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通房丫鬟 “下贱的奴才,本妃的表兄你也敢杀,这就是你的下场!”尖利的女声得意洋洋地响起。 楚轻纺被捆绑在刑柱之上,白皙地皮肤早已皮开肉绽,丝丝血迹在浅色的布料,依稀可见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终是无力反抗,唯有低声求饶:“奴婢不知徐二是娘娘的表兄,失手错杀也是因为徐二意图凌辱,还望娘娘明鉴。” “啪!” 她话音刚落,徐慧眉头微皱,便扬手掴下一巴掌:“罪奴楚轻纺,戕害人命在前,藐视主上在后,不思悔改,其罪当诛。着,杖毙!” 下一瞬,五大三粗的家奴便拿了杖棍便毫不怜香惜玉的打在楚轻纺的身上。 “啊……”撕裂般疼痛感不断袭来,一阵高过一阵! 她本是冥王府家奴,被冥王侧妃的赐给太监做对食,忍受不了侮辱,反抗中竟意外杀死了太监。 可从头至尾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做奴才,如今换得如此下场。 楚轻纺绝望地苦笑着,余光扫过徐慧嘴角的得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吼:“徐慧!若有来生,我楚轻纺便是那索走你性命的罗刹!” 模糊的意识在此刻更加涣散,眼前的场景也变得灰暗。一杖落下,楚轻纺终是撑不下去,重重的垂下指向徐慧的手,随即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啊!我是死了吗?” 华丽奢靡的寝殿内,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楚轻纺瞳孔放大,盯着身下丝质的被褥,还有床边正不紧不慢地退着长衫的男子,渐渐袒露出健硕的胸膛。 那男子继续往下脱……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她不是被杖毙了吗? 难道重生了? 楚轻纺又定神看向男子,心头越发地一颤。 这人赫然便是传言中冷血无情的三皇子冥王,司玄冥! “王爷,奴婢该死,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这是在哪……”她捏紧了衣角,当即下床,准备火速离开。 冥王轻蔑地扫过她一眼,猛地将她拽入了怀中:“身为我王府的通房丫鬟,你竟是不认识本王的床榻,还是伺候本王倒让你觉着不耻?” 通房丫鬟! 楚轻纺从未做过什么通房丫鬟,她更加确信自己重生的想法。 “奴婢不敢。”她捏紧了拳头一边应答,一边挣扎着试图离开司玄冥的怀抱。 司玄冥眯起眸子打量,他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意传了个通房丫鬟来侍寝。 可多少通房丫鬟挤破了头想上着床,这丫鬟的反应可着实有点意思。 “既然不敢,就好好伺候。”司玄冥勾了勾唇,扫过她精致的脸蛋,大掌拦上她的纤腰。俯身带了些挑逗含住女人的下唇。 “不,不要。”楚轻纺瞪大了眼眸,拼命地拒绝无效。 她捏紧了拳头,硬生生的咬破了司玄冥的唇角。 司玄冥吃痛,楚轻纺立即挣脱又匆匆翻身下地,一手挡在身前,强装镇定:“只知冥王从不缺女人,却不曾想竟是用这般不耻的法子得来的女人!” 正文 第2章如何得到女人 “本王是如何得到女人的,你一试便知!”司玄冥眉头紧蹙,起身扯着她纤细的手腕便狠狠的摔回了床榻。 话音刚落,他毫不留情地剥去了楚轻纺的里衣,独留下一件绣了牡丹的裹胸。 “不,不要……”楚轻纺紧张地用力呼吸,胸前剧烈起伏,胸前的丰满也不断颤动。 司玄冥再没了耐心,俯身压住眼前惹火的女人便凑到楚轻纺的脖颈上啃了起来。 “放开……”楚轻纺竭力挣扎,厌恶极了这种感受,发颤地摸向青丝间,猛地朝着司玄冥扎去。 