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求你爱一爱我 南山别墅群,在夜色的掩映下,好似鬼魅一般,影影绰绰。 房间里传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宽大的床上,傅邢薄把容音压在身下,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伏在她身上快速运动着。 他神色冷漠,眼底不含一丝情欲,甚至连身上的西装都服帖平整,如果只看上半身的话,绝对想不到他在做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 反观容音就狼狈了很多。 她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白皙的皮肤上散落着红紫相间的痕迹,右腿被高高举起,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眉头微皱,紧咬下唇,神色痛苦的承受着他的撞击。 这场欢爱对她来说毫无享受可言,伴随着每一次撞击,腹部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利器在不断前进。 她强忍着疼痛,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可是她咬牙死死忍着,用力攥着身下的床单。 几分钟后,男人低吼一声,退了出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转身去了卫生间。 很快,卫生间里传出一阵流水的声音,容音面色苍白,小腹传来一阵撕裂的痛,她用床单裹住身子,按住小腹,拉开床头柜,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吃了两粒。 仿佛有无数根尖锐的银针扎在小腹,她疼的蜷缩住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 几分钟后,止痛药终于起了作用,她长舒一口气,浑身无力的瘫在了床上。 她靠在床头,安静的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流水声,心头一片死寂。 与其说这是一场欢爱,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凌虐。 傅邢薄恨她。 从三年前结婚的那天起,傅邢薄就恨死了她。 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咯吱——”一声,门开了,傅邢薄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向门外走去。 每次欢爱完都是这样。 仿佛她是一个廉价的妓女,不,甚至比妓女还廉价,最起码上妓女还要给钱,而她分文不值。 “等等!”容音强忍着下身的不适,起身,开口叫住他,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 傅邢薄顿住脚步,回头,似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眼底满是厌恶,冰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连借口都懒得找。 容音心底一痛,骄傲不允许她再开口,可一想到那张体检报告单,一想到癌症两个字,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就都被绝望掩埋。 她眼中满是哀求,低低的说:“算我……求你,别走,好不好?” “呵,”傅邢薄轻笑一声,微扬的嘴角满是轻蔑和讥讽:“容总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我是怎么求你的?” 是,三年前他曾在结婚前去找过她,明确表示不想结婚,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是她坚持才有了这场婚姻。 傅邢薄恨她入骨,容音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就算她跪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恳求,也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 她不该如此作践自己。 可是她没有时间了。 半年,是老天爷给她最后的时间。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她想跟他好好的,她所求不多,只希望在这最后的一百八十多天里,他能好好爱一爱她。 容音攥紧胸前的床单,闭了闭眼,不想看见他眼中的厌恶和轻蔑,用尽最后一丝尊严说:“我知道你讨厌我,半年,半年之后我给你自由,但是这半年你能不能好好爱一爱我?” “爱你?”傅邢薄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一般看着她:“容音,你怎么有脸让我爱你?” 这话一出,容音的脸色顿时白了。 她捏住床单的手,忍不住用力攥紧。 傅邢薄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你是不是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那个一手遮天的容音?只可惜,傅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你揉圆搓扁的傅氏了,没了威胁我的资本,你还能用什么来胁迫我?” 说完,他冷笑一声:“容总就这么缺男人?刚下了床就又饥渴难耐了?用不用我叫几个男人满足一下你?”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戳在容音的心口。 她闭上眼睛,身子微微晃了晃。 傅邢薄,你还真是……恨我入骨啊! 在你心里,我还真是连妓女都不如! 容音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直视着他,缓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讥诮:“难得傅总还记得三年前傅氏是个什么局面,这些年要是没有容氏在背后支持,傅氏凭什么从一众小企业中脱颖而出,和容氏分半壁江山?” 傅邢薄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反问道:“你问我傅氏凭什么和容氏分半壁江山?容音,你怎么有脸问?” 他轻蔑的看着她:“如果当初不是你逼走可柔,不择手段嫁进傅家,霸占了傅太太的位置,你以为这些年来我为什么要拼尽全力,把傅氏发展强大,和容氏一争高下?” 容音用尽全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心底却钝痛难抑。 刚才的哀求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尊严和勇气,她是容音,是容震的女儿,不能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脚下求他爱自己。 九泉之下的爸爸看到她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容音用床单裹住身子,缓缓起身,走到他身前停住,直视着他,声调不疾不徐,却字字有力:“当初,傅氏危在旦夕,是你爸跪下来求我嫁进傅家的!傅邢薄,如果没有我容音,没有容氏,傅氏早就完蛋了!这份情,你记也得记,不记也得记!” 正文 第2章 往事 傅邢薄的脸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三年前,因为傅老爷子轻信他人,致使傅氏集团陷入危机。 傅氏危在旦夕,急需一笔大量资金。 放眼整个江城,只有一个人能帮傅家起死回生,那就是容音。 彼时,容音二字,在江城是一个传说。 众所周知,容音十八岁那年,父母连同哥哥一起出了车祸,三人当场死亡。 容氏家大业大,自然引来不少人的觊觎,面对咄咄相逼的大伯和小叔,容音毅然辍学,用柔弱的肩头挑起了容氏重担。 一个女孩子,能成什么大事? 就在众人等着看笑话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雷厉风行的开除了一批内鬼,然后又以雷霆之势扭转了颓势。 短短时日内,不但稳定人心,而且还重新将容氏推上了正轨。 杀伐果断,魄力和气势丝毫不输给男人。 不仅如此,她更是用了三年的时间,把容氏扩大到了之前的好几倍,容氏一跃成为江城的龙头企业,手握江城百分之八十的经济命脉。 一时间,容音两个字,成为人们心中高不可攀的女神。 曾经,他也对这个女人很是钦佩,但也仅限于欣赏罢了。 因为他早就有了心上人,姜可柔。 姜可柔是他的大学同学,一个南方女孩,长得很是温婉可人,皮肤白皙,甜美可人,有一头长而直的黑色秀发,仿佛瀑布一般,披在脑后。 最重要的是,她眸光清澈,眼里仿佛有星星一般,让他沉醉向往。 他不贪心。 他知道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女子,可他有一个姜可柔就足够了。 两人相恋三年,感情稳定。 就在他满心憧憬,准备毕业就向姜可柔求婚的时候,傅氏突遭重创,命悬一线。 父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人,可是找遍了昔日的旧友,那些人却犹如避瘟疫一样的躲着他。 也有人像打发乞丐似的给了两三万,父亲一怒之下,摔门而出。 走投无路之际,不知道谁开了一句玩笑,如果容音愿意出手,或许傅氏还有一线生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父亲一咬牙,一跺脚,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去了容氏。 可他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让容音出手相助? 思来想去,他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替儿子上门求亲! 其实当时父亲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傅邢薄有女朋友这件事在江城家喻户晓,而且追求容音的豪门公子那么多,人家凭什么看上他儿子? 再说了,傅氏又是如今这么个糟糕的状况,容音是个顶聪明的女人,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这门亲事。 果不其然,他支支吾吾的提出请求之后,容音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拒绝了。 可他不死心,拿出儿子的照片厚着脸皮凑上去,谁知道容音看到傅邢薄的照片后,怔愣了好几秒钟,竟然答应了! 