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重生 混沌分阴阳,阴阳化五行,五行生万物,万物天地中。 太极分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归混沌。 自从天地分开以来,人、妖、神三者之间的战争就纷纷不断,其中最著名的还是玄尧与上沅之间的天神大战,这场战争维持了三天三夜,最终以玄尧失败而告终。有的人说玄尧皈依佛门,以后要常伴青灯古佛了,也有人说玄尧魂飞烟灭,身归混沌了,但是说法最多还是说他堕入魔道,蓄势准备东山再起。……总之这千百年来,是个太平盛世,人间没有战火烽烟,妖界也没有狼烟四起,天界更是祥和平静了。那个有关天地霸主的故事,只在说书人的话本里,风生水起。现在人们也只会敬佩上沅上神,法力无边,希望得到他的庇护,让人间始终处于安稳的世道,让自己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享盛世。 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都过去了,我想谁也记不得了,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仙子了。早就埋葬在时光这条大河里,随浪花一卷一卷的流向远方。 一根红线,两处愁,一回相思,一回忧。 筏 晚 舟。在某处,有一个温柔却很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无论是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和你解释当时的一切,我知道你一定在某处,等着我”。 矢志不渝,相濡以沫。我一直谨记,你也不可以失约的。 这个故事怎么样呀?兹九对着比她矮半个头的玲子说。 兹九自幼与玲子便相识,兹九的爷爷流川与玲子的爷爷筏一曾经是同窗,那时妖界最有名的学堂还不是梓明学堂,而是文晨学堂。据说那时兹九的爷爷与玲子的爷爷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二人都身修八尺有余,浓密的睫毛下隐藏着冰冷的双眸,不仔细看以为是英朗痞气的少年,但若仔细瞧他们的双眸都散发着冷酷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流川喜欢身着浅紫色绣着海棠花的长衫,显得非常妖媚,但又不失华贵。相比而来筏一的服饰就显得简单许多了,素衣白衫上只用黑丝线勾了一只鹤立在水中,朴素却非常雅净。每当二人走在学堂的长廊里,都引得万千女妖疯狂尖叫。不仅如此连学堂里的男老师都为之倾心自豪,觉得他们是最有慧根修炼成仙的小妖。流川擅下棋,可以说棋艺天下难逢敌手,筏一擅酿酒,每次酿出上好的酒都会让人垂涎欲滴,俩人经常下棋饮酒,赏花做乐,时而还一起云游四方。就这样俩家变成了世交,关系极好。就连当时天神大战中,流川带领兔族上下公开与玄尧开战,全力帮助筏一救她的妹妹。 “恩,是挺好的,但未免太悲凉了些吧!而且我好想知道这个仙子的下落呀!”玲子睁着大大的双眼,呆呆地望着兹九。 “傻瓜,自古以来,哪有什么英雄会为了美人不要江山呢?而且啊,外界传闻这个上神上沅是一颗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这个仙子也只是后人杜撰的,你天天在家又不出去走走,那懂什么叫见识啊!”。兹九一脸高傲的说。 面对玲子羡慕的目光,兹九每次都非常开心,虽然玲子的眼睛啥也看不见,但是那种羡慕的表情,满足了兹九心里的自豪感。 “那你知道的这些故事,都是从哪来的呀?是你在外面玩听说书先生说的么?”。玲子好奇地问。 “老规矩,给一个蜜桃酥,我再说”。兹九,嘿嘿地笑着。 望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一百岁的妹妹,兹九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她双目天生失明,也因为她自幼无父无母,尚未化成人形时就遇天灾,根都被泡的腐烂了。幸好后来被筏一这个云游四方的鹤精所救。 这身世都能唱话本了,兹九心里暗暗地想,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她,她太可怜了。 “给,这是昨天晚上爷爷带回来的蜜桃酥,我省的这些都给你”。 玲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百灵鸟一样和悦,让身为女子的兹九都有点动心,和自愧不如。 “嘿嘿,你真好。”兹九边吃边说,我知道的这些故事,都是在学堂里听别的小妖说的,对了,你知道什么是学堂么? 玲子的眼神十分空洞,只有有一些新鲜事,才会有点灵光闪过。 “学堂?我不知道,也有一个擅长说书的老人讲戏文吗?”玲子傻傻地问。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连家门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学堂呢?不过你爷爷不让你出门也是为你好,毕竟你什么也看不见呀!” 兹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心里非常自责,小声的对玲子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玲子低下头,又瞬间昂起头来,散落的头发披在耳朵两侧,没有任何装饰,却显得格外清水出芙蓉,雅致清丽,玲子掩面笑了笑。 她笑着对兹九说,没关系啊!我也想上学堂呢,真遗憾,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可以上学堂。 如若,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一定会选择乖乖的待在爷爷的身边,绝不会离开爷爷身边半步,即使日子平淡如水,但是只要爷爷身体康健常在,也就别无他求了;可惜谁都不能拥有这种能力,人没有,妖没有,高高在上的天神也没有。 “你如果上学堂的话,我每天都来接你送你,说道做到哦”兹九的话铿锵有力,还竖起三个指头,做出起誓的模样。 玲子噗嗤的笑了,她的眼像藏了一片星辰大海,刚刚那一瞬间仿佛有星星坠落,但又立马又呈现黑洞一般。 太阳从东边爬到西边的山坡下,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在外飞的鸟儿,停落枝头,世间仿佛安静了许多,只有稻田里蛙声一片。 兹九回家了,玲子就像往常一样倚在老樟树脚下,和小草对话,和石头对话,和身边环绕她的空气对话,只可惜回应自己的只有佛面的晚风,洒落的薄雾,夕阳的余晖。 周围的所有事物都非常鲜活明丽,只有自己的世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欢腾喧闹,自己却与这样的风景格格不入。 玲子默默的低下头,抱了抱身边的老樟树,如果我也能有一双看得见的眼睛,那该多好啊!玲子呢喃的说。 傍晚,爷爷从外面赶集回来,手里拧着玲子最爱的蜜桃酥,笑呵呵的望着玲子,一脸爱意。 爷爷,为什么我天生下来就看不见呢?玲子歪着头,苦恼的问。 玲子的双眸似一汪碧绿的湖水,深邃幽远,但若细看又觉得藏了一束阳光。可惜这么美丽的眸子只是一件上好的装饰品,什么都看不见,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是黑色的,当然什么也都是美好的。 爷爷和蔼的说:“妖精哪需要什么眼睛啊!能闻到气味就可以了呀! 玲子觉得爷爷说的也对,作为一只妖精其实也并不需要眼睛,我们都是通过气味来感受这个世界的。” “爷爷,可是兹九说如果拥有眼睛的话我们会看见碧海蓝天,草长莺飞,世界万物,甚至还能看见除了妖界更大的世界。” 爷爷慈祥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说:“这世界万物你可以不花功夫尽收眼底,但要是想仔细领悟,再好的眼睛都不能代替心的体会,有些妖,人,甚至天神,都不过是在脸上长了一个不实用物件罢了。” 玲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若知道自己拥有眼睛的那一刻,却要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场景,她宁愿永远看不见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永生永世的活在黑暗中,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又有何妨呢!。 有时候温暖,并不来自太阳照射下的温度。 正文 第二章:初入学堂 停云落月,斗转星移,寒来暑往,冬去春归;玲子每天白天都一个人倚在树下,等待着爷爷的归来。 今日,与以往无差;玲子还像往常一样倚在老樟树脚下,静静的坐着,盼望着爷爷的归期。 她常想这个老樟树都那么粗了,枝丫都比她的腰还要宽,为何还不成精呢?那自己是什么时候化为人形的呢? 