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A市是个经济高度繁荣的地方，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处处彰显着身为经济都市的高傲面容。 “五年了……”张天阳看着面前的豪车，熟悉又陌生的助理，微微扬起头，浓密的睫毛染着久违的日光，闪着星星点点的暖意，“江生，好久不见。” 助理江生是从八年前就开始跟着他的，两人之间是上下级的工作关系，也是朋友关系。 “天阳，欢迎回来。”江生别开眼睛，不让自己通红的眼眶暴露，伸手，两个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抱在一起，互相重重地拍了拍背部，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的疼。 掌下瘦削的身体让江生眼眸都沉了下来，他松开张天阳，将人迎上车，自己亲自开车，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张天阳才沙哑着嗓子，问：“她呢？” 她？ 江生眸子沉下，“那女人害得你入狱五年，成这副模样，你还要……” 他的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张天阳嗤笑一声，眉眼都挑的高高地，像极了当初那个高傲地不落凡尘的A公司年轻总裁，五年过去，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得。 “五年的牢狱之灾，怎么着，也得连本带利地让她还回来啊！”张天阳笑，却无端端让人感觉到冷风阵阵，以往他这么笑的时候，一个得罪过他的上市企业的老总一个星期之间就破产了…… 江生叹气，“先休息，晚上再说。” 张天阳挑了眉，闻言，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心里再想什么，谁都不知道。 江生不由得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回来，当真是为了报复那女人的吗？ …… 夜色对于A市来说，几乎是不存在的，如果你不抬头望天，都感觉不到夜晚已经来临，这座城市到了夜间，四处灯火通明，尤其是在热闹繁荣的夜色酒吧，完全感受不到的夜色的沉默幽静。 “莫桐，30-2包厢的客人点名了，你去一下！”值班室里，莫桐刚刚换好酒吧服务生的衣服，低胸装，兔子耳朵，粉色的裙摆，露出纤长白皙的胳膊，一张单纯无邪的面容，一张水灵灵的无忧双眸。 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历经生活风霜、早就沉寂了心灵的女人！ “来了！”莫桐匆匆拉上身后的拉链，去酒保那里端了上好的红酒，不由叹息一声，有钱人的一瓶红酒动辄就是好几万，甚至几十万，她却是为了治好妹妹的病，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白天在上班，晚上去酒吧当服务员，周末去刘矅的广告公司当模特…… 忙碌地像是一条找不到出路的狗，总想着让生活更顺一些。 莫桐正往包厢里去，手机却响了起来，她腾出手接起，意外看到了屏幕上的简讯提醒，那一串醒目的数字让莫桐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阿耀……为什么这个月的工资又……”莫桐还没有说完，那边就响起了刘耀洒脱仗义的声音，“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这个月摄影师出了问题，害得你重新拍了好几次，这一点补偿是你应得的。” 正文 第2章 ?莫桐垂眸，好一会儿才笑了笑，“是啊，你们公司的摄影师太不专业了，每一个月都会有几天出错……” 出于朋友帮助，刘矅有时候会故意出错，给多一点工资她，莫桐虽然知道，但是实在缺钱，只能默默感激刘矅，不吭声。 这一次难得的调笑却让彼此都听出了其中的苦涩之意，“好了，公司在筹备上市，摄影师可缺不得，总不能辞退了吧？你……又去酒吧了？” “嗯……我得去忙了！”莫桐看了一下时间，连忙往楼上走，一边道：“我先挂了，回头请你吃饭。” 推开包厢门，一阵烟酒气味扑鼻而来，有些呛人，夹杂着男人的笑骂声，隐约还有女人暧昧的呻吟声。 “先生，您点的酒到了！” 晚上在酒吧里的工作总是繁忙又危险的，好在莫桐呆的久了，倒是能沉得住气！ 莫桐目不斜视，将酒放在水晶琉璃材质的桌面上，又给客人开好了瓶盖，收起托盘准备离开。 