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ll 第001章 、民不聊生 齐国！ 连年大旱，盗贼纷起，民不聊生！ 墨雪蹲在地上，双手抓着一个断了把的小锄头，在一片显得有些苍凉的小山上用力的刨着，铁锄并不锋利，许久她才挖出一根白白嫩嫩的东西，这东西并不是别的，竟是这里一种叫冬茅的茅草的根。看到地上的草根，墨雪脸上露出笑容，小心翼翼的把它捡起放进身边的破背篓里。 时值盛夏，太阳实在灼人，墨雪抬手用打满补丁的衣袖擦了一把汗，看着地上逐渐缩成一个团的影子，再看看身边的破背篓，她心中叹了口气。如今的草根愈发少了，她今天找了一天也就找到了这么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她提破背篓往家去了。 “爹、娘，我回来了！”推开篱笆门，看到正在织柳筐的父母，她招呼一声，放下背篓，跑到厨房用瓜瓢舀起一大瓢水往口中灌去，虽是大旱，但是渴死的都是庄稼，人畜喝的水还是有的。 “阿姊、阿姊，你回来了！”走近后院，她三岁的小弟墨柳琅琅铛铛向她跑过来，扑进她的怀里。 她摸摸他弟弟枯黄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明明三岁大的小孩看起来竟像是一两岁大小。 她牵起她弟弟的手，带着他来到前院，看到娘亲，墨柳毫不犹豫的松开墨雪的手，向着娘亲跑去，看到这一幕，墨雪摇摇头，拎起放在地上的背篓，向着后院走去。用力的摇着嘎吱的水轱辘，她终于从井里打上了一桶水，找来一个盆，她细心的把草根洗干净，用粗糙的陶琬装着。 该到吃饭的时候了，墨雪开始点火做饭，食材是她娘亲一早准备好的，一小碗堪堪盖住碗底的碎米再加上几把番薯叶就是他们一家四口今天中午的食物。她一边烧水，一边打水将番薯叶洗干净，水很快就烧开了，她想了想从装碎米的碗里抓了一小把出来放到一个小碗里，将番薯叶跟剩下的碎米倒进锅里，半刻钟后，一盆青菜疙瘩就这样做好了。 “爹、娘、小弟、吃饭了。”她把青菜疙瘩跟今天挖到的草根端到正屋的一张破旧的木桌上，开始摆碗筷。 桌子上唯一好一点食物就是一小小碗米汤，那是她特地用那一小把碎米做出来给她小弟墨柳吃的。她爹娘进了屋子，看到桌上的食物沉默不语，只坐下来默默的喝着面前的疙瘩汤，她接过娘亲怀里的小弟，开始给他喂米汤。 “阿姊，你喝。”喂墨柳第二口的时候，墨柳偏过头，如此说道。 “阿姊不喝，小弟乖，小弟喝。”墨雪拍拍他的头，把汤匙凑到他嘴边。 “阿姊，我不是小孩子了。”墨柳抬起头，菜色的小脸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特别有灵气，“阿姊喝，小弟才喝。”墨柳说着，跳下墨雪的膝盖，只用那双有神的眼睛倔强的盯着她。 看到姐弟俩如此懂事，相亲相爱，墨雪的娘亲红了眼睛，她爹爹也别过头。 “雪儿，你喝吧！”良久，墨雪的娘亲红着眼睛如此说道。 “为什么？”墨雪不解的问道：“我不要，弟弟比我更需要它。”她伸出手揉揉墨柳的小脑袋，她比小弟大了五岁，小时候父母都很忙，小弟几乎是她一手带到现在，她对小弟的感情非同寻常，她宁愿自己多吃点苦，也舍不得让他受苦。 “娃儿，你知道的，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你天天在外面晃也知道，就是村里的山上地里也都挖空了，你今天找到这几根草根，想必费了不少的劲吧！”墨雪的爹爹看着墨雪，突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爹，我知道，你不要赶我走，我吃不了什么东西的，我还能去外面挖草根！”听到爹爹的话，墨雪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前不久村里已经走了一批人了，墨雪年纪还小，只知道他们是出去找吃的。连年大旱，墨家村这个小村庄实在是养不活这么多人了，她听别人说，成年人是去外面找活干，大半未长大的小孩则去外面做乞丐，而女孩子则是被卖去了勾栏院。虽然她不知道勾栏院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从人们的话语里，眼神中，她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很不好的地方！ 她放下碗筷走到她爹爹身边，扯着他爹爹的衣服道：“爹，你没有这个意思对吧，你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对吗？”墨雪的爹听到墨雪的话，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不再看她。