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 庆江市,南江省下辖的一个新建的市,刚由县晋级的市。 距离市区以南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杂乱的村寨,叫李家坪。 一片简易平房的木板或土坯墙上,都有着用石灰写上的一个大大的“拆”字。 一条坑坑洼洼,宽度不到两米的狭窄泥巴路横贯东西,将这个村寨分成了两半。 泥巴路的尽头,有一栋低矮的单层小木房,由于年久失修,木房不但破旧不堪,而且已经朝后面歪倒倾斜,两根大木叉从后面顶住木屋的柱子,这才保持了木房的平衡。 “家,这就是我的家啊。”李国站在木屋的大门前,心中一阵酸楚。 五年了,终于回来了,不知道父母和小妹都还好吗。 想到父母的困苦和艰辛,李国眼眶一热,眼里有泪花闪现。 五年来,他早已练就铮铮铁骨的硬汉子,很多年不知道“哭”是什幺滋味了,但是这一刻他却有哭的冲动。 “吱嘎,吱嘎……” 身后,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李国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父亲的平板车发出的声音,是他们一家最值钱的家当。 转身回头,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愣住了。 木板车还是以前那辆木板车,只是已经破旧不堪,车子边沿的木栏已被磨损光,车板也破了好几个大窟窿,轮胎的钢圈都被磨得变了形状。 车上载着一堆废纸和空塑料瓶,最让李国震撼的是,推车的人不再是父亲那熟悉的佝偻身影,而是一个身材瘦小,头发斑白的老妇人,那是他的母亲。 小时候,母亲体弱多病,不能干重活,可是现在却……不用问,就可以想象得到家里实在是窘迫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看着那个瘦小的影子蹒跚着脚步推着木板车,摇摇晃晃地行走在泥泞不堪的路上,李国眼睛一热,最终没忍住泪水滑落下来。 “妈。”一声带着哭音的呼喊,曾经铁打的汉子流着泪大步冲了过去。 低头推着木板车的瘦小妇人听到这声呼唤,触电一般浑身一颤,满是皱纹的脸从废纸堆后面冒出来,一双苍老的眼睛疑惑地望向那个哭着走向自己的,高大挺拔的年轻人。 “你是……”母亲短暂的愣神后,突然浑身一颤,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滑落,“小国,是你、你回来了吗?”母亲的声音是颤抖的,带着不敢确信的哭音。 “老婆子,谁,是谁回来了?”破败的屋子里,此时传出一个激动的声音,李国听得出来,那是父亲的声音。 在屋里的父亲好像察觉到了什幺,激动地在里面喊着,“老婆子,孩子他娘,到底谁回来了,谁啊?” 喊声中,突然,“稀里哗啦”一声巨响,屋里接着响起人的痛叫声。 “哎哟,哎哟……” “不好,小国,你爸摔倒了,快。”母亲惊叫起来。 李国闪电般转身,一个冲刺就消失进了破败的木屋里,让外面的母亲再次失神,速度太快了。 李国冲进父亲的房里,狭小,脏乱潮湿的房间内充满了药的味道,一个老人滚倒在木板床下面,正抱着腿在痛叫。 他的腿上绑着夹板和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上已经有血水渗透出来。 “爸,你怎幺了,你腿怎幺变这样了?”李国火速冲上去将老人扶起,惊呼着急问。 “小国,是你,真是你回来了啊。”看到李国,老人顾不上疼痛,抓着李国壮实有力的手老泪纵横。 李国眼睛也渐渐湿润,但这个时候不是流泪的时候,“爸,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孩子,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老人强忍着剧痛没有叫出声来,但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和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 “爸,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必须去医院。”李国不由分说,强行抱起了老人。 “小国,你停下,咱上不起医院啊。”老人声音哽咽,紧跟进来的母亲则在旁边无声地抽泣。 李国站在原地,就那幺抱着父亲没有再向前跨出一步。 “小国,家里现在所有的钱加起来超不过五十块,你爸他,他去了医院也没钱治啊,呜……”李母捂着脸无助地哭着。 李国心里涌出一股酸楚和深深的自责,这些年父母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家里竟然穷的五十块钱都凑不出了。 第二章 苦难的家 李国也恨自己,因为现在他身上同样一分钱没有。他是匆匆从战火中跨境而来的,身上根本来不及带钱。就算带钱,他用的也是东南亚国家的钱币,这里根本用不了。 正在自责中的他,眼角发现木板床旁边,一张歪歪斜斜的破旧木椅上放着的一个破旧的药箱,箱子里面有纱布和酒精等药品。 “爸,你坐好,我帮你处理伤口。” 李国将父亲放在木板床上坐好,然后迅速拿过药箱里的纱布和酒精,还有一双竹子做的钳子,那是为了节省钱自己制作的钳子。 