正对着莫桐的猥琐男忽然推开身旁腻歪着的女人，“哟，这小妞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个封面上看到过……”他眼睛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忽然从东南角的暗处、一张桌前拿起一本杂志，杂志上的封面女郎，有着一张和莫桐一模一样的脸蛋。 “哟，还真是一样！”看她跟那封面杂志的模特一样，猥琐男笑得十分荡漾，拉着莫桐的小手就往身边拽，非要她陪酒，“小模特还跑到这里来当什么服务员啊？来，陪我喝一杯，哥哥我等会儿给你个大红包啊！” 一边说话，那人的手一边往她身上摸，莫桐不肯，一把放下酒杯，挣脱了猥琐男的帮助，“先生，抱歉，我不会喝酒。” 包厢里安静下来，这里还坐了许多客人，都是有身份的男人，有几个隐在暗处，莫桐看不到脸，她也没有心思多看，只想着赶紧脱身离开这里。 “不会喝？你在酒吧工作，怎么能不会喝酒呢？”那猥琐男脸色沉了下来，见莫桐不给面子，硬是拽着她坐下来，按着莫桐的肩膀不让她动弹一下，脸上是沉怒的笑意，“你若是不喝，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包厢了！” 莫桐挣扎，皮肤滚烫地疼，被猥琐男拉着的地方似乎要着火了一般，让她分外不舒服，却还是要尽量隐忍着脾气，“先生，我真的不会喝酒，我从小就酒精过敏，不能碰酒的。” 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人，怎么能听信莫桐这点儿小心机？ “那你整天在酒吧里闻着酒味，怎么没有晕倒啊？这样，也好给哥哥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那猥琐男猥琐地笑着，唇就往莫桐身上凑，一边儿还啧啧道：“模特的身材就是好，啧啧，带劲儿！” 莫桐脸色通红，气得不轻，咬牙把人推开，忍得厉害，才没有把人推开，“先生，请您放尊重一些！” “你他妈的给老子谈尊重！”那猥琐男被当众下了面子，十分恼怒，一脚就踹了一下桌子，酒洒了莫桐一身，当即酒吧的衣服就贴在了身上，尤其是腰身往下的地方，布料本就单薄，现在更是贴地紧紧的，十分难堪。 正文 第3章 ?莫桐下了一跳，本来以为今天在劫难逃，要大闹一场了，暗处忽然传来一声冷笑，“王总，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不过就是一个不识相的服务生，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这样的声音传来，不只是包厢里众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面色，更加震惊的是莫桐。 众人震惊：张总一来就往黑暗中一坐，大家的应酬巴结他都一概不理，只当他们自己玩，竟然会出口为了一个小服务生说话？ 莫桐震惊，自然是因为那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声音…… 他…… 回来了？ 张天阳忽然从暗处现身，修长的腿从桌上放下，光影中露出了半张惊为天人的面颊，棱角分明的脸孔比封面男模还要让人欲罢不能。 莫桐不禁握紧了手，只觉得自己现在愈发难堪，有些狼狈的别开眼睛，不敢看他的眼睛。 毫无疑问地，张天阳开口救了她，那个猥琐男王总对张天阳客客气气的，都是出来玩的，一个小服务员而已，张天阳喜欢，那就让给他玩好了。 “张总说的哪里话，咱们就是图一乐啊，这小姐不能喝酒，那就不喝酒就是了！”王总打着哈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莫桐姣好的身材，颇为可惜地摇摇头，却是道：“行了，既然张总都开口了，你先出去吧！” 当所有人都认为莫桐这一次得救的时候，张天阳却站直了身体，往莫桐这边走了一步，手中端着一杯猩红的红酒，红色在他唇齿间蔓延，又顺着喉咙滚了下去，喉结上下滚动，莫名的性感。 张天阳放下空荡荡的酒杯，忽然看了一眼局促的莫桐，神色晦暗不明地提出，“莫小姐，顾客是上帝的道理，还需要客人来教你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捉摸不透张天阳的意思，都选择静观其变。莫桐咬牙，抬眸，水光潋滟的眸子一如当年初见，她说，“先生，您好，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还能是做什么呢？来到酒吧，当然是要她陪酒！ 张天阳身边还坐着一个金黄色波浪大卷的女人，身材火爆，胸前的低胸装很好地衬托出了她的事业线，见莫桐被张天阳叫过来，她眼睛里是满满的敌意，好似莫桐是什么不要脸的小三一般，莫桐心酸，却是觉得自己只是觉得难堪。 