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第一章 我吃了什么   30年前,1979年的夏天。   从出生到现在,鬼久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而且给人感觉特别奇怪的东西。如果不是后来发现了那个竹筒,那种直通肺腑的奇香绝对是鬼久童年的最佳回味。如果不是发现锁魂钵的秘密,鬼久恐怕永远也意识不到那是怎样的恐惧,也可以说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恶心,恶心到灵魂深处的恐惧,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王四,前面山岔子里好像在冒烟”鬼久拍了下搭伙出来放马的玩伴肩膀。   “走,过去看看,可能有放牲口的在烧苞米,咱俩要几个,有点饿了”王四拍了拍肚皮。   鬼久和王四给马下了脚拌,这样马就不会在短时间内跑远。王四在前,鬼久紧跟其后,向500多米的北面山岔子里跑去。   王四是村子里的孩子王,比鬼久大三岁,今年12,不仅胆大,而且还很聪明,也是这个圈子里的领袖人物。就连十五六岁的孩子都围着他转。在七十年代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岁月,他时不时地会给这群小伙伴们捣鼓出点肉腥来。孩子们对他猎捕小动物的本事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进了前面的山沟,这才发现,冒烟的地点离他们还很远。太阳快落山了,离黑天也不远了。鬼久心里有些胆怯,扯了扯王四的衣角,打算回去。可是王四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又上来了:“都过来了,怎么也得去瞅瞅,这片山是咱们生产队的,要是邻村到这来放牲口,我们警告他们一下,省着我们过几天放马没好草吃”。   王四说的也很有道理,因为今年山上闹虫灾,临近村子的山坡已经没有像样的好草地了。这两天放马都跑要到十几里地的大山去。已经到了大队管辖的边缘。此时肚子里咕咕的响声提示鬼久,王四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蹭点吃的。   又走了将近2里路,终于到了冒烟的地点。原来这山坳里竟然藏着一个小木屋,那袅袅烟火就是从木屋里飘出来的。   房门没关,鬼久和王四在外面喊了两声,却没人搭话。   “真香”鬼久和王四不约而同地蹦出了同样两个字。顺着香气,猫着腰钻进了屋里。   屋子不大,虽然烟气缭绕,但还是能看得个大概,这里确实没有人。此时香味已战胜了一切,鬼久和王四只想找到香味的来源。   “小久,快过来,看这是什么!”王四有点兴奋的声音从右面屋角处传来。   鬼久蹭的一下蹿了过去,原来这正是烟气的来源。一个简易的土灶上放着一口8印的铁锅,大半锅的油正冒着细烟,锅下面的灶火被扒到了灶外,看来是刚炸完什么东西。   当时的年代,食用油可是奢侈品,每家每户一年也就配给二三斤,这半锅油具有绝对的视觉冲击力,鬼久和王四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油。   鬼久正奇怪王四怎么没了声音,抬头看他,他正一把一把往嘴里送着东西。“你吃啥呢?”鬼久直直地看着他。   王四忙抽出一只手,指着灶边的一个大木盆,又指了指鬼久的嘴,然后埋下头继续吃。鬼久被他的吃相吓呆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吃东西,即使面对来之不易的山鸡也没这样失态过。   鬼久看向大木盆,里面装着半盆金灿灿的小椭圆形状的东西,类似蚕豆大小。鬼久捏起一个,试探着放到嘴里,小心地咬了下去,紧接着,鬼久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汪,汪汪”。   鬼久猛地从盆里抬起头,看向王四,此时王四也看向鬼久。俩人才清醒过来,这不是在做贼吗!这年头,做贼可不是闹着玩的,抓到会被挂牌游街的。王四这时反应比鬼久快,抓了一把吃的,嘴里说着“快跑”,他人已经窜到了门口。鬼久还站在那里发愣,他回身拽了鬼久一把,鬼久踉跄地跟着跑了出去。   还好,狗的叫声是从后坡不远处的地方逐渐向这面靠近,和来时的路正好相反。鬼久和王四拼了全劲往山坳外面连滚带爬地跑,总算跑了出来。   “小久,后面好像没动静了”   “没追过来吧!停下歇会”鬼久猫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这时胃里一翻个,一张嘴,哇的一下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看来鬼久跑的太急了,刚才狼吐虎咽地吃了那么多东西,许久没什么油水的胃肠没经得起考验。   黑龙江的夏天白天虽然长,一旦太阳落山,天黑的特别快。转眼间已经黑得看不清几米外的景物了。   “我们的马看来真的不见了”鬼久和王四找了一圈后沮丧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这可是咱大队的全部家当呀!马丢了估计咱俩得陪葬去”鬼久把从舅舅那听到的词都用上了。   “不用怕,这几年还没听说谁敢偷这么大的牲口,丟是丢不了,肯定是自己跑的,回村里告诉大人,明天白天就能找到”王四看起来比鬼久镇定多了。   但接着他垂头丧气地拍了一下脑袋:“不过咱俩以后暑假放马的活可就没了,工分也甭想挣了”。   是呀!挺好的活,倔强的爸爸为了能让鬼久得到这个好差事,秋天时能多分点粮,竟破天荒地把家里攒的20多个鸡蛋偷偷送给了队长。想起当时弟弟看着鸡蛋恋恋不舍的可怜样,鬼久沮丧地抽泣起来。   “要不我们说马被狼吓毛了”鬼久自作聪明起来。   “不行,马吓跑了,狼会放过我们?长点脑子!”王四有点恼火。   鬼久发觉王四的情绪变化很突然,刚才还好好的。平时从来都是大哥哥样,遇到多大的事都没这样过。鬼久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说不出缘由,只觉得他眼里有股寒光。   天彻底黑了下来,鬼久和王四默默地坐在草地上,互相谁也不理谁。确切地说是鬼久不敢和他搭话。   王四这时显得越发烦躁起来,一会站起来乱转,一会用拳头狠狠地击打地面。鬼久吓得悄悄爬到一颗大树后面,偷偷观察他的举动,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醒,醒醒,小久”鬼久被一阵声音唤醒。   睁开眼睛,发现王四正抓着鬼久的肩膀摇晃。鬼久吓得挣扎着想要跑开。   “小久,小久,是我,王四”王四的声音显得急切又颤抖,没有了刚才的火药味,反倒有点畏畏缩缩。   远处隐约的传来呼叫声。鬼久害怕的不光是四周的黑暗,也对王四心生恐惧。王四平时挺大的胆,按理说不该害怕黑夜,但他现在似乎比鬼久还胆小。听到有人呼唤,竟然吓得趴在了地上。   鬼久仔细分辨声音,隐约听到了熟悉的敲锣声。没错,就是村子的那个破锣,那个裂了两个口子的破锣,它发出的声音很特别。   鬼久大声呼喊,随后王四和鬼久跟着一大群村民回到村委会的土房子里,大人们并没有责怪王四和鬼久,只是问他们怎么弄跑了马,怎么不早点回来报信。问话的语气倒是担心他们的成分更多些。   王四很奇怪的缩在屋子一角,不声不响,时而还颤抖一两下。鬼久虽然也受了不少惊吓,但头脑还清醒。撒了个谎,说和王四去山里采蘑菇,回来发现马没了。大人们也没再多问。研究了一会第二天分头找马,随后大伙就都各回各家休息了。   父亲把鬼久带回家后,鬼久本以为要挨一顿揍,却没想到什么也没说。   “明天我回家找哥给看一下”   “恩,我也看出来了”   “还好咱家小久没事”   ……   鬼久躺在炕稍,听到爸妈说着莫名奇妙的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伴着墙上喇叭吱吱哇哇的声音,鬼久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大舅坐在炕沿边和爸爸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妈妈看鬼久睁开眼睛,碰了一下小久的大舅。大舅伸手摸了摸鬼久的手腕里侧,食指、中指、无名指轮流用了不同程度的力。   过了一会回头对妈妈说:“没大事”。   鬼久抬头一看,窗外的太阳已经到了正中,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刘先生,快去我家看看小四吧!到现在还没醒过来”鬼久向门口望去,发现王四他爹急急忙忙的往屋里跑。   鬼久一骨碌爬起来,打算和舅舅去看看王四,爸爸却不让鬼久出屋。自己昨天犯了错误,也没有底气,只好听从大人的安排,接着休息。实际上自己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心里暗暗想:大人就是事多。   爸爸和舅舅跟着王大伯走了。鬼久感到有些饿,妈妈早已经给鬼久准备好了饭菜。看到盘里有两个鸡蛋,以为是给弟弟的,可妈妈却一股脑的夹到鬼久碗里。鬼久四处张望发现弟弟没在屋里。随即问妈妈,她说昨天夜里去邻居家睡了,现还没回来呢。   对于突如其来的优待,鬼久有点受宠若惊,不太好意思自己吃,还是给弟弟留了一个。   吃着鸡蛋,鬼久不禁想起昨天在小木屋里吃到的美味,可惜都吐了出去。那香味没法形容,外面酥酥的,里面的东西入口即化,微微带点咸味,叫人吃上一口便欲罢不能。鬼久回味着昨天的美味,嘴里嚼着只有生日才能吃到的鸡蛋,感觉味同嚼蜡。   一个多小时后,舅舅和爸爸回来了。   舅舅是柳河公社的风水先生。70年代,看风水的纯属给大家帮忙,哪敢收什么钱。再说了,吃饭都成问题的年月谁家有什么钱。说白了,去谁家给办完事顶多供顿稍稍像点样的饭菜。所谓像点样,无非就是炒盘鸡蛋,炒碟花生米,小米里象征性地放几粒白米。不过这样的饭菜可是贵宾级别的待遇了。所以鬼久没事时常跟着舅舅,帮舅舅打打下手,舅舅也不嫌弃鬼久,当外人就说是打小培养的徒弟。到谁家就多添双筷子,当然鬼久每次都没放开量去吃,给别人留了好的念性,这也是鬼久最佩服自己的一点。耳濡目染,虽然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却能有模有样地模仿舅舅的话语了。   找舅舅的人家,无非就是有去世的或者得了什么医院里看不明白的怪病。有些怪病舅舅真就能给捣鼓好。农村人才不会去论证什么科学原理,总之病好了才是真理。   鬼久缠着舅舅问王四怎么了,是不是得什么外病了?   舅舅没有回答鬼久的问话,反而问鬼久“小久,昨晚你们到底遇到什么怪事了么”   鬼久偷着看了看爸爸,心里嘀咕着应不应该把进木屋的事告诉舅舅。发现爸爸脸色不太好,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做小偷去偷吃人家东西的事说出来还不挨顿揍!鬼久才没那么傻。鬼久知道爸爸为了那二十多个鸡蛋白白浪费正生气。昨天担心鬼久有事没顾得上生气,现在鬼久没事了,他的脾气又上来了。鬼久才不会去撞枪口。看来和舅舅在外面这一年多没白跑,看面相没学会什么,察言观色却练得炉火纯青。   “昨天就是在山上采点蘑菇,结果从山里出来马就不见了,我和王四不敢回家,稀里糊涂就睡着了。”鬼久依旧重复昨天和队长他们说的话,但鬼久也不算全撒谎,有一句是真话:就是马不见了,鬼久睡着了。   舅舅看着鬼久,回头看看爸爸,没再说什么。但鬼久十分清楚,舅舅一定看出鬼久在撒谎,因为鬼久这一年多和舅舅经常在一起,太了解舅舅的眼神了。舅舅闯荡江湖观察人的小伎俩鬼久还是多少佩服的。   爸爸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没给鬼久什么好脸色,倒也没发什么脾气。   “各位社员同志,生产队的马上午在二道沟找到了,请大家不用担心。”   家里唯一的电器设备发出了令人安慰的声音。爸爸的气也消了一大半,最起码不会因为儿子弄丢了马担什么责任。鸡蛋和马毕竟天地差距。   舅舅在鬼久家吃了有点偏晚的午饭后,和爸爸说要带鬼久到柳河林场给一家移坟。父亲对于鬼久和舅舅学习风水倒是不反对,反而很支持,究竟什么原因鬼久也弄不太懂。大人怎么想的鬼久也懒得去分析。   出了村口,鬼久突然想起要回去看看王四。舅舅拉住鬼久,盯着鬼久的眼睛问鬼久:“小久,告诉舅舅昨晚你们遇到什么了”。   鬼久现在没必要隐瞒了,况且鬼久也想让舅舅帮自己分析一下,自己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舅舅了解后能帮鬼久做出来,鬼久实在是被那美味抓住魂了。   “舅舅,我昨天吃到了神仙才能吃到的美味!”鬼久把昨天的事情有声有色地讲给舅舅听。   随着鬼久的描述,舅舅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看着舅舅的表情,鬼久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能让舅舅皱眉头的事可真不多,能让舅舅紧皱眉头的事鬼久还没看到过。因为舅舅天生是个乐天派,每天都保持特有的笑容,只要没外人在场,他和鬼久说话从来没个舅舅样。   “小久,你知道你昨天吃的是什么吗!”舅舅明显不是在问鬼久,而是在呢喃自语。   “你知道为什么你没事,而王四现在却昏迷不醒还高烧不退吗!”   “难道是因为吃了那东西?”鬼久诺诺的问。   “是的,但你吐了出来,所以没事,但多少还是吸收了点,所以睡到今天中午”舅舅非常肯定地解释给鬼久听。   接着问鬼久:“你记得我上个月和你说的子午流注的规律吗?”   鬼久挠挠头,隐约记起有这么个术语,但鬼久只是和舅舅混口饭吃,根本没打算学什么东西。   