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屈死女      我叫陈建锋,家在南方的一个小山村,这儿偏僻到什么程度呢?外边被拐卖进来的女人,在村里自由生活十天半月都找不到出山之路。   说起拐卖这事,还真不平常,即使当今社会治安发达,但也深入不了我们村。而我遭遇的第一次古怪事件,也得从这事说起。   直至如今,那些被拐卖进来备受残害,痛不欲生的女人,在我心中都难已忘却,而且其中一件因拐卖女人,而引起的命案,更是成为了我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有个表哥,是村里唯一去过山外的人,还上了大学,也算是村里最有地位的人,平时大家都把他当成神仙供奉,认为读过书的人都很伟大。   大概是今年七月中旬的时候,表哥放假从外边回村,让人意外的是,他还带来一个女朋友。   这小妞长得叫一个漂亮,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想入非非,或许人家是城里人的原因,就不看脸,看穿着打扮也是农村人从未见过的稀奇风景。   刚回来的时候,表哥说这女孩是他女朋友,我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因为女孩从出现开始,一直不开口说话,看见我们这里的人都会露出害怕的眼神。   这跟那些被拐卖过来的女人有些相似,我甚至都怀疑女孩是表哥拐回来的,没想到事实确实如此,在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我亲眼目睹了真相。   那天晚上表哥带着女孩来我家串门,被我爸留住喝酒,酒过三巡之后上了头,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   我们家和他家隔着一座山,走好长一条山路,我爸知道表哥喝高了容易出事,让我偷偷跟着,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家也吃亏。   表哥和他女朋友前脚一走,我随后就跟上,本以为一路上能看看未来的表嫂养养眼的,结果却看出了人命!   走到山路最中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算是最偏僻的位置。   我看见表哥突然一把楼住女孩,把她往地上摁,跟发了疯的野狼一样,直接撕扯女孩的衣服。   女孩极力反抗,当时就哭出了惊慌的声音:“求你放了我吧,我求你了,来的时候你都说好不会为难我的!”   “那是来的时候,现在是现在,你要是不从我,我就把你卖在我们村,让你一辈子回不去家!”表哥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她衣服撕了个稀碎。   场面有些吓人,一个全力反抗,一个疯狂的控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到处都是山崖,很容易出事!   眼看女孩已经被表哥控制在一棵树下,浑身的衣服都快撕开了,我哪能看得下去?这表哥本就喝醉了酒,这样玩下去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当时也没想别的,表哥喝多了肯定不会听劝,只能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子,准备上前先把表哥敲晕。   结果刚没走两步,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人重击一下,随后重重的晕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下刚才表哥欺负女孩的地方,衣服碎屑都还在,还有不少鲜血!   我寻思着铁定出事了,也顾不得那么多,边往表哥家跑,边思考着刚才会是谁敲晕的我,村子也就那么大,我没有得罪过谁,这事有点蹊跷!   表哥家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山湾,跟我们是一个村,只不过位置稍微偏僻了点,湾里也就三四户人家,很少有人来这边,大半夜一个人走起来,还真感觉尤为瘆人。   很快就到了表哥家对面,没想到他们家还亮着灯,这么晚都没睡,铁定是出事了!   我偷偷跑到他们门口,蹲在窗户下往里偷看,屋里,我表哥和他父母焦急的说着什么,三个人脸色很难看,似乎在商量着一件事。   我听了个大概,原来他们是在商量怎么处置那个女孩。   表哥承认了事实,说这个女的不是他女朋友,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带回家来也不是真想让她做女朋友,而是想转手卖给村里的王老汉。   事情已经是谈妥了的,整个过程都瞒着女孩,而女孩跟着表哥来这里,是表哥以送她回家的理由牵引,说等他回家来看看,到时一起走。   而今晚穿帮了,女孩想跑,刚才的事情发生过后,表哥把女孩带回家,关在了柴房里面,这正在和父母商量。   卖人这种事说大不大,在我们这个穷山沟里也不算什么,但关键是他宣布女孩为自己女朋友身份了,再卖出去,是个家丑。   穷山沟里什么都不怕,就怕名声不好。   但要不卖了女孩,她跑出去报了案,后果会更加严重。   我沉住气听了大半天,最终表哥一家人打算不卖女孩了,就留在家当表哥老婆,山里人自然有管教手段,不论女孩是否愿意。   一时间我感觉毛骨悚然,换作女孩的角度去想,被卖来卖去,死的心肯定是有了!   以前我们村里被拐卖进来的女人,存活率向当低,因为大多数女人接受不了,第一晚上就会选择自杀,要是这女孩也如此的话……   一想到这个,我心头打了个突,上去敲门就喊:“表哥,开门,我是建锋!”   表哥一家人跟我们家关系不一般,自然不会怀疑我,直接给我门打开了。   “锋子,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出事了?”表哥问我。   “你干的好事我都看见了,快去看看你女朋友!”我心急如焚的说道,这种事能避免尽量避免,只要不出人命,都能解决。   表哥楞了一下子,立马反应过来了,我们几个一股脑跑到了柴房,将锁打开,“哐当”一声推开了门。   结果这一眼看去,女孩已经死了,身穿一身血红色的雨衣,用柴房里捆柴的树藤掉在了房梁上,整张脸上都是血污,从七窍当中流出来的,双眼死不瞑目,死死的盯着我们,舌头还吐得老长,模样瞬间让我们几个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表哥被吓得面目胀红,他摇头蚕颤抖着嘴皮说:“不,不可能,柴房里没这件红雨衣的,再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够得着房梁,有人要害我!”    第一卷 第2章 红雨衣   我胆子并不大,死者的眼珠子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心里只感觉一股凉气在围绕,鸡皮疙瘩也停不下来,干脆拉着表哥出了柴房,我问他怎么办?      我们几个一通提心吊胆的商量,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家,绝不能传出去的,万一真有人想害表哥,出山去报警可是死罪!      虽然表哥的做法有点过分,但杀人凶手不是他,都是自家人,我只能站他的角度去想。      最后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把女孩的尸体偷偷搬去哪个地方埋了,天知地知,就算有人害表哥,他带人过来也死无对证。      事不宜迟,我叫表哥现在就动手,结果叔叔说天都亮了,现在不行,得先把尸体藏起来,等明晚。      这也对,我们山里人起居是和城里人有相当大区别的,一般都是天没亮上山砍柴或者摘菜之类的,有时候还有人通宵打猎,很容易碰到人。      表哥准备去搬尸体藏,被叔叔阻止了,叔叔说,老一辈人讲过的,死人身上一定不能给他穿红衣服,不然死人是会变成厉鬼出来害人的!      所以,我们必须把尸体身上的红衣服脱下来,不然传说是真的怎么办?