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帝都博物馆,警备森严的一号大厅,此时,只有幽蓝的信号灯在夜色中闪烁着。 黑暗中,一道穿着紧身衣的轻逸的身影,像一只黑色的蜘蛛,从天花板顶顺着绳索滑向展台中央。动作干练利索,一路避过了七道光谱报警器。 她脱掉面罩,静静地悬挂在大厅中央的上方,手里精巧的手电筒,向下面照进去。 防盗的玻璃罩里面,是一张古旧的帛卷,由于年代太久远了,帛面有些黄涩发霉,边沿残破不堪,经过技术处理后,勉强可以看清楚帛面,上面是一副古代的水墨山水画,旁边还有月亮形状的奇怪符号。 画卷的下方,有一道绢秀的字迹,像是用鲜血写成的,由于年代旧老,变得黯红发黑。 没错,就是它了,古月曜国的帛卷,这张小小的帛卷在黑市上的价格已经过亿美元了。 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是最后一票,干完这票我就金盆洗手了。然后去马尔代夫买一幢豪宅,悠闲渡完下半生。 激动中,手心有点微汗,熟练地从腰间的扣带取出激光刀,一道美丽的光线闪过,激光刀在玻璃罩边上划出了一道缺口。 她降低了一点位置,然后欣喜若狂地伸出手,向着那张帛卷靠近。 突然间,一道巨大的光芒腾地闪过,顿时大厅内警铃大作。 训练有数的保安人员,迅速地进了入现场。 一名身着紧身衣的女性小偷晕倒在地,在她旁边,那玻璃罩里的月曜古帛却不翼而飞了。 半空中,只有一道细细的绳索在飘荡着。 一阵电光火石的眩晕,苏依依惊惶地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难道我失手了吗?这怎么可能,在我的盗窃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失手的先例。盗窃国家特级文物,抓起来那可是要坐电椅的。 苏依依的心里,飞快地计算着。 等等,这是什么?她很快发现自己一身漆黑的紧身衣不见了,取尔代之的是,粉红的四幅长裙,粉红的镶珍珠绣靴,水袖?身上也是粉红色的喜娘衣,这是什么?凤冠霞帔…… 摇摇晃晃,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那红色的花轿就停了下来。 难道囚犯在行刑之前,还要化个妆,摆个造型,坐个花轿? 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将苏依依的胡乱猜测拉回到了现实之中,手里的盖头正犹豫着要不要盖上去。 轿帘被掀了开来,在她错愕的片刻,一张大粉脸伸了进来,皱起眉头一声惊呼。 “哎呀,这盖头不能揭的。” 那古装打扮的喜婆就扯过她手里的盖头,直接往她头上盖了过去。 然后挽着她的胳膊走了出来。 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空中充斥着硫磺燃烧的味道,苏依依被炸的昏昏乎乎的,悄然一瞥,四下黑压压都是人头。 这场面够大的,苏依依暂时放弃了逃跑的计划。 那喜婆推苏依依推进了洞房,然后就反手关上了房门。 苏依依信手扯掉了红盖头,她耳边被鞭炮炸的还嗡嗡作响,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是一间大气奢华的婚房,古色古香的红木家私错落有致地排放着。 雕花的木窗棂,青花瓷的圆口花瓶,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锦被,粗如儿臂的龙凤红烛,摆放着金色奁盒的梳妆台。 苏依依一一用手抚摸过去,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没有半丁仿造的痕迹。 这什么片场,这么奢华,拍戏也来真的么?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尊镶着红宝石的椭圆形铜镜上面。 那镜子在她前面,清晰地照出了她的惊恐。 镜子里的女人,是清秀的巴掌脸,一双漂亮的水眸镶嵌在霞光满面的粉脸上。 “啊!!!” 她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声,不是,这不是自己,这怎么可能!! 清天白日的,她看到了镜子里照的那个女人不是她所熟悉的自己。 掐脸,掐大腿,好疼啊!!不是做梦。 再对着镜子皱皱眉头,眨眨眼,天哪!难道自己穿越了? 苏依依瞬间被雷到了,居然穿越了。 好吧,穿越了总比坐电椅好,老天总算帮了我一次。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张脸,长得还算清秀,这双眸子最惹人注目,看起来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雪白的颈脖上面,挂着一只金灿灿的链子,链坠是一只翡翠的葫芦。拇指大小,做工传神,温润光洁,一看就非凡品。 嗯,还不错,老天待她不薄。看来这姑娘应该是个富贵之家出身的。 不过,眼下先搞清楚穿越到了什么地方?这是应该是新婚之夜,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滚床单,那是绝对不行的。还是先跑路吧! 走到离门口不到一步的距离,那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道人影急急地迈了进来。 机不可失,苏依依抓准时机往门缝冲过去。 那人影似乎料到苏依依要逃,一个旋风腿向着苏依依的下盘扫了过去。 苏依依一个轻点地,借着力道在空中一个旋身,稳稳地落了下来。 层层叠叠的裙摆,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美丽的圆弦,像一只粉红色的蝶,轻逸地落在了地面上。 “身手不错嘛……” 苏依依落地的瞬间,一道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称赞响起。 苏依依从容不迫地微笑着,哼,我苏依依可是练家子出身,这点动作就是小case…… 就在瞬间,那道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苏依依暗叫一声不好,向着房门扑过去。 纤腰之间,多了一双宽厚的手掌,将她轻轻一带,随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强有力的怀抱,散发着好闻的男子清香,带着她,扑向了那张巨大的婚床。 借着朦胧暧昧的红烛光,苏依依抬眸看着这个救她的男人。 一袭黑色飘逸的锦袍,袍子的衣领和袖口之处都绣着银色的宽边水纹。 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一双妖冶的桃花眼,不笑时波光潋滟,笑时邪意盈盈,摄人魂魄。多看几眼,便会让人脸红心跳。 他就这样禁锢着她,他的双手放在她的腰间,让她无法动弹,目光里流露着玩味的笑意。 苏依依挣扎之下,双腿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要命了,这么近,他这是想干什么? “快放手,不然本姑娘要喊了……” 苏依依话音未落,她的樱唇就被滚烫的唇瓣给覆盖上了。 陡然间,心跳漏了半拍。 上一世,苏依依虽然二十有三了,但她一直是地下组织的一名小头目,终日忙碌奔波,却是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 想不到,这一穿越过来,就成亲了。 难道,这男人是就是她的夫婿?苏依依心跳如鼓,情难自持。 他的吻温柔而绵软,苏依依羞涩之下,躲闪着挣扎了一下,换来的却是他渐粗的喘息和更加恣意的撩拨。 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了苏依依的全身,她的粉脸,火烧一样的炙热起来,娇羞地闭上双眸,任由那舒服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化作一声低低的嘤咛吐出香唇,“嗯……” 她的嘤咛似是一道火引,点爆了身上的男人。 灼然的气息,从她的耳际开始向下游走,他的双手在她的腰间用力地揉搓着。 “嘣!”地踢门声响起,像一道惊雷在这一对激情男女的耳边响起,在苏依依惊愕的瞬间,身上的美男子倏地起身,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迅速地掀起床后纱缦,藏了进去。 苏依依捂着自己的胸口,如擂鼓一般的砰然而跳,眼前的怪异变化让她有点反映不过来。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道人影,苏依依做贼心虚般地整理好衣裙,在纱帐内坐直了,只是她忘了盖红盖头了,实际上,她压根不知道那个红帕子跑哪去了。 眼前走过来的这个男人,年龄起码在五十岁以上,银白的长发编成一根辫子,从脑后绕到前胸,一直垂到了腰间,可笑的辫尾还扎着红色的丝带。 稀拉拉的淡眉如染冷霜,满脸的沟壑,双目闪着精光,脸上是酒后的涨红。 他搓着双手,眸中是淫邪的狂笑,向苏依依靠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刺鼻的酒气。 苏依依慌乱地喝道,“你是谁?” 那男子一怔,突然展开双臂,张狂而笑,笑得脸上的脂粉直掉。 “老夫就是当朝的九千岁,你的夫君李景泰。哈哈哈,月曜国那无能的老儿,终于舍得把爱女送给老夫当娘子了,啊不,是第十九房小妾……” “哈哈哈,小美人,老夫今晚要好生的蹂躏你,包你欲仙欲死,啊不,是生不如死……” 九千岁,李景泰,那不是公公吗?公公就是太监,太监怎么能洞房? 等等,那刚才跟自己激吻的男人是谁? 苏依依心里一个咯登,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纱幔后面。 随着几个“啊不!”这老太监人影已经走了跟前,向着苏依依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情急之下,苏依依腾地站了起来,伸掌一挡,大声喝道, “停!” 第2章 太监洞房 苏依依这一声猛喝,老太监一怔,还真依言停了下来。 “怎么啦,美娇娘?” “你,你是太监,怎么还娶老婆?” “哈哈哈,老夫当这太监,这还得感谢你的老爹,若不是他,老夫怎么会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生。如今,老夫就要让他的女儿守一辈子的活寡,尝尝老夫曾经忍受过的蹂躏。” 苏依依瞪大了双眼,什么?她居然是送过来给这个老太监当玩物。 啊呸,真是恶心死了。 老太监说完,便是扑了过来,一双粘腻的老手,开始撕扯苏依依的衣裙。 “嘶!”地一声,苏依依的裙摆上边的花边,被他扯掉了一块。 此时的李景泰,一双老眸里,闪烁着兴奋的精光,仿佛得胜的猎人,在嬉耍着垂死的猎物。 “啊!”苏依依尖叫了一声,利索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边跑边骂。 “你这个老色狼,老厌物,老色狼,老二货……” 别看这老太监眉发皆白,但身形还是很利索的,他呼一下就向苏依依跑了过来,伸出爪子,色迷迷地挥舞着,“小美人,过来呀!!” 苏依依绕着圆形的八仙桌奔跑,边跑边抓着桌上的桂圆,花生,莲子,红枣什么地向李景泰扔过去。 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你这个神经病,老变态,断子绝孙的老阉货……” 做太监的最听不得别人骂他断子绝孙了。 李景泰顿时气得龇牙咧嘴,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手里抓着腰间长辫子往脖子上一绕。 额头上的青筋直暴,仰天长啸了一声,忽地展开双臂,朝着桌子上用力打下去。 那结实的红木八仙桌,在苏依依的眼皮底下,碎成一滩木屑。 她顿时傻眼了,他凌厉的掌风,带着木屑在空中飞扬,这老家伙,居然会武功。 醒悟过来,转身向着房门跑去。 “嗖!”地一声,这老家伙直接蹦到了她的面前,阻挡住了她的去路。 “嘿嘿,小丫头,你嘴皮子太厉害了,等老夫把你这张小嘴缝起来,一定很漂亮……” 苏依依转身抓起妆台上面的首饰,向着老太监扬手扔了过来。 老太监挥舞双手挡过这些小玩意,然后瞬移到苏依依面前,瞬间将她甩到了床榻之上。 “砰!”苏依依的后脑勺磕在了瓷枕上面,好痛,这个老怪物,下手如此狠,如此狂暴。 眼看着这老头子要扑过来,苏依依搬起瓷枕,当头砸了过去。 “哗啦!”瓷枕在他的掌下化成碎片,落得满床都是。 看着苏依依可怜巴巴地缩在床角,李景泰得意地张狂而笑,那笑声十分尖细而又高亢。 “哈哈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笑声,苏依依难受地捂起耳朵。 突然间,那笑声停了下来,苏依依抬头看过去。 只见李景泰张着一张大嘴,仰着头,笑容僵涸在脸上,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噗!”一蓬血雾扬起,苏依依惊愕之间,已是被喷了一身的鲜血。 李景泰的身子拼命地颤抖着,吐出一口狂血之后,便是扑倒在床榻之上。 苏依依伸手,在他的鼻息下面探了过去。 死了?! 居然死了,就这么笑死了,这也太离奇了吧! 一阵簌簌的声音,刚才的美男揭开纱幔,利索的钻了出来。 此时,他的脸上再也不见那邪浪之情了,取尔代之的,是一脸的镇定沉稳。 他将利索地将李景泰扶到旁边,然后将床单抖索干净,再将李景泰扶到被子里躺好。 “他,他怎么死了?”苏依依气结,郁闷地问道。 新婚之夜,新郎死了,马上要轮到她倒霉了。 一道流光闪动,苏依依利索地接住了美男抛过去的东西,仔细一看,好眼熟。 苏依依慌忙摸向自己的颈脖,先前挂在脖子上的玉葫芦不见了。 而美男扔过来的,正是自己身上所佩戴的那个。 这男人,好可恨,居然趁着吻她的时候,顺手牵羊把这个给盗走了。 苏依依又气又恼,愤恨地问道,“你,你怎么能偷别人的东西?” “呵呵,这怎么叫偷,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了,不是已经物归原主了。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这新娘怎么会藏着如此剧毒在身上?”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苏依依又怔然了,毒?她仔细打量着这只玉葫芦,翻转之下,发现底部有一个小口,有玉塞塞住,她轻轻抽出玉塞,里面倒出来一粒芝麻大小朱红色的丹丸。 “极品鹤顶红,一粒足以毙命……”男人用眼神扫了扫床上的尸体,然后解释道, “我不过是借你的东西,帮了你一点小忙!” 说完,悠然起身,然后在屋子翻找着什么东西。 苏依依思忖片刻,然后将玉葫芦紧在了手心。 这男人刚才分明轻薄了她,这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太可恶了。 那男人在房间内东摸西摸的,突然啪哒一声,某个机括样的东西被弹发了。 苏依依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她三两下窜到了男人的身边。 眼前的一只壁柜缓缓的向左滑动,察察的机括滑动声音,让苏依依有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她整个人立马警惕起来,处于了高度戒备之中。 这男人似乎比苏依依更为急切,此时,他的脸上,是极度的兴奋,双眸微眯,紧紧盯着眼前的柜子。 柜子滚开过,是一道玄铁的暗门,那男人掏出钥匙,利索地打开上面的铜锁,然后将铁门推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沉香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是一张古朴而精致的木箱子,箱子用料考察,像是用千年的沉香木打造的。一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斗室内的视线照得非常明朗。 男子闪了进去,他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箱子的上盖。 华丽的红锦缎上,是尺长的玉制观音瓶,瓶身光润莹碧,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男子的眸光中,充斥着惊喜和激动,他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 就在这一瞬间,另一只手已经抢在他前面把观音瓶给拿走了。 他心中惊愕地抬头,正对上苏依依挑逗的笑眸,“这么好的东西,只归本姑娘所有……” 说完,便是娇躯一闪,人影顿时消失在门口。 男子气得怒睁双眼,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闪过一抹血红的嗜杀之光,一掀下摆,利索地跟了过来。 在他抬腿走出来的一瞬,苏依依已经按下了机关,眼看这男子就要被关在这里面了。 他突然暴喝一声,“啊!” 双臂用力,那壁柜竟然化为齑粉。 哇!这古代看来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个个都是身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这叫我情何以堪? 苏依依抱着观音瓶往后躲闪。 眨眼间,那男子已经从壁柜的残躯之间走了出来,他用手指弹掉身上的木渣,然后抱负着双腿,好整以暇地望着苏依依。 她和他之间,不过是三五步的距离。 他只要轻轻一跃,便是可以扑到苏依依的面前,可惜他不敢。 因为苏依依将观音瓶举过头顶,做出随时要砸下去的姿势,然后笑意盈盈地望着眼前这位美美的坏男人。 这男人倒也不急,一抹自信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他眸光流转,挑逗地望着苏依依。 “你想如何?” 苏依依刚刚吃过他的亏了,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可不会中他的招了。 “嘻嘻,你是谁?这瓶子用来做什么的,注意,本姑娘要听实话,不然宁可玉碎,不求瓦全……反正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 这地方是九千岁府,敢自称九千岁的人物,一定不简单。这观音瓶被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如此珍藏,肯定更不简单。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美男,以身犯险来偷窃它,就更不简单了。 这男人的手停在空中,做了一个要小心的示意。 “姑娘莫要冲动,我嘛!叫南宫无俊。李景泰是是东越国的大宦官,这观音瓶是他搜刮的宫庭贡品。反正他现在死了,这个瓶子价值不匪,放在这里也埋没了,它可是盼着找个更好的主子。” 南宫无俊的美眸又变得邪魅起来,在苏依依的胸前来回扫视一翻,然后悠然向她走过来。 “你我既然如此有缘,不如做对露水鸳鸯吧!” 苏依依知他肯定又要流氓,心慌意乱地向后面紧退。 苏依依这一退,南宫无俊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跟了上来,伸手就要强抢苏依依手中的观音瓶。 他贴着她如此之近,这种亲密的贴近让苏依依又想起先前那一吻。 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不由得心中一慌,手中一松,那观音瓶本来就是玉做的,苏依依又握了这么久,上面有些微汗,已经变得滑腻无比,一撞一松之下,那瓶子竟然脱手而去。 这玉制的薄瓶,是触地即碎。 苏依依慌忙反身去接,南宫无俊出手如电,已经接了瓶子的下端,而苏依依刚好握到了上端。 两人便是一齐用力,开始拔河。 南宫无俊眸中闪过一丝狡诰,他看着小脸憋红的苏依依,突然松开了手,捧着苏依依的脸迎面吻了上去。 一阵窒息的吻,把苏依依纠缠得透不过气来。 又腾不出手,握着观音瓶胡乱应对着。 “砰!”那观音瓶突然掉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苏依依这才腾出手,慌乱地把自己胸前的衣裳整理好。 一张小脸焉红,“你,你怎么耍流氓!” 第3章 落井下石 南宫无俊没有想到,刚才那一吻居然动了心,一时疏忽,情难自持,居然…… 唉,这个清秀的小女人,实在是很合他的意。望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片,他气不打一处来。 那张俊美的脸上,面肌狠狠地抽了抽。 苏依依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生气了,惹祸了,赶紧逃! 走到门口,便欲把房门打开。 南宫无俊突然低低暴喝一声,“你想找死是不是?李景泰死了,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放在门把手上面的双手顿时松了下来。 没错,现在外面还是宾客满堂,吃酒庆贺的人还没有走,她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走出去,肯定会引人注意。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太监还死了。 怎么办? 苏依依颓废地又走了回来,看到南宫无俊正在拿观音瓶的碎片,在拼列着什么。 似乎想研究出来这上面的纹路。 苏依依眼前一亮,她刚才分明有看清楚,那瓶子的表面上,有幅小小的图画,虽然是短暂一瞥,她却已熟识于心。 看到他拼得正专心至致,苏依依一时性起,拿起妆台的铜镜拍了过去。 哗啦的声音之后,可怜的玉瓶残片碎成了米粒大小,这个模样,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无法再拼凑出来了。 南宫无俊再抬起头时,那悠雅闲适的表情再也不见了。 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出,一张俊脸气得发青,他伸手扣住了苏依依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故意坏我好事,是不是存心找死?” 苏依依被他勒的,呼吸困难,两手拼命挣扎着。 “放手,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南宫无俊缩紧力道,将她推到了墙壁之下,咬着下唇,紧缩着手中的力道。 苏依依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 此时,外面的喜宴已经接近尾声了,宾客也散得差不多了。 苏依依被南宫无俊控制着,感觉快要被他捏死了。 便是不顾一切地,一嗓子接着一嗓子地大呼起来。 南宫无俊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尖叫,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这时候,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人声脚步。似乎是一大队的护卫,停在门口。 随后,有声音在询问道,“九千岁!” 南宫无俊没有吭声,苏依依被捂住了嘴,她挣扎着踢了他一脚。 他一松懈,苏依依便是找机会又大声呼喊起来,“有刺客!” 房门,被大力的冲撞开来了。 大批玄色盔甲的护卫们,手里拿着税利的长戟,一下涌了进来,把他俩围了个水泄不通。 “唔唔唔,老爷啊,你死得好惨啊!都说了不要娶这个狐狸精了,可是,你就是不听妾身的劝啊!” “唔唔唔,老爷啊,你扔下我们就这样匆匆地离去了,叫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素白的灵堂面前,苏依依和南宫无俊被五花大绑,强行压跪在灵堂前面。 堂下,十几个女人披麻戴孝的,在下面一边烧纸钱,一边哭哭涕涕的。 为首的,是一对穿着素色对襟的富贵老太婆,头上插着素白的纸花。一脸的精明,苏依依瞅她的时候,她眼睛里都带着刀子,真恨不能将苏依依当场戳死。看起来这个应该是李景泰的正室了,只有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悲伤,这种悲伤是对亲人的不舍。 下面一溜排下来,年纪逐渐减小,最小一位姑娘,看起来跟苏依依差不多。这些女人们,看似在呜呜噎噎地哭着,时不时抬起泪眼,向着南宫无俊拼命放电。在看向苏依依时,脸上都都流露出对苏依依的羡慕嫉妒恨。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招惹到如此销魂美艳的男子。 这太监真不要脸,没那个功能,还弄这么多妻妾,真不知道他怎么应付的。 再或者,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假太监,真男人? 苏依依乱七八糟的腹诽着,手里悄然在寻找绳索的接头。 她扭头看向南宫无俊,后面正向堂下一名小妾抛着销魂眼,一脸的自在悠闲,仿佛他正在自家的后院里拈花惹草。 