绾着青丝的朱钗已经没入他的血肉,立即猩红的血直往外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噗……” 没等楚轻纺反应过来,司玄冥便猛地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谁知竟突然吐了滩黑血! “朱,朱钗有毒?!”楚轻纺望着跟前的一幕,手腕止不住地发颤,当即下床,往外跑去。 可下一瞬,她的头便猛地撞上了伺候在门外的家奴。 家奴扫过她脸上发白,冷汗直冒,皆是一阵错愕,直到屋内传来冥王中气不足的吩咐:“抓住她!” “是,王爷。”家奴领命,一拥而上,楚轻纺被围得水泄不通,死死地捆绑在一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连拖带拽地拉进了一个柴房。 “啪!”巴掌声突兀的响起在屋子里。 楚轻纺回过神来,伸手抚上滚烫麻木的左颊,抬头却望见了那张恨之入骨的脸庞,徐慧! 徐慧扫过楚轻纺一眼,果然她此刻反应,对楚轻纺没有丝毫印象。 不过冷傲一哼,好似根本懒得多看一眼,也不想多停留,甩了长袖便轻嗤:“明日便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王府见不得血。你这条贱命便留到十五以后再发落吧。” 楚轻纺余光晃见徐慧一如既往的神气嘴角,拳头捏得发颤。 她一定要逃出去! 此生,她一定会让徐慧血债血偿! 幸而柴房的西窗里有月光照射,依稀有些光亮,忽的楚轻纺瞟见,角落里还有一只破碎的瓷碗,里面装了些早已发臭的食物。 她拧眉思索片刻,将捆住双手的绳子在碎碗上厮磨。 整整一晚,楚轻纺磨断了绳索,爬出窗户,准备往外逃去。 “砰!” 谁知她刚跳出窗外,便有人听见动静,大吼:“不好了,贱奴逃跑了!” 楚轻纺心下一惊,拼命地往外跑去,一咬牙躲进外院那顶无人照看的轿辇之中。 坐在华丽的轿辇里,楚轻纺心急如焚,轿辇外家奴的脚步声越发靠近,甚至已然伸出手欲撩起布帘。 躲不过被抓回去的命运,可她心底不甘…… 却也正是此刻,查看轿辇的家奴被一个颇有气势的男音喝止:“放肆!也不看看是哪家的轿辇便敢肆意胡来?!” 家奴撩动布帘的动作呆滞片刻,随即便又向着来人作揖:“贵人莫怪,小的只是怀疑逃跑的贱奴躲在此处,故此……” “笑话!我家主子要什么东西没有!又岂会看得上你冥王府小小家奴?!”方才那喝止的声音又打断了冥王府的家奴,家奴心知惹不得眼前之人,唯有不甘离去。 正文 第3章卖进青楼 侍从将轿帘拉起,楚轻纺刚深吸了一口气,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那男子一身华贵的白衫,腰间佩戴着剔透的宝玉,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剑眉微蹙,双丹凤眼更是勾魂夺魄,美得让人心惊,也正打量着她。 命悬一线,楚轻纺心都快跳了出来。 她白皙剔透的脸颊涨得通红,如墨的双眸像锋利的宝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可知逃奴的下场如何?”司顾邪挑了挑眉,滞住的动作只停留了片刻,便似往常一般坐进轿辇,沉声开口。 楚轻纺算是松了一口气,警惕地作答:“奴婢自然知晓,只是……冥王突然吐血本就与奴婢毫无干系,如今却被当作了罪魁祸首困于柴房,必定难逃一死……” “吐血?”司顾邪突然打断,他微微勾唇,又重新扫向跟前的女子。 她一身丫鬟打扮,可眼底的不甘与倔强呼之欲出,那打扮无疑像一个丫鬟,可那凛冽的模样却格外的惹眼。 别说是吐血,就是杀了司玄冥都有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司顾邪禽起的弧度加深。 他颇有趣味地朝她靠近,猝不及防地勾起了她的下巴,清冷地目光笼罩在她的上方。 楚轻纺顿时只觉,这天下的权贵大都一副模样,根本不把下人当人。不过好似她们茶余饭后的玩物罢了! “奴婢唤作轻纺。”