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逆天改命 北国,漫长黑暗的冬天,冻彻心扉。 秦玉染被关在这破旧恶臭的监牢里已经整整一个多月了。 她刚刚生下第五个女儿,就被五花大绑的扔了进来,此时此刻她浑身是血,却依旧瞪着那双清丽冷漠的眼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昂贵貂皮的年迈男人: “你不要忘了,我是大夜王朝的和亲公主,你要是敢动我,敢动我的女儿,大夜王朝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小小的北国!” “公主?都是狗/屁!” 秦玉染所谓的丈夫扎西可汗虽然已经年过七十,却依旧力大无穷,他狞笑着命令宫女们扒光秦玉染的衣服,然后将烧得滚烫的沥青往她身上倒去。 “啊!” 伴随着秦玉染的惨叫,空气里瞬间散发出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可对于秦玉染来说,比起身体的痛苦,反而是扎西可汗冰冷的话语更让她疼痛: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的大夜王朝会把你放在眼里么? 我告诉你吧,你们大夜王朝最骁勇善战的王爷北堂昊现在正在战场上打仗,京城里一个有本事的人都没有。 你们那个懦弱无能的皇帝北堂轩一听说我发了怒要进攻大夜王朝,吓得马上和秦家写来书信,说你根本就不是大夜王朝的公主,还给我送来了真正的金枝玉叶! 你这个低贱的贱/女人,枉费我这么多年一直宠爱你,你不仅欺骗了我你的身份,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她就这样,被自己的国家和家人抛弃了么?! 秦玉染绝望的瞪大了眼睛,不愿意去相信这残酷的事实,可周身刺骨的疼痛却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 如果秦家和大夜王朝真的挂念着她,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无视她想尽办法发出去的求救密函! 帐外响起了熟悉的鼓声,这鼓声她在十几年前曾经听到过。 那时候她刚刚被封为大夜王朝的公主,下嫁到北国做皇后,以显示两国交好的决心。 虽然她的丈夫比她大四十多岁,虽然扎西可汗猥琐粗俗,虽然北国寒冷贫瘠,让她刚一来就差点儿因为水土不服而死去,可是秦玉染那时候天真的认为,自己可以忍。 因为在她的身后,有疼爱自己,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二叔,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还有整个大夜王朝。 可是现在,她曾经无比珍视的人,到了最后,却都统统抛弃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么惨烈的结局?! 疼痛不堪的身体渐渐放轻了,秦玉染觉得自己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就像一缕幽魂,飘飘渺渺的徘徊在上空,回到了她心心念念十几年的大夜王朝,也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她看到了,十几年前扎西可汗指名说要娶她,不只是因为她的生辰八字,而是和她同一天出生的堂姐秦兰秀故意把她的画像给扎西可汗看到,让扎西可汗看中了自己的美貌;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秦如山其实并不是生病死去,而是因为他为人刚正忠诚,被当今的赵太后连同大将军赵无涯一起害死,而她的二叔秦友林,也是他们的帮凶。 她看到了,原来一开始,先帝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皇位传给体弱多病的北堂轩,真正的皇帝应该是赫赫有名的修罗王爷北堂昊,只是先帝驾/崩的时候,北堂昊被赵无涯带兵拦在了京城外面,而赵太后则扶持着北堂轩登基。 她恨!恨秦友林和秦兰秀,恨赵太后和赵无涯,更痛恨过去那个懵懂无知,亲近仇人的自己! 如果还能再活一次...... 她一定要把那些害死父亲又害惨了自己的禽兽一个一个连根拔起,让他们生不如死! “小姐,小姐,你怎么哭了呢?!” 贴身丫鬟翠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秦玉染从噩梦中唤醒,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来,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重生了! 这个念头让秦玉染觉得无比心安,她看着翠儿关切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上一世的时候,翠儿毅然决然的陪着她嫁到了荒凉的北国,还为了保护她被马蹄活生生踩死,眼下她身边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地位自然是不同凡响。 “小姐最近总是在做噩梦,奴婢给您准备了安神汤,您喝了以后再睡一觉吧!” 秦玉染喝下安神汤,对翠儿摆了摆手,起身坐到了梳妆镜前。 她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起在屋子里吃早饭的时候,秦友林依旧像往常一样,对秦玉染关怀备至,就连秦兰秀,也亲亲热热的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 在不相干的外人眼里看来,这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只可惜,她秦玉染不再是上一世那个任由他们欺骗蒙骗的傻子了。 精致的唇角微弯,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她记得清清楚楚,就在自己重生的那一日,秦友林和秦兰秀在赵家的帮助下,让已经在宫里住下的扎西可汗看到了自己的画像。 赵家为的是斩草除根,而秦友林和秦兰秀对她,则是忌惮和深深的妒忌。 虚与委蛇的吃完一顿早饭,秦玉染依旧像往常一样和那对虚伪的父女说了会儿话,这才带着翠儿出了门。 明天就是进宫的日子了,她要赶在尘埃落定之前见到北堂昊,早日和他联手才是。 重生的这几天以来,秦玉染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和北堂昊取得联系,可是一问才知道,北堂昊正在边疆平叛,直到今天早上才连夜赶回了京城,在皇宫向北堂轩复命。 秦玉染带着翠儿在去北堂昊王府的必经之路上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北堂昊的踪影。 秦玉染咬了咬嘴唇,有些焦急的绞着手里的丝帕,却在偶然的一回眸,看到了一个悄然而过的身影。 那个人身材矮小,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和京城里任意一个普通老百姓都没什么两样。 可是秦玉染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人的食指和掌心都有厚厚的一层老茧,只有在战场上手握兵器常年厮杀的士兵,才会在这个地方长老茧! 况且那个人,还是从皇宫的方向出来,走到了这条路上! 正文 第2章 初见北堂昊 秦玉染心里一阵激动,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其貌不扬的人一定和北堂昊有着密切的关系,说不定他现在,就是要求找北堂昊! 想到这里,秦玉染深吸了口气,示意翠儿在原地找个酒楼等着她,自己则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那个人的身后。 果不其然,她跟着那个男人穿过两条隐秘的小巷,来到了一个树林里,而树林的深处,赫然站着一个英俊而高大的年轻男子。 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黑色锦袍,丹凤眼透露出无尽的肃杀与霸气,不正是传闻中那个战功赫赫,冷面无情的修罗王爷北堂昊么?! 