舅舅接着说:“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没太用心,可能你太小,没认识到掌握这些知识的重要性,不过,将来这些东西对你整个人生会起到天翻地覆的作用”。   舅舅情绪有点激动,鬼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舅舅这样认真对自己说话,好像鬼久不是个孩子,倒像是一个安身立业的大人。现在顽皮年纪的鬼久真无法理解舅舅所说的天翻地覆和吃顿像样饭菜有什么区别。   “你不理解是不是,这样说吧,没有舅舅的本事,你的小伙伴7天后就会死掉”。   鬼久瞪大了眼睛,别人去世鬼久或许没太大感觉,觉得离自己的世界太远。但王四会死,鬼久的世界会彻底崩溃,鬼久无法想象没有王四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他已经成了鬼久的精神支柱,就像大人们心里的毛爷爷。   鬼久楞楞地看着舅舅,眼神也认真起来。   “先不说你们昨天吃的是什么,根据你的描述,我可以断定你们是酉时吃进肚里,接近戌时你吐了出来,王四戌时中刻开始烦躁不安,子时开始战战兢兢,寅时呼吸不畅,却又进入昏睡状态,午时依旧昏睡但表情喜笑无常如梦魇。这是戌时毒气进入心包经的症状,明天你去看王四手臂,上面有一条直通劳宫穴的黑线,并且这条黑线有一条分支沿着无名指尺侧端行进,在关冲穴与手少阳三焦经相接。”舅舅不管鬼久听没听懂,倒豆般地给鬼久讲了一通。   鬼久也是从这一刻打算和舅舅好好学习。以前舅舅满嘴那些鬼呀神呀的,鬼久听了都觉得好笑,小学的齐校长说了,世界根本就没有鬼神。而且学校有个老师说中医是真正能治病的国宝。鬼久相信老师说的。   没想到舅舅今天讲了一大套中医知识,并且环环能扣上王四的病症,鬼久彻底从之前的蹭饭崇拜中上升到知识崇拜中。   “小久,我们今晚还要去那小木屋,我负责把那条狗和主人引开,你负责找到一个装白面的红色罐子”   鬼久纳闷地问:“我昨天没注意有罐子呀,上哪去找呀?”   舅舅似乎胸有成竹:“在屋外阳坡的一个洞里面,也就是屋后那个斜坡上,不会超过200米,并且和木屋成一条子午线”。   和舅舅相处了一年多,可是鬼久对舅舅的行业了解并不深,平时跟着舅舅仅仅是递个蜡烛,搬个凳子之类的小活。舅舅在鬼久眼里也没什么太出奇的地方。除了有几次装神弄鬼地治好几个疑难杂症,舅舅看起来就是个性格开朗,非常普通的男人。 作品相关介绍 vip感言--回报读者!   《鬼门线》经过一个多月的更新已经超过20万字,在我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结识了许多有缘,或许我的故事就是你我的过去未来。我只是为了给大家奉上一部充满实用技术,惊心动魄,奇幻离奇,引人深思的小说。   你在小说里学到什么那是你的机缘,你只是为了看故事就权当娱乐,你能从中明白生死大道那是我最终的希望。此部长篇小说并非是完全虚构,里面涉及面相,预测,风水,民间医术,丧葬文化,道家修炼,佛家经典,催眠术等都是真实的,同时和生活息息相关技术类也都采用真实的描述,毫不夸张,例如vip章节里公布了大量餐饮绝密配方,每一个配方都价值上千元,甚至可以独立出来开个红火的小店。   vip章节里揭露了一些行业的秘密,有些绝对是外行想象不到的,我会根据故事发展需要告诉你这个世界里那些你看不到的东西。   有人说,写小说就写小说,为什么还把有极大商业价值的配方放到vip章节里?我只想说,我尊重喜欢我的读者,您对我的信任和关注,我会给您意想不到的回报,如果您因为我提供的配方改善了生活,您也同样是我的有缘。   不多说了,爱别人,就会得到别人更大的爱!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二章 诡异的竹筒   舅舅如此有把握地断定面罐位置,鬼久真的不大相信。不过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胡编乱造。   对于舅舅给人看风水,看面相,看八字什么的,鬼久从来就没相信过,也没认真留意过。在鬼久心里,舅舅就是能给鬼久带来美食的“上帝”,鬼久跟着舅舅也仅仅就是为了能蹭几顿好吃的。要知道,鬼久有这吃的机会不知让多少人羡慕不已。“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看来真的是这个年代人的主要追求,最起码村子的小伙伴们都认为“吃”最重要。   鬼久跟着舅舅步行到发现小木屋的山坳外,太阳还高高挂在西面天上。   “舅舅,要不我们现在去取面罐?”   舅舅坐在一个树墩上,抬头看看太阳,眯着眼睛没有回鬼久的话。那样子使鬼久想起了邻居家的大黄猫。   大约五六分钟后,舅舅终于把头转向鬼久:“小久,有些事急不得,天时、地利、人和相辅相承,慢慢你会明白的”。   鬼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天地人的,老师只教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当然鬼久没傻到当面反驳舅舅的程度,得罪舅舅,就等于以后没有好吃的了,舅舅可是鬼久的长期饭票,况且舅舅那套中医理论确实使鬼久小小崇拜了一下。   舅舅拉着鬼久在山脚附近找一个小山洞,临时休息。   舅舅盘腿坐在洞口,气定神闲,半闭着眼睛,一副老僧坐禅的样子。鬼久绕到洞里边,索性躺了下来,困意渐渐把鬼久拉到梦里。   “起来吧,小久。”鬼久被舅舅叫醒。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才想起来今天是阴历七月三十,月黑头的日子。   “现在是子时,我们可以行动了。”舅舅打开手电筒,然后用布包上前面,光线一下被收拢起来,仅仅能照到一米范围。   鬼久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被蚊子叮过。难道是舅舅帮鬼久赶了半宿蚊子?咦,鬼久突然想到一个诡异的事情:昨天晚上自己睡在山上好像也没被蚊子叮过!   舅舅根据鬼久白天指引的木屋地点,指了一条比较难走的路,鬼久认为可能是怕木屋的人过早发现他们的行踪。   舅舅走在前面,手电微弱的光鬼火般地晃来晃去,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风,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几圈,又回复了死寂。   鬼久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加快脚步仅仅跟着舅舅。   离木屋大约还有200多米的距离,舅舅轻声提示鬼久站住。舅舅把手电关上递给鬼久:“你趴在这不要动,我一会把屋里的人和狗引开,你抓紧时间到达我和你说的放罐子处”。   “我一个人不敢……”鬼久是真的害怕呀,这黑灯瞎火的鬼久哪有那个胆呀!   “拿不到罐子,你的朋友就没命了”舅舅没有给鬼久任何不去的余地。   想到王四会死掉,鬼久心里总算鼓起勇气,就不知道这勇气能坚持多久:“好吧!舅舅,我们在哪汇合?”   “你拿到罐子后不用管我,顺原路回村就可以,我在村口等你”   舅舅说完后,鬼久更害怕了,叫鬼久一个人半夜三更地穿过10多里路的大山,鬼久还是一个9岁的孩子,怎么有那个胆子。   舅舅刚说完“在村口等你”,突然起身向木屋跑去,根本没理会鬼久的感受。舅舅的脚步声转眼到了100多米开外。这时鬼久听到了折断树枝的清脆声,看来是舅舅故意弄出的声音。随着树枝响声,狗叫声也应声响起,鬼久隐约听到一阵苍老的咳声,和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向狗叫的方向移去。所有声音渐去渐远。   鬼久快速爬起来,向木屋后面跑去。   人往往是在没有行动时恐惧最大,真的开始后却会因专注行动而忘了恐惧。鬼久现在心里只有快速拿到那个罐子的想法,到是顾不上害怕了。   爬上木屋后面的山坡,还好坡度不是很陡,爬起来也没费多大力气。抬头看了看北斗星,定好了方向,沿着子午方向开始往前找洞口。观星辨向基本上村里的人都会,没什么稀奇的。   爬了几分钟,没有发现有什么山洞,手指却被山石划出了口子,估计裤子也磨破了,但鬼久没敢打开手电。   又找了两分钟,还是没发现洞口。约摸着已经爬出了200米开外。难道舅舅估算错了?鬼久心里开始有些急躁,索性把手电上的布拽掉,接着把开关向前推去。一片光芒照亮了脚下,鬼久就着亮光开始往回找,不时地把手电光投向左右两边。   走着走着,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身体左边吹来,不是很明显,但今晚没有风的闷热天气,鬼久对凉气的渴求被放大了数十倍,所以身体条件反射地及时感应到了微弱的凉气。鬼久试着向凉气靠近,走了几步,凉气却莫名地消失了。鬼久晃动手电四周照了照,还是没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能发出冷气。   真就怪了,难道有鬼!鬼久拿着手电的手开始发抖,手电光也随着抖动起来,照在山石树木上特别的渗人。有病乱投医,鬼久想起舅舅装神弄鬼时做过的一个手势,嘴里喊出:“敕令”。不过这声一出鬼久自己都觉得太不争气了,舅舅嘴里的“敕令”从鬼久嘴里发出来全成了颤音。不管了,还是把手势做完吧,鬼久把手电递到左手,右手像模像样地捏了一个舅舅说是剑指的手势。   用手电照了照自己,不像是在吓鬼,纯粹就是个小丑,不知道能不能把鬼笑死。可想想舅舅比划的时候怎么那么像样呢?看来看花容易绣花难呀!舅舅演戏的天分不是鬼久能学得来的。   周围什么都没出现,依然死寂。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鬼!都在说故事,谁都没亲眼见过,鬼久给自己打气。不过心里这么想着,腿却不听使唤,好不容易磨蹭到一颗大树旁边,鬼久不争气地靠着树缩了下去。   凉爽感从头上浸下来,好舒服的感觉。   “咦”,不对呀,哪来的凉气!   鬼久心里一惊,突然的惊吓,身体反而弹了起来,退后几步,举起手电向树上照去。在4米多高的树干上,竟然有一个40公分的树洞。而鬼久现在站着的地方恰恰就是感到凉气的位置。   鬼久终于明白了,这树洞就是凉气的来源,凉气从树洞流出,一部分以倾斜角的线路向下,一部分沿着树干向下。   不是说这世界没有鬼吗!   舅舅说有个山洞,这山洞没找到却出来个树洞。会不会舅舅说的山洞就是这个树洞呢?既然山洞没找到,我何不爬上去看看。不过看看这两个人都抱不合拢的树干,如何爬上去倒是个问题。   鬼久用手电照照旁边,来了主意。旁边有一颗直径不到半米的大树,上面伸出的枝叉和这棵大树的枝丫交叉在了一起。我可以从这旁边的树上爬过去。   爬树平时就是山村孩子的游戏,鬼久很轻松地爬上去了。沿着枝桠接近树洞,凉气也越来越浓。   鬼久身子探进洞里,用手电向洞里照了照,一股腐烂味直冲上来,是那种死猫死狗腐烂的类似味道,不过更浓了些。   突然,鬼久感觉腿上有东西在蠕动,回手摸了一下,凉丝丝滑溜溜的感觉传到了大脑:是一条蛇!鬼久吓得向前一窜,显然忘了半个身子在树洞里,一头扎进了树洞,极速向下坠去……   鬼久肩膀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下坠的速度减了下来,随着嘭的一声,拦着鬼久肩膀的东西断了,但接着又有数条绳子样的东西拦住了鬼久。鬼久手里的手电一直没松开,这时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都是树根的须子。它们盘根错节交织着,把鬼久托在了半空中。鬼久向下照照,离地面还足有10几米高。要不是这树根拦住鬼久,鬼久大头向下掉下去,哪还会有命!   鬼久小心地调整身体姿势,把手电装进裤兜里,抓着须根一点一点向下顺去。十几米高度鬼久用了大约十多分钟时间。没想到下面的空间还很大,约么有近50平的样子。上面交错着密密麻麻的根须,有一些树根一直垂落到洞底,复又插入地面。整个空间弥漫着极其难闻的腐烂味道,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鬼久小心地往前迈步,脚下非常松软,有种踩在烂泥里的感觉。和外面的闷热相比,这里越发的阴冷潮湿,鬼久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走到边缘,用手摸向洞壁,湿漉漉的,长了许多青苔。鬼久沿着洞壁走了一会,发觉这个洞成圆形结构,唯一奇怪的是洞壁与地面接触的地角有一条沟。看宽窄的均匀度仿佛经过人工修通。转着转着,突然手前一空,手电一照,原来在洞壁上出现一个洞口。   鬼久往洞里照去,发现有一米半的高度,洞壁完全是石头,并且很光滑,尤其洞的地面犹如经过打磨一样。鬼久看看没什么动静,探身猫腰进去,行进20几米后眼前豁然开朗,不仅是空间,还有光源。鬼久向光源看去,原来鬼久又进入一个更大的空间。这里足有刚才那个洞的两倍,洞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石板,石板上放着一盏油灯,火苗比一般的油灯要大的多,足有将近20公分,有灵性的轻轻摇摆着,给鬼久的感觉有些妖异。   有灯就证明有人存在,但洞内静静的,并没有人的声音。鬼久向石板走去,心里却莫名地紧张起来。恐惧感开始慢慢升起,弥漫到身体每一个细胞。   走到石板前,鬼久才发现,石板的形状明明就是棺材,油灯并不是放在石板上,而是从上面掉挂着的。石板高度一米多,长宽的比例简直就是棺材的比例。鬼久向石棺里面望去,里面满是白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试探着捏了捏,闻了闻,又尝了尝,竟然是面粉!搞什么,棺材里装了一下子面粉,有这么变态储存面粉的方式吗?况且这里面这么潮湿,面粉还不发霉才怪。对了,这面粉是干的,一定是刚放入没多长时间。