苏依依再看向被他调情的小妾,居然还羞答答地,红着一张俏脸,向他回应着,似乎他害了她的亲夫,是一样无关紧要的事情。 呃,好恶心!苏依依趁机踹了他一腿。这该死的臭男人,什么时候了,害了她还不说,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调情。 这什么结,打得这么乱七八糟的。解了半天,还没有解开。 正忙活着,突然间,那老太婆就站了起来,跺着手里的龙头拐杖,向着苏依依气急败坏地指责道: “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死老爷?你这个小妖精,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说完,便不等苏依依回答,就仰天哭泣,自言自语道,“老爷啊!你念念不忘月姬那个贱人,抓了她的女儿过来,竟露得如此暴死的下场。” 苏依依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霎那,想起老太监死前的那番话,难道这个月姬当年跟这个老太监还有一段风流韵事?老太监追求不到月姬,所以恨她和她的男人,然后把他们的女儿抓过来蹂躏,就是为了报当年的失恋之仇? 那自己现在到底背负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命运? 老太婆老泪纵横,哭完便是指挥着几个家奴过来,“把这一对奸夫淫妇抓起来,给老爷殉葬。”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名骋婷的小熬人,向着老太婆说道,“老夫人,老爷的案子还没有报官呢,就这样私自处理,怕是有些不好吧?” 老夫人白了那小熬人一眼,“老爷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何须要报官。奸夫淫妇捉奸在床,还需报什么官。杀人偿命,他们必需给老爷抵命。小七,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虽然老爷死了,但这个家,仍然是由我来作主,你不要多言,退下去吧!” 这小七正是刚才与南宫无俊对上眼的小妾,一脸的妩媚风流,脸上带着一点泪星子,却也看不出半点忧伤,被夫人这么一喝斥,以袖掩脸,极不耐地退了下去。 “来人哪,先把这一对奸无淫妇关到地牢去!”老夫人气极地喝道。 一顿粗暴的拖拽,一顿粗暴的推搡,苏依依被无情地关进了地牢。 “砰!”的一声,铁门关上,苏依依就这样被草菅人命,这个时代,看来没有王法可言了。 明明不是她做的。 “喂,你这个贱男,你把我给害惨了!”苏依依怒声道。 南宫无俊也是窝着一肚子火,这个女人害得他失手,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线索,到这里居然给断掉了。 他黑着脸,冷冷地望着她,“愚蠢!要不是你,本太子早就得手了。” 情急之下,南宫无俊竟然不小心说漏了嘴,正想办法欲挽回。 苏依依突然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太,太子!你还真不要脸,居然自称太子!我还是太后呢!” “你,你敢笑我,是不是找死?”南宫无俊虽然一向懂得怜笑惜玉,却不能容忍别人挑衅他的威严。 苏依依向后跳了一步,“你不要乱来啊!版诉你,现在咱俩是拴在一根线上的蚱蚂,我死了,你也别想得好。有闲功夫赶紧想办法先逃出去。到了明天下葬的时候,咱俩都得死!” 关键的时候,苏依依诀不含糊,虽然这个美男实在可恨,但一想到自己的生死存亡,还是先捌开眼前的恩怨不算。 南宫无俊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了一点,他直直地站在牢房的中央,冷冷笑道,“谁跟你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哼!” 苏依依白了他一眼,你骄傲个屁,都关在一起了,还不认输。 不过,此时她也不想再逗他了,先顺着铁牢的四周转了一圈,都是玄铁的栏杆,没有工具无法切割开。门口的铁链上面,串着一只巨大的铜锁,苏依依将铜锁拉进来,古代的铜孔跟现代的不一样,锁齿很简单,比较好开。 开锁这种事情,对于苏依依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但是必需有个工具,铁片或者小的铁丝就可以了。 她摸了摸头上,原来的金钗金花,都被那个老夫人给卸走了。真可惜,要是有个耳坠也行啊,耳坠上面的金钩拉直了,也可以一用。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胸部,晕,没有小罩罩,在现代,小罩罩内都有细细的钢圈,钢圈抽出来,拉直既可以当工具,又可以当凶器。(纯洁的女性童鞋们,你们懂的) 可惜,这只是古代,女人穿的都是抹胸,啥凶器也没有。 这牢房里空荡荡的,头顶是石壁,脚下也是石板,可以利用的东西啥都没有。 她转向南宫无俊,急切地问道,“你身上有没有工具?” 南宫无俊看着,挑着眉脚,极不情愿地答道,“什么?” “就是直直的,硬硬的,然后可以插进去这里的……”苏依依指着那只大铜锁。 南宫无俊听完,眉脚狠狠地抽了几下,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居然说得这么难听,只要是男人都会多想的。 这锁是双重锁,她以为拿根尖器就可以捅开么,真是无知。 “喂,有没有啊!借用一下嘛!” 苏依依追问了一句。 这时候,过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依依顿时怔住了,不会吧!这么快就要出殡了? 第4章 皇帝 通向出门的过道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家奴模样的打扮,匆匆走到苏依依的铁门前面,将遮在脸上的丝巾扯了下来。 苏依依睁大了眼睛,竟然是小七,这个世界,还真是匪夷所思。 小七的脸上,带着迷醉的表情,羞涩地望着苏依依的身后,正好整以暇的南宫无俊。 “公子不要害怕,奴家这就来救你了!” 小七的手里,哗啦掏出来一串钥匙。 苏依依瞠目结舌,色诱是王道啊!流氓是王道啊! 苏依依心中纠结万分。 南宫无俊笔意瞟了她一眼,那眼神无比臭屁!像是在说,本公子长得漂亮,自然有人倒贴,这其中还包括你喔! 苏依依被自己的小九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南宫无俊已跟随在小七后面,优雅地走了出去。 南宫无俊前脚踏出牢门,小七迅速地将门扣上,然后上锁。 苏依依糟了,“喂,喂,我还没有出来,你怎么就把门关上了啊!” 小七白了她一眼,“十九妹妹啊!姐姐要是放你走了,哪谁来陪老爷啊!” 说完,腰肢一扭,贴着南宫无俊撒妖道,“公子,奴家可还是处子之身,你以后要对奴家负责啊!嗯哼!” 那声音甜腻得可以滴出水来,麻得苏依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南宫无俊望着苏依依,邪祟地笑道: “你跟我认个错,说不定我心情一好,把你也一起带走了!” “我!”苏依依咬牙切齿,腹中有股怒气在汹涌。你丫的,要是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蹂躏死你。 “不说我走了!”南宫无俊瞟了苏依依一眼,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喂,喂,我错了!!把我也带走吧!”苏依依快要急哭了,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南宫无俊悠然转身,从小七手里拿过来钥匙,利索地替苏依依打开了铁门。 苏依依蓄了满腔的怒火,眼巴巴看着南宫无俊解开钥匙,防止他再生变故,便是一头撞了出去。 哐当一声,铁门重重地撞到了南宫无俊的脸上。 他猝不及防,被撞到了个正着,捂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 眼神幽怨地望了苏依依一眼。 苏依依一脸无辜,凑上前佯装关切,“哎呀,不好意思,是不是撞疼了,让我给你揉揉吧!” 南宫无俊的额头上赫然起了一个大疱,但这家伙还真是硬撑,居然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小七慌乱挡在南宫无俊和苏依依之间,娇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十九妹你站远一点啊!唉哟,公子,你的头上肿了,让奴家给你揉吧揉吧!” 南宫无俊的脚眉抽了抽,大力推开小七,然后大步向外面走去,苏依依连忙跟上。 苏依依走到门口,看到门口的两名护卫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大刀,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襟,身子还在微微抽筋着,看样子刚刚被杀的。 小七惊惶地叫声,“公子,奴家只是买通了他们,你,你怎么把他们给杀了?” 南宫无俊扯了扯唇角,眸光里闪过一丝残酷的冷漠。 “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 阴,狠,毒,辣,苏依依短短的一天时间,便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价。 难怪都说自然界里,越美艳的动物,毒性越大。看来,这条大自然的识物规律也同样适合用在男人身上。 小七吓得心惊肉跳,远远地绕开那两具尸体。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喧哗的声音,南宫无俊微怔,目光停留在苏依依脸上片刻。 他蓦然起身,双足点地,整个人像一只轻盈的大鸟,瞬间纵到了屋檐,几个闪纵之后,人影便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屋脊之上。 轻功这么好,难怪来去自如。 苏依依叹了口气,要是有绳索和钩爪,她也能爬上屋顶,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只能干着急。 南宫无俊的突然离去,让小七恍然大悟,瞬间明白过来,他是不会带她走的,伤心之余,便是窜上来,抓着苏依依的衣摆,边哭边威胁道,“十九妹,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就要死定了。老夫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苏依依一把推开她,心里厌恶,“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赶紧带我找出口啊,没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了吗?” 小七一怔,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走走,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们赶紧逃吧!” 小七慌慌张张带着苏依依转进了一个花园,可是,花园里已经有了好几拿着长戟的兵卒在寻找着什么。 两个人同时退了回来,小七捂着胸口,快要哭出来了,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慌。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苏依依冷静的问道,这个时候,是最不能慌张的时候。 只有镇定,才能想到出去的办法。 小七思索片刻,便是带着苏依依向着过道的另一头跑去。 绿树红墙,花影攒动,两个人转到后花园中,正提裙狂奔着。 从正前方的水榭之中,走急急走过来一道人影。差点与埋头狂逃的苏依依撞了个正着。 对方是个年轻的公子,手持一柄水墨丹青的锦扇,身上是靛青色的儒袍,衬得他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五官高贵而英俊,一头漆黑的长发,用玉帽绾在头顶,发尾垂于肩后,微风吹来,衣诀飘飞,颇有几分仙侠的味道。 他的眸子疑惑地扫过两女,然后停留在苏依依身上。 “姑娘,你们这是为哪般?