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你怀孕了 夜半,惊雷。 沈书宁睡得不好,被轰轰的雷声吓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台灯的灯光微弱,洒在床头那根两道杠的验孕棒上,沈书宁看了一惊,慌忙将验孕棒攥在手心,藏在枕头下。 做完这一切,后背不自觉涔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她又怀孕了。 短短三年,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吧。 今天去医院,医生无比鄙夷的话还历历在目:“沈小姐-,介于你已经堕过两次胎了,子宫内膜严重变薄,这一次如果再做掉,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你考虑清楚。” 一辈子都不能生育…… 无论对哪个女人来说,这句话,都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足够劈得人痛不欲生。 沈书宁定然不愿意打掉它,可是她又比谁都清楚,傅经年……那个她偷偷爱了十年的男人,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是绝对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一如之前的两次,他和她的骨肉,从没在她肚子里待超过三个月。 可这一次不行,她不会让傅经年知道的,哪怕死,她也要保住它。 “砰——” 正在沈书宁想着该如何瞒着的时候,房间的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粗鲁的踹开。 是傅经年! 他回来了! 沈书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傅经年就已经爬上了床,他一身的酒气,薄唇贴近她耳畔,如刀般的羞辱一字字钻进她的耳膜,她听得清楚极了。 “沈书宁,三年了,你怎么还不去死?”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哪怕是自杀,也行啊!” 做过那么多坏事,毁了他的一切,这女人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每当想起这个,他就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更恨不得掐死她! “为什么我最爱的人都死了,你却还能活着,你却还能活得好好的,嗯?” 这样的羞辱沈书宁早就已经习惯了,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阿年,不是……” “不是什么?”傅经年声音陡然凌厉,“你又要说三年前你没有使手段害死顾颜!沈书宁,如果不是你的卑鄙无耻,成为我新娘的会是顾颜,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在婚礼当天变成一具被人放干了血的尸体,遍体伤痕!” 在安城,无人不知傅经年爱顾颜,爱得轰轰烈烈,宠得如人神共愤。 可在两人婚礼当天,傅经年揭开头纱的新娘却变成了沈书宁,而勃然大怒的傅经年派人满城搜寻顾颜的下落,最后却只找到一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 这样完美的巧合,要说这一切不是沈书宁为了嫁给傅家太子爷设的局,没人相信。 可婚礼当天,明明是顾心雅求她,让她代替她宣誓,只要一下下就好,她有事去办,很快就会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顾颜口中的一下下,竟就此成了永别。 沈书宁沉默不语,可这样逆来顺受的她更是让傅经年怒火滔天,他猛地掀开被子,让她姣好白皙的肌肤尽数暴露在空气中。 “不折手断害死自己的好朋友,还抢了她的男人,沈书宁,你一定很得意吧。可你知不知道,每天都躺在我身下承欢的你,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让我觉得恶心!” 伤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沈书宁身体发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下·体一凉,傅经年竟然将她的底裤都撕扯了下来。 紧接着,沈书宁就听到空气里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傅经年要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小腹,下一秒就惊恐的准备挪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傅经年已经看到,俊美如神的面容泛着刺骨的冷意,明明是疑问句,用的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你怀孕了?” 沈书宁嘴唇微颤,刚想着要怎么解释,傅经年就已经翻身下了床,按下一旁的内线,冷冷道:“备车!” 这句话沈书宁再熟悉不过,之前的两次,傅经年发现她怀了孕,也是这样冷冷的让人备车,然后押着她去医院打胎。 可是这一次…… 她安慰自己不会,不会的……可是上天永远对她那么残忍,不过一分钟,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就冲进房架住了沈书宁,押着浑身发抖的她朝医院赶去。 直到被迫押进手术室,沈书宁才彻底反应过来,傅经年自始至终对她绝情,只要是她怀上的孩子,他竟然都要打掉。 不行!