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ll 第一章 被利用 “你确定要杀了我？” 女人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语气平淡如水，仿佛一切在她掌握之中。 “你知道我太多秘密。” “嗯。” 不置可否，柳湘书确实知道他太多了。可是，“你说过娶我为妻，我一直在……。” 她未说完，男人却突然大笑起来。 “你傻的可笑，我怎么会娶一个杀手为妻，何况是一个丑八怪。” 杀戮的气息围绕着，柳湘书感觉下一秒就葬身于此，但是她还不想死，她要活着，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微微一笑：“季氏长孙，我没有杀他。” “你。”男子暴筋跳起，手上的力度加深，女人白皙的脖颈一道鲜血流出，他怒及而笑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季氏长孙，我会给你安置别墅，一生为我情人。” 这是好结局吗？ 哈哈，柳湘书心内狂笑不止，扬起的眼角注视着英俊的男人，他够帅，够狠，所以，碰到他的那一刻，她竟然有所心动。 可笑。 丑姑娘怎么能嫁帅哥，一场梦，不过是一场利用。 “好，我帮你杀了他，我记住你的话。” 她眼中满是期待和惊喜。 男人心中一顿，那幽静的眼睛像漩涡，随时让人深陷进去，不能自拨，她的个性会误他大事，她的情终究要毁灭，如同她一起毁灭。 女人是祸水。 他的祸水在眼前，他若动了心，便会万劫不复，所有的仇恨将化成一摊柔水，在这温柔的梦中成为一场幻想。 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玻璃瓶灌入柳湘书嘴中。 “七日回来找我要解药，否则必死无疑。” 嘴里的东西酸苦，但他掐着她的嘴巴，硬让她咽入肚中。 “好，季子同，我一定会回来的。” 脖子上的刀消失，她迅速抓起地上的背包，向森林的另一边走去，她现在身体很不好，及需找个地方修养，等她解了身上的毒，就是季子同的死期。 这斯，竟然敢利用她。 十年的感情，付之一灭。 她的心，她的初恋，毁了她的全部，别人都说伤心至极没有眼泪，但她感觉到眼中有东西流出，滴落到手上，她抬起手，添了下滴落的液体，咸咸的，涩涩的，这是她的眼泪。 从五岁母亲去世那年，她再也没有哭过。 软弱，只会被人欺负。 她是强者，对待感情依旧如此，她能拿的起，放的下。背叛她的人终究都会死，季子同只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当年若不是他的救命之恩，她怎么会陷进去。 踩着脚下的树叶，发出吱吱的响声，偶尔有几声动物的叫声，随着她的步子越行越远，心情终究有几丝平静。 寂静的夜，微弱的月光，照着女人的背影。 快看到路口时，她脚下一滑，竟然摔倒在地，一条蛇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饿了许久的眼神，在把她当作可口的食物。 她掏了掏腰间。 刀和抢都不在。 该死，季子同骗她，让她今日穿着粉色连衣裙在月光下约会。粉色的连衣裙，低下头，看着这身李子同送她的衣服，厌恶的很。 她一生最讨厌粉色。 徒手将蛇捉住，弄死，不过是瞬间。 她将蛇扔向树上，坐在树下小歇了一会，继续站起来，走向路口，身后却突然一痛。 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到一个白衣女人站在树后。 “柳湘书，我等你好久了。” “徐媛媛，好久不见。” 她微微一笑，再黑的夜，见到情敌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只是今天经历的太多，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子同没有杀你，我替他杀了你。” “你一直都想杀我。” “这一次，我终于如愿以偿，柳湘书，你没有想到也会落入我手中吧，我与子同之间有你，总是碍事的。” 柳湘书讥笑一声：“凭你杀我，痴心枉想。” 话音落地，突然感觉到眩晕。 “刀上有毒。”徐媛媛得意的说，妖红的嘴唇散发着黑色的光芒，诡异的笑慢慢变得邪恶，纯白的连衣裙因风吹动，轻轻飘摆，如同夜晚的女鬼。 “砰”的一声，柳湘书摔倒在地，嘴角有鲜血流出，刚想出口损徐媛媛几句，视线却模糊起来，大脑停止了意识。 ———— 再睁开眼睛时，看到一个脸部狰狞的女子，骂道：“贱人，凭你也想勾引三王爷，你疯了吧，你这副丑得性，侮辱了三王爷的眼。” 女子突然上前一步，捉住她的衣领，左右开煽。 她的脑袋正蒙圈，还未清醒，无数巴掌袭击而来，脸颊疼痛难忍，脑袋一沉，又晕了过去。 柳三小姐怒骂道：“柳湘书，你个小贱人，快给我醒来。” 身后的婆子上前劝道：“小姐快歇息一会，仔细伤了手，打人这种粗活，自有丫头婆子们，哪能让小姐亲自动手，污了小姐的手，倒瞧得让人心疼。” 走上前，扶着柳三小姐出了门。 怒气冲冲的柳湘枝冲出门外，瞪向跪在地上的丫头冷声道：“四小姐越发轻狂，怕是你这贱丫头调教的，不仔细教她做活，竟让她得空勾引男人，两日后夫人回来，把你卖到春风院。” 跪在地上的丫头绿意听此，哭泣着爬到柳三小姐面前，拉住三小姐的裙摆，被三小姐嫌弃的一脚踢开。 绿意见状急往地上猛磕头，泣不成声道“求三小姐饶过奴婢。” 柳湘枝厌恶的看了一眼，抬脚踢倒挡在面前的人，踩着她身上走过去。 倒在地上的绿意，心口疼的难受，却强忍着爬起来，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门，走进屋内，看到四小姐昏倒在地，哭道：“小姐怎得这命苦。” 柳湘书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 屋内一阵一阵声响。 像是谁在哭泣，身上有一个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悠悠转醒，睁着眼环绕四周，古色古香的家具映入眼中，略有些陈旧。 她，不是死了吗？ 徐媛媛竟然给她下毒。 但，刚才睁开眼，一个女人狂打她的脸，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伸手想要抚摸下脸颊，“嘶”，好疼，心跳加速，疼，很早没有尝过。 null 第二章 陌生的地方 “小姐，你醒了。”绿意惊喜的喊道。 柳湘书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脸，扎着古代的发型，脑袋正爬在她身上盖的棉被，可被子下，是她受伤的身体。 “你压疼我了。”扯了扯嘴角，脸部撕扯的疼痛。 绿意立马站起身，跪在地上流泪道：“奴婢太过呆笨，又伤了小姐，请小姐处罚奴婢。” “没事，你站起来吧。” 绿意慢慢站起来，小声道：“小姐再忍耐时日，听说到了十月，老夫人会来京。” “听谁说的？”柳湘书问道。 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和处境，同眼前小丫头一句一句对话，稍微能了解现在情形。 脑子里满是疑惑。 怎么会是古代的房屋的服饰。 拍戏没有看到摄像机，像瞧着自己伤口和丫头身上的伤口不似作假，难道是徐媛媛找人来演戏。 戏弄她？ “昨日奴婢跟随小姐给老爷送雪花汤时，在院门外偷听管事婆子说的，好像是二老爷升官回京，老夫人定会回京的，有老夫人在，小姐再也不会被人欺负。”绿意嗓哑的声音充满期盼。 像思及到什么，又慢吞吞的说道：“奴婢觉得老夫人快来了，夫人和几位小姐定是不高兴，难免会拿小姐出气，只愿小姐忍耐些时日，不再出院门，安稳等到老夫人回府，才是正理。” “嗯。”