好像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 小七脸色一红,争着上前解释道,“公子,奴家,奴家打碎九千岁的花瓶,怕被老夫人责骂,所以这才匆匆逃命……” 小七的谎言还没有讲完,就听得身后有大量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抓住她们,快抓住凶手,不能放她们走!” 眨眼之间,一大群的家丁手持棍棒,将这三个人围成了一圈。 苏依依下意识地躲到了这公子的身后,而小七,则是行动迅速地躲到苏依依的身后。 这下,那公子反倒成了这两个人的盾挡。 他倒是无以为意,向着那一群蜂涌而上的家丁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众家丁看着男子衣着虽然富贵,但身后也没有依傍,还敢坦护这个杀害老爷的凶手。 “哪里来的浪荡子,竟然敢坦护杀害老爷的凶手。还不快快滚开,不然连你一起办了!” 众家丁摩拳擦掌,跃跃欲上。 突然,人群后面,传来一阵斥喝,“大胆奴才,还不快快退下。” 苏依依猫在男人的身后,悄悄望过去。 只见那老夫人,由两名婆子搀扶着,从后面走上前来,在喝退了家丁之后。便是迎着男子走上前面,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民妇李房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老夫人这一跪,众家丁惊慌失措,连瞬间全部跪了下去,齐声高呼万岁。 男子的面前,顿时跪满了黑压压的一片。 “皇,皇上!!”小七惊惶地在后面跪了下来,她是李景泰的小妾,自然没有大夫人那样的机会,得以见到天子真颜,此时一听他是皇上,惶恐顿生,全身一软,便软软地跪倒在地。 几乎就在同时,大量身着漆黑盔甲的精兵侍卫们,由一名雄壮威武的武将带领着,从院子里走了过来。 “微臣参见皇上,臣等已经在千岁府里查抄到诸多罪证,李景泰徇私舞辟,在家里私藏着多种皇家贡品,还私藏兵器,以图谋反……” 这武将单膝跪下,向着这位年轻的皇帝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在李景泰抄到的物品清单。 苏依依听得是一头雾水,她运气这么好,遇到当朝天子了? 正迷糊着,那武将继续说道,“……李景泰并不是暴病生亡,而是被人所杀。微臣怀疑李景泰还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这武将越说,苏依依越是心中发毛,那李景泰是她杀的,她不知道这皇帝到底是向着哪一方,不过,不管是哪一方,她总是知道杀人是犯法的,赶紧溜吧! 趁着众人惶恐地跪伏在地,这皇帝也似听得一脸迷醉。 她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身后,是一池碧水,上面荷花摇曳,池塘岸边,是一道拱形的月亮门,目测了一下,深呼吸,然后开跑! 那老夫人似乎是专门盯梢着苏依依一样,在苏依依撒路开跑的时候,她就大声嚷了起来,“女贼,休要跑!皇上啊,她就是杀害我夫君的凶手,一定要抓住她,她是月曜国来的奸细啊!她杀了我夫君,我夫君死的好惨啊!” 不用皇帝下命令,那月亮门的后面,又有一列持兵器的盔甲侍卫涌了进来。 苏依依这下傻眼了,她看他们手里精光闪闪的兵戟,哪里还敢再跑,要是有枪就好了!苏依依在心里微微感慨着。 苏依依被乖乖地带到了皇帝的身边。 “是你杀了李景泰?” 这年轻的皇帝,眉头微皱,在问苏依依的时候,还摇动着手中的扇子。 苏依依非常紧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灵机一动,她也学着众人的样子跪了下去,口中念叨。 “皇上英明,我,民女被李景泰强抢而来的,他祸国殃民,十恶不赦,民女才拼死将他诛死,请皇上明察。” 第5章 陪宴 平时一定要多看电视,特别是古装电视剧,要不然,哪天不小心穿越了,也有基本常识保命。 苏依依在心里感慨着。 年轻的皇上亲切地扶她站了起来,眉眼带笑地望着她,“平身,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夫人见皇上对苏依依起了亲近之心,当时气得全身发抖,这个该死小的贱人,害死了我家老爷,居然还在这里邀功。 她膝行向前,伏倒在皇帝的跟前,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皇上,皇上!千万不要听此女妖言魅众,我家老爷被她毒死的。那不是什么民女,是月曜国的依依公主啊!我家老爷,辅佐圣上十五载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皇上将这个妖女治罪吧,不然,东越国上下的臣民都会寒心啊!” 年轻的皇上,将目光投到了老夫人身上,他叹了口气,李景泰虽然是大奸大恶,但却也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对他千依百顺,而且这李房氏,在他小时候,也是关怀倍致。若不是李景泰这些年太过干涉朝政,引起了群臣的激愤,他也是不想理会的。 “好了,你且起来吧!这件案子,朕会交给刑部去办理,你也不必在这里求朕了。好生的去安排葬礼吧!这女子,朕来处理吧!” 这年轻的皇帝,口气并不威严,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抑郁。 说完,便是转身。 老夫人还哭哭啼啼地诉苦,被那武将给拉住了。 “李夫人,末将还有许多事宜需要你来协助,我们去大堂谈谈吧!” 苏依依望了那可怜的一脸怨怒的老太太一眼,赶紧一溜烟跟在了皇帝的后面。 远远地,有一个人影猫在假山后面,以树叶作掩护,观看着这边的动静,他的脸上,在看到苏依依的背影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时,千岁府被皇帝带来的御林军给包围如同铁桶一般的严实,苏依依满目都是盔甲兵士巡逻的身影,职业经验告诉她,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时机。 “你是月曜国的公主?”年轻的皇上,眸光柔和,全然没有那种帝王的威仪,反倒有一种邻家哥哥的亲和,俊气之中带着阳光。这样的男子,就算在现代社会,也一定是个迷倒无数小女生的极品帅哥。 苏依依也根本搞不清自己现在背负的是什么身份,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月曜国的公主,那就是公主呗,连忙点了点头,嗯嗯了两声。 年轻的皇帝温柔地笑了笑,目光看向远方,轻逸的声音响起。 “朕也知道,你们月氏家族跟李景泰有点恩怨,所以朕相信你是来杀他的。你一柔弱女子,竟然敢只身闯入虎穴行刺,实在是令朕佩服啊!朕也要感谢你杀了李景泰,你做了朕多年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苏依依简直要对这个皇帝另眼相看了,这皇帝太单纯了,怎么见个陌生人就不敢讲实话。 还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讲出来了。 他们最后停留在一座竹林前面,一望无垠的青葱竹叶,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声音,日光下,竹影婆娑,美不胜收,年轻的皇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不要跟朕一起去皇宫?你这次刺杀李景泰有功,朕要封赏你!无论你要什么,都可以!” 要什么都可以?苏依依瞪圆了水眸,这皇帝看来还很小白。 要是李景泰的老婆不找我麻烦的话,我还倒真想让这小白皇帝给我赏座毫宅再加上良田千亩,钱庄几间,奴仆上千,最好还要有……呃,想太远了,眼下,还是先逃命吧。 苏依依眯眼一笑,一双水眸笑成月弯弯,年轻的皇帝看得有点恍忽起来。 “其实本公主吧!就是要为民除害,至于报酬嘛!皇上你就看着给点,要贵重一点,方便携带,金银玉器神马地,我都喜欢!然后,我出来太久了,家里人担心得紧,你最好给我一匹快马,越快越好……” “砰!”苏依依正说得兴起,头顶挨一记石子,打得她两眼直冒金星。 “谁?谁拿石子扔我?”苏依依举头四望,绕了一圈,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皇帝,根本没有注意苏依依被人扔了,望着竹林呆了半天,这便回头来询问她。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百依百顺那种,像苏依依这种另类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我,那个,你刚才没有听到李夫人说吗?我就是依依公主,你叫我依依就行了!” 年轻的皇帝点了点头,“那么依依公主,朕这就设宴为你饯行,再安排大臣将你的赏赐准备好,护送你回国!” 苏依依做梦也没有想到,天下间竟然有此等好事。 这年轻的皇帝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居然对她这么好,出了九千岁的府第,他用华丽的马车载着她,停在了一间豪华的大酒楼前面。 这酒楼门庭宽阔,门楣下面挂着金漆的红字招牌,天下第一厨。 并排开着十二扇的大门,两层豪华的高楼,门面都是红木的装饰,雕镂刻花,透着一股古典的大气。 酒楼前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往来的食客都是锦衣玉冠的富户,苏依依拢着丝绸的车帘子,向外张望。 替苏依依赶车的驭夫,便是方才在千岁府大声呼喝的武将,他下车,走进了酒楼。 片刻,里面的食客都四散着,走了出来。很快这里面的人就走了个精光。 苏依依看到,众人在出门口的时候,都不敢向苏依依所乘的这辆马车靠近观望。 又有一队的侍卫涌过来,将酒楼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候,年轻的皇帝才叫苏依依跟在后面,一起走进了酒楼。 进去之后,这里的装修比外面还要精致,统一着装的店小二都竖在一旁,大气不敢多出,看到皇帝进来之后,便是齐齐下跪高呼万岁。 年轻的皇帝扬了扬手臂,轻淡地说道,“朕是微服私访,你们不必弄得太过招摇。” “噗!”微服私访,苏依依差点笑喷了,如此排场,生怕天下人不知,这也叫微服私访? 笑归笑,先混饱肚子再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可是滴米未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苏依依正襟危坐,正准备叫菜。 这时候,那武将已经开始吩咐了,“小二,把你们店的里菜,所有的花色全部都做上来!酒水,捡最好的上,快去!!” 连喝带呼的,小二们一个个像兔子窝里来了老鹰,瞬间逃窜了。 各种珍馐美味像流水一样端了上来,佛跳墙,红烧狮子头,烧花鸭,氽鱼丸,烤乳猪,珍珠丸子,四喜丸子……一盘盘色香味俱全,干净明亮的大厅里,顿时被各种食物的香味所充满了。 苏依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传说中的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吧!迸代的食材,都是全天然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长的,都没有没有经过污辱的全绿色食品。这些东西,是上辈子做梦也吃不到的。 苏依依忍不住食指大动。 年轻的皇帝也不吃,只是微笑着望着她。 “你吃吧,朕专门为你设宴的!” 苏依依刚吞下一个四喜丸子,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卡在喉咙里了。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咽得直翻白眼。 “慢慢吃!”年轻的皇帝看她咽得难受,将一盅放在她的眼前。 她接过热汤,喝了进去,费力地将丸子给咽了下去,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早知道只是给她一个人吃,就不必这么破费了,这些东西,直接折算成银子给她好了。 “朕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城,你给朕讲讲月曜国的事情!” 皇帝脸上带着无限的遐想,认真地望着苏依依。 苏依依的喉咙,再次被四喜丸子给咽住了,怎么哪壶不提来哪壶啊!要是这皇帝知道她是冒牌的公主,会不会直接将她砍了?欺君之罪的下场她可是见识过的,她望着虎虎生风的武将,那腰间的玄铁巨剑,泛着冰冷而犀利的光芒。 皇帝将另一盅汤推到她的面前,温和地说道,“慢慢吃!” 