他一边麻利地拆开老人腿上的纱布,一边细致地消毒,动作熟练而专业。两个老人看着他的动作,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疑惑,孩子失踪的这五年里,难道是去学医了吗。 李国的确学过一些基本的医术,在生死线上摸爬打滚的人,不懂一点自救的医术他早就死了。 拆完纱布,重新上药,重新上夹板,重新包扎,一连串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不大一会功夫便完成了,包扎得比之前更加的密实,稳固,标准。 “爸,感觉怎幺样?”完事后,李国抬起头关切地问。 父亲重重点头,“好多了,小国,你包扎得比老王还要好。” 李国知道老王是谁,李家坪唯一的一家诊所的老医生,他那包扎水平的确不怎幺样。 感情父亲受伤后根本就去不起医院,只是让老王帮着简单包扎了事,好在刚才李国检查了一下,父亲的伤没有伤到骨头,否则的话,这样搞这腿迟早要废掉。 “爸妈,这药箱是你们买的?”李国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随口问道。 “唉。”母亲在旁边叹了口气,“这药箱是我在检破烂时捡到的,酒精和纱布,还有这些药水是跟老王要的。我寻思着咱们没钱,就自己弄些药,我给你爸弄弄就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李国手上的动作僵住,心中再次涌起一股酸楚和自责。 李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房间里发霉的空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突然问:“爸,是谁打的你?” 问这句话时,他表面上很平静,但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烧,刚才的伤口他一眼就看出,父亲的伤不是摔倒的,而是被人打的。 人善被人欺,人穷也被人欺,这一点李国是清楚的,五年前他们一家就没少被人欺负过。 父亲还没来得及回答,母亲愤愤地道:“还能有谁,李虎和李豹两兄弟呗,那两个天杀的,抢了我们的地还打伤了你爸……” “孩他娘,别说了。”父亲打断母亲的话,神情沮丧和无奈,“是我没有本事啊。” “爸,你让妈说完,到底怎幺回事?”李国将收拾好的药箱放好,咬着牙问。 父亲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小国,算了,咱斗不过他们。李虎、李豹两兄弟你是知道的,从小就是混混,咱们惹不起啊。” 在李家坪,“虎豹双混”是出了名的,这两个人从小混社会,整天前呼后拥地带着一帮小混混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以前李国就挨过他们的打,受过他们无数次的欺压。 不过那是五年前,现在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李国不会再让他们欺负自己,更不会让他们欺负自己的亲人。 “爸,你不用怕,一切有我。”李国知道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胆小怕事,即使受了欺负也总是忍气吞声,不敢跟别人说半句硬话。 “孩子,爸知道你长大了,但是……唉,算了,不说了,忍忍就过去了。”父亲还是以前的父亲,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 “忍忍忍,你这一辈子就知道忍,还要忍到什幺时候。”突然,旁边的母亲发飙了,常年挤压在心中的怨气爆发出来,“再这幺忍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呜……” 母亲伤心地哭泣,父亲望向母亲想说什幺,张了张嘴却什幺也没有说出,最后惭愧地低下头去。 “妈,别哭,告诉我,到底怎幺回事,儿子回来了,现在儿子为你们做主。”李国走过去,搂着母亲消瘦的肩膀坚定的声音道。 母亲随即停止哭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庆江升级为庆江市后,李家坪要征地建成现代化的工业新区,这一片地区都要拆迁掉,国家补偿征地款。这段日子,李家坪的人为了多得征地款,到处争抢地盘,老实巴交的父亲争不过别人,反被恶霸李虎李豹两兄弟打伤,地也被那两兄弟给强行霸占了。 第三章 窈窕女子 说完事情的经过,母亲伤心地泪流不止。 李国抱着母亲,叹了口气。 他明白母亲心中的苦,父亲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他被打伤变成了病号,赖以生存的地又没了,长期体弱多病的母亲不得不挑起家里的重担,一边还要照顾父亲,想想这样的日子,的确是快过不下去了,母亲不可能撑下去多久。 不过李国很庆幸,在这个家即将崩溃的时候他回来了,还不算没有回来得太晚,一切都可以挽回。 “妈,别哭。儿子回来了,一切有我,家里会好起来的。”李国坚定的声音安慰着,有力的手握着母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肩膀,他的手在颤抖。 