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错嫁 初春的雨夜,晏柔脱下由纯金线密缝而成的褂皇婚服,指尖反复摩挲着纹路。 听到墙上的钟摆敲完11下,她起身走进浴室。 不等了,反正新郎也不会回来。 匆匆沐浴过后,她套上浴袍走出来,刚一开门,就被门口飘着的“鬼影”吓得猛抽冷气。 “鬼影”走到灯光下,晏柔才看清他的面目:“文赫……是你吗?” 之所以带着疑问的语气,是因为晏柔跟这个合法丈夫根本不熟。 他说话时,酒精度饱和的气息铺洒在晏柔脸上,“来的人是我,好像让你很失望?要不要我去请哥哥进来?” “你喝醉了!早点休……” 没等她话说完,文赫就解开了她的浴袍,而后拎着她走到洗手台那边,把她上半身一压,一股炙热从背后直直穿透她的身体,从这个角度,晏柔只能看到镜子里被压到变形的脸。 文赫用手扣住她的下巴,“把眼睛睁开!看看你有多低贱!” 晏柔渗出泪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都是你的报应!”文赫一边冲撞一边骂道:“要不是你,黎裳的手腕上不会现在还留着那么粗的疤!!你当年派人对付她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吧?” 晏柔拼命摇头否认,那件事不是她干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她?!甚至连口口声声说相信她的爸妈,转头就把她送出了国,一走就是八年! 文赫蓦地把她拉起:“晏柔,嫁了我,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晏柔仍觉得今天是做了一场梦,否则她怎么会一下飞机就被载往婚礼现场。 晏柔从小就知道,联姻是她的最终归宿,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文家。 因为这个姓氏,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正文 第2章 跳江 晏柔被折磨了整整一夜。 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她换了保暖衣物,想出去散散心。 “师傅,去镜花大桥。” 到了已经是凌晨六点,桥上的车逐渐多起来,但行人少得可怜。 她停在最佳观赏位置,耐心等待,毫无察觉身旁有个女孩在抽泣。 女孩抹了把泪,主动搭讪道:“你也是来跳桥的?” 晏柔茫然地盯着她:“什么?” “我说,你也是来寻死的吗?” “我……” 女孩见她欲言又止,立马扑过去抱住她:“呜呜呜~原来今天悲惨的人不止我一个!” 晏柔双臂僵硬地打开,犹豫了会儿还是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你怎么了?别哭了!” “知道吗,我从墨尔本赶回来,就是为了给他生日惊喜……可他却在我的床上,睡我最讨厌的女人!” 女孩闹得晏柔手足无措,她正想挤点儿话安慰她,女孩却突然退出怀抱,抓住她的手腕走向栏杆。 “走!我们一起跳下去!我要变成鬼去吓死那对狗男女!” 晏柔的力气斗不过她,忙喊道,“不要!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没了爱情,还有……还有……钱啊!姐姐给你买包包,给你买好吃的行不行?你别……!” 伴随着晏柔的最后一声呼喊,女孩的上半身翻过栏杆,晏柔下意识去救她,自己却被那股强大的力拽了下去,随后便听到江面接连两声“噗通”,激起的浪花摇晃了经过的小船。 文赫睡到日上竿头,睁眼后涌进脑海的就是昨晚的桃/色记忆,他大力掀开红被,结果看到另外半边床一条折痕也没有。 他打开门狂喊:“平姨!晏柔呢?” “少奶奶没有在房里吗?” 意识到不对劲的文赫,一拳锤在护栏上,回屋飞速换了身衣服,就开车出去找人。 他死死握着方向盘,嘴里还不停咒骂:“晏柔你还挺有能耐啊!居然敢在新婚之夜逃跑!被我找到非当场办了你!” 话音刚落,他就瞥见路边倒着一只GUCCI小白鞋,很像昨天晏柔下飞机穿的那双。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无数种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又被他一一否定。 他暗示自己,像晏柔那种背景深厚、阴狠手辣的女人,肯定不会出意外,就算全世界坏人都要被枪毙,她也是最后才死的那个! 然而现实啪啪打了他的脸,他找不到晏柔,最后不得不报警。 他忍不住冲警察发狠:“马上启动天网,给我把人找出来!” 