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辍学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正如韩二愣此刻的心境。 罗小海呆滞的目光,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车窗外模糊而急速倒退的树木。 其实,再过半年,罗小海就可以参加高考了,以他优异的成绩,考一个稍好一点的一本大学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本来,他父亲患恶性病快有两年了。为了给他父亲看病,家里把能变卖的东西几乎全都卖了,早已是家徒四壁、债台高筑,亲戚朋友几乎都借遍了,也不知遭了多少人的白眼。即便是这样,他父母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点钱供他和妹妹两人读书,他和妹妹也很争气,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 但是,与病魔抗争了两年的父亲最终还是撒手尘寰,留下一个破败的家和高筑的债务。 父亲下葬后,家里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以后的事。罗小海缓缓地站了起来,扫视了大家一眼,轻轻说:“爷爷、奶奶、妈妈、叔叔、婶婶、妹妹,我们家里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我作为家里的长子,而我现在也十九岁了,有能力担负起这个家了。书,我是无法读下去了,所以我决定和叔叔一起出去打工,挣些钱慢慢地还清债务和负担妹妹读书的学费……” “我不同意。”妹妹罗冬梅猛地站了起来说:“哥,只有半年你就可以上大学了,你是个男人,你身上承载着咱们罗家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的希望。而我只是个女孩,出去打工的人应该是我。” 罗小海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冬梅,你还只有十五岁,你出去打工家里人放心吗?不行,坚决不行!” “为什么不行……”罗冬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爷爷打断了,他老泪纵横地哽咽着说:“孩子,你们这样懂事,我感到很欣慰,你们父亲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可是,梅梅,你还只有十五岁,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你出去我们能放心吗?小海说得对,是男人就该有担当,虽说有些可惜,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说让你们出生在了我们这个贫苦的家庭呢?” “爷爷,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是您们的乖乖女,你们说的话我就当是圣旨,从没有违背过。可是,今天说什么我都要自己做回主,我不会再去学校了。”罗冬梅红着眼眶说完,转身冲进了她的房间,拿出了一大摞书丢在地上,然后一本一本地开始撕了起来。 罗小海见状,连忙抓住了她撕书的手,厉声说:“梅梅,你干什么?怎么变得不听话了?住手!” 罗冬梅圆睁着哭得红肿的眼睛,瞪着小海说道:“哥,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的学业不能半途而废啊,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你呢,你就依了我这次吧,啊……” 罗小海摇了摇头,望着泪人般的冬梅心疼地说:“梅梅,你还小,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辍学的。”说完,弯下腰开始收拾起狼藉一地的书。 见罗小海不答应,罗冬梅猛地蹲下身子,拿起一本书,又开始疯狂地撕了起来,边撕边说:“我把这些书都撕了,看你们让我拿什么去上学?” “啪!”的一声,罗小海忍不住给了冬梅一记响亮的耳光,“梅梅,你怎么这样犟?” 罗冬梅抬起泪眼,捧着被打得通红的脸,望着生气的小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嚎啕大哭起来…… …………………… 罗小海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抬起手便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罗小海,你真不是人,你怎么舍得打这么懂事乖巧的妹妹。妹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完成学业,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他在心里说。 妈妈,您疲惫的身影是我永恒的动力,我会很努力,尽我的一切所能与您一起挑起生活的重担。爷爷,奶奶,相信孙儿!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的生活,一定!也请您们一定一定要保重身体!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罗小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临行前妈妈给他的。 临行前,妈妈流着泪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关切的话,最后拿出了这张照片,说:“孩子,这张照片是你们兄弟两五岁时拍的……”妈妈告诉他,让他在外面试着找找他的孪生哥哥,当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希望也很渺茫。 罗小海依稀记得,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大海,在六岁时被人贩子拐跑了,以后一直没有消息,不知是否还在人世? 他望着照片上的自己和哥哥憨态可掬的样子,默默地念叨着:“哥哥,你在哪儿呀?” 第一卷 2、好奇 经过一天一夜长途客车的颠簸,罗小海和叔叔婶婶终于到达了新兴的海滨城市——顺州。 从没有进过城的罗小海出了车站,新奇地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这里到处都是林立的高楼,熙熙攘攘而行色匆匆的人潮,小车一辆一辆从大街上呼啸而过,花台里长满嫩绿的小草开着鲜艳的花朵…… 他贪婪地看着这一切,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不暇接。