虽然女孩不是表哥杀死的,但她的死和表哥脱不了干系……      本来看不见女尸心里稍微舒服点,但叔叔一提起这种神鬼之谈,我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要换你们自己去换,我可不敢。      结果表哥死拉硬扯的让我帮忙,我没办法,最后只能充当照亮,拿了一件婶婶的衣服,给他们打手电。      一近柴房,感觉这里的空气比刚才冷了不少,凉飕飕的,可能是时间段问题。当抬头看见女尸那双灰呼呼的死鱼眼时,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角的两股血流到了嘴角,都凝固了,这模样简直无法形容!      还是表哥他们胆子大,直接把女尸放下来换衣服。这个期间,我一直硬着头皮给他们照亮,期间叔叔做了一个动作,也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叔叔试图把女孩那双暴睁的眼睛合拢,可是尝试了两次,没想到女孩的眼睛只要一弄闭上,很快就会自己睁开,无比诡异!      花了好半天时间,大家这才成功把那件红雨衣换了,三人见鬼一样冲出柴房,叔叔二话没说,当场把红雨衣烧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把尸体藏在了他们家的地窖里,我们这边的地窖一般都是室内的,很隐蔽,一般没人会找得到。      忙活到天亮,大家心里都忐忑不安,我还劝表哥出去自首,然后澄清一下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可表哥不愿意,他说外边的世界我不懂,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也没办法,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临走前表哥叫我晚上记得过来帮忙,毕竟上山埋尸体他们一家三口真的很艰难,又不敢喊别人,只能辛苦我了。      我也没办法,自己心里无比忐忑,不是怕别人知道后把表哥害了,我是心怀不安,总感觉女孩太可怜了,我们对不起她,这是一种良心上的害怕。      我在家里连饭都没心情吃,活活的坐立不安一天,到了晚上,才跟爸妈说去表哥家玩,他才回来,不过可能很快要走,陪他一晚上。      我爸妈也没多想,答应了,但我到表哥家的时候,表哥却让我先等,现在时间太早了,要等深夜才好搬尸,先弄点饭吃。      我一天没吃饭,确实是有点饿,但在他家,恐怕连吃饭都很害怕。      每个人脸色都不好,我也没多说话,这边做饭还得生火,差不多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这做饭的共识才达成,表哥让我到柴房抱一些柴到厨房生火。      刚开始我楞了一下,这不是要我命吗,谁不知道昨晚女孩就死在柴房里的?      我叫表哥自己去,结果他脸上抽搐了一下,看得我都怕了,他的心理阴影比我大,我心想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死人不害怕,无非是自己心里做鬼而已。      于是我一个人走进了柴房,乌漆嘛黑的,也不敢多看,摸着黑在地上摸到一捆柴就想走。      但刚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大夏天的,昨晚凌晨冷就算了,怎么现在感觉里面还是凉飕飕的?      除此之外,还感觉进了柴房就浑身不自在,至于哪里不自在,却又没法说出来,总之就是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心想估计是对女孩昨天的死相还有阴影,进来害怕都是自然反应,抱起柴就准备走。      结果这刚把柴抱起来,突然感觉柴好像抵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是柔软的,我蒙了一下,忙从兜里掏出表哥送我的火机,“啪”的一下,柴房里被照亮了。      当火光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好像被瞬间敷上一层冰霜,完全凝固了一般!      柴碰到的东西,是个人,这个人吊在房梁上,因为被我的柴动了一下,还在旋转和左右摇晃,慢慢的,脸转过来了!      红雨衣,长头发,不瞑的眼睛,眼角那两条黑长的血迹,这不就是昨晚死的那个女孩吗?      不可能,昨晚我们分明把她身上衣服烧了的,而且还把她藏在了地窖里面,怎么可能她自己又穿上一件一模一样的红雨衣,跑这里吊着来了?!      “啊,鬼!”      我被她那双眼睛吓得完全没了理智,一声大喊就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外边。      “建锋,搞啥子叫那么大声,怕招不来人啊?”表哥从厨房跑了出来。      我指着黑洞洞的柴房门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一刻好像有人捏着我的脖子似的,无论怎么张嘴,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表哥见我说不出话来,忙把我扶进屋,叫叔叔婶婶来看,叔叔好像一眼就看懂了,他说去柴房看看什么情况。      表哥和他一起过去的,不一会儿两个人满头大汗的跑回来,叔叔脸都绿了,说这不可能,昨晚分明把尸体藏在地窖的,而且那件红雨衣,大家也是看见烧成灰了的!      说罢,叔叔又带着我们去看地窖,谁知地窖刚一打开,一张惨白的面孔就突然出现在眼前,尸体竟然躺在地窖里的,身上穿着红雨衣!      我们三个人被吓一跳,叔叔说:“在地窖的啊,那柴房?”      话没说完,叔叔关上地窖就往柴房那边跑,我们紧随其后,结果到了柴房,里面空空如也,哪来的红衣女尸?      叔叔叹口气说:“还好,估计是我们出现幻觉了,尸体还在地窖里的,不能再放了,不然要发臭,马上去山上挖坑埋掉。”      我们三个人懵懵懂懂,不过还是松了口气,准备着上山挖坑,直到表哥说了一句话,再次令我们几个瞬间头皮发麻! 第一卷 第3章 女吊死鬼索命   表哥傻愣在原地,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直勾勾地向我们三投来惊恐的神色,发紫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一句骇人的话来,“那,那红雨衣还在她身上!”   我和叔叔婶婶足足对视一秒钟,大惊失色,刚才可能过于害怕,竟然没太注意地窖里那尸体身上到底穿的什么衣服,不过我还是略微得记得是有些许红色。   我们三个惊慌失措,手忙脚乱跑回地窖,我表哥可能是被这事吓个够呛,死活不跟我们再去确认。   表哥吓破胆,我一样怂了,哪敢打开那地窖盖子,还好有叔叔,他以前经常上山打猎,我们几个也就属他胆子大些,这开地窖盖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他身上。   婶子怯怯地躲到我身后不敢看。   叔叔壮着胆子伸手慢慢打开那地窖盖子,我们三的眼睛里瞬间被那煞白的女尸脸和那赫赫的红雨衣充斥。   “这,这怎么可能?”叔叔吓得手一哆嗦哐当一声盖上盖子,一眼都不想多瞧那红衣尸体。   我和婶婶浑身打起寒颤,头皮也开始发麻,被吓个半死,魂都快丢了。   “不管她为啥又穿上这红雨衣,咱不能再耽搁了,趁没人发现,赶紧上山埋了。”叔叔低着头,神情中满是恐慌。   表哥这时也神魂未定地跟进地窖这边来了。   “这红雨衣必须换下来,恐生事端。”叔叔叹了口粗气。   说罢,我哪敢动那尸体,最终还是叔叔和表哥硬着头皮下去把那女尸抬了上来。   手直打颤,七手八脚地才把那红雨衣从尸体上再扒下来换上婶婶拿来的新衣服,随后叔叔把那瘆人的衣服狠狠丢进火坑中。   确认那红衣已经被烧成灰烬,这才算松了口气。   事不宜迟,我们四人,俩男人负责抬那被麻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尸,我和婶婶负责拎着铁锹紧随其后。   费了很大劲儿这才爬上山腰。   风高夜黑。   树丛里的不知啥鸟叫个不停,那叫声诡异得很,叫得我直发毛。   “就这,这土还算松软。”叔叔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脚下,示意把尸体埋在这里。   我也是着急赶紧完事跑回家躲起来,这里甚是吓人,一刻都不想和这尸体多待。   我们随即开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挖出个不大不小的深坑来,此时阴风阵阵,本来是大汗淋漓的,身上却感觉寒意逼人。   叔叔狠劲拉着那女人尸体往坑里一扔,表哥和我急忙填土,我这手哆嗦得都用不上劲,表哥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坑刚被填平,我们就撒丫子往各自家里跑。   我汗流浃背,冷汗呼呼往外冒,冲进家门直喘,父母见我这丢了魂的样,很是意外。我二话没说就飞奔上炕蒙被倒头就睡。   其实刚干完缺德的事儿,我怎么能睡着,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那女人惨白的脸和那红色雨衣。   寻思着,表哥他家肯定今晚不会好过哪儿去。   第二天大早,我顶着个大大的熊猫眼,刚要踏出门槛出来透透气,不料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个正着,差点摔倒。   正睡眼惺忪,我疑惑是啥东西,再定睛一瞧,困倦的眼睛立马来了精神,竟然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谁放了个瓷碗在我家门口。   我弯下腰细细打量,那瓷碗里面还装着一枚鲜红鲜红的指甲。   这指甲,我一瞧,毋庸置疑,这长度是一枚女人的指甲,村里不会有哪个男人留这么长的指甲。   只觉得这瓷碗和碗里面的指甲比较诡异,当时我也没太上心,随手就把它拿进屋里放在不起眼的地儿,回屋补觉。   没成想,第三天晚上,怪事终于发生了。   我正在炕上睡得迷迷糊糊,只隐隐约约听见窗外似乎有人在陆陆续续叫我的名字,“陈建锋,陈建锋……”   我伸耳去听,这才确定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   顿时冷汗直冒,裹着大被都觉得冷。   哪个女人会大半夜跑到我家窗外叫我?   我哆嗦着把头望向窗子,窗外那女人边叫我的名字边踱着脚步,在那晃来晃去。   虽然隔着窗户,但我还是隐隐约约能看清她长长的头发披在双肩,诡异的眼神向屋里张望,我被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答应了一声,“我是陈建峰,谁啊?求你别吓我!”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没了意识,晕倒过去。   等我醒来之后,手脚冰凉,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很纳闷咋这么冷,被褥哪里去了,等我再环顾四周,满屋的干柴火,这才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我家的柴房里。   我一个趔趄,差点崴脚,这才又发现,我竟然站在柴房里的高木凳子上呆呆直立地站着,手里握着一个已经打了圆形圈圈的粗麻绳。   竟然鬼使神差地正在上吊,我吓得几近昏厥,腿发软。   “砰”地一声闷响,柴房门被我爹给狠狠撞开了,我爹妈冲进来见我这副模样,也是着实吓了一大跳,紧忙把我从高凳上抬下来。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还好他们发现我有些不对劲,跟着我来到柴房,这才看见这吓人的一幕。   在二老一再追问下,我只好把表哥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老爷子担心我再会出什么幺蛾子,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赶去村西头去请那个端公。   不料,那端公一进我家门,转了好几圈,用怪异的眼神撸着胡茬审视了我好久,不停地掐算,胡言乱语,“这小子他背后背着个怨灵,这女人凶狠得很,怨气深重,处理不好的话,恐怕他有血光之灾,小命不久已……。”   我很是冤,我和表哥都没有害她,为啥要缠着我呢。   爹妈大惊失色,“那可怎么得了,端公,怎么办才好?”   再三请求之下,那端公弱弱地才吐了个法子,“你们立马准备黑狗血,找机会泼在那女鬼身上,它便会魂飞魄散,必须按我的法子办,切记!晚了,神仙也救不了你儿子的命。我也就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交代完,端公猴急吓得仓皇逃出我家。 第一卷 第4章 女鬼又来索魂   自从我帮表哥家把那上吊女尸埋了下山回来之后,就确实觉得身后脊梁骨发沉,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是累着了。   哪成想那女鬼上了我的背,我竟然背着她回了家,这着实吓了我全家一大跳。   我精神萎靡地看着端公落荒而逃的猴急样子,着实有点疑惑,端公怕这女鬼不成。   这老道在村儿里管咋算命捉鬼这么多年了,碰过的异事,见过的鬼怪也不少,咋被这女鬼吓成这德行了。   当时我却忽视了这上吊女鬼的怨气有多深重,有多厉害了。   端公前脚一溜,我爸妈立马照着他的嘱咐去办。   看着他俩老人忙前忙后猴急的样子,我真挺庆幸有个好爸妈,毕竟我是家里的独苗,村里都把自家儿子当成宝贝疙瘩,当然我也不例外。   一旦我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也相当于要了二老的命不说,陈家也就绝后了。   一盏茶功夫,我爸妈就急匆匆跑回我屋了,我爸手里捧着个大瓷碗,里面满满盛着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狗血,我一时怀疑是不是隔壁老王家的黑狗被他给偷偷宰了。   那隔壁老王头可不是好惹的主儿,要是他发现自家黑狗没了而且被人宰了放血,指不定怎么叫骂呢。   要是发现是我爸干的好事,非得找我爸给那畜生偿命不可,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我爸哪能管那些后患,先救宝贝儿子命要紧,黑狗是个畜生,宰了就宰了,自己儿子可是个大活人,没了,老陈家也就断根了,他以后下地里去也没法跟我爷爷交代不是。   “老头子,快往儿子后背泼啊,那端公不是说了吗,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妈见我颓废样,心疼我,急切地催促我爸快下手泼血。   说罢。   我爸立马端着狗血碗跳上了火炕,挪到我背后,咬咬牙,端着狗血碗谋足了力气狠劲往我后背一泼。   只听‘噗嗤’一声,腥臭的黑狗血被泼到我全身,溅得满炕满被褥满柜子都是黑血。   再‘噗通’一声闷响,我只感觉一阵晕眩,满天星星在朝我眨眼睛。我胸里突然憋闷得很,气血一上涌,我立马应声从炕上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我爸妈被吓得够呛,毛丫子了,“儿啊,你这是咋了?怎么端公的法子不管用呢。”   任凭他们怎么叫我,我就是没反应,胳膊和腿,手指脚趾抽搐个不停,翻着白眼,嘴角直出沫。   我爸急忙跳下火炕,帮我妈一起把我扶上了炕放平,用治感冒的土法子给我盖上大被捂汗。   我妈在炕沿边帮我又是揉背,又是按腿,还给我做脚底按摩,最后掐我人中掐得生疼。   大概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才终于算是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没事儿了,终于醒了。”我妈放下手里的按摩动作,眼里含着大滴眼泪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望着我。   我醒了,我爸没作声,但是能察觉出他高兴的神色,男人不像女人那么矫情感情用事。   