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趁人之危 是夜,钟一笙穿着薄薄的透明睡衣,半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望着天花板。 在她沙发前的茶几上,凌乱地摆着五六个喝空了的啤酒瓶。 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顾氏集团总裁顾南安和秦氏集团大小姐秦可心订婚的新闻。 顾南安,那个我爱了七年的你,那个信誓旦旦和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你,终于要去娶别人了啊。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怎么会舍得推开你! 明明,明明我还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子捉弄我! 钟一笙难过的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脸,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坚强,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来。 这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竟然看到顾南安正大步地朝她走过来。 他走到她身边,搂着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她没太听清,好像是“我的女人”之类的。 于是钟一笙热烈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了一句:“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顾南安听到她的话,动作愈发热烈起来。 钟一笙酒劲上涌,半推半就地回应着。 然而就在这时,身上的人忽然停止了动作。 下一秒,钟一笙的头发被大力抓住了,肚子也被狠狠揍了一拳。 “妈的,贱人,你妈说你是个处,没想到竟然被人玩儿过了。” 钟一笙痛苦的弯着身子,王健奇不依不绕,面目狰狞地骑在她身上,一阵拳打脚踢。 “还有脸给老子装清高,你再装啊?” 钟一笙这才清醒过来,她定神一看,这哪里是她的初恋顾南安,这明明是她讨厌的男人,有名的花花公子王健奇。 王健奇是钟一笙县里暴发户家的富二代,她妈妈一直逼着她嫁给这个家伙。 不消说,肯定是妈妈把钥匙给了这个杂碎,让他来趁人之危。 她竟然被自己的妈妈给出卖了。 钟一笙忽然自嘲地笑了,心里有些讽刺,妈妈明知道自己和顾南安在一起七年,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关系? 想钱想疯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大概就不会嫁给这个富二代了吧。 想到这里,钟一笙反而松了口气, 王健奇看到钟一笙竟然笑了,怒火中烧:“妈的,挨了打还能笑,被打傻了吗?” 王健奇嘴里骂骂咧咧,却没有再下毒手。 他怕等下真的下手重了,把人给打死了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地穿好衣服,朝着钟一笙吐了一口唾沫,扔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便破门而去了。 王健奇走后,钟一笙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蜷缩起来,又想起了顾南安。 如果他还在的话,肯定不会让自己受这种欺负吧。 刚才王健奇侵犯她的时候没有哭,殴打她的时候也没有哭。 可这会儿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想起他的时候,她的眼眶却一下子湿透了。 第二章:逼退彩礼 第二天一大早,王健奇便带着他的母亲和一帮朋友找上门来了。 钟一笙母亲很紧张,一边开门一边颤抖的说:“小王,你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还能有什么误会,老子昨晚都亲自试过了,她不知道被玩过多次了!” 王健奇高声说着,那一帮狐朋狗友都不怀好意地讥笑起来。 钟一笙的母亲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除了特别贪财外,一辈子老实本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整张脸羞得通红,还不敢说什么。 王健奇的妈妈王寡妇忽然走了上来,尖着嗓子说道: “好了别说废话了,马上把钱彩礼还给我们,另外再赔给我儿子五万块钱精神损失费,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我儿子脾气上来砸了你的家我别怪我没提醒你。” 钟一笙的妈妈看到王寡妇,却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寡妇脚边语无伦次地哀求道: “亲家母,我女儿应该是处的,她很洁身自好的,肯定是健康的。求求您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 “好个屁,我早看你女儿不顺眼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谁家娶了谁家倒霉。别废话了,你退彩礼。” 钟一笙昨天晚上身心疲惫,今天起来得晚了些。 她听到门口的喧闹声便走出来查看情况,谁知道一出门就看到自己的母亲跪在王寡妇脚下。 她怒从心头起,一个箭步冲到母亲面前把她拉了起来。 “妈妈,你干嘛要求她,她家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笙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妈妈,我哪有胡说八道。” 