很多,委屈确实有。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在春风得意中长大的,家里人无微不至地疼爱她,从来没有被拒绝的事件发生。对于冷浩风一再的冷漠相向、拒绝,欣心真的是不甘心。受了那么些冷言冷语,真的很委屈,但是,仅此而已。 “浩风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欣心的手自然地朝冷浩风的额间探去,该不是温泉泡多了,发烧了吧。 冷浩风迅速地把欣心的手抓下来,面色窘然,“没事。” “没事?”欣心疑惑地再三扫视冷浩风,小脸上毫不掩饰地挂满了问号。当然,欣心最后的视线,毫不保留地停滞在冷浩风抓着她的手上。 冷浩风感受到欣心热切的目光,顺着欣心的视线,看着自己的“魔爪”,忙触电似的甩开,但却挥不去手掌中遗留在心头的柔嫩细腻的触感。 欣心扬眉浅笑,凝视着冷浩风,诱惑性地轻舔了舔唇。 看着欣心的红唇,条件反射的,冷浩风脑海中便闪过在温泉池内,欣心与他激吻的画面,腹内一股热流直涌而上。他面色通红地转身丢了句:“你好好休息吧!”便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