天不绝傅家! 傅老爷子一阵狂喜,当即拍板定下了这门亲事,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决定一个星期后举行婚礼! 为表诚意,容氏斥资五千万,助傅氏起死回生。 傅邢薄是最晚一个知道的,等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错愕之后,愤怒充斥着他的胸膛! 他宁愿流落街头,吃糠咽菜,舍弃这满身荣华,也不愿意卖身求荣! 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可柔,而且早就放话,这辈子非姜可柔不娶! 如果娶了容音,他将成为整个江城最大的笑话! 那时,他跪在父亲脚下,保证自己一定会想到救傅氏的办法,就算傅氏破产,他也可以东山再起。 他傅邢薄不需要靠女人!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与全世界对抗的时候,姜可柔突然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句话:是容音逼我的。 傅邢薄万万没想到,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竟然不择手段,逼走了可柔! 父亲以死相逼,姜可柔又音信全无,他心灰意冷之下,无奈同意了这场婚事。 ………… 收回思绪,傅邢薄冷笑一声,讥讽道:“怪我不记恩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你自己厚着脸皮贴上来的。” 他眼底满是厌恶:“当初我曾找过你,也跟你诚恳的谈过,明确表示我不想跟你结婚,我爱的人只有可柔一个!我宁愿跟可柔吃糠咽菜,也不愿跟你锦衣玉食的住在这栋别墅里!” 三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 她助傅家东山再起,对他掏心掏肺,却始终比不上一个姜可柔! 容音面色微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床单一角,她抬头看他,嘴角挂着一丝讥讽:“你愿意,姜可柔未必愿意,她若是愿意跟你同甘共苦,又何必抛下你远走他乡?” “你竟然有脸问我?”傅邢薄眼底透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我倒想问问你,究竟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逼走了可柔?” 容音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逼过任何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呵,”傅邢薄显然已经没了耐心,每次谈话几乎都是这样,说来说去她都是那两句话,他耳朵听得都要起茧子了。 他不愿多谈,冷笑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容音强撑的自尊和骄傲突然就碎了一地。 她没有几日可活了。 也没有太多时间和他耗下去了。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一百八十多天了。 每一天都弥足珍贵,她不想浪费时间跟他怄气。 想到这,容音再也顾不上骄傲,大步追了出去。 正文 第3章 你别妄想了 她追到院子里的时候,傅邢薄正好开车出来,眼看他就要走了,情急之下,容音赤脚追了上去。 “吱——”的一声,傅邢薄猛地踩下刹车,恼怒的看着挡在车前的女人。 她仍旧裹着那条床单,发丝凌乱,白皙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上面零星的散落着几个红色的吻痕,样子狼狈不堪。 和平日里的女强人判若两人。 傅邢薄降下车窗,不耐烦的说:“容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冰冷混着尖锐的疼痛自脚下传来,容音面色微白,用力攥紧手中的床单,说:“傅邢薄,我知道你想要容氏,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容氏给你。” 把容氏给他? 开什么玩笑? 容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倚仗,若是给了他,她还怎么活? 况且容氏市值几十亿,她凭什么把这么大一家公司白白给他? 傅邢薄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样,眉头微蹙,不耐烦的说:“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不需要别人施舍。” 说完,打算启动车子离开。 容音一手攥住胸前的床单,一手抵住车头,声音中隐隐带着恳求:“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立字据,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容氏就归你!” 傅邢薄被气笑了,索性松开离合,透过车窗直视着她,扬起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说说看,你的条件是什么?” “过半年的正常夫妻生活。” 什么? 傅邢薄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容音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说:“我希望我们能像正常夫妻一样,我每天做好饭等你,你下了班准时回家,周末我们一起出去采购,或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都可以,这半年时间里,我不要求你对我多好,你只需要尽到丈夫的责任就可以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能做到,半年之后,容氏归你。” 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竟然要求他像个正常丈夫一样,跟她相处半年? 傅邢薄蹙眉,略微不耐的说:“容音,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会玩弄心机和手段的女人吗? 容音压下心头的失望,直视着他说:“傅邢薄,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三年了,我所图的不过是你这个人罢了。” “你别妄想了,”他看着她,声音冷酷无情:“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就算此刻你跪在我脚下,双手把容氏送到我面前,我也不屑多看你一眼!” 每一个字,都仿佛百步穿杨的利箭,直戳她的心口。 容音面色骤白,身子趔趄的一下,向后跌了一步。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才稳住身子,没有在他面前狼狈的跌倒。 傅邢薄冷冷的盯着她,寒声道:“从你执意要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这一刻!” 说完,他再也懒得跟她废话,猛打方向盘,从她身侧驶了出去,疾驰而去。 ………… 第二天,市中心,一排排高耸入云的建筑毗邻而立,其中最亮眼的一栋建筑上,“容氏集团”四个金属大字在阳光下泛出熠熠夺目的光泽。 宽大的办公室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将整个房间里映照的明亮通透。 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人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开口,清冷的声线透着几分淡漠:“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是李教授,江城最有名望的医学教授,此刻正拿着一份化验单,面带难色的看着她。 “容总,”李教授轻叹口气,说:“美国那边传来消息了,您这个情况……他们无能为力。” 女人怔了一下,即便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能为力这四个字,仍旧像巨锤一般,狠狠砸在了她心口。 她苦笑一声,回身问:“这么说,我真的只剩下半年时间了?” 李教授叹口气,面色悲痛的点了点头。 “半年啊……”女人轻叹一声,掐灭手里的烟蒂,漫不经心的说:“足够了。” 李教授的目光落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上,眉头皱起,说:“容总,你的身体不适合抽烟。” 女人轻笑一声:“反正都要死了,还忌讳那么多干什么。” 她抬眸看他,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对容氏集团将是致命的打击,李教授,希望你能保密。” “放心吧,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的。” 女人心头一松,弯唇笑了:“谢谢你。”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明艳而动人的脸上,李教授一时间看的有些走神。 她叫容音,是江城家喻户晓的商界才女,在众人眼里,她的人生跟开了挂似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活成她的样子。 她18岁挑起容氏重担,21岁嫁入傅家,一跃成为江城最有头面的女人。 容氏和傅氏,并称为江城商界的两头猛虎,掌控着江城百分之八十的经济命脉。 而这个女人,不但是容氏总裁,而且还是傅太太,权势无两。 可惜,她却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李教授轻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容音走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话器:“进来一下。” 几分钟后,秘书艾达推门走了进来:“容总,您找我。” “晚上的酒局准备的怎么样了?” 艾达犹豫了一下,说:“傅氏那边传来消息,今天晚上傅总会亲自到场,您还要不要去?” 傅邢薄也会去? 容音轻笑一声:“如此一来,我更是非去不可了。” ………… 夜晚,华灯初上,霓虹灯光次第亮起,彩灯流转,将夜晚映照的仿佛一个琉璃世界。 白天鹅大酒店门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近。 车稳稳停下,车门打开,一条笔直而修长的美腿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迈了出来。 