柳湘书扯了扯嘴角，撕扯的疼让她不想再说话，随意问道：“今日为什么打我？” 绿意听此，忙向外看了一眼，见空荡荡的屋子并无它人，便小声道：“三小姐一直喜欢三王爷，便痴心想做三王妃，小姐昨日给老爷送雪花汤，恰巧碰到三王爷，便被三小姐记恨在心。” 其实自己家小姐像是故意的。 以前每次小姐听说过三王爷名字时，总是眼睛亮亮的，也难怪，三王爷英俊不凡，贤名在外，温柔有情，任谁见了，都会心生爱慕。 “嗯。”柳湘书应了一声。 便闭目养神。 总感觉自己精力好像达不到，全身酸痛。 绿意看着小姐带了困意，便嘱咐道：“小姐好生休息。奴婢在屋外守着，到了晚间许妈妈便回来了。” 今日许婆婆出府看病重的孙子。 绿意似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慢慢退下。走出门时，恰好撞见几个新来的丫鬟正说笑，便不高兴道：“小姐正休息，你们整日狂什么。” 年龄大的丫鬟嘲笑道：“咱们几个是狂的，绿意姐姐倒是不轻狂，怎得被三小姐打成这么副模特，真的没脸，一个丫鬟整日想汉子，赶紧去春风楼，那里才是你待的地方。” 绿意气的一张脸真的绿起来。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丫鬟们们一边冷嘲热讽，一边走出院门。 众人消失在眼前，绿意的眼泪哗一下流出来，如春后的大雨，终掩没在午日的阳光下。 夫人讨厌四小姐，连院中的丫鬟都会被折腾换几次，府外不知道的人说四小姐轻狂，整日的换丫鬟，连老爷也是不喜。 天色昏昏沉沉。 耳边传来细碎的嘀咕声，柳湘书睁开眼睛，见一个约模四十岁的妇女正揉着眼睛，抹着眼泪。看到躺在床上的四小姐醒了，抹了一把眼泪，强挤一丝笑容道：“小姐可是觉得好些了。 脸上粘乎乎的，感觉到不那么疼痛了，便点头道：“似好些了。” “喝了这碗药，休息几日便好。”她说着话，便扶着柳湘书坐起来，接过绿意递过来的碗，一勺一勺的递到柳湘书嘴边。 很苦的药。 柳湘书喝完了。 妇女满意的笑道：“小姐终于不再怕汤药。” “不喝药，脸更疼。”柳湘书苦笑道。 许婆子眼中含泪：“三小姐越发大胆，竟然把小姐打成这般，刚才老奴去求见老爷，但老爷未在府，明日一早老奴必定要求见老爷，呈述一番。” 一旁的绿意听此，忙说道：“见了老爷也讨不得公道，三小姐诬赖小姐偷了她的金珠挂坠，那是前几日夫人赏下来的。” “小姐没有偷，她硬是冤枉也是没法子，但终究她不能打四小姐，一个庶女打嫡女，说出去，谁人不笑话。”许婆子气道。 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柳湘书似乎并未在意两人的争吵，抬头无辜的看了一眼道，“我饿了。” 许婆子连忙起身，一脸歉意：“瞧老奴，竟忘了正事。” 她出去一会功夫，端了一碗白米粥和一盘小油菜，笑道：“小姐先凑合着吃点，明日老奴去问问管事的，例银怎么迟迟不下来。” 府中管事也越发过份。 每日送来的饭菜不过是几勺子菜和两个馒头，正牌的小姐，吃的却不如其她小姐身边的二等丫头。 许婆子心中又升了几分怒火。 一饱思三春，柳湘书却认为是一饱思三困，用完晚饭，便又有了困意，这具身体怎么变得如此脆弱。 一觉甚好，没有梦。 清晨，窗外传来鸟声，她睁开眼，动了动腿，没有任何疼痛，从床上起身，穿上地上摆放的一双绣花鞋，走至窗边，打开窗棂，见远处一花丛中，果然有两只小鸟在戏耍。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花香，心情有几分轻松。 窗台前的木桌上，正好有一把铜镜，她拿起铜镜，镜中的人像她，又不像她，仿佛是她十三岁那年的模样，太过久远，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想想不过十二年前，她竟变得如此善忘。 脸肿胀，像猪八戒。 她不在意容颜的丑美。 只捧着心等待那人给的诺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拥有你拥有全世界，我的生命为你绽放。他说，她信。 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终于知道，他喜欢美丽的女人。 他说她丑八怪， 放下铜镜，轻轻扬起嘴角，那人也说过，一个强者可以控制自己对任何事物的喜好，包括爱情。 她，也可以。 女孩子们的嘻笑声远远传来，看不到任何人影，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春色，想到昨日的妇女和丫鬟，她们去哪了？正想着，却突然一连串急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姐，许妈妈被老爷罚打二十板子，小姐快去救她。”绿意气喘吁吁的说道，一张小脸一片红一片白，弯着双腿，扶着门框。 “带我去。” 绿意前面快步走，柳湘书后面跟着，因为走的急，心跳加速，嘀咕道：“什么鬼身子，走了几步路，全身像要散了。” 走进一个庞大的院子，里面有假山和小水池，眼睛所触之地摆设十分精致，略带些书倦的气息，在院子的中间，跪着的正是许婆子。 “老爷，请给小姐做主。”许婆子重复着这一句话，虽然身体瑟瑟发抖，但仿佛这一句话是坚定的烙印在她内心，挥之不去。 null 第三章 偷窃 柳湘书看向笔直站立的男子，他清瘦的脸颊写满不耐烦，背着双手，冷笑起来，“府中一个老奴，竟然一早求老爷为四小姐做主，这刁奴，谁给你的胆子诬赖三小姐。” 乖巧的站在远处的柳湘枝，俏脸上一脸无辜的说道：“父亲莫生气，怪女儿不好，让许妈妈记恨，若是女儿丢了东西，藏在心里，不被外人所知，便也无事，可是，女儿只想是母亲所赏，刻了各自名字，若是被丫鬟偷走卖了，落到别人手中，教女儿如何做人，却不曾想，是四妹妹拿了。原本母亲每人赏赐了一个，但四妹妹的却不知所踪，故而把女儿的拿去，倒是女儿小事大提，告诉了四妹妹，竟不知惹得了这些错事。” “枝儿所说有理，倒是书儿越发无理，过两日你母亲从大理寺回来，再寻了师傅教导她，莫要让外人再笑话柳府嫡女不知礼教。”说到此，转身看向走过来的四女儿，便冷着脸道：“还不跪下。” 柳湘书愣了一下，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跪过。 此时，她不愿意跪。 “父亲只听一面之词，女儿实属觉得冤枉，若女儿有心偷三姐姐的，怎会被三姐姐瞧见，还被三姐姐打肿了脸？说到此，女儿现在确实有一事担忧，不知三姐姐把四妹妹的金珠挂坠送给了谁？府外的谁？” “你胡说八道。”柳湘枝指着柳湘书气怒道，转身向柳汉文哭道：“父亲，四妹妹怎可如此冤枉我，若四妹妹喜欢我的，我大可送给她，怎生得这般心思。” 看到四女儿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柳汉文便有几分怒意，听到三女儿一哭诉，快步走到柳湘书面前，抬手就要打下去，却瞬间被柳湘书挡住，笑道：“父亲且慢，三姐姐说我偷了她的，我说三姐姐故意要害我，口头之言，实在不可信，若是三姐拿出证据，怎能让人心服口服。” 有后娘就有后爹。 她的脸，难道他没看见吗？ 她放下抬起的手，又道：“父亲瞧我这脸，肿成现在，只怕只有父亲认得，父亲若是想打我，便随父亲打，但是许妈妈说三姐姐打我是属实的，院内一众丫头婆子都看到，而且我今日脸这么肿，父亲也瞧的清楚，怎能是说谎。” 经她一提醒，柳汉文眼中的怒气散去几分，本来要打的手也背在身后道：“你们这些闲事，闹到我这里来实在不像话，父亲今日有客有见，你们俩且等两日，待你们母亲回来，由她定夺。” 说完之后，便背着手出了院子。 