钟一笙反驳着妈妈,说罢又瞪着王寡妇。 “要钱是吧,退你就是了,不过凭什么要精神损失费?你们是强盗吗?” 之前她是迫于妈妈以命相逼,而王健奇又装得人模狗样的貌似很有诚意,她才会在顾南分手后勉强和王建奇交往。 谁知道王健奇面具之下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侵犯了自己还嫌弃自己不是处,既然如此,钟一笙也就不再和他们客气了。 “王健奇,你昨晚打我的伤还留在身上,赶紧带着你的人滚,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还敢报警?好啊,你报啊,把事情闹大,让整个望县都知道你有多贱啊。” 看着王健奇有恃无恐的下流样子,钟一笙气得浑身发抖,她马上把手机解锁按下了110,刚准备打出去,手机却一下子被她妈妈给抢走了。 “妈,你把手机给我。” 钟一笙妈妈抱着手机使劲地哭喊着:“钟一笙啊,你是疯了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要不要脸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使劲扯着钟一笙跪了下来。 “亲家母,笙笙肯定是被那个顾南安强暴的,求你原谅她!笙笙,你说是不是?快说啊。” “妈!你别这样,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钟一笙说着向把母亲拉起来,母亲却死死地拖着她的手不放,并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钟一笙,是你在逼我!你是不是想要我死给你看啊?” 听到这话,钟一笙愣在那里。 看着母亲悲痛而又绝望的表情,感觉她不像是做假。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轻得好像一声叹息。 第三章:霸王欠条 “声音还这么小,你是苍蝇吗?大声点,老子听不见。” 王健奇得理不饶人,嚣张地叫嚣着。 钟一笙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吼地喊出了一句:“我说,对不起!” 王健奇走到钟一笙面前,轻挑地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着他。 “算你还识相。” 钟一笙紧咬着下唇,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看到钟一笙母女二人都服软了,旁边的王寡妇迫不及待地拿着纸笔塞到了钟一笙妈妈的手里。 “快把这张欠条签了,我还得赶着回去给我儿子安排相亲呢,这次相亲的对象可不是你家这浪蹄子比得上的。” 钟一笙母亲接过欠条,心里正因为自己痛失“良婿”难过得头昏眼花,也没顾得上仔细看欠条上的内容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钟一笙的下巴被王健奇捏着,勉强地往旁边瞥了一眼欠条上的内容,隐约看到十万的字眼。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觉得事情很奇怪。 她急忙用手把王健奇的手扒开,抢过妈妈手里的欠条来看,看到上面写着。 吴丽红欠王健奇人民币十一万块,限19年6月之前还清。 欠款人签字:吴丽红。 “妈妈,你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彩礼钱?” “六万六千六百呀。” “那你为什么要签字,这上面写的是十一万啊!” “啊!”吴丽红被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凑过去看,这时候王寡妇却一把把欠条抢了过去,紧紧地捏在手里。 “别看了,就是十一万,除了彩礼钱还有我儿子的五万块钱精神损失费呢,都已经给你去掉零头了,你还在鬼叫什么。” 钟一笙简直要气死了,这多出来的五万块钱,她家里哪里拿得出来。 去年为了给她爸爸治病,家里的积蓄连同顾南安母亲给她的那笔分手费都已经用光了,甚至还欠了亲戚好几万。 她现在在县城学校里当老师,每个月赚的钱除了维持家里的基本开支,其他的都用来还债了。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太缺钱用,她妈妈也不会急着让钟一笙嫁个有钱人了。 可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彩礼钱没赚到一分,反而还莫名其妙地又多了一张十一万的欠条。 家里现在哪里有钱给王健奇这狗娘养的。 钟一笙仇恨地瞪着面前的这帮垃圾,只能这样子了。 她咬着牙下定了决心,趁着王寡妇得意忘形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上前两步把她推向王健奇,然后抢走了她手里的欠条,把欠条迅速地撕成了碎片。 然而下一秒,她的肚子上忽然传来一股剧痛——王健奇气急败坏地一脚使劲地在她肚子上。 她弯了腰,还没等她双手捂住肚子,王健奇再次冲上来,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掰开她的双手抢走了那张欠条碎片。 “你这贱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你王爷爷头上动土?” “你以为欠条撕了就没事了,老子拼起来你还是一样得还钱。” 王健奇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地板上把欠条拼了起来,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欠条上最重要的数字——“十一万”不见了。 他站起身在地上到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半张欠条碎片的影子。 