她拳头捏得发白,一字一句地说着。 “轻纺。”司顾邪毫无情绪的重复了一遍,修长的手指,故意地在她脸颊上划动,好似想要看看她眸底的那股力量。 楚轻纺指尖掐得渗出血来,刚出了龙潭,竟又入虎穴。 “砰!”她咬紧牙关,猛地一脚踩下司顾邪的脚,随即纵身一跃,跳下车辇逃跑。 司顾邪却只是微微皱眉,看着楚轻纺逃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或许会是个很有趣的游戏。 “派几个人去跟着。”略带慵懒的声音传出轿辇,轿辇旁带刀的男子微微颔首,随即便安排了几人前去跟着。 如断了线的纸鸢,楚轻纺全然不知究竟该去往何处,好似无处容身。 唯有在人群里不断穿梭,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报仇的法子,可都不可行。 身后紧跟的侍卫不禁暗暗心惊于这女奴。若非他们会些轻功,只怕是如今已被遥遥甩在了身后。 好久,她才渐渐放慢了脚步,实在是腿脚酸疼得要命,可刚一抬头,眼前竟是一堵结结实实的高墙。 “……”身后还依稀传来男人的喘息声,还不止一个。 她心里咯噔一颤,警觉性地将拳头捏了个坚实。 “砰!” 没等楚轻纺转过身,她只觉头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深深的痛楚和浓重的昏阙感袭来,竭尽全力也撑不起那越来越重的眼睑。 恍惚间,她隐约瞥见两个粗手粗脚的黑衣大汉一晃而过。 随即,她的手脚被紧紧束缚住,忽的身体一轻,又听得耳边飘飘忽忽的声音:“啧啧,这小娘子姿色上乘,卖到百娇阁里就够咱哥俩逍遥好一阵了!” 正文 第4章绑她作甚 楚轻纺用尽了全力,想要继续反抗,可不知为何无法动弹,意识渐渐焕然,昏睡了过去。 直到浑身的酸痛感再次席卷而来,她试探着一点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全然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随意堆放的柴火,脏兮兮的土墙,还有些胡乱扔着的杂物…… 她的手脚都被捆绑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正欲四下寻找锋利物件。 这时,吱呀一声,破旧的木板门便开了,吓得她立刻闭上了双眸,静观其变。 “怎么还没醒?”杜箬掐着尖细的嗓音不耐烦的说道,探了探鼻息,笑盈盈地吩咐:“去,把她给我带到那二世祖的房里去。” 她身后跟进来的大汉,立马将楚轻纺抬了起来。 二世祖! 楚轻纺只是猛地心惊,她只记得昏迷前,听见男人说将她卖到窑子里,而这二世祖又是何人? 她目光冰冷地扫过整个屋子,又顺着门外看去,一眼望不见头。 楚轻纺暗中衡量了自己与大汉的力量,轻轻咬牙忍下心底的不悦,唯有暂且忍耐,装作昏迷再找时机逃脱。 “嘭!”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整个人被随意扔在软榻之上,小心翼翼微微睁了睁眸子,便见着一个穿了华贵服饰的身影。 “轻点轻点,摔坏了我的小娘子,可要你们好看!”浪荡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担忧,男人粗糙厚重的大手从楚轻纺的脸颊往下划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夸赞的言语,手突然停在了她的锁骨处。 手指重重在她的胸口点了一下,便听得一声跺脚:“你们还绑着她作甚?!裹得这般严实,让本公子还怎么快活?” 本是愠怒的声音此时在她的耳中却无比动听,一旦有人给她松绑,那么逃走便简单了些许。 杜箬知道眼前之人身份特殊,招惹不得,便即可换了副脸孔一个劲儿的赔罪。 随后又向身边伺候的人使了眼色,那人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来为楚轻纺松了绑。 “小娘子,让本公子好好疼你!”缓慢而粗重的脚步声,夹杂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淫贱笑声响彻了整间房。 杜箬与大汉拿了桌上的赏钱便识相的掩门而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搓手声和急切的喘息声就要到身前,楚轻纺忽的睁开眼,迅速的环视了一眼四周,起身就往桌边跑。 那桌上,可是一桌佳肴与美酒。 男人身影一顿,随即便立马叉开腿,双手张开扑向桌前纤细的倩影:“小娘子,醒了还跟爷装,那爷就陪好好你玩玩。”阴暗眼眸中的浴火熊熊的燃烧着,似要将她吞噬。 楚轻纺灵动的双眸中迸射凌冽的寒光,微微泛白的嘴唇轻启:“娘子?公子莫不是看错了!奴家尚未出嫁,当不得这声娘子!” 怒不可遏的她拿了一盘狮子头就作势要砸过去。 “呦,小娘子还挺辣!不过,爷就喜欢你……”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一个跳脚躲过了,随即还得意洋洋的看向她:“小娘子道行不够,爷来教教你。” 正文 第5章卖艺报恩 “哦?”柳眉一挑,她墨黑的眸子里再次闪现出寒光,还带了几分阴冷。 楚轻纺双手齐动,轻蔑的声音响起:“那么,烦请公子赐教!” 此时不停扔盘子的她像极了之前于闹市中狂奔的她,青丝蓬乱,瘦弱的双手用尽全力的不停舞动,一个接一个的盘子飞出去。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此时没有用上脚。 狠狠地吸了几口气,男人眉间的不悦显而易见:“小娘子,停手!爷带你玩更有意思的,定让你快活似神仙!” 他贪婪的一双眼不停地在楚轻纺身上游走,终是停留在她那傲挺的双峰上。 楚轻纺一个酒壶不偏不倚的砸到了男人正在一张一合的猥琐大手上,刹那间便停了手上的动作,不住的捂着手哎呦直叫。 “你这臭婊子!竟然真敢对本公子下狠手!”停下惨叫的男人眼神突然变得狠厉,秀气的眉头倒竖,嘴角勾起一丝鄙夷:“既然来了这百娇阁,还装什么清高?爷给你面子陪你玩,你这婊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她眸光又是一寒,桌上的另一个酒壶便闷声撞击到男人的胸口,酒打湿了他的胸口,接着就是瓷器破碎的刺耳声音。 咳嗽了几声,男人后退几步,脸上惧色转瞬即逝:“你知道爷是谁?爷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陆天之。”看了看呆愣的楚轻纺,陆天之眼底带了得意:“怕了吧!还不快过来给爷揉揉,说不准,爷会放你一马!” “怕?我楚轻纺从来不怕!” 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可怕? 若当真怕了,她又如何继续在这个吃人的世界上活下去,更别提替自己报仇。 楚轻纺愤恨在墨色眸子中氤氲:“若非被别人打晕卖到这里,又岂会遇见你这无耻下流之厮!” 淫笑声再次灌入楚轻纺的耳中,陆天之再次往前走了几步,欲伸出手却又怯怯的迅速收了回去,一如方才的猥琐:“事已至此,那还是让爷来让你快活快活!” 一阵恶寒,胃里开始不住的翻腾。楚轻纺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向花瓶走去。桌上空空如也,她只有寻求房里一切能攻击陆天之的东西。 “嘭!”紧闭的房门猛地便被人从外面踢开,巨响惊得屋内二人皆是好一阵的呆滞。 “陆公子,真是对不住,杜老板送错了房间。这女子,我先看中了,不知公子可否还与在下?”上官荀深邃的眼眸如一汪沉静的泉水,楚轻纺不经意间对视上那双眸子,只觉深不可测。 陆天之见有人径直踹门扰了兴致,正欲开口大骂。却见来人穿戴华贵工整,翩翩公子却眉宇间带了点肃杀。