她给张天阳倒满了酒，正要端起来，却见张天阳冷哧一声，“你难道不知道，红酒不能倒满吗？你这样，是在喂水牛吗？” 包厢里本来是窸窸窣窣地热闹起来，可是张天阳这般开始刁难她，羞辱她，大家虽然还是闹着，那注意力却是不经意地转过来，这样那样异样的目光，让莫桐真的是十分难堪。 但为了这份工作，莫桐忍了，“对不起先生。”莫桐正要倒掉，却见张天阳又拦着她，“这酒，十万一瓶，你就这么倒掉，那可都是人民币！” 张天阳素来是睚眦必报的人，当年他们的恩怨纠缠，又岂是这样的羞辱可以解决的？ 正文 第4章 ?莫桐压下心底翻涌的浪潮，捏紧了手腕，忽然一仰头，喝下了大半的红酒，之后又要放下，张天阳却是直接按着酒杯，抬着她的下巴，一口气让莫桐喝了一个干净。 再好喝的红酒，对于现在的莫桐而言，无异于毒药！ 莫桐呛得厉害，偏头在一旁咳嗽，那边的猥琐男王总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过敏？” 莫桐眼眶一红，却还是因为张天阳给她的难堪，因为剧烈的咳嗽，她眼角都沁出了泪花，却是倔强地抹去，然后转过身，正襟危坐，“先生，您还喝吗？” 张天阳睨了她一眼，这边的光影暗着，旁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思绪，只见张天阳敲了敲大腿，似乎隐约不耐烦，莫桐却是十分清楚他的意思，倾身又倒了一杯酒，这一次，恰好的量，在折射的微光下，红酒愈发猩红地诡谲。 “喂我！”张天阳启唇，吐出冰冷的话语，映着他冰冷的棱角，显得此人愈发不近人情，周围人的喧闹声都不禁停了下来，终于明白了张天阳是和这女人过不去了。 “先生……”莫桐想要狡辩什么可是想到刚刚猥琐男那一遭还没有过去，若是此时惹怒了张天阳，她就要辞掉这份工作了。 她需要钱，还要养着妹妹，残疾的妹妹…… 想到这里，莫桐又收紧了手心，指尖泛白，若非是眼前这人，她好端端的家庭，怎么会变得这般支离破碎？ “莫小姐莫非是听不懂人话吗？”张天阳见她愣着不动，眼底是汹涌的恨意，莫名不爽，眸底划过一抹沉怒，伸手拽着莫桐的手腕，搂着她的腰身，将人狠狠按在怀里，然后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我让你，喂我！” 莫桐咬牙，真想将一杯酒泼在他面上，可惜了，她不敢，因为她没有这样任性的资本。 “好！”莫桐抖着牙，极力隐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硬生生喂完了那一杯红酒，表情却是苦大仇深，那是她过得最漫长的一分钟，没有之一啊。 手指尖是女人细腻白皙的皮肤，张天阳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察觉到她的僵硬，心底忽然涌起一阵烦躁，借着隐约的光影，他看到莫桐眼角红彤彤的痕迹，似乎还是哭过，不禁眉心微蹙，又强行压下了不该有的怜惜。 “够了！笨手笨脚的！”张天阳忽然一把将莫桐推开，让她狼狈地跌在地上，修长的腿蜷缩在一起，听着周围的嗤笑声，她捂着脸，狼狈至极地爬起来，弯腰，“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周围静悄悄一片，似乎在看她的笑话，莫桐垂着眸，睫毛颤抖着，压下眼底的涩意，却见张天阳如同帝王一般，搂着身旁被冷落的大美女，撩起她的长发嗅了一下，“好香。” 似乎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莫桐握紧了手，不卑不亢，加大了声音，“先生，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正文 第5章 ?女人依偎进张天阳怀里，抓紧了时机献媚勾引，她坐在张天阳身边这么那久，这还是他头一下这般亲昵暧昧，怎么能不抓紧，“你真坏……还有更香的，你要不要去房间看看？” 莫桐心口一紧，下意识看了一眼张天阳，却见男人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抓着那女人的手，将人搂在怀里，“好啊！” 说着，他搂着那女人站起来，路过莫桐身边的时候，脚步不停，语气极冷，“还不滚？” 莫桐：“……” …… 次日，莫桐正常去去上班时，因为昨天喝了一些酒，脑袋有些疼，在电梯里听着同事讨论新来的领导，莫桐没有在意，到了楼层，她匆匆出门，迎面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这么莽莽撞撞的？”莫桐身体一僵，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说罢，她就想转身离开，却还是被人拦住，“是你？” 