容音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条大红色的紧身裸背鱼尾裙,优雅端庄之余,又透出一股别味风情。 她径直去了三楼VIP房。 今晚,新晋珠宝大商李文华和朋友在这里聚餐,他掌控着江城最大的珠宝矿产,如果能和他签约,年利润能达到十个亿。 难怪傅邢薄会亲自来。 容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下一秒,换上一副优雅的表情,推开了面前厚重的木门。 “容总来了!” 她刚一进门,就引起一阵不小的惊呼声。 容音两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商界女强人,更是众人心中高不可攀的女神。 容音扫了一眼众人,嘴角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怎么,不欢迎?” “我巴不得你来,怎么会不欢迎,”李文华起身热情的迎上来,拉开一旁的椅子:“难得见容总一次,你可要坐在我身边,咱们好好喝两杯。” 容音没有推辞,笑吟吟的坐下了。 还没来得及寒暄,门再次被推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傅总来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正文 第4章 容傅相争 众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李文华放在椅背上的手也不自然的收了回去。 不怪大家如此尴尬,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这两口子貌合神离。 虽然容音嫁给傅邢薄三年了,但二人感情一向不和,而且分居已久,离婚是迟早的事。 傅邢薄狭长的眸子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容音脸上,冷笑一声,讥讽道:“容总还真是消息灵通,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耳朵。” 容音笑吟吟的回视着他,毫不客气的回击道:“彼此彼此,傅总不也一样。” 她曾像狗一样卑微的乞求过他,也曾强忍着疼痛在他身下委曲求全,可是却换不来他丝毫怜惜,反而在他眼中越来越廉价。 凭什么? 凭什么? 就因为她爱他? 傅邢薄,你不就是仗着这份爱,才一次次理直气壮的从容氏手中夺走生意的吗? 没了这份爱,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的从容氏手中抢走生意? 傅邢薄厌恶的别开眼,走到李文华身边,指着他另一侧的椅子问:“这有人吗?” “没有,傅总请坐!”李文华赶忙招呼道。 开玩笑,虽然李文华是江城最大的珠宝商,但也不过是容氏和傅氏相争的一块肥肉罢了。 他那点资产,在这两大集团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不管是对容音还是傅邢薄,李文华都不敢造次,而且还得小心翼翼的巴结讨好。 傅邢薄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下。 李文华为难的站在中间,看了看左边的容音,又看看右边的傅邢薄,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坐了下去。 傅邢薄倒满一杯白酒,举起,开门见山的说:“我这趟是专为李总而来,听说李总准备找一家公司签约,不知道以傅氏的实力,够不够资格跟李总合作?” 在座的诸位大佬,谁不是为了李文华手里的资源而来? 偏偏傅邢薄,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志在必得。 好像根本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不过傅氏确实有这个实力,前提是容氏不插手的话。 可容音人都来了,怎么可能拱手相让,眼睁睁的看着傅邢薄把人抢走? 果然,容音轻笑一声,说:“傅总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都是来吃闲饭的。” 说着,转头望向李文华,道:“李总,有实力的公司可不止傅氏一个,容氏对这次合作也很看重,如果您选择跟我们合作,我们将会用容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流动资金赞助这次合作,这样的诚意,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容氏百分之二十的流动资金,那可是一大笔钱,足以见容氏对这次合作的重视。 李文华谁都不想得罪,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两位老总说笑了,你们是一家人,不管我跟谁都是一样的,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傅邢薄轻捻着酒杯,没有说话。 容音冷笑一声,强势道:“李老板,生意场上最忌讳打太极,我跟傅总虽然是两口子,但容氏和傅氏可不是一家,您究竟选择跟谁合作,给个痛快话。” 容氏跟傅氏,李文华都得罪不起。 随便哪个企业动动手指头,他以后在江城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李文华是个老油条,转了转眼珠子,说:“不如这样,南山的矿产跟傅氏签约,北山的矿产跟容氏签约,两个矿产年产量都差不多,如此一来,不知二位老总可还满意?” 容音轻笑一声,刚欲开口拒绝,傅邢薄却抢先一步道:“还是李总想的周到,那就这么定了。” 容音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酒局结束之后,众人纷纷离开,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傅邢薄进去解了个手,推门出来的时候,和刚从女厕出来的容音迎面撞上。 傅邢薄懒得看她,转身便走。 “傅总,”她隐含讥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天傅氏占了很大的便宜。” “便宜?”傅邢薄停住脚步,回身,不屑的看着她:“李文华把矿产一分为二,容氏和傅氏各一半,我怎么占便宜了?” 容音冷笑道:“容氏本就比傅氏根基深,这两年,如果不是有容氏撑腰,傅氏凭什么从一众小企业中脱颖而出?如果我态度强硬,给他李文华十个胆子,也不敢分一半矿产资源给傅氏!” 傅邢薄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你以为如今的傅氏,是他一个小小的李文华能得罪的起的?容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在江城,傅氏和容氏到底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容音盯着他:“如果没有容氏,傅氏早在三年前就破产了。” “怎么,这是跟我算起旧账来了?等你把欠我的东西还清了,我不介意把这三年间欠你的东西还给你,就是不知道容总还不还的清?” 说完,傅邢薄似乎再懒得看她,讥讽一笑,转身离开。 容音脸色微白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正文 第5章 你这个渣男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行驶在马路上,它开的很慢,好像不知道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慢慢前行。 看着前方的霓虹灯光和车水马龙,容音脑中一片空白。 她只剩下一百八十多天的生命了。 以前她很喜欢待在家里,一是清静,二来是为了等傅邢薄。 可是现在她不想,家里太过冷清,好像坟墓一样。 她要去人多一点的、热闹一点的地方,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容音缓缓转动方向盘,前方不远处,“迷音酒吧”四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她怔了几秒钟,把车子开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容音坐在酒吧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杯鸡尾酒,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在耳边,空气中满是荷尔蒙的味道。 迷醉绚烂的灯光下,不少男男女女疯狂的扭动着身子,随着躁动的鼓点而晃动。 以前容音很讨厌这些,觉得这些人活的腐败而堕落。 可是此刻,她却觉得这些人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不像她,明明才二十四岁,却像个四十二岁的更年期妇女,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一点业余爱好和闲暇时间。 明明结了婚,却守着一座空房子,整天守活寡。 容音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半个小时后。 容音醉了,她伏在桌子上,面前东倒西歪的摆放着十几个空酒杯。 她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那些压抑在心底埋藏太久的委屈也疯涌而出。 傅邢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三年啊! 整整三年啊! 我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低头,却为你低到了尘埃里,我对你掏心掏肺,顶着巨大的压力助傅氏东山再起,却仍旧换不来你看我一眼! 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姜可柔三个字! 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你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趴在桌子上,无声的哭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不远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吆五喝六的拼酒,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每个人手臂上都纹着各种图案,头发也染成五颜六色,脖子上戴着夸张的首饰,一看就是街头的小混混。 其中一个黄毛戳了戳身边那人的手臂,指着容音的方向努了努嘴,说:“你看,那边有个美女。” 