加之他竟能熟练的说出老板名为杜箬。顿时一个激灵,有了几分思忖。 这里乃是皇城,不可招惹的,大有人在。陆天之一番思虑之后,终是选择了妥协。若当真得罪了贵人,让家中父亲得知,不定不得轻饶…… 理了理衣服,陆天之眼中的愤恨仍旧明显,却也无奈。怒火催促得他忘了告别,转身就走,束起的青丝随着他离开的流星大步飘扬。 正文 第6章多谢公子救下我 柳眉再次微微蹙起,楚轻纺如墨般的眼眸中闪烁的警惕更加强烈。这人竟能唬了陆天之离开……那么,她现在岂不是愈发危险?但此人似乎丝毫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上官荀自然瞥见了满是不自然的她,神色微顿,薄唇微抿,便计上心来,何不逗她一逗?故意拉长了声音:“姑娘不知如今该做何事?” 他意味声长的盯着她,眸色深沉如夜,令人难以捉摸。 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再次往后退了一退,楚轻纺轻咬嘴唇:“公子既是救下了我,定不会如方才那淫贱之人,还望公子放过奴家。” 她声音中的处处凝噎,戳的人心里一阵酸楚。 莫名心疼,上官荀忽的合上眼中的片片星辰,脑海中映出楚轻纺欲竭力做出低眉敛目的顺从,却在不经意间悄悄上扬眉头的倔强傲气模样,挥之不去。 是有怎样的信念才让她一个柔弱女子如此? 心中狠狠颤了一记,他无法继续挑逗这样的女子。 上官荀灿若星辰的眸子张开,柔和随之流露:“姑娘既然知道在下有意相救,何不赶快离开?” 愣愣然,泛着灼灼眸光墨色深瞳看向门口,楚轻纺欲迈出的步子忽的又收了回去。疑云满布她略显苍白的脸庞:离开了百娇阁,她一无落脚之处,二要躲避冥王追捕,如此一来似是没有了生路。 “我说你可以离开,那此地便无人敢拦你,姑娘尽管放心离开就是。”上官荀眉眼带笑,温柔的弧度微微勾起。 他全然以为楚轻纺是怕被欺骗所以不敢迈步子,嫣然一笑,让人捉摸不定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公子的搭救之恩不得不顾,奴家就在此处卖艺报恩可好?”说罢,眼神中多了一丝忐忑和闪躲,接着就是坚定,他……定会答应吧? “卖艺?”轻叹一声,剑眉微扬,看破了楚轻纺的窘迫。随即柔了柔声音:“若是真想如此,随后便让杜箬给你安排。”转身而去,心中又是微微触动,被卖掉的弱女子,能去何处? 次日清晨,楚轻纺换好银白的流仙舞衣,移着轻浅莲步至大厅戏台之上。 黛眉与殷红薄唇相互配合着勾起一起宁静悠远的弧度,眼神从不停留在任何一个固定的雅座上。她此时心中满满的,都是洒脱与释放。 “啪啪啪!”一曲舞罢,不知何处响起一阵掌声。 顺着掌声寻去,楚轻纺对上一个炙热的目光,耳边回荡起尖细声音:“啧啧,没料到你竟能跳的如此醉人。” 上官荀灼热目光又在身上游走了几下。 “打今日起,你便是百娇阁的花魁。”像是全然忘记她昨日的恶劣行径,杜箬满脸堆笑,丝毫不修饰她那滴溜圆的眼中对钱财的渴望。 即便是不让她接客,跳舞卖艺也是极好的。老鸨拍了拍胸脯,顿时波涛汹涌,惹得楚轻纺眼中的愠怒多了几分。 “小娘子,来陪爷喝酒,来……”醉酒大汉手执一青翠酒壶,血盆大口里迷迷糊糊的念叨着这些。 正文 第7章今晚不接客 他踉跄着步伐,一步步向楚轻纺所在的戏台走去,半眯着水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轻纺胸口的那一团洁白柔软。 柳眉轻挑,眼眸中森然彻骨,却并没能慑住醉酒大汉趔趔趄趄的粗重脚步。 近在咫尺,大汉扔了酒壶就要扑向她。奈何她忽的蹲了下去,竟是让大汉扑了空。 跺了跺脚,大汉的脸一直红到肥大的耳朵,直至耳根。眼前重影变换,大汉失了耐心,手里壶中酒也所剩无几:“酒!给爷拿酒来!小娘子,给爷拿酒来!” 突如其来的震怒声似是一道惊雷,吓得周围人皆是诧异。 “好,奴家这就去给您拿酒。”嘴角勾起带着邪气的戏谑弧度,楚轻纺假意一副顺从模样,莲步悠悠移向酒鬼宿醉的房里。 