刚才秦玉染一直跟踪着的那个男人跪下来向北堂昊行了个礼,秦玉染不敢靠的太近,因此也听不见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只看到那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一封像是密信一样的东西交给了北堂昊,而北堂昊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两个人又交谈了一会儿,那个矮小的男人总算走了,秦玉染松了口气,本来准备赶紧上前去找北堂昊。 可就在这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声响,她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说,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本王的手下?!” 男人低沉凛冽的声音像是带着寒冰一样瘆人,而他那只力大无穷的手更是卡住了秦玉染所有的生机。 秦玉染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掉以轻心,能够跟北堂昊私下见面的,一定是他最亲近最得力的手下,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后面跟踪呢?! 北堂昊见眼前的人半天不说话,脸色更加冰冷,他沉着脸用手将秦玉染的下巴挑起来,却在看清她容貌的一瞬间,有些失神。 他记得这张脸,当年他的恩师秦如山被赵家害死,而那时候他毫无半点势力,只能强忍着悲恸去给秦如山吊唁。 而那时,秦如山的棺材前跪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女孩白玉一样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已经有了秦如山宠辱不惊的风采,不卑不亢的接待着所有的人。 她......是秦如山的女儿?! 意识到这一点后,北堂昊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腕,秦玉染终于得以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叩见王爷,不知道王爷在这深山老林有何贵干?!” 即使背对着那个人,秦玉染也听得出来,那个人正是赵无涯的儿子,三品大将军赵连城。 如果让他发现北堂昊不明不白的出现在这里,怀里甚至还揣着一封密函,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巨大的恐慌瞬间将秦玉染包围,她见北堂昊已经有了上前和赵连城说话的打算,连忙下意识的挡住了他,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那张坚毅的薄唇。 这个女子,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北堂昊锐利冷峻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他第一次和当年那个小女孩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情形。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秦玉染这个女子实在是冰雪聪明,眼下让赵连城放下猜疑最好的法子,也只能如此了! 想到这里,北堂昊僵硬的双手也慢慢搂住了秦玉染纤细的腰肢,更加加深了这个吻,他本来打算浅尝辄止就好,可是...... 小女子的樱唇太过芬芳美好,就像是毒药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余光明明看见赵连城面露尴尬,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北堂昊却不想这么快就放开她,他带着攻城略地的霸气在秦玉染唇舌间肆意掠夺着,毫不客气的品尝着她的每一寸甜美。 直到感觉出秦玉染有些站不住了,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将她搂在怀里背对着赵连城,声音淡漠: “让赵将军见笑了。” “王爷不不客气,我只是看到王爷在此随便问一问,不想却打扰了王爷和佳人相会,实在是我的罪过了。” 赵连城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北堂昊怀里那个纤细玲珑的背影,而秦玉染生怕赵连城还要继续纠缠下去,连忙一头埋进北堂昊怀里,声音娇媚得能滴得出水来: “王爷最会欺负人了,明明说好了要听人家弹琴唱曲儿的,现在却在这儿耽搁时候,我可不依呢!” 这个小女子,装模作样撒娇矫情的时候,还真是意外的......赏心悦目。 北堂昊唇角微弯,一把将秦玉染打横抱起,跟赵连城打了个招呼便走了,秦玉染透过缝隙看到赵连城丝毫没有怀疑的离开后,终于松了口气。 她见北堂昊根本没有要把自己放下了的意思,只好小声的提醒一句: “王爷,赵连城已经走了!” “他走了,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北堂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依旧紧紧的抱着秦玉染,直到走进了树林深处的一间小屋,才把她放了下来,眸色幽深的盯着她: “现在,劳烦秦小姐告诉本王,你今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北堂昊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秦玉染便不再扭捏隐瞒,而是直直的看着北堂昊的眼睛,语气干脆: “小女子今天来找王爷,是想向王爷求救!” 求救? 北堂昊脑子里猛然想起,这一次扎西可汗来到京城,说想要娶一位公主回去和亲,他本来从没有放在过心上,此时被秦玉染一提醒,便很快意识到了其中的端倪。 莫非......扎西可汗看上的,正是秦玉染?! 想到这里,北堂昊脸色便沉了下来,他从前曾经出征过北国,最知道那里是个何等荒凉愚昧的贫瘠之地。 要是女子嫁到那里只会受尽苦楚,如果生下来的孩子不是男胎,更会受尽无数的折磨。 即便秦玉染不是秦如山的女儿,他也不忍心看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闺秀嫁给粗鲁无礼的扎西可汗,去吃那样的苦头! 正文 第3章 达成联盟 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女人,实在是......很会拨动他的心弦。 “和亲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本王在,谁也不敢动你。” 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秦玉染有些震惊,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北堂昊就已经猜到了么? 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北堂昊文武双全,心思缜密,无所不能,秦玉染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开口: “多谢王爷,只是小女子今天来,不仅是为了这件事情。” “哦?”北堂昊挑了挑眉:“说说看。” 在北堂昊幽深的注视下,秦玉染将自己父亲被害的真相,和秦友林父女对自己的算计都一一说了出来,北堂昊一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可越到后面,脸色就越冷的可怕。 早在秦如山去世的时候,他就猜到秦友林很可能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虽然早就有所怀疑,可骤然听到秦玉染说的这些话,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腾起巨大的怒火。 脑子里回想起小的时候,他的母妃因为身份低微,总是被赵太后欺负。 