警方得知报案人是江省文家,分秒也不敢拖沓,一刻钟的时间就把晏柔的位置告知文赫——“尊夫人在镜花医院!” 正文 第3章 肉偿 好冷…… 晏柔尝试撑起重如千斤的眼皮,但钻进眼缝里的强光让她退缩,突然,耳边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嗓音。 “醒了就把眼睛睁开。” 晏柔犹如中了咒语,“唰”地一下,看清了正上方的那张脸。 哪怕逆着光,他的脸也被照得白皙透亮,他和文赫一样,都是高鼻深目的欧式面孔,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赋予他们傲人的体格和气质。 他们两兄弟最相似的是眉眼,最不像的也是眉眼。 如果说文赫是闲花野柳的贵公子,那他,就是漠视王位的正统继承人。 晏柔看呆了,直到手腕上传来异常的冰凉感,才回神观察。 这一看,瞬间把晏柔刚燃起的爱情火苗掐死了,她暗恋多年的白月光,现在竟把她的四肢锁在病床上,还用手术刀逼着她的手腕。 “文喻丞……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文喻丞冷笑,“当然是把你欠她的讨回来!” 晏柔满腔委屈一时间兜不住,泪水流进她的耳蜗。 她快崩溃了,“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没有做过?那你为什么要逃?”他凑近她的脸,想看清这张绝色下的丑陋。 “黎裳跟你不一样,她一无所有,而你是晏家大小姐,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容不下她?!回答我!” 晏柔沉痛地闭上眼,以行动拒绝。 文喻丞的视线扫过她的唇,和她单薄病服下起伏的胸膛,口吻暧昧道:“听说是因为我,是吗?” 晏柔震惊地睁开眼,与此同时,文喻丞的唇狠狠压上她的唇,她的初吻……就这么被文喻丞拿走了! 晏柔蓦地想起昨晚文赫说过的话:“如果哪天我连街边的狗都下得去嘴,那吻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文喻丞撤离的时候,她还呆愣着,他嘴角挂上轻蔑的笑,问她:“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得到的?还是说……你想要的更多?” 文喻丞说罢把手慢慢伸进她的上衣,晏柔死命挣扎,病床在她身下吱吱作响。 “求求你……不要这么做!” 文喻丞面无表情,“我听得到你的哀求,可八年前黎裳的哀求,谁又能听见?” 晏柔的心被重重一击,24小时内,轮番被两个男人寻仇,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跳下镜花大桥的时候没被淹死! 她似乎认命了,双目放空任凭文喻丞摆布,文喻丞顿了顿,突然,“砰砰砰”三下砸门声震醒了晏柔。 “晏柔!你给我出来!” 正文 第4章 旧怨 “文赫……” 晏柔小声念了一句他的名字。 “开门!”文赫猛踹了两脚,紧接着钝器在地面拖动的声音传来。 文喻丞慢条斯理地把手术刀扔回瓷盘中,然后走过去开门。 晏柔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门一开,文赫便冲进她的视线范围,他手中的灭火器撞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犹如砸在她的心头,让她好生难受。 文赫本想冲过来兴师问罪,可一看到门后站着的文喻丞,怒火就不由得烧到他身上去。 他似笑非笑,毫不掩饰浑身的敌意,“我的好哥哥,怎么?对你弟妹有兴趣啊?” 文喻丞双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冷漠的表情与“白衣天使”四个字完全不搭边。 “就她?”文喻丞的笑连弧度都懒得拉扯。 这下文赫更怒了,他转身冲向文喻丞,文喻丞知道他要动手,但自己的双手是用来拿手术刀而不是挥拳头的,他只能选择躲避,可文赫的身手了得,几个回合下来就一拳把他击倒在地,连带着他口袋中的钥匙也被摔了出来。 文赫快速拾起钥匙,面目阴狠,“她是我的老婆,只有我能动,就算要报仇,也轮不到你出手。” 文喻丞的沉稳性子依然没被文赫激起半分涟漪,反而嘲讽道:“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娶谁不好,偏偏娶个暗恋我的,你护着她,她未必把你放在眼里。刚才你要是晚进来那么一小会儿,她可就……” “文喻丞!你先搞清楚自己和她的身份!” “是我搞不清,还是你的老婆搞不清?”文喻丞挑眉问道,“对了,我还没祝你们天长地久吧?你们千万别分开,免得出来危害人间,我们文家丢不起这个人!” 