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给我剖了吧 预产期还没到,我羊水就忽然破了,我忙叫凌沛然送我去医院。 看到我下身血流个不停,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不耐烦的翻身下床:“真是烦死了,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我去找我妈。” 这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在为他生孩子,剜心削骨之痛,最后却换来一句真是烦死了,我心中何其寒凉。 一路到医院,医生简单的做了检查,却说宫口还没开,让我再等等。我疼得像是有一把千斤重的锤子一下下地捶着我的肚子,好像骨头都断裂了,不得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医生说:“不行,医生,我痛得受不了了,给我安排剖腹产吧。” 医生看了看凌沛然和婆婆,意思是要他们同意才行。 “不行。”婆婆想都没想就拒绝,嗓音尖利道,“谁生孩子不痛啊?我生沛然还痛了一天一夜呢!你这才痛了多久啊?而且你知道顺产和剖腹产花的钱要差多少吗?!你没上班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是不是非要把他这点家当全部给败光才甘心哪!” 凌沛然站在婆婆身侧,没有说话,手指却在手机上飞快的按着。 关乎我生死的事,我却没有做主的权利,而我的丈夫一如既往地站在他妈妈的身边,屏幕的亮光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他竟然在手机上玩着那把在家里还没打完的游戏,完全是个局外人。 他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我,不在乎孩子吗?他曾经对我许好的海誓山盟,结婚前的温柔呵护通通到哪里去了呢? 眼泪和冷汗一齐流了下来,汗湿了头发,我忍住欲出的痛呼声,噗通一声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沛然,我实在受不了了,让医生给我剖了吧!结婚的时候我娘家不是带了嫁妆吗,啊……你要是觉得剖腹产贵,就用我嫁妆里的那些钱好不好。” 我低着头,冷汗一滴滴地落下来,凌沛然的手仿佛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刚想要抓住,那双手就被婆婆一把抓住。 她像是狗急跳墙了一样,几近破口大骂:“莫依依,不就是生个孩子吗?跟要你去死似的!还想打你那些嫁妆的主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既然嫁到了我们凌家,嫁妆自然也是我们家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在大庭广众下撒起泼来,哭得竟比我还凶,“我们凌家这是娶了个什么女人啊,这些年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班也不去上,生个孩子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又不是只有你会生孩子,我告诉你,我们家……” “妈!我先扶依依回去。”婆婆还没说完,凌沛然突然打断了她妈妈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打断他妈妈对我的数落,我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疼痛和寒心已经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我知道我已经指望不上陪我来医院的这两个人了,只怕再耽搁下去,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孩子都会出事。 我猛地推开凌沛然,恐惧而又绝望的拿出手机想让我哥哥过来帮我做主。号码拨了出去,那边传来一声醇厚带着睡意的声音:“喂?” 我听电话已经接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哥,我怕要不行了,你快来医院……”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然后低声问道:“哪个医院?” 这不是哥哥的声音,我电话打到哪里去了? 刚要说些什么,这时我就看到凌沛然神色一冷,一把夺过手机,质问道:“你给谁打电话,你跟这男人什么关系?莫依依,好啊你,居然背着我……”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见,却也猜得到他是什么意思。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心里已经彻底寒透了,他不关心我的生死,却在猜忌我和别的男人有染! 正文 第2章 惊天阴谋 我醒来时,鼻子闻到了浓重的消毒水混合着血腥的味道,身体有种撕裂的疼痛,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肚子,隆起的肚子平坦了许多。 我惊坐起来,失声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回应我的只有空寂。 我心里十分惶恐,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急于知道答案,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脑子里的眩晕,出去找凌沛然和婆婆。 我踉踉跄跄地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却没有看到人,直到即将走到走廊的转角处,才听到楼梯口的位置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隐约是凌沛然和婆婆的声音。 “当初你要娶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之前就为你流过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又没保住,只怕以后都很难再怀孕了,你赶紧和她离了,好娶婷婷,我们老凌家的种可不能流在外面!” 婆婆的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我还来不及消化孩子的死讯带来的震惊和悲痛,就又被凌沛然出轨,还有了另一个孩子的的消息而震动愤怒! 