他叔叔罗建中拽了他一把小声说:“小海,别看了,快赶路,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走呢。”为了节省几元钱的车费,他们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他叔叔工作的工地。 工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机器的轰鸣声不绝入耳。 罗小海随着叔叔来到了一个低矮的工棚前,推开门,把行李往地上一放,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就是住的地方?也太简陋点了吧?罗小海打量着他叔叔所住的棚子,不到二米高,顶多十平米,破旧的床上堆满了脏衣服,锅碗瓢盆满地都是,怎一个“乱”字了得。罗小海皱了皱眉,不得不跟着婶婶王腊枝一起开始收拾起来。 晚上,罗小海跟着叔叔来到包工头家里,包工头家和工棚简直有天壤之别,两间小瓦房,地面铺着乳白色的地板,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包工头叫黄世达,也是罗小海老家镇上人,这里打工的都是他招揽来的,也都是临近各村的青壮年劳力。 罗建中走进房间,对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黄世达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黄大哥。” 黄世达一翻身坐起来,说:“哟,建中,你回来啦,快坐,你哥的后事都办妥了吧?” “谢谢大哥的关心,都办妥了。”罗建中慢慢地说:“大哥,这是我侄子,想在这里找点事做。”说着,他拉了拉罗小海。 罗小海连忙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说:“大叔,您好!” “嗯,好好好,快坐下。”黄世达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小海,点点头说:“你看咱们都乡里乡亲的,没问题。小伙子身体挺壮实的,是干活的料。” “谢谢大叔!”罗小海又朝他鞠了个躬。 罗建中拿出一条香烟,放在茶几上,谦卑地说:“大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您收下。” 黄世达见状将香烟朝他的方向推了一下说:“咱们都是老乡,你还搞这套干什么,不是小瞧老黄了么?你块拿回去。” 罗建中又朝他推了推,说:“大哥,我是真心诚意的。只是礼物太轻微了,真拿不出手,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黄世达不再推辞,望着一直站着的罗小海说:“孩子,正好搅拌水泥的师傅辞工回家了,明天你就去上工,我让师傅们多教教你。” “太谢谢您了。”罗建中边说边起身,向黄世达告辞回工棚了。 回到工棚一看,罗小海有些傻眼了,刚才还乱糟糟的屋子,只一会儿就被王腊枝收拾得井井有条了,而且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竹床,上面铺好了罗小海带来的行李,她指了指竹床说:“小海,这就是你的床。” “谢谢婶婶!”罗小海高兴地说。 躺在床上,罗小海轻轻地问罗建中:“叔叔,我们这工作一个月能发多少钱?” 罗建中打了个哈欠,说:“我们这些做体力活的,一个月下来能挣个两千多吧,你婶婶做做小工,一个月两千不到。” “呀,这么多!一个月两千多,一年就是两万多了,我只要干两年就能还清家里的债务了。”罗小海掩饰不住兴奋地说。 “好了,别说话了,赶紧睡吧,明天早上还要上工呢。”罗建中懒懒地说。 第一卷 3、重逢 天刚蒙蒙亮,虽说罗小海昨晚兴奋了好一阵子才睡着,但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依然早早地就起了床,在门口的自来水龙头下简单洗涮之后,便在工地四周溜达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工地开始热闹起来,工人们都开始上工了。 罗小海在黄世达的引领下,来到了搅拌水泥的地方,对其他几个人说:“这小伙子是从韩罗村新来的,他父亲刚刚过世,你们可都要帮帮他。” “黄大哥,他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会好好地照顾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说。 在师傅们的帮助下,罗小海很快就学会了搅拌机的操作方法:先把水泥、卵石、砂、水按比例倒进搅拌机的大斗里,然后启动机器的按钮,搅拌几分钟,待里面的水泥都搅拌均匀后,再倒进斗车里拉去工地。 下午,当罗小海拉着一斗车水泥到工地上,发现一位砌墙的瓦工师傅特别眼熟,再仔细一看,惊喜地叫了出来:“大旺!” 正在墙上的韩大旺抬头看了看满脸水泥的罗小海,没有认出来,疑惑地问:“你是……” “我是小海啊,怎么才两年就不认识我了?”罗小海擦了擦脸上的水泥,大声地说。 “哟,真是小海啊,兄弟,你不是在读书吗?怎么跑这里来做工了?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你什么时候来的?”韩大旺这次看清了,高兴地从墙上跳了下来,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 “唉,一言难尽!只是今天见着你太高兴了,现在我们都忙,晚上我们再一块好好聊聊。好不?”罗小海兴奋地说。 晚上,刚吃完饭,罗小海就听见了大旺破锣的喊声:“小海,小海。” 罗小海对罗建中说道:“叔叔,我跟大旺出去走走,我们两好久都没碰面了。” 罗建中点了点头说:“嗯,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罗小海说着,飞快地跑了出去。 罗小海跑出门,见韩大旺他们有四个人,韩大旺高兴地说:“小海,你看看,这几个都是谁?” 罗小海定睛向他们望着,逐一指着说:“新发,长生,常武,桂生,嗬,你们都在这里呀,真是太好了。” 他们抱着一起跳着喊着。要知道,他们几个是从小一起玩大的伙伴,一直从小学到初中也都是同学,只是后来只有罗小海一人考取了高中,他们几个就出来打工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翻着属于他们的陈年旧事,那时在学校里,韩大旺可是个刺头儿,读书不怎么样,可打架闹事总有他的份,每每不可收拾的时候,都是罗小海替他们出头才摆平,所以那时他们戏称小海为“老大”。 罗小海的爷爷是个老拳师,小海从五岁起就跟着爷爷学了一身好功夫,而且十几年来从无间断。因他的功夫好,所以在学校里,谁都会买他的面子,没有谁愿意跟他作对。 “老大,还记得吗?初二时,四方村和郭淮村十几个围住了我们四五个人,我们以为这次肯定都完了,谁知你不声不响地加入战团,不到一会儿功夫,他们十几个人都躺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那次你太威风了。从此之后,咱们韩罗村的学生谁都不敢惹了,哈哈哈,想想真痛快,痛快,哈哈哈……”韩新发哈哈大笑着说。 他们坐在河边,任凛冽的寒风刮在他们脸上,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寒意,完全被重逢的喜悦所包围着。 他们说笑了一阵,韩大旺正经地问:“老大,告诉我们,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做工了?” 罗小海沉吟了片刻,慢慢地把实情告诉了他们几个,韩大旺几个沉默了一会儿,赶紧安慰他。 “只是,你的成绩那么好,绝对是个大学生的料,真是太可惜了!唉……” “好了,伤心的事咱们不说了,最重要的是咱们兄弟又能在一起工作了,应该高兴才对,你们说是不是?”罗小海望着他们说。 “对,咱们要一切向前看,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韩桂生大声说。 他们又逗闹了一会儿,忽然,韩常武发出了一声叹息:“唉,窝囊,真窝囊……” 罗小海不禁好奇地问:“常武,咱们在这里做工,以劳力挣钱,又不会得罪谁,有什么窝囊的?” 韩常武正要开口,却被韩桂生拉了拉,说:“老大,没什么,没什么窝囊的。” 罗小海却把目光投向了大旺,大声说:“大旺,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真没什么窝囊……”孟大旺知道罗小海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所以他不敢对他说出实情。 “嗬,奇了怪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韩大旺同学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我们还是不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罗小海的声音很大,听得出有些愤怒了。 “好吧,我说。”韩大旺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 第一卷 4.忍无可忍 过了好大一会儿,韩大旺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韩大旺工地附近有一伙小混混,这伙小混混每次到大旺他们结工钱的时候,都来收取保护费。而且收取的数额非常高,他们抽取每个工人工资的百分之十,例如罗小海的叔叔每个月工资贰仟多元,他们便收取他二百多,整个工地差不多有一百多人,每个月的保护费就是贰万多。 像韩大旺这等刺头,几时受到过这等欺侮,他们几个年轻人准备和这帮小混混大干一场,可是工头黄世达胆小怕事,说是出钱消灾,好说歹说还是劝住了他们。每次小混混们来正是他们发工资的时候,而且每次都是黄世达让出纳直接给扣了,然后把钱给小混混们。 罗小海听完,圆睁双眼,怒火快要把他黑墨墨的头发烧着了。胸中的无名的怒火喷涌着,与炙人的太阳向四周放射炎热一样。 “这帮小混混们!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真是欺人太甚,气煞我也!”罗小海大吼一声,眼睛里泛出一道逼人的精光,然后指着他们几个说:“难道你们就忍得下这口气?” 韩大旺他们几个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声也不吭。 顿了顿,罗小海继续说道:“兄弟们,我们都是泥腿子,而且是靠力气挣钱,怕这小流氓个啥?难道你们就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劳动所得送给他们?你们的血性哪儿去了?” “老大,其实我们也想和他们干,怎奈黄叔总是阻拦我们。你知道,难道我们是怕事的主么?”韩大旺站了起来大声说。 韩新发也站了起来,望着韩二愣说:“老大,你是我们的头头,你说,怎么干?我们都跟着你干!” “对,老大,我们不能再受这窝囊气了。怎么干吧?我们都听你的。”韩常武他们三个也都站了起来。 “好,这才像个爷们!哼,谁也别想从我们手里收取保护费,老子干死他们!!!”罗小海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大声说。 “再有十多天就是发工资的时候了,他们肯定会再来的,老大,你说怎么干?”韩大旺问。 “他们每次来有多少人?我们这边年轻人又有多少?”罗小海望着韩大旺问。 “他们每次都十多人,而且还拿着铁棍和砍刀。我们做工的年轻人应该有二十多人。”韩长生抢着回答。 “好。这样,这几天你们通知一下我们这边的年轻人,让他们做好准备。不过如有不愿意参加的也不勉强,但必须让他们保守秘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叔叔们知道了。”罗小海马上布置了任务。 “好的。”说着,他们几个便回工棚休息去了。 几天过去了,韩大旺他们约好了十几个年轻人,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和小混混们大干一场。 终于,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了。罗小海虽然只做了十多天,但算下来也可以发个七八百元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但更多的是对那帮小混混的愤慨。 下午,在黄世达的办公室前,出纳把厚厚的一袋子钱放在桌子上,正准备一个个的点名发钱。 这时候,一辆乳白色的金杯车疾驰而来,停在了出纳的面前,很快从车里下来了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铁棍、砍刀,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个光头走在最前面,望着黄世达嬉笑着说:“黄老板,您好啊!麻烦您把兄弟的那点钱给了吧?”话说得倒是还很客气。 黄世达见他们来了,脸色微变,连忙点着头说:“孙老大,钱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着,从桌子抽屉里拿出厚厚一叠钱,正要递给那光头。 罗小海见此情景,一个箭步冲到黄世达的面前,一把抢过了那叠钱,大声说:“黄叔,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凭什么给他?” “哟哟哟,谁家女人裤子破了,溜出了个这么不懂事的小畜生呀?”