那人的目光落在容音身上,打量了一番,说:“身段不错,行,过去看看。” 说完,起身跟黄毛向容音走去。 容音醉的厉害,此刻又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接近,迷糊间,只觉得有人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抬头,用迷蒙的双眼看去,可眼前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只听耳边响起一道吃惊的声音:“我靠!真他妈的漂亮!” 皮肤白嫩的仿佛煮熟的白鸡蛋,杏眼朦胧,鼻梁高挺,小嘴嫣红,上面还有残留的酒渍,泛出诱人的光泽。 简直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要漂亮。 两人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黄毛看了一眼那人,激动的说:“哥,怎么整?” 那人眼冒金光,兴奋的搓了搓手,说:“还能怎么整,都醉成这么厉害了,自然是带到酒店里好好玩一玩了。” 妈的,他这辈子都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想想就激动。 说完,他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丸,捏碎扔进了容音的酒杯里。 迷糊间,容音只觉得有人捏住她的嘴巴,强迫她喝下了什么东西,她潜意识里想要阻止,可是浑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唯一残存的一丝理智也很快被淹没,大脑重新陷入一片浑浊。 “啧啧,这娘们醉的可真厉害,”眼看得逞,黄毛愈发兴奋,如果不是这里人多,恨不得立马扒光她的衣服在这里把事给办了。 那人扫了一眼旁边的酒瓶,说:“这么多酒,别说她一个女人,就是再能喝酒的男人都得灌趴下,行了,别废话,赶紧的,把人扛上。” 黄毛心领神会,弯腰把容音扛到了肩上,快步向门口走去。 容音头朝下,整个身子都一颠一颠的,刚喝进去的酒瞬间回流,连同胃里的东西一起涌向喉咙,下一瞬,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黄毛察觉到异样,还没来得及把她放下来,就被吐了一身。 酒味混合着说不清的酸腐味在空气中快速弥漫。 黄毛捏了捏鼻子,嫌恶的看了一眼身上的不明物,皱眉对那人说:“哥,她吐了。” “老子有眼睛,看见了,”那人低声斥骂道:“喝那么多酒,不吐才怪呢,赶快把人扛起来,麻溜点,一会到了酒店里再清洗。” 黄毛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去拽容音。 可是容音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她发起了酒疯。 “走开!”她胡乱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着:“我要喝酒!我的酒去哪了?你!给我把酒拿过来!” 黄毛好声好气的哄着:“好好好,一会给你拿酒,你想喝多少都有,你先起来,咱们走……” “啪!” 话音未落,黄毛脸上突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 黄毛顿时愣住了! 容音不满的拍着地面,命令道:“我现在就要酒!你给我去拿!” 挨了一个巴掌的黄毛心头忍不住升起一阵火气,妈的,老子还没占你便宜呢,你倒先占了我的便宜! 他耐心耗尽,也不再好声好气,伸手粗暴的去拉扯她:“你给老子起来,耍什么酒疯!” 容音没有得到酒,反而被拉扯的手臂生疼,她的倔劲上来了,突然低头朝那人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黄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手腕从她口中解救出来,手腕上赫然出现两排深深的牙齿印,上面洇出鲜红的血迹。 妈的,这个女人是属狗的吗? 接连吃亏,黄毛怒气上涌,也不再怜香惜玉,用尽全身力气去拽她,容音的倔劲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即便醉着,她也要倔到底。 她就是要喝酒,谁都不能阻止她喝酒! 于是容音又打又踢,甚至躺在地上拳脚并用,顷刻间黄毛的脸就挨了好几脚,右脸高高肿起,狼狈不堪。 另一头,一个身材欣长、长相英俊的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刚准备回包厢,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顿住了脚步。 正文 第6章 醉酒 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挣扎,旁边有两个男人正在气急败坏的拉扯着她。 那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浪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三年前傅邢薄结婚的时候新闻漫天飞,他曾在报纸上看过她和傅邢薄的结婚照。 沈浪眯了眯眼,实在无法把眼前发酒疯的女人和印象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容音联想到一起。 他上前拦住黄毛,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黄毛正在恼火间,见有人过来管闲事,顿时没好气的骂道:“你谁啊?我女朋友闹脾气,你管的着吗?滚一边去!” “你女朋友?”沈浪冷笑一声:“你还没资格有这样的女朋友,放手!” “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老子今天非揍得你喊爷爷!”黄毛怒骂道,抬手刚准备打沈浪,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了! 夜店经理沉着脸道:“你想干什么?砸场子?” 说完转头对沈浪点头哈腰的说:“沈先生,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 这位可是跟着傅老板来的,得罪不起。 黄毛一怔,随即狐疑的看着沈浪,这人什么背景,竟然连经理都对他如此客气? 见黄毛不客气的盯着沈浪,经理抬脚就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傅老板的客人都敢得罪,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赶紧给沈公子道歉!” 黄毛和旁边那人都怔了一瞬。 傅老板? 江城如雷贯耳的还能有几个傅老板? 自然是他们得罪不起的那位。 反应过来之后,两人连忙道歉,灰溜溜的走了。 经理点头哈腰的说:“一场误会,沈先生,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找我。” 沈浪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您自便。”说完,经理转身走了。 沈浪扶起容音,向包厢走去。 迷音酒吧VIP包厢里,几个男人正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门突然开了,看到沈浪扶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众人顿时一愣。 其中一个人打趣道:“沈浪,你小子艳福不浅,去一趟卫生间都能捡个女人。” 沈浪不理会那人的调侃,看了一眼傅邢薄,把容音扶到了沙发上。 借着昏暗的灯光,傅邢薄这才看清楚,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容音。 傅邢薄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沈浪是他的大学同学,一毕业就去了美国留学,昨天刚回来,故而傅邢薄叫了几个同学帮沈浪接风。 这些同学都是外地人,再加上傅邢薄很少和容音在公开场合一起出现,所以他们虽然都知道傅邢薄结了婚,却不知道他老婆长什么样。 模糊中,容音突然看到了傅邢薄的脸,她怔怔的看着他,抬手向他脸上摸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说过会娶我的,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而你却忘了……” 容音冰凉的手轻柔的抚摸在沈浪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沈浪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容音长得漂亮,可是却没想到这么漂亮,尤其是此刻,一双狭长的凤眸正哀怨的看着他,眼中隐含泪光,满是委屈,就算再铁石心肠的男人看了也忍不住心软。 一旁,看到自己的老婆深情款款的摸着别的男人的脸,傅邢薄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容音喝的烂醉,只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傅邢薄,拉着沈浪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一边嚷嚷着:“你摸摸,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不是石头做的!我也会痛,也会伤心难过,你凭什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开玩笑! 其他人不知道这位是傅邢薄的老婆,沈浪心里可门清,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把手放在容音胸口。 只是容音却不依不饶,一直拽着沈浪的手往自己胸口拉,一旁有人打趣道:“沈浪,老实交代,这是你什么时候欠下的感情债?” 看着不断发酒疯的容音,傅邢薄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她和沈浪拉拉扯扯,怒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可是他又不能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傅邢薄压下心口的火气,沉着脸走过去,一把将容音拉到怀里,把她的脸摁在自己胸口,说:“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哎,邢博,怎么突然要走?”几位同学诧异的站起来:“不是说好不醉不归吗?” 傅邢薄用力按着容音挣扎的脑袋,说:“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这场我请了,你们好好玩。” 