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雷声轰然,闪电划过天穹,将如墨的夜照的犹如白昼。 88层的摩天大楼顶层,盛夏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跟冰冷的地板贴合,凉意透过温热的血液直达心底。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豆大的雨滴落下,一滴一滴的砸在她的脸上。 刺痛感把盛夏的思绪拉回,她艰难的动了动指尖,身上的疼痛和密密麻麻的吻痕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经历过的事情。 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身心俱疲。 盛夏撑着地,艰难地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朝着天台边缘走去。 雨水顺着她的裙摆流下,汇入水中,带起圈圈涟漪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随着距离的拉近,盛夏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马上就要解放了。 想到这里,盛夏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些许。 然而还没等她彻底靠近天台的边缘,“轰!”的一声,又一记闷雷在她的耳边炸开,同时传来的还有男人冷淡的声音。 “盛夏。” 尽管那声音在雷声的遮掩下显得非常的微弱,盛夏还是第一时间转过了身子。 不知何时,天台的入口处多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那是一个俊美的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的男人,贴合的西装将男人衬得犹如天神。 男人撑着一把纯黑的伞,雨势很大,却唯独在他所在之处隔绝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你来了。”盛夏抿了抿唇,沙哑的嗓音平静无比。 男人黝黑的眸动了动,薄唇微启,吐出了两个字,“过来。” 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传来,盛夏灰暗无光的眼中多了一抹自嘲,“为什么?我终于可以摆脱你了,为什么我还要听你的话?” “你就这么讨厌我?”男人说着,脸上的神情莫名。 “是。”盛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一见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我现在只想摆脱你,只要我死了,就不再是你解决性欲的工具了。” “是吗?”男人眯了眯眼,他的神色蓦的冷了下来,“你忘了你的父亲了吗?你死了,你的父亲就会为你陪葬!” “父亲”两个字,让盛夏惨白的脸上覆满了疼痛和挣扎,“我爸?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闻言,男人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控诉,冷漠的像一个陌生人。 盛夏的心里痛到窒息。 “裘御南,我爸只是伤了腿,根本不会影响到性命,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爸,是不是你杀了他!”盛夏歇斯底里的喊出声,脸上满是带着恨意的疯狂。 对上盛夏质问的眼睛,裘御南微顿,点了点头,“是。” 简短无比的一个字,如同一把利刃在盛夏血淋淋的心上剖开新鲜的口子。 饶是早已经有了准备,盛夏本就苍白的脸上还是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为什么?”她还是问出了她已经很久没有问过的问题。 正文 第2章 盛世集团倒闭,父亲车祸住院,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夜之间。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不仅如此,他还用她父亲的性命要挟她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身下的一个玩物。 “裘御南,这到底是为什么?”盛夏哽咽出声,本已干涸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这都是你们应得的。”裘御南的眸光更加冰冷了几分,“盛夏,这一辈子,你都必须留在我的身边赎罪!” 雨下的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的雨滴让直接暴露其中的盛夏几乎睁不开眼。 “呵……是吗?”盛夏轻笑了一声,深深看了看雨幕中不见丝毫狼狈的男人,她大步走到天台边上,白皙的脚向前微踏。 只差一步,她就会从这高楼上坠落,粉身碎骨。 “盛夏,回来好不好?”此时,裘御南的语气中没了平时刺骨的凉意,反倒多了几分温和。 他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叫过她了,没想到,再次听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想到这里,盛夏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见盛夏不为所动,裘御南抬脚,一步步地走向她,“只要你回来,我就跟你结婚。” 裘御南的面色不改,仿佛说出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对盛夏来说,却充满了诱惑力。 盛夏的脚步顿住,转过头看向裘御南,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曾经,嫁给裘御南,是她最大的梦想。 “真的吗?”盛夏看向裘御南,眼中多了一丝向往。 “我从不说谎。” 裘御南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情感,然而盛夏的眼前却再次模糊。 这个她第一眼就喜欢上,放弃尊严死缠烂打,只求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几秒的男人,终于开口要娶她了。 盛夏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明明捕捉到了裘御南眼底深处的鄙夷,她还是笑的灿烂。 可她等他等的太久了,久到火热心都变得麻木。 从他表示喜欢她,步步为营制造假象,再到家里接连出事,再到现在,她的父亲,也死了! 编织的梦,总会醒。 