柳湘枝站起身，接过身边丫头递过来的手帕，擦干泪水，得意的笑道；“且等两日吧，待母亲回来自有定夺。” 从柳湘书身边走过，故意要撞柳湘书。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柳湘枝，柳湘书急步前去迎她，落脚时却不小心狠狠踩到了柳湘枝的右脚。 柳湘枝措不及防，被踩了个正着！ “哎呦，你竟敢踩我的脚！贱人。”怒急而火，手掌随着声音而来。 巴掌快要落下时，柳湘书捉住她的手，惊恐道：“三姐姐不要动，刚刚只是妹妹落脚，不曾想姐姐走了过来，非纯心之愿。可你现在头上有螳螂，妹妹帮你打下来便是。” 朝着柳湘枝的头猛拍下去，精致的发型被拍的乱糟糟，“三姐姐千万不要动，螳螂顺着你脖子进了衣服里。” 柳湘枝吓的乱颤，急哭道：“你们快过来，给本小姐拿走身上的螳螂。” 说最后两个字，带着明显的颤音。 丫鬟和婆子一拥而上。 可是谁都没有看到螳螂。 “人太多了，可能被谁踩死了。”一个婆子嘀咕道。 打累的柳湘书，趁着人乱时，连忙给许婆子和绿意使个眼色，偷偷的溜走了。 回到院内。 柳湘书和绿意，许婆子一起开始翻找屋子，若是找不到她的金珠挂坠，便有可能真的被谁偷走了。 刻有名字。 她没有忘记柳湘枝的这句话，还有那得意的笑脸，难道她把自己的挂坠给了谁，准备陷害她。 回到自己院落的柳湘枝，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有螳螂，难道那个贱人是故意的，思及此，将丫头递过来的茶碗拿起摔到地上，怒道：“贱人，竟然害我。” 此仇不报，她就，不是柳湘枝！ 远处一个丫鬟小跑过来，行了一礼。 柳湘枝让身边下人退下，只留下丫鬟一人问道：“翠儿，事情办的怎么样？” 翠儿笑道：“表少爷在春风院将金珠挂坠给了于少爷，那于少爷听说柳府四小姐对他有意，高兴的不行，一高兴又赎了两个女子回府。” 愤怒的脸终于露出笑容。 表哥做事，她一向放心。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于少爷荒唐可笑，每天逛春风院，找风尘女子快活，把于老爷气死之后，连身边的小斯都换成像女人一样清秀的，不清不白。 “你且告诉表少爷，让于少爷耐心等几日，夫人回来后五日，便是大少爷的生辰，定会重办，表少爷带了于少爷悄悄进府来，再行风流快活之事。” 柳湘枝完，抬手将头上一根珠钗拨下来，插到翠儿的发间，笑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本小姐心中有算，告诉表少爷，答应他的事，本小姐一定做到。” “谢四小姐恩赏，奴婢定会将话带到。”翠儿躬身行礼后，悄悄退下。 待到翠儿出了屋子，一众丫头们才敢走进屋内。 柳湘枝坐在塌上，斜靠着软被，手指划过腰间的荷包，丝丝纹线柔软光滑，艳丽的玫红色，窗外射进的光线衬托着它的美，她想到自已，十五年华，美丽又高贵的少女，若母亲能得几分出息，她又何苦为此筹谋。 此生，她忘不掉二姐鄙视的目光。 只有成为人上人，才能傲视众人，享受着被天下羡慕，被她们嫉妒，这也未尝不是她应得的。 “小姐，姨娘刚才派百合来寻问事由，奴婢回了句没事，不过是四小姐的婆子有些疯病。”芳儿倒了一杯玫瑰茶放到桌前，小心的说道。 柳湘枝冷哼一声。 门外丫鬟端了四色点心进屋内，摆放桌前，正要退下，却听到“砰”的一声响，盘子和点心被扫落在地。 null 第四章 回府 “本小姐说过不吃这几样点心，厨房的下人是故意跟我作对吗？全部扔出去，明日再有重样点心，我就打断她们的手指。” 柳湘枝双眼凶狠的怒吼道。 “是是是，奴婢该死，请小姐息怒，奴婢马上去告诉厨房管事。” 小丫鬟退下。 芳儿小心翼翼道：“小姐觉得心下不顺，可还是气许婆子今日之事？若真如此，小姐只管放心，这许婆子还能快活几日，待到夫人回来，怎能不处罚她。” “本小姐没把她放在眼里，姨娘今日倒是多事，偏生有这一问，我前几日做的竹叶茶，你帮我送过去，告诉姨娘，我做事自有分寸，让姨娘不必过问，只管好她自己。” 端起茶杯，小饮一口，走到窗前，看着书桌上那副未完成的画，拿起毛笔蘸下墨水，这副唯美山水画，在那日，怎能不惊艳全场？ 京城第一才女，非她莫属！ 英俊的三王爷曾说过，要娶京城第一才女为妻。 想到此，嘴角扬起，眼中含羞待放。 在柳府，她的画作一直是第一。 柳湘书这两日一直在养伤，那个刁蛮恶毒的三姐，自那日后一直未见，她这两日听绿意和许妈妈的对话，大致明白了她目前的情形。 不好。 很不好。 一个被人讨厌的摘女。 没有亲娘的嫡女，连庶女都不如，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特别受用。 许妈妈和绿意一腔热血的期盼老夫人回府，待老夫人回京，四小姐便有了依靠。 在老夫人回府之前，柳夫人回来了。 七日的大理寺上香，来回路程，共用了半月有余。 “小姐，换成这件衣服吧，今日夫人回府，穿的鲜艳些，让夫人欢喜些，小姐的日子总会好过些。”绿意拿着一件粉色的襦裙说到。 柳湘书眼角触到那抹粉色，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穿粉色。 “把这件衣服扔了吧，不讨喜。” 绿意微微有些惊讶，这不是小姐最喜欢的衣服吗？转头看向正摆放菜肴的许妈妈道：“扔了怪可惜的。” 许婆子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只看着桌上的两盘菜，怎么瞧着怎么寒碜，当年夫人在世时，吃穿用行，无不奢华。 叹了一口气，心里总是堵的难受。 柳湘书选了一身素色的衣裙，看到门外有小丫鬟走进来行礼道：“四小姐，刚才奴婢去前院问了，夫人的车马要到响午之时才到。” 用过早饭之后，就有婆子来请四小姐去前院。 到了前院，柳湘书看到很多衣着鲜艳的妇女和小姐们，都安静的坐在前院偏厅，但眼神却一刻不安静。 柳湘书到时，所有人都无视她存在。 这样，也好。 已到响午，众人坐着不耐烦了，此时，远处一个婆子小跑过来，朝众人行礼道：“有下人回话说夫人到了京城，各位姨娘和小姐们去正院门接。” 一众人走过前厅，到了正院门处。 等了一柱香的功夫，才见几辆华丽马车缓缓而来。 柳湘书瞧了一众人眼色，没有一个高兴的，但等到马车近了些时，所有人眉开眼笑，一直躲在一个艳丽妇女身后的柳湘枝，也忙笑着往前凑去。 马车停下。 众人迎上前，二姨娘连接上前掀开娇帘，扶着衣着华丽的柳夫人踩着婆子的背，走下马车，威严的双眸瞧向众人，语气冰冷道：“忤在此做什么？” 众人后退一步。 柳夫人见正院门迎接她的人并没有丈夫，心中多少有些失落，而面上却露了几丝笑意：“老爷还未下朝？” 二姨娘笑道：“老爷近几日都是午饭后下朝。” 柳夫人点了点头。 她了然，近日南方水县发了洪水，娘家兄弟写信告诉她的，并让她快些回来，柳家二房升了官，要回京，一想到二房回来，老夫人必然归来，她就心烦不已，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老东西。 “让众人都散了吧，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路颠簸，得了风寒，虽然请了大夫，却不见得好，还是要请翠月庵的无言师傅过来瞧瞧。” “两位小姐娇养深闺，第一次出远门，已是不易。”二姨娘笑着回道。 柳湘枝突然上前行礼道：“枝儿在这里给母亲请安。自母亲走后，女儿夜夜思念，寝食难安，生怕母亲过得不好。” 随即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柳夫人眉眼尖带些疲惫，见有人挡住去路，眼中恼意一闪而过，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道：“枝儿孝心，母亲心中所知，半月未见倒显清瘦了，可是受了委屈？” 