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扣住了钟一笙的脖子,把正坐在地上按摩肚子的她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贱人,你敢耍老子?说!把欠条藏哪了?不然有你好看!” 第四章:被拍裸照 钟一笙被她掐着脖子呼吸不畅,双手不停地掰着他的手,眼神却毫不示弱地瞪着他,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呵呵,行,你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王健奇说着一把把她掼倒在地上。 钟一笙哪里受过这种苦,身体猛地被地面一撞,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痛得叫都叫不出来。 然而灾难还没有结束,王健奇紧跟着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单薄的居家衣服哪里经得起王健奇的这般撕扯,钟一笙只觉得身上一凉,胸前衣服就被王健奇扯开了。 好死不死地,今天起床急了些,竟然忘了穿内衣,于是乎那一片光洁的肌肤以及昨晚被王健奇虐打留下的伤痕,就这样暴露在一群畜生面前。 周围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抽气声和哄笑声,王健奇原本在后面旁观的那些狐朋狗友一下子都围了上来,对着钟一笙的身体评头论足。 钟一笙羞耻得简直想当场去死。 “混蛋,畜生,放开我,你去死!” 她在王健奇身下拼命地挣扎着。 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拼死挣扎的钟一笙力气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大到王健奇甚至有点控制不住她的手了,但他又不想丢了面子,于是狞笑着对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说:“你们还在等什么,一起上啊。” 想到即将可能发生可怕事情,钟一笙简直要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谁来救救我啊!”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瘦小的身体挡在了她身前,胡乱地挥舞着她的细弱的双手妄图把那些饿狼赶走。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你们不是要钱吗,我给你们,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女儿!” 王健奇还没说话,他的狗腿子王二忽然破口大骂道:“老太婆,你说放就放,我们多没面子,快死一边去。” “你们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当场死在这里,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哎呀你个死老太婆,老子就往前走了,你死给我看看……” 王二话还没说完,王健奇呵斥道:“王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懂不懂尊老爱幼?” 王二被呵斥了一句,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不敢再说话。 王健奇从钟一笙身上站了起来,推开钟一笙的妈妈,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钟一笙的照片。 仓促之间,虽然钟一笙用手挡住了重点部位,但从照片里她狼狈的形象看来,反而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王健奇拿着手机上的相片冲着钟一笙妈妈晃了晃。 “给你三天时间,把十一万送上门来,不然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去,到时候我保证整个望县,不,整个网络都知道你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贱货。” 说罢大笑两声,带着一伙人扬长而去。 从绝望中回过神来的钟一笙气急攻心,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跑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就要冲出去。 “一帮畜生,我和你们拼了!” 然而却被她妈妈阻止了。 妈妈紧紧地抱着她泣不成声。 “笙笙,你不能去,妈妈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你要是出事了让妈妈怎么办呀!” 听着妈妈近在耳边悲伤的哭泣,钟一笙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 仿佛心里满腔的委屈忽然决堤,一下子都倾泻出来了。 可是放肆地哭过之后,这笔被迫欠下的巨款又该怎么解决呢? 第五章:故地重游 哭过之后,还是要继续生活。 钟一笙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鼓足勇气去上林市找亲戚借钱。 看着上林市许久未见熟悉又陌生的高楼大厦,钟一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心里住着的那个顾南安,应该仍然住在这座城市的某栋高楼大厦里。 可顾南安,却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钟一笙花了一整个下午,把上林市能找的亲戚朋友都走访了一遍,却没有借到一分钱。 她们有的是闭门不见,有的是冷眼相待,甚至是冷嘲热讽。 想当年自己和顾南安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可不是这样一番嘴脸。 