这狗血泼得我真是够呛,心里寻思着今晚可得好好睡一宿,可不成想,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夜晚子时的时候。   我正在炕上睡得昏昏沉沉,隐隐约约又听见窗外似乎有人在陆陆续续叫我,“陈建锋,陈建锋……快出来陪我……”   我伸耳去听,立马冷汗直冒,手脚发凉,我确定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那女鬼又来找我了。   我心里暗骂,我又没杀你,你总找我麻烦做啥?你要找就去找我表哥,真是要命。   我裹紧大被,把头蒙进被窝里,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那女鬼闻到我的气息。   僵持了一会,窗外那声音渐渐由近及远,最终消失了。   我哆嗦着开了个小口,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望向窗外,除了看见院子里种的大柳树的枝条在呼呼摇摆外,还有一个黑影在窗边来回踱步,不停地晃来晃去。   她长长的头发披在双肩,俩眼角流着的黑色血痕依稀可见,死不瞑目的死鱼眼瞪得老大,伸长了舌头诡异向屋里张望。   “陈建锋,陈建锋……快出来陪我……”   呼唤声又来了,这回声音更大了,而且更近了,我一时都觉得那声音就在我耳边回荡。   我被吓得魂都丢了,蜷缩在被窝里一动都没敢动,冷得直哆嗦,丝毫感觉不到燥热的火炕的温暖。   我咬紧嘴唇,这回我死活都不能回应那东西,否则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没的。   她也不知道累,那叫喊声一整夜都没有停过。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棉被都湿透了,可见我这一宿被吓出了多少冷汗。   还以为昨晚那女鬼又来找我之后也就完事了,可没成想,接连好几天,每天半夜子时,我都被她吓人的叫喊声吓醒,我每次都不敢吭一声。   我身心备受折磨,精神也大不如以前了,挺大个小伙子脸色发青嘴角发紫印堂发黑,眼神也逐渐呆滞了,整日丢当的,跟丢了魂似的,奄奄一息就快没气了。   我爸妈见我这副模样,心疼得要命,心里疑惑得很,狗血不是已经泼到儿子后背了吗,怎么儿子这诡病还没起色,倒是更加厉害了。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妈听说最近我们村儿里来了个年轻道士,人长得俊朗不说,法术也是一流。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整天缠着那年轻道士让他给人家摸手相算命,我倒是觉得他就是想乘机占小姑娘便宜。   我妈又说,村里年长的得了怪病的,一经那道士的施法,不久就法到病除,家里再没有什么鬼怪作祟了。   听我妈说的神乎其神的,我爸半信半疑。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那端公指望不上,就索性找那道士来帮儿子试一试。   那道士忙得很,十里八乡的都要找他看病,整天也被大姑娘小媳妇等缠得够呛。我爸三请五请的才终于把他请到我家里看病。    第一卷 第5章 女尸不见   那道士还没等迈进我家门槛呢,离老远就脸色一沉,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嗯,你家确实有异,煞气缠宅。”   我妈看道士这神情,女人就是心里压不住事儿,急忙上前问,“师傅,我家啥有异?”   “你家被一股黑烟笼罩,这么重的怨气,本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恐怕积蓄了不少时日了吧。”   我妈连连点头,扯着年轻道士的袖口,“不愧是师傅,我儿子迷迷糊糊已经有些时日了。”   我爸跑到门口毕恭毕敬地请道士进我屋。那道士一见我这副熊色,摇了摇头,“很难办,难办啊。”   我爸妈面面相觑,以为我没救了。   经过道士一翻问话之后,我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那道士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没漏下任何细节。   那道士望了下我的印堂,喃喃道,“你这公子印堂发黑,那吊死之人不简单啊,再不处置,恐怕命不久矣。”   我爸妈哪里能接受这样的打击,连忙求爷爷告奶奶求那道士出手救救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可以,但是你们一定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努力配合我才行。”那道士眼神中写满了严肃,一本正经。   我爸妈连连点头答应。   随即道士从自己肩上的布兜里掏出一小瓶药粉来,让我服下,说能让我恢复以前的精神,有力气出门。我照做,那药粉真是奇效,我竟然立马来了精神,也能下地了。   “好,能站起来就好,现在该你带我去找那女尸了,咱们需要先挖出那尸体才行。”道士把目光放在我憔悴的脸上。   什么?   我没有听错吧,竟然要我带他去再挖那女尸,我胆子本来就不大,打死我我都不想去,只想过安生日子。   我面露难色,可那道士不依不饶,“你要是想活命,日后想好好娶媳妇生娃就必须带我去。”   为了让那女鬼不再找我的麻烦,我也只好豁出去了。   我和我爸还有那道士立刻带着铁锹出发了,留我妈独自在家看家,再说一个女人跟去怕女尸还没挖出来呢,我妈再吓出个好歹来,我们还得顾着弄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刚一入夜,风高夜黑。   我三顶着月光就急匆匆上路了,我和我爸扛着铁铲,而那道士在后面紧紧跟随。   越往埋尸地点走,我们越觉得手脚发凉,寒风刺骨。   我心里暗自纳闷,这正直七月的大热天,就算是大半夜,也不应该这么冷,跟进了地窖似的,真是瘆人。   不多久,我凭着记忆,终于找到了尸体所埋的地方,因为那里有颗粗壮的大杨树很好找。   旁边的树丛哗啦哗啦作响,树上的也不知道啥玩意儿一直叫个没完,本来紧绷的心狂跳得更厉害了。   “就是这里了。”我指了指前面的土对道士说。   “甚好,开挖。”道士简单明了地下了命令。   也顾不得许多了,我硬着头皮帮我爸开挖那土,那道士就在边上看热闹。   我有点心理不平衡,这道士挣着我家的钱财,竟然不上手帮忙。   我边用力挖土,脑海里边浮现出那女尸满脸惨白,血迹斑斑,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禁手都哆嗦得没了力气。   费了半天劲,终于算是快忙活完了。   “挖到了,挖到了。”我爸竟然兴奋起来,我也真是醉了,这挖个尸体至于兴奋成这样么。   我们不久挖到了一个人的大腿,然后露出下半身,然后……   当我爸用铁锹剥去那尸体胸脯上的泥土的时候,我傻眼了。   那尸体胸脯上的俩个高耸大馒头竟然消失不见了,难道是经过这几天腐化,俩馒头里面的球腐蚀没了。   再一想也不可能啊,才几天功夫,不可能腐化的这么快,就算腐化没了也应该剩俩小鼓包啥的。   我纳闷地再去拨开那尸体脸上的泥土,我立马被吓得扔下铁锹,往后退了几大步,坐了个屁股蹲儿。   那头颅竟然不是那女孩的,是个男人的头颅,再细细一瞧,那坑里直直躺着的竟然是端公的尸体。   端公面目狰狞,嘴巴张的大大的,同样死不瞑目,七窍流血,似乎生前经历了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情。   我爸和道士也傻了眼,大眼对小眼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明明埋的是那女人,而且那裹着她的麻袋也不见了。”我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嘴都打瓢了。   “恐怕那怨鬼已经逃了。”那年轻道士盯着坑里的端公尸体,嘴里冒出一句是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来。   我爸强忍着害怕,问了一句,“逃了?一个女尸,都已经断气了,怎么还能爬出来逃了?”   “只要是怨尸,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都可能在它们身上发生,是可以的。”道士轻描淡写地回应。   我和我爸脸色泛白了,这可如何是好。   道士命我们立马焚烧了端公的尸体,恐怕不多久端公也会成怨灵。   我们立马照做,不多时,火光冲天,端公被烧得只剩灰烬了。   端公你千万可别怪我,不是我害你的,神灵保佑你早登极乐,我暗自祈求,生怕端公也来找我麻烦。   “事不宜迟,必须想方设法找到那女人的尸体,不然除了你,整个村里人也都会陆续遭殃。”道士眉头紧皱了一下。   我们没敢多耽误,立马下山寻找。   此时已经后半夜了,我们也不敢声张,蹑手蹑脚地到处寻找那尸体,生怕惊动了通宵打猎的村民,这要是被发现了,把我们当做偷鸡摸狗的贼,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这事又不能声张,我怕其他人知晓那女尸的事,再去村外报警把我表哥抓起来审问,那事情就更大了。   我们先是在埋尸体的附近寻找,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可寻了半天,连一根头发都没发现。   道士默默不语,突然来了一句,“恐怕那怨灵已经下山了。”   我和我爸一怔,如果下山的话,跑到哪家去作怪,害人不说,没多久事情就要露馅了,我表哥也就要进局子里了,我也得遭殃。   这可不成,我们立马回村寻找。    第一卷 第6章 女尸在地窖   此时已经天刚泛白,蒙蒙亮了。   我们虽然行色匆匆,但也不敢弄大动静,就在各家各户的房子周围摸索,连我自己家都翻个底朝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我妈看我们这副样子,也急得要命。   突然道士来了灵感,“冤有头债有主,难道是去了……”   道士不愧是修行之人,竟然立马猜出那女尸肯定是回我表哥家了。   我们急忙向表哥家方向奔去。   我家离表哥家隔一座山呢,他家坐落在一个山湾边上,虽然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人,但他家位置稍微偏僻了一些。   到达目的地,足足花了我们一个时辰。我和我爸累得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可再看那道士倒是神情自若,脑门一点汗都没有。   我们先在山湾仅有的三四户人家附近寻找那女尸,还得躲避早起的人好奇疑惑的眼神。   跟偷鸡摸狗似的,我浑身都不自在,我和我爸这辈子哪干过这事。   道士无奈,“别在无关紧要的家门口费功夫,那女尸应该在你表哥家才对。”   这臭道士,不早放屁。   我也恍然大悟,对啊,事情因我表哥而起,它找谁也得先找表哥。   说罢,我们直奔表哥家里。   “表哥,表哥,快开门,我是建峰啊,我有急事找你。”我站在表哥门外大喊,可任凭我喊破喉咙,里面就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就连叔叔婶婶也没答应一声。   奇怪,一大早,人都跑去哪儿了?   我开始用脚踹,用手狠推俩扇木门。   我向前一狠冲,表哥家门里面竟然没锁,‘噗通’一声,我直接被门槛绊倒,向里来了个狗吃屎。   我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爬起来定睛一瞧,屋里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火炕冰凉,厨房也没有做过饭的痕迹,似乎昨晚家里就已经没人了,或者说已经俩三天没人住了。   他们能去哪里呢,一大早上山砍柴摘野菜去了,不可能啊,听表哥说过,他家一般中午才会出门干活的,我很是纳闷。   道士和我爸也陆续进了屋。   见这一屋子的冷清,我爸心都凉了,昨晚一折腾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还指望能吃口热乎饭呢,没成想,表哥家没人。   道士见状,“别傻愣着了,赶紧找尸体要紧。”   我和我爸差点把正事忘到脑后去了,我们紧忙四处搜寻那尸体。   屋里没有,又去柴房,毕竟那是那女孩上吊自杀的现场,可一进柴房,除了刺骨的寒冷,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表哥家这所有屋子都找遍了,怎么会没有呢,我和我爸陷入了沉思。   道士俩个字突然点醒梦中人,“地窖!”   对啊,那女人死后,被藏在地窖里一夜呢。   可我和我爸可不想再看到啥尸体,更何况那女尸横死得如此凄惨吓人,我一眼都不想再见。   “瞅你们这点出息……”道士无奈,只好自己亲自动手。   道士踱步到地窖盖子边,伸手去开那盖子,我则跟小猫似的一脸紧张地缩成一团紧紧搂着我爸的胳膊不放手。   当那地窖盖子慢慢被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眼睛里赫赫出现了那红衣女尸,血红的雨衣和那惨白的俩在那昏暗的地窖里十分显眼,吓煞旁人。   我连连后退了几步,转头不敢再看,我爸握着我的手投来怜惜的眼神安慰我。   这女尸是找到了,可表哥一家人又去了哪里。   看我这副怂样,我爸只好和道士下到地窖里把那女尸再抬出来,我离得老远,生怕她还会诈尸掐住我的脖子不放。   “这回必须找口棺材,把她葬了,然后好好超度一下才行。”道士看着这女尸死得冤的白脸,他试图去关那俩死不瞑目的死鱼眼,可还是没有成功。   “看来,还是怨气太重啊。”道士转向我爸,“大哥,就劳烦您再跑一趟腿,去找口棺材吧,再晚恐生事端。”   我爸也顾不上饿不饿了,为了这女鬼不再纠缠自己儿子,二话不说就饿着肚子跑出门,下山去找棺材了。   我爸走了之后,我立马狗爬起来,试图离那女尸要多远有多远,都不敢正眼再瞧她。   那年轻道士倒是神情自若,找了个凳子就坐了下来,哼着小曲自己打趣起来。   这又是闹得哪出,我真佩服这道士的心大如牛,都这节骨眼了,竟然还能这么开心哼小曲,我真是服了。   “小子,给我做点饭来,我饿了。”道士突然开口命令起我来,好像我是他随身丫鬟似的。   我心想,你是哪根葱,竟然命令起老子来了,我在家可都是我妈做好饭端到我跟前的,搞不好还得喂我俩口呢。   “为啥?我也饿着呢,你怎么不做?”我满脸不服气地质问他。   “就因为我能救你的小命啊,除非你不想我再帮你了,那你就不做饭,等死吧。”那道士一脸不屑,得意得很,甩着自己左手握着的拂尘。   唉!都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这我现在命运却掌握在这臭道士手里呢,我只好乖乖去做饭。   我不情愿地走到厨房,灶坑边除了木头渣滓,连一根柴火都没有,还得我自己去柴房捧一堆来。   可一想起那女孩上吊的凄惨样,我有点胆怯,又不想惹怒那道士,只好硬着头皮去柴房抱柴火生火做饭。   于是我一个人顶着压力走进了柴房,里面还是乌漆嘛黑,我低着头不敢多看,在地上摸起一捆柴就忙转身要出去。   但刚走到柴房中间的时候,又突然感觉凉意上来了,大中午的,真是瘆人。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动弹。   估计是对那地窖的女尸产生心里阴影了,自我暗示的害怕是自然现象,我抱起柴就准备走。   结果胳膊上的柴火好像抵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没把我抵个趔趄。   莫不是那女人!不可能吧,她被放在地窖上面的盖子上呢。   想到这里,我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兜里我表哥送我的打火机还在,我啪地一声打着火机,四周转了一圈。   什么都没有,我真是自欺欺人,自己吓自己干什么。    第一卷 第7章 棺材女尸不翼而飞   我一抬头,柴碰到的那东西,正是那女人的脚,那脚和身体旋转左右摇晃着,慢慢的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她身上的红雨衣十分扎眼,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啊’地一声大喊狗爬着冲出门外,也顾不得手上的柴火掉了多少了。   