不行!她绝不会允许的! “经年。” 正在沈书宁准备抗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柔无比的声音。 正文 第2章 母债子偿 沈书宁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人从不远处走来。 是顾心雅! 顾颜的亲妹妹! 这三年因为容貌和顾颜相似,一直被傅经年当做替身留在身边,沈书宁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傅经年将顾心雅带回家,然后别墅的主卧里就会彻夜都传出让她心碎无比的女人呻吟声。 傅经年爱惨了顾颜,他无法接受她已经死去的事实,只要和她相似的人,无论是容貌还是声音,他天南地北都要搜刮来。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傅经年之前在电话里通知的医生竟然会是顾心雅! 沈书宁浑身冷得像是结了冰,他想让顾心雅来给她做这个手术?然后用这样间接性的方式,来替顾颜报仇? “经年,手术的相关事宜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在做流产手术前,需要家属签字。”顾心雅走过来,唇角含笑的看了沈书宁一眼,从胸前抽出一份流产同意书递给傅经年。 傅经年看都没看,拿过笔就准备签字。 “不要!”沈书宁大叫一声,拼命挣脱开保镖的束缚,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的扑过去,“阿年,我求求你不要签字!我已经不能打胎了!医生说我再打这辈子都再也不能生育了,求求你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我太爱你了!” “爱?”傅经年咬牙切齿的看她,一双深邃的眸中满是滔天的恨意,“你爱我,就是害死我心爱的女人。你爱我,就是故意放一把火烧了房子,害我母亲在里面被活生生烧死是吗?沈书宁,我傅经年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别说这个贱种我不会留下来,连你我都恨不得掐死!你这样的爱可真他妈让人恶心!” “阿年……”沈经年脸色唰的白了下来,眼泪肆横,几乎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如果说顾颜的事情她还能够解释,可傅母……她已经答应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说出来。 她这样的支支吾吾,更让傅经年默认她的恶毒。 “别叫我名字,我嫌脏!”傅经年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无时无刻,他都想拉她下地狱,置她于死地,“沈书宁,你欠我两条人命!向来母债子偿,你犯下的债,就用你肚子里的贱种去还!” 不要!不要! 沈书宁绝望卑微的哭喊,可傅经年完全听不到,在她绝望的视线中,一字一划的在流产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经年,你放心吧,这个手术我会做得很干净的。”目睹这一切的顾心雅唇角浮起一抹恶毒的笑,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医生护士立马就押着沈书宁进了手术室。 傅经年眼中还蕴着未褪的恨意,转身离开。 沈书宁被强硬绑上手术台。 顾心雅支走所有的医生和护士,看着早就绝望得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沈书宁,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沈书宁,这个孩子我帮你保下来。” 正文 第3章 休想离婚 沈书宁猛地睁开眼睛,她不愿相信顾心雅会有这么好心。 可下一秒就看到顾心雅居高临下却又势在必得的目光,“只要你和傅经年离婚。”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和野心,“你应该知道,傅太太这个位置,我想了很久了。” 离婚? 和傅经年么? 十年前的惊鸿一瞥,傅经年这个名字就像是蹁跹而来的蝴蝶,落在她肩头,刻在她心里。 哪怕她一直都知道傅经年和顾颜爱得轰轰烈烈,可她却一直无法停止自己的爱恋,但她也不会去打扰。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她何其有幸能嫁给他。 可这三年的婚姻中,她每一天都像是在赤脚走刀锋,每一道伤,都是他赠予的,鲜血淋漓。 脸上被巴掌扇出的伤痕,小腹中隐隐的痛意,无不都在嘲笑着她的卑微和愚蠢。 她不愿意离开傅经年,哪怕再痛,只因她坚信尘埃里也能开出花来。可肚子里是条活生生的生命,她绝不能放弃。 “成交。” 三日后。 “总裁,您手机上刚收到一封短信。” 傅经年才从会议室出来,一旁的助手就奉上一部手机。 傅经年拿过,看到发件人时,额头青筋微暴。 那个女人? 点开短信的下一秒,扫过那一行字内容,就猛地就手机砸了出去,零件四下飞走,触目惊心。 “总裁?”一旁的助手鲜少看见总裁这么失控,连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无意中扫了一眼,如果没看错的话,是傅太太发过来的。 傅太太发了什么内容,竟然能让总裁生这么大的气。 “传令下去下去,在设计界全面封杀沈书宁,只要是她去找工作,通通不予录用。” 呵,离婚? 她是昏了头,还是攀上了别的男人,才能让她有这个胆子来跟他提离婚? 他就不信,像沈书宁这样爱慕虚荣不择手段的女人,能甘愿放弃傅太太这个头衔。 心头陡然涌起一抹这三年来第一次除恨意之外的焦躁感,傅经年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毁了他的一切,竟然还妄想就这样离开? 