这就是人性吧。 可是现在,还有谁能帮自己? 鬼使神差地,钟一笙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样子。 她翻出了手机通讯录里顾南安的电话号码,盯着看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打过去。 她怕,她怕再次打扰到顾南安,让他不开心。 她更怕他和那些人一样,翻脸无情。 秋天的天色暗得特别快,而这个时候路灯又还没亮起来。 钟一笙放下手机,漫无目的地在昏暗地打街上走着,忽然看到了路边天池酒吧的牌子。 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她和顾南安第一次在酒吧驻唱,就是在这家天池酒吧。 那时候顾南安家里还没有发迹,而她也还有着她的歌手梦。 脑海里回忆着当时的快乐与美好,钟一笙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天池酒吧。 酒吧之内不像以前的灯红酒绿,竟然改做了一个类似清吧的酒吧。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歌手坐在台上弹着吉他唱着安河桥。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你一样回不来 我也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我知道这个世界 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所以你好 再见” “所以你好,再见。” 钟一笙在酒吧里走了一圈,听完了这首安河桥,轻轻说了一句,当做是和过去告别,就准备走出酒吧。 就时候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穿白衣服的靓女,请等一下。” 钟一笙回过头去,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从吧台后面跑了出来,对着她笑得一脸灿烂。 “靓女,我们酒吧今天搞活动,只要是美女都能免费送一杯鸡尾酒,可以请您赏脸喝上一杯我特制的白邑马天尼吗?” 钟一笙潜意识里也不想那么快离开,喝上一杯倒也不错,于是她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在吧台边坐了下来。 见她同意,黄发青年愉快地打了个响指,跑回吧台开始用他花里胡哨的姿势调酒。 钟一笙看了一阵,又转头去看那个歌手唱歌,就在这时,黄发青年趁机往酒里丢了一颗白色药片。 药片打着转沉进酒里,随着黄发青年的搅拌很快就融化在了酒里。 他把装饰好的一杯酒递给钟一笙,钟一笙毫不怀疑地喝了起来。 一杯马天尼的分量本来就不大,三两口就喝完了。 钟一笙对酒并没有很深入的研究,她只觉得这酒和以前的味道相比,大体上差不多,只不过喝完之后像晕乎乎的感觉浓烈了好多。 她扶了扶额头,想要站起来,大脑却已经不听指挥,无力地趴倒在了吧台上。 这时候一直等在一边的一个穿皮夹克的公子哥马上走了过来,志得意满地把钟一笙扶了起来。 原来钟一笙刚进来的时候,林少安就盯上了她,于是偷偷地买通调酒师在她酒里下药。 就在他准备把钟一笙横抱起来的时候,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窜了出来,一个右勾拳狠狠地揍在他的侧脸上。 第六章:英雄救美 林少安被揍得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打他的人。 “顾南安你疯了?打我干嘛?” 顾南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径直走过去扶起了钟一笙,拍了拍她通红的脸。 “喂,你还好吗?” 钟一笙努力地半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南安回头质问林少安:“你给她下了什么药?” 林少安被他瞪得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喂,我什么时候给她下药了,你别血口喷人啊。” 感觉到钟一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顾南安把她横抱起来,急急地追问:“你以为酒吧没监控?我给你十秒钟……” 林少安打断他的话,“你要报警吗?有本事你就去报啊,我林少安难道还会怕你报警吗?” “我会把监控视频直接寄给你爸爸。” “你!” “还有三秒。” “一秒。” 顾南安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等等。”林少安见他真走了,赶紧贴了上去。 开玩笑,要是让他爸知道了,他不死也得脱成皮,说不定还会被禁足。 “顾总,顾总,我给她下的是迷药。” “只是迷药?” “嗯……大概还带着一点春药的性质,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大概,应该?”顾南安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满的意思显而易见。 “我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用呀,谁知道还没成功就被你给逮到了,要不你把她给我,我带她去医院……” 听到这里,素来注重形象的顾南安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抱着钟一笙拔腿就走。 “哎哎顾总你去哪?大门在那边。” 顾南安理也不理他,头也不回地进了他在酒吧楼上的私人住所。 自从他接管顾氏集团以来,他就买下了这座酒吧,本来是想给钟一笙一个惊喜,谁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 今天听以前的朋友说钟一笙正在到处找人借钱。 