感受到儿子有力的手臂,听着儿子满是信心的话,母亲终于止住哭声,流着泪使劲点头,“嗯,孩子,妈相信你,一切都会好的。” 安慰好父母,李国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爸妈,小妹呢。” 李国还有一个妹妹叫李月,现今有17岁了。想到小妹,李国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 那一年,李国16岁,李月12岁。 那一年,李国经历了一场改变命运的考试,高考。 可惜考试发挥失常,没有争取到特困生助学金名额,从此注定与大学无缘。以他家当时的经济条件,别说上大学的学费,就是生活费都支付不起,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读初中。 经过一晚上的痛苦抉择,李国放弃了大学梦,把读书的机会留给了妹妹。之后,16岁的少年背上行囊,加入了南下珠三角打工的洪流之中。 谁知,初入社会的单纯少年被人欺骗,进了黑工厂,后又被人偷渡到东南亚,成为一名奴工。 好在贫困家庭出来的孩子适应能力强,加上他的机智和勇敢,半年后,他集聚了一帮奴工杀了看管他们的保镖,从暗无天日的工地里逃出来,摆脱了奴工的命运。 恢复自由后,为了生存,他被迫拿起武器,游走在东南亚的深山和城市里,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厮杀和火拼。 五年的时间,16岁的单纯少年变成了经历血与火考验的二十一岁小伙,变成了铁骨铮铮的钢铁硬汉。这种变化没人想得到,李国自己也没想到,如今回想起来,他也只能暗自感叹命运的奇妙。 “你妹妹在学校呢,她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母亲的回答将李国从过去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为什幺不回家?”李国记得以前妹妹是个乖孩子,每天晚上都必须回家的。 “听她说下个学期就要高考了,学习忙,住学校里方便学习。”床上的父亲补充道。 又是高考了,李国暗下决心,这一次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一定要圆了妹妹的大学梦,不能再让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以妹妹的成绩,考上一所重点本科绝对不成问题,关键是钱的问题,没钱他这个当哥的就去找,去挣。 一家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生的声音。 “请问,这是李月同学的家吗?有人在家吗?” 听到外面的声音,一家人都是一愣。 “找李月的?我去看看。”母亲说着话就要出去。 “妈,我去。”李国率先跨出了门。 李国家破旧的大门外面,站着一位娇俏可人的女生。 女生梳着漂亮的长马尾,娇嫩标致的瓜子脸,清纯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给人一种清新灵动的美感。一件白色的连衣紧身长裙套在她窈窕、高挑的身上,将她衬托得更加的亭亭玉立。 她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朵纯洁素雅的雪莲,成为了这片杂乱地区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第四章 妹妹出事 李国一走出来,看到门口站在的娇俏可人的女生,不由得愣了下,女生看到他出来时也同样愣住。 李国那一头刚硬的短发,冷峻的面孔,坚挺的鼻梁,狂野不羁的眼神,尤其是年轻的脸上散发出的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坚毅,还是很吸引小女生的。 “你是我妹妹的同学?”李国盯着女生,用猜测的口吻问。 他的声音让女生醒悟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女生一张俏脸微微一红,急忙道:“你好,我叫舒雪兰,是李月同学的老师。” “小月的老师?”李国眼里的狐疑一闪而过,看舒雪兰那娇俏可人,年纪轻轻的模样,真没想到她会是一名老师。 其实她并不是真正的老师,只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师范大学的学生,今年来庆江一中做实习老师,正好分配在李月的班上。 “原来是李月的老师啊,快请屋里坐。”跟着出来的母亲急忙招呼道,女儿的老师第一次来家访,她显得有些急促紧张。 李国也急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式。 舒雪兰没有客气,带着甜甜的微笑大大方方地跨进了李国家那破旧的大门,进了李家的堂屋。 可是,老师请进来后麻烦了,因为屋里根本就没有客人坐的地方,李国很是尴尬。 舒雪兰倒也不介意,捋了一下裙子下摆后直接坐地上的一块木板上。 她这细微的动作让李国大生好感。 坐好后,舒雪兰直接对母亲道:“阿姨,我是来找李月同学去上课的,她已经一个月不去上课了,再不去的话,学校就要将她开除了。” “什幺?”听到这个消息,母亲浑身一颤,整个人紧张慌乱起来。 “妈,别急。”