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海城女子监狱。 沉重的铁锁被人用钥匙转开,监狱的大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一个年轻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的照射下能依稀看到脸上那层细软透明的绒毛;身上穿的是一条旧的有些褪色的红色吊带连衣裙,裸露出来的皮肤青青紫紫的伤痕清晰可见,有三年前的旧伤,也有这几个月添的新伤。 “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女狱警的语调毫无波澜,看门的这几年,她不知已经说了多少句相同的话了。 闻言,女人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回头忘了一眼监狱的大门,红色的几个大字如针一般戳着她的心。 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决然地转回头,深吸了一口气,还未抬脚,措不及防的,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自己的不远处响起。 “安昕。” 安昕原本已经迈出去的步子一顿,停在半空中,白皙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 不过是一瞬,她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步伐难以掩饰地越来越快。 “站住。”男人的声音瞬间就沉了下来。 安昕削瘦的背影僵住了。 过去了三年,她依然害怕他这个语气。 慢慢地转回身去,安昕努力掩饰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和害怕:“你来做什么?” 傅远笙还如三年前般,相貌丝毫不变,依旧是那张让海城无知名媛迷醉的脸,也是这张脸,让三年前的自己不顾一切地跳入深渊。 裹着西装裤的很长,傅远笙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信步朝安昕走去,一步一步,脚步声不大,却好似鼓声一般击在她的心上。 他在距离安昕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上停了下来,用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笑地讥讽:“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你出狱,你不应该感动吗?” 安昕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再也掩饰不了自己心中极大的恐惧,声音颤抖地厉害:“傅远笙,我们不是该两清了吗?” “两清?”傅远笙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谁给你的勇气认为我们之间两清了?” 原本勾着她的下巴的手突然变成了狠戾地捏,他的力气很大,痛得安昕忍不住闷哼,眼眶里有浅浅的泪水在打转。 “你以为自己躲进监狱,吃了三年牢饭,就能让我原谅你,就能还清你当初欠下的罪孽?”傅远笙的话像一把刚磨得发亮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皮和肉,痛彻心扉,“安昕,你想得美!” “傅远笙,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安家人亲手把她送进了牢狱,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她就算是坐牢,也比落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手里强。 安家人原本以为,就连她安昕自己也以为,三年过去,傅远笙对她的恨也该淡了,她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掐准了她出狱的日子在监狱门口等着她! “安家人已经对外承认,安家再没你这个女儿。”傅远笙就这么用带着玩味的笑盯着她,那笑容让安昕不寒而栗。 安昕漂亮的眸子如宣纸般被墨层层叠叠地加深着乞求和绝望,她深吸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啪’地一声打掉了傅远笙捏在她下巴上的手,然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正文 第2章 “傅先生,安家再没有安昕,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安昕,我只是从女子监狱出狱的一个编号为3508的女人,我只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低垂着脑袋,身子看起来单薄地不堪一击,散着的头发挡住了她本来就是巴掌大小的脸。 她这条命早就已经不值钱了,但她这条命,却是这个世上她最亲近的人拿命换来的,她必须好好替那个人活下去。 尊严算什么,她现在只求傅远笙能够大发慈悲饶过她。 傅远笙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接着眼里染上了复杂的情绪。 他莫名觉得烦躁,曾经骄傲自信的安家大小姐,在他面前也丝毫不肯低头的安昕,如今居然说跪就跪? 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阴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做什么都可以?嗯?” “是。”安昕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语气嘲弄和苦涩:“只要傅先生肯放过我。” 下一秒,安昕就被他粗暴地从地上扯起来猛地一推,后背狠狠地撞上车门:“既然这样,那就上车!” 