休想! 沈书宁假装在医院休养了几日,从医院回来后,就发了离婚的信息给傅经年。 傅经年迟迟没有回复,沈书宁也知道他向来不屑于和她说话,哪怕是每日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之事,他也通常是后入式,只因他看到她的脸就觉得恶心。 这三年来,沈书宁不是没有妄想过能够让傅经年爱上她,可是身上背着两条人命的她,只能忍受傅经年日复一日的折磨。 所以在得知傅经年下令将她在设计界全面封杀的时候,沈书宁并不觉得诧异,只是仍然觉得难过。 设计是她的梦想,他这样做无疑是生生折断她的羽翼,傅经年是真的要逼死她。 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婚她一定要离! 沈书宁亲自拟好了离婚协议,在送去傅氏集团前,先去了一趟顾颜的坟墓。 顾颜走了三年了。 当年那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沈书宁也看到了,骨瘦嶙峋,完全看不出顾颜原本的面貌,可想而知生前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沈书宁买了顾颜最爱的百合,到了坟墓前才发现墓前有人。 竟然是顾心雅。 正文 第4章 阴谋 “姐姐,算一算,你也走了三年了吧。” “老天爷真是造化弄人,从小到大,我们什么都争,而你什么都比我优秀,我什么都争不过你。成绩是这样,才艺是这样,工作是这样,甚至就连我们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傅经年爱上的也是你。” “我太嫉妒了,姐姐,我对傅经年的爱不比你少,从小我就发誓要得到他,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和他结婚还无动于衷。你知道吗,我本来没打算杀你的,谁让你竟然识破了我找人绑架你的计划,自投罗网的送到枪口上来,没办法,我只能下这个狠手。” “还好你在死前还阴差阳错的给我找了个替死鬼,傅经年将你的死全都算在沈书宁头上,现在她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很快就要和傅经年离婚了,从此之后,傅经年就会独属于我一个人。” “姐姐,我知道你知道后在阴曹地府也闭不了眼睛,不过这是我唯一争赢你的一次,为我开心吧。” 顾心雅阴冷而又得意的话无比清晰的飘散在空气中,藏在树荫下的沈书宁,浑身发抖,通体冰凉。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顾心雅的阴谋。 顾颜是她的姐姐……她竟然为了得到傅经年,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不仅如此,她还将这一切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让傅经年恨她,折磨她足足三年。 沈书宁脸色白得如纸一般,抱着花跌跌撞撞的离开。 不行!她要把这个真相告诉傅经年! 可才刚刚走出坟墓,怀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傅经年! “离婚协议书我派律师拟好了,滚过来离婚!” 傅经年自在业界封杀了沈书宁后,也没听到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打电话来求饶,她不可能不清楚,封杀了她的赚钱来源,只要离开他傅经年,她将被逼得像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一样上街乞讨。 像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又怎么受得了。 可是,她竟然真的没有一点动静。 “离婚……”沈书宁哽了一下,好半天才攥紧手中的花,“阿年,我不离婚。” 如果她现在离婚,岂不是让顾心雅的阴谋得逞! 她害死了顾颜,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得逞的。 “沈书宁,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贱!”傅经年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怎么?想想还是舍不得傅太太的头衔,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也是,这是你害死两条人命才能得来的位置,又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不是的,阿年,你听我……” “够了!沈书宁,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卑鄙恶毒的女人,听见你的声音就让我反胃!” 呵,他真是疯了,竟然还会对这个女人有所改观,想想都像是吞了苍蝇一样,让人觉得止不住的恶心。 傅经年冷冷的挂断了电话,完全没有给沈书宁任何解释的机会。 沈书宁眼眶里满是眼泪,右手慢慢垂下。 手机摔坏了,屏幕“砰”的一声碎成雪花碎状,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像这手机一样,粉身碎骨,一无所有! 正文 第5章 小尾巴 夜。 顾宅,灯火通明。 今天是顾家二小姐生日宴,自从顾家大小姐死后,顾家父母无比疼爱这个独女,将这场生日宴办得无比盛大,请了安城所有上流社会的权贵参加。 