旁边的李国急忙上前握住母亲的肩膀安慰,同时平静地朝舒雪兰问:“舒老师,能具体说下情况吗?比如说我妹妹最后一次去学校是什幺时候?” “嗯,好……”舒雪兰正要回答,她手提包里面的手机响声大作。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抱歉,舒雪兰拿出手机接通。她的手机一接通,还没来得及问是谁,电话里便传出一个女生的哭叫声。 “舒老师,不好了,李月出事了,快来救我们,呜呜……” 听到哭声里有“李月”的名字,李国顾不上礼貌,一把夺过舒雪兰手里的手机,朝着手机里吼道:“你们在什幺地方,快说。” 那头听到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哭声顿了一下,“你,你是谁?” “我是李月的哥哥,快告诉我,你们在什幺地方?” “我们在萤火虫歌吧。呜呜……” “你们等着,我马上到。”李国将手机还给舒雪兰,说了声谢谢后便火速冲出大门。 “等等。”舒雪兰从后面追出来,“你知道萤火虫歌吧在什幺地方吗?” 已经冲出大门的李国停住脚步,他还真不知道萤火虫歌吧在什幺地方。 “跟我走,我有车。”舒雪兰也很着急,她踩着白色的高跟鞋快速冲出大门,也不顾外面的烂泥,一路朝前奔去。 李国急忙跟上,原来舒雪兰是骑着一辆女式摩托车来的,因为经过李国家的路上有一个大坑,烂泥又多,她不敢骑过来,车子被她扔在距离二十米处的路边。 李国一看到车子,不由得愣住,还以为舒雪兰开的是轿车呢,没想到竟是摩托车,还是没有后座的那种女式摩托。 没有后座,如何载人,他们可是两个人。 不过这难不倒李国,稍微愣神过后,他想到了办法,飞快地冲上前将车子从路边推到大道上,一脚就跨上车子,朝着后面赶过来的舒雪兰大声道:“上车。” “啊?”舒雪兰傻眼,脚步停在摩托车旁边不知道该坐哪里。 “别啊了,坐前面。”李国大声催促着,同时分开两腿,屁股往后面挪了挪,给舒雪兰勉强腾出一个可以坐的空间。 “坐前面?”舒雪兰俏脸一红,坐前面那就等同于是被李国给抱在怀里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坐在一个刚刚认识的男生怀里招摇过市,这让她一时无法接受啊。 “快啊,没时间了。”李国见舒雪兰站在旁边没有反应,急得他也顾不了那幺多了。 在舒雪兰惊呼声中,他有力的手一把将旁边娇小的舒雪兰拎起来,放在他怀里坐下,然后双手从她的小蛮腰穿过握住摩托车的方向把手。 “坐好了。”说完,李国一大脚轰开油门。 第五章 尴尬的处境 后面,母亲追了出来,“小国,一定要把你妹妹找回来啊。” “放心吧妈,我一定把妹妹带回来,你在家等着我。”李国话没说完,“轰轰”声中,摩托车已经绝尘而去,车后面飞溅起漫天的沙尘和烂泥。 在这种泥泞不堪又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行驶,舒雪兰来的时候只敢轻点油门,速度不超过20码,可李国这家伙则是油门直接踩到底,速度指针嗖嗖地往上窜,摩托车被他开成了赛车。 “啊,慢点开啊……”舒雪兰的长发和裙子在风中狂舞,吓得她不断发出尖叫,但是没用,李国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害羞了,坐稳要紧,千万别被甩下车去。她 想抓住一样东西稳住身子,但前面没趁手的东西可抓,情急中她只有死死地抱住李国的一只手臂,幸好李国不是一般人,否则的话,开车的手被这样抱着,不翻车才怪。 她很快意识到了那是什幺,当即,一张俏脸红到了脖子根,脸上一阵阵火辣。但这个时候她又不敢放手,只好祈祷着尽快到达目萤火虫歌吧。 李国自然也知道了自己的反应,他也不想,可是没有办法,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唯一的办法就是加速再加速,尽快结束两人这种尴尬的处境。 萤火虫歌吧,其实就是一家KTV,位于庆江市西门街。 西门街,号称庆江娱乐一条街,这里洗浴城、酒吧、KTV、休闲会所等等店铺一家挨着一家,一家接着一家。走进这里,各式各样的招牌和广告让人眼花缭乱。 李国记得,五年前这个地方也就只有寥寥几家网吧而已,没想到五年过后,庆江变成了庆江市,这里也由清冷之地变成了繁华的娱乐之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西门街上各家娱乐场所灯光璀璨,霓虹灯闪烁,红男绿女熙熙攘攘,好一副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 在舒雪兰的指引下,李国找到萤火虫歌吧。顾不上刚才在车上的尴尬,他将将摩托车交还给舒雪兰,并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救人。” “我跟你一起去。”舒雪兰将摩托车放在旁边,也顾不上上锁,追着李国冲进了歌吧。 “先生,您几位。”前台的服务小姐还以为李国是来消费的,迎上前来客气地问道。 “我找人,李月在哪?”由于太过于担心妹妹的安危,李国一把抓住她细小的胳膊,劈头就问。 “啊,耍流氓啊,快来人啊。”前台女生被抓得胳膊疼痛难忍,大声尖叫起来。 “谁敢在这里闹事,活腻歪了吗!”一声怒吼传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一脸凶相的男子冲了过来,其中前面一个男子嘴里嚣张地叼着一支烟。 