他倒要看看,曾经的安大小姐,到底能为了恕罪做到什么地步! 傅远笙似乎很生气,一脚将油门给踩到了底,而三年没坐过车的安昕,到了目的地后还来不及看傅远笙到底带她去了什么地方,就连摸带爬地冲到车子旁边的树下呕了起来。 傅远笙把车钥匙交给帮忙停车的人,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她旁边等她。 安昕胃难受的很,吐了好久才堪堪收住,原本看起来不太健康的脸现在可以说是毫无人色。 “你就这么点能耐?”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不耐烦地催促道:“吐完了就赶紧起来,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她有点头晕,扶着树干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看她没什么大碍,傅远笙又是粗暴地扯着她的手臂,径直往奢华的建筑里走去。 大楼内部以金色为主色,整个看起来就是金碧辉煌,十分壕气,而里面穿着制服的员工,看到这个抓着一个瘦弱女子气势汹汹冲进来的男人后,纷纷停下来手中的工作,恭敬的鞠躬,而没人有胆子上前多问哪怕一句。 过了很久安昕才反应过来,这是傅远笙名下海城最大的娱乐场所,海宫。 傅远笙直接把安昕带上了六楼。 六楼是海宫的行政楼层,必须是海宫的工作人员才能进入。 “傅先生。”电梯门一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便如刚才大厅里的员工一样向傅远笙恭敬地鞠躬。 她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虽然穿着高定职业套装,却散发着一股子浓厚的风尘味。 傅远笙看了女人一眼,接着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安昕往她那一推:“把她给我洗洗干净,丢进公关部!” 末了,他又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好好教教她。” 傅远笙一离开,女人的目光就立马变得毫不客气起来,如同审视犯人似的把她打量了个遍。 虽说傅远笙是海宫的老板,但是却很少插手海宫的事情,更不必说这么突然地往里面塞女人了。 女人虽是疑惑的很,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抱着双臂道:“我是海宫的负责人,以后叫我丽姐就行。” 正文 第3章 安昕闻言,极轻地闷头‘嗯’了一声。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傅远笙刚刚的那句“以后就在公关部做事”,如果是正常企业还没什么能让人多想的,可这里是海宫,海城最大的娱乐场所... 来不及多想,丽姐便将她带到了一个空的包厢里。 浴室里有浴缸也有淋浴,安昕犹豫了一瞬,走到了淋浴的花洒头下面去。 丽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安昕脱下了身上泛着汗臭味的红色连衣裙,挂在了一旁的挂钩上,打开花洒开始清洗自己。 花洒头高挂在上面,水如细雨点般落在身上,安昕闭眼仰起头,就如溪流一般从她的脸蛋往身上划。 黑暗中,她好像听到有人掀开了她那间浴室的帘子,伴随而来的是—— “啊!”安昕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不要过来!你们别过来!” 曾经悲惨可怖的回忆如同影画般在她的脑中轮番播放,安昕甚至觉得身上的伤疤从隐隐作痛,变成越来越痛,甚至还撕裂了开来,源源不断的出着血。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不要再打我了...求求你们了,别打我!别打我...”最后,她将自己蜷缩在浴室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丽姐拿着衣服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看着像被围攻的羔羊一般紧紧瑟缩着自己的安昕,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说实话,她也被安昕吓到了,惹了人被带来海宫的不少,但安昕这样的,她确实是第一次见。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还会变得如此容易受到惊吓? 但丽姐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能将衣服摆在旁边放置衣服的架子上,让她自己收拾。 丽姐走后好一会儿,安昕才缓过来,但泪水依然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重新站到花洒下给自己冲洗。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安昕才从浴室里出来。 她裹着宽大的浴巾,只露出半截白花花的腿来。 丽姐一看便皱了眉,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把浴巾给扯开,却顿时被眼前的女人惊艳了。 黑色的半裙,下摆短地只堪堪遮住臀部;至于上衣——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上衣,更确切的说只稍微比内衣长几厘米;安昕原本的皮肤便白,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生活了三年,如今更是白到透明;她上身纤细,胸前确实十分有料,再配上这样一套性感的裙子,即便是女人也不由得为她赞叹。 若是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她这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疤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挨了多少打,才能让这般可怖的伤痕遍布全身。 