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好热…… 好难受…… 安七弦沉睡已久的意识缓缓恢复过来,猛然间她睁开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两根粗壮的大红烛奋力地燃烧着自己,让安七弦看清楚了屋内的场景以及此刻压在她身上的陌生蒙面男子。 “滚!”安七弦一掌拍向这男子,但是却发现打出去的掌力软面无力,用尽全力抵在男子强壮有力的胸肌上,但却没能撼动他半分!而他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双手让安七弦本就昏沉的头脑更加迷糊! 啊……春药! 安七弦作为现代女杀手,精通各类毒药,其中当然也包括春药这类迷幻药品,安七弦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鲜血的铁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安七弦恢复了一丝清醒。 “你是什么人?”安七弦开口问。 男子抬起双眼,里面也同样带着一丝迷离,在见到安七弦这张动人的脸庞时,脸上出现了一丝爱怜,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庞,声音里带有一丝的低哑深沉,“不要怕,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安七弦皱了皱秀气好看的眉毛,本王姓王的忽然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种不属于她的记忆朝着她的灵魂奔涌而来,安七弦一边抵挡男子的咸猪手,一边强忍着痛苦接受记忆。 “少夫人,奴婢过来伺候您安歇!”门外突然传来一位老婆子的声音。 正在接受记忆的安七弦瞬间一惊,看着身上的男子,有些慌乱,这要是让人看见那就百口莫辩了,被人抓奸在床,在这古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她安七弦可不愿意就这样白白的失去。 立刻高呼了一声:“先在门口候着,我还未起身。” 说话间她摸到头上上冰凉尖锐的凤钗,忙拔下来朝着男子刺去,男子虽然意识有些迷离但是身手依然十分矫健,轻轻一侧身便避开了安七弦的袭击,但是同时也从安七弦的身上翻滚下来。 安七弦此时被春药和融合记忆冲击的快要失去意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凤钗插入自己的大腿,强烈的刺痛感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这幅身体的记忆也被她全部接收了。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名叫大庆朝的未知时空,穿越到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当朝宰相的嫡女身上! 而今晚就是这幅身体和户部侍郎公子的洞房花烛夜! 可……面前这男子却不是那户部侍郎公子啊?他是? 外面的老婆子闻言却不肯,又走近了一点,唤了声:“少夫人,我是按照少爷的吩咐过来的,您莫不是想要违抗少爷的命令吧。” 对于老婆子的步步紧逼,安七弦立刻察觉到其中的阴谋。 冷下来声音:“口口声声少爷的,难不成你想先少爷一步,看了我的身子?” 白楚玉在安七弦的凤钗刺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着眼前这个和传闻中似乎有些不符的相府大小姐眼神中闪过一丝趣味,传闻中这位大小姐性格懦弱且贪财好色,但是就他刚才所见,这明明就是一位脾气火爆刚正不阿的小辣椒! 正文 第2章 懦弱? 白楚玉看着刺在安七弦大腿上的凤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心头的那股火热也消散了一些。 外面老婆子哑了声,安七弦冷冷地看着这位素不相识的蒙面男子。 “你是谁?” “我是谁你暂时还无需知晓。” 他刚开口,外面老婆子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又扬声:“请少夫人赎罪,老奴进来了。” 安七弦瞬间眯眸,外面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进来,说不定这场捉奸的戏码就是他们一手操控出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致自己于死地。 白楚玉看着安七弦难得慌乱的表情,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扬,即便蒙着半张脸,依然能够感知到这位的魅力,白楚玉吐出了两个气音,“求我。” 安七弦握了握拳头,但是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愤愤地说了一句,“求你!” 