说完拉着容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把容音塞进车里,沉着脸去开车。 容音却一点都不安分。 她拽着傅邢薄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一会痛骂傅邢薄没良心,一会诅咒他下辈子不得好死,傅邢薄扫了一眼袖子上的鼻涕眼泪,脸色越黑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家了。 他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在仆人们诧异的目光中径直向卧室走去,“彭”的一声关上了门。 刚躺倒床上,容音就开始脱衣服:“好热啊……” 她脸颊驼红,微眯着双眼,一副醉态十足的样子,顷刻间就脱了个一干二净,白皙的皮肤仿佛上好的羊脂玉,赤裸裸的横陈在傅邢薄眼前。 傅邢薄打算离开的脚步登时一顿,目光仿佛被黏住似的,移动不了分毫。 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好似有一副诱人十足的美人图,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傅邢薄呼吸一滞,强压着体内翻涌的情欲。 偏偏容音还不安分,赤裸着身子,仿佛妖精一般缠了上来:“你别走,求求你别走……” 理智瞬间被情欲淹没,傅邢薄闭了闭眼睛,睁开双眼的瞬间猛地将她扔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第二天下午,傅邢薄约了沈浪在酒馆喝酒。 沈浪是傅邢薄的大学室友,又同是篮球社的主力,上学的时候两人关系特别好,被一些花痴女生并称为校草。 虽然沈浪这些年一直在美国,两人好多年没见,但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丝毫没有生疏感。 况且,这些年沈浪受傅邢薄的嘱托,一直在照顾姜可柔。 落座后,傅邢薄问:“不是说好可柔跟你一起回来吗?她怎么没有回来?” “本来计划是要一起回来的,但她的毕业答辩论文没有通过,所以得耽搁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傅邢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浪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邢博,虽然这几年我不在国内,但偶尔也关注一些国内的新闻,”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你的那位妻子容音,真的是位商业奇才,巾帼不让须眉,让我心生佩服。” 听到容音两个字,傅邢薄神色一怔,想起昨晚的一幕,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姜可柔快回国了,他也准备和容音离婚了。 姜可柔等了他三年,他必须对她负责,也必须和容音断的一干二净,绝对不能有任何藕断丝连,所以他下定决定,以后再也不会碰她了。 可是昨晚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让他食髓知味,恨不能沉醉其中。 傅邢薄沉吟了一下,缓声解释道:“如果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会和你一样,欣赏她,敬佩她。沈浪,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我心里只有可柔,除了可柔,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可容音不但拆散了我们,更用卑劣手段逼走了可柔,这样的女人,恕我没有办法原谅。” 沈浪轻叹口气。 他算是一路见证了傅邢薄和姜可柔的爱情,想当初,还是他帮着策划表白,傅邢薄才成功把姜可柔追到手的。 这些年,他们二人分居两地,虽然傅邢薄偶尔会飞去美国,但毕竟不能久待,顶多待两三天就得匆匆赶回国,能坚持这么多年,实在不容易。 傅邢薄的痴情沈浪是看在眼里的,但姜可柔…… 沈浪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问:“邢博,你有没有想过,人是会变的?” 傅邢薄怔了一下,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沈浪不好说的太明白,况且以傅邢薄对姜可柔的痴情程度,就算他说了,傅邢薄也未必会信,说不定还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有些事情,未必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沈浪犹豫了一下,问:“你真的觉得自己了解姜可柔吗?” 傅邢薄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道:“干嘛突然这么严肃,我和可柔的事情你比谁都了解,我认识她不是两三天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话说到了这一步,沈浪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举起酒杯,说:“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祝你们早日终成眷属。” “谢了,”傅邢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半个小时后。 两人多年未见,难免喝的有点多,傅邢薄高兴,所以比沈浪醉意更浓一点,他拉着沈浪的手不断道谢,感谢沈浪这些年替他照顾姜可柔。 “滴滴……滴滴……”沈浪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字:姜可柔。 他看了一眼明显醉了的傅邢薄,拿起手机,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关上卫生间的门,他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喂?” 对面安静了一瞬间,传来姜可柔小心翼翼的声音:“沈浪,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沈浪说:“我们在一起。” 姜可柔的呼吸明显一滞。 下一秒,她隐隐带着一丝恳求和哭意:“你……没有跟他说什么吧?” 沈浪最烦看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似的。 他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女人。 如果不是傅邢薄千叮咛万嘱咐,他才懒得跟这种女人打交道。 沈浪捏了捏眉心,不耐烦的说:“姜可柔,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一听这话,姜可柔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恳求道:“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他也有权利知道真相,但我真的是被迫的!沈浪,我爱傅邢薄,傅邢薄也爱我,如果失去他,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沈浪,求求你,只要你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傅邢薄有多爱我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将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我真的不忍心看他痛苦难过,就当我求求你了,成全我们吧!” 姜可柔哭的声泪俱下,任哪个男人听了都忍不住动容。 沈浪却不为所动,冷声道:“那晚如果不是你非要跑去酒吧鬼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美国的治安会那么差,”姜可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我真的是被迫的,沈浪,我也不想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一定要告诉他,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是傅邢薄,不吃你那一套,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用,”沈浪的声音沉静而冷漠:“姜可柔,你记住,我并不是存心为你隐瞒,而是看在傅邢薄真心真意爱你的份上,不忍心让他失望。” 听到这话,姜可柔赶忙止住哭泣,连声道谢:“谢谢你,沈浪,真的,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照顾良多,现在又这么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我,”沈浪淡淡的说:“你但凡还有点良知,就好好对他。” 顿了一下,又道:“他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我保证,以后一定全心全意的对他,好好跟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做任何辜负他的事情。” 沈浪淡淡的嗯了一声,说:“把身体养好,我跟他说你在补毕业论文,大概一个月后回国。” 姜可柔感激的说:“我会调养好身体的,沈浪,真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沈浪轻叹口气,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收起手机,他洗了洗手,向外面走去。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傅邢薄。 沈浪惊了一下,心虚的问:“邢博,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邢薄脸色驼红的看着他,带着明显的醉意,大舌头的说:“你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想临阵脱逃?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谁都不许装孙子!” 看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到。 