刚好碰上了昨天的猥琐男，莫桐欲哭无泪，原来猥琐男就是她的新上司，这一下，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王总早上好！”旁边有同事打招呼，莫桐也低着头，“王总……” “莫桐啊……名字不错啊！”王总拿起莫桐胸前的工作牌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莫桐胸口，让她分外难堪，“白天看，好像更漂亮了！” 莫桐连忙扯下工作牌退了几步，连忙道：“王总，我先去工作了！” 然而，这个猥琐男王总显然还记恨着昨夜的事情，一个星期的功夫，他处处刁难她，好似这个领导当得有多闲一般，莫桐跑断了腿干着自己分外的事情，还要被人骂，各种克扣工资，一个星期下来，她一个月的工资就扣了三分之一。 莫桐气呼呼地闯进办公室，“王总，今天中午是您让我去城东取资料，应该算是公务，下午怎么能算旷工处理？” 王总冷了脸，“你进来之前，不知道要敲门吗？” 莫桐站直了身体，不卑不亢，“王总，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王总靠在沙发椅上，好整以暇地打量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已经把她剥光了一般，让莫桐有些难堪，“若是你现在脱光了，坐在我面前，也许，我考虑一下，给你一个解释，嗯？” 那王总一看就是不要脸的下流胚子，那臭不要脸的目光让莫桐忍无可忍，她一把摘下工作牌，恨恨地往王总脸上一扔，“脱你祖宗，我不干了，总可以了吧？” 王总气呼呼地站起来大吼，“莫桐，你这个月的工资，一分也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这个人渣！”莫桐咬牙，倔强地转身，迫于压力，她不得不辞职，可是失去了这一大经济来源，她的生活瞬间陷入困境，只能愈发在酒吧里卖力工作，来弥补生活上的资金来源的空缺，人却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每天晚上，张天阳去酒吧报到，刁难她，羞辱她，现在整个酒吧都知道，有钱有势的A公司张天阳张总和莫桐有仇，故意来刁难羞辱她，所以最好要远离她，免得被牵连。 正文 第6章 ?莫桐被孤立，在酒吧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拖张天阳的福，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再一次变得一团糟糕。 这一天，医院打电话过来要钱，妹妹做检查，每一次都需要昂贵的医药费，就在莫桐辞职这一天，又到该交钱的日子了。她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眼眶红了起来，却是隐忍着低头，握紧了手机。 身后传来脚步声，莫桐擦了擦眼睛，飞快的转过身，“对不起，我马上去工作。” 她以为是经理，或者刁难人的同事，却见来人修长笔直的双腿字啊她面前停下，张天阳弯腰，盯着莫桐怔忡的双眼，目光落在她的手机查询页面上，忽然道：“听说，你辞职了？” 听说？ 呵！ 莫桐冷笑一声，抬眸，站直了身体，虽然眼睛红的像是兔子，可是眼神却是倔强地像是野兽，“是啊，拜你所赐，我辞职了！” 本以为张天阳会冷嘲热讽，落井下石，他却忽然伸出援手，扬声道：“你缺钱啊，那不如，来做我秘书如何？” 让她来当他的秘书？ 莫桐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不需要！” “别这么决绝！你至少该听一下报酬！”张天阳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也知道，我刚刚出狱，需要一个贴心的秘书啊，你来，然后我会给你丰厚的工资。一个月一万，怎么样？” 他话里带着浓郁的嘲讽，眸中是数不尽的冷意，‘刚刚出狱’四个字仿佛锋利的刀子一般插在莫桐心口，她倏然收紧了手心，面不改色地拒绝了，“对不起，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施舍！” 莫桐转身离开，张天阳也没有阻拦，脑海中却是盘旋着刚刚看到的画面，还真是…… 可怜呢！ 呵！ 莫桐，五年前你亲手将我送进监狱，放弃了我给你的优渥生活，本以为你能过得多么好，结果呢？ 你却是把自己活成这种狼狈不堪的样子！ …… 莫桐本以为先靠着周末那点模特费可以撑下去，可是这一夜，她回家，却见到妹妹费力地撑着身体在往轮椅上挪，小腿红肿不堪，却还在费力自己动作。 “小雪！”