鬼久不禁警觉地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铛,铛……”报时打钟的声音突然想起,鬼久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洞里竟然有那种上劲的钟。   时钟声铛铛地响了十二下,鬼久的心也跟着颤抖了十二下。钟声过后,四周又陷入了沉寂,感觉比刚才还要安静,鬼久听着自己由于恐惧而加量的心跳声,有一种缺氧的感觉,张开嘴大口地喘息了几下。洞里出奇的腐烂味一下贯穿了整个肺叶和整个胃,险些吐了出来。   静,静的让人感觉到自己存在的多余,没有一丝杂音,没有地面的鸟鸣风吹。一个少年,一口石棺,一盏油灯,定格成一副画。   鬼久心里生起一种感觉,好像马上要有事情发生。山雨欲来风满楼和暴风雨将来时的安静这两个极端鬼久都有过体验。但鬼久怎么也猜不出这山洞里能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不过心里就是感觉发毛。   “啪”鬼久感觉脖子里掉进了什么东西,凉凉的,感觉有些痒。鬼久伸手在脖子里抓了一下,那东西肉肉的竟然掉进了衣服里。接着又有几个落在头上和肩上,紧接着噼里啪啦地密集起来,除了有一些落在鬼久探向棺材的上身,其余的都落在了石棺里。有几只落在石棺上面挂着的油灯上,发出“咔咔”的爆裂声。鬼久吓得用手抱住脑袋,紧紧闭着眼睛,蹲在了地上,竟然忘了躲开。这些东西落在石棺的面里,发出“噗噗”的声音,鬼久甚至隐约听到“嘶嘶”的细细叫声。   几分钟后,洞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石棺里传出“咕咕”的声音。鬼久胆怯地睁开眼睛,发现脚边的地上有几个小手指头大小的东西不停地蠕动着。竟然是白里泛着油黄的虫子!鬼久猛地站起身,拼命的扑棱自己的身体。随后看向石棺,石棺里的情景使鬼久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数不清的虫子在面里蠕动着,虫子身上的粘液粘着面粉越滚越大,使鬼久想起赶集时现场加工的元宵。从这以后鬼久对吃元宵产生了挥之不去的抵触。   鬼久猛然想起,刚才只顾着观察平衡视线内环境,竟然没有向上看。鬼久抬起头,发现一张面孔正对着自己,鬼久吓得一下坐在了地上,脸却一直没离开那张面孔,这时才辨认出,原来是一只猴子正倒挂着,向鬼久呲牙做着鬼脸,脸上还突兀地有两撮白毛。猴子在木兰这地方是不出产的,可山洞里竟然有猴子!   不过,有个能喘气的存在,鬼久反而不在过于恐惧了。坐在地上向猴子晃动了一下手臂,猴子也回敬了鬼久,不过它手里却拿着个东西,鬼久仔细一看,原来是扫炕用的小笤帚。鬼久站起来,顺着猴子另一只手臂望去,上面竟然吊着一个圆桶,圆桶*约2尺,长有2米,是那种竹子拼成的,竹条之间有一指宽的缝隙。让鬼久惊异的是缝隙里正源源不断地向外爬着虫子!难道石棺里的虫子是从竹筒里掉下来的!鬼久喉咙再也支撑不住了,张嘴呕吐了起来。   “咳咳……”   声音从上面传下来,鬼久头皮一阵发麻,鬼久确定这是人的声音,循着方向听,这声音竟然是从竹筒里发出来的,随着咳嗽声,竹筒微微的颤动了几下,竟然又掉下几个虫子,落入了石棺,眨眼间被滚动的面球淹没了。   里面有个没死的人!鬼久第一反应,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再看时,那猴子竟然用手里的笤帚向下扫着虫子,虫子纷纷落入石棺里。而竹筒里接着发出了沉闷的低吟声。   鬼久被眼前的诡异彻底惊呆了。嘴里不禁“阿”了一声,猴子对鬼久的叫声无动于衷,反而翻起嘴唇对鬼久呲了下牙。正当鬼久惊恐之时,发现那个吊着的竹筒一点一点向上升起,接着消失在了洞顶。鬼久再去找猴子,它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整个山洞又恢复了寂静,鬼久用力掐了下脸,疼痛提示鬼久这不是做梦。现在再去看石棺,对不知道从竹筒里什么东西上,掉下来虫子的恶心感完全被恐惧取代了。那盏油灯突然让鬼久想起死人时点的长明灯。这一想法刚出现,鬼久下意识地看了看棺材头,因为死人在停尸期间会在棺材头部位放盏长明灯,供品,下水罐等。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三章 锁魂蟲钵   鬼久看向那里:“红色的小罐子!”   鬼久突然想起来洞里的目的,舅舅说的红色的罐子竟然是真的。鬼久四周环顾了下,依然一片死寂,没有什么变化,再向上看了看,也没有什么下来。鬼久胆怯地移动到罐子前,罐子上面有一个中间带着小小凸起的盖子,鬼久小心地揭开,里面呈现出白白的粉末,想必一定是面粉了。鬼久赶紧盖上盖子,脱下上衣把罐子包上,两个袖子系在腰上,打算找到出口。   绕着洞壁转了一圈,除了进来的那个洞口,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口。看看上面10几米高的洞顶,估计猴子和竹筒是从那出去的,但没有攀缘之物,上去是不可能的。还是只能从原路回去了。鬼久向进来的那个洞口走去,到达洞口时又回头看了看石棺,胃里又一阵翻滚。   顺着连接的通道回到大树下的那个洞里,脚下又开始变得泥泞。鬼久选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根开始向上爬。快到一半时,突然背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差点摔下去。由于双手向上爬没开手电,鬼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急忙一只手胡乱地向后面打去,但什么都没碰到。鬼久赶紧一只手抓紧树根,同时双脚也盘住树根,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电,打开后扭头向后照去,3米外一双眼睛反射出狠毒的冷光正注视着自己。鬼久仔细看时,才辨认出原来是那只脸上有两撮白毛的猴子,不知它什么时候进来的。此时它已经不在呲牙调皮,完全换成一副仇恨的面孔,鬼久搞不懂它情绪的变化原因。鬼久把手电别在腰上没有关闭,一面留心猴子一面继续向上爬,猴子几次打算扑过来,但忌讳鬼久的手电光,终究没能得逞,在鬼久即将钻入树洞时,拽出手电向猴子狠命地摇晃,猴子竟然吓得躲进了通道里。猴子为什么怕光?鬼久现在才没时间考虑这个事情。鬼久赶紧拼尽全力撑开双脚双臂,还好树洞里面的直径不是很大,鬼久成大字姿势一点点终于撑到了洞口。爬出洞口,首先大口呼吸了一通新鲜空气。向外呼气时鬼久自己都能感觉到那股腐烂味,看来鬼久肚子里吸进的气味要排放几天呀。   下到地面,天气还是闷得要死,按了按腰间的罐子,还好形状没变,看来没有碰碎。听听四周没有什么动静,小心地离开了木屋后面的山坡,下到山岰口时。鬼久隐约感到后背发凉,好像有一双幽怨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回头用手电照照,什么都没有。   前前后后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估计现在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木房那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舅舅把人和狗引到哪里去了。鬼久倒是不担心舅舅,虽然对舅舅说的什么这个法术那个法术根本就不相信,总认为那是舅舅酒后吹嘘装门面的东西,但舅舅那跑起来的速度鬼久是真见识过。兔子跑的快吧,舅舅只要看到兔子影,基本上这只兔子就成了舅舅的下酒菜。舅舅在其他方面经常口无遮拦,但对他如何练得这速度却缄口不提。那条狗要想追上舅舅是根本不可能的,弄不好都会被舅舅变成狗肉。想到狗肉,鬼久脑子里又浮现出山洞里那个吊着的竹筒,往外爬着虫子和痛苦的低吟声……鬼久胃里不禁又一阵翻腾。   鬼久沿着来路往村子里赶,一路上走的都是丘陵和山路,竟然没有太害怕,甚至有一种自由感,究其原因,是在山洞里那段时间的压抑兢惧恶心远远大于洞外的恐惧。人真的经历过大的心里压力后,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变得更加胆怯,二是变得更加坚强,鬼久就是后者那种打不死的小强。想着拿到了红色的罐子,王四终于有得救了,鬼久心里有些兴奋,竟然哼起了前几天听到的“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啊”,不过大半夜的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山间,听自己发出的歌声怎么那么怪异呢!还好是刚刚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学生都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但是人对黑暗的恐惧并不会因为无神论而彻底消失,鬼久那坚强劲没挺太久,后面一段路还是被吓得不轻。并且总有一种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远远地跟随自己。   终于走到村口东大沟,鬼久的手电电量也基本用完了。   “小久,在这”   明明听到的是舅舅的声音,鬼久还是不免吓了一跳。随着叫声,鬼久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舅舅眨眼间出现在微弱的手电光内。   “拿到了吧”舅舅没有安慰鬼久,反而先问鬼久罐子,鬼久心里有些委屈。   “拿到了”鬼久没好气地回着舅舅的问话。但想想舅舅是为救自己的好伙伴,马上又换了口气:“舅舅,吓死我了!”   舅舅似乎没发觉鬼久的不快,用手摸了摸鬼久的头顶,接过鬼久从腰上取下的罐子。他没有心急地打开罐子盖,而是就着将要熄灭的手电仔细端详着。看着舅舅转来转去地观察罐子,鬼久有些莫名其妙。一个罐子有什么好看的,在鬼久看来这就是普通的红色陶瓷罐,难道舅舅能看出花来?   手电光终于没了,也结束了舅舅痴迷地观察。但刚才鬼久明显看到舅舅看的过程用袖子擦了两次脸,难道舅舅哭了?鬼久还没见过舅舅哭过,舅舅这种闯荡江湖的人,感情哪有那么脆弱!难道舅舅是在擦汗,是天热的原因还是舅舅在擦冷汗?   舅舅没有往村里走,而是拉着鬼久转到村子后面的一个黄土坡。这里是村里人制作“拉合辫子”和“土坯”的取土地点。70年代村里盖房还基本上都是土木结构,墙壁就是用草拧成辫子沾着黄泥浆磊起来的。睡觉的火炕就是用土坯搭成。这里的山坡被掏出一个个坑洞,也是小孩子平时的嬉闹场所,每一个坑洞都是一个虚拟的战场。   舅舅拉鬼久靠着一个坑洞坐下来,说等天亮再去鬼久家。鬼久知道舅舅是不想让爸爸知道自己独自去取罐子的事。在某些问题上鬼久和舅舅有种天然的默契,有些事都是心照不宣,没必要进一步说明。况且鬼久心里有太大的谜团,需要向舅舅问个清楚。   没等舅舅问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把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叙述出来。舅舅足足沉默了5分钟,鬼久甚至怀疑舅舅听着听着睡着了。不过鬼久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舅舅是那种精力旺盛的人,不可能比鬼久还疲惫。难道舅舅也解释不清鬼久所看到的,不对呀,他都能断定出罐子的大致位置和里面装的东西,就说明他对所有情况有个整体了解。   正当鬼久自己胡乱分析之时,舅舅终于说话了:“小久,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事情真相,怕在你心里留下阴影。”   舅舅顿了顿,接着又说:“不过我又不想骗你,你需要成长,并且你将来还有重任要自己去担。”   鬼久没太在意舅舅说的什么重任,舅舅平时和鬼久开玩笑时还说鬼久是皇帝命呢!想想都好笑,什么年代了,还有皇帝?就是有,也轮不到鬼久这乡巴佬身上呀。跟舅舅嬉闹惯了,只要舅舅没板起面孔说的话,鬼久基本都当成耳旁风,就是舅舅认真起来,鬼久也经常不当回事。平时表面装作听话只是为了多吃几顿好吃的。   不过今天这事太另类了,鬼久急需得到答案:“舅舅,舅舅,你快说吧,急死我了!”   舅舅接下来所说的却真的震惊了鬼久,鬼久对舅舅的认识也更深了一层,舅舅很不简单,很神秘!鬼久才刚刚开始了解真正的舅舅,但也只是窥见一斑。   舅舅用平静的语气开始说了起来:你取回的罐子叫“锁魂蟲钵”,来历要推到商周时期,商纣王酒池肉林人人皆知,但当时国内有个更加妖异的“活人蛮”却鲜有人晓。蛮夷戎狄中的蛮本意并不是指野蛮不开化的少数民族,而是南方少数民族的一种“蟲蛊”之术。在活人身上下了此种蛊术后,这个人的魂魄就会被锁在母蟲里,这个人就不会死去,但却要遭受生不如死的酷刑。或者说,这不是刑,而是施术者对受蛊者的“爱”。“食汝所生,长相厮守”是最恰当的形容。当初有个叫乙公的人,对一个女子真正动情过,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不想却得了难以治愈的怪病,乙公寻得一江湖异士,奉上这个“锁魂蟲钵”。为了能留住女子性命,乙公终于接受了这种变态的蛊术。女子不死,但身体却成了蛆巢。经过施蛊的身体虽然会繁殖蛆虫,却不会腐烂出现臭味。情人吃了这蛆虫会 青春永驻,延长寿命。乙公的变态就在于真的把这不断繁殖的蛆做成美食,独自食用,竟然到了疯狂饕餮的地步。不知道是想多活些岁月好与情人长相厮守,还是对吃蛆虫上瘾了。这段野史被乙公自己记录在这个罐子上。   “难道你说我遇到那个吊着的竹筒里面是人?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洞在木屋的子午线上,还知道距离范围?并且确定罐子就在那里?我们报警吧!”鬼久插嘴道。   