不过是随口一问。 柳湘枝咬着嘴唇，眼中噙满了泪水：“母亲回来，女儿便不怕了，四妹妹趁母亲不在，欲想害我，幸得母亲保佑，女儿能活着见到母亲。” 站在远处的柳湘书安静的看着眼前一幕，嘴角轻轻弯起，中招的感觉挺好，她一向如此，每当别人控诉她时，她都会知道，自己是坏蛋。 “回府再说。”柳夫人威严的双眸扫向柳湘书，语气平淡。抬步向府内走去，处置柳湘书不过是早晚的事，由着她活了这十几年，不过是想让外人知道她有多善良。 女孩终究要嫁出去。 嫁给谁？ 一切由她说了算。 死去的那人，一直自视清高，瞧不起妾室吗？若是她女儿做了最下贱的妾室，她是否还能那样风淡云轻。 紧跟在柳夫人身后的柳湘枝，时不时回头看下柳湘书。 害怕她逃。 一个婆子悄悄跟在她身后，低沉的声音冷冰冰道：“四小姐最好别乱走，省得老奴一会再跑腿。” 柳湘书嘴角发出一声冷哼。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需要逃吗？ 无论什么时候，遇事一定选择从容面对，从不逃避，迎战，更能掌握全局。 绿意凑近柳湘书耳边，低声说道：“小姐莫怕，三小姐口说无凭，小姐不承认，她能怎么着！” 她，怕过吗？ 疑惑的看向绿意。 见她咬着唇，故做镇定，但眼神中的害怕之色，还是出卖了她。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跟前这个被打怕了的丫鬟。看到四小姐正看自己，绿意努力让自己笑一下，以示安抚。 null 第五章 被罚 一阵阵好闻的香气袭来，二进的院子，雕刻着唯美的图案，在铜色木门中间一块扁，潇洒柔美的三个字“玉花院”，随着众人进了院子，又有一众丫鬟迎过来行礼道：“夫人，奴婢们已经为您准备好茶水和点心，请您享用。” 有两个丫鬟快步打开了帘子。 柳夫人坐在软垫上，身上有些乏，但瞧着跪在地上的柳湘枝，精神头极好，不知道要唱一出什么戏。 “夫人，有丫鬟求见。” 一个小丫鬟进屋内行礼道。 “进来。” 一众人站在屋子两侧，柳夫人未赐座，众人只得站着，一个俊俏的小丫鬟进来行礼道：“大小姐身子欠安，回了自己院落，让奴婢来给夫人回话。” “你下去吧，让二小姐的丫鬟也不必过来回话了。告诉她们，仔细养好身子，这几日的礼数就免了。” 见丫鬟退下。 柳湘枝行礼道：“母亲想必也累了，女儿今日再劳烦母亲，实数不对，请母亲休息，明日女儿给母亲请安时再讲四妹妹的事也不迟。” “既然都跟来了，但说无防，我虽然疲惫，但院中的事情还是早处理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柳夫人说这句话时，扫了一眼柳湘书。 “母亲说的极是，四妹妹趁母亲没有在这几日，越发轻狂，偷了母亲前几日赏女儿的金珠吊坠，因刻了名字，女儿一直好生保管，就怕落入别人手中，有理说不轻，而四妹妹却偏生偷了去，这是何意。” 柳湘枝说着看向柳湘书道：“四妹妹恶人先告状，找父亲讨理，我却不明白，四妹妹为何要害我，那日将我打了，我可曾说过妹妹一句话，今日母亲在此，我不能替你相瞒，妹妹的一举一行可都是我们柳府的脸面。” 众人听着。 都看向柳湘书。 柳湘枝说的明明白白，众人对柳湘书心生厌恶。 柳夫人冷脸扫向柳湘书，呵斥道：“虽是嫡小姐，长幼有别，妹妹打姐姐，还得了？偷窃，府上能替你瞒着，往日出了府外行此事，府上的脸面都被你丢光。” 静静听着。 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柳湘书有些困了，勉强打起精神解释道：“请母亲做主，女儿从未偷三姐姐的金珠吊坠，倒是女儿的吊坠不知被何人拿去，那日三姐姐头上有螳螂，女儿好心替她拿走，今日却反被说成打她。” 见柳夫人眼中带有质疑。 柳湘书又说道：“父亲院内下人可做证。” “妹妹强词夺理，吊坠在妹妹手饰盒中找到，可有作假？那日妹妹拿走螳螂，为何要猛拍姐姐头，这几日我总是头痛难忍，一直未说，只想替妹妹遮掩，没想到妹妹却是从未问候姐姐一句，谁人能不寒心。” 柳湘枝轻轻抽泣道。 “既然遮掩，为何今日说起？”柳湘书反问道。 “妹妹若是有歉意，姐姐定不会提起，但妹妹却一直未承认，当姐姐的怎能不寒心。” “妹妹好心，姐姐却反咬一口，妹妹无言以对。” 柳湘书双手一摊，什么话不再说。 和别人争辩，她向来不善长，再多的语言，都不如来个干脆利索，手起刀落，一下解决，多省事。 简单，粗爆，她喜欢。 复杂绕弯，斯斯文文，她不喜欢。 “姐姐有凭有据，若妹妹认为姐姐说的不对，便可叫丫鬟们来对执。”柳湘枝望着柳夫人说道。 柳夫人一挥手。 身边的婆子出了屋门。 柳夫人拿着茶杯，轻饮一口，靠在软背上，闭着眼睛歇息。 站在屋内的众人，却不敢有一丝声音。 不过一杯茶的功夫，那婆子进了屋子，行礼道：“老奴去寻问了下人，如三小姐所说一致。” 柳夫人慢悠悠睁开双眼，冷冷的射向柳湘书，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无论婆子们如何寻问，错处都会在柳湘书。 任庶女折腾到天，也高不过她所生的女儿。 但，柳湘书，那个贱货生的女儿，却是正经嫡女，只有她自甘堕落，声名狼藉，才能明正言顺的做妾室，且不会被人谈论嫡母不慈。 婆子话音刚落，一脸得意的柳湘枝立马轻笑道：“无话可说了吧。” 柳湘书微微眯起双眸。 那人说，对别人的善良，是对自己的残忍。 想到那人。 眼中含了一层冰霜。 柳夫人，柳湘枝，她们想要的结果一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管她怎么解释，拿出多有力的证据，结局都一样，何必再争论，费些口舌。 便学着柳湘枝的模样，轻笑道：“姐姐的下人，自然是听姐姐的话。” “你不服？”柳夫人怒道。 众人看向柳湘书。 若是以往，柳湘书定会跪在地上哭着说自己没错。 而现在，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胆子变大了。 柳夫人眼中也是疑惑不解，半月未在府，死丫头长了熊心豹子胆，将她的话置若罔闻。 “全凭母亲做主。” 柳夫人冰冷的声音说道“闭门思过一个月，扣例银半年，抄佛经一百遍。”，眸子扫过众人：“都退下吧。” 寂静的夜晚，一丝清冷袭入室内，微弱的呼吸声渐渐传入耳中，漆黑的夜，她的双眸犹如野狼发出幽绿的光芒，嘴角露出渗人的笑。 “柳湘枝。” 掐着嗓门，尖细的声音低泣，黑色的眸，鲜红的血在滴落，一滴，两滴，三滴。 柳湘枝惊恐的瞪大眼睛。 鲜血滴在她的脸颊上，嘴唇上，湿润的血腥味，弥漫在鼻间，她的手脚像被捆住一样，无法动弹，胸在上下起伏，心快要跳出来，额间聚满汗珠，惊恐的双眼变得直勾勾，像被人勾了魂魄。 一张诡异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嘴巴微张，鲜血落入她嘴中，惊吓过度的柳湘枝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真不好玩。” 柳湘书郁闷道，伸出手指探了探，还有呼吸，只不过扮了一个女鬼，就把柳湘枝吓晕了。 胆子太小。 准备一下午，只眨眼间功夫就结束，难免有些泄气，坐在柳湘枝屋内，细细打量着屋内的家具，怎么也要制造一场女鬼来过的现场。 靠窗的桌上，有一副画。 柳湘书走到书桌前，凑着窗外射进的月光观赏，略有些惊讶，这么美的山水画，竟然出自柳湘枝之手，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诗词书画，她样样不通。 虽不通，不代表她没有兴趣，提笔在头间沾了下埋在头发里的鲜血，在画纸上随处涂抹几下，画作立马犹如她的妆容一样，恐怖异常。 