灵动的双眸不停流转于这酒气熏天的杂乱屋子,好一会儿,楚轻纺终是停在了床边的夜壶。邪邪一笑,用绣帕遮住了自己口鼻。 幽幽的深邃黑瞳看的醉汉浑身不自在,像是唯有大口大口的将楚轻纺从房里拿出的“酒”往嘴里直到才能化解这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气氛。 眼神中的戏谑越来越浓烈,更有甚者竟在一旁瞎起哄:“瞧,这醉鬼竟是在喝自己的……哈哈哈……” 话未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哗哗……”突如其来的一盆水让醉汉清醒了不少。看着手里紧抱的夜壶,嘴里异样的气味,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嫌恶。 众人的笑骂声惹得醉汉一张脸铁青,醉醺醺的红肿眼眸变得阴暗。 他扬手便欲打向楚轻纺,谁知巴掌还没落下。 楚轻纺便提了声音,冷下眸子:“敢在这里闹事,你莫不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 醉汉动作一滞,回想起曾经在这里闹事的人皆非死即伤,便也没了胆子把事情闹大。 唯今也只能撞鬼似的左摇右晃着向门口跑去,就在出门口的瞬间,醉汉再也承受不住,哇哇大吐起来。 凝视着门口佝偻着腰倚柱狂吐的酒鬼,楚轻纺眼底闪过冰冷与嘲讽,看向其余看客之际,墨瞳中狠厉一闪而过。 往后,欺侮她的人,都绝不可轻易放过! 喝……那种东西?这女人是如何想到的?锐利眼眸中缠绕着疑云,这女人到底是何来头?竟能这般聪慧过人。 人群中上官荀眯了眯眼,百娇阁,似乎会变得很有意思。 瞥见近旁杜箬愤恨的目光,上官荀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人,杜箬近来的做法……是违背了他的。 他甩了甩玄色衣袖,眸光冰冷,默念了两声:杜箬,杜箬…… 幸得醉汉并未将夜壶砸在戏台上,楚轻纺便随意蹲在戏台上整理。 她眯缝着眼,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看上官荀的样子,不像好事,只怕杜箬要做那醉汉殃及的池鱼。 “怎的?计划被打乱,心底不痛快?”上官荀眸光一寒,森森然的寒气便席卷了杜箬:“听好,我且不论你花了多少银两买下她,但如今,她不接客。” 正文 第8章雕虫小技 最后几个字,分明是故意拉长了让杜箬听个明白。 杜箬不甘的扯出一抹异样弧度挂在嘴边,惶恐不已:“是,主子。杜箬再也不敢了。” 她一边说着,点头如捣蒜,却在上官荀转身的一瞬间眸子里闪过一丝狡诈。 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不好好赚一笔如何对得起自己? 故而在接下来的几日,楚轻纺接连被安排诸多场次的歌舞,脚上精致的舞鞋也磨损了不少。 但这却让杜箬乐得合不拢嘴,心中暗自夸赞着楚轻纺这棵摇钱树。 嫌恶的瞥了一眼她脚上的旧绸缎舞鞋,杜箬贪婪的眸光突然一暗,昨日那位爷送的金线刺绣凤凰舞鞋怕是真的要给了她去? 她捏了捏拳头,嘴角一僵:“楚轻纺,跟我来!” 楚轻纺柳眉微挑,墨色深瞳中闪过些什么,她抿嘴不语,只是淡漠的盯着这贪得无厌的杜箬,悠悠的迈着虚弱步子跟在其身后。 真不知上官荀那样的谦谦君子是如何招惹上杜箬的?! 可这时的上官荀正喷嚏连天,进了邪王府。 “阿嚏!”他抹了抹高耸的鼻子,上官荀似笑非笑地无奈轻叹一声:“邪王大人,你是不是又在心里暗骂我,怎的我这好端端的竟打起喷嚏来!” 说完,他理了理额间飘落的碎发,深邃的眸子就那么在司顾邪身上飘飘忽忽。 今日的司顾邪有些奇怪,往日即使不与他谈笑风生,但也总不至于如此臭着一张脸。 他百娇阁的头牌都要穷尽了,也未能博得一笑,反是被他接二连三的轰了出去。气氛更是凌冽了几分,上官荀静静的看着这只即将发怒的狮子。 司顾邪阴沉的脸庞抬起来,骤然一愣,剑眉蹙起,森然冷冽的彻骨声音响起:“上官荀,你这窑子是过的太安生?