我从未想过,我爱着恋着的丈夫竟然会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 哪怕婚后他对我不似恋爱时的温柔体贴,甚至常常给我脸色对我不耐烦,我也拿婚姻不是恋爱,总要归于柴米油盐的平淡和一地鸡毛来安慰自己,可我却不知,真相却是这般的残忍,生生地将我的整个儿身心撕碎殆尽! 紧接着凌沛然的声音传来,“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婷婷我肯定是要娶的,莫依依我早就不想要她了,只是现在她刚死了孩子,我就和她离婚,传出去怕是有损我们凌家的脸面,这件事我们怕是要先规划一下才好。” “这有什么难的,就对外诬陷说她和你在一起之前就和别人乱搞,结了婚之后私生活又不检点,现在事情败露,你不愿再被她欺骗,要和她离婚就行。” 凌沛然一拍手掌,高兴道:“妈,我看这样可以,只是空口无凭,还要弄些什么可以证明的东西才行。” 哐! 听了这两个人一来一去的话,我身体如置冰窖,冻得我血液凝固,四周冰冷。 这就是我的婆婆,这就是我的丈夫啊。 我才为他们凌家闯过一次鬼门关,他们却在齐齐商量着怎样对付我,怎样将我逐出家门。 呵!这就是我爱着的人吗?这么多年来,我竟不知道他是这样虚伪阴毒的人! 凌沛然,你好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 我心中愤然,险些痛得吐出一口血来,从墙后一步迈出,婆婆正好回过头来,看到我身子猛的踉跄,显然被我吓得不轻。 拍着胸脯,尖利的嗓子穿透了整个走廊,“你要死啊,三根半夜像个鬼一样的站在这里想吓死谁啊!我们老凌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回你这样一个女人……” 婆婆骂骂咧咧,我不说话,眼睛却从她脸上扫过,落在凌沛然的脸上。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走上楼梯,却已是心头了然,“你都听到了?” 我喉头艰涩,差点就要落下泪来:“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 凌沛然淡淡地道:“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们赶紧把手续办了吧。” 我不可遏制地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悲愤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凌沛然明显愣了一下,婆婆看到我打了她的儿子,快步跑了上来,冲过来猛的将我推到一旁,“你发什么疯,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怀了别人的野种还敢对我儿子动手?!” 呵。 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他们这一家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按照刚才的计划污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了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婆婆就气急败坏的朝我冲了过来,对着我一通打骂,我身子虚弱毫无招架之力,抬眼就看到一个巴掌朝我落下。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婆婆那双手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那只手一看便是男人的手,他袖口的蓝宝石袖扣微微在我的眼前闪了闪。 正文 第3章 奇怪的男人 我微微转身,入目是微微扬起的,线条明朗流畅的下巴,微抿的薄唇,高挺中正的鼻凌,和深邃的眼眸,他眼神有些冰冷,有些警告意味的看了看婆婆,然后松开了手,将手收回了笔挺的西裤兜里。 婆婆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大骂道:“好啊,莫依依,你这刚死了孩子,就把这个野男人招来,你还真是淫贱的骚蹄子!你……” “够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一对母子,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们一般,“你说话用不着这么难听,真的,如果你们和我好好说,我兴许就同意离婚了,但现在,要我离婚?想都别想,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最后一句,我说得尤其用力。 婆婆一听我不同意离婚,又开始指着我骂:“莫依依,你别不知好歹,你自从有了孩子嫁入我凌家,就辞了工作在家里当少奶奶,你享了这么久的福还想怎么样?” 少奶奶? 还不如说我是仆人比较合适。 从我嫁入这个家后,家务活都是我做,就算是我怀孕后期,身子中了行动不便了,家务活也还是落在我身上。 若不是我孕期没有照顾好,还劳累过度,我又怎么会早产,我的孩子又怎么会这么虚弱,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想起我的孩子,我瞠目欲裂,几近痛死过去。 我不由得看向孩子的爸爸,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现在白白的因为他们一直拖着不肯剖腹产而死了,他的心难道就不会有一丁点刺痛吗。 “莫依依,我告诉你,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婆婆扔下这一句话,攥着凌沛然就准备走人。 凌沛然一直没说话,自从我身旁那个男人出现以来目光就更是闪躲,这下也没说什么,顺从的跟着他妈妈走了。 他们一走,我浑身的力气忽然被抽空,身子一软就要倒下,这时一只手将我扶了起来,鼻端蓦然闻到一股清冽的男人气息。 我定了定神,竟是刚才的那个男人,而让我诧异的是,他眼中竟似有一缕担忧之色。 “莫小姐,你还好吧?” 浅淡的声音将我从刚刚的失神中拉了回来,我立马道:“我没事,谢谢。” “我扶你进去休息。” 我道了声谢,任由他扶着我走,转身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告诉我那是他的特助,姓徐。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回了病房后,他环视了下病房,招来徐特助,吩咐道:“给莫小姐换个专属病房,安排好照顾的人员。” 