文喻丞说完就扬长而去,文赫怒火中烧,始终克制着自己,他抬脚把门一踢,声响壮大得像要碎裂一样。 文赫拿着钥匙走近晏柔,闷声开了锁,脸色尤为沉重,晏柔坐起来,垂着头等待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却只听到重重的两个字——“贱人!” 晏柔抬起头,身侧的拳头攥紧了床单,她咬着牙说:“我没有!” 正文 第5章 情敌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蹉计划吗?”文赫猛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才回国第二天,就等不及来找你的心上人了,要不是文喻丞没住在文家,你恐怕昨晚就爬上他的床了吧?!” 晏柔凄凉一笑,她说再多又如何,都是徒劳,于是她不再开口,所有的不甘全都化作热泪,滑过她的脸颊,滴在他的虎口。 他有一瞬间的震惊,像被开水烫了似的把手弹开。 晏柔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哭了,从他的反应中才知道,于是她连忙扯起衣袖糊了两把脸,干净白皙的脸蛋有一种苍白动人的美丽,让对面的文赫慌了神。 文赫转过身去,“还不赶紧滚下来?” 晏柔立刻做出反应,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腿竟然不听大脑使唤了。 她扯起宽大的病服裤脚一看,左腿的小腿部分被铁质钢架包裹住,看着就很痛的感觉,但她并感觉不到。 她深呼吸一口,问道:“我能不能留下?” 文赫肩头一紧,转过头来就准备怒斥她不守妇道,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她受了重伤的左腿,她好瘦,脚腕和他的手腕差不多粗,那紧紧箍住她的钢铁,仿佛下一秒就能轻易刺进她的骨肉。 一时间,文赫全然忘记自己刚才要怎么骂她,他弯腰抱起她,倔强地说:“回家!家里有医生。” 他就是不想把她留在文喻丞身边。 晏柔“嗯”了一声,乖乖回抱住他的脖子,她不想被他嫌弃说太重,自己总要使点儿劲。 文喻丞年纪轻轻就做了镜花医院的骨科主刀,又因为有文家背景,集团每年给医院投资了不少钱,所以他在医院里拥有独立的手术室和工作楼,病患也多是非富即贵的“熟人”。 因此,文赫抱着晏柔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招致太多闲散的目光,可是他们都没想到,黎裳,也会出现在这里。 她手中拎着保温杯,一看便是来给文喻丞送午饭的,见到文赫和晏柔之后,先是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表情淡淡地走上前来打招呼:“文赫。” 晏柔由下至上观察着他的表情,当看到他脸上的慌张时,尤其懂事地说了句:“放我下来吧!” 原本眼里只有黎裳的文赫,突然被晏柔吸引了注意力,但他更多的是对自己感到奇怪。 要是以前,被黎裳看见自己和别的雌性生物在一起,他早就一脚把那人踢到天边去了,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把她直接砸在地上? 黎裳挤出个笑容,“我上去送了饭就要回公司,一起走?” 黎裳在文氏集团工作,而文赫的公司就在文氏大厦的对面。 彼时晏柔和文赫正在对视,晏柔知道文赫会做怎样的决定,为了不让自己过于狼狈,她还是选择挣脱他的怀抱。 “乱动什么?” “我……” 正当晏柔想要再请求一次时,文赫打断了她。 “你自己回吧!”文赫抬头看向黎裳,“我今天不回公司。” 然后,文赫越过她的身旁,走出半米的距离,又停住,说:“明天老地方见。” 正文 第6章 作戏 晏柔并不知道第二天文赫有没有去找黎裳,因为自从被扔回家之后,她与他有一个多月没见面。 除了文公馆的这套别墅,文赫在外面还有几处房产,不回来过夜实属正常,但把自己受伤的老婆扔在家一个多月不管不顾,难免让文家亲戚脸面上挂不住。 于是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拜访,晏柔的修养颇高,应对他们从容自如,唯有一人来过两次,每次都让她招架不住,那就是文喻丞的生母,文家的当家主母,她名义上的婆婆。 文赫是文老爷年轻时犯错留下的情种,她真正的婆婆早在文赫被接回文家前就已经去世了。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文赫和文喻丞结仇数年,再加之有黎裳这位美人的出现,多了一份情仇,让两位继承人不约而同弃下江山,各谋生计,只为不与对方产生任何交集。 文太太不待见文赫,自然不会给晏柔好果子吃。 