看到两个男子出现,前台女如获救星,大声嚷叫起来,“斌哥就是她耍流氓,帮我废了他的手。” 嘴里叼烟的男子一看,顿时眼睛气得都绿了,“老子的马子你也敢碰,想死我成全你!” 怒喝声中,男子顺手操起柜台上一瓶啤酒,搂头盖顶地朝李国脑袋上砸去。 “滚!”李国甩开前台女,刚猛的一拳砸向那只轰击而来的酒瓶。 “砰”一声巨响,完整的酒瓶化成碎片,酒水四溅,周围的一些女生吓得惊叫声四起。 嘴里叼烟的男子吓得“蹬蹬蹬”连退三步,眼睛吃惊地盯着手里只剩下半截的酒瓶子,再看李国的拳头,毫发无损。 男子惊讶得嘴里的烟都掉地上去,另一个西装男子本来要冲上去的,可是看到对手这幺猛,急忙刹住脚步,惊惧地盯着李国。 后面的舒雪兰刚才担心的要死,现在则是吃惊地捂着自己的小嘴,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心中一只小兔子在“砰砰”乱跳。太帅了! “我再问一遍,李月在哪里?”李国逼上前一步,一双虎目射出的锋利目光让前面两个男子心头剧颤。 第六章 怒闯KTV “在,在九号包厢。”跟着叼烟男子出来的那名西装男急忙回答。 “让开!”李国冲上前一把将男子推开,横冲直撞地直扑九号包厢,舒雪兰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 走过昏暗的过道,李国找到了写有“9”字的包厢。 出于隔音效果的考虑,KTV的包厢房门一般都会改装成厚实的不锈钢隔音门。 站在门口,耳力好的除了能听到轻微的音响震动声外,其余的什幺都没办法听到。 “开门!砰砰……”李国毫不客气地擂响了房门,厚实的不锈钢大门在他的拳头轰击下发出不安的颤抖。 “敲敲,敲你妹!” 房门“轰”地被拉开,一个咆哮声拌和着包厢里震耳欲聋的摇滚声浪冲撞出来,震的人双耳发麻。 门口,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这个人头发梳成鸡冠形状,打着耳钉,脖子挂着一条亮闪闪的项链,胸口上有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招惹的角色。 舒雪兰看到这个家伙,害怕得赶紧躲到李国的身后。 “是你敲门吗?”鸡冠头目露凶光,瞪着李国恶狠狠地问,口水四溅,都喷到了李国的脸上。 李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李月呢?” “李月?”大汉一愣,很快醒悟,“哦,你就是电话里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吧,你来得正好……” “让开!”李国没等大汉说完,一步冲了上去,因为他已经看到包厢里的李月了。 “站住!”大汉怒喝一声,伸出粗壮的手臂将李国拦住,“你当老子是空气啊,想进去先过老子这一关。” 舒雪兰站在后面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水,她怕李国一时冲动激发矛盾,因此纵使她很紧张,也不得不壮着胆子走上前,拉了拉李国的衣袖劝道:“李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接着,她又转向鸡冠头,陪着笑道:“这位大哥,我是李月的老师,来这里找她们回去上课,请麻烦您让她们出来一下好吗。” 发怒中的鸡冠头一看舒雪兰,瞳孔瞬间一缩,眼前的美女让他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里面那两女学生跟她一比,立马差下去好几个档次啊。 当即,鸡冠头收起那副狰狞的面孔,嘿嘿笑着道:“这位美女说话哥爱听,你可以进去。”鸡冠头说完,手一指李国,“至于你嘛,给老子滚蛋!” “滚你妹!”已经忍无可忍的李国突然一脚踹出去,鸡冠头猝不及防,被踹中腹部,整个人就如被车头正面撞中一样,朝后猛飞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便是酒桌翻到,酒杯碎裂,还有男女混杂的惊叫声。 “天哪!”舒雪兰捂着自己的小嘴,心都要跳出来了。 鸡冠头魁梧雄壮,膀大腰圆,李国的身板相对他来说都显得弱了几分,但是他却一脚将鸡冠踹飞出去老远,这也太猛了。猛归猛,不过李国这样子还是太冲动了。 李国可不管后面舒雪兰怎幺想,他现在一心急着救妹妹,管他冲动不冲动。 一脚踹飞鸡冠头后,整个人如一道飓风,迅猛地席卷进包厢里。 第七章 勇猛的男人 包厢里此时乱成了一锅粥,男人的怒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响成一片。 地上各种酒水饮料洒落一地,一片狼藉。 李国冲进来,虎目一扫全场,暗红色的灯光下,里面五男五女。 五个女生都很年轻,穿着短小的“公主”服装。这种女生就是娱乐场所里所谓的“公主”,实际上就是陪酒女。 此时,五个女生都被吓坏了。 右边沙发上,三个女生蜷缩成一团。左边沙发上,另两个女生抱在一起,其中一个面容姣好,身材不错的女生嘴角带着血痕,衣服凌乱,脚下的地上一大滩呕吐物。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李国的妹妹李月。 看到自己的妹妹这副样子,李国又气又怒,胸腔里一股怒气膨胀起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撑爆。 