我对他的安排有些莫名其妙,回过神来正要拒绝,徐特助已经领命去办了。 男人抬眼看向我,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你打电话叫我过来的,说你要不行了。” 我一惊,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了? 忽然又想起昏睡前我打的那个电话,立马道歉道:“我……本来打算叫我哥哥的,没想到打错了,对……” “无妨。”男人打断我,意有所指的道,“我来也一样。” 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徐特助就带着一个护士回来了,他对男人恭敬道:“连总,都安排好了。” 男人点点头,对护士说:“带莫小姐到病房去,照顾好她。” 我忙说:“不用这么麻烦,真的,住这里就可以了。” 男人气场极强,说出来的语气也几近不容置喙:“就这样。” 紧接着,他从西装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不仅有我的电话,还有我的地址,有需要随时找我。” 说罢,他又说了声让我好好休息,便和他的特助离开了。 我愣愣的看着名片上那几个镀金的大字发呆:连氏集团总裁——连赫言。 而直到他走了很久之后,我才隐隐约约想起一个事情,我明明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我叫莫小姐。 更让我不可置信的事,我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发现我手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其实早就存了这个号码! 我靠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 第4章 小三登堂入室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 护士端着水、药、点滴和食物进来,将吊瓶挂起来,要重新帮我扎针。 我心一阵痛,终于忍不住问她:“我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 护士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孩子还没足月,身子本就虚弱,羊水破了又那么久没生下来,孩子缺氧,所以……” 护士似是怕多惹我伤心,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我心中的寒意和恨意又添了一分,果然是因为耽搁太久了,我的孩子才会没了,这一刻我甚至想,他们会不会是为了给那个叫婷婷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扫清道路,才会在来医院的时候和我要剖腹产的时候如此拖延! 我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孩子呢,我想去看看她。” “孩子已经放在冰柜里了……” 护士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下床冲了出去。 雾气缭绕的冰柜里,放着一个被袋子包裹着的东西,手碰到袋子的拉链,颤抖着迟疑而又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一个小小的青灰色身子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孩子长手长脚,像极了我和凌沛然,她是那样的小,仿佛两个手掌就能将她整个捧起来。 她静静地闭着眼睛,就像只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睁开眼,哇哇地哭着要我抱她。 我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想着她原本应该躺在我温暖的怀里,在我的身边快乐的长大,而现在却只能被这冰冷包裹着。 心里撕裂的伤口越发得疼得不能自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大颗大颗地落到她的脸上。 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都是他们害的,我一定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看了孩子后,我回到病房,护士帮我重新挂了点滴,木然地吃了药,吃了些东西,躺到床上。 许是实在太疲累,心力交瘁之下,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着后,我似乎做了一个绵长而满足的春梦,梦里我看不清周遭,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两具赤裸的身躯如蛇般交缠着扭动着,摩擦出细密的酥酥麻麻的电流,空气里都是暧昧微醺又带一丝清泠的气息。 再醒来时,天边的白云已染了一层金黄,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回想着那个梦,有些恍惚,到如今我还在回味我和凌沛然的爱吗?不,梦里的感觉不是他,我和他从未那般痴缠缱绻过。 以前我从不觉得那有什么,可如今想来,我和他,似乎凑合的成分多过了爱情的成分。 那梦里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我的脑子很乱,但却也没有时间再想,医院交的住院费很快用完了,婆婆和凌沛然自然没有出一分钱,而我的嫁妆都被他们给败完了,所以不得不出院。 我回了凌家,用钥匙开门,却发现打不开,试了多次还是不行,屋内的人许是听到了动静,然后来给我开门,门开的瞬间,伴随着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叫唤声。 “沛然。”那个然字脱得尤其长,尾音还微微上扬着。 不过在门完全打开,门后的女人看到是我后,脸上乖巧中带着娇媚的笑一下子凝固在脸上,但很快脸上又堆满了笑,只是这笑却充满了讥讽。 她靠着门,故意挺了挺肚子,眼睛上瞟地斜看着我,用胜利者的语气说:“你怎么来了?” 正文 第5章 真相 不用说,这个一定是那个小三了,没想到我人还在医院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接她回来了,并且还换了门锁! 我冷笑一声,昂首走进屋,“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不能来,倒是你?算什么东西!” “你!”