玲子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老樟树呀,你快成精吧,这样就有人陪我说话了。玲子大声地说。 但回应玲子的只有天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和山间的野兽嗷嗷叫喊。 因为天生眼睛看不见,她的嗅觉和听觉总是比其他妖怪更为发达,甚至能和狗妖相提并论。 每当爷爷从外面回来,快到家时,她都能知道准确的位置,然后欢喜的跑到爷爷身边,蹭着爷爷的衣摆,抱着爷爷的大腿,对着爷爷眯眼笑;那神态,憨态可掬,可爱至极。 今天也一样,她早已嗅到爷爷百里外手提着的,蜜桃酥和紫薯糕的香甜味儿了。 爷爷:“今天带的是不是蜜桃酥,和紫薯糕呀?” 玲子开心地笑着说,仿佛一切都掌握在她手里一样。 “你哟,小东西就知道吃吃吃,修炼了没呀?你看你都三百岁了,还只有人类十三岁孩童般高,你要在洞中勤加修炼!”爷爷语重心长的说。 爷爷~玲子撒娇的说:我修炼了呀,可是我看不见,所以修炼的不精通嘛! 玲子翻了翻白眼,娇哼道。 爷爷仰天大笑,你这小无赖,我教你的都是口诀又不要看文书呢?看来你今晚是不想吃蜜桃酥了呀?昂? 爷爷挑逗着玲子,故意的说。 爷爷,我日后一定会勤加练习的,绝不偷懒。 玲子说的一脸严肃,非常认真,小脸都憋红了。 爷爷望着她又好笑又生气,还有丝丝伤感。他不知道她该不该和她说,如果她不勤加练习,可能无法维持人身,变回原形。想到这里,他突然非常生气。 都是天神惹得祸,打着救世为民的口号,肆意的涂炭生灵。玲子三百年来都不长高,就是因为可恶的天神上沅薄情寡义。 “爷爷,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呀,我保证下次绝不偷懒。” 呜呜呜~玲子哽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待筏一回过神来,一把将玲子抱起来,举到头顶,逗得玲子练练尖叫“飞咯,起飞咯” “可爱的玲子,爷爷刚刚是想你天天这么无聊,是不是要把你和兹九一样送去梓明学堂。” “真的么?爷爷,是真的么?。” 太好了,玲子兴奋地欢呼起,因为玲子一直想去学堂,但她有疾,年龄又不大,所以爷爷很不放心,便一直让她待在洞中修炼。 “爷爷,我最爱你了哟,嘿嘿。” 玲子对着爷爷的脸亲了又亲。嗯嘛! 玲子发出咯珞珞的欢笑声,像山间流水击打石头的声音,像宫人击打乐器的声音。 还不到日出时,天只有蒙蒙亮,头顶上依旧悬挂着几颗星子,山间都还透着雾气,玲子便起身,梳洗。 虽然没有眼睛,但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知道哪儿是水源,那颗树上的果子好吃,也知道爷爷最喜欢在那颗树下练功。 她在山洞里喊了一会,发现无人回应,心想爷爷不会已经走了吧!不会是骗我的吧! 她翻到后山坡,嗅了嗅,脸上逐渐漏出笑容,原来爷爷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呀! “爷爷~” 玲子对着檀香树下的爷爷大声的呼喊:要上学堂了吧? 其实筏一并不是不准她去学堂,只是不想她学习修仙之术。主要是因为他觉得修仙没什么好处,不如做一个妖怪自由自在,有血有肉的活着,比其神仙装大义,整天带着面具生活好多了;打着救世为民的口号,其实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虽然他自己也是神仙,但他同样仇视那群斯文败类,宁愿在妖界带着,也不愿意回九霄大殿上…… “玲子过来,和爷爷一起打坐,感受一下日月之精华,万物之灵气;况且现在时辰还很早不需要去学堂。”筏一淡定闲神的说。 “恩……,好吧。” 玲子回应道便,安静的坐在爷爷身旁,当清晨的阳光一缕一缕地洒到玲子的脸上,玲子的脸微微泛红,犹如抹了人间的胭脂似的,娇羞可人。 他看着玲子的脸庞,似笑非笑,眼中明暗交杂。 我一定要把你一世安稳妥藏,护你周全,绝不会将历史重演,就算让我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流落蛮荒,也要让你平平安安地过一生。筏一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他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第二次,死也不会。 “爷爷时辰到了么?我们什么时候去学堂呀?我想去早一点,这样就可以早点熟悉哪儿的环境了,也知道什么是什么气味,还能问问兹九具体事宜。” 爷爷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一旁的玲子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爷爷你不会睡着了吧?”玲子不耐烦的问。 玲子此时此刻就像一个采花的小蜜蜂一样,左一声爷爷,右一声爷爷的,差点都要哭嘤起来。 “没睡着呢,瞧你猴急的;我们现在就去学堂吧。”爷爷宠溺的说。 只见一团紫色烟雾,人早已消失在百里外的明梓学堂 梓明学堂是妖界最有威望的学堂之一,它的前身是文晨学堂;文晨学堂是妖界第一所以人类私塾为形的学堂。但该学堂只收有慧根,有悟性的小妖,一般普通小妖是拒收的,若如在此学堂就读,可以保证小妖的修仙率。这一项便令很多妖界家长都想将自家的小妖送去梓明学堂,学习修仙之术,毕竟妖界此时的地位是最下等。 “哟,稀客呀,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这个破学堂啊?” 只见眼前这个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未被绾系,只是披在身后,如同绸段一样丝滑,眉眼间妩媚的如同娇艳的美人一般,青衣飘飘,手持仕女扇,腰配白石玉,还散发着阵阵清香。 这香味让嗅觉极其灵敏的玲子闻着觉得特别呛人,听着这轻浮却又粗犷的声音,玲子心里想这大概是男狐仙吧,不然怎么可能熏香呢!大抵是为了遮掩!想着想着不经间笑出了声。 还未听筏一回答,这狐仙老师便说:“哟,这小美人坯子,你笑什么呢?是不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呀?” 正文 第三章:结仇 筏一将玲子揽到身后冷冷地说:“望舒,今日来梓明学堂所为何事?” “哟,哟,哟,这护的,我还没说什么呢!还有小东西,你别瞎猜我是桃树精;请尊称我为望舒伯伯。”望舒不屑的说。 咳咳,一旁的筏一咳嗽了一声说:“望舒,你别打扰我见梓明,下次来我洞府,请你喝上好的竹筒酒”。筏一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给这小妖精拜师傅啊?可惜了,可惜了,拜梓明为入室子弟也没用了,还是带我去喝竹筒酒吧,有几百年没去你洞中了,不知道人类的供奉还是不是很多呀?” 望舒的话说完,回头望去才发现筏一带着玲子已经进入了学堂里面了。 “哼!几千年都不见改的性子,这么执着,小鬼就算现在潜心修炼也不可能活过五百岁的。“望舒在心里暗暗的说。 脸上却漏出爱恨交错的表情,他与筏一的故事就说来话长了,但是他对筏一也可谓是忠心耿耿,士身不二了。 进了庭院里,筏一和玲子就直奔厅堂,只见远处有一位老者坐在正堂位置,面朝南方。 这老者双眼紧闭,手里拿着一串红玛瑙佛珠,嘴里默念着佛经。 筏一,所谓何事来?若真的如望舒所说为这个小妖来,那就打道回府吧。 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的老道像一下子看出所有一样,语重心长的说。 这位老先生满头银丝由一根木钗束起,双眼微迷,身着白色与墨色相间的道服,椅子左边放了很多书卷,右边放了一盏正冒着热气的绿茶,远远望去,像极了得到的高僧,或者是学识渊博的人间私塾先生。 “打道回府?为什么所有人见到我都这么说,难道因为我有疾,平时又懒得修炼所以资质又差,师傅都不要我?” 想到这里,玲子为平时偷的懒;感到深深愧疚。也因为有疾让年幼的自尊心蒙上了一层深色的灰,她对眼睛的渴望,就像鱼对水的渴望一样,都是无声的。 “梓明,希望你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要毁约”。 筏一平静的话语却极具威力。 梓明,顿了顿,想说些什什么,又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悲伤。 过了半晌,梓明说:“真的值得么?几千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何况她也不一定就是她啊?” 她不是她?是什么意思?从前只听闻说老道说话高深,但未曾想这样高深。玲子笃定他一定是得到的高僧。 你不懂……希望你能履行约定。筏一说。 筏一的眼神游离而缥缈,他也不知道玲子是不是她的重生,但他也确定他的信仰,要护玲子此生周全。 筏一的话虽然简短,但是让人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约定”,更像一种契约。 “难道爷爷与梓明有什么契约关系么?”玲子歪着头胡思乱想。 “如果这几百年来,你过得很开心?我愿意收她为入室子弟,也会想尽办法治好她的眼疾。