舅舅对鬼久的一连串问题没有着急回答:“报什么警,那个洞里的人应该是老头的结发妻子,因为过于爱她,不想她死去,才采取这样的方式。”   鬼久9岁的年纪,当然不十分明白舅舅说的“爱”是什么概念。但总觉得自己看到那个人的情景明明是在受罪,怎么是爱?   “不是说吃了情人身上的蛆虫可以青春永驻吗?怎么那个人却成了老头?”鬼久问舅舅。   舅舅道:“吃了蛆虫是可以延缓衰老延长寿命,但具体延长多长时间谁都不知道。不过刚才我看了钵上记载的文字,我很震惊,这个记载竟然是乙公1200岁时自己刻上的,你说木屋里的那个老伯有多大岁数!”   鬼久的脑细胞彻底不够用了,人的寿命见过长的,村里老李太太活了109岁才死,但乙公能活到1200岁还能刻字,这也太不符合无产阶级科学观了。   舅舅接着讲下去:昨天鬼久看到你们两个的症状就猜到了大概,问你细节只是进一步确认。“蛆虫”只能是有情人食用,别人吃了就会引起神经麻痹,与胃液反应就会生成毒素,你和王四因为误食炸的蛆虫才会中毒……   “什么?你说我们吃的是蛆!”鬼久条件反射地开始吐了起来。最后嘴里吐的都有些发苦,估计是把胆汁吐出来了。   鬼久强忍着一阵阵干哕:“舅舅,那王四该如何救治呀?”   “用这个埋着母蟲的面粉,无根水烧开冲熟,一口足以。”   舅舅说完鬼久突然想到什么有情人吃了不会中毒,明明就是有情人早取了罐子里的面粉,冲水喝了。但鬼久没有太确定自己的想法,稀奇古怪的事谁又能说准!   舅舅接着又给鬼久解释:“魂不远离身,就是这个母蟲不能离那个被下蛊的人太远,否则会真的死去。”   鬼久吃了一惊:“那我把它偷出来不是害了她吗?”   舅舅语调有些发颤:“哎,未尝不是件好事,她早就不该滞留在人世了,痛苦地残喘,有什么意义,从此也解脱了,老头也应该放下了!”   鬼久没听懂舅舅的理论,总是觉得自己害了一条命,心里特别内疚。既然一点点面粉就能救王四的命,何必要把整个罐子拿来呢?   舅舅看鬼久半天没言语,好像猜到了鬼久的心思:“小久,有些事你现在无法理解,也不用自责。并且这面粉离开罐子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否则无效。你半个时辰能回来吗?”   舅舅的解释鬼久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安慰自己而临时编造的。但想到王四的命有救了,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之前的那些疑问也没心思再问舅舅了,就盼着天快点亮,好去救王四。   对于舅舅刚才讲的,鬼久还是抱着很大的怀疑,当故事听还可以,如果说是真事,以鬼久的性格,不见棺材才是不会掉泪的。等着吧,明天那罐子里的面粉如果救不了王四的命,舅舅刚在鬼久心里竖起的高大形象就会土崩瓦解。   天空星光点点,鬼久有些疲惫,渐渐被困意笼罩。   鬼久被舅舅从梦里叫醒,睁眼时发觉东方已经发白,天就要完全亮了。鬼久揉揉眼睛站起来和舅舅朝自己家走去。   “舅舅,为什么不直接去王四家?”鬼久问舅舅。   舅舅指了指手里的红罐子:“这件事不要当任何人讲,不然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我们把罐子放家里,带点罐子里的面粉就可以。”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在做饭。鬼久进了里屋,舅舅和爸爸在外屋小声嘀咕着,爸爸还时不时地向屋里张望,好像有什么秘密怕鬼久听到。鬼久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自从鬼久懂事后就发现舅舅和爸爸经常避开自己谈论些什么,鬼久一接近他们身边,他们就不说了。难道自己不正常吗?不过自己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身体健全,头脑不笨。那他们时常防备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鬼久装作逗弟弟玩,一点一点靠向门边,隐约听到舅舅说“小久现在太小,过了20岁再说吧”。   “哎,什么时候能查出真相呀。”鬼久听到父亲边叹气边喏喏地说,语调里充满无奈。父亲是那种性格倔强,不服输的人,能让父亲低头的事不多,那关于自己的什么事会让父亲如此犯愁?   鬼久知道大人不想说的事问了也白问,况且自己现在只是对吃和玩有兴趣,其他的事离自己都很遥远,孩子的心才不会去装什么愁事,整天吃白薯都能玩得欢天喜地。   吃过早饭,舅舅拿个小碗,从红罐子里抓出一小把面放进去。在舅舅合上红罐子盖的一刹那,鬼久感觉里面的面粉好像动了一下。   还好前几天刚下过雨有无根水,所谓无根水就是没落地的水。鬼久家院子里有口破了半边的缸,里面存了一些雨水,鬼久找了个玻璃瓶装了半瓶。和舅舅向王四家走去。   王四被灌了一口开水冲的面粉,几分钟后睁开了眼镜,接着哇哇地开始吐了起来,吐出的都是白色浆糊样的东西。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又睡了过去。   “大兄弟,孩子没事吧!”王四的父亲担心地问舅舅。   “没事了,晚上醒来就好了,记住,最近一段时间别给他吃白面食物。”舅舅嘱咐。   从王四家出来,鬼久问舅舅:“舅舅,那个罐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活物?我怎么发现里面有东西在动。”   “里面就是我说的锁魂母虫,不过这虫子只能轻微摆动,不会向外爬,因为那个女人的魂锁在里面,见不得阳气。”舅舅肯定地说:“回头我把这罐子处理掉。”   鬼久不太相信舅舅说的魂魄之类的事,舅舅可能又是在吓唬我。鬼久都怀疑舅舅关于乙公的故事是自己编出来的。要不舅舅怎么那么清楚关于这罐子的相关事情。还说什么看到罐子上的文字记载,鬼久怎么就没发现上面有文字?   至于舅舅如何处理罐子,鬼久也没好意思问,因为这罐子真如舅舅所说的年代,肯定是古董,舅舅是收藏起来,还是卖了,或者销毁了,这些鬼久就不好过问了。总之从当天过后,鬼久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红罐子。   不过鬼久总是觉得舅舅还是有太多的事隐瞒了自己。是不是在这个故事之外还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当天晚上,那片山着了一场大火,有小木屋的山坳也没幸免,反而烧得更彻底。   鬼久敢肯定,这把火是人为的,是舅舅?是那木屋里的老伯?还是另有其人?总之,已无从查起。鬼久总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但又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吃到那东西也许只不过是个巧合。但几十年后,当鬼久在另一个地点另一个山洞发现了一个同样的红罐子时,鬼久才明白舅舅当时为什么隐瞒了一些事情。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四章 看相入木三分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了4年,1983年鬼久上了镇上的初中。这几年经常和舅舅闯荡“江湖”,出发点虽然只是为了混点好吃的,但也从舅舅那目睹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鬼久一直定义这些是迷信。尤其上了初中后,接触化学物理等学科,鬼久便渐渐对舅舅从事的行当产生了排斥,再加上家里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和舅舅出去的次数也就少了。可是舅舅却多次说要收鬼久为徒,继承他的本事。还说将来风水这行会大有发展,不比上大学差。鬼久才不信呢,装神弄鬼的把戏还和上大学比,听着都好笑。   舅舅也看出鬼久的态度,但他却不在意,反而在和鬼久开玩笑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融进一些风水的专业知识。鬼久也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当回事。   使鬼久改变对舅舅看法的,是他竟然救了鬼久中学英语老师的一命,也是从那时起,鬼久开始系统的和舅舅学起了相术和风水术。   1984年7月24日镇上清理公路两侧沟渠时,挖出来一具腐烂的女尸,好多人捂着鼻子围观,鬼久和舅舅刚好赶上尸体被运走的时刻,运尸车从身边开过去,臭味差点把鬼久整个人掀翻。   "这女子阴气太重,整个人会毁在水上”舅舅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   鬼久顺着舅舅的眼神看去,咦,那不是英语老师吗!   “舅舅,你是说她吗?”鬼久不解地问舅舅。   舅舅点点头:“没错,是她,她活不过年底”   鬼久有点惊恐,因为舅舅不轻易谈论别人的寿命。虽然鬼久一直给舅舅定位在封建迷信的档次,但和舅舅相处这些年,舅舅确实做了两次让鬼久佩服,更让鬼久不解的事。   1980年秋天给邻村一家出黑时,舅舅断定死者的弟弟得了绝症。当时死者的弟弟从省城回来给哥哥奔丧,身体非常健康。因为舅舅的话,死者弟弟差点动手打舅舅。不过没出8个月,邻村死者的媳妇来鬼久这个村亲戚家串门,证实了她小叔子得了脑瘤,已到晚期。   1978年夏天5月份,村里有个王姓的村民,从牛车上掉下来,被车轱辘压断了双腿,医院给做了截肢手术,并且诊断说6个月伤口就会彻底愈合康复。有一天王姓村民家人推着他在路边晒太阳,舅舅经过正好看到,把他家人拽到一边说他活不过冬天了。结果还没到腊月,王姓村民突然发病,送到医院,大夫就让准备后事了。说是伤口感染什么罕见的病菌,已经侵蚀全身血液,无药可治。   由于鬼久从小就把舅舅定位在封建迷信上,所以舅舅的判断自己只是当舅舅蒙对的。不过鬼久对舅舅这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本事还是暗自佩服了一番。想想鬼久做选择题时要是有舅舅这蒙人的概率该是多风光的事。   不过此次舅舅说的,是关于鬼久比较喜欢的英语老师,鬼久还是很震惊,舅舅的乌鸦嘴可千万别显灵呀,鬼久心里念起了邻居刘奶奶常挂在嘴上的“阿弥陀佛”。   舅舅对鬼久的惊讶表情没有反应。接着很有把握的说:“她眉间双子水厄之相,喉上有痣刀枪水厄之灾,下巴尖俏但无肉有青丝气环绕为地阁不润之水灾,嘴上黑痣入里为水关封口,每一个都有水厄之相,何况她占了四项,将来一定会死在水上”。   鬼久被舅舅的分析吸引了,除了青丝气环绕其他的鬼久倒是都能对上号,至于观气色,鬼久没经过专业修习根本也看不出来。   鬼久的英语老师可是学校公认的美女老师,是大城市来的实习生,今年22岁,时尚开朗,长得乖巧可人,鼻头虽然有点内收鹰钩,但不属于那种难看的类型,到是和瓜子脸尖下巴配合的非常别致,眉间双子增加了她的妩媚,嘴上小痣平添了她的俏皮可爱,在同学们看来她完全属于美女的类型。   现在是暑假期间,她不在学校,穿戴更加时髦,在这个农村小镇上显得十分扎眼,不过也更加显出她的青春朝气。   没想到鬼久看到的是表面,而舅舅却是从另一角度看问题。   鬼久拉着舅舅快走几步,喊了声:“孙老师”   英语老师回头看到是鬼久,笑着说:“小久呀”   近距离的看着老师,给鬼久的感觉除了美丽,真的看不出其他的不适。鬼久的英语在班里成绩最好,孙老师对鬼久格外关注,所以说话自然很亲切。   舅舅主动伸出手:“您好,我是小久的舅舅,很高兴认识您”   孙老师看了眼舅舅,又回头看了看鬼久。鬼久急忙点点头:“Thisismyunclefrommymother`sside.”同时又指着孙老师给舅舅介绍:“这是我们英语老师”   孙老师伸出右手和舅舅礼貌性的握了一下。还不忘了夸鬼久一句:“小久的英语进展这么快,竟然学会如此翻译了”   鬼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孙老师说她要参加一个演出,骑上车子走了,鬼久一直没说出舅舅的判断,因为鬼久不太确定舅舅这次是不是真的又蒙对了。所以回过头要舅舅好好解释下。   舅舅接着说:“说她会毁在水上不光光是水灾,还有身上的病症,刚才她和我握手时,她的手握上去有明显大颗粒凸凹感,并且我观察她手上坎宫发青,这都是肝病的表象,她穿戴时髦,漏肩露脐,肚子上有几条隐隐的青筋越过肚脐,这明显是肝腹水的症状”。   听舅舅说道这里,鬼久微微有些吃惊,肝腹水,那可是肝硬化晚期呀!鬼久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舅舅并没有停下来:“你注意她眼球不自主的、有节律的水平左右摆动吗?”   鬼久回答:“舅舅,我们老师眼神就是这样,明眸善睐,挺好看的,有什么问题吗?”。   舅舅摇了摇头:“小久,你以后要学会观察人,不要被外表容貌迷惑,你要从一个人的举止细节发现问题,你注意到没有,刚才运尸车经过时,你不是臭的捂住了鼻子吗?你注意到她了吗?”鬼久猛然想起,刚才她真的没有捂鼻子。   舅舅接着说:“小久,我告诉你,她根本就没闻出尸臭味”。   鬼久不禁诧异,怎么会呢?   舅舅接着说:“她和我握手时,我看到她手指甲程非常明显的三角型,这是脑积水的一个标志,当然相不独断,不能以这就做断定,不过脑积水的人70%会出现眼球震颤,嗅觉障碍,而她这两样都表现出来,所以我断定她有脑积水”   我对舅舅的分析有些认可,毕竟是从科学角度分析出的结果。   舅舅接着说“再者,一般鹰钩鼻的人中年会出现落魄、破财情况,这女孩的鹰钩鼻配桃花眼,这叫“桃花鹰”,落魄情况会提前,所以我根据她现在的年龄,也可以断定她现在正处在落魄时期,甚至正在经历家族败落。”   对于舅舅说的“桃花鹰”,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它不科学,有待之后验证。