那光头见有人抢了他的钱,火冒三丈,指着罗小海破口大骂。 罗小海一点也不怵他,怒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把钱拿走。” “哟呵,小子,跟我耍横?新来的吧?还不懂规矩吧?你打听打听,我孙老大在顺州城西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人敢跟我对着干。算了,我孙老大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只要你老老实实把钱给我,老子今天就饶了你,如何?”光头开始威吓他。 “笑话!我罗小海岂是吓大的?这钱,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拿不走了,想怎样,老子奉陪!”罗小海圆睁双眼,话说得斩钉截铁。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有种!我喜欢!兄弟们,有人不服啊,怎么办呀?哈哈,看来今天我们得见见血了。小子,我让你从今之后下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你信不信?”光头乜了一眼他的兄弟们,狞笑着望着罗小海说。 “小孙子,别说这些没用的,谁下辈子在轮椅上度过还说不定呢?”罗小海把钱递给了后面的兄弟,冷笑着盯着光头。 火药味愈来愈浓,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卷 5.入狱 光头见罗小海一点服软的意思也没有,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牙齿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这是对他“尊严”的严重挑衅,一个愣头愣脑的乡巴佬居然敢和他针锋相对,他已经无法忍受了。当下他阴恻恻的说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那就怨不得老子了。兄弟们,上!”说着,他把手一挥,十几个小混混抡起铁棍和砍刀便朝罗小海招呼过去。 楞在旁边的黄世达见势不妙,连忙挡在他们中间,朝着光头哀求着说:“孙老大,你别恼!我家侄子年轻不懂事,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高抬您的贵手,就饶了他这次吧?您放心,钱肯定会如数奉还!”然后转身朝罗小海喝道:“小海,你瞎了眼,敢顶撞孙老大,还不快给老大赔礼道歉……” 没等他的话说完,光头抬脚便把黄世达踢倒在地,恶狠狠地指着罗小海说:“今天谁求情也没有用,一定要剁了你,弟兄们,还等什么……” 十几个小混混狂呼着抡起刀棍,拼命地朝罗小海砸去。 罗小海这边早就准备好了,突然从人群中涌出十几个年轻人,也抡着铁棍,双方便缠斗在了一起,胆小的民工们都退出了很大一个空间。一时间,只听得刀棍撞击的声音,以及有人倒地的哀嚎声…… 罗小海的双眼紧盯着光头,像是出笼的猛兽一样,抡起钵大的拳头朝光头冲去,光头立马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罗小海迎面刺去,他躲过刺来的匕首,挥拳猛击了一下光头的头部,光头立即倒在地上,罗小海继续扑向他,光头乱舞着手里的匕首,罗小海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夺下了匕首,然后猛地朝他的大腿扎去,“哎呀……”光头躺在地上哀嚎起来,罗小海似乎还不解恨,瞪着血红的眼睛,厉声喝道:“小孙子,敢骂我妈,老子今天废了你这个狗娘养的……”一刀、二刀、三刀……很快光头便变成了身上无数血窟窿的血人,而他哀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光头的十几个手下无一例外地都倒在地上哼哼着,罗建中见小海还在刺着光头,连忙抱住了他着急地说:“小海,住手,再扎下去他就没命了。” 罗小海缓缓地站了起来,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光头,心中一凛,坏了,刚才只求痛快,要是他死了,自己就闯了大祸了。 突然,一阵警笛由远而近,瞬间从警车上下来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原来黄世达怕弄出大事来,早早就报了警。 罗小海、韩大旺等十几个年轻人被戴上手铐,和光头的人都带进了公安局,旋即被送进了看守所。 晚上,刑警对罗小海便展开了审讯,罗小海照实全部都交代了,说这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韩大旺等人只是协从者,与他们无关。 当然,刑警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警察告诉他,法院会择日进行公开审理,然后进行宣判。 晚上,罗小海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监室的地上,回想着发生一切,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点也不后悔,他觉得像孙老大这样的人就得要以牙还牙。只是,家中的年迈的爷爷奶奶、妈妈以及妹妹谁来照顾?谁来养活她们?想到这里,他的眼泪不禁扑簌簌的往下流…… 不幸中的大幸,好在孙老大被抢救过来了,如果他死了,自己不被枪毙也是个无期。虽说被抢救过来了,但整个人也残废了,他孙老大后半辈子真的要在轮椅上度过了。罗小海不知道自己会被判几年,心情变得忐忑起来,总是觉得特别对不起家里人,还有连累了大旺等一干兄弟,他无法原谅自己,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恨自己太冲动…… 不几天,法院公开审理了此案,罗小海是主谋,而且伤人致残,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零六个月,剥夺政治权利五年;韩大旺特别讲义气,虽然他在审讯时极力说自己的主谋,但警察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他因没有坦白,企图欺瞒政府,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韩新发等几人都被判处了一年或一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宣判结束后,目光呆滞的罗小海朝大旺等几人深深地鞠了个躬,颤声说:“兄弟们,都是我的错,小海对不住兄弟们了!”然后回头看了看泪眼婆娑的叔叔婶婶一眼,哭喊着说:“叔叔婶婶,家里人就麻烦你们照顾了,来时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话没说完,他就被警察押着上了囚车,送进了顺州市监狱。 