苏依依吞下丸子,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月曜国啊!苞东越国大不相同,那里的人,穿着打扮都跟你们很不同。月曜国的男人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女人,然后相爱到老。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男女可以自由恋爱,不受门户和阶级的限制。” 皇帝的脸上,笑意渐浓,他兴趣盎然地说道,“朕读过一些坊间的戏文,其中有一本说的是,有一个叫月息谷的地方,是人间的仙境,那里的男女可以自由相爱,揩手共老,不受世俗的限制。那里的男女都能歌善舞,有中意的对象时,便会在意中人面前唱上一曲,以表爱慕,只要对方中意,就可以结成夫妇。依依公主既是月“国中”人,那能不能为朕唱上一曲?” 苏依依再次被丸子给咽住了,她发誓以后不再吃丸子了。 唱情歌?她还真不会。 那现在海吃海喝了人家一顿,总不能跟人家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其实我根本不是那神马公主。 最重要的面前那个家伙,他还不是普通人。 第6章 半夜摸上床 苏依依搜肠刮肚的,想起了小时候会跳一种傣族舞,虽然多年没有跳,但身子还算灵活。 于是乎,她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张嘴便来了一曲。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上一世,苏依依的嗓子不好,很少唱歌,此时唱起邓丽君的歌来,非常小心地捏着嗓子。 哪知道,这声音唱出来,却是非常好,声音圆润灵动,低婉柔软,看起来这身体的本尊是一位唱歌的高手。 伴着歌,苏依依轻轻地舞着。在宽阔的大堂之间,腰枝纤纤,裙摆飞扬,几个旋转起落,动作十分柔美。 一曲舞毕。 皇帝的脸上,出然了异样的笑意。那眸光看向苏依依,多了几分璀璨。 他兴趣盎然地斟了一杯酒,递到苏依依的手里,“依依姑娘果然是异域美人,能歌善舞,朕敬你一杯!” 苏依依豪气万丈地与皇帝畅饮。 这之后,她趁着酒兴,又表演了一场“月曜国的小魔术” 将皇帝身上的玉佩,绥带上的小玉兽,纸扇上面的玉坠,瞬间“变到”了自己的怀里,凭她的功夫,这点小动作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皇帝喜笑颜开,当场要把那块黄色的龙纹玉佩送给她。 这时,皇帝已经喝了四五杯酒了,俊脸绯红,脸上的笑容有些痴痴的,苏依依可不敢要他的皇家饰物,这东西有价无市,估计没有人敢收。玉再贵,也不是金子,不好流通。 皇帝酒品很好,醉了也不怎么闹,只是非要跟苏依依一起跳舞。 苏依依也不拒绝,干脆拉着他,左绕右旋,跳着跳着,他就趴下了。 这家酒楼的旁边就客栈。 那武将就让苏依依住在隔壁的客栈,然后等皇帝醒来之后,再作决定。 苏依依点头同意,目送皇帝的车队离开之后,自己就在客栈开了上房。大家都看见了,她乘坐的是明黄色的御辇,这些精明的店家,还没有等她开口,全部主动给她免费。 苏依依本身也没有钱,闻言自然是偕大欢喜。 醉酒后,睡觉也特别香,一觉睡到半夜,突然被一股凉意给惊醒了。 倏地睁眼,顿时就感觉到身边的锦被里,多了一个人。 “啊!” 苏依依一声尖叫,摸索着就要往床下跳,这时候,有一只大手拦腰抱住她。 “南宫无俊,你这个混蛋,怎么又摸上本姑娘的床了!” 南宫无俊的手指微凉,一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在她的唇瓣上面漩走。 她像一只暴烈的兔子,拼命又踢又掻。 突然间,后背一麻,苏依依觉得自己无法动弹了。 点穴?这厮居然会点穴? “卑鄙,无耻,下流,南宫无俊你再耍流氓,本公主一定会废了你……” 苏依依咬牙切齿,恨不得双眼生刀子,生生将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戳个血窟窿出来。 月光,从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淡淡地洒进室内,将这间古色古香的上房,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暖昧。 南宫无俊身上,是轻盈的黑色长袍,有流苏的暗纹在月光下闪烁。 他的唇,带着温热,贴在苏依依的耳边,微微地吹着气。 “你要是再乱嚷嚷,就会引来店小二,难看你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赤诚相依?” 果然,流氓是王道。 苏依依不吭声了,半晌,才恨恨说道,“你想干嘛!” “唔,这才乖多了,本太子最喜欢温顺的女人,要知道,男欢女爱,讲究的是配合默契!” 南宫无俊将苏依依放躺在锦被之中,他贴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指轻轻的,似是挑逗一般的,在苏依依的樱唇上面抚弄着。 另一只手斜斜地支撑着他的头。 如此贴近,如此暧昧,如此挑逗,苏依依的心跳又漏了半拍,为什么一被这混蛋勾搭,就有些失控了。 她灵机一动,柔唇微张,轻轻地含住了那根手指头,丁香小舌头滑腻地在指尖轻舔着。 南宫无俊的眸光,顿时大亮,喘息也变得粗重起来,下一瞬,苏依依的贝齿使劲地咬了下去。 哼,你竟然捉弄本公主,本公主也得耍耍你。 浓重的血腥味充盈着苏依依的口腔,苏依依死死地咬着那根指头不松嘴。 南宫无俊也真是能忍。 任由苏依依将他的指肉咬着裂开流血,他也不皱一下眉头,仍然像没事一般,笑意浓浓望着苏依依,似乎那指头不是他身上的肉。 苏依依的眸子,由惊愕慢慢变成了震惊,一双美目睁得圆乎乎的,慢慢松开了贝齿。 “怎么不咬了,舍不得吗?” 南宫无俊的声音无比温柔,带着磁性的挑逗,有一种暗流在苏依依的身体开始袭来。 苏依依撇了撇,“你都不怕痛,咬了也没用!” “嘿嘿,月曜国的公主依依,唔!还能歌善舞,还能探囊取物,这公主也太能耐了吧!” 苏依依脸上一红,这家伙一路尾随,看起来偷窥了不少,难道他识破了吗? 南宫无俊的指头上有一排尖利的牙印,撕裂的小口子在流血。这是苏依依的得意之作。 他拿指头在苏依依的眼前晃过,“你知道咬伤了本太子有什么后果吗?” 苏依依瞪大眼睛,摇了摇头。 南宫无俊好整以暇盯着苏依依,他的手指在苏依依的眼前画了一小圈圈,然后沿着苏依依的脸颊轻轻向下滑动。 冰冷的指尖,从粉脸一直划到了细腻的颈脖,停在苏依依的锁骨处,然后轻轻地划着圆圈。 “本太子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既然你能顶着这个身份嫁过来,哪你一定知道月隐图的秘密……” 指尖随着他暧昧的语气,缓缓打着小圈,钻入了衣领之下,像一只小小的蚕,一点点向着那起伏的坡度移动。 苏依依的呼吸瞬间停了下来,她脸上火烧火燎的,想要动却是无法动弹,任由这个坏家伙侵犯着,又急又恼, 全身崩得紧紧的,随着南宫无俊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着。 “你,你赶紧把肮脏的爪子拿开,本公主当然知道月隐图的秘密。” 羞恼之中,苏依依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月隐图难道是那玉瓶上面的图案? 但是她苏依依岂是能被人胁迫的,她灵机一动,主意又来了。 挑了挑眉毛,“这个本公主自然是知道,那个玉瓶其实就是半副月隐图的绘本,还有另一只玉瓶绘着另外半副图案,只是本公主暂时还没有找到在哪里。本公主嫁过来,目的就是为了毁灭那只玉瓶。要不然,依本公主的千金之躯,怎么会做这等阉人的小妾。” 一边义愤填膺地咒骂着李景泰,一边悄然查看着南宫无俊的神色,看他脸上微沉的表情,苏依依便是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月曜国的公主?”南宫无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无心再嬉耍苏依依了,缩回头指,从床上坐了起来。 理了理衣袍,然后转身望着苏依依,“本太子这便去千岁府重新查探一下,这个老贼行事乖张,不知道把其他宝贝都藏在哪里了。慕容煜帝被灌了个酩酊大醉,我要趁在慕容煜帝发现这一切之前,先得到它!” 南宫无俊说完,便是走到窗子口,纵身跳了出去。 “喂,喂,你帮我解穴啊!!” 苏依依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台,这才发现自己还无法动弹,急急喊了一句。 半晌,南宫无俊的头从窗子处探进去,邪邪一笑,“你这么狡猾,本太子岂能随便放你走。等找到了你说的玉瓶,再来放你也不迟啊!” 说完,嘿嘿冷笑两声,再次消失在窗外。 “喂,其实我们可以一起找的嘛!” 苏依依大喊,这一次,南宫无俊没有再回头,留给苏依依的,只有一片寂静的月光。 南宫无俊离开之后,苏依依又急又恼,无法再入睡,她咀嚼着他刚才说过的话。 慕容煜帝?那个傻傻的小白皇帝叫慕容煜,可是,似乎在醉酒的时候,她依稀记得他似乎叫做子研!一个很儒雅,很书生气的名字。 苏依依想到慕容煜,不禁抿嘴露出甜美的微笑,这个皇帝还真是没有半点架子,如果能和他做个朋友,这辈子不愁吃穿了。 辗转反侧着,又不知道南宫无俊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他要是真的回来了,她也惨了,什么玉瓶都是她海编的,他要是知道她耍他,肯定不会放过他。 这时,窗外传来更夫的打更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梆!” 三更了。 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即近,还伴着嘲杂的喧哗,停在了苏依依的房间口。 她微愕,正细听之时,那房门就被撞了开来,借着月光看了过来,一伙黑衣人,手里举着弯刀向着苏依依冲了过来。 “救……”一个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嘴里就被塞进了破布团,然后一条麻袋从她的头上开始套起,将她整个人装了进去。然后被人扛起来,在店小二的呼喊声中,苏依依被人匆匆地扛走了。 第7章 殉葬 苏依依被南宫无俊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这贼来路不明的蒙面人给扛走了。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砰!”地一下,苏依依感觉到自己被扔到硬硬的地面上,随后就是马车行驶的声音。 苏依依被这样挤在麻袋,非常感受,又无法呼喊,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这样在车厢里,捱了一个多时辰,苏依依又看到了隐隐的亮光,然后整个人被倒了出来。 苏依依被摔得头昏眼花的,眼前全是人影,她仰面平躺在冰冷的石头地面,头顶是清冷的夜空,月亮已经西沉,满目都是荒野。 南宫无俊翻身潜进千岁府,再进了一次婚房,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四处搜索一翻,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又潜进了其他的房间,仔细寻找,却是一无所获,这时候,听得外面有丫鬟的声音响起。 “吴老二,赶紧备车,夫人要连夜去一趟老爷的陵园!” “好,好的,马上就来!” 陵园?难不成这个老家伙把好东西都准备在死后陪葬?南宫无俊躲在暗处,略一思虑,便退了出来。 不一会,便有一辆马车,在浓重的夜色之中,向城外奔去。 南宫无俊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跟随其后,尾随而去。 李景泰生前,把持东越国的朝政多年,权势滔天,在生之前,就已经开始修筑陵墓的工程,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会这么早就归天了。 所以这陵墓才修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虽然只是进行到一半,到这陵墓气势也十分宏伟,和越国先帝的寝陵有得一拼了。 南宫无俊立在这半成的陵墓建筑,远远地便是看到那老夫人从马车上面下来。 在众婢女家丁的拥护下,走进了陵墓。 南宫无俊不敢有半点马虎,又是身形一动,便是借着建筑的掩护,远远地与老夫人保持着距离。