白楚玉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安七弦的鼻子,忽然快速俯身隔着那层薄薄面罩吻在了安七弦的唇上,“这是求我的代价!”说着一个飞升直接飞上了房顶。 安七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连“呸呸呸”了几声,在李嬷嬷进来之前,她果断地拔出了腿上的金钗,放下了床幔。 “少夫人,您一而再的不让老奴进来,您一个人在房间内做什么呢?”李麽麽一进门就直接来到了床边,掀开床幔,看见床上只有安七弦一人,李麽麽脸色有些难看,豆豉般的小眼溜溜地四处乱转,似乎要找什么人。 安七弦眯了眯眼睛,果然有阴谋,只是那男子似乎并不是他们安排的人,否则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李麽麽你在找什么呢?另外我的陪嫁丫鬟和乳娘呢?” “她们刚进府,不懂府里的规矩,老夫人做主让她们调教一番再来少夫人身边伺候。”李麽麽嘴里回答着,蹲下身整理了一下放在床边的鞋子,实则借机打探床底。 屋内四周检查了个遍都没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李麽麽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 但是安七弦却不打算纵容这个奴仆在她跟前放肆,她刚进府若是一开始便没了威严,以后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她头上来 “李侍郎家真是好大的规矩!我相府里出来的老人都不懂你们的规矩,回门那日我少不了要和父亲说道说道!” 安七弦话音刚落,李麽麽脸上的表情连掩饰都不掩饰,瞬间狠毒起来! “您可别这么说,来人!”李麽麽对着屋外呼唤,原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后院瞬间涌入一大群人,丫鬟婆子们气势汹汹地走进屋内,着棍棒的家丁们则是将安七弦的新房围了个水泄不通,李嬷嬷站在众人前面:“少夫人,刚才我似乎见到了什么人影往这边过来,也不知到底是谁不懂规矩,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让奴才们好好搜查搜查吧!” 李麽麽一马当先掀开了衣柜的柜门,振臂一挥,“给我搜!” 正文 第3章 虎视眈眈的丫鬟婆子便麻利地开始翻箱倒柜找人,整个房间被翻了个底朝天。 安七弦被眼前这些奴才放肆的行为气笑了,“侍郎府里的奴才真是好有规矩!居然胆敢私自翻看主人的物品!好!很好!如果你们今天搜到东西还自罢了,搜不到的话,你们这群狗奴才一个都别想跑。” 一开始,众人都不害怕,却在翻查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的时候,李嬷嬷便有些慌张了:“老奴是亲眼看见有个蒙面的男人闯进来的。” “是吗?那李嬷嬷倒是给我找出来啊。”安七弦点了点头,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李麽麽,身高上俯看她,气势上碾压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找不出来就是公然诬陷相府嫡小姐,也不知道你们这群狗奴才进了刑部大牢有几条命去赔罪。” 李麽麽被安七弦的气势压迫地冷汗连连,又听到刑部顿时觉得腿有些软,若不是旁边的小丫鬟扶着,此刻就要瘫坐在地了,周围的奴仆见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愣地站在原地,冷汗淋漓。 户部侍郎李书贤和安离心一进来便看到众人跪在地上不敢乱动的画面。 安离心脸上的表情莫测,阴狠的视线在一抬眸就变化成温柔,她扶起李麽麽,柔声问道,“李麽麽,你们为何跪在地上?妹妹她为难你们了吗?” 李麽麽见到李书贤和安离心心中有了依靠,气焰又上涨了上来,倒打一耙道,“启禀少爷,启禀离姨娘,刚才老奴在院外看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潜入了梨花居,消失在了少夫人的婚房中,但是少夫人却一再阻拦,从而导致我们未能抓捕贼人!” 一听这话,“妹妹,这人是李麽麽亲眼看见的,如今找不到了,怕不是你给藏起来了吧!这新婚之夜便藏了个大男人,你这不是让夫君让整个侍郎府蒙羞吗?”安离心立刻靠近安七弦捂着嘴娇娇怯怯地说道。 “呵!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而且我如今是府里的主母,还轮不到你一个以下犯上穿正妻服饰的卑贱侍妾评论!”安七弦一把抓住安离心的手腕,看着她身上正红色的礼服讽刺地说道! “啊,好痛!”安离心大呼,安七弦的手劲是真的大,她心念一动,立刻留着眼泪向李书贤哭诉,娇声道,“相公!奴家好痛啊!奴家的手快要断了!你还不来帮忙奴家!” “贱女人,你放开离心!”李书贤见状立刻上前一把夺过安离心,见她眼泪都出来了,心中大怒,看着安七弦愤愤地说道,“你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居然还想要进我侍郎府的大门!