只是一旦东窗事发……” 梓明关切地问。 “什么?治好我的眼睛?爷爷这几百年来都未找到法子,难不成他有办法么?” 玲子的心七上八下的,她既惊喜有人说要治好自己的眼疾,却又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毕竟这么多年,喝了多少人参补药,都是一场空。 “不必了,梓明。就让她和兹九在一起学习,不需要格外照顾,还有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筏一说话仿佛在下命令一般,而一旁鼎鼎大名的梓明却像一个侍从似的。 玲子对眼前的一幕十分好奇,爷爷以前只和她说过自己是个云游四方的妖怪,而她是他在云游时捡到的一株野蔷薇。因根被淹在被湖泊里,奄奄一息时,在湖上飘过的爷爷便将她带回洞中救治。 而这几百年来爷爷也没做过什么大事,为什么大名鼎鼎的梓明师傅对爷爷如此恭敬呢? “啊~好疼,爷爷你弹我脑壳做什么?”玲子愤愤地揪着爷爷的衣摆。 “你这小脑瓜子在想什么呢?快跟着梓柏师傅去上课。别想太多了,晚上爷爷不来接你了。和兹九一起回洞中吧。” 玲子痴痴的笑了,非常开心,爷爷终于可以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闯荡这天地了呢! 等一下,筏一望着玲子的背影说:“过来,把这个手环带上,记住时时刻刻都不要取下来。” 筏一轻轻的卷起玲子的袖子,将红色的玉手链,为她戴上。 玲子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静静的点头,然后说:“师傅你快走吧,我一个人肯定很好的,而且我还有兹九呢!她法力可是很厉害的呢,都能幻化各种形体了,爷爷去外面也要早点回来,别忘了今晚带蜜桃酥和桂花丸哟”。玲子甜甜地说。 “知道啦,小吃货。” 筏一勾了一下玲子的鼻子,便幻化一道紫色云烟消失了。 跟在梓柏身后的玲子大力的嗅着他的味道,以便记住这个人是自己的师傅。 同学们安静一下,梓柏师傅大声的说。“这是这学期新来的同学,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她”。 梓柏是梓明的孪生兄弟,但是性格却大相径庭,梓明这个人虽然学问很高,但是丝毫没有摆架子,板着脸对待学生;但是梓柏就不一样了,他不苟言笑,要求学生极其严苛,时常体罚学生,学生每逢遇见梓明都会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说一声先生好,但若遇见梓柏则会绕道而行,生怕与梓柏师傅迎面相撞。 此时台下一片欢呼声,甚至还有口哨声,兹九看见入学的是玲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在位子上大声呼喊着玲子的名字。 肃静。梓柏师傅严肃的说。 此时台下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出声。 你自我介绍一下吧!梓柏师傅依旧板着脸说。 大家好,我是一株蔷薇精;我的名字叫玲子,我爷爷叫筏一,是一只鹤妖。我如今三百岁了,希望和大家能够一起修炼成仙。多多指教。“ 什么,才三百岁,不是说学校只收大于四百岁的么?不过她三百岁也太矮了吧,我们三百岁都有成年男性的高度了,她是不是就是妖界传闻的袖珍妖精呀!笑死人了” 你说什么呢?殿业。一旁的兹九,对着这个自以为是狼族首领的儿子,怒视板眼。 殿业是狼族首领之子,父亲是沙漠灰狼,母亲是雪山白狼,自幼宠爱无数,因一百岁就无师自通召火诀,其父便更加以培养,悉心照料,在他刚满四百岁时就送来梓明学堂,学习修仙之术,希望将来以振狼族恢弘之势也。 切,看我不打好她,殿业心里这样想:“你也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法力高而已,等我修炼好了,连你也不放过,叫你平时欺负我,和我作对”。 殿业咬牙切齿,面目凶狠。 “时辰到了,放学吧。回家将风语咒,好好练习一下。明天来测验一下你们风语咒的练习,倘若谁不能腾云驾雾,我就扒了他的皮,用烈火烤。”梓柏师傅严肃的说。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学生对梓柏的话,不敢不从,他是最严厉的老师,而且要求极为严格,学生们此时都敢怒不敢言。 梓柏的气味消失了。玲子便知道他已经走了。 “兹九,我们回家吧,说不定爷爷已经在等我回去了”玲子对兹九说。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试试先生教的风语咒吧,怎么样?”兹九暖暖的回应道。 “恩,好啊,那我们就先试试是谁先到家吧?”玲子淘气的说。 “恶心的兔味,早点回家,小爷我都被你熏一整天了”殿业挑衅的说。 殿业总是喜欢挂着一幅我是恶人的脸,但其实殿业的心也算是狼族中最友善的。 看我不拿出法宝,打死你。兹九心里想,便顺带给了玲子一个暗号,让玲子知道待会打过殿业后,便立马用风语咒逃跑。 玲子心里早已记住风语咒的口诀了,其实多长的口诀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因为爷爷在家中便时常教她口诀练法;何况这简简单单的风语咒,肯定不在话下。 正文 第四章:阴谋(上) 只见兹九嘴角轻轻动了几下,便出来一根发着铜黄色的绳。 此绳原来称捆仙绳,后因妖界地位低下,便改名曰:“捆兽绳”。 据说这捆兽绳是兔族修炼的独门法器,年龄越低法术越低召唤出来的捆兽绳威力就越低,若年龄越大法术越高强则召唤出来的捆兽绳威力越猛,并且颜色也有变化,由铜黄色变成金黄色的,甚至还能召唤出稀有的捆兽绳守护精灵;貌似这千百年来只有兹九的爷爷流川一人召唤出来捆兽绳守护精灵,所以很多人都未曾见过,只以为是个传说罢了。 兹九以手换形,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口诀;将自己的意念全部集中到指尖,只凭手指驱动,捆仙绳便往哪个方向移动,兹九的额头渐渐冒出汗珠,手指也止不住的颤抖;见困兽绳不偏不倚的落在殿业的头上时,兹九便大声的喝道“定”。 待殿业回过神来,自己已被兹九的捆兽绳牢牢锁住,已然无法反抗。 哼~小样,被困住了吧!打死你,叫你狂妄。兹九得意的看着殿业发青的脸。 “死兔子,给你一次跪地求饶的机会,冒犯本殿下,我要你好看。”殿业张狂的说。此时他脸上的青筋暴起,牙齿咬的噔噔作响,眼里聚起一团火,直勾勾的看着兹九的脸庞。 “告诉你,这只是低阶捆兽绳,就能将你困住,你看你的法术有多么的差劲,跪地求饶,呵~”兹九鄙夷的说道。 此刻殿业愤怒的脸扭曲成狂暴的豹子,那俩颗金鱼眼气的都快要掉下来了。 愤怒的味道,真像火焰燃烧时的温度啊,玲子说道。 兹九你就像戏文里那个代父从军的女将军一般,是个巾帼英雄。 玲子一直都非常崇拜兹九,因为她英勇无畏,敢于冒险,是一个真性情的人;而自己因为双目失明,去哪儿都不方便,去哪儿都要别人保护,所以总是懦弱无为,非常自卑。 她崇拜兹九,就像星星仰慕月亮一般。 因为低级捆兽绳的威力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所以兹九与玲子嘲笑完殿业后就立马施法回家。 “你们给我等着,看小爷我不弄死你们,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殿业疯狂的吼着,全力的宣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就这样她们三人,结下了不少梁子,但是几乎都是殿业被戏弄,气的牙痒痒,败下阵来。 兹九与玲子的友谊也因此渐渐升华,俩人虽不是亲生姐妹,但更似亲生姐妹,每天几乎都形影不离。 年少的友谊总是单纯而美好的,即使遇到什么难事也都以为吵吵闹闹就过去了,每一天都是充满元气的,开心的,简单的。 时光如流水,西去不复返。不知不觉间,一百年也如蜻蜓点水一般,无声无息,悄悄溜走。 如今玲子已经变得更加娇俏可人了,乌黑的秀发,刚好达到腰间,像黑色的绸缎一样光滑柔软。细长的柳叶眉,搭配上大大的丹凤眼,在阳光下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媚。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形容玲子恰到好处。 是日。 “爷爷,我去上学了啦”。玲子欢快的对筏一说。 “我送你去吧,现在时辰还早”筏一安静的说。 “爷爷,你看我都多大了,你还非要送我去,就不能放手让我自己去嘛”玲子撅起小嘴,娇嗔的说。 每次玲子撒娇时,筏一都束手无策,完全治不了这个小妖精。 筏一对玲子百般宠溺,周围所有人都是有知晓的;因此都不敢欺负玲子,害怕伤了玲子一根毫毛,都要受到筏一的惩罚。 “你这个小妖精,想必是翅膀硬了,要飞走了,去更大更远的世界了,都不要爷爷了”筏一学着玲子的口吻,对玲子说道。 “哈哈~”玲子与筏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爷爷不给你一个人去,主要是担心你,因为我最近感受到森林有股奇怪的力量,爷爷怕你有危险”筏一郑重的说。 “爷爷,你不要担心我,我和兹九在一起可安全了,我俩现在可是全院里最厉害的修仙师姐哦”玲子自豪的说。 “好,你去吧,我送你的手环你要一直带着哦,那个手环存着爷爷的气味,只要手环感应到你有危险,爷爷就会立刻赶来的”筏一严肃的说。 “千万不要取下来”筏一再三叮嘱。 “爷爷,我知道啦”说完玲子便化为一道青色的烟消失在洞里了。 叮叮叮,钟声响起来了,放学了。 “放学啦,放学啦!”同学们都一阵阵喧哗起,欢呼起。 只要不见梓柏师傅,学生们就觉得今天是个开心的一天了。 “喂,胆小鬼们!今晚宝业森林里有大型的庙会,胆小者慎入,因为来着都是大型的食肉动物,当心被那个饥肠辘辘的野兽吃了,那可是连骨头都不带剩的哟!” 一旁的学生们都唏嘘不已,为之惊悚。 殿业的话,充满了恐吓与嘲笑。那嘲讽的语气以及对素食动物的藐视,让一旁站立的兹九,怒气冲天。 哼!肉食动物有什么了不起,今晚我和玲子与你在宝业森林的桥头上,不见不散,你这只小野狼可不要吓的尿裤子了呢。 兹九邪魅的对殿业冷冷地一笑,这一笑仿佛一把利剑,直戳殿业的心头,非常有力的威胁着他,让他不禁地冷颤。 “哼,我才不怕呢!不见不散。”殿业非常大声地说,眼神却很游离,想避开兹九锋利的目光。 “我闻到惊恐的味道了,兹九你好厉害呀!”玲子笑着对兹九说。 “哼,他就是一只野狗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呀!你刚刚一定被他的话吓坏了吧?别怕,我说了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兹九的声音转换的十分迅速,刚刚还是十分凶悍,现在变得十分温柔,还很宠爱的摸了摸玲子的头发。 玲子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那暖流在她心中翻涌,生生不息。 “姐姐”玲子弱弱地说。 什么?你叫我什么?兹九惊讶地问。 “我看见过很多戏文,上面都有义结金兰的故事,所以我想和你拜把子。”玲子害羞的说着。 “好呀!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那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生世世。兹九兴奋地说。” “姐姐,那我们今晚去不去?”玲子大大的眸子里写满了渴望。 “去,肯定去,你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再给那狼崽子一点颜色看看,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兹九自信的说。 “那就今晚酉时我们就在山坡上最高的松树下集合,你闻着我的味道,再用风语咒就可以来了,不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会到宝业森林的入口。你爷爷若是不放心,你就别来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兹九这只小兔子精,自幼便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慧根极高,是一个修仙的好苗子,受到梓明学校众老师一致夸赞,她对玲子的感情堪比海深地广,事实为玲子谋划,做事及缜密,思考也甚远。 学院里的师弟师妹们都十分钦佩她的豪爽性格,觉得她是一个女英雄。 “好,姐姐放心好了,我今晚一定来”玲子笃定的说。 说完便念一遍风语咒,只看见一团青色的烟,人影已不见。 傍晚太阳散发的余晖被云彩晕开,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彩霞。 玲子回到洞中;筏一已经做好了饭食。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呀?筏一关切的问。 爷爷,我没事,你别老担心我了,嘿嘿。玲子调皮的说。 你呀你,小东西,我就知道你有你的兹九姐姐保护你,就忘记爷爷了么?爷爷十分不满的说。语言又十分滑稽搞笑,逗得玲子哈哈大笑。 饭后,玲子倚在筏一脚下,吃着蜜桃酥,静静的听爷爷说故事。 “爷爷,我今天上课很累,我先睡觉啦,故事明天再听!”玲子倚在爷爷脚下,撒娇的说。 这酉时都未到,你就睡啦?“。 那看来上学堂也挺好的嘛,你这小烦人精终于不磨人了,我也好去找望舒下下棋。筏一心里暗暗地想。 筏一走到玲子的房间,为玲子压好被角,在房子方圆十里下一层结界,只能由玲子和自己出入。筏一不禁觉得冷颤,右眼一直跳动,使得他心烦意乱。 许是我太过忧虑了”筏一喃喃道。毕竟最近森林里总涌现出一股可怕的暗流,那气味很熟悉但又很厌恶。 “算了,我还是去找望舒喝酒吧!”说完便幻化成一个仙鹤飞出屋外。 玲子小心地掀开被子,仔细地嗅着爷爷的味道,发现此时爷爷不在,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只听玲子小声地念着咒语,刹那间,洞中只有一团青色的云烟,人已消失不见。 “姐姐,你什么时候到的呀?”玲子兴奋地问。 玲子激动的心几乎要蹦了出来,丝毫没有发觉这是一个庙会骗局。 正文 第五章:阴谋(下) 这是玲子四百年来第一次离开爷爷的怀抱,独立闯荡在这世间,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心也激动的扑通扑通的跳。 她重重地握着兹九的手说:“姐姐,我也会保护你的”。 玲子大大的双眼写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渴望,虽然瞳孔黑的像深不见底的井一样,但依旧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一旁的殿业冷哼道:“姐妹情深是吧?别再本殿下这演,一会儿见到大型妖怪,可别大难临头各自飞,放心,我是不会救你们的”。 殿业,总是喜欢装着一幅自己是盖世英雄的模样,桀骜不驯,百年过去丝毫不见成熟。 兹九望着殿业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不禁发出一阵冷笑。 觉得殿业真是可悲:“只有内心越焦躁不安的人,才会过激的贬低他人,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还贵为狼族首领之子呢,看来狼族复兴也是无望了。” 兹九将视线挪到玲子脸上,对玲子轻声的说:“我们走吧,早去早回” 玲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神态十分可爱,小声的说了声“恩”。 俩人便牵起小手,从殿业的身旁走过,一言不发。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当本殿下为空气啊?”。殿业愤怒的说,眼睛瞪得的如铜铃般,大的吓人。 “快走吧,傻站那干嘛呢?怎么,害怕的不敢动了么?”兹九不耐烦的说。 真是个拖油瓶啊!兹九在心里想,并且失望的摇了摇头。 哼~我可是狼族首领之子,怎么可能会怕;真是笑话。说着便迅速的跑到玲子她们前面,用眼神示意,我可是最有勇气的人;老子天下无敌。 一旁的玲子很想出言制止他俩的对话,但觉得这样一路走来也颇有意思,便继续保持沉默。 被雾气笼罩的宝业森林,在月光下显得十分阴森恐怖,像一头杀人嗜血的古兽,当风吹过树梢时,犹如万鬼恸哭。月光投影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好像戏本里索命的黑白无常,紧紧跟随,时刻都有可能取走性命。 而这些玲子都看不到,她只能嗅到兹九和殿业的味道;熟悉而温暖。 在她心里,她只觉得这次只是一场冒险罢了,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依旧开心,快乐。 但是,冒险总是带有风险的,年少无知的人总不会考虑太远。 这次,她失去了的……,失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阴谋即将达成,真相即将浮现,好戏即将开场。 夜色更深了,雾气也越来越浓,天空原本挂了一个月牙,还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但不一会儿就被缓慢移动的乌云,遮住了最后一道银边。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立在枝头准备栖息的乌鸦,突然呷~呷~呷~的叫起来了,它们像极了黑夜中魔鬼的使者,正在欢唱着死亡的哀歌,庆祝即将开场的好戏。 “离森林中央很近了,宝业森林只是个入口罢了,我们要转动魔石才能进入。大型野兽的庙会中,传说必须滴血而入,所以小妮子们,现在退缩还是来得及哟,别硬逞强,本殿下是不会嘲笑你们的。” 殿业冷嘲热讽的说道,话中夹枪带棒是他一贯的作风。 “狼崽子,你的废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和我们一起修炼了百年,法力都不如你口中的小妮子,你怎么好意思说嘲笑二字的?”兹九霸气回应道,目光中带着轻蔑。 “你说什么呢?