沈浪心底轻舒口气,扶住他说:“好好好,今天我陪你喝个痛快。” …………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宽大的床上,容音双眼紧闭,精致的脸蛋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仿佛沉睡的睡美人。 几秒种后,她缓缓睁开双眼。 一阵头痛欲裂的感觉随之而来。 容音撑起身子,晃了晃有些晕沉的脑袋,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家里? 昨天晚上……她喝多了! 容音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断片了,剩下的事情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头升起一阵自责,她一向最讨厌喝酒的,自己怎么会不小心贪杯喝多了? “滴滴……滴滴……”正想着,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容音随手拿起,放在耳边:“喂?” “容总,”秘书艾达焦灼的声音传了出来:“出事了!” 正文 第7章 劲爆新闻 从容音接手容氏集团开始,艾达就跟在她身边,算是容氏的老员工了。 多年来,或许是受容音的影响,艾达遇事一向镇定自若,从未有过如此慌乱焦灼的语气。 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这,容音的心不由得一沉,问:“出什么事了?” 艾达犹豫了一下,问:“您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新闻? 容音立马翻开新闻,头版头条赫然出现一行显眼的大字:容音出轨,与未知男子彻夜未归?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她攀附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一头亮眼的黄毛,搂着她的腰身,两人姿态暧昧,一看就不是正常关系。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容音脑中轰然炸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难道……是昨天晚上? “容总,”艾达担忧的声音传来:“今天一大早,这条新闻突然空降,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登上头版头条,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乎霸屏了所有新闻版面。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顿了一下,她沉声道:“容氏的股票已经开始下跌了。” 容音捏了捏眉心,说:“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开车去了公司。 一进门,艾达就迎了上来,快速道:“容总,股票已经下跌了五个百分点,目前还在持续下跌。” 容音一边大步向办公室走去,一边问:“这则消息是哪家新闻爆出来的?” “江城娱乐,”艾达显然已经做足了工作,快速回道:“我一个同学在这家新闻社工作,刚才我向她打听了一下,这张照片是一个蹲了你很久的娱记昨天晚上在酒吧拍到的。” 果然是昨晚。 容音心头升起一丝烦躁,她深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也明白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所以这些年来她殚精竭虑,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被别人抓到半点错处。 没想到昨晚她不过失控了一次,就惹下如此大的乱子。 头隐隐传来一阵痛意,容音把包放在桌子上,捏了捏眉心,说:“傅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艾达犹豫了一下,说:“容总,目前有两个解决方案,第一是傅总和您在公众场合秀一下恩爱,让谣言不攻自破,一张照片而已,也不算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让傅邢薄和她在公共场合秀恩爱? 他厌恶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音丝毫没有考虑这个方案,直接问:“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艾达也知道她和傅邢薄的感情状况,轻叹口气,说:“第二个方案,是让照片上这个男人出面澄清一下,你们不过是朋友关系而已,就说当时你喝醉了,他扶了你一下,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拍了下来,故意抹黑你。” 容音皱眉看着照片中的男子,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 见她沉默不语,艾达出声提醒:“容总?” 容音放下手机,坦白的说:“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艾达惊住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要知道,容音可是出了名的异性绝缘体。 她跟在容音身边六年了,从来没有见容音跟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永远都站在安全距离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仿佛高岭之上的一朵雪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可是现在,她竟然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勾肩搭背? 艾达好半天才消化这个消息,皱眉道:“两个方案都行不通,这就难办了……” 容音沉思了片刻,沉声吩咐:“这件事不急,先放一放,会议资料准备的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已经通知了公司高层,”艾达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 容音脱下昨晚那件沾满酒味的衣服,随手拿起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披上,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声音沉静:“先去开会。” “容总,”艾达着急的说:“容氏的股票一直在下跌,如果再不阻止的话,今天预计会掉到跌停板……” “我自有主张。” 艾达轻叹口气,咽下嘴边的话,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是周一,例行早会,宽大明亮的会议室内,容音面色严肃的坐在上首,会议桌两侧分别坐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们都是容氏高层,手握重权。 容音虽然年轻,但工作上却锱铢必较,容不得半点失误。 下面虽然不乏比容音年长者,却各个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托大。 “上半年运送到海外的那批明胶,因为使用了最新专利,效果非常好,合作商也很满意,明确表示下半年想要继续跟我们合作……” 负责海外市场的总监正在汇报工作,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容音眉头微皱,对艾达说:“去看一下。” “好的,”艾达起身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厚重的玻璃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一脸阴沉的傅邢薄出现在门口。 艾达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容音。 正文 第8章 打的一手好算盘 容音看了傅邢薄一眼,淡漠的收回目光,说:“我们正在开会,艾达,请无关人员出去。” 艾达为难的看着傅邢薄:“傅总……” 傅邢薄盯着容音,冷笑一声,说:“我觉得你有必要当着下属的面,解释一下这件事。” 话落,“啪”的一声,一份娱乐报纸被扔在会议桌上。 报纸头条版面上,是容音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的照片,旁边写着一行加粗醒目的大字:傅氏夫妇感情破裂,容音深夜与陌生男人鬼混? 画面有些昏暗,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容音的面貌却拍的一清二楚。 铁证如山, 她没有丝毫辩驳的余地。 容音抬头,目光落在傅邢薄的脸上,问:“你什么意思?” 傅邢薄说:“你在夜店跟男人厮混,竟然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容音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说:“我嫁给你三年,从我成为傅家媳妇那天起,就谨守本分,从未和任何男人有过暧昧不清。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在你面前邀功,而是想让你知道,我容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傅邢薄,你让我很失望。” 傅邢薄说:“你深夜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现在被记者拍到,闹得满城风雨,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竟然还有脸说失望?” 眼看着俩人快吵起来了,艾达连忙插嘴道:“今早的会议内容说的差不多了,大家先回去工作吧。” 众人早就尴尬不已,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听到艾达的话,一个个立马起身飞快的走了。 艾达欲言又止的看了容音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关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容音扫了一眼会议桌上的报纸,眼底说不出口是失望还是痛心,说:“你性子沉稳,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沉得住气,更何况这么一件小事,还不足以让你闯进会议室,当着众人的面质问我。” 