我今日就写下休书休了你这个女人!” “哈哈!李贤书你先是陷害正妻,接着又是宠妾灭妻,你这样没有规矩,没有担当的男人我安七弦根本就看不上!”安七弦大笑,忽然又收敛笑意,凶狠地看着这对奸夫淫妇道,“休我你这样的人渣还想要休我是我休你还差不多!” 正文 第4章 “你说什么?” 李书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的叫嚷着:“你这样的恶妇懂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休夫,圣贤书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你怎么敢开这个口?” “为什么不敢?”安七弦讥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小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你这样不仁不义之徒,别说是休夫了,我若是提前得知,就算是打上门来,也绝不会委身嫁给你。” “你……” 李书贤从未和人有过这样的口舌之辩,自然不敌,但怒火中烧,也不管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扬着大掌便想要扇下去。 安离心看见后惊呼:“夫君。” 帕子捂住嘴,可杏眸中全然都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却生生的扇到了李书贤的脸上。 安七弦甩了甩手,看着李书贤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狼狈模样,大婚的红烛还不断的燃烧着,噼里啪啦跳动着烛心。她语气讽刺的厉害:“手无缚鸡之力,像你这样一无学问二无能耐的男人,恐怕也就只有安离心这样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女人要。” “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慵懒低沉的男声从庭院内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都有些看呆了,庭院内灯光幽暗,皎洁的月光洒在来人的男子身上,修长的身躯,俊秀文雅的脸庞,再加上孤傲的气场,踏着月光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仿佛是从天上的仙人一般。 “三,三王爷!”李书贤认出了来人,看着屋内的混乱的场面,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道,“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三王爷不在前院喝喜酒怎么来到这后院了” “本王有点闷了,四处走走散散酒气”白楚玉挑了挑眉,指着地上的一众奴仆还是混乱的新房道,“我刚才听见你说要休妻怎么回事这大婚当晚就休妻可着实是一桩趣闻,本王这还是头一回见!” 安七弦听着这位三王爷的声音,总觉得哪里听过一般,但是脑海中又没有这样一号人物,心下生疑,也不知道白楚玉的来意如何,只能暗暗打量他。 安离心见三王爷到来,心下也有些慌乱,急忙说道,“启禀三王爷,我这位妹妹她竟敢在大婚之夜私会陌生男子!所以相公才会提到休妻的!” “哦”白楚玉眼神在安七弦身上打量了一番,眼底深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点点头说道,“这样的品行确实令人不齿!” 李书贤和安离心闻言,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白楚玉接着说道,“那位奸夫呢?押出来让本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新婚之夜的婚房内和新娘子私会!” “额……”李书贤和安离心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安七弦见这个三王爷和李书贤他们不是一伙的,心中略微放松了些,这人走路不声不响,身形琼劲有力,一看就是身手不俗之人,若他出手相助,对安七弦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 正文 第5章 “怎么不说话了?奸夫呢?本王问话,你们也敢不回答了?”白楚玉面无表情地问道,天生贵族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根本就没有奸夫他们又如何能够回答!”安七弦讽刺地一笑,“既然你们说我私会奸夫,那我们就去找侍郎大人说道说道吧!”说着就要朝侍郎夫妇的院落走去。 “不许去!”李书贤见安七弦要去找他爹,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忙吩咐周围的家丁拦住安七弦,想将这件事现在做实了,“这事已经证据确凿,不用找我爹说道,我现在就写下休书将你赶出府去!” 