沈书宁一袭简单的白色晚礼服出现在宴会场所,立刻引来无数人的侧目,随即,就是一阵带着鄙夷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傅太太吧,嫁给傅家太子爷的那位。” “啧,什么傅太太啊,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能够嫁进傅家,亲手害死了顾家大小姐,自己在婚礼上替嫁。不仅如此,听说当年傅夫人丧身火海的那场火也是她放的,就因为傅太太骂过她不知廉耻,说要将她休出傅家,她就下此毒手。” “那她今天来这干什么?” “谁知道呢,傅家太子爷今天也会来,听说傅家太子爷每次上她都会给钱,把她当成妓.女一样,说不定这次她手头没钱了,又想着过来找傅家太子爷要钱,张开双腿让他操呢。” “哈哈……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 讽刺而又带着羞辱的话语一句句刺透着她的耳膜,沈书宁脸色发白,她向来是个会粉饰太平的人,哪怕是铺天盖地的谩骂砸下来她也能承受得住,不然也不会撑过这地狱般的三年。 可她是人,也有心,也会发抖,也会痛。 她做错了什么?不过是爱上一个人而已,卑微得在尘埃里也能开出花来,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把她当做人看。 那群女人还在肆无忌惮的议论着,沈书宁浑身冰凉,刚准备转身离开,身子突然被一双温暖如春的手拉住,紧接着,意大利手工定做的西装外套就披在了她身上。 “学长!” 沈书宁愣愣的看着眼前清雅如雪的男人,眼神中露出惊喜。 林岸俊雅的面容浮现出一抹笑,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久不见,小尾巴。” “小尾巴”是大学时林岸给她取的外号,那个时候林岸是学生会的会长,沈书宁在他手下,每天跟在他身后,活脱脱一条小尾巴。 沈书宁从小父母双亡,顾颜是她唯一的朋友,而林岸,是她唯一亲近过的异性,她甚至想着毕业时的学士帽都要让他给她戴。 可没想到,还没能等她毕业,林岸就出了国。 “学长,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能在这儿重逢,沈书宁不是不惊喜的。 “因为……”林岸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这儿有我很喜欢的东西。” 沈书宁低着头,耳朵上竟然传来一抹温热的触感,林岸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温声道:“小尾巴,你耳朵红了。” 沈书宁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堪,刚刚听着那些谩骂那么久,她虽然心头故作淡定,可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一张脸早就因羞耻变得通红。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学长应该也听到了吧。 他会觉得她很傻,很蠢,竟然爱一个人爱成这样,然后,他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很讨厌她吧。 正文 第6章 天底下最蠢的女人 沈书宁难堪不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岸却笑意渐深,再次摸了摸她的耳朵,“真可爱。” “嗯?”沈书宁愣了。 林岸拉住她的手,温柔笑道:“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这儿有一群苍蝇,很吵。” 说罢,林岸拉着她离开,丝毫不顾及那些名媛敢怒不敢言的脸色。 林氏集团的太子爷,没人敢得罪他。 沈书宁这才意识到,林岸竟然是在给她解围。 这也意味着,这些年,她的那些事情,林岸也全都知道了。 她忽然觉得很愧疚,因为她甚至连结婚都没通知他,可这场婚姻本不就是她的,那是属于傅经年和顾颜的盛世婚礼,她不过是一个偷偷躲在暗处暗恋的人,却阴差阳错的被牵扯进来,遇见了这命中的劫数。 沈书宁正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岸说那些事情,结果还没走几步,林岸就被一帮人围住。 林氏集团和傅氏集团被称为安城的两大巨头,这场晚宴,无论哪家企业都想攀上这两大巨头。 林岸蹙了蹙眉头,刚想推开那些人,沈书宁却松了一口气,难得调皮的向林岸吐了吐舌头,示意自己不打扰他,先行离开。 沈书宁来这,是来找顾心雅的。 自从那天从坟墓回来后,她就发誓要揭穿顾心雅的真面目,可她知道,没有证据,傅经年是不会相信她的。 所以今天,她特地带了录音笔。 沈书宁在宴会场所找了一圈,终于在泳池边找到顾心雅。 她正拿着一条项链,对着月色细细观看。 “这是顾颜的项链,怎么会在你这儿?”沈书宁一眼就认出,情绪有些失控的冲过去。 不怪她视线敏锐,这是顾颜从小就佩戴的项链,更是在她在这世上留给傅经年唯一的东西,无数次,沈书宁都看到傅经年细细抚摸着这条项链,视若珍宝。 那样的心痛,连她都能感受到。 “还能怎么来的,当然是从经年的身上偷来的。” 顾心雅唇角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笑意,“在他偷偷睡着的时候,我最容易得手,因为,我就睡在他身边。” 沈书宁想起那些呻吟声,心脏就像被人用刀片狠狠削割着,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不动声色的按下录音笔,“偷顾颜的东西,你也配?” 闻言,顾心雅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我果然没有猜错,那天,你也在姐姐的墓地。” “姐姐?你有把顾颜当做姐姐吗?如果你当她是姐姐,你就不会嫉妒她,讨厌她,更不会为了得了阿年杀了她!” 沈书宁至今想起顾心雅做的那些事情都气得浑身发抖,“顾心雅,你不会不知道这条项链对阿年的意义,我劝你立马放回去!