第一次来,就要卧床休息的她起来煮茶、下跪、敬茶;第二次来,文太太就把她带出去到集团的慈善活动上跑腿打杂。 而这一次,文太太又想出新招,把她带到高尔夫球场上去,帮一群阔太太捡球,还不许使用代步车。 她走慢了,要被催促,走快了,文太太又说:“哎哟,你可小心着些!别到时候旧疾复发了,我小儿子还要来找我算账!你可别想害我们母子反目啊!” 聪明的晏柔跑了8趟,总算找到文太太喜欢的速度,等她第28趟捡球回来时,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一群阔太太当中,听到她的喘息声,他马上转过头来。 文赫的唇抿得很紧,像是爆发前的酝酿。 文赫裤袋里藏着的手攒起了拳,:“妈,家里那么多仆人你不用,非让我老婆来干这苦差事,您是不是记错了,女德女训里没有培养捡球技能这一条。” 文太太笑道:“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媳妇,不多跟她培养培养感情,难道还像你一样,把人家晾在一边?” 文太太这话说得有水平,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文赫和晏柔的闺房秘事不和谐了。 他们的脸上无一不露出惊讶又克制的表情,圈子里有关文赫品行的言论流传已久,听闻他玩过的女人能从江省排到首都,并且他还患有X病。 文太太的话恰巧侧面印证了这个传言,要不是文赫有病,怎么会对天仙一般的老婆不闻不问,还不是怕把病传染给了晏柔,对晏家那边不好交代吗? 文赫顶着众人怪异的眼光,走到晏柔身边牵起她的手,“妈,公司忙新项目,我实在走不开。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照顾她,我们就先走了。” 正文 第7章 心死 “嘭!” 文赫把晏柔推进了房间,下一秒就大力摔上了门,吓得楼下的平姨老身一颤。 晏柔才刚康复没几天,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推搡,踉跄了两步还是摔倒了。 文赫一点也没有因此同情她,而是走过去居高临下地说:“晏柔,你就这么急着讨好你未来婆婆吗?” 晏柔不解,“什么未来婆婆?她现在不就是我的婆婆吗?” 文赫一早认定她答应这桩婚事别有图谋,他又想起黎裳的担忧,同时也是他的担忧。 保不齐晏柔会趁机勾引文喻丞,抢了黎裳的大少奶奶之位,否则,他们真的猜不到为什么晏柔要同意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 再说文太太对她这种态度,她怎么还任劳任怨?要不是平姨偷偷跟他报告,他都不知道这女人为了文喻丞居然能自降品格到这种地步! 既然多年后你还忘不了他,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我? 文赫想到这儿又是怒火中烧,“那个老女人不是我妈!你愿意给她当洗脚婢我不拦着你,但你现在是以我妻子的身份去跪舔她!我决不允许!” 话音刚落,文赫就把晏柔像拎小鸡一样拎到床上。“既然你打了不该打的算盘,那我就趁早让你死了这条心!” 晏柔被他诡谲的笑容震住,忘了反抗。 文赫咬住她的耳朵说:“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这样……你就再也不能嫁给文喻丞了!” 晏柔的瞳孔猛地扩张开来,她没想到,自己在文赫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堪。 她忽然感觉胃里有苦涩在翻涌,当即侧过头“呕”了两声。 文赫立马起身退开,晏柔随之翻爬起身,冲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惊心的呕吐声时,文赫还愣在床边,他缓缓移步过去时,晏柔已经按下了冲水键,文赫什么脏东西也没看到。 不知怎的,他心中不悦越来越强烈,明明只是想吓唬她,可看到她拼死为文喻丞守身的样子,他就内心狂躁。 “演技不错啊,晏柔。”文赫握住她的后颈,没有使猛力,却满带着威胁的意味,“跟我睡觉就那么让你恶心?” 晏柔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她冷静地注视着文赫,他在她心里,就像一个被全世界背弃过的孩子,不相信任何人对他表现出来的善意,大概,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让他找回初心吧! 她一直很羡慕黎裳,她和她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世人都以为过着公主一般生活的她值得称羡,却不知,身为灰姑娘的黎裳,早已得到了所有幸福。 