她抬头看向傅邢薄,缓声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想落实我的罪名,让别人误会我出轨。” 傅邢薄拉开椅子坐下,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我不觉得这件事是误会。” 容音问:“你宁愿相信这些花边新闻,也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傅邢薄,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傅邢薄脸上满是风雨欲来之势,他知道她那晚喝多了酒神志不清,但当他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的时候,心头升起一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愤怒。 如果那晚不是他恰巧在,她是不是就要跟其他的男人去滚床单了? 傅邢薄沉着脸说:“照片拍的一清二楚,我没有办法不相信。” 容音定定的看了他两秒钟,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说:“你已经做好跟我撕破脸皮的准备了?” 她冷笑一声,言语间不再客气:“傅邢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着姜可柔吗,既然你心里装着别人,又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就算我真的出轨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傅邢薄的脸色冷了下去,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容音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毫不退让的回视着他。 几秒种后,傅邢薄突然开口:“我们离婚吧。” 容音一怔。 她知道他不爱她,也知道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可就算这样,她也认了。 三年还不是就这样过来了。 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是她。 她想着,没有谁的心是石头做的,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她的好。 她从未想过,他会提出离婚。 就算彼此折磨,她也以为他们会纠缠一辈子。 毕竟容氏和傅氏利益纠葛,就像两颗岑天大树埋在土壤下的根一样,早已错综复杂的缠绕在一起,想要分开,没有那么容易。 除非从中斩断,彼此都伤筋动骨,血痕累累。 见她怔住,傅邢薄难得放柔语气,缓声劝道:“这场婚姻本就是冲着利益去的,现在傅氏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这场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容音,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别的男人,我愿意成全你。” 容音怔愣的看着他,几秒钟后,突然笑了:“傅邢薄,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姜可柔快回国了吧?” 傅邢薄愣了一瞬,随即脸色沉了下去。 姜可柔的事情他一直隐瞒的很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半点消息,没想到还是被她知道了。 他戒备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随即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你派人查我?” 容音面色不变,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讥讽:“姜可柔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要回国当傅太太了,如此高调,我想不知道都难。” 傅邢薄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表情中透着明显的不相信。 容音说:“姜可柔忍辱负重等了你三年,你自然不愿意让她再受委屈,势必要给她一个名分,就在此时,恰好爆发了我出轨的传闻,你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我踢下傅太太的位置,扶姜可柔上位,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指责你忘恩负义,也不会有人指责姜可柔是小三上位,你们俩名正言顺,所有的脏水和骂名都由我一个人背了,对不对?” 说到这,容音忍不住笑了:“傅邢薄,你的算盘打得未免也太好了。” 傅邢薄皱眉:“你什么意思?你怀疑这件事是我炒作的?” 容音挑眉看他:“很难不让人怀疑。” 傅邢薄说:“随便你怎么想,但这件事不是我炒作的,我还没有卑鄙到那个地步。”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不否认你所说的,可柔确实快回国了,我不可能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在家回国之前,我希望能处理好我们之间的事情。” 正文 第9章 真正卑鄙的人是你 容音冷笑:“怎么处理?离婚?” 傅邢薄看她:“我们在一起不过是彼此折磨,何不放对方一条生路?” 容音微扬起下巴,目光凌冽:“三年前,我给过姜可柔选择,她放弃了你,选择出国,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就不会给她任何反悔的余地。傅邢薄,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软柿子,不会任由你们拿捏。她想坐上傅太太的位置,除非我死,否则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最后一句话触怒了傅邢薄,他猛地起身,脸色铁青的盯着她:“容音,你别得寸进尺!你搞清楚,现在是你闹出出轨的绯闻!离婚的事情闹大了,难看的是你!” 容音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说:“你想把事情闹大,逼我离婚?” 傅邢薄冷着脸说:“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婚,我只能去法院起诉,如此一来,就会坐实你出轨的传闻,如果你不要脸面,我也无所谓。” “你可以去起诉,”容音说:“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观众们可不管豪门恩怨中的孰是孰非,他们只关心自己手中的利益,只要你我一天没有离婚,容氏和傅氏就还是一家,容氏股票下跌,你觉得傅氏会安然无恙?” 傅邢薄沉着脸,抿唇不语。 “听说傅氏最近准备收购华瑞电子,如果近期内股票下跌,此事必然受阻,”容音的声音不疾不徐,落在傅邢薄耳中,却字字恶毒:“哦对了,你和姜可柔在国外街头勾肩搭背的照片和视频我这里有很多,如果你想让姜可柔背上小三的恶名,那就随意。” 说完,容音再不愿与他多谈,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傅邢薄愤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容音,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恶毒!” 容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傅邢薄,你搞清楚,是你婚内出轨,不顾曾经救傅氏于危难的糟糠之妻,企图扶小三上位,我只是自保罢了,真正卑鄙无耻的人是你和姜可柔!”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她刚出门,艾达立马迎了上来,担忧的说:“容总,傅总是不是想趁机把这件事情闹大?” 听到这话,容音有点想笑。 傅邢薄那点心思,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又突然觉得有点可悲,原来他想摆脱她的心思,全世界都知道了。 容音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一边向办公室走去一边说:“他还没有那个资本和实力搞我,不过以免他狗急跳墙,我们也要未雨绸缪,做好应对的准备,百乐电子收购案最近进展如何?” 艾达快速回道:“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之内应该会签合同,百乐在电子行业是百年老品牌了,被容氏收购的消息一旦爆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容音推开办公室的门,边走边说:“签合同的时候我亲自去,但是务必要把这个消息压下来,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艾达疑惑的问:“为什么?这是个好消息,对容氏有百利而无一害。” 容音说:“不会压太久,我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好了,我自有安排,你先去忙吧。” “是。” 艾达转身走了出去。 容音拿起桌上的烟盒,随手抽出一根,刚准备点燃,突然怔住了。 她只剩半年了,得珍惜点。 苦笑一声,把烟塞回去,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缓步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仿佛一个冷冰冰的巨大机器,离了谁都能照样运转。 她的离开,不会对这座城市有丝毫影响。 容音想了想,拿出手机拨出了傅振江的电话。 傅振江是傅邢薄的父亲,她的公公。 几秒种后,电话被接起,傅振江略带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喂?” “爸爸,”容音声色平淡的唤了一声。 “是小音啊,”傅振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我正准备给你去个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你和邢博好久没一起回来吃饭了,我让仆人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晚上你俩一起回来吃饭。” 