墨雪的娘亲别过头，正对墨雪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墨雪走到她娘亲身边：“娘亲，你告诉我，爹爹他，没有这个意思对吗？” 墨雪的娘亲听到这话，一把搂住她，哭道：“娃呀，你爹他也是为你好，这贼老天，已经大旱三年了，我们村里再过一段时间，连草根都被挖光了，到时候你吃啥呀？只能像你拴住叔家里的二蛋子一样活活饿死呀！待会，你跟砚哥儿、 大牛、铁蛋、还有大丫、翠花他们一起走，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等到灾年过去，你再回来啊，儿！” “雪儿、雪儿！”有人在门外叫道。 “是砚哥儿他们来了，快进了坐！”墨雪的娘亲用衣袖抹了把眼泪，朝门外答道，然后又转过头继续对墨雪嘱咐道：“雪儿，你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要听你砚哥他们的话，砚哥的祖上可是出了一个秀才的，你的名字还是砚哥儿的爷爷给你起的呢。哎，我说这些干嘛，只恨娘没用，护不住你，生你出来这么些年，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只让你吃尽了苦头。爹娘也很舍不得的你，你在外面要好好的。” 看到砚哥儿他们进来，墨雪的娘放开墨雪，找了一个破袋子，把桌上的草根倒进袋子里，另外还找了一个陶碗，一起递给墨雪，“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你就带着这些出去吧，以后你就是大人了，要时时记得扮成男孩，躲开坏人，莫让他们把你拐去了！” “砚哥儿、大牛、铁蛋、大丫、翠花！”墨雪的娘亲拉着墨砚的手，眼睛灼灼的望着他们：“出去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要互相照顾，雪儿还小，就拜托你们照顾了。砚哥儿，你最大，平日里也最机灵，还认识几个字，出去后，你就是大哥了，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 “大娘，我会的。”墨砚点头答道，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墨雪，会团结一致，相亲相爱。 墨雪知道这事已成定局，不容置喙，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没有再说话。父亲说的对，这个小村庄已经养不活她们了，今天她去挖草根，发现大部分草根都被太阳晒死了，既然留下了也是一个死，还不如出去闯一闯。她看向墨柳，至少她离开后，她的小弟能多一口吃的。 墨柳呆呆看着出现的众人，看到停止哭泣的阿姊，他也停止了哭泣，他毕竟年纪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娘亲阿姊哭，他也就跟着哭了起来。直到墨雪从破口袋里抓出一大把草根塞到他的手上，他还是呆呆的。墨雪摸摸他的头说道：“小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阿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说完，转身同墨砚他们离开。 “阿姊！”背后传来一身大呼，然后墨柳哭着走过来，抱住她的腿，“阿姊，你不要走，阿姊！” 墨雪的娘亲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墨柳，“柳儿乖，你阿姊只是出去找吃的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啊！” “真的吗？”墨柳依旧抱着墨雪的腿不撒手，只抬头看向墨雪，眼睛里还挂着晶莹泪水，那样子，真是让人心疼极了。 “当然。”墨雪弯下腰，摸摸墨柳的头，看着墨柳的眼睛答道，心里却道：小弟，你莫怪姐姐撒谎骗你。 “那阿姊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墨柳终于放开墨雪的腿，看着墨雪离去。 …… 走出村子，大牛看向领头的墨砚，问道：“砚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要不我们先去镇上吧，到时候再看。”此时的墨砚仅仅是一个十一二的小男孩罢了，还不像以后那般成熟与老练。 一群小孩纷纷点头说好，于是大家一路朝镇上出发，墨雪今天本就累了一上午，连中饭都没有吃，就被父母赶出来了，所以现在真的是又累又饿。 旁边的墨砚发现了她的窘态，从破包里拿出一个小糠饼，递给她。