臭兔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把你弄死,等你的尸体腐烂了,都没人知道”殿业恶狠狠地说,并攥紧拳头准备朝兹九的脸打去。 “好啦,你们俩闹够了没有?等你们决斗完,庙会也结束了”。 玲子大声的喊道,眉毛紧皱,恶狠狠地瞪了殿业一脸。 从不轻易发火的玲子,在此时大声的叫喊了一声,着实震惊了正在吵架的兹九和殿业。 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都是他先开口的”。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恨不得一口吃了彼此。 “停,我闻到了,这里的妖气十分强大,我们到了么?”玲子激动地说着。 此处杂草从生,原本矮小的灌木林,在这里竟有半个人高;地下布满了青苔等喜阴植物,因常年潮湿,树木和泥土都散发着腐烂味儿,在浓密的灌木林后面,仿佛有个人正隐隐约约的跟在他们身后,披着夜色的外套,露出邪魅一笑。 “估计是到了,小瞎子你鼻子可真灵呀”殿业滑稽地说。 那语气让人听得让人牙痒痒,恨不得一拳锤爆他的头颅。 “你叫玲子什么?会不会说人话?不会的话,本姑娘今天就教你” 说着便默念咒语,召唤捆兽绳;此时的捆兽绳已经是紫色的了,绳上面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刺。 兹九最讨厌别人说玲子是瞎子,这一项谁犯了都要得到惩罚。 “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干嘛啊?想动粗是不是,本殿下可没那闲心陪你玩” 殿业知道玲子是兹九心窝上的人,惹不得;所以此时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才好。 “拿起你的武器,可别说本姑娘虐菜鸟”兹九的怒火就像火山喷发似的,涌向四周。 “好啦,姐姐;我知道殿业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嘛”。玲子握着兹九的手,温柔的说。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这一路走来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现在是他求死的行为,我岂能不满足他呢!” 兹九神态就像一个发了疯的豹子,长长的獠牙,随时可以将人刺死。 “姐姐,在不进去我们回家就晚了呢!” 玲子一把抱住准备进攻的兹九,使得怒气冲天的她平静了下来。 “就是嘛,在不进去我们回家就晚了”殿业嘟囔着嘴,小声的说。 玲子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殿业一眼,那眼神仿佛都能吃人了。 “看你们磨磨蹭蹭的,让本殿下来帮你们吧!”说着便拔出锋利的刀子,往玲子的手臂划去。 “啊,好痛”玲子大叫了一声。 只见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玲子洁白的手臂涌出。 肤色如雪的手臂,搭配上鲜红的血液,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诱人。 魔鬼在黑夜中,即将脱去外套,漏出锋利的獠牙;迷途的羔羊即将成为庆典的祭品。 殿业说着便拿起刀,往玲子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 正文 第六章:真相(上) 你干嘛呀?兹九一皱眉,一股怒火从身后燃起,仿佛全身都被火焰包围。 怎么你不想进去了么?殿业唯唯诺诺的说。脸上惊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此时他的窘迫之情。 那需要你的刀子割玲子的手么?兹九的目光在黑夜下也能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剑,直逼殿业的双眸。 呃~那你自己来吧,殿业将自己的匕首递给兹九。 玲子接住殿业的匕首,一把仍在地上。并拿出自己的匕首,向殿业胳膊上的青筋划了一刀。 “玲子你没事吧?痛不痛?”兹九俯下身子温柔的问。 “我没事呀,不痛。谢谢姐姐关心。我可不是小孩子呢!”玲子笑着说,并竖起大拇指,表明自己很强的样子。 玲子笑时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一般迷人。 你干嘛呀?殿业愤怒的说。那声音吼得如猛兽出山一般,脸色铁青,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兹九。 “帮你一马,怕你不舍得自己宝贵的皮”兹九坏笑道。 殿业的血如同瀑布一般喷洒出来,与地上玲子的血融在一起,兹九也瞬时将手臂划开,三人的血汇聚一处迅速的流向魔石正中央。 咔~咔~咔·~魔石已经在慢慢启动了,这魔石的构型像极了古老的墨家机关,错综复杂;神秘玄幻。走错一步,好像就要死在机关重重的魔石里。 面对未知的一切,三人脸上虽都面不改色;但是心里还是充满了恐惧和期待。 无论是恐惧的担忧有多深,都战胜不了强烈的好奇心。所以从未想过会有这样血腥的一幕在眼前发生。 总有那么一瞬间,让人体会窒息的感觉。 欢乐在绝望的边缘,舞着生命最后的绝唱。 魔石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三人站在魔石正中央上,只觉得天旋地转,重心忽上忽下。胃里的食物都快要涌到嘴里,难受,恶心,眩晕,眼前一片发黑,找不着北。 终于魔石停止转动了,三人因离心一下子都被甩了出去,摔倒在地。 “玲子,你还好吧?”兹九忍着嘴里的恶心物,立马起身强忍着问玲子的状况。 “姐姐,你吃一颗定心丸吧,这是爷爷平常给我的药,很是管用。” 玲子缓慢的从怀里拿出黄色的药丸,小心递到兹九的嘴巴,喂了进去。 此时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微弱,脸色也乌青发紫,原本乌黑顺滑的头发,此时也因告诉旋转变得凌乱不堪。 一旁的殿业已经蹲下身子,疯狂的呕吐,差点晕倒在地。 “殿业,你也吃一颗定心丸吧!”玲子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轻轻拍打殿业的后背,企图让殿业好受些。 “这瞎子给的药,绝对是好东西,筏一那个老东西,擅长用法力练就丹药,吃了绝对让人精神百倍。”殿业心里暗自打算。便立马接过玲子手中的药服下。 “咳咳咳~好苦啊”,殿业皱着眉,一脸委屈的说。 与此同时,玲子也服下定心丸。 一会儿,殿业又生龙活虎起,故意的说“小丫头,药不咋样嘛!” “嫌弃别吃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就吐出来。玲子愤懑地说。 面对殿业这种泼皮无奈,玲子简直不想再多说一句了,只有兹九与他斗嘴了百来年。 “切,又不是你的药,有必要多管闲事么?”殿业嚷嚷道。 “你……,想死啊”兹九瞪着眼睛说。 “好啦!我们走吧,我好像闻到了火的味道,还听到还有人打鼓的声音前面很热闹么?”玲子惊奇的问。 殿业与玲子抬头眺望,发现远处一片灯火·辉煌,张灯结彩,十分热闹。一点都没有想像的恐怖阴森。 “这就是某人口中的大型妖怪呀?我看不就是普通的庙会嘛!兹九哈哈大笑。” 殿业此时觉得十分尴尬,一时语塞什么都说不出。手心也全都是汗,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来那个鬼仙竟是骗我的,说来这里就可以整死她俩,看本殿下回去不杀了他。殿业在心里谩骂着。 远处看上去,真是人山人海,闪着各种颜色光的灯笼交相辉映,人们猜灯谜,耍猴,卖糖葫芦……人群车马络绎不绝,各种奏乐的乐器声一下子将这次庙会的氛围推到高潮。 表面越华丽的东西,常常都隐含了一个深不可见的可怕东西,仿佛这片天空都已变得畸形了,那月牙又重新出现,好像魔鬼嘴角上扬的弧度。 “走吧,姑娘们,前面可热闹了呢!”殿业兴奋地说,完全忘了那个鬼仙和他说的事。 走吧,姐姐,我也想见识见识这外面的世界呢!玲子异常激动,高兴的蹦了起来。 “走吧~” 兹九说完这句话就拉着玲子的手跑了起来,像一道闪电,嗖的一下便没了人影。 “姐姐,你干嘛跑这么快呀?”玲子气喘吁吁的问。 正文 第七章:真相(下) 当然是摆脱那只可恶的野狗啊!有他在,我们准玩不好的呢”玲子神气的说,依旧牵着玲子白皙的手狂奔。 好吧~姐姐不要跑了,甩掉了,我都闻不到殿业的气味了。玲子因快速疾跑而累的上声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兹九转过头去,环顾了四周,发现殿业确实不在了,才停下脚步。 她将玲子额头的汗珠,用袖子轻轻擦去。 好,不跑了,那个讨厌的饿狼不再就行了,一路上婆婆妈妈的,真是烦人。 兹九不屑地说,对殿满满都是厌恶之情。 姐姐,那我们什么时辰回去呢?现在估计快酉时末了。”玲子在心里仔细的算着。“我们戌时中旬便回去吧,以免被你爷爷发现。”兹九俏皮的说。 “那我们去看看庙会上都有些什么吧,我听说凡人的庙会上有捏糖人的,卖冰糖葫芦的,猜灯谜的,种类可多了呢!不知道我们妖界有什么好玩的呀?对了,姐姐你能不能给我描绘一下,我想知道长什么样。” 