容音说:“抱歉爸爸,公司最近有点忙。” “知道你们忙,但是也要劳逸结合,注意身体,”傅振江说:“我一会给邢博去个电话,让他下了班去接你。” 容音想了想,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说:“好,晚上见,爸爸。” 挂了电话后,她重新端起咖啡,浅浅的呡了一口。 这是从波多黎各空运回来的 Yauco Selecto AA咖啡,巧克力的余韵在口腔内蔓延,莫名透出一丝苦意。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 市中心一栋醒目而高大的写字楼上,星辉集团四个金属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明亮的办公室内,沈浪坐在椅子上,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那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穿着考究,精神奕奕,身上散发着极大的气场和威慑力,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沈氏集团的掌权者,沈文华。 “爸爸,”沈浪笑吟吟的唤了一声,眉宇间满是亲昵和尊崇:“我回来了。” 相对于沈浪的热情,沈文华却显得有几分冷淡,他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扫了沈浪一眼,淡淡的说:“前天下的飞机?” “嗯,”沈浪点头:“前天半夜到的,担心打扰您休息,所以就没有告诉您。” 沈文华问:“昨天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沈浪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说:“昨天联系了一个大学同学,晚上出去喝了几杯。” 沈文华重重的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不满:“不求上进,还以为自己是十七八岁的毛孩子,混一天是一天?那些平庸之辈,对你没有半点帮助,跟他们喝酒不过是浪费时间!” 沈浪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说:“我跟邢博好多年没见,他约我出去,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下次我会注意的。” “邢博?”沈文华挑眉,问:“傅邢薄?” “是的,”沈浪点头:“我们是大学室友,这几年虽然我在国外,但我们一直有联系。” 听到这里,沈文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缓声道:“你怎么不早说,既然是老同学,多联系一下也好。” 正文 第10章 升米恩斗米仇 沈浪似乎没有听出沈文华的余外之音,笑了笑,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关系就很好,经常一起打篮球,后来我在美国留学,邢博去美国出差的时候也会叫我出来小聚。” 沈文华破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没想到你还有傅邢薄这样的朋友。” 沈浪苦笑一声,说:“是啊,我也是回国之后才知道,邢博这两年竟然把傅氏发展的这么好,和他比起来,我真是自愧不如。” 沈文华冷哼一声,语气中含了一丝不屑:“要是没有容音,傅邢薄岂会有今天。” 说着抬头看向沈浪,说:“不过这小子也确实有些本事,傅氏如今在江城也算是举足轻重,跟他处好关系总没错,有时间叫他来家里吃饭,多走动走动。” 沈浪点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沈文华说:“去人事部办一下手续,明天正式入职。” “好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沈浪转身向门外走去。 沈文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跟着你哥哥好好学,虚心一点,以后沈氏就靠你们兄弟俩了。” 沈浪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笑道:“我会的,爸爸。”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沈浪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几人高声争论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女人高声道:“我早就说过,容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她长得那副狐媚样子,指不定勾搭了多少男人,否则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成功。” 一道愤愤不平的男声紧接着响起:“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容音是商业奇才,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把当初容氏那一堆烂摊子给你,容氏早就破产了!真是可笑,什么时候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过了?你就是嫉妒容音比你长得好,比你有才华!” “我嫉妒她?真是可笑,”那个女人冷笑一声,轻蔑的说:“我要是有容音睡男人的本事,说不定比她还成功!” “你怎么知道人家睡男人了?你亲眼看见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亲眼看见!” “没亲眼看见,你就是污蔑!” 沈浪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人正争的面红脖子粗,丝毫没有发现他,还是旁边的人提醒了一下,那两人才惊觉有人进来了。 两人立马禁声,面上的不忿转为尴尬,匆忙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沈浪笑吟吟的问:“说什么呢,讨论的这么激烈。” “没什么,”其中一个人站起来尴尬的笑了笑,问:“您是哪位?” 沈浪说:“新来的同事,准备去人事部报道。” 那人好心提醒道:“人事部在隔壁。” “哦,好的,”沈浪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张报纸上,随手拿起,说:“谢谢。” 他转身出了门。 沈浪的目光落在报纸上一张巨大的照片上,画面昏暗,却也熟悉。 是容音和昨晚那个黄毛。 旁边有一行加粗醒目的大字:傅氏夫妇感情破裂,容音深夜与陌生男人鬼混? 他的目光落在容音的脸上。 酒店里,那张略带醉意,满脸泪痕,却也无比惊艳的脸缓缓浮现在脑海中。 沈浪沉思了片刻,合上报纸,转身大步向人事部走去。 ………… 日头渐渐西斜,暮色四合,夜幕缓缓笼罩。 快到下班时间,容音的电话响了,她拿起看了一眼,接起放在耳边:“喂?” “爸爸叫我们回去吃饭,”傅邢薄冰冷的声音传出:“我在家门口等你。” 这是他们以前一贯用的方式,每次回家吃饭,傅邢薄都在家门口的路口处等她,然后载着她一起回家,装出一副接她回来的样子。 容音顿了一下,说:“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处理好,你可以先回去。” 傅邢薄的声音带了明显的不耐烦:“要多久?” 容音说:“不确定,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要很久,大概到十点多了吧。” 傅邢薄的语气中含着火气:“你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回去吃饭吗?为什么不提前把工作处理好?” 容音打开一个文件,一边阅览一边淡淡的说:“我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帮你应付家人,那是你的事情,这种小事不值得我浪费工作时间。” “小事?”傅邢薄怒极而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傅家儿媳妇?” “你不提醒的话,我还真忘了,”容音不咸不淡的说:“反正你也没把我当成妻子,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时刻牢记自己是傅家儿媳。” 傅邢薄说:“那干脆离婚好了,你也解脱了。” 容音淡淡的说:“我可以自己不争,但最烦别人抢,也许哪天我腻了你,说不动会一脚把你踹开,但是你想把我踢下傅太太的位置,扶姜可柔上位,休想。” “容音!”傅邢薄怒喝一声! 容音说:“你现在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你想让我耽搁的更晚,那就请便。” 对面一片安静,只传来一阵因为愤怒而加重的呼吸声。 傅邢薄明显在控制自己的怒火。 几秒种后,“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容音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 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是故意的。 委屈了三年,傅邢薄却半点感激都没有,反而觉得她理所应当。 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委曲求全,给他脸。 就因为她爱他,所以就要伏低做小,百般迁就,帮助过他之后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给别的女人让位? 如果傅邢薄真是这样想的,那他就看错了她。 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 有时候付出太多,对方未必会感激,反而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收回自己所有的好,然后狠狠给他一个耳光,让他知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 容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六点一刻。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艾达推门走了进来,说:“容总,傅总来了。” 容音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二十五分。 十分钟时间,呵,还真够快的。 容音合上面前的文件,说:“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