本王去弄几个人来找你玩玩?” 他语气越压越低,低到仿佛快要听不见。 “别!”喉咙一紧,上官荀脸上戏谑的弧度就那么僵在脸上,刚要脱口而出的玩笑话被硬生生改成了这么急切的一个字。 虽是好朋友不假,但如今这铁青的脸可不是闹着玩的。 司顾邪不得皇帝宠爱,不代表他没有势力,相反,他的兵力甚至可以倾覆整个国家。 给伺候在一旁的奴仆递了眼神,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上官荀这才换上一副正紧样子,潭水般深邃的眼瞳微微漾起波澜,抬手倒了一杯桃花酿,轻轻放在司顾邪面前。 司顾邪迅速接过酒,仰首一饮而尽。 他漆黑摄人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些闪烁,纤细修长的手一把夺过上官荀手里的酒壶,再次一饮而尽,嘴角这才扯出一缕苦涩。 “边境部族屡屡不安分,皇帝震怒……”浓烈的怒气就这么一触即发,酒壶一空,被他狠狠地置在桌上:“也唯有这样的烂摊子,才会想起本王还有用武之地,真是可笑至极!” 烂摊子……上官荀脑海中楚轻纺的身影一闪而过。顺势抓了司顾邪的手臂,沉静的眸子里光芒万丈:“我倒是知道一位奇女子,许能解你忧愁。” 正文 第9章果不其然 接着,他便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片刻,百娇阁大厅内涌进一群手持兵器的男人。 “楚轻纺在何处?对我家少爷不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未到,楚轻纺耳边就嗡嗡的响起一阵惊慌中的愤怒声音。 挑眉望了望大厅中猖狂的几人,衣着打扮看来,像是哪家的侍卫。楚轻纺回想近来的客人,除了陆天之与那醉汉,似是再无他人。 醉汉在大厅受了那等侮辱,早已是四方八面的笑柄,定是不敢如此堂而皇之闹事。如此看来,是陆天之的人不错……兵部尚书,兵部尚书! 心下了然,楚轻纺卷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墨色眸子里沉下一片阴沉,换之嫣然浅笑:“几位爷这是作何?奴家正是楚轻纺。” 她弯弯的月牙眉眼煞是好看,令人刹那失神。 右边的一侍卫首先回过神,木然的眼神忽的全是狠厉:“你这婊子,竟吃了熊心豹子胆,对我们陆……陆天之少爷不敬!” 果不其然,陆天之! 为首的侍卫也被他一声吼给吓得回神,顺手将桌子推翻,酒菜的污渍溅到楚轻纺雪白的羽衣上,很是扎眼。 楚轻纺眸光冰冷,却如同石块般不为所动,继续任凭那几人怒骂,砸百娇阁的东西。心中暗自窃喜:使劲砸,使劲砸! 见打骂无用,那几人眼神越发的阴狠,相视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后,作势就要冲上前来抓她。就在此时,带着污渍的灵动白色身影动了。她朝着右边雅间跑去,边跑还边捡了地上的杂物扔向几名侍卫,惹得他们追赶的脚步更快,有两个被砸中的更是气的红了脖颈。 楚轻纺假意喘气,拉进了与几人的距离。惊慌失措之下,她跑到架上拿了一个杜箬最为宝贝的瓷瓶,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丝狡黠闪过,瓷瓶到了侍卫头头手里。 轻蔑的笑了几声,看着倚在架边气喘吁吁的楚轻纺,发红的眸子微眯,像是在瞄准她的头。 本是弱柳扶风的楚轻纺突然身形一闪,轻巧的跳开,躲过了那瓷瓶。 她望着几个侍卫,嗤嗤笑了一声,阴沉的眸子便紧紧地盯着门口。 杜箬,你再不来,我便由得他们把你这些宝贝砸个精光! 楚轻纺心里正念着,门口突然被略微臃肿的身躯挡住,浓妆艳抹的一张脸看到房内景象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啊!楚轻纺!你又做了什么?!” 