是秦如山一直默默帮助着他们母子,甚至不嫌弃他的出身,收他为弟子,教会他文采武功,他的恩师就这样被人害死,可这么多年来,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 深沉的目光停留在秦玉染倾国倾城的脸上,北堂昊只觉得自己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失去了父亲,又被秦友林一家这样算计,这个小女子,究竟经历了多少?! “本王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坐视不理。”北堂昊目光锐利,声音低哑的可怕: “你大可以放心回去带着,什么也不用做,至于和亲和报仇的事情,本王会来想办法。” “王爷似乎误会了小女子的意思。”秦玉染的眼中是弄得化不开的坚定,整个人似乎都光芒万丈: “我是秦家的女儿,绝对不会做躲在别人后面坐享其成的懦弱之辈,不管是什么事情,小女子都要和王爷并肩携手,无论是和亲,还是报仇,甚至是.....帮助王爷.得到这大好江山。” 这个女人,真是倔强好强得让人心疼。 北堂昊眸色幽深,沉默的看着满脸坚定的秦玉染,过了很久,才沉声开口: “你可要想清楚了,在本王身边,可以说是危险重重,而你的身份,也是变幻莫测,本王可以娶了你,让你做最尊贵的王妃,也能让你做隐姓埋名的谋士,或许最坏的情况,你会沦为阶下囚甚至是一堆白骨,这样的身份,你也可以么?” “小女子愿意!” 秦玉染斩钉截铁的说:“无论结局如何,至少小女子曾经努力扶持王爷,也尽力在为父母伸冤,若是结局不好,只能怪自己,可不管怎么样,激流勇进,总比坐以待毙要强上千百倍!” 对于秦玉染的聪明才智,北堂昊是从来不会怀疑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子的坚定和胆色竟然远远胜过了很多男人,那颗冷惯了的心慢慢掀起了一丝涟漪,他注视着秦玉染清丽的双眼,声音坚定: “即是如此,本王便答应你,不过本王向你保证,只要本王活一日,便会护你一日。” 好坚定的一句承诺。 秦玉染心中一动,多日来隐藏在心里的惶恐不安终于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北堂昊克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淡淡开口: “至于和亲一事,本王想你既然要和本王结盟,想必心里已经有了更好的法子,你不妨说出来给本王听一听。” “王爷明鉴。”秦玉染垂眸浅笑,柔柔开口:“小女子知道王爷曾经出征北国,凯旋而归,请王爷告诉小女子,北国可有什么忌讳的图腾么?” 上一世她虽然嫁入北国多年,可是北国十分封建,没有男人的允许,女人是什么也不能问不能做的。 因此她虽然在北国生活了这么久,却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而北堂昊低头略略沉思了一下,告诉她““北国向来野蛮无礼,以野兽为图腾,最忌讳的,就是凤羽花图腾。” 凤羽花么? 秦玉染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这种鲜红似火的艳丽花朵,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而北堂昊显然也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两个人相视一笑,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些志同道合。 第二日就是进宫的日子,按照往日的惯例,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女是可以在殿前献艺的。 秦玉染向来不喜欢出这样的风头,今天却特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云纹绉纱的舞衣,衬得整个人如出水芙蓉般动人清丽。 “妹妹平时不是不喜欢献艺么,怎么今日......”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秦兰秀掩饰不住嫉妒的打量着秦玉染,秦玉染只是淡淡一笑: “只不过最近新想出了一支舞,想要献给皇上罢了,姐姐待会儿不妨为妹妹弹琴,也好显示咱们秦家女儿的才貌双全啊。” “那是自然。” 秦兰秀收敛了目光,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秦玉染这个贱/人从小到大就处处比自己强,即便她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可依旧样样胜过自己,不过这样的憋屈日子不会太久了。 这个蠢/货,竟然还想要殿前献艺,这样也好,到时候那扎西可汗见了她,必然会更加念念不忘,很快,这个贱/人就会嫁到苦寒的北国,受尽一生的折磨了。 宫廷宴会向来奢华不已,觥筹交错,向来体弱多病的皇帝北堂轩也面容憔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亲自捧着酒杯走到北堂昊面前: “皇兄终于回来了,我......朕敬你一杯。” “多谢皇上。” 北堂昊冷着脸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诚然,北堂轩并没有害他的心思,当年先帝驾/崩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么久以来,他一直空有一个皇帝的虚名,实则只是赵太后和赵无涯手里的傀儡。 正文 第4章 殿前献艺 他,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想到这里,北堂昊皱了皱眉,还是低声道:“深宫险恶,皇上龙体向来虚弱,还是应当多多注意,饮食起居上,一定要让信任的奴才来伺候。” “多谢皇兄夸奖,朕知道了!” 北堂轩见北堂昊愿意跟自己说话了,有些高兴的弯了弯嘴角,而对面的赵无涯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又像惊弓之鸟似的,匆匆忙忙回到了龙椅上,剧烈的喘着气。 他不过刚刚回京,赵无涯就已经防备至此,难道他的眼界,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么? 北堂昊锐利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唇角微弯,满是不屑,都说赵无涯是一头危险的猛虎,可即便如此,猛虎对于他北堂昊而言,也只不过是个畜生而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无涯和秦友林交换了一个眼神,秦友林便会意的站起身来,朝北堂轩和扎西可汗行了个礼: “启禀皇上,可汗,微臣的女儿和侄女为了显示对两国交好的祝贺,特意排练了一支舞蹈,不知皇上和可汗可愿赏脸?” 北堂轩向来是没什么话语权的,扎西可汗一听说是他看中的那位美貌端庄的贵女,当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好啊,也让我见识见识大夜王朝的美人儿是什么样的风采!” 有了扎西可汗这句话,北堂轩只好让太监准备好了东西,然后宣秦玉染和秦兰秀进来。 伴随着悠扬动听的奏乐声,一个身穿云纹绉纱舞裙的清丽身影翩跹而来,身姿优雅的翩翩起舞着。 秦兰秀的古琴弹得只能说是一般,可即便如此,秦玉染的舞姿依旧美丽得惊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时而腰肢轻摆,时而玉手清扬,裙摆旋转成一朵绚丽的花,而她就像是盘旋在花间的蝴蝶,美得让人心醉。 这一支舞蹈,本来是在他们的预谋之中。 可直到这一刻,北堂昊才意识到他实在太低估了秦玉染这个小女子,她怎么可以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又如此招摇的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她的美丽? 小女人妖娆的舞姿像是带着魔力,让他心尖发痒,浑身也升腾起来莫名的燥热。 他看着皇宫里那些男人被惊艳到的目光,看着扎西可汗色眯眯的注视,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站起身来拔剑出鞘。 随着奏乐声的越发激烈,秦玉染迈着翩跹的步伐,故意来到扎西可汗面前翩翩起舞。 她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让扎西可汗已经欲罢不能,而随着她的动作,轻纱舞裙也微微滑落了一点儿,露出了圆润白皙的香肩。 