丽姐看着她尴尬扭捏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套衣服是傅先生派人送过来的,你不穿也得穿。” 丽姐帮她化了一个精致的浓妆,又用粉底和遮瑕帮她盖了盖身上的伤痕,才将她带到一个包厢门口。 她朝包厢努努嘴,示意安昕进去。 安昕大概能想到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场景。 以前她虽然没跟那些混声色场所的朋友进去玩过,但也听说过不少,那些包厢公主,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大好几轮的油头大耳的顾客,也必须狠着心迎上去,甚至还要笑着配合那些客人过分至极的要求。 可是她没有办法选择,不硬着头皮进去,她不知道傅远笙这个疯子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进去。 正文 第4章 下定决心,安昕推开了包厢的房门。 房里开着五颜六色的暧昧的灯光,安昕刚进去时眼睛有些不适应,几秒钟后甫一缓和过来,她就看到了坐在包厢正中间的男人。 傅远笙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丝绸感的衬衫显得他更加得矜贵,举手投足间,上位者的气息散发地淋漓尽致。 他左手搂着一个长得十分艳丽的女人,右手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而包厢里坐着不少海城的名贵和二世祖,有些安昕甚至还认得。 里面的人都沉浸在玩乐中,安昕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哟,这不是安大小姐吗?” 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从点歌台那边传来。 安昕眯着眼望过去,一时间愣在当场。 傅远笙...到底是有多想羞辱她?居然把他叫了过来! 三年前,甚至四五年前,安家还没没落时,安昕身为安家唯一的孩子,自然是有资本嚣张跋扈的。安昕自小就长的漂亮,姿色动人,曾因相貌在海城轰动一时,受到了许多海城公子哥的追求,其中就有刚才开口那人。 这人是海城房产大亨的弟弟张晋,几年前算是安昕的众多追求者中最为疯狂的一个。但不能以相貌平平来形容他这个人,总之在当时的安昕眼中,他就是一个长得畸形过头的男人。 这样的人每天疯狂地追求她,安昕当然不单只是普通地拒绝他,而是因为他的妄想和不知好歹狠狠羞辱过他一番。 当初的她一定没有想过现在竟会落到他的手上。 “安大小姐居然舍得放下身段出来陪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张晋手中还拿着麦克风,此言一出,原本还在玩乐的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安昕。 傅远笙也放下了手机望向她,面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包厢里也有不少曾经安昕得罪过的人,认出安昕后也纷纷开始起哄。 “这不是高高在上的安昕吗?” “可不就是吗?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居然出来做鸡了?” 张晋见到安昕这落魄模样本就得意,这会儿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当即就指着安昕的鼻子道:“你给我过来。” 安昕犹豫了,她知道张晋定是要为难她,为当年她对他的所作所为羞辱回来。 看到安昕跟没听到似的,房里的人又开始起哄。 “摆什么架子呢?张少让你过去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这年头做鸡都有尊严了吗?” 虽然没有骂脏话,却比脏话的侮辱意味更浓。 安昕悄悄看了傅远笙一眼,却刚好撞上傅远笙看好戏的目光。 她在被人羞辱,他却不为所动;虽然他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起哄,但安昕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也是,她还有什么资格留下这不值钱的尊严呢? 深吸一口气,安昕抬脚朝张晋走了过去。 海城的人都知道当年安昕追傅远笙追的轰轰烈烈,只差没把自己送到对方的床上,张晋也知道。 所以尽管张晋喉头已经痒了,却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傅远笙。虽说这局是傅远笙组的没错,但有些上位者对自己的人,总是有些占有欲的。 见傅远笙没有什么表示,张晋这才放下心来,说出早就想好的点子:“跪下,把衣服给我脱了。” 正文 第5章 猥琐至极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来,令她不寒而栗。 安昕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拒绝的话都涌上嘴边了,却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 海宫倒也不是没人这样玩过,但是这样玩弄的对象变成了安昕,那就不太一样了。 这间包厢里多得是她曾经得罪过的人,此时见她犹犹豫豫顿时不满意起来。 ‘啪’地一声,惊得安昕瞬间朝声音来源望过去,一叠钱被砸在桌子上,伴随着那人极具讽刺地话语:“光陈少一人叫你脱不够?那行,你脱,脱了这些钱就是你的!” 男人的话将气氛推到了高潮,包厢里无论男女都开始起哄,甚至不少人往她身上扔钱。 “装什么贞洁烈女呢?” “你现在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穿成婊子的样子就不要以为自己有资格装高贵,让你脱就赶紧脱啊!”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安昕是如何讨好张少的哈哈哈!” 