安离心见状捂着嘴笑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得逞的笑意,示威似的说道,“妹妹,事到如今你就认了吧!” “我认什么”安七弦看着将她团团围住的家丁们,气势丝毫不弱,淡淡地说道,“都说栽赃陷害,你们这赃都没有栽下就急着陷害,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休妻?”白楚玉喃喃道,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看着被团团围住仍然淡定气场强大淡定十足的安七弦,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又看了看丑态百出的李书贤和安离心两人,眼神逐渐冰冷。 安七弦推开她面前阻拦的家丁,冷声道,“这侍郎府可不是你们二人说了算的!” “有趣,有趣,究竟是真是假,本王也是好奇的很呢!”白楚玉挑了挑眉,背着手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后,他瞥了一眼还李书贤,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李小侍郎也想要阻拦本王吗?” “不敢,不敢……”李书贤忙退下低头哈腰地道。 “怎么办?”安离心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忙求助于李书贤,李书贤脸色阴郁的可以滴下水来,甩了甩袖子,“跟上去看看!” “老爷,老爷……”奴仆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三王爷还有刚进门的少夫人过来了!” 李侍郎有些奇怪,这会他们过来干嘛,但是也不敢耽误,忙出来见客,行礼道,“不知道三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我来只是瞧瞧热闹。”白楚玉摇摇头,抬了抬头适宜安七弦的方向,说明此事和她有关。 “何事?”李侍郎皱了皱眉,这大婚之夜新娘子不在新房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安七弦可不管李侍郎心中如何做想,将事情的经过简单阐述里一遍,冷笑一声,“先是扣押我的丫鬟和乳娘,再陷害我私会他人,你们侍郎府的手段真是厉害的紧呐!” “这……”李侍郎听的目瞪口呆,这些事他完全不知情,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孽障!” “爹!”李书贤赶了过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安七弦说道,“你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明明是她私会他人被抓,恼羞成怒所以信口胡说!我要休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安七弦看着李书贤,如同看待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见双,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私会他人,证据呢?” 正文 第6章 “额……”李书贤被堵的哑口无言,眼神四处乱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心虚的表现。 “可能是误会!下人们一时看走眼了,书贤也是太在乎你所以才会这么激动!”李侍郎忙出来打圆场,想要将事情全部推到那几个下人身上,从而让这件事就此过去。 安七弦看了眼李侍郎这个老油条,笑了笑,“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大婚之日姨娘都能穿正红色,你们怕是早就对这场婚事不满了吧!” 李侍郎看向安离心身上正红色的礼服,两眼瞪的老大,他会维护他儿子,但是不代表他会维护儿子的小妾,当即处置道,“我们府里没有这么不守规矩的姨娘,管家,将这个不守规矩的姨娘赶出府去!” 安离心脸色惨白,她要是被当众赶出去,她的名声可就臭,当即吓地瘫软在地。 安离心抬头向李书贤求救,哭的楚楚可怜,“相公,不要赶奴家出去,呜呜……” 李书贤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激动地李侍郎说道,“爹!这衣服是孩儿让离心穿的!在我看来只有离心才有资格做我的正妻,这个水性杨花,生性淫荡的女人,才不配当我们侍郎府的主母!” “胡说八道!”安七弦狠狠地瞪着李书贤,心中怒火中烧,随手拿着一个茶盏就向他砸去,“你们两个暗通曲款,珠胎暗结,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污蔑别人!” “啊!”李书贤被砸了个正着,吃痛大叫一声,同时还不忘和安七弦争吵道,“说的就是你!新婚之夜居然敢和人私会!你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是嘛!”