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突然,有团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视线。 苏依依,她竟然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南宫无俊心里一阵狐疑,他换了一个角度,再看过去。 只是李景泰的灵牌之前,苏依依被众人按跪在前,老夫人在低声怒骂着。 由于隔得比较远,南宫无俊听不清那老夫人在骂着什么。 不过,从苏依依的脸上,看了一丝惊惶。 南宫无俊心中一动,这无法无天的丫头也会害怕么?不过,吓吓她也好,谁叫她咬本太子的手指头。 苏依依心中苦恼不已,这老太婆一直在她耳边唠叨着,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 要不就是:“狐狸精,祸害我家老爷,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或者就是:“你说,你是不是你娘亲派来的,她都嫁为人妇了,为什么还缠着我家老爷不放手。“ 再者就是:“老爷啊!呜呜,你死不瞑目啊!” “别再念叨了,再念叨,那老太监没准会被你念叨活了!”苏依依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可偏偏,这夫人耳朵灵光的很,这句低语气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脸色一青,跺着拐杖喊道,“把这个贱人,给我关进墓室之中!” 旁边有一名黑衣男人劝解,“夫人,这老爷还没有下葬,殉葬的人先死了怕是不好吧。” 老夫人气哼哼地说道,“叫你关你就关,把她扔进墓室,把墓门关严实了,慢慢地饿着她,到老爷下葬之日,她也不会断气,这也不算先死!”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对这种贱人,不用心慈手软。想当年,老爷就是被那贱妇月姬所害,才落得不人不鬼的下场。老身也要让她明白,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喂,老太婆,你不能这么对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月姬的女儿。我也不是月国的公主的,你想想,月曜国的皇帝会这么傻吗,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弄来送死?我只不过是一只替嫁的婢女,你杀我也是白杀。等你家老爷到了阴朝地府,才发现仇人的女儿依然逍遥在外,他说不定气得半夜来找你算帐喔!” 苏依依一顿抢白,说得老夫人一愣一愣的。 那老夫人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你这丫头说得很有点道理,但是,是你毒死了我家的老爷,杀人偿命,管你是谁,都必须死。月曜国的那个贱人也逃不掉的,老身迟早会派人杀了她。” 苏依依一怔,她怎么把这个碴给忘了,都是那该死的南宫无俊傍害的,你说你没事干嘛要毒死那老太监呢?一掌打昏了,不就啥事也没有了。 “快,把这小贱人拖进去啊,都快愣着干嘛!” 老夫人厉声呼喝道,两个黑衣的大汉瞬间将苏依依拖拽起来,向着阴暗的墓室深处走去。 “不要啊,不要啊,你听我说,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才刚刚穿越的,我真他喵的悲崔啊……”苏依依的呼声渐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她只好闭上了嘴巴。 “哐咣”一声,光源被切断了,苏依依陷入了无际的黑暗之中。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哐当的声音响过,那门又被重新打了开来。 一道淡淡的光线照了进来,虽然微弱,但那是苏依依的全部希望,此时在她的眼里,有如神光一样。 “救命,救命啊,快点救救我!”苏依依有气无力地呼喊道,全身穴道依然被封,无法自如活动,折腾了一夜,她累得半死。 一阵杂乱的脚步,苏依依被人扶了出来,来人伸手如电,解除了她身上的禁穴。 苏依依这才感觉到身体又回归自己了,伸伸胳膊,踢踢腿,酸酸胀胀的,还好,没有怎么受伤,不过一路上磕磕碰碰,又累又乏。 由那来人扶着走了进来。 外面,已经是天光了,陵墓的外围,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一袭儒袍的慕容煜正迎着旭阳,急切地关注这边。 在看到苏依依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动人的笑容,挥舞着袍袖,匆匆迎了上去。 “你没事吧?朕来得有些晚,昨晚喝得有些过头,早上才听到赵将军说起,你被人虏走,朕这才匆匆赶来……” 慕容煜的眼里,带着真诚的关心,苏依依一时感动得,眼里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毕竟这是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跟朕回宫吧!让太医给你瞧瞧,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苏依依顺从地点了点头,皇宫应该比外面安全吧!哪自从不会遇到南宫无俊和李景泰的势力。 远远地,躲在一堵石墙后面的南宫无俊,眼睁睁地看着苏依依上了慕容煜的马车,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迟到了一步,被他捷足先登了。 慕容煜的马车慢慢消失在南宫无俊的视线中。 这时,从陵墓外围渐渐走出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都奇瘦,身上穿着青色的紧身衣。 跨过一道石壁,稳稳地落在了南宫无俊的跟前,齐齐给南宫无俊行过礼。 “启禀太子爷,皇后请太子爷回宫!” 柔若的病又发作了吗?南宫无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抑郁。 他转身,迎着风,眸光投向远处的朝阳,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霞光。 “你们回去复命,本宫等事情办妥当了才能回去!” 说完,略略顿一顿,他的眸光变得柔和起来,又补充了一句。 “继续寻找良医吧!” 两人齐齐应答,屈膝行礼,然后纵身跳跃,有如两只青色的飞蝗,在晨光中,沿着石壁快速地远去。 南宫无俊抬起腿,将脚边几只守陵的士兵尸首踢远一点,然后大步向墓室中走去。 不管那个丫头说的是真是假,他必须亲自查探一翻。如果她敢耍弄他的话,他绝不会放过她的。为了柔若,他不惜一切代价。 东越国的皇宫,在苏依依看来,跟天朝的紫禁城也差不多,历代的帝王,都将自己的宫殿修建的无比华丽,红墙黛瓦,石狮玉兽,曲廊高殿,处处可见打扮得体的宫女和太监们穿梭而过。 对于皇宫,苏依依没有太多的新奇,故宫的次数她进得太多了,里面的设计风格都相当熟悉。 辇车停在一座比较怡然的院门口。 慕容煜先下车,然后回首,苏依依也跳了下来。 这些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都是低头而过,根本不看苏依依一眼。 只是见到慕容煜,才呼声万岁,行礼。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回头我让御医过来给你瞧瞧,有需要直接跟这里的尚宫说,朕先去应付一些那群老古董,不然又得唠叨得耳麻了。” 慕容煜口中的老古董,却是指的是三公九卿的那些老臣,李景泰一死,大量弹苛他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来,各种稀奇古老的罪名都有,这些老臣子们,自然是都拥戴着他,可是,整天念叨着,烦不胜烦。 他叹了口气,然后摇头而去,那赵将军便是黑着脸,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 看他那虎狼似的身躯,应该也是位武林高手。 苏依依目送着这两人远去,然后快步踏入了院中。 好累,先睡吧! 苏依依也来不及欣赏这古色古香的闺房了,照着那雕花的大木床奔了过去。 抱着厚实柔软的锦被,就斜斜地躺了下去,先休息休息。 这睡得正香,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吓得她立马惊醒过来。 第8章 盛宴 苏依依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刺激,神经变得极其脆弱,稍有响动,便会立刻醒来。睁眼看过去。 只见床前立着一位浅蓝色宫装的女子,满脸带笑地望着她,眼里还着一种小意和温顺。 “小姐,你醒来了?皇上派了太医前来给您诊治,现在就候在门外,等着您的传唤。” 苏依依这想回忆起慕容煜说的话,点了点头,“传他进来吧!” 那宫女出去以后,再进来时便带了一名枣红色官袍的老头子进来,他身后背着一只药箱。 隔着一帘珠串,他恭敬谨慎地向苏依依行礼磕头,然后开始了传说中的悬线诊脉。 “这也行?” 苏依依暗中好笑,还是中医神奇啊,比现代的医疗器械还好用。 诊完脉,那老太医便说苏依依是神思倦怠,没有大碍,然后开了一些补药便告辞了。 这待遇可真好,包吃包住还有免费的医疗保险。 如果自己不是冒牌的,还真考虑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有人侍伺,谁说古代人生活不好的,我看挺好的。 苏依依没有想到,这皇帝会设下如此隆重的宴会招待她。 这间皇家的御宴厅,里面布置的金碧辉煌,一桌巨型的圆桌,上面铺着喜庆的枣红色绣吉祥如意桌布,桌面上已排好了几个冷盘,是水果和糕点的拼搭,桌子的中央,还有两只奇怪的月牙形玉瓮,这两尊玉瓮呈半透明,可以看到里面的液体是深红色的,玉瓮的封口,用什么东西封得十分紧密,外面还罩着一圈红色的丝带。 正惊异着,一队宫女迤逦而来,她们的手中,是十百翡翠的托盘,一一走到慕容煜的身边,将一套精致的酒具轻轻放置下来。 这一套酒具,有一只酒樽,配着四个像玻璃杯一样的酒杯,但仔细看时,却又不是玻璃杯,只见上面的纹饰天然,杯壁红薄如纸,光亮似玻璃,内外非常平滑,玉色透明杂夹着翠色的斑点。 “这是什么东西?”苏依依虽然心有疑虑,但毕竟还不敢确认,这才不耻下问,以免闹笑话。 慕容煜笑吟吟地坐在上首,拿起一尊玉瓮,解开红丝带,一声“砰!”响过,木塞被拔掉,浓郁清冽的酒香顿时弥漫出来。 他一边优雅地斟酒,一边介绍,“这种叫做夜光杯,是采用优良的祁连山玉与武山鸳鸯玉精雕细琢而成。这两尊葡萄酒都是西域呈上来的贡品,听说这葡萄酒是用上好的天蚕玉珠酿制的,你来尝尝!” 苏依依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只见杯内有如琥珀一样的光彩异动。尝一口,甘味香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崔,皇上果然好眼光,这酒乃是人间极品!” 小皇帝被苏依依这一夸,顿时神采飞扬,击掌而笑,“算你有见识,来来,坐,一会还有贵客要来!” 苏依依坐在了慕容煜的下首,看着慕容煜将四个酒杯,斟满了红色的葡萄酒,然后分别让宫女排放在已经摆好了座椅的宴桌边上。 四只酒杯,慕容煜面前一只,苏依依面前一只,另外还剩下两只,难道还有两位客人? 苏依依用筷子捅了一块玉米糕,放在碟子里吃,心里在暗暗思忖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 “对了,朕已经跟那些老家伙们商量过了,你此次诛杀李景泰有功,朕将李景泰的千岁府赏赐给你。” 慕容煜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仿佛为了自己作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而沾沾自喜,苏依依惊讶地打断了他。 “千千千岁府?皇上……”一时间气结,她想到那群女人就头疼不已。 慕容煜凑近她,“你不要太感激朕喔!其实朕原本是想送你一车金玉,可是一想,这金银玉器之物都是俗物,赏这东西给你简直就是污辱你!” 皇上,求你污辱我吧!!!苏依依激动地腹诽,心里为那一车的“俗物”而心痛不已。 “那个,皇上啊,其实我就是一俗人,我一点也不介意您的污辱,呵呵,呵呵……” 苏依依搓着双手,诞诞地笑着。 “嗨,就这么说定了,那千岁府可是京城第一府,里面有许多好东西,朕就先不没收他的家产了,都归你了……”慕容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那表情,就好像他们已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了。 苏依依哭笑不得,正欲再找理由拒绝。 突然间,守在门口那眉目清秀的小太监拖长了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 “月曜国二皇子驾到!” “噗!!”苏依依听完,一口红酒顿时喷了出来。 月曜国的二皇子,那就是月曜国公主她亲兄弟?也就是我亲哥? 苏依依慌不迭地扔下手里的夜光杯,这个宴会原来是如此的不和协。 “皇上,我,我要不要回避一下?你看我衣衫不整,面容凌乱,我这个花有点插偏了……” 慕容煜的目光落在大厅的门口,他满目含笑的站了起来,然后不由分手地牵着苏依依的手向外面走去。 “是月治清皇子吧!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喔,你是不是太高兴了?” 太高兴?被揭穿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何来高兴之说,这亲哥哥还是不要见的好。 “皇上,我,我有点内急,那个,能不能借马桶一用?”苏依依一紧张,也搞不清楚古代的厕所叫什么了。 她慌乱地抽开手,然后转身就跑。 慕容煜一把拉住她,笑道,“要出去,也只能走前面啊,后面是通向御膳房的。” 苏依依的脸,火烧一般的一直红到脖子根。 “依依……”一声清亮温柔的男声,将苏依依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大门口。 这时,一白色儒袍的男子正急步而入,只见他长身玉立,眉目精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关切。 他上前,急忙地扶住了苏依依的双肩,一双星辰般的黑眸,在苏依依的脸上搜索着。瞬间,便是把苏依依拥到了怀里,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依依,吓死哥哥了,你这个丫头,真是胆大包天,说好了让翠桐那个婢女代替你嫁过来,怎地就亲自上来了,你可知道,哥哥急死了……” 苏依依被他这种自然而关切的怀抱紧紧地相捅着,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兰花香味,一时间有点恍忽,有点措手不及,还有一点小惊慌失措。 半晌,这亲哥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左看右看的,嗔怪道,“清减了许多,一定是受了许多苦吧!扮哥知道,这多半又是皇太子的主义,他逼你的是不是?” 呃!!!又出现了新的情况,虽然这拥抱很温暖也很亲切,但是,肿么有点小小的尴尬。 苏依依面对“亲哥”的关注,只得点头。 “来,来,大家先入席吧,先恭喜你们兄妹团聚!”慕容煜适时地和稀泥,引导两人入座。 月治清在苏依依的对面落了坐,然后跟慕容煜小聊了一会,两个人讨论着李景泰的事情。 而苏依依却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敢多讲,她一直在想,得想个什么法子遛走才对,这个亲哥哥虽然很亲切,她也很想拥有这么一个哥哥的保护,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哎…… 愁畅啊!!苏依依埋头喝了两杯酒,不经意地抬眸时,在路上遇到了月治清的目光,他的目光带着细致的关切,和煦的笑容似春风拂面。 “依依,几日不见哥哥,有些生份了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月治清跟慕容煜谈话的间隙,就过来询问一翻。 “不,不是,其实是……哥哥,依依好想你啊!”苏依依拼命地挤眼泪,装可怜巴巴的样子。 “呵呵,没事了!以后有哥哥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哥哥以后去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 月治清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苏依依的手,顿时,她又在犹豫,要不要把手缩掉,如果是本尊的话,她会不会把手缩回去呢? 正纠结着,站在门口那小太监又拖长了尖细的嗓子嚷了一下。 “西芜国皇太子殿下驾到!” 苏依依望着那四个夜光杯,此时便是明白,第四个客人到了,只是这几个男人,身份真是尊贵啊。 东越国,西芜国,还有月曜国这是什么朝代呢? 不管了,反正西芜国都是没有听过的,管他是什么皇太子,应该跟我没有关系。 苏依依连头也懒得抬了,正在琢磨那个枣红色的芝麻糕点里面究竟是什么陷的。 突然,手上一凉,是月治清温暖的大手抽走了。 包括慕容煜两个男人都站了起来,然后迎接着这最后这位客人。 一阵笃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依依已经半块糕点塞在嘴里了。 这时,月治清提醒了她,“依依,先不要吃,有客人来了,站起来行个礼吧!” 呃,行礼? 苏依依含着半块糕点,抬头看了过去。 一白衣翩诀的男子,脚步生风地,披着金色的阳光踱了进来。 他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在玩弄着拇指上面一朵流光溢彩的翡翠玉扳指,一头墨缎似的长发,随着风轻逸地飘散在身后,这一身出尘的白袍,衬得他有如天上的谪仙,一双漂亮的桃花,盈盈生波,这样美貌的男子,世间的哪个少女见了不怀春。 苏依依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这个小怨家,怎么阴魂不散? 第9章 报复 换了白袍装的南宫无俊,浑着散发着一种高华的气质,宁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眸有意无意地,从月治清后面的苏依依身上滑过,嘴角擒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与慕容煜和月治清两人见过礼,然后主宾按秩序各各落位。 “依依,这位是西芜国的皇太子,你给他行个礼吧!”月治清看着正低头闷吃的苏依依,温和地建议道。 苏依依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这只小王八羔子,差点害得姐被活埋了,你竟然还敢在姐面前大摇大摆装小白兔,看姐怎么收拾起来。 再抬眸时,苏依依的双眼笑成月牙儿弯弯,她把酒杯斟满了,然后端着酒杯走到南宫无俊身边,极灿烂地笑着。 “依依见过南宫太子,南宫太子果然是传说中的人中龙凤,龙中……来敬你一杯……”说完,便是端着一杯满满的红酒举到南宫无俊面前,轻轻摇了摇。 南宫无俊微眯着眼,眸中盛着微笑,这丫头,果然是个机灵的,说谎话都不打草稿,兀自将酒杯斟满。 刚起身,举到胸前,苏依依突然脚下打滑,手中的酒杯毫无征兆地向着南宫无俊的胸前扑了过来。 一声尖叫,“啊!呀!” 南宫无俊抽手来扶,结果大拇指上的玉班指正好撞上这薄薄的夜光杯。两玉相撞,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苏依依睁大了眼睛。 刚刚好,这满满的一杯酒,沷了南宫无俊一满身,这白净轻逸的袍子,顿时变湿答答,水淋淋,红艳艳了。特别是胸前这一片,都紧紧地粘在了南宫无俊的胸部,勾画出完美强健的胸肌轮廓。 他的这张俊脸,顿时黑了下来,这个男人,天生爱美,比女人还爱干净。而且还在他国皇室的面前,他非常尴尬,眸子里腾起燃起一道火焰。 嘿嘿,这红艳艳的一片,还真像大姨妈的霸气外泄,(纯洁的妹子们,你们懂的。)苏依依想着想着,小小的一双樱唇不由得越勾越翘。就算是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便那明显的弧形已经泄漏了她的真实心理了。 报复果然是一件极爽的事情。 “依依,不得胡闹!还不赶紧向南宫太子道谦?”月治清的嘴角也带着隐隐的笑意,照着依依的性子来看,这位南宫太子肯定是先前得罪了她,不然依依不会这么找她的碴。 苏依依笑了出来,“啊呀,对不起,真是太失礼,我喝得有点多了,唔,头好昏啊,我不行了,哥哥,你扶我先回房休息吧!” 说完,装着摇摇欲坠的样子,月治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鬼机灵的小妹,他一向拿她没有办法。 看着南宫无俊一脸的黑气,只得向他赔了个笑脸,然后扶着苏依依走了出来。 直到远离了宴会厅,苏依依这才放开了月治清的手,想到刚才南宫无俊的窘迫和怒容,苏依依简直是乐不可支,一路哼起了小曲。 月治清望着快乐的妹妹,问道,“你跟他很熟吗?干嘛要整人家?” 苏依依觉得这个月治清完全是一个妹控,对这个本尊简直应该是宠溺至极!所以,他对苏依依的被替身份,根本没有半点怀疑,因为心里满满的都是爱。 摸对了月治清的性子,苏依依便是应对自如了。 “嗯,还是哥哥了解我啊,这个南宫无俊,我很讨厌他,他上次害得我吃了一个大亏,有仇不报非真君子也!” “我的妹妹怎么变成真君子了?” 看着妹妹一脸的机灵,月治清只是淡然地笑笑,他自然知道,能让妹妹如此“看重”的男人,那一定是世间非凡的男子。 兄妹俩分得的时间有些久了,月治清便是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伸手替苏依依整理了有些混乱的领口花饰,这便顺着颈脖间的金链子,将里面的玉葫芦拉了出来,在手心里察看了一翻,然后将金链子从苏依依的脖子上面褪了下来。 “让你远嫁一事,父皇早跟我说过,只是让你的贴身婢女翠桐来代替你,这玉葫芦里的红石丸,便是父皇给她准备好的。当时,皇太子来找我有事,我便走开了,想不到你竟然亲自动身。唉,你怎么能如此冲动,要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月治清的眸子里,闪过一层水雾,爱怜地望着苏依依,虽然是责备,但说出来却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苏依依想着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心中一时难过不已,这便眼眶发涩,忍不住泪水流了出来。 月治清见状,连连安抚道,“现在没事了,既然你已平安无事,那哥哥就不会担心了。” 苏依依胡乱地擦了擦泪,与月治清聊着家常,不知不觉中,便是知晓了这身体本尊以往的一些事情,还有平时的品性以及家中的成员。 原来,这月曜国的国君叫做月玄帝,月玄帝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便是与皇后原配生的皇太子。而依依是他和月姬的女儿,月治清是二儿子,这兄妹俩虽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是从小靶情就好,因此走得很近。 苏依依想了想,便答道,“其实当时我想,翠桐跟我这么多年,我怕她办不成事,反倒会白白送死,所以自告奋勇地取代了她。再怎么说,这也是李景泰与我们月氏的仇恨,还是由我亲手来解决的好。” 月治清微愕,转头,眸中清澈地望着她,“与李景泰恩怨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依依的嘴巴还来不及闭上,被月治清这么一问,“呃呃”半天,眸光一轮。 “这个,是李景泰他亲口说的,你不知道,在夜婚之夜,那情状有多么惊险刺激,这个老阉货他说……”苏依依快速地回忆着李景泰临死之前讲过的那些话。 “他说,他当太监,就是因为父皇导致他这样的,所以,他心理不平衡,要报复……哥哥,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我怎么迷迷糊糊的也记不太清楚了?”苏依依开始装傻充愣。 月治清笑着摇头,“这些事情,原本你就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才奇怪,你怎么会亲自过来。不过也好,这事情也是父皇和皇太子商量过的,我们暂时也不能作主张。” 两个人渐走渐远,一会,便把先前的醉酒之事也给忘记了。 “哥哥,皇上说把千岁府赐给我,你说我是跟你一起回月曜国的好,还是留在东越国的好?”苏依依一脸的迷茫,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好的答案了。 月治清的脚步停下了,他的脸色变得抑郁起来,现在,恐怕也不是回国的好时机。 半晌,他抬起了眸子,“你在东越国过得习不习惯?” 