第一卷 6.血性 囚车很快就来到了位于顺州郊区的顺州市监狱。 经过狱警的验明身份,身心俱已麻木的罗小海抱着衣服被子等一大堆日用品,被带到了二中队第十三号监舍。 监狱的生活枯燥单调,每天六点钟起床,整理内务,然后是早餐(稀饭),接着便去监狱内的车间去干活,然后十一点半吃饭,十二点半继续干活,下午五点收工,晚上监狱有时组织服刑犯人聚在一起学习。 罗小海的心情自然是十分的低落,虽然并没有出现像电影中的牢头狱霸等欺负他,但十二个人住在一个单独的监舍里,自然会有摩擦,当然这些并不都是什么好人,无非就是些抢劫、吸毒等被判十年以上的重刑犯,所以监舍里经常会打架斗殴。只要不找到自己头上来,罗小海对此不闻不问,连看都懒得看,只是蒙头大睡。 三个多月后,罗小海基本适应了监狱里的生活,虽然他没有钱,不能像其他有钱的犯人那样吃好的喝好的,但监狱里的基本伙食还是有保证的,何况他也是贫苦出身,这里的饭菜他还是能够接受。 有时下工比较早,监舍的门还没开,他就一个人坐在墙角,望着四周高高的围墙和铁丝网,默默的掉眼泪。他特别的担心家里人,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状况,虽说每个月都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可是他的电话打向哪儿呀? 令监狱里这些犯人最开心的,莫过于每月的一次探视,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狱警从来没有叫过一次自己的名字,家里的亲人到底怎么样了?他变得越来越焦虑…… 没过多久,过年了!这是犯人们最高兴的时候,一般狱警们在春节时放假七天,而服刑犯人也可以放假三天,而且还改善伙食,过年的三天,犯人们可以在监区自由活动,只要不出监区,干什么都可以,当然不能干违法的事。 罗小海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吃过饭,依旧一个人坐在高墙根下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救命”声由远而近,罗小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年轻的犯人正在追赶着一瘦小带着眼睛的中年犯人。虽说不是一个监舍的,但罗小海认识他们,那个高大的年轻人是个抢劫犯,被判了十五年,而那个瘦小的中年犯人是个经济犯,被判十六年,他们同在一个车间干活。 那瘦小的中年犯人看见了罗小海,急忙朝他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救命”,那年轻犯人飞起一脚将中年人踢倒在罗小海的面前,中年人连爬带滚的躲在罗小海的身边,摇着他的胳膊哀求着说:“兄弟,救救我,救救我……” “哈哈,经济犯,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我看你还是乖乖地把你家里送来的钱给我吧,你如果再藏着掖着,老子今天打死你……”说着,抡起拳头便要朝中年犯人砸下。 这要是在平时,罗小海早就出手了,他最看不惯这种欺凌弱小的人。可是,现在他已心如死灰,根本懒得管这种闲事。 年轻犯人不停地殴打脚踢这中年犯人,而中年犯人不停地求着罗小海,年轻犯人咧着嘴轻蔑的说:“老小子,你省省吧,求他这个哑巴?你看他敢出声么?就他那熊样,老子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你省省吧,还是把钱叫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哈哈哈哈……” 本来罗小海确实不想管这事,但年轻犯人的这句活深深地刺痛了他,激起了他骨子里无畏的血性,他猛地睁开眼,瞪着年轻犯人一字一顿地说:“小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这是罗小海自从进监狱以来说的不到第十句话。 “哟,小子,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哈哈哈,怎么,我刚才说你这个熊样,收拾你自然是小菜一碟,怎么啦?想打架吗?”年轻犯人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只听得“嘭”的一声,罗小海猛然站了起来,挥拳一下子击中了他的额头,顿时年轻犯人头上血流如注,倒在了地上。 年轻犯人想不到罗小海回来这么一招,顿时气得哇哇直叫,也不管脸上的血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挥拳便向罗小海砸去,于是两个人便斗在了一起。 当然,年轻犯人肯定不是罗小海的对手,不到一会儿,他便被罗小海打倒在地。罗小海用膝盖顶在他的腰间,一手掐着他的喉咙,目露寒光,大声喝道:“小子,还敢欺负人吗?” 年轻犯人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知道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当下只得点点头说:“不……不……再也不敢了……” 或许是他们喊叫的声音太大,很快便来了两个狱警,将他们两个都关进了禁闭室。 第一卷 7.拜师 由于打架斗殴,罗小海不仅被关了三天禁闭,而且还被延长了六个月的徒刑。 罗小海倒并没有太在意,在他看来,十年多加六个月也无所谓的,但那中年犯人却感到特别的自责,总是找机会给他道歉,并且还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塞钱给他,罗小海没有接,他说:“老哥,我救你并不是为了钱,你收回去吧。”中年犯人见他特别执着,也就不再坚持了。 有一次,罗小海又坐在高墙根闭目养神,中年犯人挨着他坐了下来,压低声音说:“小兄弟,我知道你很义气,我非常感激你。跟你说,我是被别人诬陷的,没有多久就出去了,这是我的名片,你出去以后记得去找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说着,他塞了一张名片给罗小海,然后起身匆匆地走了。 罗小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出去?还不知要等多久呢?但他还是收好了名片,然后站起身,慢慢地走进了开水房。 他从开水龙头里灌了一开水瓶热水,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小伙子,你叫罗小海吧?” 罗小海抬起头,却是烧开水的老张头,他差不多七八十岁了,须发皆白,脸色红润,精神十分矍铄。虽说罗小海自从进监狱后,不太喜欢搭理人,但对于老人来说,他还是懂得尊重的,他闻言放下开水瓶,恭恭敬敬地说:“张大爷,我就是罗小海。” 