安七弦看向李侍郎,冷冷地说道,“令公子污蔑的可是当朝宰相的嫡女!李侍郎若是不管,那我们就请刑部来管管吧!” 白楚玉闻言也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看着李侍郎,看他如何处置。 “孽畜!还不住嘴!”李侍郎见二人的模样,顿时气短,捏起李书贤的耳朵将他提溜到一边,同时还不忘安慰安七弦,“你们如今好歹也成亲了,所以我们这算是家事,用家规处理便罢了,用不着闹上刑部!” “哼。”安七弦没有理会李侍郎的两面三刀,双手环胸,冷冷地道,“那就要看这个家规处置的我满不满了!若是满意,那就算了,若是不满意,哼,李侍郎你懂的!” 李侍郎擦了擦额间的汗,点点头,厉声对李书贤呵斥道,“还不给你娘子道歉!” “要我给这个贱女人道歉!”李书贤气愤地直跳脚,气的脸都红了,激动地道,“爹!我凭什么和这个贱女人道歉!我不!我不要!” 安七弦闻言眯了眯眼睛,脸上不悦的神色越来越重,“这是李侍郎给我的答复吗?那我明白了!”说完就要甩袖离去。 “且慢,且慢!”李侍郎见安七弦要离开,急了,连忙示意侍郎夫人拦住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正文 第7章 “孽障!跪下!”李侍郎对着李书贤厉声呵斥道。 侍郎夫人也忙跟着劝,“儿啊,跪下给你娘子道个歉。” 随即又低声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贤儿,先认错,难不成你想去刑部的大牢里蹲几天吗?” 李书贤肺都要气爆炸了,看着洋洋得意的安七弦,握紧了拳头,双眼狠狠地盯着安七弦,仿佛要用目光杀死她! 李侍郎这会也顾不得心疼儿子,朝着李书贤的膝盖踢了一脚,“扑通”一声,李书贤就跪下了。 安七弦双手环胸,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书贤咬紧牙关,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什么?”安七弦掏了掏耳朵,“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对不起!”李书贤愤怒地大吼一声,脸上通红一片,显然被气的不轻。 安七弦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以后这嘴巴可要干净点,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随便跪一跪,说一句对不起就算了的!” “书贤已经知错,而且道歉了,七弦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你们毕竟是夫妻。”侍郎夫人一边扶起李书贤,一边对安七弦说道。 “停停停!”安七弦打断了侍郎夫人的话,冷冷地说道,“什么夫妻,我可不愿意嫁给李书贤这样的男人!我要休了他!” “胡闹,这古往今来,哪有女子休夫的!而且这婚事是老一辈人定下来的,岂能随意撕毁”李侍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安七弦可使相府嫡系小姐,从哪里还能找得到身份这样尊贵的儿媳妇了? “对啊,对啊,只是一点小小的误会,我会好好处置那些乱说话的下人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侍郎夫人也连连应和,暗地里拉了拉李书贤的袖子,示意他说两句。 李书贤脸色难看,但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对安七弦说道,“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这府里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就和离!”安七弦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劝解,从袖子里拿出那纸婚书,在众人猝不及防中将其撕了个粉碎,将其随手一扬,摊开手潇洒地说道,“好啦,婚书没了,我们和离吧!” 场上众人对这场变故都吃惊不已,安离心看见撕碎的婚书,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样她就有机会上位当主母了! 白楚玉则是发现自己又见识到了安七弦性格里的一面,果断,决绝,他似乎真的有点欣赏眼前的这位女子了。 李书贤从变故中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给休了气的破口大骂,“你个贱人!小爷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给的脸我还真不需要!”安七弦完全不理会他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对李侍郎夫妇说道,“二位都是明理人,若是不想要将事情闹大,这和离书就爽快点签了!” 