那道士不紧不慢迈出门,探头,“你鬼叫什么?我正要眯一觉呢,被你这怂包给打断了。”   “鬼,鬼啊!”我扔下手中的柴火,指着柴房嚷嚷个没完。   道士一听,漏出疑惑的神色,匆匆进去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你小子是被吓怕了,看什么都像鬼而已。”道士满脸瞧不起地看着我,说完,又自顾自地回屋躺着去了。   是么,难道真是我神经错乱了。   我的肚子已经跟我抗议了,随即我赶紧顾不得那么多,就立马去烧火做饭了。   等傍晚时分,我爸终于从村外用小木车拖回来副小棺材,虽然棺材不大,但是装那女尸肯定是够用的。   可都这个时辰了,还是未见我表哥家一个人回来,难道是出远门去镇上了,可行礼都整整齐齐地放在远处啊,真是蹊跷得很。   不管了,想填饱肚皮再说。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了我做的饭,真得是都饿坏了。不管我做的味道如何,反正俩大盆菜都被吃个流干净,我爸还在盆底舔油水呢,一点都舍不得放过。   “肚子也吃撑了,咱儿该活动活动消消食了,拉女尸进棺材吧。”道士挺着个大饱肚向我和我爸发号施令。   我白了他一眼,可我爸倒是很听话,立马起身行动。   我也无奈,也不能看着自己父亲独自干活,我只好上去帮他。   我转过头去,俩手摸瞎似的去拽那女人尸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地窖盖上拉到院子里,换上婶婶的衣服,被扔进棺材。   我爸找来几根长铁钉还有铁锤,叮叮咣咣就钉个没完,我真怕山湾上的那几乎人家听到表哥家的动静。   过了几分钟,总算是大功告成了,那女尸被牢牢地钉在了棺材里。   道士手拿一张黄色符咒,嘴里也不知道碎碎念个啥,把符咒贴到棺材盖上,似乎对自己的创举很满意,拂袖回屋睡觉了。   我松了口气,心里琢磨,量她也不会再出来作怪了。   天色已晚,我们回自己家,恐怕是不太实际,没等到家天都得亮了,索性就在表哥家过一夜得了。   道士也是外来的,根本没地方去,也就休息在这了。   这个晚上,我睡得还是不太好,总是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摸索,有个女人一直召唤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又晃晃悠悠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鸡叫了好几声,我才醒过来。我顶着俩熊猫眼,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地跟我爸问好。   我爸也刚起来不久,正在院子里喂鸡呢。   表哥一家也真是的,走之前也不打声招呼,鸡交给我家帮养着这不也挺好的么,竟然直接把鸡撩这不管不顾就走了。   那年轻道士还没醒,昨天听他说修行之人,他要睡个美容觉睡到自然醒,当时我连连咋舌,心想这城里修行之人就是比乡下的茅山道士生活习惯要高级得多,收妖之余贼会享受生活。   我瞄了一眼那停放在院子里棺材,不出所料,还是纹丝不动在那放着。   就在我扭头要回屋补觉的时候,突然一想,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蹑手蹑脚挪到那棺材附近伸头去瞧,这一瞧不要紧,要了亲命了,被钉得牢牢的棺材盖竟然没了,这都不打紧,关键是那女尸也跟着不翼而飞了。   我心头一冷,打了个寒颤,“啊!”   这时道士也醒了正要出门撒尿,见我这怂样,“傻小子,又咋了,一大早就大惊小怪的。”   我指着棺材里面,半天也挤不出个屁来,急得我直跺脚。   我爸见状也凑上来瞧,立马也愣住了,“师傅,那女尸没了,棺材盖也不知去向!”   道士一听,立马变了脸色,冲上来确认,他昨晚贴的符咒也不知被谁吃了。   道士用拳头捶着棺材盖子一顿埋怨,挤着牙缝,“这挨千刀的吊死鬼,看来有俩下子啊,本道的朱砂符咒竟然都能撞破。”   随后道士掐指一算,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还得非一番周折。”   我和我爸被他这神乎其神的样整的一愣一愣的。   接下来不用说,啥没了就找啥呗。   我和我爸立马跟着道士再次上山寻尸体。   这山真不是人爬的,一会我们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此时已经过晌午了,我们才到了埋尸体的地方,可这大中午的,冷风竟然嗖嗖地从脖颈往后脊梁骨进,弄得我冷战不断,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开挖吧。”道士一声令下。   我和我爸也是习惯了,这道士说啥咱就得听命,知道这事彻底解决为止我才算恢复自由之身。   我和我爸拿着铁锹狠命地挖,道士挥舞着拂尘狠命地拍蚊蝇,这场景要多逗有多逗。   日头那么大,可不知道为啥,我们却丝毫感觉不到燥热,身上流的却都是冷汗。   按理说,那端公的尸体已经被我们烧成灰烬了,这土里就应该啥尸体也没有才对,可我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们挖着挖着真就挖出了什么东西,先浮现的是俩细胳膊,然后是那白腿,等拂去那胸腹的泥土之后,俩个高耸的馒头漏了出来,血红色的雨衣仍然那么显眼。   道士真是神机妙算。   不用怀疑,也不用拂去那头颅上的泥巴,我们都肯定,这土里埋的正是那女尸。   怎么可能呢,昨天明明找了一小天,在表哥家的地窖找到它的又把它死死钉在棺材里了,它怎么一下子就爬到这么远的山上来了,而且回到这埋尸地点。   我手指头不听使唤了,爱谁挖谁挖吧,我是不想再碰这鬼东西了,太邪门了。   道士随即命我们再把土埋好,先不做任何动作为妙。   我和我爸填完土,早早回了家,我妈正焦急地等着我们呢。   道士去了村里另一户瞧病。   我躺在炕上百感交集,接下来迎接我的也不知是什么,不过能肯定的是,不会是啥好事就是了。 第一卷 第8章 子夜呼唤   和那年轻道士在山上分开的时候,道士特意叮嘱我和我爸,一定要在自己屋里等着,半夜不管谁叫名字都不能答应半声,谁叫都不能开门。   道士说一忙完别户人家的事儿,他半夜还会立马赶来帮我家收这吊死鬼,我都一时怀疑他是不是进哪个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孤家寡人的被窝取暖去了,当然这我无从知道,只能看今后哪个小姑娘挺了大肚子才能验证了。   看那年轻道士潇洒吊儿郎当的样儿,我心里不禁琢磨,他肯定欠下了不少风流债。   等我和我爸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们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脊骨了,我鼻子尖,还没等进门,就闻到我妈早就做好饭菜等我爷俩回家呢。   我和我爸二话没说,冲上炕上的饭桌,扒拉着大碗就是狼吞虎咽了半天,我还满满灌了一大盆酸菜汤,跟这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我妈见我们吃得这么香,坐在炕边满意地不住地乐。   然后我肚子鼓溜溜得就回自己屋睡觉去了,折腾了好几天,我着实有些累了。   虽然身心疲累,可这精神却紧绷得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回身,叹气就叹了无数回,啥睡觉法子都用了,抽了好几根旱烟,就连闭着眼睛数羊都用上了,着实给我折腾得够呛。   一会盯着房梁,一会盯着热炕,一会狠抽几口旱烟,一会又闭着眼睛数羊玩,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了。   眼看着就要到午夜子时了,周围空气也逐渐冷了起来,我裹紧大被猫在被窝里,只露出俩贼不出溜的眼睛在被窝里放光,胆怯地望着窗外,跟做贼似的。   我心情很复杂,既希望那女鬼今儿晚能再来召唤我,这样按我和道士的约定,他就能准时来收了那妖孽。   我又不愿再见到那女鬼,她召唤我的声音太瘆人,晃来晃去的样子跟个幽灵似的,晃得我直眼晕。   