见他这么一问,苏依依心里还真没有底了,难不成月曜国的皇室,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依依公主本尊,为什么非要冒死来找李景泰。 “还好啊,这里的天气很好,环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那小皇帝对我也挺好的!” 月治清又呵呵一笑,“什么小皇帝,人家都二十岁了,比你足足大五岁,怎么称人家小皇帝?” 苏依依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故意捉弄月治清,“哥哥,几日不见,你是又俊了许多啊!!” 月治清脸色一红,随即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苏依依的肩头,“敢取笑你老哥,小心揍你!” 两个人正走得欢畅,迎面来了两个人影。 正是慕容煜和南宫无俊,不过此时,南宫无俊却已经换了一身衣袍了,是件靛青色的长袍,领口和阔袖都绣着松针的暗纹,这个男人还真会挑衣服,他的衣服都是用料上乘,做工极其讲究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雍容华贵。 生生把慕容煜和月治清给比了下去,何时有他在场,慕容煜和月治清都算不上美男,顶多只能称得上清秀。 南宫无俊的目光,锁定在苏依依的双眸之间,苏依依的目光闪烁不定,不小心与他的目光轻轻擦过,却也能生生擦出火花。 苏依依发现,南宫无俊的美眸里,正熊熊燃烧着火光。 慕容煜摇动着手中的御折扇,“两位刚刚匆匆离席,会不会没有吃饱,朕稍后让御膳房准备一点特色的点心过来?” 月治清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南宫无俊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眸子里邪邪地笑道,“据我所说,依依公主能歌善舞,不如,让我们开开眼界。说不定,到时候,我心情一好,就原谅你弄脏了我袍子的事情!” 找死找死,你这个臭男人,又来向我挑战是不是? 苏依依的眉脚抽了抽,赶紧向月治清求救,“哥哥,他欺负我,你得给我做主啊!” 月治清轻轻拍了拍苏依依的胳膊,鼓励道,“不就是跳个舞吗?依依你最善长了,月姬娘娘以前不是教过你跳孔雀舞吗,那是你最拿手啊,就跳给大家开开眼界吧!” 慕容煜听完也是兴趣盎然,立即吩咐太监去传了乐宫的乐师过来。 几个人围在石桌子前面坐了下来,一个一个看着苏依依。 南宫无俊的眸子里,流动着促狭的光芒。 第10章 御赐一府 孔雀舞?杨丽萍跳的那种么?一代舞后,她哪里能模仿得出来。 苏依依望着一脸得意的南宫无俊,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苏依依正乱七八糟地想招,那边丝竹之音已经响了起来,孔雀舞应该配葫芦丝吧!这古筝配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苏依依心中一动,一个旋身,衣裙辗转之间,已经奔至南宫无俊面前,笑意盈盈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南宫太子,介不介意同本公主跳个舞呢?” 苏依依确定,她已经不能再走孔雀舞路线了,于是,干脆来个临场发挥好了,顺带着让南宫无俊这个家伙出出丑。 南宫无俊瞪大了桃花眼,向来只有柔媚女人为男人跳舞的,哪里有男人一起共舞的?这不是有失男人体面吗? 这正诧异着,身边的慕容煜上前一步,兴趣盎然说道,“朕与你共舞一段如何?” 苏依依欣然同意,还是这个小皇帝可爱,又不耍面子,又单纯活泼,她拖着慕容煜的手走到舞池的中央。 苏依依穿着窄袖的嫩绿色上襦,襦领还捌着一朵小小的蝶形装饰,下半身是长极脚踝的白色百迭裙,她的身形玲珑娇小,她将手臂举过头顶,轻轻挽动,然后在舞池中间轻轻旋转着,叠叠层层的裙幅荡漾开来,整个人有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阳光下,她是如此的娇艳,如此的眩目。 南宫无俊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痴迷起来,玩弄着玉斑指的手,也忘情地停留在了空气。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宽大的舞池中央,那一片优雅而灵动的身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蝶,伴随着激荡的弦乐,在四处游动,相比之下,慕容煜的动作有些呆滞了,总是全不上拍,越发衬得苏依依份外的轻盈和机灵。 看着看着,他的心一下变得飘忽起来。 一曲完毕,苏依依大汗淋漓,喘着气,跑到了月治清的身边,笑着说道,“哥哥,我跳得如何?” 月治清手中打着拍子,赞道,“有进步啊,跟以前大不相同了,看来妹妹来到东越国,变化挺大的。” 苏依依擦了擦冷汗,“呃,是皇上指点的啦!” 苏依依的目光碰到南宫无俊的目光,后者竟然是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她,那目光里,有一种东西,让苏依依心生不安,她略略调转了眸子,然后笑着看向慕容煜。 “皇上,你不是说要把李景泰的府坻赐给我吗?我决定要了,我要把哥哥留在东越国……” 慕容煜笑着说道,“当然,没有问题。” 接下来,又有太监宫女们搬着各式糕点上来,这次,苏依依不客气地吃了一个饱,她从眼角悄然瞟向南宫无俊,这个家伙,竟然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很反常啊!难道我刚才跳舞惹得他生疑了? 不过刚才没有雷到他,心有不甘,哼哼! 慕容煜果然说话算数,下午就将他们送到李景泰的府上,将府上的一切全部赏赐给她了。 那所大气的深宅,苏依依自然是已经见识过了,此时,跟彼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手里拿着房契兴奋得直发抖。 要知道,像这么大面积的宅子,在现代可算得上豪华别墅了,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四五座大大小小的花园,十来间正房,二十多间偏厅,四十多间小房,家丁仆从上百……当然,还有李景泰的十五个妻妾。这小皇帝交待过,李景泰在生前,毕竟还对他有情义,所以他不想做得太绝,仍旧让这些妻妾居住在这里,不过,那日常开销却是归苏依依支配。 现在,手拿着房契的苏依依,神清气爽,只是看到这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有点蛋疼了。 苏依依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扫过,这满院子黑压压的人群,感觉有点紧张,眼前这群女人,似乎有一种看热闹的侥幸心里,各种表情都有。特别是为首那李房氏,那凶狠的目光,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手里的拐杖在咯咯发抖。 “呃,从今天开始,这所宅子就归我所有了。你们想留下的就老老实实的干活,不想留下的呢,去帐房先生哪边领点银子走人。对了,哪个是帐房先生,站出列来!”苏依依四下张望, 很快,人群之中有一个穿着整齐的老先生走了出来,鼻梁上顶着一副圆圆的老花镜,他走上前来,一脸忠厚老实地望着苏依依。 “十九夫人,老奴不才,掌管着千岁府里的帐务……”老头说话,抖得很厉害,手中的一块蓝布帕子掉了好几次。 我长得这么恐怖吗?怕成这样,至于嘛?苏依依有点郁闷了。 “不要叫我十九夫人,叫我老大就好了!”苏依依习惯手下这么叫她了,虽然穿越了,但这个习惯暂时无法改掉。 “老,老大?!”老帐房先生的汗流得更厉害了。 苏依依逼近一步,郁闷的问道:“你紧张什么?你怕什么?我长得这么恐怖吗?” “没,没有啊!十九夫人,奴才不敢!”老手里的汗巾又倒到地上了。 “哎呀,十九夫人啊!谁不知道您的手段啊!您一进门就把老爷给药死了,把老爷药死了还不说,居然还把皇上给迷住,嘿……你呀,都闻名天下了,还有谁敢不怕的呢!” 苏依依看向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风骚的小七,“噫,你怎么还没有死呢?” 小七脸色一红,那双狐猸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看向苏依依身后的南宫无俊,原来壮着胆子上来挑恤苏依依的权威,是为了引起南宫无俊的注意。这时候,南宫无俊有意无意地给了她鼓励的一瞥,于是乎,她便是更来劲了。 几步就蹬上前去,笑道,“瞧十九妹妹说的,咱们姐妹一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姐姐上次还救了你一把呢,你怎么能这样过河拆桥呢?” 苏依依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如果第一次没有给这些下人一个下马威,以后就难以震慑他们了。 “小七,你先退一边去!我再重复一遍,想走的就去帐房先生那边领五十两银子,领完走人,想留下来的就必需老老实实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十九夫人!”老帐房先生怯懦地喊了一声。 “叫老大!!”苏依依不满地补充,她很讨厌十九这个称号,一想到那个死去的老太监就觉得恶心无比。“是,是,是,老大,现在府库内已经没有银子,他们想领也没有啊!” 难怪这老头子这么紧张,原来是囊中羞涩啊!苏依依带着狐疑的目光扫向这老头。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府邸,这么多的人,这么大的家产,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老头子的目光,时不时瞟向正站在下首的老夫人,一双腿哆嗦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依依顺着他的目光,找到了一脸怒气的老夫人。 有问题,肯定有! “你下去吧!对了,把府里的帐簿都拿到我的房间,给我看看!” “是!”老帐房先生如释重负般地离去,赶紧向着帐房走去。 “咳咳……”一直站在苏依依身后的南宫无俊,终于忍无可忍了,轻轻地咳了两声。 苏依依回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马上要回国的吗?怎么还不走?” “本太子自然是要走的,你以为我喜欢多看你一眼啊,蠢蠢的女人,还公主呢!你公主怎么当的,一点服众的气势都没有,完全是个任人拿捏的小软蛋!”南宫无俊无情地攻击着苏依依的人品。 苏依依的脸色,变得绯红,他居然说她是软蛋,岂有如此,我哪里软了? 苏依依双手叉腰,感觉到后背有些闷热,南宫无俊这个家伙,他的眼神还真不是能久看的,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看得人心跳加速。这个臭男人,居然不动身手,用眼神也能耍流氓。 “喂,你看够了没有?你既然说本公主不能服众,哪你来啊,你这么能耐,就给本公主展示展示你的太子才华!”苏依依开始有些心虚了,她强撑着,向南宫无俊使用激将法。 “哈哈,本太子今天只是来看热闹的,才没有兴趣收拾你这烂摊子呢!”南宫无俊并不上当,而是好整以暇地望着苏依依。仿佛今天这个大笑话,他是看定了。 这个时候,站在台下的众仆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哎呀,这女人行不行啊?看起来那么文静,肯定不是管家的料……” “等着看她出丑吧!” “不会当家就让大夫人来当吧!别把这个东越国第一大府给搞垮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带着讥讽和怀疑,一波波地向苏依依的耳际袭来。 苏依依开始心虚气短起来,看向南宫无俊的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大珠地弥漫出来,不行,不能在这个臭男人面前丢脸。 这个时候,下面已炸锅了,仆人们再没有老老实实的站着了,而是相互聚在一起,大声地议论着。 “够了!全部给我站好了!” 苏依依一声怒吼,可惜,她的声音威力似乎不够,没有起什么震慑作用,大家依然视而不见。 是啊,现在库里没有银子,大家都捞不到什么好处,他们凭什么要听苏依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