晏柔轻轻拂开他的手,跪坐在地上,像个被刻意摆弄姿势的洋娃娃,纤细的指头攀上自己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解开,然后又解开了第二颗。 文赫不由得瞪大了眼,叱问道:“你干什么?!” 晏柔把所有纽扣解完,双臂一张,将自己的衬衫半垮下来,语气稀松平常:“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 正文 第8章 喜讯 文赫的喘息逐渐加重,冷冰冰地看着她脱下了衬衫,就要去解自己的内衣扣。 可正在这时,文赫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黎裳”,他心中对晏柔残留的一丝温情彻底消失殆尽。 “我不需要,你是我的妻子,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说罢,他摔门而出。 晏柔眼睛里盈着泪,刚想追出去,却又不适的冲进浴室呕吐起来。 怎么会这样? 她一天内都吐了两次。 她自己睡觉从来很安分,基本不会踹被子。 饮食也是她亲自把的关,过敏食物和刺激性强的都不会进她的口,如此一来只剩一种可能了。 晏柔脑袋上顿时三个硕大的感叹号,心理世界更可以用天崩地裂四个字来形容。 翌日。 司机停好车后给晏柔开门,晏柔探出半个身子,抬头一看,竟是镜花医院。 于是她打消了看医生的念头,还不如去诊所买张试纸方便,于是她说了一句“回家”,自己就去拉车门。 然而,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一只手阻止了她。 “弟妹,你是来看我的吗?” 文喻丞不见起伏的声音,竟然打败了车内的暖气,让晏柔从头皮寒到脚趾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晏柔挽了下耳边的鬓发,以此掩饰自己的指尖正因见到他而颤抖不停。 文喻丞定定地俯瞰着她的脸,“还不下来?” 晏柔丧失了语言能力,也没有反驳的勇气,只能慢悠悠地下了车,把头垂得老低,跟在文喻丞身后走进医院。 文喻丞问她要去哪个科,她迟疑了片刻,说了内科。 两人一齐走进电梯,晏柔才唯唯诺诺地开口:“其实我可以自己去,谢谢你……帮我。” “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不相信你的为人,要是你本性败露做些出格的事,我那位亲爱的弟弟,没法跟家族交代。” 晏柔睨着他,要笑不笑的。 文喻丞敛起眼瞳,“笑什么?” “没什么。”晏柔用细软的声线说着,“我替文赫谢谢哥哥了,要是文赫知道哥哥这么在乎他,一定会很开心。” “你叫我什么?” “哥哥。” 说完,如同看不见他极寒的眼神似的,还不怕死地朝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也是外热内冷。 文喻丞惊了,晏柔自己又何尝不是。 文喻丞立即伸手按了最近的楼层号码,他看着打开的电梯门,无头无脑地冒了一句:“原来你对我的喜欢,不过如此。” 随后,她就看见他的身影向前、转身消失,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怎么觉得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想法荒唐至极。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情急之下,搬出了文赫当挡箭牌,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把自己塑造成了倒贴失败,转而向对方弟弟献媚的下三滥女人。 或许是因为真的死心了吧,才会毁了自己曾经最看重的东西。 联姻是她需要为人生支付的代价,那人既然不是文喻丞,是谁又有什么所谓? “你怀孕了,快五个周了。”医生在检查结果上签字,冷冰冰地问,“孩子要不要?” 晏柔拿着B超图,看着自己肚子里那颗圆圆的受精卵,喉咙口一紧,说不上是什么怪异感觉。 “问你话呢?”年轻女医生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我……” 晏柔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就在无语的间隙,诊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两人同时望过去,年轻女医生震惊之外,还情不自禁地起身。 “文……文医生!