眼见着裘御南就要走到近前,盛夏微微后退,“你别过来!”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裘御南只得停在了原地。 “盛夏,只要你过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随你挑。”裘御南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这里面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裘御南,你知道吗?我爱你,可我更恨你,谢谢你帮我了却了一桩心事,再见,再也不见。”盛夏说着,她的笑容越来越艳丽。 她曾为他放弃了所有的骄傲,可她没有办法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还和仇人朝夕相处。 请原谅她最后一次任性。 盛夏闭上眼睛,转过了身子,纵然一跃。 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丢下伞冲过来的裘御南什么也没有抓住。 裘御南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他的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剜去,撕心裂肺。 他空洞的看着盛夏坠落之处,骤然失了全身的力气。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盛夏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刚才,她在裘御南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在乎的东西。 正文 第3章 疼,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痛意直入骨髓。 盛夏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片纯白,她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 她从88层高的楼顶上跳下去,能够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她这是来到天堂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就要见到她的父亲了。 一想到父亲慈爱的脸庞,盛夏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然而下一秒,她嘴角还未完全展开的弧度猛然僵住。 “醒了?”属于裘御南特有的带有磁性的声音将盛夏从天堂拖入地狱。 盛夏转过头,正好对上裘御南的深眸,她的身体瞬间堕入冰窖。 此时,裘御南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他的通身萦绕着贵气。 先前被潜意识刻意忽略的细节浮现,盛夏这才发现,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她身上盖的被子,手上正在输液的吊瓶,还有从窗外透入的阳光……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她所以为的死亡不过是痴心妄想。 “呵……”盛夏嗤笑出声,她笑自己的无知与天真。 盛夏一系列的表情全都落入裘御南眼中,他不紧不慢的将长腿交叠,“怎么?很意外?”他的语气平淡,却不掩讽刺。 意外吗?当然意外! 裘御南取了她父亲的命,却不愿意让她去死。 恨意浮现在了心头,盛夏放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紧,饶是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她也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 没有得到盛夏的回答,裘御南起身,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盛夏,说出口的话寒意刺骨。 “想死,没那么容易!” “命是我自己的,你做不了主!”盛夏咬牙看向裘御南,她的父亲已经死了,裘御南再也不能用这个威胁她了。 这次裘御南能救下她,下次未必能! 然而,裘御南却并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裘御南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凉薄的笑容,他骨节分明的手钳住盛夏白皙小巧的下颚,“你看看这个。” 盛夏被迫看向面前的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个视频。 当看清楚视频中的内容的时候,盛夏的身体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包裹,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那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男人正面带浅笑的拿着画笔在画板上勾勒。 镜头由远及近,画上的内容也变得清晰。 他画的是一个女子,未完成的油画已初显美丽的雏形。 笑意盈盈的女子面对镜头,熟悉的眼神和调皮的神色,活灵活现。 那画上的女人,是她! “这个男人,你认得吗?” 她怎么会不认识! 这个男人名叫韩文轩,她跟韩文轩一起长大,从小,韩文轩都尽全力保护着她,对于她来说,韩文轩就像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早在几年前,韩文轩就已经出国深造,她以为裘御南找不到他,没想到…… “想死可以,他陪你。”丢下这句话之后,裘御南转身,大步离开。 正文 第4章 恶魔般的话语落入耳中,盛夏的身子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了起来,她紧攥的手背上溢出点点红色,鲜艳欲滴。 裘御南威胁的话语还盘旋在耳边,让她喘不过气。为什么就连自己的性命,她都做不了主。 一想到这里,盛夏的心里就说不出的绝望。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中的恨意浓到化不开。 裘御南离开后,除了中午来送饭的佣人,盛夏没有见到任何人。 盛夏的目光从未动丝毫的清粥上扫过,不经意间落在了果篮旁锋利的刀刃上,她寂静的心突然跳动了起来。 一个荒诞又及其适合她的想法慢慢在心中生根发芽。 如果裘御南死了,一切的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鬼使神差,盛夏伸手拿起那把刀,放在了枕头底下。