但舅舅分析老师的疾病确实让鬼久佩服。   舅舅明明在给鬼久上课,为的是鬼久能对面相产生兴趣,然后继承他的一脉。鬼久之前对面相这东西真就没有认真,总以为那是街头神棍算卦混生活蒙人的东西。今天舅舅通过面相对老师的分析,使鬼久彻底改变了以往的看法。没想到舅舅对面相的诠释竟然如此出神入化。一个年轻女孩,鬼久看到的是别致美丽时尚飘逸。但在舅舅眼里却是个有水厄,有肝腹水,有脑积水,生活落魄的人。看人的差距怎么会如此之大!   舅舅看鬼久有所思索,接着说:“我刚才只是挑你大概能理解的表面现象说的,其实看相还有更简单的,那就是“观气断相”,说简单不是说好学,要看个人的天份,你就具有这种天份,将来会成为观相的奇才”   鬼久对自己是不是奇才不太感兴趣,现在关心的是舅舅说的是不是靠谱。   试探着问舅舅:“舅舅,那她还有救吗?”   舅舅略略想了想说:“其实,你注意到她所有不幸都牵扯到“水”这个字吗?”   鬼久想了想,对呀,水厄,肝腹水,脑积水,都有水字,破财虽没水字却是“桃花鹰”引起的,而桃花眼最显著地就是眼里水汪汪,这不也和水有联系吗。舅舅给出了让鬼久舒了一口气的回答:“五苓散开路,易容术辅佐,阴尸地毒攻毒,这三样都用上就可以治愈。”   “舅舅,你这术语我也听不懂呀,什么五苓散,易容术,阴尸地呀,弄得和僵尸片是的?”   舅舅看鬼久对这些来了兴趣,故意“咳咳”清了清嗓子,显然对能收鬼久为徒有了几分把握,竟然来了精神:“好吧,先说五苓散,这是利湿泻热的中药,东汉张仲景的《伤寒论》书中曰:‘太阳病篇蓄水证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泄之。’它由猪苓十八铢去皮、泽泻一两六株、白术十八铢、茯苓十八铢、桂枝半两去皮组成。相应的根据不同症状出现了20来种变化方。”   舅舅顿了顿:“舅舅呢,家中传下一种变化方,在原方里加了两样东西,经过独家加工方法,能完全去除人体邪水,我说的邪水就是面相上反映出的那些与水有关的东西。而我加入的两样东西叫‘太阳土,黄牛黄’十分稀有。”   鬼久惊讶地看着舅舅,这哪是鬼久眼里的神棍呀,明明就是中医师,教授!鬼久看舅舅的眼神更加闪光了,在心理深深的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鼠目寸光,还好舅舅以前仅仅把自己当成孩子,对自己以前对他所吹嘘自己怎么厉害的不屑没有在意。   舅舅这中医本事远远不是鬼久知识范围内能理解的,鬼久首先在心里给舅舅订到神医的范畴,可以和什么张仲景李时珍华佗并列了,他们鬼久无缘得见,但舅舅可是活生生站在这里。鬼久崇拜的等着舅舅解释易容术辅佐和阴尸地毒攻毒,易容术鬼久听说过,那可是神级的本事,阴尸鬼久也听说过,不过不太了解。难道舅舅是集神医神武林高手和神法师于一体的神舅舅!舅舅接下来给鬼久解释的易容术辅佐,阴尸地毒攻毒却和鬼久想象的不甚相同......“舅舅,听说肝腹水的病腹部是鼓起的呀,但看老师腹部没有鼓起呀”鬼久提出自己的疑惑。   舅舅伸出了大拇指:值得表扬,学会观察了鬼久没有什么得意之色,一眼就能看出的事,还夸我会观察了!明明就是哄我。舅舅似乎也意识到他说话的夸张,用手挠了挠头,不过舅舅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脸上不露声色:“小久,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肝腹水肚子不鼓起来才是怪事。水不聚在腹部,就会蔓延到身体所有细胞里,腹中的水可以抽出,细胞的水如何抽出,这叫(腹水倒流),会加重全身细胞的压力,而这种奇怪的腹水倒流根据我那本医书记载,会发生水的变形。”   鬼久不解地问:“水怎么会变形,水分子气化后还是水分子,难道水分子会变成水原子,不符合物理化学规律呀?”   舅舅摇了摇头:“水还是分子,不会变成原子,也不可能变成原子,除非分解为氢和氧。我没上过大学,不明白太深的原理。不过根据我的医书描述,这种水会逐渐融化肌肉纤维,并把融化的肌肉纤维通过血管、再通过表皮毛孔推出体外,同时麻痹神经疼痛反应。而倒流的水强行占领空出的空间,所以不会引发水肿状况发生,以致于初期大夫都看不出皮肤肉体变化,反而表现出皮肤出奇的水嫩娇柔靓丽。不过时间长了就会浑身溃烂,全身渗水,病人会惨不忍睹。”   鬼久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她脸上和其他地方露出来的皮肤那么好,原来是腹水倒流。当时还对她‘水嫩嫩’的皮肤赞叹过,没想到这就像人快死时的回光返照。   至于用科学知识去解释,鬼久想现代医学还没到那个层次,自己就更不用瞎分析了。   “‘腹水倒流’在任何市面医书上都没有记载,原因是这种现象百万分之一,再有就是很难判断,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手写《疑症实录》却有记载,但病例也仅仅记载了一例,记载的是杨贵妃的一个丫鬟得有此病。“听了舅舅的说法,鬼久倒想把舅舅那本手写《疑症实录》借来看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   接下来,舅舅没在让鬼久参与给孙老师的治病过程。鬼久不知道舅舅是怎么和孙老师解释的,又是如何取得孙老师信任的。总之,孙老师经过舅舅的调理没有死,并且提前调回了省城。后来就是她父亲母亲开着小轿车,带着好多礼物来看舅舅,临走还给舅舅一个很大的红包。舅舅没有推脱都收下了。   舅舅给鬼久的解释是:这样他们会心安一些。那个大红包足足包了一万元!1984年,一万元是什么概念,当时镇上老师的月工资才69元。舅舅一下成了万元户,在整个柳河镇也没有几个万元户呀!舅舅对孙老师家族的说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们又缓过来了。   鬼久不知道是舅舅帮他们家族出了什么主意,还是赶巧这期间他们家族运气好了。但那一万元实实在在地证实了舅舅之前的说法:学风水不比上大学差。一万元按当时的工资水平,那可是要上十几年班才能赚来的呀!鬼久决定和舅舅学习风水和相术,就是从这次事件开始的,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舅舅的本事可以救人。从第一次舅舅救了鬼久的伙伴王四,鬼久年纪小不理解,到这次舅舅救了鬼久的老师,鬼久对舅舅的看法产生了彻底的变化。   看老师一家对舅舅的态度,鬼久相信之前舅舅说的都是真的,鬼久的人生观也被事实改变了。从此鬼久踏入了神奇的相术风水领域,并且练就了观气断相的层次,也为自己将来闯荡江湖积攒了惊人的本事。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五章 解放鞋   2009年9月15日,从T158列车下来,刚走到通往出口的地下过道入口处,一不小心被一个匆匆赶路的人撞了一下。那个人回头道了声对不起。在她回头的那一刻鬼久清楚地发现有一团黑气出现在她的眉间,而左眼角明显的比其它部位的皮肤苍白。   鬼久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舅舅说的‘观气’,自己难道已经接近‘观气’的边缘。   于是鬼久叫住了她:“您好......”。   这个女人看上去应该25岁左右。女士一脸的不情愿:“先生,我不是说对不起了吗?”。   一口纯正的北京味。口气中掺杂了那种不可一视的傲慢。   鬼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她说:“小姐,你的老公近来可能会有危险”。   女人上下打量了鬼久一下,可能从穿着上看出了鬼久有一点乡下人的影子。有些怒气的说:“先生,我不认识你,请你说话注意点,北京是个文明的城市”。鬼久一下无语了,文明背后的冷漠有时也真的让人心寒!   女人说完冲冲离开了。   “在长城入口处”,23点刚过,鬼久的手机又收到这条短信,连续三天收到同样的内容。号码是联通的,鬼久把电话拨回去,“嘟-嘟……”电话是通的但没人接。接着鬼久又拨了两次还是没人接。也许是谁恶作剧吧,不管了,于是鬼久又倒在床上接着睡了。   太阳依旧正常升起!昨天整晚重复一个相同的梦,梦中天是灰的,一个女人在一堵墙前爬行,时而发出一些声音,但鬼久却听不清,也看不见她的脸。   2009年9月23日,这天是秋分。北京的天气和老家哈尔滨比起来还应该叫夏天。鬼久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子看到一缕勉强挤进来的阳光,鬼久何尝不是挤进北京的呢----尽管是为了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一个迷。虽然在这只有十几平的房间,鬼久没有多大的梦想可以实现,最起码要把自己的迷解开。鬼久租住在昌平区东沙各庄,一户自家盖的出租房,村东就是430公交的终点站。   可恨的小偷在火车上趁鬼久睡觉之时偷走了鬼久外衣兜里的三千多元路费。还好里面兜里的一千多还在。去了房租及备了点生活用品已经所剩无几了。怎么办?当然是要先赚钱。鬼久高中失利后去牡丹江学了餐饮管理专业,但试着去了几家公司应聘,结果都不尽人意,看来鬼久不能这样等下去了,还是发挥自己的另外一技之长吧,要不然吃饭都快成问题了。但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擅长的风水之术看来还是要等一等了。只好用相术先赚点饭钱了。说实话,来北京鬼久并不担心生活问题,既然决定寻找真相,鬼久也不必害怕自己风水技术泄露了。反而鬼久倒是可以利用风水术大大方方赚钱了,总比辛辛苦苦工作来的容易,但可能要经过一个人脉的过程。   掏出北京地铁里买到的一元一张的地图,一日游的广告上“长城”两个字一下勾起了鬼久的兴趣,“在长城入口”那个短信也一下浮现在鬼久的脑海里。下定决心,今天就去长城。   德胜门坐上919路车,一路上风景如画,中午时到达八达岭,长城,古今中外名人墨客的作品中对她进行了大量描述。鬼久只用一句话表达自己的感觉:秦老才是大手笔!   在长城入口,鬼久环视了一番,并没有什么让人感觉不对的地方。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也许那真的是一个恶作剧,管它呢,还是先开工吧。   鬼久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从包里掏出一块黄布,说起这块布可以称作古懂了,布料到现在鬼久都没弄明白是什么,只知道是从鬼久爷爷的爷爷那传下来的,至于往上再推多少代也无从考证了。这块布从小的时候就伴随鬼久,经历沧桑岁月竟然一点漏洞都没有。父亲告诉鬼久如果它脏了不用水洗,只要晚上把它围在槐树主干上,早上取下来就会干净。这话是爷爷一次喝醉后对父亲说的,至于有多少可信度就不得而知了,而鬼久也没有那么神经地去试过。这东西在鬼久小时候发挥的最大作用就是给鬼久当尿布用了,因为它吸水性特别好,还不掉色。洗时放水里两分钟后再捞出来就干净了,根本不用象别的布要去用力搓。直到有一次舅舅来鬼久家,无意中看到这块布上的图案,才结束了它当尿布的命运。真不知道爷爷那时为什么不阻止家里人用它给鬼久当尿布。   说实话这块布今天做为赚钱的道具鬼久是第一次用,以前因为梦的缘故,鬼久根本没有敢大张旗鼓给人看过相,偶尔给人看也是偷偷摸摸的。一个八卦的图案在布的中央,与现在我们通常看到的八卦一样,只是八卦的旁边多了一个阴阳相反的卦像,并且它的每一个卦下面都有一个动物,鬼久问过父亲这些动物是什么,父亲也叫不出名字,鬼久当然就更不认识了。前几年鬼久为了弄清这八个动物还特意买了一套动物百科全书,对了两天也没找到相似的。鬼久想是不是这些已经灭绝了,或者绘这图案的人也是个抽象派的,呵呵,不知那时流行抽象没有!   人生有诸多的巧合,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就是一种巧合,这种巧合就是母亲的娘家也是风水世家,而鬼久从小继承的不是鬼家的风水之术,而是母亲娘家的风水之术。爷爷不让父亲学习风水,可能更不想让鬼久学习风水,但鬼久却学上了母亲家里的风水,这难道就如爷爷说的,“这就是命呀!”   “喂,大师,帮我看下面相”一双解放鞋出现在鬼久黄布前面。   鬼久抬头时那人正好蹲下,一个红红的鼻头马上映入鬼久的眼帘。头发稀疏的可以用根来形容。   “您先不用说,我先给你说说你的病”鬼久向他点点头说。   “好吧”解放鞋笑了笑,不过鬼久感到他的笑里面有一点惨淡。   “你胰腺有病变,肾只有一个”鬼久平静的说。   解放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惊讶的盯着鬼久看了足有两分钟,鬼久以为自己没仔细看、结果给人看错了,于是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没错,根据舅舅教的面向术,这个人这两个器官绝对如鬼久刚才所说。   “你为什么不说我肾有病,而说有一个肾呢?”   “因为你的肾是健康的,另一个肾是正常切除”鬼久缓缓的说。   解放鞋更惊讶的看了看鬼久。   “青岛市城阳区城阳镇前桃林社区**号”解放鞋说完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两眼充满了恐惧,更确切的说是绝望。放下50元钱,然后说:“我本来从没有信过命,以为现在的处境是自己做错了,您给我说的证实了这世界命是存在的,我也找到心理安慰了,我不算别的了,谢谢”说完他蹒跚的走了。   “你要振作…”鬼久的话刚说一半,他回过头来善意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眼里出奇的平静。看着他的表情鬼久也释然了,必竟他没因为鬼久说的话而增加压力,虽然鬼久己断定他在世的日子己经不多了,但出于善心还是想给他一些希望,想给他一些生的希望,尽管是谎言,必竟可以让他在有生之时还对生活抱有希望而不是绝望。   