而且她死不瞑目、七窍流血,舌头贼长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不想再见它第二回。   其实不知怎么的,我倒是对这女鬼抱有一丝同情之心,要不是我表哥财迷心窍,把她从城里拐来打算卖给村里刘光棍。   如果不是期间我表哥又见那姑娘出落得水灵,色心突起,要玷污了她,她也不会不甘受辱最后在表哥家柴房里上吊自杀了。   如果不是表哥硬拉我下水,我也不会摊上这档子事儿,被这女鬼纠缠不清。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的话,我寻思那姑娘应该在城里正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说不定早就遇到啥好人嫁了生娃了呢。   要是我有幸先认识这样的姑娘,我肯定把她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疼她。   我一时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对那女鬼的竟怜悯之心竟然油然而生了。   我在被窝里狠狠揍了下自己脑袋,我这都瞎寻思个啥玩意儿,没边儿了都。   此时已经离午夜子时越来越近了,我在被窝里开始瑟瑟发抖,腿崩得笔直,紧张地望向窗外,紧盯着那摇摆的柳树枝条看,很怕旁边会突然蹦出个女人长头发来。   真是寻思啥来啥,我正神游呢,忽然窗外似乎有人在叫我。   “陈建峰,陈建峰……快开窗户,我来了……”   我的娘,那女人今晚终于还是来了,这是要勾我的魂魄再去上吊啊,看来我是逃不掉了。   我猫在被窝里直哆嗦,俩贼眼瞪着窗外。   “陈建峰,你这臭小子……快开窗户,放我进去……”   没错,长发披肩,张牙舞爪,不过今个她这身形有点臃肿,没有往日那么苗条,而且声音粗了许多,还略带嘶哑,我心里有点疑惑。   我又一想,也没什么可好奇的,她都被埋土里好几天了,皮肤早就腐烂变质当然会浮肿。   既然是上吊自杀死的,那喉结肯定也是被勒断了,声带自然变粗,嘶哑得很。   “快给我开门,不然我踹了……”   它听我许久没答应,那鬼似乎生气了,竟然要踹窗户爬进来。   我冷汗都下来了,心慌得很,咬紧嘴唇,死活不能出声答应。   这可咋办,都子夜了,那臭年轻道士也不知啥时候才能来帮我解围,肯定在哪个老娘们被窝里赖着不肯回来呢,难道都把我这生死攸关的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我心里暗自咒骂那臭道士。   窗外那鬼叫个没完没了,声音也愈来愈粗,越来越大,真是恼人。   我竖起耳朵再细细一听,隐隐约约听得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那女鬼诈尸之后变性了?还是我耳朵出现幻觉了?我狠摇自己的脑袋,我胡思乱想些啥玩意儿呢。   我正疑惑呢,只听‘砰’地一声,屋外的窗户被踹飞进来,阴风呼呼地直往我屋里窜。   妈呀,女鬼炸庙了,自己蹦进来捉我了。   我的头紧张得摇着跟拨浪鼓似的,立马蒙进大被里大气不敢喘一个,手脚凉的没了血色。   “求求你,别杀我,不是我逼你上吊自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你就找我表哥,我只是帮他们埋了你而已,你快走,离我远点,我的妈呀。”   我舌头吓得都打结了,费劲巴力地挤出求饶的话来。   ‘忽’地一下,我身上的大被随即被那女鬼掀翻了,我瞬间成了衣果男,这回我跟即将上架的母猪一样要被那女鬼活剥皮了。   我的七魂六魄吓丢了一半,蜷缩着哪敢动弹,紧闭着双眼。   挨千刀的,死就死,老子下辈子仍是条好汉。   我已经下定决心被那女鬼生吞活剥,可紧接着它说的话我惊呆了。   “小子,你这干啥呢?晾个膘屁股,等着我上你呢啊?本道性取向没问题,我可不上男人,太恶心。”   这句话一出吓煞我也,比那女鬼还可怕,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立马惊醒,再抬眼一看,竟然不是那女鬼,而是那年轻臭道士。   那道士蹦进窗内之后正用猥琐的眼神盯着我的屁股看半天。 第一卷 第9章 寻阴婚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的娘呀,被谁瞧见也不能被这臭道士瞧见啊,我宁愿被女鬼抓了去,也不想这节骨眼儿被这货瞧个全身。   不过,幸好我还套着个紧身大花裤衩子,没完全走光。   也顾不得那么多,紧忙扯过大被遮住羞处,然后迅速扯过衣服套上,愤愤道,“原来是你个臭道士!你想吓死老子!”   我心里有数这道士今晚肯定会来收鬼,可不知道他啥时候来而已。   以为他会恭恭敬敬敲门呢,可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出场方式,吓死我不说,我还在他面前失了贞洁,真是的。   我蹭地下了炕,点着一根旱烟,翘上二郎腿,稍微平复下愤怒复杂的心情。   瞄了一眼那道士,他正一脸狼狈疲倦地站在窗边。   这家伙也不知道干什么勾当去了,竟然头发凌乱跟个鬼似的,怪不得我把他当女鬼了。   他身上的道服竟然变成一片一片的跟袈裟补丁似的,还满是淤泥,看那裂口,看起来像是被撕扯坏的。   再看他的脸和手背,有好几道指甲划痕在上面闪着红光。   他肩上挎着的布包也歪歪扭扭的,手里的拂尘长毛乱七八糟地拧在一块儿跟破抹布似的。   他脖子上隐隐约约也能瞧见有勒痕和咬痕。   一看道士这颓废的造型,我还以为他去猪圈跟猪抢食了呢,我忍不住乐出声来,想着调侃一下他也好。   “师傅,这是咋了?出去收鬼咋收成这副熊样了?被门挤了还是被猪拱了?”我吹着烟圈,幸灾乐祸地问。   道士倚在窗边,眼神一个劲躲闪,摇了摇头,一脸不好意思,打趣道。   “嘿嘿,没啥,就是遇到几只不好应付的鬼而已。我才不是被门挤被猪拱了呢,而是被女鬼调戏了。让你见笑了,真不好意思。”   几只不好应付的鬼?我是不信他说的,鬼才信呢。肯定是遇到几个不好对付的老娘们才对,他这花猫脸肯定是被女人抓花的没错。   我刚要跟道士继续调侃几句,他突然变的一脸严肃,一本正经,“言归正传,咱们分开之后,那女吊死鬼来勾你了吗?”   一听那女吊死鬼,我立马浑身不自在,手指缝的烟头差点掉落,我摇了摇头示意它没来。   那女鬼没等来,等来的却是搞笑的道士,也是醉了。   “那你现在赶紧穿衣服和鞋,我带你去个地方。”道士神经兮兮的要带我出去。   这大半夜的要带我去哪儿?我有些纳闷和不解。不过我还是立马掐灭了烟头,乖乖下地套上衣裤,蹬上了鞋准备跟道士走一遭。   反正睡也睡不着,有人陪我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在家等着那女鬼爬窗也够瘆人的,在自己家里倒不安全,倒不如出去躲躲。   我们是从窗户蹑手蹑脚爬出去的,我没敢吵醒我爸妈,一来是怕他们担心我,二来是因为我爸这俩天也累坏了,我不想再折腾他老人家。   道士在前,我紧随其后。他不愧是修行之人,脚步倒是轻盈得很,健步如飞,我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   子时早就过去了,不过山上还是一片漆黑。   我边跟道士在山间小路上摸黑前行,边左顾右盼,生怕有啥东西突然冲我扑过来勒我的脖子。   道士在前面默不作声,就知道看着他手中的罗盘,这气氛有点尴尬,我不禁好奇问了句,“师傅,咱这是要去哪转悠?”   道士回头冲我翻了个白眼,噘嘴,“小伙磨叽个啥,那么多废话,我还能害你不成?当然是去办正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事?这大半夜的除了男女之间的那档子紧着生娃的事儿还有啥正事,我想乐,但是还是强忍着憋了回去。   看这道士心情不是很妙,我就没再搭茬,怕惹怒他,一言不发地跟着往山里走。   不一会道士的心情好转了很多,转头问我:“你要是想活命就跟着我走,保准你没事。”   当然想活命了,废话,是人都这么想的。   “今儿,我想给你撺掇一房媳妇,如何?”那道士露出久违的猥琐讪笑。   我一听,下巴都快吓掉了,“什么?媳妇?”   找媳妇是好事儿,可这大半夜的上鸟不拉屎的山里找什么媳妇?   “小子,你那么惊讶干啥?