帮柳湘枝完成画。 在屋内闲逛起来，梳妆台的饰品盒，她打开看了几眼，不感兴趣，顺手了几个金钗子，扔到柳湘枝的床底下。 又将窗外死掉的老鼠拎进来，扔到柳湘枝的床底下。 忙完一通，便爬窗户走了。 null 第六章 装病 她对柳府不熟悉，此次前来自然带了帮凶，翻出院墙，走至花丛间，对躲在花丛中的绿意轻声道：“你害怕什么？” “小姐，你的脸太吓人了，奴婢快被吓死了。” “胆小鬼。” 回到自己院落，绿意立马去打了一盆水，伺候小姐洗完脸，担忧道：“若是明日被人发现，小姐会不会再被处罚。” “谁看到了？” 柳湘书拍着绿意的小脑袋道：“你不说，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明早开始装病，今日去迎夫人是硬拖着受伤的身体，你，我，被柳家三小姐打了，病的很重。” “奴婢知道了。” 绿意收拾好被褥，帮小姐脱下外衣道：“这件衣服沾了老鼠的血迹，奴婢将它洗干净。” “先藏起来，寻了时机再扔到院里湖中。” 作案用的工具，她用完都会处理掉，不会留下痕迹，对柳府她不熟悉，这件沾了血的衣服只能放上几日。 “小姐。”绿意小声开口，想劝小姐将这件衣服留下，却见小姐直接钻进被窝，蒙上头开始睡觉。 看着手中的衣服，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姐的衣服本来就不多，这一件是小姐最好的衣服，真不舍得。 柳夫人院内。 内室，香气袅袅绕入鼻尖，伴随着均匀的呼吸进入身体内，奢华的木雕仙床，一床大红色的蚕丝锦被上，绣着一对鸳鸯戏水，栩栩如生。 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相拥相眠。 奔波的疲劳和昨晚的房事，让柳夫人骨头酸软无力，依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睡梦中尽是美好。 天空已渐渐泛出鱼肚白的颜色。 外室值守的丫鬟娟儿，听到低沉的叩门声。 慢吞吞从床上起来披件外衣，踩着地时，双腿微微颤抖，将屋门打开，朝着门外的婆子啐了一口，小声埋怨道：“这么早就来敲门，也不让人歇息，昨日可是忙到后半夜才得以歇息。” “知道姑娘累着了，婆子本不想找姑娘，那三小姐房内的丫鬟哭哭嚷嚷的，怕她闹起来，故而来告诉姑娘，三小姐那边出大事了。”婆子讨好的笑道。 娟儿眉尖一挑，露出厌恶表情，“又要折腾什么事，三小姐闹腾也不分时间，刚回府不过一夜，想歇息也不能。若我现在去告诉夫人，定会被夫人和老爷骂。” “夫人和老爷一夜睡的可好。”婆子谄媚的笑道。 娟儿撇了她一眼，作势打了下婆子胳膊笑道：“都累了大半夜，现在睡的正香。” 丹凤眼扫了下四周，见无人，便凑近婆子道：“你瞧我脖子上的红印，可是明显。” 婆子偷笑道：“老爷留下的。” “你个老妖婆，明知故问。”娟儿边打她边骂道：“老东西，你仔细在外面等着吧，一会等老爷和夫人醒了，我自会去回话。” 关上门，手抚摸着脖子上的红印，脸上浮现出红晕，手指突然狠掐了自己一下，心内骂着自己鬼迷了心窍。 半个时辰后。 柳夫人悠悠转醒，睁开困意的双眸，看清眼前人影，立马困意全无，连忙起身道：“老爷怎得不叫秀芳起来给你更衣。”说完之后，自己先笑了道：“为妻真是不周，睡的竟这般沉。” “你累了，多睡会，时辰还早。”柳老爷温柔道。 柳夫人正要叫娟儿进屋内服侍。 柳老爷先一步开口道：“不要叫娟儿那丫头，昨日她也累了，你们好生休息，今天尽量中午回来陪你。” 先是几分妒意，听到丈夫说回来陪自己，便心下有几分安慰。 娟儿，是娘家送来的丫鬟。 她不能不留下。 送走了柳老爷，柳夫人便无困意，由着娟儿给她穿衣梳妆，待最后的发饰也配戴好。娟儿回禀了刚才婆子所说之事。 柳夫人抚了下鬓角的发丝问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怎么样了。” “昨日下午府中周大夫替两位小姐诊脉，原是水土不服加一路颠簸，却一直未得休息，病况加重，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才能见好。” “你每日早晚去看望一遍，若是药好转便好，若是药一直没有用，便去请御医。” 柳夫人说道。 这病真古怪一直未见好，她难免有几丝担心，便道：“娟儿，方婆子安排人去请无言大师有回信了吗？” “方妈妈安排了远宗的柳汉文去请无言大师，去年才中的秀才，家境近况不好，总来府中找人给他安排个事做，想挣些银子，养老母亲。” “我记得他来请过安，模样倒是俊秀，眼睛里透着几分精明。”柳夫人拿着铜镜照着自己略有些苍白的五官道。 “他是有孝心的，每日来请安，都让方妈妈给打发了，夫人哪得这些闲空见他。倒是听说……” 娟儿欲言又止道。 柳夫人放下铜镜，威严的脸上带了寒霜，“有话直接说，这副得性做给谁看。” 娟儿连忙讨好道：“奴婢愚笨了，因刚回府不知道真假，故而有些犹豫，昨晚听到院外婆子回说，这半个月来柳汉文和大少爷走的很近。” “耀儿还小，怎能与这种人来往，每日师傅教他的全忘了，世家公子哥儿，哪个不是品行好的，这些寒家子弟，三教五流，只会教坏大少爷。” 柳夫人冷声道。 她说这些话时完全忘了她娘家兄弟，以前也是寒家子弟，凭借着科举走上官场，一步一步提升到京官，正因此，她才能从妾室变成正室夫人。 “奴婢告诉方妈妈，让柳汉文不再出现府内。”娟儿小心说道。 “昨日大少爷来请安，越不如前段时间了，我出府半个月，他的学业怕也荒唐了，你去替我走一遭，去东院问下先生。” “是。”娟儿忙应着。 门外小丫鬟行礼道：“给夫人请安，早饭摆放好，夫人现在用早饭吗？” “扶我起来。” 娟儿扶着柳夫人走出内室，外室的八仙桌上布满了菜肴，十几道菜精致又美丽。 “倒有些饿了。” 柳夫人细细品尝早饭。 芳儿等着婆子回话，等了半天不见来人。院门处值守的两个婆子硬是不让她进，见有一个丫鬟从院内走出来，忙迎上求道“好姐姐，给婆子们说两声，让我进去吧。” 丫鬟道：“夫人正在用早饭，你且等着。” null 第七章 妒意 芳儿跺脚道：“我等得，三小姐等不得。请了府中周大夫，却迟迟未见来，姐姐行个好，传个话，还请夫人做主。” 丫鬟手中还有事要忙，顾不得听她唠叨，一把推开她，连忙走掉。 芳儿急的哭起来，正六头无主时，瞧到远处三姨娘带着丫鬟正急冲冲走来，她连忙快步迎上去。 “快去叫四小姐起床。”许婆婆笑道，眼睛眯成一条缝，推着绿意往内室。绿意的脚步没有动，但身子去一直移到内室门口。 她紧紧抓住门框道：“好妈妈，还是你去吧。” 今天早晨小姐疯了。 她已经请小姐起床十几遍，头被小姐的枕头砸了十几遍，整个头发乱糟糟的，内室已经乱成一团，许妈妈太精明了，自己不去叫小姐，偏偏让她一遍又一遍的去叫。 为了谁去叫小姐争论不休。 “砰砰砰。”三声重重砸门的声音。 绿意和许婆子出了屋子，对着内院门问道：“谁？” “夫人请四小姐去过去。”婆子又粗又冷的声音说道。 绿意略显慌张，凑到许婆子耳边道：“妈妈，我去装病了，这里靠你应付。” 说完一溜烟跑了。 许婆子早上已知道事情原尾，一早便将内院门关了，不让别的丫鬟进到内院来。 看到绿意的身影消失，许婆子才慢吞吞开门，见门外是方婆子，抹着眼泪道：“方姐姐来了，快屋内坐。四小姐受伤一直未养，现在病重，躺床上起不来，妹妹吓害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幸好姐姐来了。” 拉着方管事进了屋内。 许婆子走到内室门帘处，朝着室内轻声道：“小姐的病总是拖也不是个法子，找周大夫诊了才是正理。” 被子里的柳湘书露出一个小头，嘶哑的声音沉声道：“我这病怕一伤半会好不了，左右不过是个死，许妈妈不用管，让我早死了便是。” 