李侍郎夫妇二人见安七弦铁了心的要和离,有些无奈,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文 第8章 拿到和离书,安七弦笑了笑,将其收入怀里,继续说道,“我的嫁妆,丫鬟和奶妈,你们也都得还给我!” 侍郎夫人看看李侍郎,李侍郎看看在一旁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戏的白楚玉点点头,侍郎夫人这才道,“这是自然,我们结不成亲家,也完全没必要结成仇家。” “还有,我要你们用八抬大轿将我再送回去!”安七弦眯了眯眼,知道他们忌惮这位三王爷,继续肆无忌惮的提条件。 侍郎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出门安排轿子去了。 “展翅金凤钗一对,皮绒缎纱领二十条,紫檀金凤五屏铜镜一件……” 安七弦对着账本一件一件地清点嫁妆,看着丰富的嫁妆,安离心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忍不住出口嘲讽道,“死守着嫁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再嫁出去!你就留在相府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吧!” 安七弦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你还是安心的做你一辈子的小妾吧!哦,以后你的孩子因为你也逃脱不了庶出的身份,以后也只能给人当小妾!” “你!”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安离心气的胸口发疼,但是却也不敢再向往常一样欺辱对方,只能恨恨地对身边的李麽麽说道,“李麽麽,你看清楚了点,别让人将府里的东西浑水摸鱼地带了出去!” “哼!”安七弦不理会她们,清点完了嫁妆给安离心留下一个鼻孔和潇洒的背影,带着自己的十里红妆还有一众丫鬟仆人赶在天亮之前浩浩荡荡地乘坐八台大轿离开了侍郎府。 相府内早已得到了消息,门口站了一群的小丫鬟前来迎接。 “恭迎大小姐回府!”门口两排小丫鬟齐齐行礼。 安七弦从轿子下走来,没有欣赏迎接场景的心思,如今天色已经快要天明,她必须要赶在父亲起床之前将昨天的事情禀告给他,否则让安离心将消息传给她的那个姨娘李雪心,这二人必定必定会大肆地诋毁自己。 打定主意,安七弦连衣服都没有回房去换,就径直往安相的院落走过去。 “小姐,相爷和雪姨娘还未起身,你不能进去!”不出意外,安七弦被挡在了门口。 安七弦也没有强硬闯入,微微一撩下摆,在门口跪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瞬息万变,在侍郎府里嚣张跋扈的表情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柔弱模样。 “怎么了?你不是已经出嫁了吗?怎么新婚第一天就回府?”安相接到下人前来禀报的消息就直接起床赶过来了,雪姨娘妖妖娆娆地一扭一扭地跟在身后,看见安七弦跪在门口,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嘴里却开始嘲讽起来,“怕不是大小姐被夫家赶出来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安相是最注重颜面的人,威严地撇了一眼雪姨娘,“我相府的人是他们想赶就赶的吗?” “老爷,妾身不过是开个玩笑。”雪姨娘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尴尬地回道。 正文 第9章 “哼”安相冷哼一声,然后关心地看向自己的嫡女,“七弦,你说说怎么回事,爹给你做主!” “爹!”安七弦的声音里带有哭腔,眼角低下两行清泪,楚楚可怜地说道,“女儿,女儿不想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见安七弦这副模样,安相急的在屋内转了两圈。 安七弦见火候已经到了,也不再继续卖关子,悲悲切切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一切都是离心妹妹为了谋夺侍郎府主母的位置而陷害女儿的,其实,何必如此,我们姐妹一场,她若是有意,直接告诉我,我还会不让给她吗” “可是,可是离心妹妹却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于我”安七弦哭的更为凄惨了,眼泪如同瀑布一般刷刷地往下掉,“女儿,女儿在新婚之夜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爹!女儿不想活了!” 安七弦说着就直接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柱子,好在旁边的几个丫鬟婆子手脚灵敏拦了下来,“小姐,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有老爷给你做主呢!”