这女人前年不是还从她妈妈手里敲诈走了十万吗,怎么又开始缺钱了? 顾南安心里瞧不起她,却又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于是跑到天池来借酒消愁,没想到一进酒吧就看到这样一幕。 顾南安把钟一笙放到床上,想起往事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可当他看到钟一笙红着脸微皱着眉躺在床上轻扯衣服的娇憨模样,心里泛起的柔情很快又冲散了心里的怒意。 他坐在床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泛红的脸颊。 “一笙,你到底是为什么……” 没想到这时候钟一笙整个翻了个身,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并且用脸颊不断地在他脸上蹭啊蹭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话。 这一次,他听清了。 她说的是:“南安,我好想你。” “一笙!” 顾南安只听见脑袋里嗡地一声响,所有的仇恨与理智在这一瞬间通通都抛却了。 他心头一片火热,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可这心头的一片火热在他脱下她的衣服,看到她胸前斑斑点点的痕迹之后,仿佛被一桶冰水临头浇下,瞬间熄灭成了一片死灰。 第七章:一夜春宵 他停下了动作,阴沉着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无比可怕。 可钟一笙却全然不知,她迷迷糊糊地搂住顾南安的腰,又一次地贴了上来。 “南安,我好热,南安,要我。” 顾南安愤怒地把她推开,食指和大拇指紧紧地掐着她的双颊对她吼道: “不要喊我的名字,你昨天和哪个男人上了床?这一身的痕迹是谁留下的?你为什么不喊她的名字?嗯?你说啊?你说啊!” 已经被迷药迷晕了的钟一笙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被掐得痛了,含含糊糊又委屈巴巴地吐出一句:“南安,我好痛。” 一听到她喊痛,顾南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马上松开了手。 然而这一下钟一笙仿佛被打开了委屈的闸门,大颗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外掉。 “呜呜呜,南安,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顾南安一时间也没了脾气。 钟一笙就在这时又攀着他的手贴了过来。 这一次顾南安叹了口气,没有再推开她,反而动作更加温柔了。 看她这一身的伤痕,想必她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不如就顺水推舟,把她抢过来好了。 于是,一夜,春宵。 …… 第二天,钟一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抬头一看,竟然是顾南安! 我的天啊,我大概是还在梦里吧? 钟一笙使劲搜了揉眼睛,又在顾南安手臂上使劲掐了一把,惹得顾南安“嘶”地抽了一口气。 “钟一笙,你脑子烧坏了?” 这下轮到钟一笙抽凉气了。 真的是顾南安? “怎么会是你?” “不是我,你想要是谁?”顾南安看着她这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心中极为不爽,联想到昨晚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忍不住出口嘲讽。 “我……你都看到了?” 顾南安没说话,也没否认。 钟一笙知道他这大概算是默认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双手在胸前拢了拢,却没抓到半块衣服,动作忍不住僵了僵。 都怪王健奇那个畜生! 想起王健奇,钟一笙自然也联想到了昨天上午发生的一幕幕。 自己一夜没回家,也没个消息,妈妈肯定会担心了。 恰好这时候一抬眼就看到包包就放在床头柜上,于是她挪过去,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手机从包包里拿了出来。 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二十几条微信消息。 未接来电是妈妈打的,顾南安点进了微信,发现妈妈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还有七八条是王健奇发的。 她本来是想看妈妈发来的微信,却不小心点进了王健奇的对话框。 然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她昨天被拍的羞辱照片。 钟一笙赶紧按了电源键息屏,可顾南安还是看到了。 本来顾南安看着她凄凄然的表情,心下有些懊悔,还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她,谁知道却看到了这样一组相片,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难堪的沉默,房间内能够听到的只有顾南安略重的呼吸声。 第八章:针锋相对 两人沉默了好几分钟,钟一笙心里装着事,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躲在被子里穿好了衣服,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里去听妈妈给她发的语音消息。 “笙笙,你借到钱了吗?” “笙笙,你在干嘛?你回一下妈妈的消息好不好?”