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盛夏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的手心也被密密麻麻的汗水濡湿。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就在盛夏以为今天裘御南不会来时,紧闭的病房门被推开,裘御南大步走到了盛夏的床边。 “想好了吗?是活下去,还是死。”裘御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又或者说,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察觉到裘御南眼中的挑衅,盛夏的心头一窒。 他笃定,因为韩文轩,她不会轻易求死。 盛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恨意,对着慕辰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我不想死了。”盛夏说着,拉住了裘御南的手。 见此,裘御南的眉头微挑,他顺势坐在了病床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裘御南一坐下,盛夏就钻进了他的怀里,“我想活着,只要我活着,我就能嫁给你了。”盛夏说着,放在被子中的手握住了已经被捂热的水果刀。 “你之前说,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你都给我,现在这话还作数吗?”盛夏抬眼,看向裘御南的眼中满是期许。 对上盛夏璀璨的眸子,裘御南的眼神的眼中多了一丝迷离。 就是现在! 盛夏拿出水果刀,直直地往裘御南的身上捅去! 眼见着刀尖就要没入裘御南的身体,盛夏的手腕上忽然传来的一道阻力,她盛夏的手再也动弹不得! “哼!”裘御南冷笑了一声,微微用力,盛夏的手就一松,反光的刀刃掉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等到盛夏回过神,就对上了裘御南覆满寒意的深眸。 顿时,她的心沉入谷底。 “怎么?想杀我?”裘御南周身满是危险的气息,他的的黑眸紧紧的落在盛夏精致的小脸上。 盛夏丝毫不怀疑,裘御南会忽然用力,把她的手腕折断。 然而她却依旧咬了咬牙,倔强的开口说道:“是,我想杀了你。”她的语气中满是刻骨的恨意。 此时的盛夏,如同一只露出利齿的狼,仿佛下一秒,就会再次跟裘御南拼命。 正文 第5章 “呵……”裘御南冷笑出声,顺势压在了盛夏的身上。 男人的力量不可忽视,盛夏的背部陷入了柔软的被子中。 裘御南的薄唇就着这个姿势吻上了盛夏优美的脖颈。 往常在床上被裘御南折磨的回忆一股股涌上,盛夏的眼角泛出红色,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裘御南,你疯了,这里是病房。” 裘御南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有锁紧门,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而入…… “怎么,害怕了?”裘御南挑眉,“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裘御南说着,视线在盛夏条纹状的病服上扫过,下一秒,“哗啦!”一声,盛夏身上的衣服就被撕开,露出白皙的浑圆。 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盛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裘御南温热的唇顺着锁骨径直向下,毛绒绒的触感清晰无比,让盛夏的身体下意识的僵硬。 盛夏咬了咬牙,修长的腿猛的弯曲,狠狠朝着裘御南的某个部位踢去。 那狠戾劲,摆明了是要让面前的男人断子绝孙! 似乎是早就察觉到了盛夏的动作,裘御南的长腿一抬,压在了她不安分的腿上,随后他扯下领带,交织着把盛夏的双手绑住。 盛夏用力挣扎,然而裘御南捆的太紧,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她的脑海中的画面越加清晰,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她都在被迫承受着裘御南的这种施暴,她的眼中浮现出浅浅的害怕。 短暂的时间内,裘御南已经把盛夏的衣服脱完,没有任何前戏的闯了进来。 “啊!”撕裂般的疼痛拉回盛夏的思绪,她痛呼出声。 然而裘御南像是铁了心要惩罚她,一下比一下重,撞的盛夏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 “裘御南,你变态……衣冠禽兽,你……不得好死!” 她每说一句话,裘御南的动作就粗鲁几分,到最后,盛夏哑着嗓子,发出呜咽的哭声。 酷刑持续了很久,到结束时,盛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靡靡味,男人逆光穿衣,像是渡了一层光,显得神圣不可亵渎,但是在盛夏的眼里,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待一切整理完毕,裘御南抬脚大步往外走去。至始至终,他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盛夏。 就在裘御南要拧开门把的刹那,盛夏满是恨意的声音响起,“裘御南,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想尽办法杀了你,所以你最好在此之前杀了我,或者,等着被杀。” 裘御南推门的动作微顿之后,又恢复如常,他背对着盛夏的脸上的意味莫名,“我很期待,别让我失望。”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房间内只剩下盛夏一个人。 刚才的运动已经榨干了盛夏全部的力气,疲惫感袭来,她闭上了眼睛。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还未完全进入睡眠状态的盛夏被惊醒。 盛夏拿起手机,待看清楚来电显示上的姓名后,她蓦地睁大眼睛,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文 第6章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四周,又为一惊一乍的反应感到好笑。既然裘御南敢在这里要她,那就绝对不会在这里安装监控设施。 想到这里,她按下了接听键。 “小夏,最近过的还好吗?”电话一接通,一道温润至极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盛夏眼眶泛热,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跟寻常无异,“挺好的。” “真的?”