张老头上上下下打量着罗小海,并且在他身上摸捏了几下,眼里突然发出一道精光,笑着说:“好,好,非常好!” 罗小海有些愕然,苦笑着说:“张大爷,我都进监狱了,好什么好呀?” “不不不,我是指你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材料呀!”老张头摆了摆手说。 其实罗小海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好,但也没有老张头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笑了笑说:“张大爷,您就别调侃我了……” “绝对没有!一点都没有夸张!我老张头几时骗过人来?”老张头连忙说。 “唉,就算您说的这么好,但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被困在这里?”罗小海也不想和他争辩了。 “当然有用,而且还大大的有用!你真的是天赋异禀,浪费太可惜了,不如你拜我为师吧?”老张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眼中充满着期盼的神色。 罗小海倒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搔了搔光光的头皮,奇怪地说道:“张大爷,我跟你学什么?学烧开水?还是学功夫?还是……” 老张头自然听得出,他的口气中稍稍有些轻蔑的味道。 老张头也不在意,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我知道,你有一身好功夫,这不是一年两年能练成的,至少都十几年了。我想让你跟我学医。” “啊……”罗小海在心里惊叹了一声,他不得不佩服老张头的眼光,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头,眼前的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头说不定是个奇人呢?当下他也不动声色,故意问道:“学医?我在这高墙里头,学医有什么用啊?” 老张头见他没有应允的意思,有些着急的说道:“怎么没用?我问你,你想出去吗?” 罗小海想都没想,连忙回答:“当然想,谁愿意呆在这里没有一点自由呀!” “哈哈,那就行了,你如果得到了我的真传,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老张头笑着说道。 “那,多久才能学会呢?”罗小海又问。 “这是因人而异的,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不过以你的条件,最多三年就能学会。”老张头很肯定的说道。 罗小海闻言特别的惊喜,不禁问道:“这么说,我三年之后就可以出去了?” “差不多吧。”老张头点了点头说道。 罗小海一想有些不对,学好医术怎么就能出去呢?他于是又问道:“就算是学好您的全部本领,可又怎么能出去呢?” “哈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也!”老张头大笑起来,见他也心动,大声问道:“怎么样?还学不学?” 罗小海沉吟了片刻,自己反正在监狱里也无所事事,不如就跟着张大爷学学,说不定以后真能出去呢! 于是,他翻身便跪下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沉声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张头满面笑容地将他扶了起来,仰天长叹了一声:“师父,弟子终于找到传人了!” 罗小海跟着老张头来到他的房间,老张头房间的摆设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然后就是一个香案,上面供奉着很多牌位。老张头让韩二愣在香案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说:“孩子,这些都是你祖师爷爷们的牌位。从今天起,你罗小海就是我们神术门第八十九代弟子。你要谨记我门的门规……”老人絮絮叨叨地讲完了门规,然后拿出一本书说:“这是练气的册子,学好本门神术,首先得把气息练得融会贯通。” “那什么时候能把气息练好呢?”罗小海问。 “这样,你看……”老张头说着,退后几步,沉腰下蹲,提起丹田之气,全部凝集于掌上,然后挥掌向香案击去,令罗小海完全想不到的是,香案上的蜡烛竟然被他的气息击灭了,这简直不可思议,太厉害了!太神奇了! “孩子,你只要练到这地步,就算是成功了!”老张头收功站起来,望着他笑着说。 罗小海惊喜异常,从此后全身心地投入到练习中来。 第一卷 8.等待 虽然练功特别的枯燥无味,但为了早日重见天日,罗小海全身心投入之中,除了睡觉、吃饭、做工,剩余的时间全都是练功,练功练功再练功,所以他的功力与日俱增。 由于他不懈的努力以及他的天赋,只用了十个月就能够在两米之外掌灭蜡烛了,他的师父老张头不禁大喜过望,竖起大拇指夸奖他说:“奇才!真是奇才!这第一关算是通过了,接下来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学习药理知识。”说完,老张头又给了他一本类似于《本草纲目》的药书,让他在两个月之内全部熟背心中。这本书上的都是中医入门的理论知识,他还给了罗小海另一本书,这本是西药理论知识。让他在熟读中医的基础上,再看看西药书,借鉴一下里面的药理知识。 不到两个月,罗小海就已经背熟了中医书。现在一些简单的如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他都能开中医处方了。 老张头高兴地大笑着说道:“小海,就以你现在的医术,自己开一家诊所绰绰有余了。好了,咱们现在正式开始学习神术。”说完,他拿出一张大大的人体脉络图钉在墙上,罗小海瞧着人体图上面画着无数根的红色血管,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 老张头指着墙上的人体图,沉声说道:“人体内的血管如同地球上纵横交错的河流,分布在我们身体内的每个角落,它和心脏一起组成了人体内连续的封闭式输送管道,这样管道在体内四通八达,可将血液输送到全身。 血管包括动脉、静脉及毛细血管三种。 在身体皮肤表面能触摸到跳动的血管,这就是动脉。它用来将血液中的营养物质,如氧气、糖、维生素、氨基酸、无机盐等输送到身体的各种组织,使各种组织细胞生长、繁殖,维持人的生活活动。 在人体表面和四肢上见到的呈青紫色,不能跳动的血管就是静脉。它的作用正好相反,是把各组织细胞代谢排出的废物,如二氧化碳、尿素等带走,将二氧化碳送到肺中排出体外,将尿素等送到肾脏排出体外。 而毛细血管,比头发丝还细得多,用肉眼是看不见的,直径只有5-20微米。毛细血管中只能通过单个的单细胞。毛细血管就像灌溉渠道一样,把血液送到人体各个部位。 