秦玉染肤如凝脂,衬得肩膀上那个胎记一样的图案更加醒目,那是......凤羽花! 扎西可汗原本色迷心窍的脸色顿时变了,而与此同时,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有些焦躁的按住了太阳穴。 秦玉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扎西可汗的不对劲儿,在跳完这支舞后,主动捧了酒杯给他: “可汗远道而来,小女子敬可汗一杯。” 离得越近,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就越发强烈,扎西可汗惨白着脸喝完了酒,就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秦玉染的脸了。 北堂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秦玉染回过头的时候,和她交换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眼神。 她肩膀上的那朵凤羽花,是昨天在林间小屋的时候,自己亲手给她刺上去的。 小女人忍痛的表情和通红的双眼还历历在目,他一边尽量放轻了力道,一边告诉她: “如果觉得疼的受不了,大可以叫出来,不必强忍着。” “多谢王爷,小女子可以忍受。” 和上一世的痛苦比起来,眼前这点皮肉伤根本就不算什么,秦玉染轻轻抚摸着肩膀上的凤羽花,看着扎西可汗畏惧惊恐的表情,唇角微弯。 为了保险起见,她不光在肩上刺了凤羽花,更是让翠儿买回了特殊的熏香,把自己的舞裙熏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扎西可汗初次来到大夜王朝,难免水土不服,再加上他今日喝了不少酒,和这熏香结合起来,定然头痛难耐。 他向来迷信粗俗,自然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这个肩膀上有凤羽花胎记的女人,和他生来就相克,他可是北国的可汗,又怎么会把自己娶回去呢?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宫筵上,扎西可汗不再像之前那样用露骨淫邪的目光打量着秦玉染,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不如秦玉染出色,却也十分出挑的秦兰秀。 他可没有忘记,这堂姐妹俩出生的时辰只差一炷香,秦玉染是万万不能娶回去了,可是这秦兰秀,也是不错的人选! 这场宴会一直要举行到很晚,中途秦玉染实在受不了里面浓郁的酒气,悄悄起身离开了宫殿,漫步走到御花园来散步透气。 北堂昊也跟在她后面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计划成功了也不高兴么?” “与其说是高兴,倒还不如说是意料之中的踏实。”秦玉染在夜风吹拂下微微抖了抖,问北堂昊: “敢问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 北堂昊顺手把披风解下来,不由分说的披在秦玉染单薄的身体上,丹凤眼透着幽深的光: “稍后我会向皇上请旨,让他把你赐给我做王妃。” 做他的王妃么?! 秦玉染面露惊诧,正准备开口说话,翠儿却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小姐,刚才皇上下了旨,要把兰秀小姐封为公主,嫁给扎西可汗和亲呢!” 成了! 夜风微凉的御花园中,秦玉染只觉得心中无比快意,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所谓退而求其次,她秦兰秀就是那个“次品”。 扎西可汗向来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迫于无奈娶了样样不如自己的秦兰秀,用不了多久就会对秦兰秀心生厌恶。 更何况...... 秦玉染唇角微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就在今天早上,她特意给秦兰秀送去了一碗补汤,在汤里面,有让女子不能生育的药粉。 正文 第5章 加倍偿还 绵延子嗣在北国是女人的天职,秦兰秀喝下那碗汤药,与断送自己后半生无异。 按照可汗的性子,秦兰秀敢逃婚不嫁,他只会强硬的将她带走,待到北国时,等待秦兰秀的便是更可怕的折磨。 想着,秦玉染快步回到宴席,手持酒盏,款款行至秦兰秀面前,“竟没想到姐姐即将成为北国的皇后了。” 这话听在秦兰秀的耳朵里,就是极大的嘲讽,她强压着怒意,端着酒盏与秦玉染对饮。 她原想着入宫为妃,倚靠着赵家,无论如何都能拿个贵妃之位,却偏偏要嫁去那荒蛮之地。 “都说北国人粗鲁野蛮,我当真舍不得姐姐。”说着,秦玉染挤出两滴清泪。 她要做出如前世一般的痴傻绵软模样,让这些恶人都放松警惕,再一点一点为自己讨回公道。 秦兰秀见秦玉染似乎是真心为了她好,不由扯出一抹笑容,扯过秦玉染的一双手,做出亲昵姿态。 秦玉染微垂的眼帘下满是冷冽,她低声开口,“姐姐,待会儿你在大殿上,当着可汗的面说你不愿意嫁,到时候适龄的只有我,我愿代替姐姐受苦。” 闻言,秦兰秀仿佛看见了希望,她原本还想着应该怎么摆脱这般残酷的命运。 现在倒好,直接来了个替她受过的,实在是老头开眼! 秦兰秀激动的握住秦玉染的手,“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只要你愿意代我嫁去北国,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秦玉染浅笑不言。 宴会转眼便过了一半,赵无涯和秦友林的脸色都不好看,两人皆是闷头饮酒。 尤其是秦友林,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要嫁去北国。 往后不仅仅是受苦受累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可是扰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本来秦兰秀养到这么大,过些时日便可以订一门好的亲事。 对他的仕途也有所帮助,现在秦兰秀要是嫁去了北国,皇帝反而会更加的防备着他。 朝中大臣也会疏远他,因为他的女儿去了北国,他便是最容易当大夜国叛徒的人。 所以往后别人都会仔细的提防着他,这是多么冤枉的一件事啊,本来让秦玉染嫁过去就是最好的。 不仅仅是少了秦玉染这么一个祸患,而且这秦玉染是他的侄女,和他也扯不到多大的关系。 反而因为是亲戚,皇室还会把对秦玉染的安抚加注在他的身上,他还能有些好处。 所以都是嫁出去一个秦家女子,结果可是大相径庭啊! 想到这里,秦友林就觉得这酒喝在嘴里都是苦涩,只恨不得当即就把那秦玉染给打个半死,强行塞进花轿嫁到北国去。 秦兰秀一口气灌了两杯酒下肚壮胆,在秦玉染鼓励的目光中缓缓起身,恭敬的朝着坐在上首的北堂轩福身。 犹豫了一下,秦兰秀才鼓起勇气开口。 “臣女有事相求。” 闻言,赵无涯和秦友林齐刷刷望向秦兰秀,心道都已经是这幅局面,这丫头还要出什么乱子。 尤其是秦友林,莫名的眼皮子就跳了一下,这种时候,秦兰秀到底要做什么! 他自知自己的女儿一向是心高气傲,可是这种时候万万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啊! 只见坐在上首的北堂轩缓缓点头,示意秦兰秀继续说话。 “臣女的妹妹秦玉染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臣女自认才貌皆不及妹妹,不配嫁去北国成为可汗之妻。” 听了秦兰秀这话,可汗的脸色一沉,直勾勾的盯着秦兰秀。 秦玉染的确是比那秦兰秀貌美了不止一星半点,若非那秦玉染身上刺了那凤仙花,他怎么可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秦兰秀。 可是看着秦兰秀这幅模样,显然是不乐意啊。 意识到自己被秦兰秀嫌弃,可汗当即就重重的把酒盏放在了桌上,鹰眼狠狠盯着秦兰秀。 见状,秦玉染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可汗有极强的征服欲,若是秦兰秀让可汗看见了别的貌美女子,兴许可汗会放过她。 