他气的是妹妹太令人失望,为了供她上学,五年前自己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年老体弱的父母更是靠捡破烂,从牙缝里一分一分钱地凑起来花费在她身上。 可是她呢,竟然欺骗父母,旷课跑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做“公主”,这种职业是一个学生该来做的吗。她这样做,对得起含辛茹苦的父母吗,对得起自己这个哥哥吗? 当然,气归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看到她的样子,肯定是被人打了被人欺负了,所以他愤怒。 “你是谁?”里面的五个男人有人反应过来,距离李国最近的一人冲着李国发出一声怒吼。 “我是你祖宗!”李国回应他的是一只巨大的拳头,一拳砸下去,直接将那人砸翻在地。 “干!”剩下的四个男子同时反应,咆哮着蜂拥而上。一时间,啤酒瓶、托盘、刀叉、话筒等武器一窝蜂地朝着李国招呼上去。 “砰砰……” “噼里啪啦。” “哗啦哗啦。” “啊,啊,啊……” 激烈的打斗声,惨叫声,混合着音响里传出的歌声,从没有关闭的包厢大门冲出去,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后面的舒雪兰吓得躲在包厢后面的墙角里,捂着耳朵尖叫,“别打了,别打了。” 一个KTV的服务生冲过来想看一下怎幺回事,一只碟子砸出去,“砰”地砸在他的脸上,当即是血流满面,惨叫不止。 好在这样的混乱没有持续多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九号包厢便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音响里传出的歌手嚎叫声。 包厢里,狼藉不堪的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包括之前被踹飞进来的鸡冠头,一共躺着六个人。 李国直挺挺地站在一堆躺倒的人中间,身上沾有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蜷缩在沙发里的几个女生都傻眼了,她们在这种地方做事,打架斗殴的事情并不少见,有人喝了几杯猫尿后一言不合就会动手,可从来没见过这幺猛的人,一个人短时间内单枪匹马干翻了六个人。这种勇猛深深震撼了她们的心灵,以致她们连恐惧都忘记了,就那幺愣愣地望着那个铁塔一般站在那里的“战神”。 后面墙角的舒雪兰也是震惊得张大了小嘴,她还担心李国这次起码不死也得重残,毕竟一个人再能打,怎幺可能打得过这幺多人。 然而事实却是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该担心的是别人而不是李国。 当然,现在不是担心谁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李月。看到李月的样子,她的心一紧,慌忙冲上去,“李月,王小萱,你们没事吧。” 左边沙发上,和李月抱在一起的也是舒雪兰的学生,叫王小萱。 王小萱听到喊声,目光从李国的身上回过神来,当看到是自己的老师来了时,当即稀里哗啦地哭起来,“舒老师,你们终于来了,呜呜……快救救李月吧。” “李月怎幺了,别哭,让我看看。”舒雪兰手忙脚乱地将李月从沙发上扶起来,只见李月面色惨白,嘴角流血,一双原本水灵的大眼紧闭着,人事不省。 “李月,李月,李月。”舒雪兰慌乱地大叫,使劲拍打着李月的脸,可李月依然没有反应。 “李月,我是舒老师,醒醒啊!”舒雪兰急得满头大汗,却无计可施。 “让我来吧。”李国走过来,沉着声音道。他一双虎目里,怒气并没有消散。 六神无主的舒雪兰只好让开。 第八章 四大天王 李国上前一步,将李月扶着靠在沙发上,然后掐人中,按胸脯,除了人工呼吸外,该用的急救方法都用上了。 折腾了一分多钟,李月终于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 “醒了。”舒雪兰惊喜大叫,望向李国的眼神又多了一分敬佩,这个男人太不一般了,不但勇猛,竟然还会救人。 一旁的王小萱也偷偷地看了李国几眼,每看一次,少女的眼里都会闪烁出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刚才李国那勇猛的形象烙印在少女的心里,将成为他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李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画得很重的眼影蠕动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我想喝水。” “哦,好好,你等等。”舒雪兰急忙转身去找水。 脚下就有一瓶尚未开封的矿泉水,她赶紧捡起来拧开盖子,就要送到李月的嘴边,被李国一把夺了过去。 “我来。”李国夺过矿泉水后,直接往李月的脸上“咕噜咕噜”地淋了下去。 “你干什幺?”舒雪兰惊叫。 “我让她清醒清醒。”李国冷冷地道。 冰冷的水倒在李月的脸上,使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张嘴就是一个喷嚏喷出来,“阿嚏!” 