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只是想让你的生活过得好一点,不要那么辛苦,谁知道……” “笙笙,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啊,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反而还拖累了你。” “笙笙,实在借不到钱你就不要回来了,换个地方好好生活,妈妈来想办法。” …… 这些微信消息听的钟一笙泪流满面,可是越听到后面越不对劲,怎么好像在说临终遗言一样? 她赶紧给妈妈打了电话过去,那头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钟一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三下两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顾南安这会儿也穿好了衣服,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 听到她出来的声音,转头定定地看着她,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钟一笙鼓足勇气,走到了他面前,对着他弯腰鞠躬,态度诚恳。 她知道他现在是上林市的商业大鳄,对他来说拿出五万块钱肯定不难。 之前因为不想打扰他,所以忍住了没打电话问他借钱。 可是现在都见面了,妈妈那边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笔钱迫在眉睫,所以她只好抛下自己的尊严,艰难地向他张口。 “顾总,您能不能借我五万块钱?” 顾南安:“……” 钟一笙等了许久,没听到顾南安的回答,以为他是不愿意,于是马上补充道: “我要这笔钱有急用,等我之后筹够了钱一定会还给你的!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打张借条……” “够了!” 顾南安怒气冲冲地打断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与他历经两年再次相逢,一夜春宵之后,她既不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床上,以后该怎么办;也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她身上有别人的痕迹。 她心心念念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问他借钱! 她才刚刚从她床上下来,竟然马上就对他用上了您这样疏远的敬语? 这个以前他放在心尖上呵护的女人,今天竟然为了区区五万块钱喊他顾总,对他鞠躬? 顾南安简直要气死了。 “顾总您……” 顾南安气得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砸到她脚下。“您给我闭嘴!” 钟一笙沉默良久,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心道之前顾南安母亲李秋水为了让自己和顾南安分手,一出手就是五十万的分手费。 “现在顾氏集团越发的壮大,应该已经是上林市第排行第一的集团了吧,您这个总裁,没必要会为了五万块钱气成这个样子吧?” 呵,原来她一直在关注着的不是他,而是他家的钱? 顾南安正在气头上,下意识地开口嘲讽:“我家钱再多也不关你的事,七年感情你说分手就分手,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我凭什么要借钱给你?” 他果然还在记仇。 钟一笙叹了口气,终归之前算是我伤害了他,所以他现在不帮我也是应该的吧。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五万块钱度过这次难关,妈妈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她拿钱回去呢。 想到这里,钟一笙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昨天晚上,顾总应该还算快活吧?不知道服侍顾总您一个晚上,值不值五万……” 第九章:不复温柔 这句话说出来,钟一笙脸上带着笑容,心却在滴血。 而顾南安只觉得眼前一黑,三观尽毁,心里一直保留着的初恋的美好模样也一下子全然崩塌了。 “钟一笙,要卖是吗?我成全你。” 顾南安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猛力地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扔在床上,红着眼睛扑了上去,宛如一头丧失理智的凶兽,肆意疯狂地侵略着身下的肉体。 …… 完事之后,钟一笙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只破碎的布娃娃。 这是顾南安和他之间最粗暴的一次,这一次的他,完全只有兽性,没有温情。 这一次的感觉,比王健奇殴打她更让她难过。 顾南安从柜子里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一把钱,走到床边,尽数扔在了钟一笙脸上。 “拿了钱马上滚。” 其中一把百元大钞的皮筋似乎没有扎好,在钱扔到钟一笙脸上的时候一下子断开了。 于是一把钱撞散开来,落了满身满床。 刚刚顾南安凌虐她的时候她都咬牙忍住了,可是现在却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以前的那个温柔如水的顾南安,终于是完全不见了啊。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吗。 钟一笙抽了抽鼻子,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了回去,一张一张地把钱收好,放进了包里。 她穿好衣服要走的时候,顾南安又坐会了床边,不娴熟地抽着烟。 钟一笙以前最讨厌他抽烟。 