血液通过心脏的泵出、泵入在血管内反复循环,周而复始,永不停止。” 老张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有些吃力了,罗小海赶紧倒了杯茶给他,老张头“咕咚咕咚”两口就喝下,缓了缓,继续说道:“一般的病,都是由血管阻塞引起的,如果时间长了,就会形成血肿,也有的血管缠绕在一起,阻止了血液循环,必须得将它们解开,理顺,然后让血液畅流。你所要学的是将体内的真气顺着人的血管输入到人体的各个部位,哪里有阻碍就说明这个部位有疾病,就要将真气全部灌入有疾病的部位进行修复。这就是我们神术的精髓之所在。” 罗小海像是听见天方夜谭一般,张大了嘴久久都合不拢,这简直太神奇了! 他十分好奇地问道:“师父,学会了神术,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 老张头望着他充满狐疑的脸,轻笑着说:“孩子,师父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除了人类还无法攻克的肝癌晚期以外,任何病都能治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较严重的病需要的时间很长,因为我们气功疗法是循序渐进的,不能太急于求成,否则会功亏一篑的。你一定要记住了!” 罗小海大喜过望,使劲地点着头说道:“师父,我记住了。” 老张头又指着墙角的一大缸药酒,望着有些兴奋的罗小海说:“这坛药酒都是由上好的中药材,诸如人参、鹿茸、灵芝等名贵药材泡成的。你要谨记,每次运气治疗的时候,都会耗费太多的精力,你必须在治疗完一小时之内饮下半瓶药酒以增强体力,否则超过一个小时你就会虚脱而亡,这点你必须牢记!” 罗小海连忙点头说道:“是,师父,我记下了。” “好吧,现在就开始跟我学吧……” 就这样,罗小海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 罗小海的练习到了痴狂的程度,有些甚至练到天亮,大约过了一年半的时间,他终于练成了。 老张头轻轻地抚弄着雪白的胡须,高兴地说道:“孩子,当年你师祖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我都用了三年来练成,而你,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练成了,你才是奇才!哈哈哈哈……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样你就能出去了,哈哈哈……” 第一卷 9.对象 老张头高兴了好一阵子,继续说道:“孩子,你虽然练成了,但还只限于理论上的,必须先找个病人试试,进行实践。” 罗小海点了点头说:“是,师父,我会找人试试的。” “不过,不能找服刑的犯人,最好是找管教干部。”老张头谆谆告诫他说。 “是,我知道了,师父!”罗小海答应一声,便回到了自己的监室。 这些天不用练功了,罗小海这才知道,自己在这所监狱里已经度过整整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唉,不知家里的亲人怎么样了?都三年了,怎么连一点信儿也没有?该不会出什么变故吧?罗小海一闲下来,就开始思念自己的亲人。 一次,他们这个监舍的管教干部单独把一个犯人叫了出去,罗小海好奇的问他的下铺:“诶,兄弟,干部怎么把他单独叫出去了?” “哟,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你罗小海居然先找人说话了?难得呀难得!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哈哈哈哈……”下铺的犯人哈哈笑着说,全监室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倒是把罗小海窘得脸红红的,显得特别的尴尬。 他们大笑了一阵,下铺的犯人说道:“好了,大家都别笑了。难得罗小海能主动问我一次,我告诉你吧,咱们的管教干部据说是腰肌劳损,使不上劲,所以他家里的重活他干不了,譬如搬煤气罐呀等等什么的,都让我们去帮他。当然,我们也乐意帮他,那不又是一次自由活动的机会么?” 罗小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下铺犯人说完,居然长叹了一声,罗小海继续问道:“兄弟,你叹什么气呢?是不是没喊你去有些失落呀?”罗小海现在不练功了,也想和他们搞好关系。 “哈哈,罗小海,你以为我钟金发是这么小气的人呀?你错了,我叹气是因为咱们管教干部的老婆……” “怎么?管教干部的老婆,关她什么事呀?你为她叹个什么气呀?”罗小海疑惑地问。 “罗小海,你真是个猪头!你想呀,管教干部腰间使不上劲,晚上和他老婆干那事的时候肯定也使不上劲呀?是不是?那不苦了正值虎狼之年的女人哪?哈哈……哈哈哈……”下铺的犯人钟金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全监室里的犯人都笑个不停。 罗小海的脸唰地红了…… 好了,有人选了,罗小海决定首先拿他们的管教干部试试。 他们的管教干部姓邱,叫邱朝志,四十岁左右,据说是个转业军人。平素他对这些犯人也还算好的,虽说很严厉,但从没有体罚过他们。 一次下班后,罗小海见邱朝志走在最后面,于是他放慢脚步,故意回头看了看他一眼,小声说道:“邱干部,你走路有些问题呀?” 邱朝志闻言停了下来,瞪着他说道:“瞎说,我走路哪有什么问题?” “邱干部,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家是祖传中医,根据我的观察,你的腰绝对有问题。”罗小海的声音虽然小,但说得斩钉截铁。 邱朝志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尴尬,罗小海连忙说道:“邱干部,我不仅能看得出你腰间有问题,而且还能给你治好。” 邱朝志充满狐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哼,别吹了,我看了几家医院,都没能治好,你能治?”他根本不相信罗小海的话。 “邱干部,你错了。你每次去看的都是西医吧?这需要中医来治,我敢打包票,能治好您的腰。”虽说罗小海还从来没有给人治过病,但他的话却说得掷地有声,让邱朝志居然也有些相信了。 果然,晚上临睡前,罗小海被邱朝志叫了出去。 罗小海一出去,邱朝志就小声问他:“罗小海,你真能治好我的腰?” “哎呀,我的干部呀,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罗小海说。 “好,试试就试试!来,跟我去我家里。”说着,邱朝志将罗小海带回了他的家里。 来到邱朝志的房间,他大声地喊道:“玉香,家里来客人了,快倒杯茶出来!” “邱干部,您别太客气了!”