否则,阿年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经年要怎样不放过我?难不成就因为我拿了这条破项链吗?”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顾心雅的伤疤,她的面目陡然变得狰狞,“顾颜那个贱人早就死了,她的贴身之物也早就应该跟着她一起在这地球上消失!” “沈书宁,你这么为顾颜出头,可你怎么就能保证,她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沈书宁,你简直是我见过的全天下最蠢的女人!” 正文 第7章 完完整整的拿回来 顾心雅说着,突然将手上那头项链用力扯开,然后,看也不看的投进了面前那个偌大的泳池。 “顾心雅!” 沈书宁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 她忘记这是冬天,更忘记身上只穿着一袭单薄的晚礼服,看到顾心雅将项链毁掉的那一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是阿年最重要的东西,阿年没了它该怎么办,她要将它拿回来!完完整整的拿回来! 哪怕,偶尔也会心脏剧痛的想到,那条被傅经年视若珍宝的项链,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并不是她的。 可是没关系,只要阿年开心就好了。 可偌大的泳池,想要找一条断掉的项链,谈何容易。 可沈书宁就像是疯了一样,哪怕冻得发抖也不愿上来,一次又一次的沉在水底寻找着,终于,在水池的角落找到了那两截断掉的项链。 沈书宁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从泳池上来,还没来得及站稳,一直守在岸边的顾心雅看着不远处,眸光闪烁了一下。 突然,顾心雅一把攥走沈书宁手上的那条项链,也跟着“噗通”一声跳进了泳池。 但很快,她就游了上来。 沈书宁这才回过神来,以为顾心雅又将项链扔进了水池,气得发抖,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顾心雅,你疯了吗?” 她究竟要怎样才能罢休! 可谁知顾心雅一改之前的盛气凌人,眼眶通红的捂住脸,“书宁,之前姐姐视你作为最好的朋友,这条项链是她的贴身之物,更是她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一样东西,你怎么连它也要毁掉!” 她……毁掉? 沈书宁一脸荒唐的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沈书宁,你找死!” “经年,我不知道沈书宁是怎么从你身上偷走姐姐的项链的,我拼了命才在泳池找到它,不过已经断成两截了。经年,对不起。”顾心雅突然哭起来,将手上那条断掉的项链交给傅经年。 傅经年看到的那一瞬,太阳穴突突的跳,眼眶通红。 “阿年,不是我……”沈书宁万万没想到顾心雅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诬陷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傅经年就已经攥住她的手,拖着她就走。 “阿年……啊……痛……” 沈书宁身子虚弱,根本受不了他这样大力的拉攥,更何况他攥住她手腕的力度,让她毫不怀疑他想将她的骨头掐碎! 傅经年将她攥上车,然后发动车辆。 沈书宁以为傅经年是要将车开回傅园,结果车开了还没到一会,限量版的豪车就在全市最繁华的中心地段停下来。 沈书宁往外望去,看到人来人往,时不时有路人经过。 傅经年扯了安全带,满脸阴鸷的撕扯着沈书宁的晚礼服,俯身朝她压过去。 “阿年!” 沈书宁这才反应过来,傅经年竟然是想要在这种地方要她,在这种……人来人往,足够让她日后回想起来就羞耻的地方。 不要,她不要!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是个人……她也是个人啊! “不要……傅经年,我求求你,不要在这种地方,会有人看到,我求求你!”沈书宁拼命的挣扎着,她受不了,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正文 第8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傅经年宛若没有听到,继续撕扯着她身上那碍事的衣服,终于,最后一层束缚被他撕扯了下来。 他拉开拉链,弯起她的双腿,将她折叠成一个足够屈辱的姿势,长驱直入。 “啊……” 沈书宁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小腹,下一秒,傅经年就已经将她攥住,狠狠动了起来。 他几乎每一下都顶到了深处,几乎每一下,都要让她疼。 “沈书宁,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傅经年情绪迸发到极致,他只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撞碎,“都不知道被我玩了多少遍了,你他妈装什么装!” 顾颜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她竟然也容不下,她竟然也敢毁掉! 为什么他和顾颜的唯一羁绊,她也要像个残忍的屠夫一样,砍个粉碎! 傅经年愈发用力的撞击着她,虽然车窗外的人看不到里面,但这样激烈的摇晃动作,明眼人都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 时不时有路人停下来,暧昧的凑到车窗往里望去。 沈书宁终于忍受不住,那些强忍着的委屈和泪水尽数掉了下来,“阿年,我真的没有害死顾颜,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对我?” 