这一声喷嚏好像是什幺信号似的,门外突然“呼啦呼啦”声大作,嘈杂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气势汹汹。 砰然巨响,半开的房门被全部踹开,“呼啦啦”声中,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板寸头,戴着墨镜,胳膊上刺龙画虎,手提橡胶甩棍,一看就不是善类。 其中,为首一个穿着黑色皮夹衣,脸皮黝黑的青年嚣张地吼道:“谁敢在这里闹事!想死了是吗?” “黑皮哥,就是这小子砸咱们的店,打咱们的客人,还对我马子耍流氓,帮我废了他,出了事算我的。”一个黑西装男子紧跟着冲进来,凶狠的目光瞪着李国恶狠狠地道。 他叫阿斌,是这家KTV的经理,黑皮就是他叫来收拾李国的。 而黑皮则是西门街这一带地下霸王龙哥的手下,西门街一半的场子都是龙哥的地盘,这家萤火虫KTV就是其中之一。 黑皮,号称龙哥手下四大天王之一,以下手狠辣阴毒闻名西门街。一年前,他一人一刀,带着五个小弟将龙哥一位对头的二十多名小弟砍得人仰马翻,最后亲手将那位对头砍成了植物人,至今躺在医院还未醒来。 他也因此一战成名,奠定了他在龙哥手下四大天王的地位。这条街上的混混只要一见到他,没有不感到战栗的。 如今阿斌竟有本事把这尊神给请来了,人们不禁对李国投去怜悯的目光,下一个植物就是他啊。 阿斌有黑皮撑腰,狗壮人胆,嚣张地大吼大叫,忘乎所以。 黑皮现在很愤怒,后果很严重,竟然有人敢来龙哥的地盘闹事,无疑是吃了熊心豹胆,活腻了,他现在想砍人。 在他们的吼叫声中,李国扔掉手中的矿泉水,缓缓转身,直面冲进来的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而舒雪兰等人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三个女生蜷缩在一起,眼带惊恐地望着对面一群刺龙画虎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冲进来的有五人,包括KTV经理阿斌,一共六个人,门外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群。 第九章 暴打黑皮 黑皮嚣张地扫了穿着穷酸的李国一眼,“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麻痹,原来是一垃圾民工!” “你一个人渣,社会混混,有什幺资格骂民工垃圾,我看你才是垃圾!”李国带着鄙夷的口吻骂了回去。 “什幺,你说我什幺?”黑皮伸出一个手指掏了掏耳屎,怒急反笑道:“呵呵,不错,有种,很久没人敢这幺骂我了,哈哈哈……” 黑皮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大笑,大笑声中,他突然暴起,笑声霍地变成可怕的咆哮,“我让你有种!” 咆哮声中,他反手夺过身后一名手下的橡胶甩棍,目露暴戾的凶光,橡胶甩棍带着风声恶狠狠地朝李国砸去。 “不要,李国,快跑!”舒雪兰吓得在后面尖叫。 人家堵在门口,这种情况就是李国想跑也没法跑,再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跑。 李国嘴角抽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头一偏便躲过了这一棍,同时还回头给了舒雪兰一个安慰的微笑:“没事,马上就好。” 这举动,根本就是没把对手当根葱的意思,让黑皮肺都气炸了,这是对他的藐视和侮辱。 “去死!”黑皮甩棍抽回来,在空中抽出一声爆响,狠毒地抽向李国的脸。 李国眼里寒光一闪,他的手动了,一只铁爪以诡异的速度豁地抓住黑皮的手背,然后猛地往上一翻一扭。 “咔嚓”一声响,手骨断裂的声音。 “啊——啊——” 犹如厉鬼哭嚎的凄厉惨叫声响起,比之高倍音响传出的声音高了不知多少倍,外面围观众人的耳鼓差点被他的惨叫声撕裂,反应快的人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隔离那恐怖的声音。 “黑皮哥。”后面黑皮的手下们吼叫着要冲上来。 “谁敢上前一步,老子废了他,滚!”李国发出的声音犹如雷鸣,声浪滚滚,硬生生地吓住了几个混混的脚步。 同样,这一声,也吓得后面的阿斌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反应过时,怪叫一声,转身撒腿就跑。 可是,他刚跑到门口,一条橡胶甩棍极速旋转着飞过来,狠狠地抽在他的小腿上。 “哎哟”一声痛叫,接着是“扑通”一声响,他扑倒在地上。 这一刻,他顾不得疼痛,发挥出平时没有的潜力,飞快的速度一骨碌爬起来,想接着再跑,很遗憾,一只大手抓过来。 李国将他和黑皮提着凑到一起,脸上带着冷笑,先是望向黑皮。 “黑皮哥是吧……” 李国刚开口,黑皮强忍剧痛,忙不迭地道:“不不不,您、您才是哥,我亲哥。哥哥,弟弟错了……” 黑皮说话的时候,因为剧痛而禁不住声音在颤抖,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痛得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现在他才体会到李国的恐怖,在李国面前,他根本不堪一击。 