莫桐惊呼一声，连忙过去扶着莫雪坐上了轮椅，心疼地看着她腿上的伤，却见莫雪心虚地拉下了裙摆，连忙盖住莫桐的眼睛，柔声道：“姐，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烫到了，我的腿也没有知觉，不疼的！” 莫雪越是这样安慰她，莫桐心中就越是自责，“对不起，姐姐不该让你出院的，你的腿，根本就没有好一点。” 家里，母亲要照顾继父和继父带来的哥哥，能够分给妹妹的时间不多，她忙着挣钱，根本没有时间顾得上照顾莫雪，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在医院里会花许多钱，所以一直是定期去医院做检查，连那些昂贵的药都尽量少开。 正文 第7章 ?“你是不是……这一次又没有去拿进口的药？”莫桐看着她红肿的腿，一边儿给她按摩，一边心疼道，“小雪，钱的事情姐姐会解决，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莫雪摸了摸莫桐的头发，十分懂事的样子，“姐，我已经好很多了，新的义肢带着也没有问题，伤口也没有再发炎了，你别担心，我不用去医院，也不用吃那些药了。” “胡说，你就是舍不得钱！”看着莫雪极力忍着痛苦，还为她着想的样子，她心软了，“小雪，姐姐有钱，姐姐新找了一分工作，月薪很高，负担你的药费没有一点儿问题。” 说着，她红着眼眶将莫雪藏起来的普通药物都扔进了垃圾桶，握着莫雪的手，哽咽着道：“明天，明天我们就去重新开药，乖！” 莫雪蠕动了一下唇，看得出莫桐的心酸和伤心，可是却什么都没有问，她姐姐付出的已经够多，她不能再往她心底增加伤口了。 “好！都听姐姐的！” 陪着莫雪睡下之后，莫桐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几个深呼吸之后还是把手机收起来，走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却是半晌都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光怪陆离的往事，她额头沁出了冷汗，此时，隔壁忽然传来细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不明显，莫桐却是一惊，连忙披着衣服，轻手轻脚地往莫雪的卧室走去。 月光下，穿着单薄的少女蜷缩在床上，一手不自然地捂着腿部的方向，咬着被子，压抑着即将破口而出的痛苦，偶尔有几声痛苦的呻吟泄露出来，她连忙加上另外一只手捂住唇，整个人痛苦至极，隐忍让她的面色愈发苍白。 莫桐握着门把，本来想冲进去，可是看着莫雪隐忍的样子，又生生忍住了。 莫雪就是不想自己担心，所以才不敢去医院，疼了，也不敢告诉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痛苦。 她怎么能让莫雪的隐忍付诸东流呢？ 只要有了钱，莫雪就可以不这么痛了！ 莫桐咬牙，冲进卧室，拿起电话重新站到了阳台上，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地拨通了五年都没有再打出去的电话，抱着希冀的态度，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男人喑哑的嗓音，似乎是刚刚被吵醒，语气不是很好。 “谁？” 莫桐也没有想到五年前这个号码，他竟然还在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喉咙里好似被什么苦涩的东西堵着，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紧紧地握住手机。 “莫桐？”那边，张天阳却是彻底清醒过来，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冷哧一声，“你想通了？” 莫桐咬牙，低低应了一声，旁的话再也没有，张天阳等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耐，“那就明天去人事部报道！” 说罢，他挂了电话，黝黑的瞳孔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如同那样白茫茫一片，恍然找不到方向。 “莫桐，这五年的牢狱之祸，你知不知道，我没有都在想着，怎么把你碎尸万段！”他呢喃着，头却忽然疼了起来，耳边回响起那一个低低的‘嗯’字，又恍恍惚惚地想：她方才是哭过了？ 正文 第8章 ?