在那声敲门声响后，她就醒了。 刚才院子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做杀手，耳力一定要好。 方婆子有些疑惑。 笑着打开帘子道：“四小姐怎能行傻事。” 随着帘子打开，看到屋内乱成一团，连伸脚的地方都没有，躺在床上的四小姐露出一个头奄奄一息。 莫，真是病重。 闹哪般，三小姐一病不醒，四小姐也快命丧黄泉。 思及此，方婆子顿觉此地悔气，退出内室，放下帘子，便问许婆子道：“绿意呢？” “一病不起。”许婆子哭道。 拉着方婆子走至另一边，偷偷瞧了一眼室内，附在方婆子耳边道：“绿意那丫头说前几日四小姐被三小姐打过之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那丫头说三小姐给四小姐喂了什么东西吃。” 说完之后，打了自己脸一巴掌道：“都怪我，家里儿子说孙子病重，我信以为真，跑出府出去，谁知那不孝子骗我出去要银子。那日，却让两位小姐起了争端。” “你的嘴小心点，胡说八道断舌头。”方婆子满是肉的四方脸上，带了几分寒意。 瞪了许婆子一眼疑惑道：“你知道四小姐病重，怎么不请周大夫？” “老奴一早去请，没有找到周大夫。去时正碰到三小姐的奶娘，她也没有请到周大夫，走时还扬言要命方姐姐去请。” “她命我？都是奴才，装什么高贵的。”方婆子怒道。 “姐姐说的在理。” 许婆子赔笑道。 一夜之内，府中的三小姐和四小姐病重，全部都起不了床。柳夫人忙着儿子的生辰，没有闲心管她们，任她们自生自灭。 白天躺在床上装病的柳湘书，装的十分像马上要挂掉的人，但到夜间，就翻了院头去找柳湘枝。 绿意吓的拦了几次，都拦不住小姐。 无奈只得帮小姐带路。 “小姐，你去找三小姐做什么，她自昨夜晕倒，现在都没有醒来。”绿意小声说道，看着四周黑黑的一片，偶尔有看不像的鸟类飞过，树叶发出细碎的响声。 “我去找她玩。” 柳湘书笑道。 她不相信柳湘枝真的没有醒来，许是跟她一样装的呢，何况白天躺在床上一天了，实在无聊的紧，本来想出府转转，但府内各房的丫鬟婆子一趟一趟来问候，非要见了她才肯离开。 一直没有这么老实的待这么久。 有点像养老了。 做杀手习惯了，东串西串忙着跟踪目标，让目标消失，刺激又兴奋，现在突然闲了下来，却身心都不适应。 这几日，她确定，她穿越了，此时，是龙凤国一二八年，国太民安，皇帝已过中年，膝下有十子，个个与众不同，最帅最温柔的三王爷，全民少女爱慕为之倾倒的王子。 这些，都是听绿意碎碎念知道的。 对于王子们，她更关心柳湘枝，现在，她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要做一个善良的人，绝对不杀人。 既然上天给她机会，她想要救赎。 翻过院墙，柳湘书顺着房屋，悄悄走到柳湘枝的窗户下，静悄悄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非常安静。 刚想翻窗，却听到窗内有了动静。 翠儿打开帘子，走至屋内，小声道：“三小姐，奴婢将表少爷给的逍遥散拿来了。” “交给贱人院中的红儿。”柳湘枝恨声道。 昨日撞鬼之事，她想想都后怕，但今日三姨娘劝说是有人捣鬼，心中失了几分恐惧。 “表少爷说使了许多银子才换得来，逍遥散的药效是最好，能保证万无一失，任凭再大的毅力，也逃脱不了逍遥散的威力。” “这么好的药真是便宜她了，且让她快活一回，以后有她受的了。”柳湘枝嘴角一歪，得意的笑道。 “于少爷近日颇好男色，对妓院的女子也没了兴趣，应承表少爷这事，只不过想娶柳府嫡小姐，也能光宗耀祖。”翠儿谄媚笔道。 柳湘枝噗呲一声笑开了，“光宗耀祖，确实如此。” “扶我起来。” 一个姿势躺一天，身上酸软的疼痛，走至窗前，手中摸着粉色的瓷药低声道：“大少爷的生辰，我原本要送山水画，现如今有这瓶药，也算送了大少爷一个大礼。” null 第八章 下药 一鸣惊人的山水画，一夜之间变成鬼画。 每每想此，心就要气炸，谁这么大胆，敢对她动手，白天她曾怀疑柳湘书，但值守的婆子们未见有柳湘书过来。 她一个白痴，自然是不可能飞过来。 难道是她院中的人？ 或者柳夫人安排的？ 她是做了哪件事，得错了谁？越想越头痛，索性不想，转头朝着翠儿说道：“拿着这瓶药交给红儿，让红儿在大少爷生辰那天午时，放在四小姐的饭菜中。” “大少爷生辰，四小姐会在院中用饭吗？”翠儿疑惑道。 “贱人被禁足，何况大夫人也不愿意看到她。那贱人与死去的人长的太像，让大夫人看见就心烦。” 将手中的瓷瓶递给翠儿，又道：“你引于少爷在后院假山下等着，让红儿引那贱人去与于少爷会合。” “是，奴婢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翠儿接过瓷瓶，藏在腰间。 柳湘枝看着翠儿，露出笑：“你办成此事，本小姐答应你，让你与他远走高飞。” “谢谢三小姐。”翠儿跪在地上感恩道。 站在窗外偷听的柳湘书，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依靠在墙角，剔着牙齿缝，晚上的红烧肉太香了，手中的银针发着浅色的光芒，微微弯起双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轻风吹过发丝，脸颊痒痒的。 柳湘枝？ 继续作死。 怕什么。 年轻人……无所畏惧。 次日。 京城的街头热闹非凡，街道两边唯美的建筑，繁华吸晴，一路望去，茶楼，当铺，作坊，酒馆，各色各样的铺子玲琅满目。 来往的人群，大多是年轻男子，几人聚在一起谈笑阔论，一脸的自得与闲适。偶尔有衣着艳丽的美丽女子迈着碎步闲逛，吸引住年轻男子们的目光，引人顿足傻笑。 路中间，摆摊的小贩一声一声吆喝，柳湘书随手拿起一把剑，迎着阳光观察一会道：“不缝利，有比这更缝利的刀吗？” “死丫头，我这卖的是剑，不是刀。”摊主气呼呼道，坐在凳子子上，将脸转向一边吆喝道：“天下第一剑－－长山宝剑，公子来看看。” 真晦气。 来了两个丫鬟，挑捡半天，竟然还说他最好的一把剑不缝利，在这京城之中，谁的卖的剑能比他好。 绿意悄悄拉了拉柳湘书的的衣袖，小声道：“小姐，那边有胭脂。” 说完，朝着旁边的摊位指去。 柳湘如摇了摇头，她不想买胭脂，真想买把趁手的剑。 手掌抚摸过剑刃，指肚轻轻按住剑刃，再拿起时，一道白印随便消失，手指完好如初，“老板，你卖的剑切菜好使吗？” 语不惊人死不休。 怒气冲冲的摊主拿起一把剑朝柳湘书挥舞道：“快点走，我不做女人生意，大上午的找晦气。” 依靠在摊位前，躲开挥过来的剑，冷笑一声道：“既没有好剑，还吹什么天下第一剑。” 男子气的要蹦起来。 绿意匆忙拉着小姐走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绿意决定要慢慢劝说下小姐，琢磨了一会开口道：“小姐，刚才你那样说不行，惹急了他，会把我们打一顿。” “好，下次说话注意。”柳湘如笑着答应着。 见小姐答应了，绿意松了一口气。 拉着小姐走到一个摊位前，指着一根翠绿色钗子惊喜道：“小姐，这个蝴蝶钗好漂亮。” 绿意伸手正要拿。 一双纤纤玉手捷足先登。 另一道惊喜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姐，这玉钗倒是别致，配小姐今日的发髻正好。” “极好。”女子清秀的声音回道。 一席淡粉色的衣裙，外披白色纱衣，优美的身姿如同仙女下凡，梳着流苏髻，一缕青丝散在腰间，略施粉黛，出水芙蓉。 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柳湘书呆愣之时，身后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呵斥道：“穿绿衣服的丑丫头滚开。” 