墨雪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黑亮，没有任何嘲笑的情绪，她道一声谢后，才接过，却是无视糠饼的粗糙，三两口就把它吞下。 贫家的小孩，怎会嫌弃糠饼的粗糙呢？甚至像这种大旱的灾年，这种糠饼也是了不起的食物了，至少它能够饱肚，像墨雪她家的碎米粥，喝了没一会就饿了。 看她狼吞虎咽，墨砚也没有丝毫嘲笑她，只是叫她慢点，然后拿出锡壶，把水递给她。六人之中，只有墨砚有盛水的锡壶，其他人除了身上穿的破衣服，就只有一个破碗了。 说到墨砚，虽然他们家祖上是秀才，但是这个祖上，却不知是隔了多少代了，至于说的给墨雪他们起名么，那更是简单，墨砚祖上留下一本书，然后只要谁家生了小孩，要起名的，就带上一点东西，或者请墨砚他父母吃顿便饭，就可以去翻墨家祖上的这本书，翻到哪一页第一个字是什么就叫什么名字。 null 第002章 、离开 在灾年之前，墨雪父母编柳筐能赚几个钱，取了名字后，把那个字的样子，画在纸上，然后去花上一两文钱，叫识字的人认认这是什么字，然后默记在心。 所以墨雪唯一知道写的三个字就是墨、雪、柳，就这样，当时她还被村里的小孩子们好生羡慕，因为她是唯一认识三个字的人，就连祖上出过秀才的墨砚也只认识两个字呢！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六个小孩子终于到了镇上，可是走到镇上，他们却傻眼了，平时繁华的街道完全变了一个样，到处都是灾民、乞丐。 走到街上，一群躺在街上的乞丐看到他们来了，睁了一下眼，又闭上眼，大丫看了其中一个年轻乞丐一眼，就被那个乞丐给骂了，“你们这群小乞丐，看什么看，小心你家大爷把你的眼珠挖下来。”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大丫的脸都吓白了，那样的年代，可没有什么讲理的人。虽然他们六个是有把握打败这个年轻乞丐，可是这个乞丐旁边还有许多乞丐，听到年轻人的话后，纷纷睁开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要把他们身上看出一个洞出来。 “嘿嘿。”一个乞丐睁开眼奸笑道：“好久没吃肉了，要不等晚上把这几个娃娃杀了，煮肉吃？！” 听到这话，大丫、翠花直接就吓哭了，墨雪看着他们说话时的眼神，心中害怕，紧跟在墨砚的身后，戒备着他们。 “我们快去镇上吧，到了镇中人多的地方就不怕他们了！”大牛大声的说道，想让这群乞丐有所顾忌。 听到这话，那个年轻的乞丐急了，一个溜身从地上爬起来拦在他们身前“不准去镇上！” “凭什么不让我们去镇上！”大牛作为队伍中看起来最强壮的一个，站出来同他们理论。 “兄弟们，快起来！”那个年轻乞丐大呼道：“镇上的人施舍的本来就不多，等他们这群小崽子来了，那哪里还有我们的份啊，到时候大家还不都得像前些日子老王一样饿死！” 说着说着，乞丐们突然躁动起来，都拦在他们前面不让他们过去。 “我们不是乞丐。”墨雪有些委屈的说道，毕竟她这是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罢了。 “呵，你们不是乞丐？”年轻的乞丐突然笑了，“你看你们手里端的破碗，你还说你不是乞丐？大爷还说自己不是乞丐呢，可是谁信啊？！” “我们真的不是乞丐，我们只是来镇上找活干而已。”翠花、铁蛋也纷纷说道。 乞丐们突然之间都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其中一个胡子邋遢的中年乞丐说道，“当初我们也说自己只是来找活干的，可是现在，你看，我们都找不着活干，沦落为乞丐，你们又能做些什么？” “是啊，娃儿，回去吧，这里没有活干的，施舍的人也少。”一个老年的乞丐劝他们回去，“而且晚上很不安全，像你们这些小孩子可别被人卖了，或者真的被一些饿狠了的人给吃了。” “不会吧？”大丫怯生生的问道。 老年乞丐有些不高兴，“我还会骗你不成？” 这时候墨砚站出来说道，“我们已经被家里面赶出来了，而且村里面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连草根也找不到一根。” 其实他们父母说是让他们出来历练，其实跟赶出来真的没什么区别，他们家里面都是有弟弟妹妹的那一群人，父母让他们出来，就相当于放弃了他们，而全力保住他们的弟弟妹妹。 既然这样，在灾年没有过去之前，他们是万万不能回去的，就算回去，也得到不到任何食物，还要被父母责骂，跟村里人异样的眼光，毕竟村里商量好了，每家每户都是有人出来的。所以在灾年没有过去之前，他们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外面。 