不过他却接着打断了鬼久接下去的谎言。   “谢谢,我己经查过了,我是胰腺癌晚期”说着他拿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走回来递给鬼久,上面是医院开的检查报告单子。但鬼久这时注意的并不是他手中的纸团,而是从他兜里掏纸团时掉出来的一张相片。一张女人的相片,一张鬼久记忆深刻的脸。一张鬼久初来北京时鄙视过鬼久的面孔——火车站脸上有青气的女人。   解放鞋看到鬼久直直的看那张照片,他苦笑了一下,脸也随之抽搐了一下。鬼久揣度着,这女人和解放鞋面相没有夫妻相,没有姐弟相,那和这人是什么关系呢?鬼久正疑惑之时,解放鞋拣起了那张照片,狠狠的撕成了两片,又抓狂的团成一个球,像片球划过鬼久的头顶,打在“不到长城非好汉”的“不”字上,又弹到了地上。   “该死的,见鬼去吧”解放鞋自然自语的说。   “怎么回事呀?可以跟我说说吗”鬼久同情地看着这个将不久人世的人。   “好吧,反正我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也许是最后听我说话的人”他用平淡的语气给鬼久讲了他的一段经历。听起来象一个的故事,可不幸的却是个真实的现实。   解放鞋出生在吉林的一个小山庄里,只念到小学毕业,家里有一个多病的父亲,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一个痴呆的妹妹。生活的重担过早的落在他的身上。就在一年前,父亲的病情加重,心脏如果不做支架的话随时都有停跳的可能。而这一大笔钱根本无从着落,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通过一个村里人的远房亲戚联系了一个贩卖肾脏的团伙。地点也就是他前面提到过的那个地址,“青岛市城阳区城阳镇前桃林社区**号”。手术在一家私人医院做的,而术后呢,他的卖肾款却被那个联系人冒充亲属先领走了,而那家医院正巧被查封了。当他知道此事时找过村里的那个人,他们一起去那个远房亲戚住处时(北京大兴一处民宅)已不见了此人。房主听说了他的事情很是同情,拿出了一张照片,一张女人的照片,说是在他租住的屋里收拾垃圾时发现的。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一直在一起住,是北京口音,是北京本地人,以前聊天时她说过父母在房山区中心地带有一处老宅。凭着这张照片和房主提供的线索,他在房山整整找了半个月,终于,一个早上在一处老宅子的门口抓住了这个倒垃圾的女人。然而此时她的那个男人已在那次青岛警方行动中被抓获,就在前几天,在狱中自杀了。而此女和这个男人也不是那种领证的合法夫妻。祸不单行,解放鞋此时身体已严重感染,并且胰腺又查出了癌细胞。   解放鞋和鬼久讲完了他的遭遇,又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蹒跚的走了。   悲剧每天都在演绎,这就是爷爷,爷爷的爷爷,他们口中的命吗,如果命是注定的,那鬼久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个纠缠的梦而远走它乡去改变什么呢?如果命是不存在的那为什么我们家族能为人测算出过去未来呢?鬼久多希望人没有命运呀,每天都能在不测中活着,这种变数谁也不知道,那未来该是多么的新鲜!可是爷爷从鬼久出生的那一刻就把他的一生断出了个大概,而鬼久的命也恰恰就是如爷爷所言,甚至这次北京之行也被爷爷言中。然而爷爷从没有说过鬼久会在47岁死去,舅舅也没有算出,鬼久更没有看出来。但为什么有那么多梦的巧合,为什么1975年那个要饭老头也说过我们梦中的事,还有鬼久怀里的这张奇怪的符。父亲不敢和梦赌,而鬼久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爱,还有解开谜团的强烈愿望。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六章 奇怪的采薇   “大师,您好,想和您请教一下”一个小姑娘打断了鬼久的沉思。   鬼久抬头看了一眼,一个马尾辫,一张瓜子脸,一个大大的双肩背包,清秀的现代标准美女面孔。十五六岁的年纪,却长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黑眼珠如墨,通向更黑的黑暗,在黑暗中鬼久看到了一颗树,树丫下一个左右摇摆的老藤,藤下系着一个小棺材,鬼久一步步的走过去,根本走不到,因为那黑暗随着鬼久的前移一点点的变小,只能看到小棺材左右的摇摆,这摆动占据了鬼久的视线,大脑,身躯,鬼久整个人仿佛随着摆动进入了棺中,宁静的世界只剩下这种摆动,无声,无痛,无爱,鬼久的安祥融化在这片黑暗中…   “嗨,”鬼久听到一声清脆的童音,一下从恍惚中出来,这几天看来真的没睡好觉,水土不服还真的这么大反应,鬼久摇了摇头,清醒了许多。“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困了,没休息好”   黒眼妹俏皮地用大拇指搭在中指上迅速的弹向食指,发出“啪”的一声。随着她的手势鬼久感觉到精神一下完全清醒了,十几岁的少女是最充满活力的,鬼久在她展示活力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太阳初升的朝气。   “想请教一下大师,您刚才怎么看出来那个人少了一个肾,而胰腺有病的呢?太神奇了呀!”黒眼妹眨了眨眼睛,铜铃般的声音快乐的响起。鬼久笑了笑说“这是面相学,这人八字眉,所以脾肾都有问题。印堂看重灾,耳朵及嘴角及地阁代表肾,鼻头代表脾,还有结合整体面部构造,印堂青丝被红光环绕,下巴处一侧发黑一侧死白,两个耳朵明显一个黑一个白里有红,呵呵,相面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小姑娘顽皮的在鬼久面前一蹲,小嘴一厥说:“那您给我看看呗,看看我的命好不好,呵呵”   鬼久这时才仔细的看清近在咫尺的小丫头除了眼睛以外的面孔:一弯清秀眉毛,小巧可爱的鼻子,光滑的瓜子脸蛋,微微上翘的小嘴,整个面部是无可挑剔的小美人脸。只是那双耳朵如果细看的话,好象与这张面孔有点说不出的不协调,但不是很明显。可能是鬼久看相职业病的错觉吧。   “这个面相如果用美色的等级来评定的话应该算是上上等,如果用福份的等级来划分的话应该算是中等,如果用寿命的等级来划分的话应该是……”鬼久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鬼久发觉了她的脸上年命点上十六岁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死斑,而今年正好是己丑年霹雳火纳音,如果她是1994年出生,当年是甲戌山头火纳音,根据舅舅面相术的说法,基本上可以断定她会命绝于此年年初。鬼久又仔细的看了看小女孩,生动的笑容在眼前那么的真实。接着问她:“你今年是15岁还是16岁。”   小女孩笑着说:“我15岁。”   鬼久松了一口气,她要是16岁鬼久岂不是真的见鬼了。还好晚生了一年,躲过了一个生死之灾,不过16岁的面相上有死斑、虽然没碰到双火纳音,但毕竟也会有诸多不顺。鬼久接着说了些她身体内脏的一些情况,小姑娘没有反馈鬼久说的对错,而是双手支着下巴好奇的盯着鬼久。   “大哥,你说人真的有命运吗?”   鬼久笑了笑“当然有命运了,不过我其他的预测术学的不好,不能帮你算命,只是面相看病和寿命拿手,当然我还会风水布局,”鬼久开始给自己的专业做宣传,为了生存吗,鬼久要把自己推销出去。想想刚才给解放鞋仅仅看了几分钟的相就赚50元,那在北京给人看风水的价码一定非常可观,鬼久心里开始做起了发财梦,有些飘飘然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鬼久对小姑娘微笑着说。   她眨了眨眼睛:“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鬼久轻轻的低吟起这首诗经里《采薇》的句子。一个征夫战后归乡,思忆杀场的悲沧,内心无比的凄凉,家乡,战场,离别,思情。鬼久怎么也不能把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和这个采薇的意境接到一起。唉,也许她的名字只是取自采摘野豌豆的童趣,和这首诗根本没关系。鬼久摇头笑了笑,发觉来京后自己竟然也文雅起来,呵呵,看来环境改造人呀。   “采薇小姐,你家在北京吗?”   “不要叫我小姐,不好听,就叫我采薇好了”   鬼久一想也是呀,这年头好好的小姐之称成了贬义词,美女成了女人的代称,同志变成另类人的称谓,人类真是最有创意的群体。   采薇看到鬼久在那发呆,双手一插腰,剁了剁脚:“不理你了,是不是在笑我呢?”。   鬼久刚要辩驳,这时手机滴滴的短信声响了起来,鬼久条件反射的迅速掏出手机“在长城入口处”,六个刺眼的字又一次出现在手机上。鬼久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三米内有一个老太太在卖冰棍,五米内还有一卖旅游纪念品的,再有就是三三两两的游人。鬼久努力的回想来到长城入口后的每一个细节,过滤每一个见到的人。可是怎么也找不出来一丝对应关系。和我近距离接触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刚走的那个解放鞋,一个是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如果这个发短信的人要预示我什么,那一定不会和我捉迷藏,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或者在短信中说明,或者打电话说明。但他没有这样做,那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鬼久的心里总感觉在他回忆的过程中有某处一定和这个短信有联系,但是哪个环节呢?   如果他避讳什么,那鬼久附近一定会有他避讳的人或物,那他给鬼久的暗示一定会做的不留痕迹。鬼久慢慢的把自己放到那个人的处境,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去做,我会如何完成这个暗示,并且做的让别人看着就在情理之中,那我会演绎一个什么过程呢?高兴的,悲伤的,天真的……如果是悲伤的可以和解放鞋对应上,如果是天真的可以和采薇对应上,并且这两个人是直接接触过我的人,最有可能给我什么暗示的也许就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如果是我,我会采取什么方式呢?那一定是悲伤!这个世界人们在悲伤的气氛中最容易放松警惕,每个人内心中都有一处净土,哪怕十恶不赦的人也有他固守的东西。没有人喜欢把别人的悲痛再一次的咀嚼。那这个给我暗示的人一定就是解放鞋!鬼久再一次回忆解放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突然鬼久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的。   恍然大悟之后,鬼久决定立刻离开这里,这样好把暗中的某个或某些人引开。鬼久对采薇说自己要回去了,采薇说她也要回城里。于是他们一起去大巴车那去排队,他们将要上的这辆车已经没有座了,并且过道里也挤满了人。采薇说等下一辆吧,鬼久想赶紧离开这里,说那我先走了,你等下辆吧。采薇也许是想从鬼久这学点相学之术,于是也跟着鬼久上来了。车里的人今天真的很多,人挨着人,祖国的旅游事业看来比鬼久想象的兴旺的多。   “你以后如果经常坐公交最好改一下装素。”   采薇不解的看着鬼久。   “从你的表情我可以推断出你的家境很好。”   她更不解的眼神看着鬼久“师父,你太神了,从我的表情都能看出我家境来!”   鬼久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采薇就在一旁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追问。鬼久其实只是想逗一下她。   “大小姐,这不是看相,这是生活。”   采薇看鬼久在这卖关子,装作生气的抓住鬼久的手,可能感觉初次见面动作过于唐突,下意识的迅速把手放开了。但就在这一瞬,鬼久来不及掩饰的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采薇的手不是用热来形容,而是应该用“烫”这个字更恰当,比人体能承受的发烧度数似乎还要高出许多。但出于自己的诸多奇怪经历,鬼久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镇静,一定要掩饰自己。鬼久莫名的突然升起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奈,一种黑暗,一种孤寂。而这种混杂的预感是来自鬼久还是源于她?   采薇依旧一副孩子的调皮面孔“师父,你快说呀。”   鬼久调整了一下神色,笑了笑说:“因为你基本上没坐过公交车。”   采薇诧异的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鬼久说:“如果经常挤公交的人最讨厌的就应该是你这种背着双肩包,又扎着个大马尾辫的装素。所以我要你改一装素你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证明你基本上没坐过公交,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上学的年龄,就是你不上学也不会整天呆在家中,那出门的工具一是公交,二是出租,三是私家车,四是自行车类的代步工具。