她侧过头看过去。 “老子说的你，丑八怪，给老子快滚开。”年轻男子怒气冲冲道，瞪着柳湘书眼露凶光。 站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于少爷，你要给人家丑姑娘留点脸面，如此直爽，丑姑娘赖上你可了得！” “额”于山秋做呕吐状。 围在他身边的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柳湘书眼皮微微动了动，抚了抚额头，她想做到处之泰然，不为所动。但，功力达不到。 臭嘴巴的男人。 一张羊皮上，摆放着整齐的钗子，散发着它们的美丽，在彼此的衬托下，或美或丑。 轻轻拿起一根略有些逊色的银钗，闪闪的光芒，让柳湘如有一丝不忍，嘀咕着：“这么美丽，实在可惜。” 转身，随手一扔，钗尾竟正好插入于秋山的嘴中，若是钗头，怕早已鲜血喷洒。 呆若木鸡的众人看到趾高气扬的于少爷口噙银钗，一动不动，一副滑稽的模样，瞬间哄堂大笑。 直愣愣的于秋山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众人嘲笑声，一张方脸怒火中烧，细长的双眼喷出火花，仿佛将人吃掉。 命下人将柳湘书拿下。 五个大汉兴致勃勃的走过来。 绿意吓的要哭了，紧紧捉住柳湘书的胳膊道：“小姐，怎么办，你快逃，我挡住他们。” 双腿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柳湘书拍了拍绿意颤抖的手轻声安慰道：“乖，放手，不怕，有小姐在。” 捋起衣袖，嘴角轻轻场起，很久没活动筋骨，这具小身体不如她以前的那具身体皮实，但对付眼下几个人还不成问题。 “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柳湘书看着围在她周围的五个大汉笑问道。 五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年长的汉子开口道：“五个人打你一个小姑娘，别人说咱欺负你，就派最小的给你玩玩。” 最矮小的汉子走上前，猥琐的笑道：“奶奶个熊的，这种小娘们直接抱回府玩玩，还劳咱兄弟们动手。” 伸出双手，吹了吹衣袖，年长的汉子得意洋洋道：“咱们是一起玩，还是轮流玩。” 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于秋山抬脚朝汉子踢了一脚，笑逐颜开道：“少爷还没有玩完，你们谁敢先玩，等少爷玩够了，再赏你们。” “是，少爷，让小六将这泼妇先背回府，洗干净了等着少爷。”大汉笑着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 null 第九章 打架 不要脸的男人，柳湘书危险的眯起双眸，将手伸进腰间，取出一个小小的刀片，这几日躲床上闲着没事，制作了一个小武器。 微笑着向矮小汉子走过去，腿脚加速，身子迅速转动，顷刻之间，将矮小汉子的衣服全部划破。。 她笑着后退两步，朝绿意说：“闭上眼睛吧。” 话音落地，矮小汉子衣服掉落。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脸颊发出丝丝疼痛，有湿润的东西流出，他伸手摸了一下，颤抖着双手拿到眼前，一片鲜血。 “啊。”矮小汉子大喊一声。 身后有汉子走上前挡住他，沉声道：“小六，你的衣服没有了。” 矮小汉子这才感觉到丝丝凉意。 低头看着自己一丝不挂，连忙扯了另一个汉子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急忙往后退去，颤抖着声音道：“我先回府穿衣服。” 鬼斧神工。 想到这四个词的于秋山后退几步，巡视四周，一同要去春风院的几个官家子弟，已经退出十米之远。 胆小如鼠，他眼中浮现嘲笑之色。 四个汉子互相对视，是个厉害的货色，不容小嘘，他们迈着沉重的步子，分散四周，慢慢将柳湘书包围住，迟迟不肯动手。 柳湘书眼中已是不耐烦，冷哼一声：“胆小鬼。” 被骂胆小鬼的四个大汉硬着头皮上前。 柳湘书手起手落，四个汉子已经躺在地上。 将刀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放在腰间，拍了拍双手，笑的一脸纯真，“于少爷，你要不要也来比划比划。” 于秋山后退两步，强装镇定：“你是哪个府上的丫鬟，可敢报上名来。” “我是于少爷府上的丫鬟？”柳湘笑道。 于秋山怒道：“你说谎。” 柳湘书最喜欢耍赖，索性不理他，走到刚才的摊位前，见绿意双腿在不停的颤抖，颤抖。 拍拍她的肩膀道：“小丫头，吓成这般。” “谢姑娘刚才相助。”一道甜美温柔的声音传来。 柳湘书看过去，正是刚才她看到的仙女，人对美的事情都喜欢，她也是如此，但，却因为这个女子，打了一架，故而心中有些疏离。 “小姐客气了。” 拉着绿意想连忙走开，刚才这一架，已经招惹很多人观望，此时，却有一个人影挡在前面。 “打了本少爷的下人，本少爷要带你见官。”于秋山站在柳湘如前面十步远的距离大声道。 他哪来的勇气？ 柳湘如看了看于伙山，又看了看身侧的仙女，心下了然，原来要在美人面前逞英雄。 这斯，智商堪急！ 于秋山原本想悄悄溜走，但瞧到美女时，腿软起来，不由自主的走到美女面前。 睢到美女看向他，笑着讨好道“请问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杜雯雯身后的丫鬟立马走上前。 挡在小姐面前。 看到于秋山一双贼迷迷的色眼，一脸厌恶道：“哪来的色胚子，凭你也配给我家小姐对话。” 被骂的于秋山也不恼，笑呵呵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我是正经官府少爷，姑娘岂不是误会了。” 丫鬟冷脸撇了一眼道：“一个小官之子，在京城蛮横，不知天高地厚。” 见于秋山死赖着不离开。 杜雯雯拉着柳湘书的衣袖道：“今日请姑娘吃茶，可好！” 不等柳湘书回话，便拉着她的衣袖，朝一旁茶馆走去。 身后于秋山紧追不舍，而杜雯雯眼中全然不见恼，笑着对柳湘书道：“金家茶馆不仅茶好，点心更是别处不可见的。” 其实，柳湘书想走。 但美女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满脸笑意盈盈，她却不好开口拒绝……走至茶馆门，急忙跑来一道身影挡在前面。 “请问小姐是哪个府上的？”于秋山堵在茶馆门口问讨好的笑问道，知道小姐的府邸，他才能去上门求亲。 小姐美若天仙。 他定会娶为嫡夫人。 至于柳府的四小姐，抬她做个贵妾。 杜雯雯身边的丫鬟走上前寒着脸道：“快让开。” 死皮赖脸的于秋山也不恼，小眼睛兴高采烈的望着杜雯雯，笑意呵呵的央求道：“好姐姐，告诉我呗。” “死皮赖脸。”丫鬟恼道。 上前推开于秋山。 杜雯雯拉着柳湘书的衣袖，快步向茶馆二楼走去。 被丫鬟挡住的于秋山着急起来，但眼前的丫鬟，他打不得，骂不得，不像刚才那个死丫头，随便打骂，现在这丫头可是仙女身边的丫鬟，娇贵着呢。 丫鬟见小姐已经上二楼，便放心了，楼上有三王爷在，任凭这个色胚子怎么折腾，也不敢放肆。 迈着小碎步走上楼。 于秋山离着丫鬟三步之远，偷偷跟着。 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透人心菲，文雅而精致的装扮，更添加几丝书倦气息，茶馆的二楼全部是单独的雅间，门牌上挂着有客的牌匾，随着长长的走廊望去，全部都挂上红木雕刻的牌匾，漆黑的有客二字清晰入目。 “小姐，今日客满。”衣着干净的小二连忙迎上来，点头哈腰的赔笑道。 站在长廊上的杜雯雯轻咬唇瓣道：“可否请安排一间，今日前来，不想失望而归。” 