饶是她掩饰的再好,对面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对。 “当然是真的,文轩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盛夏故作无奈,倒是让对面的韩文轩确认了挺久。 “无论如何,照顾好自己。” “嗯。”盛夏快速的应声,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她随意的找了个借口就挂掉了电话。 然而她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握着手机蜷缩在沙发边沉沉睡了过去,散乱的发丝杂乱的贴在她的脸颊,泪痕始终未干。 接下来的几天,裘御南没有出现在盛夏的眼前。 盛夏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振作起来,父亲还没有入土为安,父亲生前她也没能好好的尽孝,既然她没死成,那么她就要尽力让父亲的葬礼办的体面。 让父亲能……风风光光的走。 裘御南虽然没有出现,但是并没有阻止她做这些事情。 在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这一天还是来了。 父亲的灵堂设立在盛家老宅的大厅,盛夏身着纯黑色的连衣裙,认真有礼的朝着进来的长辈鞠躬。 这是盛家自出事以后迎来的第一次热闹,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盛夏知道,这些人是看着裘御南的面子来的,却还是感激他们,让父亲走的不那么孤独。 越是到这一刻,盛夏的心里就越是悲伤。 再次送走一个人后,盛夏抬眼看向不远处。 一对母女优雅地走了进来,颇有一股姗姗来迟的意味。 盛夏收回目光,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指甲陷入软肉之中。 作为父亲的前妻,在葬礼的当天赶来,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越是想起父亲在世时对那个女人的好,盛夏心里的讽刺就越是浓烈。 这一次,她没有像刚刚一样等待着鞠躬,反而挺直脊背,转身面对父亲的肖像。 她不想面对亲生母亲杨澜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容雪虚伪的面孔。 从早上到傍晚,盛夏作为主人一直周旋其中。 夜幕降临,该走的人走的差不多,杨澜仿佛这才想起盛夏,带着容雪走了过来。 “节哀顺变。”杨澜拿着最新款的包,不见丝毫悲伤,仿佛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陌生人。 反倒是容雪虚情假意的叹了一口气,“盛夏,一切都会过去的。” 强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盛夏“嗯。”了一声。 见此,杨澜转身,她刚抬脚准备离开,就感觉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 “妈,我想留下来为爸守灵,尽一份心,毕竟爸养了我那么多年。”容雪的眼中含着泪,一副伤心不已的模样。 正文 第7章 杨澜愣了愣,眼中掠过怜惜,她柔声道:“行,别太晚,累了就去房间休息。”她浑身都散发着作为一个母亲的温情,跟刚刚面对盛夏时,截然不同。 容雪乖巧点头,顺势在杨澜的手臂上摇了摇,撒娇道:“我知道了,妈妈。” 两人在盛夏的面前上演母女情深,盛夏没有过多欣赏,转身跪在了地上。她努力忽略心里如同针扎的痛楚,不愿给她的亲情,她也不想要。 灵堂内冷冷清清的,唯有盛父带着笑容的黑白照片,目光温暖。 盛夏鼻子一酸,她伸手想摸摸那个将她从小到大都呵护在心中的男人,却在半空顿住,只发出了低低的唤声:“爸……” 你在下面过的还好吗? 最后那句话,盛夏迟迟说不出口,仿佛一说出口,父亲就真的永永远远离开她了。 擦了擦泪水,盛夏静静的烧纸。 杨澜没有过多逗留,就离开了。 容雪拿着三柱香越过盛夏,在盛父的照片前插好,然后看向盛夏,开口说道:“盛夏,别太伤心了,相信爸爸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不用你装模作样的关心,要守就留,不守就走。”盛夏的语气冰冷。 她曾经跟容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她深知容雪的虚伪,今天她实在是没有精力陪她演戏。 容雪没料盛夏会一点都不顾及情面,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裘御南取了香,跪在盛夏的身边,对着盛夏的父亲盛振南的照片拜了拜,然后起身,将香插在了正前方。 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认真,透露着作为晚辈的尊敬。 然而盛夏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是裘御南害死了她的父亲,现在他竟然还虚伪的来跪拜! 父亲,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让害你的人不得好死吧! 做完这些后,裘御南就径直往一旁的房间走去,那是盛夏提前整理出来的客房。 容雪的目光一直黏在裘御南的身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跪在盛夏的身旁。 跪着的时间对容雪来说,流逝的格外的慢。 一个小时过去了,容雪只觉得膝盖传来难耐的痛意,她转过头,却见盛夏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盛振南的照片。 到底是不愿意让自己吃苦,容雪起身离开。 余光瞥见容雪的背影,盛夏默不作声。 再次替父亲上了一柱香,盛夏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她还没跪下,就见不远处的其中一间客房未关紧的门内露出暖黄色的灯光。 去了客房的,只有裘御南和容雪。 盛夏皱了皱眉头,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刚准备帮忙关上客房的门,却无意间看到了让她气血上涌的一幕。 只见裘御南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前,看着他面前的女人。 女人的上半身几乎全裸,不断做出各种妖娆的姿势。她仅仅露出一个背影,盛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算什么,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在父亲葬礼当天勾引她的仇人! 