而你这种年纪的孩子正是闲不住的时候,如今天来长城,那你不经常坐公交,就一定坐出租和私家车,那你家里不是经济很宽余吗。”   鬼久一口气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采薇佩服的点点头,同时身体换了个姿势,引来了后面和边上的两个人的白眼,因为那个马尾辫和双肩被包随着她的转身同时祸及两人。采薇吐了下舌头,终于明白鬼久说话的意思了。   北京的道路真的很好,在车上没有太大的颠簸,一路顺利的到了城里。当然这一路上采薇缠着鬼久请教了许多相术,就差没跪下拜师了。下车后采薇把鬼久的电话号要了去,说哪天登门正式拜师。鬼久现在的这种处境根本没有收徒弟的想法。鬼久和她说拜师就不必了,要是有缘的话会有机会再教你的。可是这小丫头才不管那些,说拜师是一定的,她还要送鬼久一份拜师礼,还说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鬼久无奈的摇了一下头,看来碰上了个难缠的小阿妹。   看着采薇坐上出租车已经离开视线,鬼久莫名的感到她身上哪里有什么不妥,是什么呢?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遥远,鬼久灵魂深处那个场景又一次浮现出来: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孤寂,无助,饥饿,冰冷混杂在一起,没有生机,没有生命,手触摸的是一张同样冰冷的脸颊……对了,是死气!只不过采薇脸上的死气似有似无,几乎察觉不出来。也许这只是鬼久的错觉吧。人在换了新环境时很容易产生各种错觉。现在大事当前,没时间考虑这些不太确定的东西了。   鬼久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关注自己,就坐430回到了东沙各庄的出租房。和房主打听从这到长城打车的价钱,房主说一般要200元,但没人愿意跑单程,所以往返加上等上几个小时大约400多吧。鬼久一听真的发愁了,鬼久所有的家当加起来也就200多。在这人生地不熟,找谁借钱?打电话让家里打款吗,会不会增加家里的担心?朋友和亲属,鬼久就更不能借了,这是鬼久一直坚守的处事原则。老人们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这话真的不假,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呀。   正当鬼久苦思之时,手机的短信声突然又响了起来,鬼久以为还是那句在长城入口处,可打开一看却是这句话,“师父,拜师费先汇到了您的卡里,不要推辞!”。   鬼久心里一惊,这小丫头如何知道自己的邮政银行卡号的?难道是在长城去车站的那段路上,当时她抢着帮鬼久拎包。唉,这小丫头还真有心机!既然现在着急用钱,而钱又在如此恰当的时间来了,鬼久决定先拿出以解燃眉之急,以后再想办法还她就是。鬼久赶紧坐985路公交到东三旗地铁道东那个邮政ATM机上去取钱。之所以去那取钱有两个原因,一是鬼久在坐公交回来时在路边看到的,更主要的是鬼久不太确定在村庄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在监视。既然解放鞋如此大费周折、用尽心机把信号传递给鬼久,那可能有人监视鬼久,电话也被监控,有人了解鬼久底细。那他就要注意自己的行踪了。鬼久把卡插入取钱机输入密码110119(有创意的密码吧!),点击查询余额,一串数字让鬼久有了一震眩晕的错觉,个位,十,百位,千,万,十万位,鬼久又从后面向前数了一遍,没错,30万!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七章 棺材幻觉   30万!这些钱在老家就是一个100平方住宅楼的钱呀!鬼久活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对于一直拮据的鬼久来说这绝对是个大数字。   许多问号出现在鬼久的脑海里,采薇到底有怎样的家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出手如此大方会不会背后有什么陷阱?为什么钱在鬼久最需要的时候就及时来了?鬼久决定先给采薇打个电话好刺探一下她的意图。“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鬼久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天上不会掉下来馅饼,这三十万所对应的一定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值,或者是他的某种行动的重要性,或者是什么更大的利益的诱饵,至于采薇说的是拜师费,鬼久是持着怀疑态度的,一个15岁的小丫头对相术有好奇心很正常,但要是拿出30万拜师学这东西真的不太可能。   唉,现在鬼久也分析不出头绪来,还是解决眼前的事吧。鬼久取出了2千元,在附近找到了几个拉黑活的私家车,由于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了,司机怕有危险都不去,最后好说歹说,一位身材魁梧的司机答应去了,但条件是要再带一个人作压车的,只负责送到地,鬼久下车他们马上开走,价钱600。看着天渐渐变黑,鬼久只好答应了,至于如何回来,再说吧。   到八达岭长城入口下面已经晚上9点多了,付款后司机一溜烟的把车开跑了,没挥一挥衣袖,更没带走鬼久的无奈!   鬼久躲过两个睡眼朦胧的保安,来到了“不到长城非好汉”那个“不”字下面。仔细的端详这个字,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用手敲了敲,发出铁皮内空的咚咚声。本以为这个字上会贴着什么纸条或写上什么提示性的字,可是找来找去,除了这个大大的不字,怎么也没发现这个字有什么秘密。难道是鬼久分析错了?大老远的花费几百元就这样傻傻的看几分钟这个“不”字,听来不但不好笑,反而心里渐渐的燃起一团怒火。   当这团怒火渐渐变大时鬼久倒奇怪的冷静下来,鬼久想到了采薇,想到了她碰触他时那不正常的灼热体温。30万的巨款就像是知道鬼久打车没钱一样的及时而来,难道也是一种巧合?还有解放鞋夸张地扔照片的动作,为什么就打在这个“不”字上?鬼久手扶在“不”字下面那个勾上,费劲心机的想着。突然,手无意识的下滑时鬼久感到手指好像按到一个缝隙里。这一发现鬼久整个人随之一震,他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迅速用手机的亮光仔细观察这个缝隙,终于在缝隙的边缘发现一丝头发,头发好像是用软胶粘在铁皮上的,如果不是鬼久这样刻意查找,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根细细的头发。鬼久小心的把头发捻起,慢慢地拉动,大约拉出10厘米后,头发的末端拉出了一段线绳,线绳拉出30厘米后,在线绳的末端系着一个小小的卡片。鬼久这时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这个卡片是一个手机内存卡。鬼久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一定是一个很大的秘密。来长城游玩的人们一定有许多人用手摸过这个“不”字,也一定有不少人注意过这个“不”字中间这一竖画和尾部这个苍劲的一提勾,但又有几个人注意过这个勾上有这么个缝隙呢?解放鞋的观察力让鬼久觉得不光光是敬佩,还有的是恐惧!   鬼久把卡小心的放到内衣口袋里,匆匆地环顾一下四周,迅速的离开了长城。   当鬼久长出一口气后,才想起一个大麻烦来,漆黑的路上根本就没有车。难道要在路边等到天亮?虽然9月份的白天还是很热,但夜晚的温度却在15度左右,野外露宿还是受不了的。   正当鬼久四处张望时,从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突突声,一辆大卡车缓缓的开了过来,鬼久赶紧挥动手臂示意要搭车。这辆卡车发出难听的喇叭声,难听得象一个人吃多了豆子放出不规则的臭屁。应然以缓缓的速度从鬼久面前爬过,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不过鬼久总感觉这辆车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到底哪不对呢呢?长方形的车箱在鬼久眼前左右的晃动着,晃动着......一只小棺材左右的摆动着,鬼久慢慢地走向它,打开它的上盖,发现那里面躺着一个人,鬼久把脸靠上去想看个究竟,那个人慢慢的把头转向鬼久,淡淡一笑,那明明就是鬼久的面孔......鬼久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清醒过来。那辆车不知何时己经在鬼久前面50米处停了下来。车后面的灯象鬼火一样忽闪着。恐惧感象蚂蚁一样啃噬着鬼久的神经,仿佛那辆车不是鬼久的希望,却象是鬼久归宿,原来归宿对于人是恐惧的。不过那种恐惧显的又很模糊,很遥远。鬼久从感觉中回到了现实,这么晚了能有辆车搭真的不容易。鬼久一步步走向那辆车,这时驾驶室里的门打开了,鬼久心里一紧,恐惧感又一次爬上心头。   “兄弟要帮忙吗?”一位50多岁的男人向鬼久招了招手。鬼久赶紧笑了笑:“我白天一个人到这游长城,在一处无人区不小心失足摔晕过去了,醒来就这时候了。”   搭着这辆大卡车,鬼久顺利地回到了城里朝阳区北苑附近,抽出一张百元钞给司机,司机说什么也不要。这时司机正好打火点烟,鬼久出于职业习惯扫了一眼他的脸部。其实如果对面相学领悟深的人会产生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分三个层次阶段,一是瞬间拍照,就是象照相机一样把原像照下来。二是瞬间找到这个相的吉凶。三是去感觉这个气。而鬼久从他点烟的瞬间发现了他眼下子女宫那团凶气。这是鬼久来京后第二次感觉出‘气’来,鬼久对自己相术的飞跃有了更大的信心。   “大哥,你家女儿是不是重病在身?”   司机惊讶的看着鬼久:“你怎么知道?”   “我学过面相。”   司机一闪而逝的希望怎么能逃过鬼久的眼睛:“并且她的病症在腰部。”   司机惊喜的上前握住鬼久的手:“小兄弟,你说的太对了,看来遇到高人了,我的女儿有救了!”   鬼久赶紧说:“大哥,我只能看出来她有病,但不一定会治呀”   司机好像认定了鬼久一定会治病,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我姓梦,在警院驾校做授课老师,今天有个客户打电话叫我来长城拉点货。这是我的地址,明天看看能不能帮我女儿看看病,她这病医院没治好,真邪门!”   鬼久本打算问清楚些她女儿的病症,可是司机似乎很着急回家,匆匆的上了车向西开去。   车开出50多米时司机又探出头:“小兄弟你的电话?”   鬼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1891028****”他毕竟有恩于鬼久。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八章 初遇刘念祖   回到住处已经后半夜了,疲倦感潮水一样把鬼久打在床上。鬼久的手机没有插卡的功能,读不了这个卡片,看来只能等到明天想办法了。想想还是先休息吧。   梦,在梦中一个女子扶着一面长长的墙蹒跚的爬着,鬼久看不到她的脸……   我从梦里惊醒,发现电话里有一个短信:爸爸,我在学校被一个同学欺负。   鬼久女儿今年18岁,今年在哈市江北念大一,打小就和鬼久学习相术,在相学造诣上可圈可点,小有成就。名字叫口口。   鬼久赶紧拨通女儿的电话;“口口,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了口口的委屈声音:“爸爸,学校里有一个女同学家里有点势力,特别爱出风头,我来学校后,由于给同学看相很准,在学校出了名,被她嫉妒,经常找我麻烦,还说最近要修理我”   听到女儿受了委屈,鬼久心里有些着急,但刚来北京,也不能说回去就回去。想了想,鬼久说道:“口口,做人不要太张扬,看相虽然能拉拢人脉,但也要收敛点。这样,你最近先低调点,凡事忍忍,实在不行先和导员沟通下,等我过段时间回去帮你处理。”   对于女儿,鬼久很了解,虽然口口有点小脾气,但基本上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主动招惹谁。有人嫉妒她的本事也很正常,毕竟像她这么大的孩子都是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公主、王子,在学校里失去宠爱,心里不平衡很正常。小孩子,总要自己经历为人处事的锻炼过程。   口口那头听爸爸暂时不能回去,很是失落:“爸爸,那你把你风水上的手段教我两招,我给她做个风水局,让她消停消停”   鬼久对于女儿的提议很不认同:“口口,风水是用来帮助人的,不是斗气的”   女儿那面沉默了一会,说了声:“好吧,早点回来看我”然后挂了电话。   鬼久听出了女儿的不满,不过也听出了女儿的关爱。心想,自己的未来扑朔迷离,能否安全回去都不确定,现在也无法给口口什么承诺。   一夜无话......“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短信铃声讨厌的响起来,鬼久揉揉疲惫的眼睛,发现天已大亮。   翻出新来的短信:‘我是昨晚开卡车的司那个机,家在HD京铁家园,快来我家,情况紧急,你到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电联我’。   短信根本没有给鬼久商量的口气,鬼久的心里升起微微的不悦,这位大哥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呀!