玲子的眼神,如同一汪清水,明镜透彻,却包含了那么多的渴望与忧伤。兹九不忍心再看,怕忍不住便簌簌的留下眼泪。 这四百年来看不见阳光,鲜花,甚至看不见至亲之人的脸庞,到底是何种体验?她始终无法想象,一个人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感受。 兹九的心如同吃了杏仁一般苦涩,鼻子不禁算了算,身体也冷颤了一下。 “我就是你的眼啊,替你看遍这繁华的大千世界,为你辨别世间的善恶美丑,将所有的美好都为你收揽在眼底。玲子,我就是你的眼。”兹九郑重的说,一脸真诚。 玲子一下子拥住兹九,扑入她的怀抱,深深的嗅了嗅她身体的芳香。只是紧紧的抱着,没有任何言语。 所有的感动和感激都在无声的表达着爱意…… 她知道他俩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这份友谊比世间万物都珍贵,也比她一直想要的眼睛珍贵,为了兹九她甘愿牺牲一切,在所不惜。如果有人欺负她,定要与那人决一死战。 周围敲锣打鼓的声音更加大了,在这场华丽的外表下,危险也正一步一步逼来,傻呵呵的羔羊还不知道这是狼人布下的陷进,马上这片黑森林就会将一切生物吞没干净,不留任何残渣,只留黑夜,无尽的黑。 妹妹,你带这个兔耳帽一定好看,兹九亲切的唤玲子为妹妹,并将这个兔毛做的帽子给玲子带上。 雪白的兔毛,搭配上玲子乌黑顺滑的发,显得玲子有一股异域风情,若不仔细看她细长的柳叶眉,还真以为是异域来的沙丘美女。 姐姐,你真好,这样我是不是更像你的妹妹啦?玲子发出风铃一般的笑声,还不时的摸了摸头上柔软的兔毛帽。 “咦~那不是殿业么?没想到这么快就跟上了呀?”兹九对一旁的玲子无奈的说。 殿业在附近么?我怎么没闻到殿业的气味啊?玲子迷惑的说。 玲子的嗅觉一向灵敏,怎么可能没有闻到殿业的气味!兹九突然不安起来。 可能周围的妖怪太多了吧!所以你有点嗅不清。 兹九吞吞吐吐的解释了一番,说着便走到殿业身边,拍了拍殿业的肩膀。 喂,狼崽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上我们了喲,看来功夫没白练啊!兹九斜眼看着殿业。 半晌,殿业都没有回应,静静的站着像死了一般沉寂,与平时屌丝的形象一点都不符。 姐姐,我真的没有闻到殿业的味道,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啊?玲子拽着兹九的手准备离开,以免尴尬。 怎么可能,殿业腰间别的匕首是狼族身份的代表,只有狼族才会有,所以我不会认错的。兹九在心里想,眉毛已经拧到一起了,惶恐的眼神飘忽不定。 兹九又使劲的摇了摇殿业的肩膀,可是殿业还是一动不动,像被钉在地上的木桩一样。 姐姐,走吧~,你认错人了。玲子摇了摇兹九的衣摆,慵懒的说。 有时候肉眼看不明白真像,就只是面容上的装饰罢了。 兹九看了一下周围,着实被震惊了,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 周围所有的妖怪都如同中了蛊一样,只是一味的叫买叫卖,脸上的神情却始终都没有变过,那些来回跑的小妖,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如若自己不行走,仿佛与这片环境融为一体,实则喧嚣,其实静的可怕,因为只有他们俩个活物,有自己的主体意识。 兹九的心,瞬间被恐惧覆盖,因为她看见远处正有玲子和一模一样的自己,像自己走来。兹九再三揉揉了眼睛,发现眼前却又变得热闹非凡,和刚刚看见的都不一样了,又呈现刚刚的繁华市集。 玲子,你刚刚说是酉时末是么?兹九焦急的问,额头上也冒了很多细汗。 是呀,酉时末,没错的,我这项可是很准的,爷爷赞称我比公鸡报时都准呢!玲子自豪的回答。 玲子不知为何,会嗅到兹九恐惧的味道,便下意识的握了握兹九的手,发现兹九的手心冰凉,出了大量的冷汗。 “姐姐,你怎么了?”玲子担心的问,不安的情绪也涌了上来。 兹九一把将玲子头上的兔耳帽扔在地上,霎时间,兔耳帽散发出腥臭的烟化为一摊血水了。 “玲子,现在的天不像是酉时末而像是子时。”兹九慌忙的说。 此时她才恍然大悟,知道这是一个骗局。 兹九的声音变得非常颤抖,神色也十分张皇,手心的汗变得更加多了,她的心如同被万斤铁石压着。 姐姐,那我们是不是……未等玲子说完,兹九便打断了她。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别慌。跟我走,我们按原路回去,一定可以的”兹九故作镇定的说。 在黑色迷雾中,有只巨兽格外的大,与夜色融为一体,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模糊的巨型轮廓。 但能确定的是,它正张着血盆大口吞咽着这片森林,本来被灯火笼罩的森林如同白昼一般,喧哗。此时此刻,渐渐暗淡下来,死一样的沉寂。 不久迎来的,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慢暗淡下来。 一场腥风血雨,注定爆发。 兹九一把抓住玲子的手,像离了箭的弦似的,一直向魔石中央飞奔。 正文 第八章:绝地求生 兹九一把抓住玲子的手,像离了箭的弦似的,直直地向魔石中央飞奔。 玲子预感到接下来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但她相信兹九,可以带她逃出升天。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逃出魔爪的代价居然是让她一辈子都追悔莫及。 停一下,我嗅到了殿业的味道,玲子急切的说。 玲子的嗅觉是不会错的,殿业还活着,太好了。兹九心里暗暗的想,但却没有出声。 玲子,兹九,快跑到我这而来。远处的殿业大声的喊道。 想必他也发现这周围的不对劲之处,看见远方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了。兹九心想,看来还不算个呆子。 可就在刹那间,猛兽已经近在咫尺了,只见这猛兽头上有三根巨角,张着血盆大口,嘴边还有两根锯齿状的锋利獠牙,浑身都是鳞片,四只腿都覆盖着浓密的灰色毛发,其身还托着一条长长的蛇尾,鼓吻奋爪,形态极其丑陋,吓人。 我就说这里有大型妖怪吧,我没骗你们吧。殿业还在侥幸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口舌之快。快念风语咒,它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兹九尖吼道。 牟牟哄索拉尼尼哄,三人一起念咒,声音中都散发着惊恐的气息。 她们从未想过会有这样大的巨兽出现在此,也没想过付出代价。 紧张的氛围令人窒息…… 怎么还在这,我们怎么没出去?殿业的声音几乎要穿出天际了,惊恐的都快要把眼珠挤兑掉下。 这猛兽一脚跺入三人中间,使原本就站不稳的三人立刻倒下。 快起来,跑啊!别磨蹭了,这是吃人的呀。殿业吼道,与此同时一把将玲子与兹九从地上扶起来。 慌乱之中,三人却跑丢了。 迷失…… 殿业,姐姐,你们在哪啊?玲子小声的喊着,生怕惊动了那头怪物。 她惊恐的表情,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可怜,弱小。但好在天黑对她没什么影响,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路。只是找不到兹九她的心就无法安稳。 轰隆隆~轰隆隆~怪物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吓人。 玲子不停的逃不停地逃,但仿佛这只怪物就好像认定她了似的,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 玲子跑的满头是汗,双腿发软,跌倒在地。那怪物正一步一步像她走来,獠牙在黑夜下显得格外锋利,像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朝玲子的心脏刺来。 “筏晚舟?你没死么?”只见这怪物突然化为人形,对跌倒在地的玲子问道。 “什么筏晚舟,想她死,先过了我这关,我和你拼了。”兹九赶到玲子面前和那怪物对峙,虽然心里十分畏惧,但是脸上表现的异常从容不迫。 “就算是吃人的妖怪,也是一个绝色美女呀!”殿业在心里这样想,嘴角挂起淫荡的笑。 她穿着黑色纱状群,浅浅的露着如雪似玉的酥胸,半遮半掩之间显得格外性感迷人;裙摆只遮住膝盖,肤色如雪的长腿裸露在外,光着脚丫立在地上;脚上系着红绳儿铃铛叮叮作响,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格外妖娆迷人,紫色的头发随风飘逸,两双凤眼,眉意波澜。 “哼,小妖,我就让你和那个冒牌的,死的惨烈一点吧。”这女妖嘴角邪魅一笑,眼窝俏艳迷人。 兹九便立马施法召唤出捆兽绳,准备与此妖女决一死战。 玲子呆呆的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中满是恐惧。 “你在哪杵着看戏呢?还不过来帮忙。”兹九对一旁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殿业说。 “等一下美丽的姐姐,”殿业跑到那女妖身边说“美女姐姐,你看我们都身为妖怪,干嘛要自己人为难自己人嘛,打架让你美丽的姿态都不优雅了。”殿业一脸滑稽,对着妖女撒娇耍泼的说。 “呵呵”,妖女掩面而笑,神态极其妩媚, “姐姐,你也真敢叫啊,我比你大几万岁呢”妖女摇曳着身姿,非常满意。 “果然女的都爱被男人夸啊!”殿业在心里得意的说。 “死殿业,你被猪油蒙了心啊?你没看见她的真身么?”兹九几乎要气到晕厥。 哼,你懂什么啊?丑八怪,美女姐姐她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殿业小心的说,笑容极其谄媚。 看在你巧嘴的份上,今日就放你一马,可别在落到姐姐手上了,下次可能就生吃了你哟。 谢谢美女姐姐啊,美女姐姐我祝你青春永驻,殿业一边说一边拉起玲子和兹九准备逃走。 站住,你是聋子吗?小弟弟;我说只放你走,可没说放那俩个小妮子走。妖女放声喝到。 此时她已经露出一条带刺的的蛇尾,嘴里还吐着长长的蛇信子。 “快跑,不要管那么多了”殿业拉着兹九和玲子往前跑。 “哼,想跑,今日我就要你们尸骨无存的死在这”妖女瞳孔由绿色转而成红色,瞬间变换到三人前面。 突然之间,只听哐当一身,那妖女被反弹在地,嘴里还流着鲜血。 这气味~是,是爷爷的。 玲子恍惚的心,安静了下来,变得安全感十足。 只是,不一会儿,那女妖又转变成怪物模样,嘶吼了一声对筏一说:“好久不见啊,今天你们谁也跑不掉”。 “哼,好大的口气啊!流浪了几千年,今天准备像我求死了吗?蛇女”。筏一从容不迫,丝毫不惧。 他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眼神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了一切谎言与骗局。 ‘你妹妹被我哥哥的混炎掌,打的神魂俱灭,今日,我也要你魂飞魄散。这样你们一家也算是和美了。苟活在这妖界,不如一了百了,让我吸取你这万年的神力,助我打败上沅,完成哥哥的愿望”。 只见此巨兽,眉毛紧紧的拧到一起,双眼聚到一起,瞳孔立马簇起数十万道烟火,仿佛立马就要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席卷一切生灵。 “蛇女,你真不知悔改,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取你狗命,受死吧。”说罢,筏一召唤出凌霄剑,剑指着蛇女的脑袋。 “玲子,你躲到一旁,不要让这家伙的血喷到衣服上,因为这家伙的血非常腥臭。”筏一对着一旁震惊的玲子说。 即使是恶战在即,筏一对玲子还是那么温柔。就如同捧在手心的明珠似的,十分珍视。 “爷爷,你小心一点,不要受伤;我害怕”玲子抱着筏一的肩膀轻轻的说。 “别想刷什么花样了,今夜你们的命我是要定得了”。 话刚落下音,蛇女便迅速的向筏一这个方向飞来,嘶吼的声音都可以震动地面,那明晃晃的獠牙仿佛可以把天空撕出一道口子。 筏一迅速的往上飞,轻松的躲开了他的进攻。只是,那猛兽又甩出自己长长的蛇尾,向筏一继续进攻。 “怎么就这点能耐吗?想取我的命,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命来取了。”筏一冷哼道,白衣在空中飞舞,手里的剑闪着金色的光。 殿业和兹九在一旁被筏一深深的震撼到了,打心眼里的佩服他,崇拜他。 “那你就错了,这可是妖界的地盘,不知道你的神力可以使出几分,是不是越来越觉得四肢无力啊?”蛇女发出阵阵吼笑声,依旧不断进攻,仿佛胜券在握了。 “没错,这里的妖气十分重,毒瘴气也会进入脾肺;想必蛇女已经吃了很多妖怪了,我若在此地与他决一死战,未必能杀死他,至多和他打个平手,时间越长妖气越重,对我越不利,玲子也可能受到伤害”。筏一心里想。 他开始紧皱眉头,手中的凌霄剑也止不住的颤抖,终于明白这是蛇女策划好的阴谋。 看出筏一心思的蛇女,突然意识到那个小女孩是他的软内,如果攻击那个小女孩,筏一应该会惊慌失措。等吃了筏一的灵力,比刚刚吃的所有妖怪都强百倍千倍,甚至能和上沅打个平手了。蛇女暗想,露出奸猾的笑容。 “受死吧,筏一。” 蛇女此时变出一个假身像筏一进攻;真身却正手拿勾状大刀,往玲子的方向砍去。 “玲子,快跑。”筏一的面目狰狞,扯着嗓音大声的叫喊。 “玲子不要怕,我来了。”兹九念着风语咒飞快的闪到玲子身前。 “受死吧”蛇女咬着牙,狂欢的笑着。 玲子与兹九已经闭上眼睛,感受绝望的洗礼,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几秒过去,俩人发现没事便迅速睁开双眼,发现浑身是血的筏一挡在俩人面前。 刹那间,俩股力量汇聚到一起激起的火光直达云霄,让原本漆黑一片的森林,瞬间如同白昼。 蛇女被力量的冲击波,撞到十米外远,变成人形,趴在地上,吐血不止。  爷爷,玲子害怕。 正文 第九章:暗藏风波 啊~噗~ 筏一吐了一口鲜红的血,将原本白绸子的素衣,染的鲜红;衣摆下方的白鹤,也变成红鹤了。 玲子手足无措,她嗅着筏一的味道爬到他身边,紧紧的抱着晕死在地的筏一,失声痛哭;哭声嘶哑,无助弱小。 “爷爷,你还好吗?你不要吓我啊,爷爷你回答一声啊。” 玲子哽咽的说着,一字一句,句句锥心。 妹妹你不要激动,筏一爷爷只是暂时晕死过去;你不要紧张。看我不杀了这妖女,来解心痛之恨。兹九对满脸泪痕的玲子温柔的说。 血,一滴一滴如同瀑布般涌撒出来,喷在玲子惨白的脸上,玲子空洞的双眸由原本的漆黑一片,变成被红血丝组织的血瞳,眼角流出混着鲜血的泪水。嘴里大声的呼喊爷爷,爷爷。 “哈哈,中了我的混炎掌是不可能再活着的了,小鬼,你就哭吧,要大声的哭,好好送你爷爷一程,让他知道他的孙女有多孝顺。”蛇女嘶吼着嗓音,狰狞的笑着。 少废话,看招吧,殿业把你的狼族匕首扔给我。兹九心急如焚,对着一旁被吓呆的殿业大声喊到。 此时妖女受了重伤,现在杀了她绝对是绝好的机会。兹九在心里暗自盘算,脸上露出丝丝得意。 只是…… 不一会儿功夫,那蛇女居然恢复的和先前一样,不,比先前更精神了。身上的血迹全都消失不见了,瞳孔也变为原先的墨绿色。 想杀我吗?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什么叫魂飞魄散么?今日就让你感受一下皮肤皲裂的感觉。 蛇女扭着细软的蛮腰,不慢不紧的走向兹九,脚下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似在庆祝最后一道血祭。 她扭过头发现搂着筏一的玲子,轻蔑的说 玲子?我看你怎么都像筏晚舟,所有和她相像的人,我都要杀之而后快,今天就是筏一和你们的死期了。蛇女仰天哈哈大笑,那笑声尖锐的刺耳。 刹那间,天空飘起许多桃花瓣儿;如同一场桃花雨来袭,洋洋洒洒;落下的花瓣洒在玲子的脸上,发头上,肩上,美丽极了;同时也将洒了一地的血,都覆盖了成粉色的了。 方圆百里,一步一里皆是满地桃花,清风徐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望舒伯伯,没错,是望舒伯伯的气味。玲子惨白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随后又暗淡下来。 青衣飘飘,白色蜀锦织的马蹄靴,踏在柔软轻薄的花瓣上,好像有一副画中仙人的视觉,手持仕女扇,轻轻蒲扇,别有一番格调。 “好大的口气啊,蛇女怕是忘记我的存在了吧;当日之苦,这么快就忘了。那今日就让你永生难忘。” 一股冷流袭来,仿佛能将方圆百里的花草树木都冰冻起来,这杀气远远超过蛇女的,刹那间爆发出来;逼得蛇女往后退了退。 “是她一掌拍向了爷爷,将爷爷打伤;望舒伯伯你一定要为爷爷报仇啊!”玲子哭喊着说。 望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筏一,心中苦不堪言,蹙了蹙眉,倒吸一口凉气。 怒火立马涌上心头,瞳孔聚成深红色,念了念口诀,手持的仕女扇,银光一闪。仕女居然用丝巾掩面出来了,杀气腾腾,完全与望舒的格调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仕女容颜姣好,身姿完美。 殿业与兹九简直看呆了,传说桃树是雌雄同体,修炼成人形时需要选择性别,法术高强的则可以同时修炼两者,一般隐藏起来的那一面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最凶狠的。但若隐藏的那一面魂飞魄散了,则整个元魂都将破碎,所以大多数情况都不会召唤自己的仕女。 千百年来,望舒召唤仕女只有俩次,一次帮助筏一救筏晚舟,一次就是现在。 蛇女,我本谅你身世可怜,曾救你一命;可你居然不愿意惜命,竟然用混炎掌打筏一,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此时万籁俱静,漆黑的夜,仿佛将要迎来破晓。毒瘴气也开始慢慢消散,刚刚浓烈的妖气也变得淡起来。 蛇女不再狂妄的嘶吼了。她知道此时对她不利,望舒居然召唤仕女,混炎掌固然厉害,但是只能用一次,如若一次未中则需要运功很久才能使用第二次,强行运行还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反噬效果。 蛇女此时面目铁青,手中握着的弯钩刀不停的颤抖。