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雪姨娘这会也反应过来,指着瘫倒在丫鬟怀里嚎啕大哭的安七弦破口大骂。 “你闭嘴!”安相对雪姨娘呵斥道,“七弦是府里的正经嫡小姐,你身为姨娘怎么能对她出言不逊!太没有规矩了!” “老爷,我也只是一时情急”雪姨娘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勉强抿了抿唇角,辩解道“离心那孩子最是心底善良,她从小就胆小,老爷你也是知道的,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又怎么敢干出那样荒唐的事情。” 安相心中也有些怀疑,毕竟这母女二人平日在他面前伪装的太好,所以一时没办法判断安七弦口中的事情。 “昨日离心妹妹身着正红色的婚服出现在我的婚礼上,侍郎府全府上下都亲眼所见的!”安七弦擦了擦眼泪,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安相闻言眯了眯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雪姨娘急忙又辩解道,“离心那孩子也是粗心大意惯了,这正红色和玫红色总是分不太清楚,这件事必定是误会!” “粗心大意也不能粗心到在婚前就与人苟合,珠胎暗结吧!”安七弦看了眼雪姨娘,眼神中透出一抹狠意,随即又马上收敛了起来。 “什么!此事当真?”安相大惊,这样可算得上是大丑闻了! “你,你血口喷人!”雪姨娘气急攻心,差点昏死过去。 安七弦却没有理会她,从记忆中知道安离心如今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肯定地点点头道,“自然是真,事关姐姐的名节,七弦怎敢胡言乱语,若不是离心姐姐做的太过逼人,此事我也不会说出来的!父亲若是不信,随便派个郎中去把把脉便知,三个月的身孕寻常郎中都能探寻出来。” 安相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半晌平复了心情,才对安七弦温和地说道,“七弦,你先回房休息吧,此事爹爹自有计较!” 正文 第10章 “那女儿,私自退婚一事……”安七弦惴惴不安地问道。 “此事和你无关,出了这些事,退婚了也好!”安相摆摆手,让安七弦退下,安七弦见状行了一礼,乖巧地道,“那女儿先行告退了!” 等到安七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内,安相猛然一拍桌子,盯着雪姨娘凶狠质问道,“雪姨娘!你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教女儿的!” 雪姨娘素来极宠自己这唯一的女儿,事事都是顺着,恨不得把安离心供起来好不疼爱。 分明是庶女,安离心在相府里可谓呼风唤雨,要什么便没有得不到的,雪姨娘只管宠着这个女儿,实际并不去管其为人言行举止,只知安离心对李书贤有意,就撮合他们二人。 让人去说了媒,安离心便抢在安七弦之前入了李府做了侍妾,她却是不知安离心与李书贤那档子事。可自己女儿的德行,她这个做母亲的岂能不知。 细想起安离心出嫁前种种,雪姨娘暗地里抹了一把汗,安七弦所言只怕不假。 安相极重脸面荣辱,若被他认定安离心做了那龌龊事,不止女儿,她都要一并跟着遭殃。 思及此,雪姨娘一咬牙,眼泪当即落下,战战兢兢跪行到安相跟前:“老爷明查,莫全听了大小姐的说辞。离心自小就是怕事的性子,又内向,哪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此事,她非压下去不可,要对付安七弦那丫头片子还不简单,眼下就看安相如何定夺。 “再者离心嫁到李府三月有余,若有身孕实属正常,想来七弦看重这段婚事,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怒之下想岔了才怒不可遏,老爷就算不顾及离心,也得顾及相府的脸面啊!” 两人同床共寑多年,雪姨娘深知枕边人的秉性,这番话直刺地安相眉头一拧。 且不论这件事情的真假,此事一旦穿出去,就是辱了相府的脸面。如铁烙在相府烙上耻辱的印记,此生都去不掉,安相历来自诩身家清白,怎能容忍家族蒙羞。 安相捏紧座椅的扶手,心头怒火逐渐平息,问雪姨娘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不管怎么说,七弦受了委屈,离心也有错,此事无论如何都要给七弦一个交代。” 身为父亲,安相心里还念着安七弦的委屈,可他如此轻易就听了雪姨娘的说辞,这份关心实在搁哪儿都觉得讽刺。雪姨娘见暗想松口,私底下松了口气,要搪塞那厮还不好办? “确实一力压下此事对七弦丫头不公,不如去库房抽些珠宝来给大小姐送去,就当是对她的安抚,老爷觉得如何?”安抚安七弦,竟只想到金银财宝,可见其多受“重视”。 眼下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顾着相府的脸面,自不能到李府去兴师问罪,搞得两家人的脸上都不好看,也勉强算得是个“折中”的法子,安相认可地点点头,算是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