不等侍卫开口,楚轻纺薄唇轻启,墨色眸子里噙满了泪花:“妈妈,这几个侍卫说是要抓我走,我……我是被他们逼到这里来的!” 脸色铁青,厚厚的朱唇不住的颤抖。手也在颤抖,双腿却似灌了沙,移都移不动。杜箬不是没听说这些是谁的人,只是……清楚了之后她才更知晓得罪不起。 “听好了,你们要么赔偿妈妈和百娇阁的所有损失后抓我,要么立刻滚出百娇阁。”清冷的声音从楚轻纺口中传出,眸子里寒光迸射:“若是没想好如何定夺,我倒不介意留你们在此处慢慢清点损失。忘了告诉你们,我脚上这被你们弄脏的舞鞋,是相府二少爷送的。” 正文 第10章和他对视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竟会搞的如此境地,让邪王赔钱……他们怕是要赔命!随即几个人一溜烟跑了,杜箬惊醒后怒喊的侍卫一无所获。 “如何?”上官荀眼中闪烁着光芒,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只是杜箬,他,留不得了。 斜光瞥向阁楼雅座的方向,楚轻纺拧眉沉思,方才那些人虽口口声声为陆天之讨公道,可总会是不是望向那个方向。若她没有记错,那里坐着的人,应是上官荀无疑。 锐利眸子一眯,司顾邪竟有瞬间觉得,楼下的女人似乎和他对视了! 对视之间,他揉了揉眉心,这女人……好像有些眼熟。猛地想起前些日子,身边侍卫曾同他说过,出逃的女奴就是被人卖进了百娇阁。 剑眉微扬,带着一道伤痕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桌。微眯的精明眼眸凝视着楚轻纺所站立的地方,此刻,她精致的脸上正带着疑惑。 “这般雕虫小技可未必能出谋划策。”虽觉得这女人还算有趣,可司顾邪向来谨慎,如此一场闹剧还不足以谋得他的另眼相看。 上官荀知他心思,却也并不多劝他收下楚轻纺,只是淡淡问了句:“你可看到她已经不动声色间瞥向此处数次。” 这话不过是提醒司顾邪,处理了方才派去的人不难,可能怀疑到他们头上,恐怕就是需要功夫的,而她楚轻纺显然已经怀疑到了…… 深邃的眼眸淡淡的瞥了不远处一眼,仅仅只是在那一瞬间,两道视线刹那间在空中纵横,让人不可思议,奈何下一秒便收回目光,仿佛刚刚那一抹复杂从未出现过。 而刚刚上官荀说的话,司顾邪稍微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其中的意思,能够在慌乱之中想出一个应急之策,并且还没有让人看出来,想来也是心思缜密之人。 只是目前他还不了解她,一切还只是未知的定数,实在难以言说。 楚轻纺能够感受到他们一定对她有所好奇,只是现在并不是她能够管的,尤其是旁边还有杜箬时,仅仅只是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也不想去管此刻因为许多宝贝被砸了而一直在那叫的凄惨的某人。 “看来你的眼光有进步。” 司顾邪深邃的眸子忽而流转,就在人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直到不远处背影的消失,他才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上官荀立马就有些得意了起来,显然就是觉得他就是在夸赞他。 那么他自然也就不会谦虚的,挑眉笑着说:“那是自然的,我看人一向就不会差。” 余光一瞥,看到桌上的茶壶时,他也不叫奴仆上来倒了,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入口,旁边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视线也还是停留在刚刚所看到的地方处,就在他想要开口问时,却听到司顾邪说:“本王明日再来,到时候你让刚刚那个女子来雅间找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