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筏一中了我一掌估计也是要魂飞魄散的;取你狗命也不急于一时,等着这三界都将是我和哥哥的。”蛇女冷森的说。话毕化为一道黑色的烟云,消失不见了。 “口气真是狂妄,刚刚不还是说生吃了本殿下么?回来呀!我们决斗”。殿业指着蛇女消失的地方,破口大骂。 你够了啊,给我安静一点。兹九一个手掌劈在殿业脸上,让骂骂咧咧的殿业平静了下来。 “啊,好疼,我打不过,还不能骂俩句么?”殿业嘟囔着说。 玲子在一旁,俩眼挂着泪水,紧紧的抱着筏一,没有一刻松手。 望舒看着受了重伤的筏一,便没有去追逃走的蛇女了;但他发誓,此生定要诛了那蛇女的贱命。 他走到玲子身边,附身下蹲,一把将筏一抱入自己的怀抱。 双手合十,速念口诀,带领三人一同离开这个地方。 霎时间,森林全都地陷了,燃起紫色的烟火,顷刻间化为乌有;仿佛本来就不存在这个地方一般。 昏迷…… 玲子昏迷了三天三夜。 “玲子,你快醒醒,起来吃饭了。”昏迷中的玲子,隐隐约约听到爷爷在她的耳畔温柔的说着话。 玲子睁开疲倦的双眼,感觉到一股阵痛,那正是阳光刺眼的感觉,使得她无法睁开双眼。 他隐隐约约地看见爷爷正端着热乎乎的粥,坐在自己床边。便一下子扑入爷爷的怀抱。小声的抽泣说:“爷爷,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你一身都是血,就快要死掉了”。 爷爷轻轻地佛摸着玲子的头,温柔的说:“怎么会呢,那只是梦而已。你眼睛能看得见吗?” 筏一充满期待的问,眼神竟藏了丝丝不舍,难过与期待在心中悲喜交加。 亲情,两个字眼中包含了多少爱与奉献,年少的我们总不会领悟,领悟时又有多少事无可挽回。 眼睛,是的。此时玲子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看清物体的形状了,玲子望着爷爷的脸,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爷爷的轮廓。 玲子激动地问:“爷爷,为什么我能看见了?” 声荒蛮之地又有何惧,我这一生没能保你周全一次就够了,这一次就算是千难万险我也要将你一生妥善稳藏。 正文 第十章:诀别 玲子伸出双手触摸筏一的眼睛,鼻子,和耳边的鬓发,每一次轻轻的触摸都包含了深情。 几百年来终于实现这个梦寐以求的愿望了,玲子的眼泪夺眶而出,豆大粒的泪珠,一滴一滴从脸颊滑落入地,滑落在筏一柔软的心房。 日日夜夜都处在黑暗中,听得见声音,嗅得到味道,却看不见到底在哪;明明近如咫尺,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此刻她终于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筏一的轮廓了,只是她却看不清筏一的瞳孔已经变得浑浊不清了。 终有一天筏一神力消散尽,身归混沌,玲子将看见这世间万物,将看清这世间的百善恶丑,看见天上云卷云舒,门前花落花疏。 却再也看不见筏一的脸庞,也嗅不到那温馨的气味了。 “替我去看更好的世界吧”筏一心里这样想。 但口上却说:“这是昨晚打败的那一条怪物给你泡的药酒喝,因为这个怪物活了几万年了,所以药效很灵验的嘛!” 筏一发出敦厚的笑声。 他觉得自己所织的网,是那么密不通风;一切将会是非常美满的结局。 只是,她低估了玲子对她的爱,也从未想过,玲子会为了他带着仇恨的面具生活…… 是这样啊!原来昨晚不是梦。玲子恍然大悟道,那我就更不能喝了,爷爷才要多喝一点,补充一些元气。玲子关心的说。 “不要”筏一扭过头去。 爷爷闭关修炼几天就没事了,你这个小猢狲多喝点就行啦,你就能看见你想看的啦!”筏一欢喜地笑着说,好似春风得意,喜笑颜开,一点都没有透露对死亡的恐惧。 ”恩,那好吧。”玲子抱着筏一的衣摆甜甜地说。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使原本屋内温馨祥和的氛围被打破了。 爷爷,我去看看是谁,你在这坐着吧。玲子一下子松开爷爷的怀抱,赤着脚便跑下床去。 筏一快速跟在玲子身后,小心翼翼的保护她。 玲子在家吗? 你是谁啊?玲子疑惑的问。 玲子,是我呀,我是兹九,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么? 没错,这是兹九的声音,为什么她的气味这么淡呢?玲子心里不解的想,难道是假扮的妖怪吗? 砰~门打开了 进来吧,兹九。筏一将门轻轻的打开。 靠近一闻这气味的确是兹九。玲子开心坏了,便连忙说:“你怎么来了呀?为何不在家好好休养啊?你看我爷爷还是很威武的吧?”玲子自豪的说,小嘴喋喋不休。 兹九的眼泪,都已经悬在眼眶里了,她以为玲子会就此失去爷爷,却没想到,玲子的爷爷只是比先前憔悴了许多,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这着实震惊了兹九。 兹九猜想,难道玲子的爷爷真的是鹤仙么?不然为什么会毫发无损。传说中了混炎掌的妖怪都会魂飞魄散,就连品阶低的神仙都会元神俱损,为什么玲子的爷爷…… 嗨,你想什么呢?玲子对着兹九的耳边大喊道。 没……没想什么啊!兹九吞吞吐吐的说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双眼可以看见了哟。玲子兴奋地对兹九说道。 玲子拉着兹九的手,几乎要跳了起来。 什么?太好了,你为什么突然可以看见了啊? 兹九被玲子的消息所震撼,便不管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了,只要玲子和玲子的爷爷都平安无事就好了呀,管那么多干嘛呢!兹九心想。 你还记得昨晚的那个蛇女嘛?望舒伯伯后来又去杀了她,蛇女好像活了万年,灵力极高,爷爷便用她的蛇胆炼制成药酒,今早我喝了以后便慢慢地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事物的轮廓了。 玲子手舞足蹈,开心的赤着脚丫蹦来蹦去。 那你看的见我嘛,我身着的是什么颜色衣裳?兹九调皮的说。 我见此女颧骨极高,下颚又极短,双眼如同牛眼般,面目肌肤和黄土一般粗糙又干黄,简直奇丑无比啊,哈哈~玲子郎朗的笑着,脸上泛起的红晕,如同晚间露出的彩霞一般迷人。 哼,我打死你,你居然把我说的这么丑,我可是我爹爹最珍视的女儿,我们兔族儿女众多,但我一直都被爹爹夸为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夺目。 兹九不屑的说,简直想攥起拳头打玲子一番。 “你知道为什么说你是星星么?”玲子一本正经的问。 “不知道,但总之十极好的评价。”玲子气呼呼的说。 “那是因为,天上的星星如此之多,你和其它兄弟姐妹一样并无差异,星星那么多哪还有什么比较之类的,星星之光如同莹虫之光,还有谁比谁更夺目呢”玲子还在极力调侃。 “你死定了,今日我就要点你的笑穴让你笑个够,最好嘴巴也笑歪,门牙也笑掉。”玲子愤怒的说着,便起身装模作样的要点玲子的穴。 一旁的筏一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感慨万千,悲喜交加。 她看见玲子拥有双眸时那种激动地心情,是多么的开心;自己也有多久没听见玲子这爽朗的笑声了,第一次还是玲子刚化为人形时,玲子爽朗的笑了,只是那个笑声并未持续多久。这次玲子终于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了。 她笑的就像孩童般天真,烂漫。可是,自己却再也看不见玲子了,不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了;只要玲子开心,就算牺牲这万年灵力又有何妨,就算被发落荒蛮之地又有何惧,我这一生没能保你周全一次就够了,这一次就算是千难万险我也要将你一生妥善稳藏。 玲子,不要在疯玩了,快过来将木屐穿上。爷爷和你说件事。筏一半蹲轻抚玲子如丝绸一般轻盈顺滑的发。 好,只要爷爷说的事,我一定都答应哦。玲子一边穿上木屐,一边像兹九做鬼脸。 不是什么大事,这几天爷爷要闭关修炼,你去兹九家住几天吧!然后……你望舒伯伯会来接你回家的。筏一,一字一句不舍的说,眼中泪光闪烁。 他知道,这次离开即将是永别。 如若被人知道他养的小妖是玲子,那么天神一定会将玲子一并处死;自从玄尧与上沅大战以后,玄尧沦为妖道。神界就有明确规定,天神不许私自去妖界拜访,巡游,玩乐。如若被发现将受到神的惩罚,不仅如此还不许养妖怪与妖怪同居同行,若被发现轻则发落蛮荒之地,受四万五千年的极寒之苦,与恶鬼生活在一起;重则当场废其法力,让其立马魂飞魄散;从此不入轮回,永生永世消失在三界之中。 爷爷,真的么?我可以去兹九家住么?玲子难以置信的盯着筏一。 是真的,你在兹九家可千万不要淘气,黑兔家族可是很庞大的。筏一语重心长的说 爷爷,我像你保证,我去兹九家绝对会是一个乖乖女的,保证不会让爷爷丢面子哦!玲子几乎要高兴的跳起来。 玲子的心就如同孩童一般天真,明净;如同雪山上融化的雪水般纯莹,洁白。谁也不曾想过,有时候长大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从天真烂漫的她,开始变得腹黑,城府深厚,这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