而这边，莫桐也做起了噩梦，她梦见了自己的父亲被一群警察带走，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却被母亲的泪水淹没，此后家里的生活就一落千丈。 有一日，牢狱里传来消息，她的父亲明明是活生生地送进去的，却在牢狱里自杀了！ “爸爸……爸爸你别走……”莫桐挥舞着双手，好似看到了双目猩红的父亲在冲着她咆哮，“桐桐，爸爸是冤枉的，爸爸是冤枉的……你要帮我报仇……报仇！” 莫桐握紧了被褥，沉浸在噩梦中无处可逃，“报仇……爸爸，我要报仇……” 夜色的凉意渗透，让人看不透黑暗当中的风景，只能静静地等待黎明。 …… 之后，莫桐就去了张天阳的A公司上班，当张天阳的秘书，一开始，不出莫桐所料的，张天阳四处刁难她，“莫秘书，我真怀疑你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喝咖啡从来都不加奶和糖的吗？” “对不起！”莫桐已经无力狡辩，这几天的功夫，从吃的用的，到工作上的大大小小，莫桐被张天阳挑剔了一个遍，莫须有的理由都能找得出来，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只要有耐心，还怕找不到借口惩罚她吗？ 秘书室里的人都知道，新来的莫秘书笨手笨脚，工作能力差，里里外外地把总裁得罪了个遍！ “我这就为您换一杯！”莫桐端过杯子，却见张天阳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她手中的咖啡都晃了一下，滚烫的液体落在手背上，烫的她皮肤通红一片，一抽一抽地疼，莫桐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是没有敢扔掉杯子，只拉下衣服摆，擦掉了咖啡，狼狈地转身就走。 背后，张天阳垂眸，却是冷哼一声，“笨手笨脚的，马上收拾办公室。” “是，张总。”莫桐手心颤抖，脚步却是不停，“我马上来。” 这几天，她已经把所有的咖啡样式都泡了一个遍，张天阳哪里有什么口味，五年前他只喝她泡的咖啡，加半勺奶，不加糖，这是标配，五年后，只要是她泡的咖啡，他都厌恶地彻底！ 莫桐将手放在冷水下冲了好一会儿，等到疼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这才重新按照五年前的标准重新泡了一杯咖啡，低着头端了进去，“张总，您的咖啡。” 本以为张天阳会再次挑剔，她也做好了准备，却不想，这一次张天阳只是抿了一口，没有说什么，只道：“出去吧！” 莫桐松了一口气，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准备收拾办公室，张天阳却是冷笑一声，“这些事情，是一个总裁秘书要干的吗？” 莫桐顿了顿，“张总，不是您刚刚说的……” 张天阳放下杯子，斜睨了一眼莫桐，“卫生清洁不是有清洁工吗？这种小事都要我手把手地教你不成？” 那语气里的讽刺让莫桐脸色青白交错，最后险些把拖把扔到了他脸上，忍了几忍，看在他没有变相克扣工资的份儿上，勉强隐忍下来。 正文 第9章 ?“对不起张总，是我领会错误了！”莫桐收起拖把，深呼吸，转身要离开，却见张天阳慢悠悠道：“莫秘书，你该不是以为我在故意针对你吧？” 莫桐脚步顿了顿，“不敢，张总是老板，老板让员工做什么，在公司里，都是分内的事情。” 张天阳拿起笔，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莫桐，五年不见，你虚伪的功力真是更上一层楼！” 被他这般侮辱，莫桐本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了，可是心脏那一处还是隐约的疼，她警告自己：那是因为她昨夜梦到了爸爸，所以看到仇人，心就会疼，那是仇恨！ “张总过奖了！”莫桐咬牙，垂眸，就要往出走。 在她将将要出门的时候，张天阳忽然补了一句，“我就是故意的！这是你欠我的！” 他想要做的，远比这更多！ 莫桐眼眶倏然一红，匆匆关上门，被烫伤的那一只手不断地在颤抖，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莫秘书，你还有一份文件……额……莫秘书，你哭了？”李秘书匆匆抱着文件过来，却见莫桐眼眶红彤彤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不由得一愣，“你被总裁骂了？” 莫桐匆匆摇头，吸了一下鼻子，摇头，轻笑，“我没有哭，就是刚刚眼睛难受，揉了一下。”说罢，她匆匆离开。 李秘书愣了一下，心中了然，“还真是得罪了总裁啊！” 一个星期的功夫，张天阳对莫桐的恶劣态度上下皆知，这就导致公司所有人都开始针对莫桐，想要把她踩脚底下，原本总裁秘书在公司里的地位很高，除了董事和总经理，大家都是上赶着巴结的。 