可是如今她这番言语,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了可汗,折了他的颜面,可汗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 果不其然,可汗也站起身,肥腻的面容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在本可汗的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话音一落,秦兰秀脸色苍白,仿佛被人判了死刑一般,瘦削的身子不停颤抖。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扭头看向秦玉染,但此时的秦玉染只埋头用膳,像是感觉不到秦兰秀迫切的目光。 在秦兰秀心一横想要直接推秦玉染出来的时候,北堂昊冷声开口,“皇上,本王欲求娶秦家二女秦玉染为正妃,烦请陛下赐婚。” 闻言,北堂轩一愣,今日他被秦玉染惊艳了一把,刚想着要把她纳入后宫,就出了北堂昊。 北堂轩扯出一抹笑容来,“皇兄,朕看着这丞相之女甚好,要不然朕将她赐婚给你。” 北堂昊摇头,面色不虞,“皇上,臣只想求娶秦玉染,烦请皇上成全。” 见北堂昊十分坚定,北堂轩也不好再多言,毕竟这么多朝臣都在看着他,若是他不答应了这个战功赫赫的战神,怕是明日这些朝臣的折子就能堆满了御书房。 “好,既然王爷一心爱慕秦玉染,那朕便赐婚,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择良辰吉日,举办二人大婚。” 北堂昊话音一落,宴席上便议论纷纷,众人皆讶异,这没了爹娘的秦家孤女,怎么就突然得了王爷的青眼。 尤其是还站在一旁的秦兰秀,更是脸色青了又白,怎会如此! 这个秦玉染身世不过如此,完全比不上她,怎么就可以成为北堂昊的王妃。 整个大夜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北堂昊是百年难遇的战神,地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在不少情况下,皇帝都要敬畏这北堂昊三分。 想到以后这秦玉染便是有了泼天富贵,而她却要去北国那种荒蛮之地吃苦受罪,秦兰秀便气得咬牙切齿。 正文 第6章 设计陷害 若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怕是要直接砸了这桌上的吃食来泄愤。 秦玉染感激的望着已经坐回原位的北堂昊,他今日此举不为了儿女之情,只是为了护她一命。 毕竟秦兰秀就这么给送往北国,秦友林定然会把这笔账记在她的头上。 接下来定然就是无止境的折磨和陷害,她成了王妃之后,这些人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目光热切的望着北堂昊的秦玉染忽略了如刀子般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在前世时,丞相之女汪芙春便爱北堂昊爱得不能自拔,今生也是如此。 所以在北堂昊提出赐婚的请求时,汪芙春青葱般的二寸指甲就已经生生断在了掌心里。 她心心念念要嫁给北堂昊为妃,为此她多番请求父亲,就等着北堂昊从边疆回来。 他父亲便会亲自上门去和北堂昊说明此事,有了当朝丞相来说此事,这场婚事定然是水到渠成。 竟然没有想到,今天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秦玉染。 盯着秦玉染那张水灵灵的小脸,汪芙春只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去把她的一张脸撕碎。 秦府。 一回府,秦兰秀便大吵大闹的砸了不少东西,秦玉染冷眼旁观着。 自从她的父母亲离世后,秦友林便占了秦府,用照顾她秦玉染为借口,直接成了这秦府的当家人。 日日都在这儿作威作福,秦兰秀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过来了,如今在这大厅里砸的桩桩件件,都是她自家的东西。 想着,秦玉染冷艳瞥了几近疯魔的秦兰秀,“别砸了,砸了也没有用。” 听了这话,秦兰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自己的所有怒气都转到了秦玉染的身上。 “若非你让我抚琴,我也不会被那该死的可汗看上!”说完,秦兰秀就气势汹汹的推搡了秦玉染一把。 秦玉染被这狠毒的父女俩虐待得明显比秦兰秀瘦弱不少,被这么一推,不由得踉跄几步。 “你这是做什么,敢推搡未来的王妃娘娘吗!” 不待秦玉染开口,就听到一威严的妇人冷声说道。 秦玉染哑然,扭头一看,是一穿着宫中女官衣衫的妇人缓步而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宫女。 “老奴姓庄,小姐可称老奴为庄嬷嬷,老奴是奉了王爷之命,前来照看未来的王妃娘娘的。” 听了这话,秦玉染的心里浮现出几分感动,她原本只是想寻求北堂昊的合作,想要找机会好好的为前世的自己报仇。 却没想到,这北堂昊对她还算上心,有了这个宫里来的庄嬷嬷坐镇,她算是好应付这秦兰秀一些了。 想着,秦玉染面上带着恭谦的笑意,缓步迎了上去,“那这些日子便有劳庄嬷嬷费心了。” 庄嬷嬷点头,随即扭头瞥了那秦兰秀一眼,“若是行的端做得正,皇室怕是会多给你配点嫁妆,让你去到了北国,还可以挺起胸膛来,若是敢欺辱了未来的王妃娘娘,这些就不好说了。” 说完这话,庄嬷嬷搀着秦玉染,示意让秦玉染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踏进院门,那庄嬷嬷便皱起了眉头来,“秦小姐,这处地方,不该是秦家小姐住的吧。” 说完这话,秦玉染微微红了眼眶,的确,这里不是她原本的住处,原本她住的地方已经被秦兰秀给占了。 那个充满了她与自己父亲母亲回忆的院子,就被那秦兰秀耀武扬威的霸占了。 而她就被赶到这么一个偏僻的西苑来,这处地界原先若非客人太多,是不会有人住在这处的。 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和院中丛生的杂草,庄嬷嬷叹了口气,示意秦玉染不要过于担忧。 “你放心便是,有老奴在,定然不会让小姐吃亏的,王爷已经吩咐过了,在小姐没有嫁入王府之前,老奴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小姐安全。” 听了这话,秦玉染感激的朝着庄嬷嬷福了福身。 庄嬷嬷看着秦玉染这幅乖觉的模样就心生怜悯,“秦小姐,这些时日实在是委屈你了,只要你到了王府,一定不会再过这样的日子。” 听了这话,秦玉染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已经无所谓这些了,毕竟在前世,比这些还要痛苦的事情她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些算什么。 她愿意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看到这些人悲惨的下场! 秦兰秀在大厅时便觉得有些腹痛,待到眼见着秦玉染她们回院子之后,更是腹痛难耐。 她死死的咬着牙,只觉得十分的奇怪,尤其是小腹痛,让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了恐惧。 “雀儿,扶我回去。”秦兰秀咬着牙,忍痛说道。 站在一旁的雀儿见秦兰秀面色苍白如纸,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喊着丫鬟婆子们一起送了秦兰秀回院子。 素昔院。 秦兰秀倚靠在床榻上,忍了半天,又用了止疼的药丸子,才觉得自己勉强活了过来。 但是平日里从来不见小腹会这般疼痛,想着,秦兰秀不由得有些新疑。 “雀儿,你快去请了大夫来。” 一旁的雀儿却犹豫着没有前去,她低声示意自家主子,“主子,汪家小姐来了。” 听了这话,秦兰秀不由得愣了愣,她抬眼一看,果然那汪芙春已经走到屋门前了。 那汪芙春看着面色就不是很好,沉这一张脸极为不悦的模样。 秦兰秀腹痛得一动都不想动,但一想到那汪芙春可是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压了自己好几头的,她自然是只有忍痛来迎接,还管什么请不请大夫了。 想着,秦兰秀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来,她缓缓起身,努力走到了汪芙春的身旁。 “汪姐姐,您这么来了。”秦兰秀努力的笑着,却敌不过腹部越演越烈的疼痛。 