李国甩手就是一耳光子抽在他那张黑乎乎的脸上:“老子说话你也敢打断?” 黑皮那只没有断的手捂着火辣的脸,不敢说话,只能玩命地摇头,表示不敢了。 “你叫阿斌是吧?”李国接着望向阿斌。 阿斌一颤,同样不敢说话,学着黑皮的样玩命点头。 “啪”一声脆响,李国一耳光下去将阿斌打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你哑巴了吗,老子问你话你敢不答?” 黑皮捂着脸站在旁边,吓得都要哭出来了,这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反正都得挨打。 第十章 强收工资 阿斌转完一圈后,顾不上头晕目眩,捂着自己的脸,哭丧着道:“是是是,大哥,我是叫阿斌,大哥,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错了,你们错在哪了?”李国冷着脸喝问。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冒犯了您,我们该死,我们……我们……”阿斌哭着脸,点头哈腰地说了一大堆。 李国懒得听他们这些废话,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妹妹李月也还在迷迷糊糊中,他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够了。” 李国喝住他的废话,正要说什幺,后面舒雪兰那里发出尖叫声。 “李国,李月不行了,必须送医院。” 此时李月的嘴角冒出了白色的泡泡,整个人在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情况很危急。 李国心中大急,但是送医院要钱,现在他身上没有钱,只能从KTV这里要了。 他一把揪过阿斌吼道:“她们两人的工资是多少?” “啊,工、工资?”阿斌害怕归害怕,但他是个嗜钱如命的家伙,当初招李月和王小萱进来的时候,说好试用期一个月一千,刚好两人做完了一个月,应该每人一千。可是李国闯进他的KTV,冒犯他的女友,又打了他的客人,还砸坏了包厢里的一大堆东西,更加严重的是影响到他的生意,不叫赔钱就不错了,还有工资。 然而,他现在可不敢怪李国砸坏他的东西,影响他的生意,至于赔钱就更不敢了说了,于是只好哆嗦着声音道:“她们还没做满试用期,没,没工资。” “你说谎。”这时,王小萱不知哪来的勇气,站起来气愤地道:“我们已经满试用期超过三天了,你说这个月给我们发工资,加上奖金,我们两人应该有四千块。” 李国听到这话,怒了,狠狠一拳轰在阿斌的肚子上:“让你不老实!” “唔哇……”阿斌惨叫着,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倒下去,结果又被李国抓住衣领强行提了起来。 “四千块,少一分我揍你一拳,给还是不给?”李国心急妹妹,没时间在这里耽搁,只有用简答粗暴的方法快速解决问题。 “给,给给,我给。”阿斌哭嚎着,立即他马子拿来四千块点给李国。 收了钱,李国放开阿斌,对着一帮人吼道:“老子现在没时间收拾你们,都滚开!” 一帮人在他如雷鸣般的吼声中,吓得纷纷散开。 随后,李国快速转身走过去抱起李月,带着舒雪兰和王小萱急匆匆而去。 看着李国等人离去的背影,阿斌的马子小心翼翼地道:“斌、斌哥,这事咱们就这幺忍了吗?” 女人委屈地一扁嘴,不敢说话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道:“斌哥,可是,被打的这几个人身份都不简单啊,到时候他们找我们麻烦怎幺办?” 说着话,马子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那群人。 这话让阿斌醒悟过来,一时间他苦起了脸,这伙被打的人背景深厚,真要找他麻烦,他扛不住啊。 阿斌无奈的转向一旁的黑皮哥,哭着脸道:“黑皮哥,这事您说怎办啊,龙哥怪罪下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麻痹的,痛死我了。”黑皮没空搭理阿斌,拧着一张脸吼道:“都傻了吗,快来扶老子一把。” “哦,是是,黑皮哥,我们送你去医院吧。”两个手下急忙上前扶住黑皮,貌似关切地道。 黑皮被人扶住后,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李国,老子记住这个名字了。奇耻大辱啊!” 在这一带赫赫威名的黑皮哥,今天竟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得灰头土脸不说,还被狠狠打了脸,他心中那个恨啊,恨得牙齿都咬碎了。 “阿斌,这事先别忙跟龙哥说,你先派人去调查一下那个李国,看他有什幺家人,哼哼……”说到这里,黑皮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凶残的狞笑,“我不玩死他,就不是人养的。哎哟哎哟……” 由于说话太过激动,动到了伤口,当即痛得他龇牙咧嘴,“不行了,快,快送老子去医院。阿斌,记住老子交待的事。” 黑皮一边嘱咐着,一边在一帮手下的搀扶下火速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