她被我一阵抢白,脸上青红交替。 厨房里的婆婆,不,是凌沛然的妈妈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我,脱口而出:“谁叫你回来的?” 小三一看凌沛然的妈妈,就委屈巴巴地迎上去挽住了她的手,嗲声嗲气地说:“妈,你要给我做主啊。” 凌沛然的妈妈拍拍小三的手,“你放心,有妈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小三乖巧地“嗯”了一声,然后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我也放下以前的隐忍和尊重,冷嘲热讽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夹起尾巴做人,正室还没离婚呢,你再怎么有人维护也不过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人人喊打的小三!” 说完我就不理会脸色难看的凌沛然的妈妈和小三,独自上了楼把我的东西搬到客房住了进去。 既然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直接接了小三回来,那我就偏不走了,看谁恶心谁! 晚上,凌沛然下班回来,看到了我,十分不悦,看向小三时脸上却充满了一种我曾经熟悉的柔情,我压抑着心里的难过,若无其事地冷然地站在他们面前,提醒着他们,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还夹着我! 凌沛然厉声道:“莫依依,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给我滚!”他说着一指大门。 我努力扬起头,说:“凌沛然,别忘了,现在我们还没离婚,我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既然如此我就有资格站在这里。” 凌沛然的妈妈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居然还舔着脸待在这个家,死皮赖脸真是下贱,不清不楚和野男人勾勾搭搭怀了别人的种就该赶紧滚出去,免得污了我凌家的门楣!。” 我听她拿我的孩子说事,心中一痛,恨声道:“你们害死了她不成,还要污蔑她?!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啪!” 我话没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就甩在了我的脸上,我半边脸登时就麻了起来,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只觉得眼冒金星,嘴角也有腥甜的味道蔓延。 我愣了一下,红着眼看着给我这巴掌的凌沛然,这些天隐忍着的愤怒和痛苦终于一次性的爆发,声嘶力竭的朝他吼道:“凌沛然,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要不是因为你们,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的孩子就不会死!她肚子里的就是你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吗?!” 凌沛然甩开我抓着他的手,把我推到了地上,然后看着我蹲了下来,他那张充满了蔑视的脸不断在我瞳孔里放大。 “我的孩子?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捏着我的下巴,逼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去年你生日后我就没再碰过你了吗?” 我记得我生日一个月后就怀孕了,怀孕之后不宜同房,可他忽然这样问,我心里却莫名有些慌乱起来,难道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因为那天,我把你送给了别的男人。”似乎为了让我听得更清楚一些,他靠近了我的耳边一字一句地道。 正文 第6章 断绝关系 那些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裂开来,我陡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他,大声道:“你撒谎!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这些都是你为了将污水泼到我身上好在离婚的时候将我认定为过错方撒的谎!” 凌沛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好笑道:“我撒谎?难不成你真的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搜寻起那晚的记忆,我记得那晚凌沛然安排了烛光晚餐,我和他喝了些酒,似乎还喝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当我清醒地记得我第二天再酒店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就是凌沛然,难道我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吗? 我的疑问还没问出,凌沛然便缓缓地说:“那晚你的酒里被我下了药,我就把你抱到了其他男人的床上,顺便还在你的内衣里塞上了一份合约。” 我看着凌沛然开合的嘴,听着从他嘴里吐出的这一串让我作呕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凌沛然竟然把我卖了!为了他的事业,他居然亲手把我交给了其他的男人!我在他的眼里居然抵不上一纸合约,他只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交易的东西,一个随意利用后又随手丢弃的棋子! 我想象着我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想象着那不知道是谁的手在我的身上触摸亲吻,那个人可能是个肥胖的老头,可能秃头可能嘴臭可能…… “不!”我无法再想象下去,我忽然对自己的身躯无比的厌恶,一股恶寒在胃里翻涌,我跑到卫生间不可遏制地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胃里没有东西了便干呕起来。 