傅经年没有说话,继续着身下强势的动作,忽而俯下身来,咬住了沈书宁的耳朵。 耳朵本就是敏感脆弱地带,更何况傅经年用的力度说不上轻,沈书宁痛得叫出声来。 “像你这样的女人,也会知道痛?” 她的耳朵含在他嘴里,傅经年回想起之前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一幕,他从没想过她竟然会和别的男人那样亲密,心头涌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感觉,犹如火烧。 “怎么?被我折磨得忍受不住了,就去勾搭起林岸?他知道你的那些事迹么?他知道你是个不折手断,害死自己的好友,甚至连我的母亲也要害死的毒蝎心肠的女人么?” 傅经年鲜少提起母亲,但只要一提起,绝对是他最疯狂的时候。 是,害死了他的母亲,他哪怕是亲手杀了她,她都觉得不足为过。 可是不是……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 但她偏偏不能说。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你怎么勾引的林岸?你和他上床了?” “没有!”重如天堑的羞辱扑面而来,犹如无形中有一把斧头,劈开了沈书宁所有的爱慕,她身体发颤,整张脸溢出漫无边际的绝望和悲伤,“阿年,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喜欢了你多久……你是知道的啊。” 十年。 白驹过隙,韶光荏苒,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此生最美好的年华,她全都给了他。 他可以不爱她,甚至可以讨厌她,厌恶她,但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否认她曾给过的一切。 “阿年,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可三年了,我陪在你身边整整三年了,除了恨,你就没有对我动过一点情吗?” “呵……”傅经年冷笑一声,一双充斥着恨意的双眸中满是冷嘲。 沈书宁迎接着他的撞击,痛得指甲深深的掐在真皮车座上,但一双黑葡萄般的双眸盈满了泪,仍不死心的问:“阿年,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分,一秒,也没有吗?” 她是傻,傻到透顶了,只要能得他一句喜欢,她死都甘愿。 可傅经年回应她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撞击。 沈书宁终于哭出声来,死死抓住他的衬衫,“阿年,真的没有吗?哪怕是说谎,我也求你骗骗我啊。” 正文 第9章 书宁,救我! 沈书宁的哭声响彻在狭小的车间,那样卑微的声音,哀求着他。 傅经年竟然顿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闷得他喘不过气来,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因为她,他竟然还得到了滔天的快.感。 他向来禁欲,如果不是为了折磨她,根本不会去碰她。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和顾颜阴阳相隔?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失去自己的母亲,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足够让他抽皮扒筋的女人,他竟然还…… 他疯了吧!真是疯了吧! 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沈书宁不死心的声音仍旧响在他耳畔,“阿年……唔……” 傅经年突然将她往身下按去,将她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沈书宁一句话也说不出,天崩地烈……也不过如此。 顾颜生日的时候,傅经年给她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生日宴会,可是在中途的时候,两个主角就不见了。 沈书宁去找,正看到傅经年正将顾颜堵在墙角亲吻,他吻着她,那样的亲密,那样的缱绻,全天下所有的星辰落在她头上也不过如此。 他说:“顾颜,我会宠你,会爱你,会珍惜你。只要有我傅经年在,天下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你。” 所以,爱是对顾颜那样的。 傅经年对她,是恨! 而她还像个傻瓜一样,傻傻的祈求,能不能分半点给她。 分不了,不能分的。 她好爱这个男人啊,可是这个男人,一点也不爱她啊。 如之前的每一次,傅经年衣冠楚楚的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在她身旁放一张金额巨大的支票。 因为在泳池待的时间够长,录音笔进了水,已经彻底不能用了,她之前录下的那些,也全部化为乌有。 沈书宁拿起那张支票,先是静静的流着眼泪,而后眼泪越流越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 如果当初,不要喜欢上傅经年,就好了。 可是人生,又哪来那些如果。 接下来的一月,沈书宁再也没见过傅经年。 据说,是一直待在医院。 顾心雅生病了,跳进泳池感染的风寒,迟迟没能痊愈。 沈书宁听到的时候,不由得钦佩顾心雅的好演技,她真是太会一箭双雕,既能将脏水泼给她,又能顺势让傅经年待在她身旁。 沈书宁简直自愧不如。 不过这些她都没空去理会了。