她走之前,下意识地想说一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可是马上忍住了,想了想,只远远地对着他鞠了一躬,说了一声“谢谢顾总”,便大步离去了。 顾南安盯着她的后脑勺,心里仍然有一丝希冀。 他希望她能回头,向他道歉,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或者向他解释她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她没有,她走得那么干脆,头也不回。 顾南安气得把烟头狠狠地暗灭在烟灰缸里,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推翻在地上,又在地上猛地跳了好几下,仍然觉得不解气。 正当他想用手砸墙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难道是她回来了? 顾南安快步走到门前,一边把门打开一边问出一句:“你还回来干什么?” 可是当他看清门口站着的人之后,却忽然愣住了。 原来并不是钟一笙回来了,来的人是他的定亲对象——秦可心。 “南安哥哥,你以为是谁回来啦?” 秦可心说着,偏着头卖萌一笑,可爱又甜美,可是顾南安完全没有心思看。 “没什么,你来做什么?” “昨天你没有回家,听说你昨天在这里过夜,伯母叫我来看看你。” “哦。” “南安哥哥,你昨天为什么没回家呀?” “工作晚了,就没回去了。”顾南安随口应道。 “工作,这里的工作有什么好做的呀?” “我自然有我的事情。” “好的吧,南安哥哥,你不会就让我站在门口说话吧?” “哦。”听到这话,顾南安下意识地退开两步,忽然想起房间内目前是一片狼藉,于是又站了回去。 这样迫不及待往前走的秦可心就直接走进了他怀里。 第十章:下等女人 顾南安两只手抓住秦可心的肩膀想推开她,可她却顺势搂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仰着头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甜甜地笑。 钟一笙走到楼下才发现外套落在顾南安那里了,又回头回去找他拿,走到楼上刚好看到这样一幕。 她愣在原地,心里像被钝刀子割着一样地难受。 这个女生就是他的未婚妻吧,他们两个,关系很好的样子。 可是他明明和未婚妻关系很好,为什么昨晚还会和自己上床呢? 难道他真的就只是玩玩而已? 联想到顾南安把钱扔到他脸上的时候那冷漠无情的样子,钟一笙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推论,不由地暗暗嘲笑自己太傻。 我和他,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啊。 “南安哥哥,你的怀里好温暖。” “嗯,我带你去吃饭吧。”顾南安不留痕迹地拿下了她搂在腰际的手,推着她的肩膀想要就势离开。 然而秦可心眼珠子一转,身子往下一滑,从他腋下钻了过去,一边往房间里跑去一边说着:“哎呀人家过来找你走得好累呀,就不能先喝口水嘛?” 顾南安猝不及防,只好叹了口气跟了进去。 秦可心跑进房间,看到床上凌乱的床单,还有茶几边的狼藉,微微愣了愣。 紧接着好像若无其事地说到:“南安哥哥,你的床可真乱呀。” 说着走上前去整理了一下被子,顺便往垃圾桶里瞄了一眼,纸巾数量虽然有点多,但是没有那个东西。 秦可心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她在床边看到一件淡蓝色的针织外套,眼睛瞬间就绷紧了。 她快步跑过去,用两根手指捏起外套看了看。 这很明显是一条女人的外套!而且还是一条非常廉价的外套。 秦可心的眼睛里瞬间沁出了泪水,“南安哥哥,你,你,你房间里怎么会出现下等女人的外套?” 虽然顾南安并不喜欢秦可心,和她订婚只是因为母亲的逼迫。 可她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被未婚妻,这种情况下,顾南安一时之间也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如何解释,犹豫着该不该坦白,一时间沉默下来。 而钟一笙也是担心他们两个因为外套的事情发生矛盾,怀着对初恋情人最后的善意,她决定过来为他解围。 可她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秦可心的那句话。 “下等女人”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咬了咬牙,顾南安,就算为了你给的那些钱吧,我最后帮你一帮。 她深吸了一口气,弯曲食指轻轻地敲了敲门。 “您好,房间整理。” 顾南安和秦可心同时看向她。 看到她,顾南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怎么又回来了?客房打扫是什么鬼? 秦可则心满是狐疑地看着她。 两个人都不知道钟一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顾总,不好意思,我昨天打扫房间的时候把外套忘在这里了,请问我现在可以拿回去吗?” 闻言,秦可心马上满脸嫌弃地把外套扔在了地上,“原来这个是你的外套啊?” 钟一笙把头低了下来,轻轻地应了一声:“是的小姐。” “哦,那你拿去吧,拿了快走。” 钟一笙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捡起衣服转身就走,恨不得长上一堆翅膀马上飞离这里。 可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听到秦可心喊了一句:“服务员,你等等。” 钟一笙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喊她,没办法,做戏也得做全套。 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小姐还有事吗?” “你没看到房间里很乱吗?给本小姐马上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