汪芙春见秦兰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就觉得烦躁,她没好气的瞪了秦兰秀一眼。 “你那是什么态度,我今天来是找你来说正事的,你那个妹妹,你就愿意这么看着她当了王妃?” 听了这话,秦兰秀愣了愣,不过转瞬就回过神来了,眼前这个汪芙春和她们这些家中人不过是在朝中为官的可不一样。 正文 第7章 夜色下的会面 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若说那北堂昊在军队中是首屈一指的领导者,那在朝中,除了皇帝以外,便是这宰相最有说话权了。 “汪小姐的意思是?”秦兰秀试探的开口问道。 汪芙春看着秦兰秀那张苍白的脸,只觉得这个女子看起来就不成气候,怪不得那秦玉染成了王妃。 这个秦兰秀就只能嫁给一个年纪比她父亲还要大的糟老头子,想着,那汪芙春脸色就不是很好。 她没好气的瞥了那秦兰秀一眼,“你怎么这么蠢,我让你想个法子,让那个秦玉染不能出嫁。” 听了汪芙春这话,秦兰秀面上的笑容不变,但心里却起了几分不屑,这不过就是想让她来动手,这汪芙春就想坐收渔翁之利。 “她到底是我的妹妹,我不可以这个样子。”说着,秦兰秀还挤出了两滴泪来。 汪芙春看着秦兰秀这幅做派不由得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吗,做出这幅样子来给谁看。” 说完这话,汪芙春就直接让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端了一个首饰盒子出来。 “这里头呢是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不少的首饰,而且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害到那秦玉染嫁不成王爷,我就让你不用嫁去北国。” 听了这话,秦兰秀的心情都雀跃了,只要不让她去那种可怕的地方,她的这辈子就还有希望! 汪芙春见秦兰秀面色愈发不好,眉头微皱,心道这人是来了葵水? 只不过这种神色,痛得这么厉害,以后怀上个一儿半女都难啊。 但想到了汪芙春也不说,毕竟这件事和她无关,“你脸色这么差,回去躺着吧,我把计划详细的同你说一说……” 得以躺回床上的秦兰秀如临大赦,她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细细的听着汪芙春的话。 听完了,秦兰秀苍白的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她几近疯狂的抓住了汪芙春的手。 “好,我一定会帮你办成,同样的,你绝对不能让我嫁去北国啊。” 汪芙春有些烦躁,这件事她最多也就尽力一试。 但她面上带着笑,看着秦兰秀下床,跪地叩首,“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这么多的虚礼。” 王府。 北堂昊站在窗前饮茶,却不知为何,脑中就会想起今日秦玉染婀娜的身段,柔美的舞姿。 “王爷……” 站在北堂昊身旁的小厮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要打断北堂昊的沉思。 北堂昊回神,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都是不近女色,怎么今天会莫名其妙就想起一个女子来。 “庄嬷嬷那边来消息了,说是已经在秦府里住下来了,这些时日都会好好的照顾秦二小姐。” 北堂昊点了点头,那丫头着实比同龄的女子要瘦了不少,可见那秦友林对这个侄女有多么苛待。 夜色渐深,但北堂昊就是睡不着,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起身,到院子里走一走,心道是走累了才休憩。 石子路一圈绕着一圈,北堂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不断思索着秦玉染和他所说的桩桩件件的消息。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么多的消息。 想着,北堂昊就有些出神了,脑子里全是秦玉染今日在宴会上的曼妙舞姿,和光滑肩膀处的那朵凤仙花。 “王爷。” 轻柔女声打断了北堂昊的沉思,转身一看,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人已经映入眼帘。 “多谢王爷出手相助,若非王爷,我怕是就要嫁去北国了。”秦玉染说着,恭敬的朝着北堂昊福身。 还好今生她在急迫之时赶紧找到了北堂昊,也算是得到一个难得的庇护。 北堂昊有些不解,怎么秦玉染会这么晚了还来王府。 “玉染,你可知道这么晚过来,实在是有违礼数。”北堂昊好意提醒。 秦玉染苦笑,她已经重活一世,哪里还估计这些东西,名不名声,都没有命重要。 “我来这里是为了请王爷再帮一个忙,若是长久的由王爷庇护,总有一日也会有不周全的时候,所以想学些拳脚功夫。” 秦玉染看得出今日到府里去的那个庄嬷嬷是有些身手的,但是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这庄嬷嬷就是当做没有听见。 或者直言秦玉染将来是王府正妃,不应该学这些,所以秦玉染只能来找北堂昊。 白日里她不好直接就来王府,只能深夜过来了。 听了秦玉染的话,北堂昊面上带了几分惊讶,他心知这秦玉染与旁的女子不同。 却没有想到这秦玉染生的如此大胆,而且还颇有自己的想法,北堂昊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弧度。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不成全你心愿的道理,明日本王便会派人前去秦府指点你。” 秦玉染面上带了淡淡的笑意,恭敬的朝着北堂昊福身,若非北堂昊出手,她的性命怕是都会不保。 如今北堂昊光明正大的往秦府里放了一个他的人,也是在警告那秦友林不能这么轻易的动她。 如今她的背后有了北堂昊做靠山,想来这些人就不敢这么轻易造次了。 “可是王爷,你有没有想过,帮了我,娶了我这么一个在朝堂上毫无助力的人当正妃,其实不是什么好的法子。” 秦玉染苦笑着开了口,她感激北堂昊帮了自己,她想不明白,北堂昊可以私下帮着,明面上该娶了名门贵女得了妻子家里的助力就好了。 为何要娶了她? 北堂昊听了这话,笑着摇了摇头,“还能为何,如果不娶你,你的命肯定就没了,多半还会被迫嫁去北国。” 闻言,秦玉染的面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这倒是真的。 要是北堂昊没有提出赐婚,怕是这秦友林和赵连成会为了保全秦兰秀,活生生的把她送去北国。 前世她任由这些人摆布,今生,她绝对不会如此了。 前世害了她嫁人,害了她的人,她可是要一个个讨回公道,让这些人也尝一尝她前世受下的种种苦难。 “多谢王爷,考虑的如此周全,当真是护下了我一条性命。” 正文 第8章 食盒里的腌臜 第二日,秦府。 昨日秦玉染在半夜偷偷出门,所以今日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醒。 正吃着早饭,就听见庄嬷嬷气势汹汹的声音了,秦玉染赶紧停了筷子,走出屋子去看个究竟。 只见那秦兰秀正想方设法的要往院子里进,但那庄嬷嬷愣是拦住了她不让进,气得那秦兰秀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敢挡我的道,这里是秦家,不是王府!”秦兰秀忍无可忍,大声吼了一句。 见状,秦玉染快步走上前去,将庄嬷嬷拉到身后,扭头望着庄嬷嬷浅浅一笑,“庄嬷嬷,无事的,你不用担忧。” 语罢,她看向秦玉染,“表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向来嫌弃这西苑冷僻,是万万不肯踏前一步的。” 秦兰秀听了这话,脸色就不好了,从前这秦玉染都是唯唯诺诺的,只要她秦兰秀发怒了,秦玉染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如今是怎么了,语调里都带了几分嘲讽,这岂是一个没了爹娘的破落户该有的态度! 秦兰秀直接一把抓住了秦玉染的衣襟,毫不客气的搡了一把,就径自往屋子里走去。 秦玉染也不恼,秦兰秀这般爱憎分明的种种姿态,倒是让她能名正言顺的找了借口来解决她。 “表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秦玉染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轻声问着。 