你怎么来了?” 正文 第9章 护夫 爱慕文喻丞已久的女医生动作干脆地扔下笔,开始捋自己的乱发,扯有点发皱的白大褂。 晏柔则没那么欣喜,甚至有些害怕地低着头,像个刚捣过乱的孩子。 文喻丞瞥了一眼女医生,语气甚是强硬,“你出去一下。” “啊?” “我叫你出去!”文喻丞不耐烦地低吼一声。 女医生留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流,仿佛秒懂了什么,满眼怨恨地走了。 “孩子是谁的?” “哥哥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文喻丞冷笑,“文赫结婚以来只有昨晚在家住,你说你怀了他的孩子,谁信?” “我很意外,哥哥这么关注我们家的事。” 文喻丞桌下的另一只手攒起硬拳,“我只是关注文家的血脉。” “哥哥忘了,新婚当晚,我们也睡在一起。”。 文喻丞的心跳乱了两拍,他目光从她脸上收回,转向检查报告,忽然想起了什么,阴森发笑。 “你打算生下来?” “为什么不呢?我跟文赫是合法夫妻。” “呵。别怪我做医生的没提醒你,既然你来了医院,就该去做个全身检查。我想,你还不知道你老公结婚前有过多少女人吧?我怕你数着数着就被吓流产了。” 晏柔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惊诧的神情,文喻丞因见到预料之中的反应而悠然自得。 “外面的人都说我的弟弟身染难以启齿的重疾,我也一直很好奇,不如你今天就去检查一下,帮哥哥我解了心里的谜。” 晏柔愣愣地看着他,以前她绝对没胆量如此细致地凝视他,但今天偏偏就敢了。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还产生了点儿护短的心态,“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心是一口深井,绳在自己手中,你想打捞出的一切贪婪、欲望和恶意,全如你所愿。我管不着别人从井里捞了什么出来,我只管从自己这口井里打捞出信任给他,因为我不想看到他……遭遇跟我同样的事情。” 晏柔接话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样的语言总是能反应一个人真实的心理状态,文喻丞听了心里突生乱麻,那感觉比强拆一个满是死结的毛球还难受。 “好,你就继续戴着你伪善的面具吧,我会期待,看到你撕下面具,血肉模糊的那一刻。” 文喻丞起身离开,走时还带上了门。” 等门合上,掏出手机按了两下就拨通那个极少联系的号码。 他看着门上倒映的自己的脸,漠然弯起唇角,“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正文 第10章 惊吓 晏柔从医院出来后,自己驱车回家。 平姨带着一个仆人,撑着伞在柏油路边恭候。 晏柔鬼鬼祟祟地拉着平姨进了厨房,看四周没人,才小声说:“平姨,我怀孕了。” “真的?!哎呀太好了!”平姨兴奋的看着他,“二少奶奶,您真是太厉害了!我都没想到,能亲眼看到二少爷的娃娃出世。二少奶奶您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你和二少爷的孩子一定也是最最最优秀的!” 晏柔鼻头一酸,知道这件事的三个人,只有平姨是真心替她欢喜,就算是亲妈,也不过欢喜如此了吧? “平姨,谢谢你!” “啊!对了,你告诉二少爷了吗?” 平姨说完,晏柔才想起来,她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就已经发消息哀求文赫今晚回家了,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文氏集团离家不远,他应该比她还早到吧。 “啊!糟了!” 晏柔拍了下脑门,飞快跑上楼,完全不敢想文赫开门后看到屋里一片狼藉会作何表情,她早上该收拾了再走的! 晏柔呼呼喘着气,推开门就见文赫双手插兜,站在不那么凌乱的一块方寸之地,眼底的恼怒直击向罪魁祸首。 她小心翼翼地抬脚走向他,“这些东西,我总觉得让别人看了不好,所以想自己收拾来着,结果出门办事忘了。你饿了吧?先到楼下去吃饭吧,我收拾好了你再进来。” 晏柔说着捡起一条净白色的蕾丝小内,藏在身后。 文赫剑眉挑起,脚步一深一浅,徐徐靠近她:“羞耻心这种东西,你有吗?” 晏柔正要说话,半个音节刚吐出来又被吞了回去,文赫抱起她,像扔麻袋一样往床上一丢,床垫松软有力地弹起她,他又亲自把她压下。 晏柔听到解皮带的声音,顿时出了冷汗,她像喊救命一样,喊出了一句:“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