早晚都得娶妻,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夜黑风高的,我算过了,正是良辰吉日。”道士笑得更加猥琐了。   我没听错吧,你要做媒给我娶媳妇的话,为啥他不白天先找我爸妈商量,非要大半夜带我上山,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臭道士莫非没安好心。   “娶媳妇跟我活不活命有啥关系?”我很纳闷。   不过我突然想着前两天端公给我瞧病的时候给我卜过一卦,卦上说我近期可能会有一桩很诡异的姻缘,当时我还不屑端公在瞎掰,毕竟我还年轻得很,说媳妇还八竿子打不着呢。   道士这大半夜要带我上山去说媳妇也是着实吓了我一大跳,而且要相亲我死活也不想让这道士当我的媒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鬼药。   “我帮你娶个阴间媳妇制服邪灵,以阴制阴啊。”道士轻描淡写地回答。   啥?阴婚?   我哪辈子造的孽要娶个死人做老婆,我爸知道了都得劈了我不可,我妈知道的话也等被活活气死。   结阴婚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因为我们村儿就有几个结过阴婚的男人。其实就是养小鬼,天天给它上香供奉好酒好肉,这样鬼媳妇就能保男人全家平安。   只不过养鬼媳妇风险很大,不好对付,要是啥事惹怒了它,不仅那男人会遭到反噬,而且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真不知道这臭道士怎么寻思的,竟然搞出这么个馊主意。   我瞪了道士后屁股好几眼,气愤得很,气鼓鼓地继续跟他前进。   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我差点撞个满怀。   我正要埋怨他走路不张眼,只见他一摆手中的拂尘,似乎在召唤啥东西过来。   随着他召唤的方向望去,才发现一个黑乎乎的活物向我们冲了过来。    第一卷 第10章 黑狗怨灵   “啊!”   一声惨叫,那黑东西速度极快,向我扑了过来,但是没有咬我,而是冲我摇着大尾巴。   我惊魂未定,再一瞧,这不是隔壁老王家的那只名叫皮皮的黑狗吗?怎么跟到这来了?我的后背还喷过它的黑狗血呢,现在想想都觉得一阵反胃。   不过现在的黑狗皮皮可跟平常不太一样,体积已经大了好几倍,立起来估计得赶人高了,以前那两可爱呆萌的眼睛也消失不见了,变成了血红的大眼珠,瞪着我看,看得我直发毛。   这些年我还没见过长相如此凶恶的犬呢,我不敢动怕它突然来一口,我再得个狂犬病啥的就不好了。   道士看出我的疑虑,“不用琢磨了,你想得没错,它就是老王家的那条黑犬,那天被你爸宰了放血死了,化成怨灵要找你偿命,被我发现制服了,妖星已经被我解除了,现在它不会再害人,这回咱可以有个伴儿了。”   “啥,皮皮死了要我偿命,那王老头肯定也不能轻饶我爸。”我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紧张个啥,王老头被我忽悠住了,他还以为是女鬼作祟呢,不会再找你家的麻烦,放心吧。”道士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然后他拉着那大黑狗脖子上的项圈,又瞄了眼我:“畜生,以后你就跟着我混饭吃了。”   我暗自骂道,臭道士,你叫‘畜生’,眼睛却盯着我看啥?气死我了。   也是服了,一个道士和个怨灵恶犬要成好伙伴了。   “汪汪汪!”   皮皮朝我叫了几声,后来直接就朝我跑了过来,反复闻我的大腿和屁股,用黑脑袋蹭我的小腿。   它这是要跟我示好啊。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毕竟是我爸为了救我才宰了它,而且我也很喜欢动物,我心想今后我得对这黑狗好一点了。   我摸摸它的头,“乖,以后我吃啥好吃的,保准给你留一份。”   皮皮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通了人性,连连冲我摇尾巴。   道士也上前爱怜地摸摸皮皮,补充了一句,“别小看它,它自从化作怨灵,就有了灵气,能看到脏东西,对咱有帮助,以后它还可以保护咱们。”   这回路上又多了一个伴儿,我胆子就大了一些。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我跟着道士来到了一片坟圈子,荒野得很。   刺骨的冷风嗖嗖往我脖颈里钻,雾气弥漫,我只知道往道士后背躲,“你带我来这干啥?怪瘆人的。难道你要埋了我不成?”   我纳闷,这家伙要给我弄个阴婚,竟然真挑这最邪乎的坟地了。   不等我问,道士就拉着皮皮,二话不说直接扯开我的衣领子,往我胸口贴了个啥黏糊糊的东西,还带着股骚臭味,连皮皮都嫌弃地躲开我了。   天色昏暗,月牙都被乌云遮住了,这坟地黑漆漆的,所以我没看清他到底给我贴的啥东西,出于好奇,我就从胸口扯下那玩意儿,仔细一瞧,我顿时想吐。   臭道士竟然在我的胸口贴了张涂满屎尿的符咒。   看着上面黄黄的一片,我直倒酸水,手肯定是沾上屎尿了,我连忙把那玩意儿扔得老远,怒火上来,瞪着道士:“你个变态,竟然给我贴屎尿!”   “你个傻帽,瞎嚷嚷啥,不懂别瞎闹腾。”   道士瞪了我一眼,叫皮皮用嘴捡起那符咒送回来,随即他就往我胸上硬塞,解释道。   “不许再扔,为了弄这上面的材料,我可是豁出去小脸了,昨天去了好几回女茅厕,惹怒了好几个妇人呢。还嫌脏!这能驱鬼辟邪,脏东西就不敢进你的身了!”   原来带屎尿的符咒有这么大作用呢,可是也太骚了吧。   我捂着口鼻不敢喘气,不过心里还是犯膈应。   “那这么说,你这脸是被妇人挠的呗。”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道士抿抿嘴,摸着皮皮的头,看了我一眼,“哎,悲催,往事不用再提。”   他这令人浮想联翩、回味无常的回答也真是绝了。   “好了,也到地方了,我带你去寻媳妇。”道士说起了正事。   我心里蹦跶得厉害,坟地里哪有媳妇?   道士色眯眯地盯着我红红的脸一顿笑,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忐忑不安地跟在道士和皮皮后面,在坟圈子里拐来拐去,跟山路二十湾似的,绕着那些坟头走了许久。   这坟圈子太大了,埋了不少去世的男女老少,还有一些横死之人以及那些无人认领被直接一丢就草草埋了的可怜人。   这坟圈子一眼望不到边。   不用说,这里的怨气最重,孤魂野鬼也最多,所以在这坟地撞邪的可能性高得很。   小时候我听我爸说过,村里他的一个酒友有一年他喝多了,就在这坟地迷路睡着了,结果听到总是有人在他耳边嘀咕,就这样他听了一宿鬼话。   鸡一叫,他酒也醒了,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往家跑。可他回家之后没几日就大病一场,村里庸医也看不出到底是啥病,后来请了个阴阳师,结果那师傅刚进家门就被吓跑了,后来我爸那酒友没出当日就死了。   “这地方太邪乎,咱还是回去吧,那女吊死鬼还没捉呢。”我想立马回家,这回我倒觉得家里比这坟地好多了。   道士咧嘴笑了起来:“急啥?相完亲再回去。做个阴婚抵制那女鬼的怨气。”   没办法,他也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敢自己擅自下山回家,这山高路远的,中间再碰到孤魂野鬼给我吸干阳气那更糟糕。   我默不作声勉强答应,心想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反正我就贱命一条了。   说罢,道士满意地一笑,随即从肩上的布袋子里掏出几样东西来。   一小瓶好酒,五根香,一堆金元宝,还有几沓黄纸。   我一时好奇他那小破袋子竟能装如此多的东西,平时就注意到他从那布袋里总是能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这应该是个法宝布袋子。   道士点上香,前二后三地放进坟堆前面的土里,然后拜了拜,打开酒盖子往地上洒了个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