小二面露为难之色。 一个雅间门打开，走出一个衣着青衫的男子，腰间配着一把剑，走路的姿势铿锵有力。 那把古铜色的剑吸引了柳湘书的眼睛。 而杜雯雯却是看到男子时，嫣然一笑，对着小二道：“不用麻烦了，碰到了熟人。” 小二听此，忙笑着退下。 男子渐渐走近，一脸黝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待走到与她们有三步距离时，说道：“小姐，一号雅间请。” “刘侍卫，请带路。”杜雯雯客气有礼道。 男子略点了点头，便走在前面带路。 熟人之间见面，柳湘书很知趣，不愿打扰，对走在前面的美女笑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 杜雯雯心下窃喜，正愁没有理由赶她走，刚才说带她来茶馆，不过是托词。她知道三王爷在茶馆，自己独身前来，却是不好。饮茶谈心，向来有两三好友相约而来，正踌踌着怎么进茶馆，却碰到刚才之事。 “小姐，且慢。”刚走一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null 第十章 滑稽 柳湘书站住，疑惑的回过头。 男子道：“小姐，一号雅间有请。” 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疑惑不解道：“是说的我吗？” 是碰到熟人吗？她认不出，绿意自然会认得，故而转头看向绿意，见她满脸疑惑，不知所以然，心中便已了然。 对方未报上名号，还是不去为好。 顿在原地，一脸为难道：“怕是认错人了，先告退。” 后退两步，想迅速脱身。 侍卫似看穿了她的想法，走近一步，开口道：“柳小姐，三王爷请你去一号雅间。” 三王爷？ 柳湘枝的梦中情郎。 为了他挨了柳湘枝的巴掌，记忆犹新。 她笑道：“那就劳烦了。” 侍卫松了一口气。 躲在楼梯间的于秋山听到柳小姐，三王爷，眼睛露出一丝烦燥，竟然碰到了三王爷，今日事倍功半。 剩下唯一安慰，知道仙女是柳府的小姐。 扭头惘然若失的走了。 一号雅间是茶馆最豪华的房间，淡雅的装饰和清新的茶香混合一起，迷人心醉。 金丝楠木桌上，摆放着一块长形乌金石，上面摆着精致的白玉茶杯。 一双纤纤玉手拿起一个长长的木勺，从高高的竹筒中盛起山泉水，倒入别致的水壶中，待水壶满，点燃火石，一杯茶的功夫，水沸腾。女子拎起水壶倒入白玉茶壶之中。 柔嫩的双手捧起白玉茶壶，倒入白玉茶杯中。 三王爷端起茶杯，凑近唇间，闭上眼睛，闻着散发的茶香，一脸陶醉道：“西湖龙井配上玉白山泉水，甜美醇香，舌尖犹如走过西湖，踏过玉白山顶，让人沉醉于此。” “对于茶，七弟向来不懂。”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冷峻无情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放下茶杯，望向窗外。 冷冷的双眸，与京城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哈哈，七弟喝茶太急，怎能品得其中趣味，茶不是喝，要慢慢品。”三王爷大笑道。 在边疆呆了二年，战火之时，连水都喝不上，命随时会丢，谁有闲功夫慢慢品。 在边疆，水是解渴，不是慢慢品。 二年，生死徘徊，他永不会忘。 如今，回到京城，回到充满阴谋诡计的朝堂，他要为徐府通敌罪翻案。 冷峻的眸子布上一层寒霜。 志不相同，不相为谋。趣不相同，不相为友。三王爷心中默默回味着这两句话，俊美的容颜上笑容更深了，他一向能把握好自己的情绪，无论心中多么厌烦，他一定会表现出兴致勃勃。 他与老七现在情形，便是如此。 三王爷不会让气氛冷下来，笑道：“七弟，你猜门外脚步声是谁？” “三哥以为呢？”七王爷凤延反问道。 三王爷哈哈大笑道：“七弟见了便可知。” 话音落下，门外侍卫禀报道：“回王爷，属下将小姐带到。” 一号雅间门外，杜雯雯站在柳湘书前面一步，紧张整理自己的衣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当门打开之时，三王爷看到自己，定会惊艳。 思及此，小脸浮现出红晕。 女为悦已者容，杜雯雯很清楚的知道，只有美丽容颜才能俘获一个男人的心。 站在杜雯雯身后的柳湘书，眉开眼笑的看着刘侍卫腰间，兴致勃勃道：“老兄，我看上了你……” 她正说着，一个女子突然打开门：“小姐请进。” 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刚才柳湘书说了一半的话语，清晰的落入众人耳中。 一刹那的呆愣之后，三王爷看向七王爷笑道：“有人看上了本王的属下，但是，本王不想忍痛割爱。依七弟之见，本王当如何回绝柳小姐。” “三哥不想，谁敢动三哥的人。”凤延淡漠道。 凤夜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回答，他很满意，他想要的，谁敢动！ “那个。”柳湘书抚了抚额头，一脸囧色，尴尬道：“我是看中了他的剑，话还没说完，就给打断了，王爷误会了。” “哦？”凤夜挑了挑眉，笑道：“怪我喽！” 随着他的笑声，气氛较刚才轻松了些。 杜雯雯心下着急，暗恨丑丫头夺了她的光芒，见此，向前走一步，挡在柳湘书面前，朝着三少爷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你是哪个府上的？”三王爷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心下对女子的身份却已了然。 京城第一美女，杜太傅孙女。 “臣女爷爷名讳杜炎之。”杜雯雯甜美娇柔的声音回道。 三王爷点头道：“原来是杜太傅孙女。”说完之后，看向杜雯雯身后的柳湘书道：“本王府中剑虽不多，却样样精致，刀柄嵌入宝石和珍珠，四小姐若喜欢，本王可派刘侍卫送入小姐府中。” “不劳王爷费心，臣女只是看着有趣，剑，却不敢拿得。”柳湘书微微一笑道。 今日出府，是偷偷跑出来的。 央求了许妈妈很久，才答应帮她们掩饰。 她是买瓶比柳湘枝的什么散更厉害的药，顺便在京城游荡一番，现在药没有买到，却出了点差池。 现下，又要耽误些时间。 三王爷略点了点头，看向柳湘书极其认真的说道：“四小姐一介弱女子，怎敢拿剑，刚才是本王唐突了。 额角的青筋在闪动，他强忍住笑，尽量让自己保持认真表情。 柳湘书眼皮跳了跳。 两位王爷，一个笑容满面，一个冷若冰霜。性格相反，长像却也没有一丝相同之处，三王爷身着一席红袍，容颜如女人般俊美，怪不得惹少女喜爱。七王爷身着一席白衣，的容颜英俊冷酷，孤傲的双眸透着淡漠和疏离，身边散着冰凉的气息。 在炎热的夏季，同这人在一起，一定会很凉爽，他可能，比冰决还好用，心中暗暗思寸着。 “两位小姐请入座。”少女微笑道。 巴掌大小的脸颊，美丽的容貌，配上一身玫红色的衣裙，在茶室内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两位王爷喝茶还要美女相陪，果然会享受。 茶桌两侧各两张八仙椅，看着杜雯雯先一步走到三王爷座位旁坐下，柳湘书才抬脚走至七王爷的座位旁。 “去那边。”七王爷冷冰冰的声音道。 他身后的侍卫走过来，将椅子搬到桌子中间，柳湘书坐下，瞥了一眼七王爷，冷声道：“这位置甚好。” “甚好，便好。”七王爷冷冷的回道。 冰冷的气息在漫延。 屋内气氛开始降低。 与气氛截然相反的是柳湘书坐的位置，突兀滑稽。 三少爷笑呵呵道：“桃子，换壶茶来。” 桃子站在柳湘书身后，笑道：“请小姐往东坐一下好吗？民女在此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