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当要遵循基本的做人道义。   鬼久匆匆的洗把脸,出了家门,在村口的晨光饼店买了两个豆沙馅饼,打了辆“黑车”直奔京铁家园。说起黑车鬼久的看法还是蛮好的,他们没有出租车睁眼就欠公司份子钱的压力,相对来说就少了许多急躁,也更热心。除了少数害群之马,大多数黑车司机还是很好的。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大款,像我这样的人还是大多数,这些人也在顽强地撑起国家的GDP。   司机是北京本地人,一路上给鬼久讲了许多北京的野史典故,从明朝讲到建国,从皇帝讲到丫鬟,从天安门讲到各个胡同,这些野史也许只有真正的老北京人才知道。   趁着司机喝水的机会鬼久插了句话:“我听说近十几年老北京本地人可是大多发了笔可以安度晚年的财呀!”   司机无奈的说:“哎!我家老宅拆迁时是给了200多万,政府又给分了两套价值300多万的新楼,可是这两年家里出了三次祸事,父亲得了肺癌,现在已到了晚期,去年我开车又把一个老头碰了,刚处了个对象却又跳楼了……哎,不说了,提起这些都不想活了,你看我和你有说有笑的,都是借着不停的说话来转移心中的痛苦。”   听到这些鬼久看了看司机的脸,不禁大吃一惊,司机的印堂,眼角妻宫,眼下子女宫不是江湖相士所说的青色,而是死白色。这死白色很难形容,想必人死后的面容许多人都看到过,就是那没有血色,没有生气的气色。这说明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鬼久又仔细看了一下他脸上的纹路和其他特征:山根有一道横纹,在脸部相应23岁的位置有一个十字纹。   “你今年23岁?”   司机吃惊的看着鬼久:“你怎么知道的!”   鬼久用手指了指前面岔路口的红灯,司机这才下意识的猛地刹住了车,弄得后备箱里一阵的咚咚声。鬼久和司机解释:“你说去年发生车祸,而你脸上面相告诉我,你22岁有车祸,不就证明你今年23岁吗。并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那次事故中也受了难言的伤”   司机看鬼久的眼睛都直了:“大师!大师!我终于遇见大师了!我姓刘,叫念祖,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鬼久又指了指前面,绿灯已经亮起来了。   “有什么事您就说吧,我初来北京,家传一点相学和风水学,如有能帮到你的地方尽管说吧。”为了在北京能生存下去,鬼久又一次开始推销自己,反正怎么看这个随机雇的司机也不可能和某种危险联系上。   虽然鬼久的卡上已有了30万的巨款,但那终究不属于鬼久应得的,鬼久不会当成自己的财富,从来不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也是鬼久的做人原则。鬼久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穷人,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小人物更能体会到生存的压力和艰辛。   “我叫鬼久,东北刘氏风水传人,有关风水方面的事可以找我”鬼久第一次在北京报出了自己的名号,突然间有了一种豪迈之感,仿佛是站在山峰上的一名武林大侠!不过前途未卜的茫然中,鬼久宁愿阿Q一样的精神一下自己。人有时要靠信念支撑,好好的在木兰生活,却非要顺着一张破符上的线路来北京,还要解开那该死的迷团,现在过着流浪狗呀猫呀一样的生活,住一间头顶墙脚抵墙的小房子,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有节律和无节律的人类声音,命运不是在和鬼久开完笑,是鬼久在找命运开玩笑!   “大师,看您年纪与我相仿,竟然有这等本事,高人呀!”刘念祖开始了奉承。   鬼久笑了笑:“我年纪与你相仿!您看错了,我比你大一旬还多呢”   刘念祖诧异地仔细打量我一番:“不像呀,怎么看都20几岁,您别逗我了”   鬼久想想,他不信我的年纪也对,如果我不是打小吃了那虫子,现在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这种年轻和保养出来的年轻是不同的,是那种自然的年纪本色。   鬼久摆了摆手,撒了个谎:“我平时练气功,所以皮肤保养的好,显得年轻”   刘念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自言自语:“气功作用这么大,不会吧!”   不过他的性格是那种开朗活跃不较真型的,也不揪着我的年纪问题不放,接着又说:“我家07年入住的新楼一定有问题,自从住进去就开始接连出事,找过几个风水师看过,但都没弄明白,求您了,费用您说个数,只要弄好多少钱都可以,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真是活受罪呀。”刘念祖激动的说着。这时车已到了小区门口,鬼久把自己的电话号给了司机,让他明天联系。刘念祖说今天就给鬼久当专职司机,车钱免费。看来他真深信自己是大师了,怕一时离开自己而失去联系。其实鬼久倒是觉得自己和那些在北京流浪的没什么区别,说不准哪天,没等鬼久把自己出生以来的迷团解开就会客死他乡了。想想也好,一会处理完卡车司机的事下午好给这个刘念祖看下房子。于是就让他在小区门口等着。   鬼久掏出昨天卡车司机给自己的名片,才知道卡车司机叫孟龙。刚要拨他的手机号码,二号楼三层的一扇半开的窗子里传来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喂,小兄弟,我在这。”   鬼久望向那面,一半脸从窗口探出了来,看着有些灰白..... 第一部《控制轮回》 第九章 尸毒蛇盘疮   早晨的阳光照在孟龙的脸上,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阳光在这张脸前微微地波动着。鬼久突然间有一种感觉,窗子里有一股死气正拼命地向外挤着,而那死气却在阳光下迷茫起来,仿若那困扰鬼久家两代人的梦。   鬼久按了下电梯3楼的按钮,电梯在3楼颤抖了一下,缓缓打开。门开的那一刻,鬼久的心莫名地随之一颤。门右手边传来孟龙的声音:“小兄弟,这边来”   鬼久走向右边,看到一扇门虚掩着,门缝里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这臭味把鬼久带回幼年……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孤寂,无助,饥饿,冰冷混杂在一起,还有就是这熟悉的臭味,那种视觉,触觉,味觉,再加上心觉混合在一起的绝望。   推开门,这股尸臭差点把鬼久刚吃进胃里的烧饼引出来。屋里一片黑暗,从门外投进的一点光线也被这黑暗吞噬。   “这面来”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吓了鬼久一跳——虽然知道是梦龙的声音。   适应了这种黑暗,鬼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窗子拉着厚厚的帘子,里面卧室门死死地关着,孟龙沮丧地萎缩在看不清颜色的沙发上。   “小兄弟,不好意思,我没去开车接你,实在有难言之隐,女儿得了奇怪的病,半夜到早上太阳出来这段时间必须要人看管着,要不然她会把全身抓烂,并且她十分怕见光。”说着拉开了卧室的门,一股更大尸臭味从卧室里冲出来,鬼久赶紧屏住呼吸,鼓起勇气踏进了卧室。   借着窗帘上透过的弱光,鬼久看到床头上垂下来瀑布一样的黑发,一个纤细的身体面向里侧,卧在床上。   孟龙告诉鬼久,她女儿腰上长了一圈的水泡,水泡破了就开始溃烂,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医院对这个病已经无能为力,没办法就回家了。昨天听鬼久说的那些话,认定他一定是个高人。   “昨天着急回来没来得急和你细说,哎,今早女儿腰上的水泡经过一个月来多次起破,眼看着就扣上一圈了。一个星期前请来一个巫医,她说这叫“蛇盘疮”,用针扎了蛇眼,截了蛇尾。但也没治好,水泡照样延续。巫医也觉得很奇怪,她说以前治这病一个保一个,从没失手过,但对我女儿的病却束手无策”。   听了孟龙的话,鬼久心里也是一惊,“蛇盘疮”其实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西医的方法无非就是打点滴吃药,严重点的要打一周针,花费要一两千元。中医就用那位巫医的方法——针灸。三针就可以治好。但这两种方法都治不好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得了蛇盘疮中最要命的尸毒蛇盘疮。得了这种疮,起的水泡超过7次后蛇头尾就会重合,就彻底无法治救了。并且在第3次水泡发作后身体会发出尸体腐烂的臭味。而引起这种绝症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得了蛇盘疮后,她又接触过死人,并且这死人一定是那种阴尸。所为阴尸就是入葬后多年不腐烂的尸体。   情况紧急,鬼久掀开她腰上的纱布,发现水泡如同一条*真的蛇缠在她身上,那两颗被针扎过的蛇眼透着恶毒的光,好像正死命地向着前面的蛇尾瞪着,“蛇嘴”里向外流着尸液。   鬼久赶紧打开身上的布包,拿出一块方墨和石头砚台,一面吩咐孟龙帮自己研墨,一面取出一支银针迅速地扎入她后腰左侧,也就是蛇头后七寸之处,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真险,要是再过几分钟蛇头嘴里吐出的信子(一串级小的水泡)触到了蛇尾就糟了。但现在形势仍不容乐观,这七寸处随时都有可能长出新的水泡,水泡一出就破了银针截脉之法。”   鬼久一边催促孟龙快些磨墨一边拿出一只毛笔。这时女孩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孟龙一激动差点把墨弄翻:“小乐已经昏迷两天了,看来真的有救了!”   鬼久摇摇头:“还不确定呢,这个我没太大把握,要看她的造化了”是呀!人生又有谁的命真正自己把握呢,又有谁能完全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虽然鬼久的家族从几辈前就以算命为生,但鬼久的未来却成了家族的伤疤,现在只能一个人去寻找自己的真相,那个谁都算不出来的真相。   “汉高祖斩白蛇一刀两断......”鬼久在女孩的腰上一口气画完了这道符。孟龙被鬼久眼花缭乱的技法惊呆了,因为鬼久从起笔到收笔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这技法是母亲传授给鬼久的,母亲是木兰那面少有的“民间中医”,据母亲说是太老爷教的。太老爷是清末的一个皇家御医的朋友,曾经给溥仪看过病。太老爷最出神入化的就是中医里第十三科“祝由科”,当时宫中出现几个疑难症都是御医朋友求太老爷出手才得以治愈。可惜现在这门学科被定位了“糟粕”而踢出中医学。   “阿”女孩大叫了一声,吐出了一口痰。鬼久看了看腰上的那些泡,它们像晒干的茄子一样慢慢地萎缩,变成如蟾蜍皮上的细小突起。摸了摸女孩的脉像,确定脱离了危险。鬼久一下扯开了女孩房间窗上的帘子,一大片阳光突然充漫了屋子,鬼久人生第一次发觉阳光是这么的美好,这片阳光似乎赶走了鬼久来京后的一切阴霾,甚至使鬼久暂时忘了未来还有未知的艰难不测在前方等着。   女孩彻底地醒了,那股尸臭如潮水般退去了。鬼久让孟龙扶女孩坐起来,鬼久把窗子打开些,通了通风。想着只顾着救人还没来得及看女孩的面孔,于是回过头看了一眼。   “采薇!”鬼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你?”   鬼久的世界观彻底乱了,明明昨天采薇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下成了卧床的患者?不对呀,孟龙不是说她病了一个多月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眨了眨眼睛,胆怯地向孟龙肩上靠了靠。这时鬼久才发现这个女孩和采薇的不同,就是那双眼睛,女孩的眼睛里满是原野的天真清纯,而昨天的采薇眼里是无奈,凄苦,深邃,迷茫。这就是她们俩个的区别。要是把她们俩放在一起,别人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   “你今年多大了?你有姐姐或妹妹吗?”鬼久预感到眼前这个孩子一定和那个采薇有关联。   “唉……”孟龙叹了口气说:“她有一对双胞胎姐姐,年初时大学来电话说她失踪了,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我对不起她们死去的妈呀,没能照顾好她们”孟龙哽咽起来。   鬼久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忙问孟龙:“她们哪年出生的?”孟龙把双手深深的插入头发里:“1994年……”后面孟龙的话鬼久没再听下去,1994......如果采薇是她姐姐,那采薇就是16岁,结合采薇的面相她一定会死去,难道鬼久真地见到鬼了!不可能呀,采薇明明说她15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那个采薇是她姐姐,没有理由不回来呀,如果不是她双胞胎姐姐更不可能,凭鬼久多年看相的经验,可以完全断定采薇一定是她姐姐。但看孟龙家的摆设也不像有钱人家,这房子十有八九是租来的,但采薇给鬼久那30万又如何解释?   鬼久头都有点大了,匆匆道别孟龙,连孟龙那些感谢的话都没听进去,逃也似地离开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