安昕的瞳孔缩了一下。 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安大小姐在挥霍钱财时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钱对自己会如此重要,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缺钱。 安昕的手在黑暗中颤抖,她觉得她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痛的,不是因为被人羞辱,而是因为她愿意承受这种侮辱的不要脸! 说她做鸡也认了,说她穿成婊子的样子她也认了,但是这回真的要让她做出这种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当你以为你可以收获光明时,你的世界在突然之间永远暗了下去;安昕以为出狱之后就能重新开始远离傅远笙和以前旧的一切的美好生活时,现实赏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而事实就是,她需要钱,她才刚出狱,没有钱的话在这个社会上寸步难行;而傅远笙,安昕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恰好那边的灯光暗了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安昕只能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他也想看她被人大肆羞辱。 她的唇角也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傅远笙,到底是有多恨她? 她需要钱,也想要傅远笙放过她,如果跪下脱衣服能让傅远笙放过她,那么她是愿意的。 至于她曾经作为安家大小姐的尊严...尊严算什么?骨气又算什么?在现实面前,不过都是不值得一谈的废物罢了。 一旦狠下了心肠,一切就变得简单多了。 安昕紧紧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轻松地走过去,走到离张晋不过三步远的距离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不过三两下,上衣和裙子便滑落在地,剩下同是黑色的内衣裤。 衣服滑落,将安昕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充满恶意的空气中。虽然丽姐特意给她身上的伤疤打上了粉底和遮瑕,但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多少还是能让人看出来一些。 “看她胸前那么有料,身上倒是没几块肉。” “你看看她身上突出来的骨头,就是为难张少了,不知道做那事的时候会不会硌地让人兴趣都没了。” “我要是张少,这身子我才不稀罕碰,我可受不了这种委屈。” “你可别说,撇去这些不说,就她这身材,小爷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傅远笙坐在正中间,刚好能斜着看到安昕,她褪去了上衣的胸前勾勒的美好,即使是坐得离她不近,他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躁动。 正文 第6章 同时他也是极其震撼的,安昕是谁?曾经的海城市长唯一的女儿,海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媛!而如今这个屈辱地跪在地上,接受众人猥琐打量的女人,真的是安昕吗? 包厢里坐着的大都是海城上流圈子的,衣冠楚楚,有些看上去一表人才,若不是她见识过他们的低俗,要是在外面再见到,她一定不会相信的人们,说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难听、下流。 她身上只剩下内衣裤了,这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了,只要褪去了这一层,她安昕,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是在场的人口哨声越吹越大,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替她说话,只把她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的小丑,供他们娱乐开心罢了。 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她当年若是能料到自己后来如此悲凉,当初一定不会这么嚣张跋扈,最重要的是,绝对不去招惹坐在中间那个危险的男人。 安昕的手指艰难地伸向自己的内衣扣子。 明明是最普通的样式,手指稍稍一弄便能解开,她却怎么也解不了,脑门上甚至出了一层冷汗。 这层屏障,是她安昕最后的脸面,可是不脱,她能遇见自己的后果。 是要为尊严而死,还是要苟活? 在监狱里经历了三年求死不得的折磨,安昕不止一次想过要一死了之,可是那是监狱,就算她想要死,也是求死无能。所以,熬到三年结束后出来的安昕,强烈地感受到,苟活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是要苟活,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 紧紧扣着的暗扣一松,安昕感受到胸前被束缚的解放,她左手绕到右肩上,正打算把带子拉下来时—— ‘嘭’地一声,好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傅远笙充满阴翳的眼睛,他的眼神很阴郁,人却一言不发,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傅远笙疾步走到她面前,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套到她的身上,接着安昕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自己被扛到了他的肩上。 