秦兰秀听了这话,脸色更是不好,她扭头剜了那庄嬷嬷一眼,“别让这种人进屋来,我有事同你说。” 闻言,秦玉染扭头,眼神示意庄嬷嬷,让庄嬷嬷先在外头候着,不用如此担心她的情况。 秦兰秀见庄嬷嬷当真不进屋,心里算是舒坦了不少,没有那庄嬷嬷在,她就可以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秦玉染了。 “跪下!” 一进屋,秦兰秀便厉声呵斥,秦玉染只当做不知道秦兰秀再吼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站在一旁。 见状,秦兰秀气不打一处来,“我在同你说话!” 秦玉染只觉得好笑,前世她怎么会被这秦兰秀给算计了,分明这秦兰秀的种种姿态都是如此的愚蠢可笑。 “你主子同你说话,竟装作没听见。”秦玉染直接拍了秦兰秀身旁的雀儿一下。 雀儿眉头紧蹙,不屑的看着秦玉染,“我家主子在让你跪下,你说什么呢。” 听了这话,秦玉染一声不吭,径自坐在了上首的位置,端了一旁的茶盏,悠悠的抿了一口,一副压根没有听见的模样。 秦兰秀手中的一方绸帕已经攥成了一团,眼前这个清秀女子是从未有过的可恶。 “秦玉染,你怎么敢直接无视了我的话!”秦兰秀厉声吼着,一副想要把秦玉染撕了吃下肚的狰狞模样。 秦玉染也不怕,只是淡淡的看了那秦兰秀一眼,自顾自的又捻了一块点心吃。 “表姐不要如此动怒,若是气得脸上生了皱纹可就不好了。”秦玉染姿态文雅,小口抿完了糕点后,就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望着那秦兰秀。 见状,秦兰秀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若非这秦玉染吃了这糕点,她怕是就要忘记今天自己来做什么了。 “雀儿,把今日早晨新从酒楼里带回来的点心给表小姐拿来。” 雀儿恭敬的朝外走去,从在外头候着的婆子手里端来了食盒。 只见按食盒十分精致,上头还贴着翠轩居的条子,这种上乘的糕点,每日要早早派人守着才能买回来一盒。 从前父母亲还在的时候,秦玉染也是吃过的,只是后来,这些名贵精巧的点心都成了那秦兰秀的腹中物。 “这不是表姐平日里喜欢吃的吗,怎么拿到西院来了。”秦玉染细细的盯着那食盒看。 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秦兰秀对她是什么心思,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送了吃食过来。 想着,秦玉染只做出一副压根对这些点心不感兴趣的模样。 秦兰秀见了,气不打一处来,这种好东西,平日里就是她都难得吃上一盒,这秦玉染居然一副瞧不上的模样。 秦兰秀这想法却是错过了秦玉染,秦玉染打小就爱吃翠轩阁的点心,若非这是秦兰秀送来的,秦玉染现在就撕开那封条吃上几口了。 “既然是知道表姐爱吃的,我不能夺人所好。”说着,秦玉染做出一副想吃但又不敢吃的模样,让身边的丫鬟把那食盒往雀儿手里塞。 见秦玉染是愿意吃的,秦兰秀喜从中来,只要这个死丫头把这盒糕点吃了,她就算是完成了汪芙春给她的任务。 这样她不仅可以不用嫁去北国,还能看着这秦玉染烂了一身的皮肉,丑得嫁不进王府。 想到这里,秦兰秀的面上就带了几分笑意,她定定的看着那秦玉染,“这是特地给你的,我那儿也有一份。” 秦玉染点头,似乎是放下心来,赶紧又让丫鬟把食盒拿了回来,她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抚着那食盒。 这一幕映在秦兰秀的眼中,就是极为小家子气,连这点东西都不曾见过吗。 “妹妹快些吃。” 秦兰秀目不转睛的望着,生怕自己错过了秦玉染吃下这些放了毒药的糕点时的场景。 秦玉染看着秦兰秀这幅热切的模样,心知这糕点肯定有问题,她四下观察着,努力的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果不其然,她看到那封条显然是被人揭开过的,只是当时做的小心,又重新贴了回去。 若不是干在食盒上,十分不起眼的浆糊痕迹,她怕是都发现不出什么蹊跷。 毕竟萃雨阁这么大的一家酒楼,怎么可能会犯上把浆糊抹在食盒上面的错误。 秦玉染故作不知,缓缓的揭开了条子,将食盒打开,只见里头的糕点做成各种花的图样,十分精致。 尤其是那桃子状的点心,是从前秦玉染的最爱,那白嫩嫩的面皮尖尖上点着红。 秦玉染在秦兰秀迫切的目光中,缓缓的拿了一个到手里,但她也不入嘴,只是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 正文 第9章 害人自害 “姐姐,这第一口你先吃吧,姐姐比我年纪稍长,平日里的吃食都是先紧着姐姐,今日也不能例外了。” 秦玉染这幅十分乖巧的做派在秦兰秀的眼里和傻子没有什么分别,秦兰秀敷衍的笑了笑。 “不用,你快点吃吧,趁着现在还有几分热度,味道是刚刚好的。”秦兰秀不停催促,只觉得今日的秦玉染怎么如此的磨蹭烦人。 秦玉染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用宽大衣袖轻掩樱桃小口,姿态端庄的将那糕点尽数吃完。 待她放下双手时,嘴角还留着几点糕点的残渣,见状,秦兰秀只觉得大功告成。 倒是还是蠢/货,还不是乖乖的中了我的圈套。想到这里,秦兰秀不禁眉梢眼角带起一分得意。 “既然如此,那你便慢慢享用吧,姐姐我把东西送到了,你就好好的把这些都吃完吧。” 眼下就只需要等着了,想到后续的样子,秦兰秀转身都忍不住笑了。 说完这话,秦兰秀快步离开,她今日可是让人去萃雨阁弄了两盒点心来,一盒里头藏了毒,另一盒没毒的,她可是要好好的享用。 也算是庆祝今日的事情可以如此的顺利了吧。 想着,秦兰秀的面上就扬起了笑。 见秦兰秀的身影出了院子,秦玉染才缓缓起身,将衣裙上的被弄成一块一块的糕点抖落在地上。 “庄嬷嬷!”秦玉染急急呼喊了庄嬷嬷进屋。 “敢问庄嬷嬷可有受到王爷给的消息,您若是当真有身手,今日定要帮我这一次。”秦玉染眼神热切。 庄嬷嬷听了这话,抱歉的笑了笑,毕竟她昨日拿自己压根就不懂得这些为借口,直接回绝了秦玉染想要学武功的意图。 “还请秦小姐吩咐。”庄嬷嬷一副恭敬的样子。 秦玉染将那盒点心递给了庄嬷嬷,“庄嬷嬷,这里少了一个糕点,劳烦你去秦兰秀的屋子里换了,把里头缺了的糕点也补上。” 庄嬷嬷随意的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见庄嬷嬷走偏路赶了过去,秦玉染又赶紧喊来了贴身伺候的两个忠心的小丫鬟。 “你们把那金丝蜀锦拿着,追上那秦兰秀,做出一副我要拿这个做衣裳的模样,她定然会抢,你们务必要拖住她。” 那两个丫鬟当即会意,立刻捧着那金丝蜀锦就往外跑。 吩咐完后,秦玉染捡起了刚刚她捏碎了的糕点,随手拔了跟银钗验毒,但半晌,那银簪都没有什么变化。 秦玉染心道不对劲,分明看秦兰秀的表情,这糕点里肯定会有什么猫腻。 想着,秦玉染的柳眉紧紧蹙在了一起,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毕竟那糕点已经和秦兰秀的互换了 接下来就看看那秦兰秀吃了这糕点会有什么反应了。 回了院子,秦兰秀得意的看着自己丫鬟抱着的那匹金丝蜀锦,那秦玉染再喜欢又如何。 刚才看到秦玉染的丫头带着这么好的布料,她就一阵的生气,这个女人 ,怎么值得这么好的东西。 虽说眼下得了几分荣宠,可是那毕竟也是歪打正着的好运气,哼。 只要是她想要的一定就可以从秦玉染手上抢过来,若非那汪芙春一心要嫁给北堂昊,她都想嫁去,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让那秦玉染不好过。 想着,秦兰秀让人把蜀锦拿了过来,伸出了白皙的手指抚着那绸缎,“去裁剪了,给我做外衫。” 说完这话,秦兰秀抿了口茶,瞥见一旁萃雨阁的食盒,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今日她是青眼看着那秦玉染吃了那糕点,也算是青眼看着那秦玉染往绝路上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想着,秦兰秀的面上就带了几分笑意,她顺手撕开那封条,打开了食盒,随便挑了一块就往嘴里放。 三日后。 