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也在渐渐显怀,傅经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这个秘密,如果要安全把这个孩子生下,她必须要离开。 本来还在愁着该怎么离开,林岸就主动联系了她,说他不日就要出国,而林氏集团在海外要开拓产业,还缺一个设计总监的位置,林岸问她,有没有兴趣去任职。 这无疑是火中送炭。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沈书宁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处理好在安城的所有事宜,甚至,她还不忘请了私家侦探,替她调查顾颜死去的真相。 哪怕顾心雅做得再干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找出破绽,她一定会洗刷自己的冤屈,替顾颜找回清白。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即将出国的前一晚,沈书宁接到一个此生最不可能接到的电话。 “书宁,救我。” 无比熟悉,触目惊心。 沈书宁呼吸一滞,整个头皮都像是炸开了。 “顾颜!” 正文 第10章 代替她受折磨 沈书宁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电话那端的声音却又是真实存在的,“书宁,我现在没有办法和你说太多,三年前我从顾心雅手下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能回到安城,可没想到才刚回来就被顾心雅的人发现了,她派了几个人把我囚禁在了城郊的仓库,你能不能来救我?” 顾颜的声音虚弱,指不定是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如果是以前,沈书宁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妹妹对亲生姐姐下此狠手,但沈书宁是亲眼见识过顾心雅的恶毒的,现在竟然还敢光天化日绑人,如果不能及时将顾颜救出来,不难想象顾心雅会怎样对她。 “顾颜,别害怕,你先藏好别动,把你所在的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 沈书宁挂断电话,立刻出门朝顾颜发来的位置赶去。 那是城郊的一个破旧仓库,兴许是位置实在隐蔽,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竟然还藏了个人,沈书宁赶去的时候,门前并没有人把守。 沈书宁踹开仓库门,仓库里的人应声抬头,哪怕是一脸的灰尘,也掩盖不住她漂亮的容颜,竟然真是顾颜! 有三年,没有看到过这张脸了。 这张脸,被傅经年思念了多久,如果让他知道他心上人还没死,他一定会开心到发疯吧。 “书宁!”顾颜眼中有着惊喜。 沈书宁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将绑在顾颜身上的绳索解开,“顾颜,我救你出去。” “书宁,我没想到你会来……”顾颜的眼中含着泪,“经年的电话一直不通,不然,我怎么也不会让你来冒这个险。” “先别说这些了,那些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先带你出去。” 话语间,沈书宁已经解开了顾颜身上的绳索,正准备带着顾颜离开时,仓库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糟糕! 那些人回来了! “书宁,你快走,这次他们来一定是来杀我的,我不能连累你。”顾颜眼中流露出惊恐,却还不忘把沈书宁往外推。 沈书宁却不为所动,开始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然后又去扒顾颜身上的衣服。 顾颜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沈书宁想做什么,她是想换了两个人的衣服,代替她留在这儿! “书宁不行,住手,我不会让你……” “顾颜!” 沈书宁低吼出声,从小到大,顾颜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珍惜,她爱护,她视若珍宝,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强硬的语气对她说话,但由于没防备,悲哀渗了进去,竟然有一丝哽咽,“听好,从小到大,都是我保护你,这一次,也不例外。” “顾心雅想要对付的人是你,就算我假扮你,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等一下你就藏在角落里,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等到风头过去了,你就偷偷跑出去。” 沈书宁将风衣披到她身上,一字一句郑重的道,“顾颜,一定要好好活着……”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傅经年如果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会是怎样的滔天欣愉。 顾颜不断的流泪摇头,可身体虚弱的她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转眼间,她就已经被沈书宁藏在了仓库最隐蔽的角落。 为了避免发现,沈书宁还搬来仓库里所有能够遮挡的工具,将顾颜藏身的地方遮盖得严严实实。 “砰……” 仓库门猛地被踹开,走进来两个流里流气的黄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