傅远笙扛着她直接冲上了顶楼,踢开了顶楼离他最近的一间套房的门,然后将她狠狠摔在床上。 安昕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就被人重重地压住,紧接着她纤细的脖子被人大力扼住,窒息的感觉霎时间涌入感官。 “安昕,你就这么不知廉耻吗?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嗯?”他的声音冰冷,压着暴怒,像是一字一句嚼出来的,慑人地很。 安昕双手忍不住抓着他掐她脖子的手,试图把他的手给拽下来,奈何男女力气悬殊,他的手就像是用坚固的铁做成的,任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拽不动。 一瞬间,安昕万念俱灰。 要不然,就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承受这些非人的痛苦了。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像雨点一样打在傅远笙的手背上,滚烫灼人,安昕笑着艰难地说:“傅远笙,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突如其来的笑容和话语,让傅远笙愣了一下。 而后,大战立刻爆发。 ‘撕拉’一声,安昕身上仅有的布料被人撕裂,赤身裸体地躺在傅远笙的西装外套上,她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推他的胸膛,却直接被他将手腕捉住,用解下来的皮带捆到床头。 正文 第7章 傅远笙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用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眼神像千年化不开的寒冰,让安昕觉得傅远笙会将她碎尸万段。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傅远笙像一只健壮捕食的猎豹般扑上来,压制住她不断挣扎反抗的身体,俯首在她身上啃咬;他下的手很重,夹杂着浓浓的怒火,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扯开来。 辗转间,他的啃咬落在了她颈侧,痛得她忍不住扭动身子,但下半身被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很痛?”傅远笙从她颈侧抬起脑袋,眯着眼笑地残忍:“还有更痛的呢。” 下一秒,下半身仿佛被人重重劈开,不带有一丝润滑地从头贯穿到底,她忍不住惨叫出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是有人用小刀一片一片地割她下身的肉,痛得她冷汗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云杉……当年的云杉,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绝望呢? 那个记忆里温柔的女孩子浮现在脑海,安昕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这都是她欠她的!她该还回去的! 傅远笙狠狠地动了好几下,然后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痛吗?痛就对了!你知道云杉死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就是这种感觉!” 他像个帝王一般轻蔑地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安昕,心中一阵畅快,若不是他刚刚进去的那么顺利,看她现在这个反应,就真的如同第一次一样。 等等!?傅远笙脑子突然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思想:若不是他刚刚进去的那么顺利... 安昕下身的痛还没缓和过来,下巴就被人紧紧地嵌住,力道大地她丝毫不怀疑再稍微用点力她的下巴就会碎。 “安昕,我知道你下贱,却没想到你贱成这样!” 下巴的力道越来越大,安昕被掐地瞳孔都有些涣散,小脸涨红,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就这么等不及吗?当初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却连处都不是?” 傅远笙突然觉得很反胃,松开了安昕的下巴,从她身上下来后,又去附带的卫生间里冲了个澡,走之前轻蔑地睨了她一眼:“真是令人恶心!” 接着‘轰’地一声巨响,傅远笙摔门离去。 绑着双手的皮带不知什么时候被傅远笙解了下来,安昕缓慢地从凌乱的大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木然地坐了一会,然后放声大哭。 蓦地,身边被人放了什么东西,安昕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正想抬手擦掉去看时,身边响起了丽姐的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我们大老板,他居然这样对你?” 丽姐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一股子烟味顺着她的话语飘到了安昕的鼻间。 安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干脆把脑袋埋进膝盖间,不再言语。 丽姐见她不愿意说,便也没多问,用手拍拍身上的烟灰,离开了。 这个孩子,莫名地让她心疼,但是站在她的立场,确实没办法帮到她什么。 丽姐给安昕安排了宿舍,她调整好情绪后,换上了刚才丽姐带过来的干净的衣服,打算去宿舍休息一会。 