罗小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 “嗯,来啦!”说完,从里间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或许是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浑身散发出沐浴露的清香。 罗小海深深地吸了口气,“真香!”然后接过她手中的茶,说了声:“谢谢!” “朝志,这位小兄弟是谁呀?我怎么从没见过?”邱朝志的老婆打量着有些拘谨的罗小海,好奇的问。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小兄弟叫罗小海,是我管教的对象,他可是中医世家出身,今天是来帮我治腰的。”邱朝志说。 “嗤,你的腰治了好几家医院都没能治好,就这位年轻的小伙子能治好?”言语之中透出十分的不相信。 “治不治得好,只有试试才知道。”罗小海不卑不亢地沉声说道,“邱干部,我们开始吧!” “好,开始!” 罗小海伸出两指搭在邱朝志的脉上,其实他暗暗运气将真气通过他的动脉顺着血管在邱朝志的身体里运行,运行一个周天后,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第一卷 10.触摸 罗小海收回真气,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邱朝志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能治好不?” 罗小海笑了笑说道:“邱干部,你的腰是不是被钝器撞击过,而且当时撞击的力道非常大?” 邱朝志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当武警的时候曾经和犯罪分子搏斗时,腰间被人用铁杵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你说的很对,当时确实非常的痛。” “嗯,这就对了。因为撞击的力道太大,以致将你腰椎上面的一层保护膜撞掉了,加之你经常超负荷运动,你腰椎上的保护膜一直没有被修复,所以,才落下这个病根。”罗小海徐徐说道。 邱朝志的老婆阮兰香眼里露出一丝惊喜,连忙问道:“小伙子,能治好不?” “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就能治好!”罗小海说着,让邱朝志背着他坐在他前面,然后罗小海将手掌直接放在他的腰间,发出真气直接作用于他受损的腰椎,慢慢地进行修复。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罗小海慢慢地收回气息,然后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喘了口气,感觉有些头晕,他又喝了口茶,轻声说道:“邱干部,你现在活动活动一下,看腰间还痛不痛?” 邱朝志似乎不大相信,转头问道:“怎么?这就治好了?” “嗯,你试试就知道了。”罗小海有些无力地说。 邱朝志站起来,蹦跳了几下,随便做了几个动作,居然一点也不疼痛了。他高兴极了,大声说:“真是奇了,我一点也不痛了!哈哈哈……罗小海,看不出,你可比那些大医院的医生强多了,哈哈哈……” “这样,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只有服药三天,就完全痊愈了。”说着,罗小海拿起笔,随便开了几副补药,递给阮兰香。 “兄弟,真得谢谢你呀!我先去洗手间。”邱朝志见困扰自己多年的病给治好了,说不出的高兴,马上也改口了。 等邱朝志一进卫生间,阮兰香马上眉开眼笑地挨着罗小海坐下,抓住他的手说:“小兄弟,你太厉害了!我……我……有些事想请教你……”她说着,脸上不觉爬上了红云,看样子有点难为情。 罗小海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顿时直觉一阵幽香直钻鼻孔,加上阮兰香睡衣的领口很低,露出大半个白花花的胸部,他只瞟了一眼,脸色便“腾”地红了,下意识地挪开了一下。 谁知阮兰香又贴紧了他,令罗小海口干舌燥,特别的不自在。 “阿……阿姨,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罗小海连说话都有些口吃了。 “叫什么阿姨?我有那么老吗?叫嫂子……”阮兰香有些娇嗔地说。 “是是是,嫂子。”罗小海忙不迭地点头回答。 “小兄弟,我这段时间的经期都不正常,基本没有什么规律了,而且还有闭经的现象,我是不是进入更年期了?我才四十不到,我可不想这么早进入更年期,你有什么办法吗?”阮兰香有些娇羞地说。 “嫂子,这是小问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呀?”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罗小海的额头渗出了一颗颗的汗珠,吃力地说。 “怎么不行?”阮兰香继续追问。 罗小海突然瞥见了桌上的一坛药酒,故意说道:“嫂子,治疗这种病,邱干部在家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阮兰香继续问道。 “你刚刚也看见了,我给邱干部治病是要脱衣服的。你要是脱了衣服,让邱干部看见,这成何体统呀?”罗小海故意为难她。 “嗯,这个好说。我把他给支开就行了。”阮兰香刚刚说完,邱朝志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阮兰香站起来,笑着说:“朝志,你现在出去买点熟菜来,今天得好好犒劳一下这位小兄弟。” “好,今天我得和罗兄弟好好地干几杯。”说完,对罗小海说:“兄弟,你坐会,我马上就来。” 邱朝志出门后,罗小海马上说道:“嫂子,你快给我倒一杯药酒来,喝完我给你治。” 阮兰香也不问,很快就倒了一杯药酒,罗小海两口就喝下,顿时直觉神清气爽,马上恢复了精神。 “现在可以了吗?”阮兰香急着问。 罗小海点点头,然后让她坐在他的对面。阮兰香脸色红彤彤的,正准备脱去睡衣,韩二愣伸手制止住了她说:“嫂子,不用脱,只要把上衣撸上一点点看可以了。” 阮兰香闻言轻轻地将上衣撸高了一截,露出了她稍微有些赘肉的腰际,罗小海伸出手轻轻地贴在她如缎子般光滑的小腹上,当接触她身体的一瞬间,不禁一震,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忘记了发功。 阮兰香从来没有让除丈夫以外的第二个男人触摸她的身体,特别的忐忑、娇羞,红着脸闭着眼睛,轻声问道:“小兄弟,要多久?” 她的话惊醒了沉醉于幻想中的罗小海,他马上运功,将气息输入她的体内,进行修复,然后轻声回答说:“嫂子,一会儿就好了。” 因为这是小病,不到一会儿,罗小海就修复完成,收回气息,可是他的手居然鬼使神差般舍不得离开她光滑柔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