可是莫桐却沦落到了谁都可以欺负的地步，哪怕是刚刚升职的部门经理，都能对她呼来喝去。 有一次，莫桐拿了财务部的文件给张天阳签字，转而送到财务部的时候，新任的财务部经理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开始骂她，“莫秘书，你有没有搞错？这份文件说了是财务部急用，昨天我就给你了，你今天才姗姗来迟，你知不知道，没有这份签字文件，财务部多少人要加班加点地完成累余工作？” 莫桐冷眼看他，“既然张经理知道是急用，为什么不早些把文件做好送到总裁办公室？”顿了顿，她又道：“签字的工作是总裁安排，我们也无权干涉！” 张经理冷笑一声，将文件扔在了莫桐身上，“莫秘书以为自己跟着总裁工作，就能水涨船高，在公司里横着走是不是？现在谁不知道，你把总裁得罪地彻底，总裁没有炒了你，还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呢？” 这个财务部经理是出了名的八婆，年过三十岁的女人早早地进入了更年期，最不喜欢招摇的年轻小姑娘，尤其是莫桐这样漂亮的，总以为秘书室里的女人都是要勾引总裁上位的，只是旁的人她不敢招惹，只有莫桐是个烂石子，谁都能来捏一下！ 正文 第10章 ?“张经理，麻烦你说话放尊重点！”莫桐被文件砸到，下巴处似乎被锋利的外壳划破了，火辣辣的疼，她咬牙，不禁冷了眼神，“总裁想如何，那是总裁的事情，张经理没有资格越俎代庖。” “哟，莫秘书是生气了啊？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跑到我跟前大小声啊？”张经理扬声宣扬，侮辱的话传递在财务部每一个角落，引来了不少看客对着莫桐指指点点，嘴巴里不干不净的人多得是，无非还是那些侮辱人的话，莫桐听得多了，早就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比起张天阳的侮辱，他们都不算什么。 只是这么多人堵着莫桐欺负，仿佛她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这让莫桐这种坚强的人也开始不适应，双拳难敌四手，众口铄金的环境让她愈发难堪。 “我们公司是要倒闭了吗？”就在莫桐不知道该如何还口摆脱困境的时候，人群外忽然走入一道高大的身影，员工见总裁大人亲自降临，连忙恭敬问好，让开了一条康庄大道，看着张天阳走到了莫桐身前，“张经理，你在干什么？” 张经理知道张天阳不待见莫桐，连忙告状，“总裁，莫秘书的工作失误延误了一份重要的文件，连累咱们一众伙伴要晚上加班赶制参悟表，我就说了几句，莫秘书倒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开始狡辩，还迎来了大家伙看热闹！” 莫桐睨了一眼这撒谎不打草稿的女人，却是没有打算在张天阳面前辩解，因为即使她说了，张天阳也不会帮着她，不过是自取其辱，最多，不过是被他们上上下下地侮辱一遍，为了钱，痛苦也忍着就是。 张天阳低头看了一眼莫桐涨红了的脸颊，可见刚刚的争执还是挺激烈的，莫桐是一个讲理的姑娘，可是秀才遇上兵的时候，这世界上多的是不讲理的人，她通常只有忍了！ “张经理，这文件是我放在今天签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张天阳站出来帮了莫桐，“文件昨天莫秘书就亲自送到了办公室，且提醒了我，不过……” 张天阳冷笑一声，“我就是想给张经理一个教训，这种紧急要用的文件，你应该提前做好，给上头留够时间阅览审查，而不是刀子架在了脖子上，才赶鸭子上架，指望你的领导抽空帮你应付紧急事件。” 他掷地有声，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下了张经理的脸面，指责她工作懈怠，这基本是就是啪啪打脸没有错了。 众人唏嘘一声，就连莫桐自己都是震惊的，脸上惊怒的红晕褪去，换上了惊疑不定的疑惑，瞥了一眼张天阳，正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清冷又深邃，看得莫桐心口一跳，又匆匆低头下去。 他刚刚是在帮她吗？ 不是……要报复她吗？ 莫桐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张经理战战兢兢地道歉，心里本该畅快，这会儿却是连张经理是谁都忘记了。 张天阳给莫桐出了头，公司里瞬间就变了风向，还有两人那个诡异的对视的眼神，一传十，十传百，竟然传出了虐恋情深的版本。 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