宿舍在海宫旁边的一栋公寓,她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走近时,有女人鄙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正文 第8章 “我知道她,我今天经过丽姐办公室时听到了,叫安昕对吧?” “应该是这么个名字,我今天不是在她隔壁包厢吗?听去隔壁串门的老板回来说的,她居然为了钱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跪着脱衣服!” “这么下贱?虽说我们姐妹几个也是为了钱才迫不得已干这行,但是也绝不会为了钱做到这个地步啊!” “听说这人还跟咱们一个宿舍呢,真是到了八辈子霉,居然跟她分到一起住。” 听到这里,安昕听不下去了,径直推开了门。 宿舍很大,里面大概住了有七八个人,此时都望着安昕,带着蔑视。 她们都猜到了这个时候进来的是安昕。 没有理会这令人不舒服的安静,安昕巡视了整个宿舍一圈,找到了那张空的床位,直接走了过去。 有人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然后便再也没有人言语。 安昕的行李并不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然后她从床边扯了几张纸巾去了厕所。 上厕所时,她听到外面的人在嘀嘀咕咕的,但是听不太真切,就没怎么在意。 谁知道当她一打开厕所门时,一盆冰冷的水从她的脑袋直直淋到脚底。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倒进下水道的!”一个女人急忙拿了张纸巾冲过来,想帮她擦拭,却被安昕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没事,我擦一下就好了。”她当然知道这是故意的,但是她们人多,她决不能跟她们起什么冲突。 女人闻言翻了个白眼,转头却又堆起笑容:“我有吸水毛巾,要不你跟我过来我拿给你擦下吧?” 她现在浑身都湿透了,若是有毛巾能擦一下是最好不过了,于是安昕便跟着她去了。 女人带着她往门口走,门口那里有一排铁钩,上面确实挂着毛巾,安昕注意到后就放松了警惕。 结果刚到毛巾旁边,一股冲力自她背后而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出了宿舍。 宿舍门被人从里面关死了,无论她怎么敲门,里面的人都跟听不到一般,甚至还有欢声笑语从里面传出来。 她原本以为这些女人只是逞口舌之快,把她的事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但现在算是知道了,她们根本就是针对她,压根就没想好好相处过。 安昕自知没资格惹事,只好在宿舍外的走廊窝了一夜。 第二天,安昕理所当然地发烧了。 脑袋昏沉地厉害,虽然她很想向丽姐请个假,但是想到傅远笙,她还是咬咬牙去上班了。 到了海宫时,电梯正好满人了,逼不得已,她只能选择从旁边的楼梯上去。 可是还没等到她推开楼梯门,眼前一阵发黑,接着就晕了过去。 安昕是在海宫一楼的休息室里醒来的。 醒来时旁边坐着一个模样俊朗的男人。 见她醒了,男人笑地温润:“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昕摇摇头,男人又关切地说:“你发高烧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闻言,安昕下意识地拒绝,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脸色一白:“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上班要迟到了,先告辞了。” 说着就要翻身下床,谁知脚刚站定,脑袋又是一阵晕,晕的她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手臂。 正文 第9章 “既然你坚持的话。”男人沉吟片刻:“你在哪上班?我送你过去吧。” 话音刚落,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就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我就在这栋楼上班,公关部,所以先生不需要送我了。” 男人一愣,看着这张与记忆中那张几乎完全重合的小脸,微微蹙眉,他抬手,递给安昕一张名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找我,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女孩子该来的。” 安昕瞥了一眼手上的名片,方子霖,方式集团的会长。 安昕的心里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从当年她入狱,她都再没有享受过任何人的关心了。 但是方子霖这种人对她来说就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是虚幻的,遥不可及,应当避开的。 所以她只垂下头,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这是我欠一个人的。” 安昕的表情很苦涩,看的方子霖内心的柔软微微塌陷了一块。 方子霖见她坚持,便不再说什么,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吧,正好一起出去。” 两人在电梯前分别,临走前,方子霖跟安昕要了她的手机号码。 安昕本来是不想给的,方子霖这样的人,对于她来说,太过于美好了,也太过于遥远了。但是看到他希冀的目光,她又忍不住心软答应了。 其实她头晕的很,太阳穴还有些痛,整个人滚烫滚烫的,像是着火了一般难受,可是她还是强撑着去上班了。 她刚到公关部职员休息的地方,就被丽姐叫住了:“安昕,傅总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安昕应了声,心中却不免担忧起来,傅远笙叫她做什么?