我吐完,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们三个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充满了嘲讽蔑视,他们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我的衣服,划破我的皮肤,让我血淋淋地站在世人的眼前,任人指点侮辱。 我躲避着他们的目光,上了楼,进入客房,将门关上,蜷缩在角落里,干涩的眼睛十分难受,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手机的铃声忽然响起,我惊了一下,木讷地看过去,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我似乎在寒冰之中找到了一件可以避体的衣服,我抓起手机接听,想讲这满腹的难过和委屈向妈妈倾诉。 “妈……”才叫了一声,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再说不出话来。 妈妈怒气冲冲的声音却自电话里传了过来,“你还有脸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们莫家清清白白的,却都被你糟蹋了!” 我没有想到爱我的妈妈却忽然说出同凌家人一样的话来,我呆了一呆,刚刚宣泄出来的情绪又生生被逼了回去。 我止住哭声,问道:“妈,你在说什么?” 妈妈气急败坏地说:“你还有脸问我说什么?依依,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书读这么多都读哪里去了?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呢!结了婚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从今往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我们莫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正文 第7章 净身出户 妈妈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给我辩解的机会,也根本就没有相信我是清白的。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妈妈也这样对我? 这一刻,似乎我生命中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孩子没了,丈夫出轨陷害我,父母在乎的只是他们的面子而不在乎真相,我朋友也没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凌沛然,都是因为他! 我豁然起身开门,找到凌沛然,像疯了一样对他拳打脚踢。 “凌沛然,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够了!”凌沛然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像踢垃圾一样踢了我两脚,正踢在我肚子上方愈合的伤口上。 “莫依依,别在这儿发疯了,我告诉你,如果你还不同意离婚,我还会让你更受折磨的。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干脆点,少受点苦。” “就是,就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是赶紧滚,免得碍了我们的眼。”小三也在旁边帮腔。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小三,她似是被我一脸狼狈却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凌沛然的怀里一缩,说:“沛然,她好凶哦……” 凌沛然的妈妈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啐了一口,说:“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这样的贱女人,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这句话深深的戳中了我的心,我的心一阵发疼,是啊,我现在一无所有,被全世界抛弃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死了解脱! 可是,我的仇还没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凌沛然一起! 想到这儿,我甩开凌沛然妈妈的手,因为用力,扯下了许多头发,头皮痛得紧,但我却似没有感觉了一般。 我站起身来,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地站直了身体,看着凌沛然说:“好,我同意离婚。” 我扫了一眼面带喜色的三个人,接着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话音刚落,小三便追问道。 我说:“我要单独和凌沛然吃个饭,聊一下离婚的事宜。要烛光晚餐。”我补充道。 小三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说:“莫依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用一顿烛光晚餐挽回什么吗?” 我没有看她,只盯着凌沛然的眼睛,等着他回答。 凌沛然嘲讽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净身出户!” 我心里一滞,面上还是维持之前的坚持,说:“说不定我还可以争取到点什么呢?反正明天烛光晚餐一过我就会同意离婚,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已经无所谓了,但这样至少可以给你们节省时间,不是吗?” 凌沛然眼神复杂地看了我良久,小三挽着他的手低低的叫了他两声,他开口同意,说:“好,时间地点你来定。” “不,你来定,我没钱。” 这话说来窘迫,我却坦然,因为这就是事实,而且反正我就要死了,什么狗屁尊严和名声又还有什么用呢? 说完,我便忽略掉这三人各异的神情,回了房间。 正文 第8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回了房间,我将身体放在花洒下,温热的水从头顶冲刷下来,头发和水一起贴着脸,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我低头,看着干瘪瘪皱巴巴的肚皮上那条丑陋的蜈蚣,扭曲的就像我和凌沛然的这断婚姻,难看至极,却又剔除不去,除非整个撕下来,血肉模糊。