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秦家,毕竟这秦家的秦兰秀可是要嫁去北国的,要是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王太医诊断后,只是连连的摇头,“秦小姐,我已经给你开了这么多药,原本是没事的,为何你非要不停的抓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秦兰秀慌张的撩开衣袖,看着自己那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头的伤有不少都已经接近溃烂了,她自己看到这幅模样都觉得十分的恶心。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些庸医!”秦兰秀忍不住大声嘶吼出声,那太医不悦的看了秦兰秀一眼。 若非这秦兰秀是要嫁去北国的人,他们这些太医院的太医怎么可能给她这种身份的人诊断。 想着,那太医面色就不好了,他淡淡的瞥了秦兰秀一眼,“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太过分了。” 秦兰秀听了这话更加气愤,直接就拿了枕头把王太医放在一旁的一包包药材都打到了地上。 这都是因为那秦玉染,分明秦玉染吃的糕点里放了能让她皮肤溃烂的药。 为何现如今秦玉染一点事都没有,她吃了同样从萃雨阁拿来的糕点就成了这幅模样。 想到这里,秦兰秀就觉得十分的烦躁,整颗心如被猫爪子挠,又痛又痒,这种感觉传遍了全身。 让她更加忍不住了,一下又一下的挠着自己的手臂,把那些好不容易没有再流血的伤口又挠的鲜血淋漓。 站在一旁的雀儿实在看不下去,哭着抱住了秦兰秀的手臂,不让她自己继续抓挠自己。 她家主子好好的一个人,虽然没有国色天香,但也相貌不错,能嫁个如意郎君。 现在却成了这幅模样,想到这里,雀儿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秦兰秀看着雀儿这幅模样心里也十分的恨,这秦玉染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还是谁在送糕点的时候把两个食盒给弄错了,以至于把她给害了! 秦兰秀发狂一样的在屋子里又打又砸。 这消息传到了西院去,换来秦玉染的啧啧两声,她只能说句活该,谁让那秦兰秀生了害人之心。 正文 第10章 又生事端 秦兰秀在房里又哭又闹,任凭丫鬟怎么劝都不顶用。 雀儿心疼地抱住秦玉秀的腿,想把自家主子拖在原地,不让她再继续砸。 “小姐,小姐,你砸的这些可都是你最喜欢的。” 可是抓狂中的秦玉秀哪里听得进去一句话,她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横冲直撞的气,只有砸东西才是发泄渠道。 她把腿从雀儿臂怀里拔出,向后一蹬,踹了雀儿一脚。 “下贱的奴才,本小姐的事轮得到你管!” 慢慢地她把手边该砸的都砸光了,自己也累了,才终于歇停下来。 秦兰秀呼呼地躺在床上喘着气,因为愤怒和砸东西,她的脸涨的通红且流了一身的汗,原本就溃烂泛红皮肤,此时更是渗人。 一滴滴血珠在糜烂的伤口处渗出,遇到咸咸的汗水,无异于伤口处撒盐。 方才只顾着发狂的秦玉秀,冷静下来之后才体会到疼。 究竟是谁动的手脚,食盒明明是自己加的药,后面才让雀儿拿在手上。 莫非是雀儿把食盒拿错了? “雀儿,跪下!” 雀儿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她仍然扑棱一下跪倒在秦玉秀脚边。 “说,是不是你把食盒弄错了?”秦玉秀声音里透着冷漠。 “不是不是,小姐,绝对不是我,雀儿从小姐手里接过食盒后就一直带在身上。”雀儿急忙地摇头,这么个锅她一摊上,小姐绝对不会饶了她。 “再说了,小姐,雀儿办事,你是知道的,我对小姐忠心耿耿,食盒绝不是我弄错的,小姐明鉴啊。”雀儿一想到过去得罪小姐的人的下场,害怕得一边辩解一边砰砰响地直磕头。 秦兰秀沉思了一会儿。雀儿自小跟在自己身边,办事小心谨慎,不大可能会犯这种小错误,若是说她要背叛自己,那是借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的。 “先起来吧,谅你也不敢。” 雀儿正要起身,秦兰秀忽然想到一定是秦玉染针对她,破口大骂道: “好你个贱/人!” 雀儿以为自家小姐在骂她,惊得又跪了回去,直到后面她听清楚秦兰秀在骂的是秦玉染后,才敢放心地站起身。 “没错,小姐,一定是秦玉染做的,也只有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才会做这种事!”雀儿附和道。这个秦玉染差点让她背锅,看小姐不好好收拾你。 秦兰秀越想越生气,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那个蠢/货给陷害了。 辛辛苦苦的计划全泡汤了不说,居然还差点儿被害得毁容,再想到自己要远嫁北国也是因为秦玉染,秦兰秀都快咬碎了自己的一嘴牙。她也不想想这些都是自己原本要加害于秦玉染的。 满心的嫉妒和愤怒是秦兰秀红了眼,她把床上的枕头扔到了雀儿身上,大声质问道:“你说,我比秦玉染差在哪里?” 雀儿一看自家小姐的状态似乎又不对劲,赶紧讨好道:“秦玉染哪里能和小姐比,小姐比她好一万倍,哪哪都比她强。” 秦兰秀也觉得自己比秦玉染强,所以更加觉得此次被陷害很是屈辱。以前都是她欺负秦玉染的,那个蠢/货从来都没有还手过。 她攥紧了手里的被子,使劲地撕扯着,她不甘心不甘心。 “给她看看。”秦友林忙完自己的事后回府,听到自己女儿还在吵闹,内心烦躁得很。 自从上次秦兰秀对御医出言不逊后,御医们中间就传遍了,现在谁也不愿意给秦家嚣张跋扈的二小姐看病。 秦友林迫于无奈,只好把府里的大夫都统统叫了过来,他的女儿只要一天还没嫁出去,他就得负责她的安全,如果到时交不出一个完整的女儿,保不准会惹得龙颜大怒。 “老爷,恕小人学识浅薄,我只能让小姐的伤愈合,可是这疤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所有秦友林带来的大夫在看完秦兰秀的伤势后,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办法治愈。 “庸医,神棍,自己修行不够就不要出来行医,本小姐才不会留疤,统统给我闭嘴!” 在听完大夫说自己以后都会留着丑丑的疤痕时,秦兰秀顺手端起丫鬟捧在手里的药碗,朝着大夫就泼了过去。泼完药后,她还觉得不够,把碗丢向了大夫。 “哐当”陶瓷碗碎了一地,甚至有几片还溅起来,划伤了大夫的手和脸。 “哎呦!”被滚烫的药水淋到的倒霉大夫大叫了一声。 “啊!”被陶瓷片划伤的众人惊呼出声。 顿时房间一阵哀嚎。 “老爷请见谅,吾等就先退下了。”大夫们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了,急匆匆地收拾完药箱就溜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秦府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还是尽早另寻下家吧。不少大夫内心暗暗想着。 秦友林皱着眉头看着一片混乱的房间,而始作俑者仍在吵吵闹闹,原本烦躁的内心此刻变得更加急躁。 “啪”他猛地一甩大掌,秦兰秀的脸上就多了一个五指印。 “闹够没有,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闹得鸡飞狗跳,你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秦兰秀刚刚被愤怒迷了心,她爹的这一巴掌倒是把她给打醒了。 “女儿啊,爹爹也心疼你,可是你看当初扎西可汗是在圣上面前点名要的你,要是违抗圣旨,惹得龙颜大怒的话,咱们秦家指不定要被满门抄斩,你就算是考虑考虑秦家,考虑考虑我。” 秦友林坐在秦兰秀的床边老泪纵横,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了一番体贴话,那模样要多慈父模样就有多慈父模样。 秦兰秀被自己父亲的一席话给感动到,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既然她的爹爹有心无力,那她就只能靠自己。 “我知道了,爹,你先回去吧,女儿自己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了。” 赶走秦友林后,秦兰秀唤来了雀儿,耳语几句后,雀儿匆匆离开。 “哼,就算最后我还是得嫁去北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一抹阴险的笑浮上了秦兰秀的红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