今天她应该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吧? 傅远笙的办公室在顶楼,安昕不敢耽误,回了话后立刻就上去了。 还没进去她就感受到了一片冰冷的寒气。 虽然门没关死,但是安昕还是敲了敲门才进去。 甫一进门,她便被人拉扯着转了一个圈,后背重重地撞在门板上,纤细的脖颈被人狠狠扼住。 “安昕,你还真是骚的可以,那么快就抱上了一棵大树,还将大树迷得晕头转向要给你赎身?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傅远笙声音冰冷,不带有任何的感情,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怒气,可说出来的话让安昕脊背一凉。 脖颈再一次被人掐住,窒息的感觉瞬间袭上了感官。 “唔……”安昕脸蛋通红,双手拍打着傅远笙的手掌,试图把他的手掰下来,可男女力量悬殊,任由她拼尽全力也没办法把手拽下来。 她苦涩的笑了笑,艰难开口:“傅远笙,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呵。”傅远笙轻笑了声,眸中满是轻蔑,他始终维持着刚开始的姿势,没有想要松手的意思。 安昕越发难受,呼吸困难,总觉得喉咙间憋着什么东西,慢慢的,她拽着傅远笙的手垂了下来,浑身使不上力气。 她要死了吗?也好,就此解脱吧。三年的牢狱生活也足够弥补对傅远笙造成的伤害了。 可下一秒,傅远笙抓着安昕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他厌恶的把她推到了地上,随后从兜里拿出一条手帕,从容优雅的擦拭自己的双手。 他,就这么嫌弃自己吗? 正文 第10章 傅远笙的一举一动都被安昕看在眼里,她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以为,她会死掉,可他还是放过她了。 “安昕,这张名片就是你骚的最好证据!”将手帕丢到了垃圾桶后,傅远笙蹲在了安昕的面前,嘴角噙着微笑,像极了地狱里的魔鬼。 他不紧不慢从她的口袋里抽出了那张方子霖给她的名片,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后,闷哼了一声,随后将名片大力的甩在了安昕的脸上。 痛。 名片的四角很是尖锐,直接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安昕恍然大悟,低着头不去看傅远笙,她跟方子霖才一面之缘,哪来的奸情? 她抖着声音,缓缓开口解释:“傅远笙,我跟他只见过一面,我跟他不熟……” “不熟?不熟人家要帮你赎身?只见过一面就把人家迷的神魂颠倒,安昕,你可真有本事!”傅远笙目光阴戾的盯着安昕,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方子霖要替她赎身?怎么可能? 安昕跟他也只见过一面,她有何魅力让方氏集团的会长替她赎身?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都要炸了。一直高烧不退,整个身体都滚烫滚烫的,脸蛋红扑扑的,倒有几分诱人。 “傅远笙,我真的跟方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晕倒的时候他恰好经过,就帮了我一把。不信的话,您可以查监控。”安昕哽着声音,低垂着脑袋,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 她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堪一击,见她这副模样,傅远笙心里没由来的烦躁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直接捏着安昕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她漂亮的眸中里满是乞求跟绝望,楚楚可怜,实在惹人怜惜。 见傅远笙不吭声,安昕再次乞求道:“傅先生,求求您放过……”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眼前一黑,弱不禁风的身体就倒在了地上。 “安昕!”傅远笙低吼了一声,伸手大力的拍了拍她巴掌大的脸。当他的双手触碰到她滚烫的脸颊的时候,手微微一怔,眸中染上了复杂的情绪,随后又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拿起电话熟练的按了号码,接通后,冷声道:“上来办公室一趟。” 丽姐不禁愣了一下,想着难不成安昕那丫头又招惹傅远笙不高兴了? “叮。”等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她这才抬步到办公室门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得到里面人的应允的时候,她才轻推开门。 可是一伸手,她就感觉门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丽姐愣了一下,手下稍稍用力她推开一个门缝,低头一看,却只见一只纤细的手出现在她的瞳孔中。 绕是见多识广的她也被吓了一跳,但她作为海宫的负责人,遇到突发情况首先就是要保持冷静。 愣了几秒,她才看清,是安昕。 丽姐只好迅速蹲下来,伸手将安昕的身子往里面推了推。 安昕?丽姐眉头微皱,拍了拍她的脸,她不明白,这小妮子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了她的大老板,竟落得如此下场。 “还不滚进来?”傅远笙见丽姐慢慢吞吞的,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加阴沉,不知为何,见到安昕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情就没由来的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