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我才拖着沉重虚软的身子出来,套上睡裙,头发也没吹地坐在梳妆台前,长发上的水的点点滴滴地流着,流干了才把自己扔到被窝里,昏昏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下午,凌沛然就告知了我晚餐的时间和地点,和上次我生日的时候选的时间和地点是一样的。 我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这样是在提醒现在的我有多么难堪吗? 我找出上次生日穿的那件裙子穿上,细细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一如那日赴约前的准备,心情却是天差地别。 那次,我满心欢喜,将它看成新的开始,却不知那是我和凌沛然结局的开始。 我拉开抽屉,拿出几颗安眠药碾碎,用纸包着放进手提包里,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提着包出门。 走下楼的时候,小三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转而便讥讽道:“你还真想凭着你现在的样子留住沛然?” 婆婆坐在她旁边,说了一句:“婷婷啊,她再怎么打扮也盖不住身上那股子骚味。” 她们说的话越难听,我心里那股子报复的快意就越强烈,心道:“你们尽管得意吧,等你们心中在意的那个人变成一具焦尸的时候,希望你们还可以如现在这样笑出来。” 我没有回应她们的话,面色清冷地走了出去。 我走进约会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但最后都化为了一个字:恨! 凌沛然早就到了,坐在烛光边看着手机。只是这样看,他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只是这好看的面皮之下,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面孔。 我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没和他招呼就兀自坐了下来。 他感应到我的到来,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我身上,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艳,一如上次这般时他看我的眼神,只是这次他并未有溢美之词。 凌沛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我看一眼封面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面上无一丝波澜,拿起红酒般自己倒了一杯,直接喝了起来。 他见我不说话,也没有说话,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我直接无视掉他的目光,只是举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心里竟慢慢升起一种对死亡的期待来。 凌沛然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有些烦躁地问:“莫依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把酒杯推回桌子上,笑:“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的吗?” 凌沛然把离婚协议书往我面前推近了些,“我只想赶紧结束我们的关系。” 我扫了一眼协议书,没有要拿起看看里面写了什么的意思,只是问他:“只是离婚而已,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你有没有爱过我?” 正文 第9章 破碎的婚姻 许是即将投入死亡的怀抱,这一刻我的心竟然出奇的静,本是质问的话也不带什么波澜。 凌沛然被我问住了,见我盯着他看,移开了眼,不与我对视,我暗自思忱,他这样是不愿与我对视,还是因为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心思。 这般又过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 “在学校的时候,空闲的时间很多,谈恋爱是最好的消遣时机的事。你对我有意,我看你也顺眼,想着和你在一起也不错,就和你在一起了。” “本来是想毕业后就分手的,没想到这时我爸爸病重,为了让他安心,我就带你回去了,我爸爸临终前让我娶你,我便娶了。” “不久,我爸就去世了,我顶替了我爸在董事会中的位置,但我威信不高,为了尽快在公司树立地位,我急需一份大的合作。那个合作很多人去谈都没谈成功,我听闻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好女色,所以就想到了你……” 我说:“你还真是舍得啊,甘愿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给自己戴绿帽子。”我言语中充满了嘲弄,也不是在讥讽他,还是在嘲笑我自己。 凌沛然的神色有些复杂,他顿了下,说:“你把协议书签了吧,我们今天不是来闲聊的。” 他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我,但他不说我便已知道了答案,或许他对我曾有过那么一丝而已,但也仅此而已,他从未爱过我。 得到这个答案,不知为何,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行动。 我说:“好。不过,你可不可以送我一只玫瑰?” 凌沛然的耐心终于被我消磨殆尽,他语气不善地说:“莫依依,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情说爱的,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从我们谈恋爱道现在,你都没有送过我玫瑰花吧,反正以后就没有关系了,算是分手的礼物吧,我只要一枝。” “我没这个闲工夫陪你闹。”凌沛然不愿意。 “就一枝,你买了我就签字。”我平静地坚持道。 “这是你说的,别再给我整什么花招了。” 凌沛然极其不耐烦,起身走了下去。 我拿过他的杯子,将酒倒上,从手提包里拿出研碎了的安眠药粉末,倒入酒杯中摇了摇,直到看不到粉末,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我看都没看,因为已然没有看的必要了。 