正文 第8章 纵然早已了解容雪的秉性,盛夏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恶心。 在容雪想把全身衣服都脱下时,盛夏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房间内的人,容雪的脸上掠过惊慌,下意识的捂住胸。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好半晌,她才回过神,看向盛夏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盛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容雪颤颤巍巍的拉好衣服,她伸手捂住已经有了红印的脸颊,眼中的泪水很快聚集,显得格外的无助可怜。 盛夏如何不知道,容雪是想以此引得裘御南的怜惜。 这幅做派再次恶心到盛夏,她倏的勾起一抹冷笑,抬手容雪的脸,又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所谓的快、准、狠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这样做,你有脸问?爸尸骨未寒,你就趋炎附势的想要爬上别的男人的床。”虚握着发麻的掌心,盛夏气的全身发抖,“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要守灵,原来打着其他主意,也对,不是你亲爸,你无所谓,但是,要做这种龌鹾的事情,请滚去别的地方,别脏了我盛家的地。” 接连被打了两巴掌,又被骂的一文不值,容雪当即哭出声来。 她朝着裘御南靠近,垂下的睫毛遮掩住了里面的恶意和恨意,“御南哥,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 容雪的语气好不可怜,裘御南却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盛夏看着容雪,冷笑出声,“你指望他会帮你?如果他真的帮了你,我只能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罢,在容雪愕然的目光中,盛夏以极快的速度走上前,把容雪未完全穿好的裙子用力扯了下去。 骤然接触到冷空气,容雪尖叫出声,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她被盛夏粗鲁的扯出书房。 变换的环境终于让容雪害怕起来,她使劲掰着盛夏的手指,试图抽出手臂。 但盛夏又怎么会如她的愿,她抓着容雪的手如同铁钳,即使手臂被抓出几道红痕,盛夏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容雪推出了大门。 盛家在别墅区的中央,出去即是马路。 看着跌落在地,紧紧的用裙子遮住身体,狼狈不堪的容雪,盛夏站在台阶上,冷冷的说道:“既然你喜欢被人看,那就让你被看个够,也算是满足你的心愿了。” 这一刻,容雪彻底崩溃,她低着头,哭声压抑而动人。 她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将盛夏千刀万剐。 偏偏,在裘御南的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分毫,她多年来努力保持的形象不能崩。 也幸好,处于深夜的别墅区,并没有多少人。 目睹一切的裘御南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他淡漠的抬眸,对着一旁的助理阿瑞开口说道:“送容小姐回去。” 短短的几个字,没有了下文。 他没有阻止盛夏的行为,却也保留了容雪最后一丝脸面。 阿瑞点了点头,很快带着容雪离开。 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盛夏没了探究的心思,她走进灵堂,低声道歉:“爸,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到。”让您在今天蒙羞了。 正文 第9章 盛夏自问父亲没有任何对不起容雪的地方,甚至于待她跟亲生女儿并无差别。 没想到,养育多年的女儿会是这样对待他的。 盛夏的心里徒然升出一股悲凉,她为父亲感到不值。她从身侧的篮子中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钱,刚点燃,就听到了规律的脚步声。 容雪走后,这里除了裘御南,没有别人了。 盛夏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在心里想着应对之策,谁知,裘御南一言不发的跪在了她的身旁,如同她一样,挺直脊背。 他这是要给父亲守灵! 盛夏心中未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越烧越旺。 刚才裘御南给父亲上香,她忍了,可是守灵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裘御南是最大的凶手,他的出现只会让父亲走的更加的不安稳。 盛夏腾地起身,一把拽住裘御南,“你给我起来!”她颤抖的声音尖锐异常,把她快要崩溃的情绪展露的淋漓尽致。 裘御南的眉头紧皱,他顺势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落在盛夏的身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请你出去!” “你再说一遍。”裘御南的声音更加的冷了几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赶他走! “我说,请你出去!”悲痛感将盛夏淹没,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发红的眼睛看着裘御南,“你不配出现在这里。”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从一开始她就想要说出口的话。 裘御南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我若是不走呢?”没等盛夏回答,他就出其不意的将盛夏抵在墙上。 “看来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学会怎么讨好我。”裘御南的眼中满是危险的气息,他的目光意有所指的在盛夏纤细的腰肢上停留,暗藏了欲望。 盛夏被他无耻的话气笑了,“裘御南,想发泄自己去找女人,说不定容雪还没有走远。”忽略来自裘御南身上的窒息感,盛夏逼着自己说下去,“别在我面前提这种的事,我只会觉得恶心。” 在父亲的灵堂上说这样的话,是想让父亲死不瞑目吗? 龙有逆鳞,盛夏的逆鳞就是在乎的人。 盛夏的话音刚落,裘御南就笑了,只是他的笑意并不达眼底,他的薄唇贴上了盛夏的唇角,细细地研磨着。 温热的触感让盛夏的身子一僵,她的周身被一抹寒意所覆盖。