等凌沛然回来的时候,我一直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想着短短几日发生的事,以为已经寒透了的心越发的冰冷了,尤其想到他居然那般无情地将我送给别的男人作为他换取利益的棋子,尤其想到他害的我没了孩子还无家可归无所依靠,手便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流下落到酒杯被我饮下。 神思间,凌沛然回来了,他把玫瑰花递到我眼前,毫无感情地说:“这样可以了吧。” 我接过花,却又扔在一旁,“好啊,为我们破碎的婚姻干一杯!” 凌沛然急躁地拿起酒杯,直接碰了下我的酒杯,就仰头一口喝尽了,然后拿起离婚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用力地指点着签名的地方,说:“签吧!” 我说:“一杯怎么够,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有五年了吧,一年一杯。” 凌沛然用喷火的眼神看着我,我相信现在若是在家里,他一定会动手打我,他恨声道:“你耍我?” 我冷笑:“我这算什么耍你?比起你对我做的,我这点算什么?!凌沛然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人,你亲自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却又嫌我,你有什么资格?” “你!”凌沛然想反驳,又无法反驳,便气恼地说:“五杯是吧,好!” 凌沛然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喝完又继续倒了喝,一直讲五杯酒喝完才停手。 酒喝完,他眼中已现迷茫,已然站也站不稳了,坐到椅子上,头耷拉了下来。 正文 第10章 同归于尽 我的目的达到,叫来店里的服务生帮我将他抬到车的后座,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座,将车朝城西的荒地驶去。 路上我的手机响了几次,我现在根本不想接任何电话,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直开到无人烟之地,我才停下车子,把凌沛然从车里拖出来,扯下他的领带把他的手和脚囫囵绑在一起,然后看着这张毁了我一生的男人,恨意上涌,狠狠地甩了他两个巴掌。 凌沛然吃痛醒来,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凭着车灯看清眼前的情况后,失神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想干什么?!” 我又扇了他一个巴掌,怒吼道:“我是贱人,那你呢?你凭什么那样对我还辱骂我,就算我不干净也都是你亲手做下的事!”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一辈子就这样被你毁了,我又怎么甘心让你践踏着我却过得那么得意?” 我说着,拿起手机准备找寻打开汽车的油箱盖子,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连赫言打来的。 连赫言?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自从医院那一别后,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以前究竟和他有什么瓜葛。 凌沛然似乎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失声道:“莫依依,你疯了!快放开我!” 见我不为所动,忙换了一副求饶的模样,说:“依依,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冷笑一声,取出油,将手机丢到一边,将油洒到他身上,期间凌沛然一直在一边挣扎着一边谩骂着我,我统统视而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我从他的西裤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来,打开打火机的盖子就在我按下打火机开关的一瞬间,凌沛然忽然站了起来推了我一把,一条火舌瞬间漫过我的衣服。 原来凌沛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我的束缚,他却还一直看着我做着的一切,却没有阻止我制服我,只等着我引火自焚的这一刻!原来他真的是巴不得我死! 火热的温度在我的周身蔓延,皮肤有烧灼的疼痛,我看着朝车上而去的凌沛然,扑了过去,他闪过身,脱下他沾满汽油的上衣朝我丢来,我眼前一下子看不到,接着肚子传来一阵疼痛,他踢了我一脚,我脚下一个踉跄跌倒,顺着身后的浅坡滚落,头上撞到了什么一痛,就没了意识。 等我重新有了意识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置身于炙热的火海中,那些火从四面八方将我吞没,痛得我想叫却叫不出声音,痛得我想死却又死不了,只能胡乱地挥舞着手,不断的挣扎着。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却看不到人,那只手里传来的温度很低,让火海中的我灼痛稍缓,我便听着了挣扎,靠近那个让我舒服一些的源头,世界又慢慢地恢复了安静和黑暗。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脸上极度不舒服,似乎被什么包裹着,还传来火辣辣的疼,我下意识举手去碰,看到手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 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难道我没有烧死? 是谁救了我? 绝不可能是凌沛然,他那么想要我死。 我看了看手里的绷带,摸了摸我的头和脸,意识到我不但没死成,还烧伤了手和脸,那我岂不是? 我想象着手上和脸上都是烧伤的模样,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恐。 我想要扯掉这些束缚在我手上脸上的绷带,想要逃离医院,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你在干什么?” 一声轻喝把我从惊恐的状态中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