她忘了,裘御南本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他什么事情都敢做。 盛夏的脑海急速的运转着,想着对策。 终于,盛夏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的放软自己的声音,对着裘御南开口说道:“裘御南,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妈关心的只有姐姐,而人前的好姐姐容雪在背后却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整个盛家对我好的只有爸。”絮絮叨叨的,她将自己从小到大的艰辛一一的跟裘御南诉说。 渐渐地,盛夏的眼眶红了起来。 往日的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历历在目。 盛父的嘘寒问暖,杨澜的不闻不问,容雪的虚情假意,全都交织在了一起,构成破碎纷乱的画面,堵的她心底发疼。 正文 第10章 盛夏下意识的去看盛父的照片,像是要从中汲取力量,最终却都化为了一片沉寂。 彻底说完之后,她抬头,努力扬起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的,我现在求的不过是父亲能够走的安心。裘御南,今天是我不对,有什么事等他丧礼过后再说,好不好?” 从一开始的演戏,到现在的真情流露,不过是一个回忆的过程。 看着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落下的盛夏,裘御南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空气中的气氛格外的那劲,盛夏一瞬不瞬的看着裘御南,良久,久到她的眼睛都酸涩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停滞的氛围。 裘御南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他的目光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随后抬脚离开。 直到裘御南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盛夏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一整夜,盛夏都跪在灵堂,守着盛父。 除了她,亦无其他人再来过。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透入,盛夏慢慢支撑着站了起来,她的腿部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畅而变得钝痛麻木。 她用手挡了挡阳光,呢喃道:“新的一天开始了。”她也应该去做别的事情了,大仇未报,她一刻也无法安心。 深深看了看父亲含笑的照片,将他的样子牢记心底,盛夏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刚走出盛家老宅,被忽视许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文轩哥哥。”盛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盛夏,盛伯父是不是出事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盛夏的脑海中炸裂开来,即使隔着一部手机,她依旧听出了男人的不对劲。 掌心不自觉收紧,盛夏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就突然急匆匆的挂了电话,将她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 看着恢复到主界面的屏幕,盛夏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预感…… 韩文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盛夏找到韩文轩的手机号拨打过去,回答她的只余下甜美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死心的又打了几个,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她急忙坐上裘御南给她安排的车,回到裘宅,想要见裘御南,却被裘御南拒见。 咬了咬牙,盛夏再次来到了她前几天跳楼的地方。 天台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从高处俯视下面,人群车流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渺小而微弱。 至今,盛夏都没想明白,那么高的距离,裘御南是如何救下她的。 思绪渐渐拉远,盛夏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人影,等回过神时,她已被一股大力拽的连退数步,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清冷隐含怒气的声音自盛夏的头顶响起:“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的话?” 是裘御南。 盛夏抬眸,直视眼前的男人,“裘御南,你会遵守约定的,对不对?” 闻言,裘御南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他越是不说话,盛夏的心里就越是不安,她继续开口说道:“裘御南,我并没有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你不能让我们的事情牵扯到别人。” “所以呢?”裘御南的语气莫名。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对韩文轩动手?” 暗下眼底的光,裘御南斜斜的勾唇反问:“你怀疑我?” 盛夏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肯定的表现让裘御南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回答他的依旧是干脆利落的一个“嗯。” 裘御南的牙关紧咬,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浮现,显然,他正隐忍着极大的怒火。 “好,很好!”裘御南一把抓住盛夏的手腕,扯着她走下楼,进了总统套房。 紧接着,他粗鲁的撕开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