老乞丐见他们执意要进镇子，也就不再坚持，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拦着你，只是出了事，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听到老乞丐的话，他们六人连连点头口中说道不怪他们，正准备进镇子的时候，那个年轻乞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对老乞丐说道：“爷，不能让他们进去！” 老乞丐摆摆手，示意年轻乞丐让他们过去，“娃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不是强盗，不能断人活路。” 年轻乞丐听到这话，瞪了墨雪他们一眼，“还不快滚进去，快滚、快滚、告诉你们，到时候我饿死了，我的冤魂要找你们这群小崽子偿命！” 墨雪他们又被这话吓了一跳，这时老乞丐说道，“狗娃，你吓他们做甚，保存点体力吧。”说着躺下来，自顾自的闭上眼。年轻乞丐见这个情况，也不再理他们，众乞丐见没有热闹可看，都纷纷闭上眼。 头顶的太阳往西走了一点，但是依旧灼热，镇子又恢复了他们刚来时的那种诡异气氛。 他们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娘，毕竟是刚从村子里面出来的娃，都拉不下脸说出“求求你，打发一点这几个字。” 实际上，村子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很淳朴的，大人们从小就会教他们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包括乡亲之间送些小礼物，比如说蔬菜之类，都是有来有往。所以这下他们谁都无法开口，于是第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施主就这样错过了。 再碰到一个男人，然后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凶神恶煞也没有向他乞讨，就这样逛啊逛的，终于碰到了第三个人，墨砚作为他们之间最大的孩子，鼓起勇气走上前去，结果，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一群人举着木棍追着十几个乞丐往这边跑来，那阵势，把他们几个娃直接吓摊。 等他们快跑到这边来的时候，墨砚突然开头叫大家快跑，等他们跑到镇口的时候，之前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去的那群乞丐也一改之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立马站起来从镇口挪到了镇外。 “算你们跑的快。”为首的男人站在镇口扛着木棍大声喊道：“我告诉你们这群臭乞丐，不准再到我们镇上来，否则爷见一个打一个！要乞讨去县里呀，我们镇上本来食物就不多，还被你们这群乞丐搞得乌烟瘴气！” 站在远处的墨雪他们听到这话，就知道，镇上他们肯定也去不了的。 “砚哥儿，现在怎么办？”大牛问道。墨雪站在他们在旁边也是一脸的担忧。 “要不，我们去县里吧。”铁蛋提议道，“刚刚我听那个大汉说要乞讨就去县里，而且我们现在去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我刚听到他们说也要县城。”铁蛋指着他们前面一群人。 “行，那我就去县里。”墨砚点头同意了她的意见。 一群小孩子听说要去县里心里很是激动，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县里，他们现在还没有想到去了县里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墨雪在县郊外的驿道旁边奋力的挖着草根，现在的她比之前更惨。之前在家的时候好歹还有一个断了锄头，而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双手却只能拿着一片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粗粝的破瓦片。 啊，终于挖到一根，墨雪开心的笑了，长期在乡间呆的她挖草根还是挺有技巧的，这也是她现在还没有饿死的秘诀。 “来，翠花，吃吧。”墨雪拨开草丛，把辛辛苦苦才挖到草根凑到了躺在了草丛中的少女口中，只见少女躺着在一丛平整的草丛上，上面有一颗小树给她挡住了阳光。翠花感到嘴边的润湿，眼睛红了红，终究是张开嘴，“咔擦、咔擦”的咬了起来。 这一个月来，虽然墨雪比她还要小点，但是一直都是墨雪在照顾她，她心中很过意不去，也非常的感激墨雪。 这草根虽然不饱肚，吃多了会肚子会很不舒服，但是至少水分多，可以让她们不至于饿死，这半个月来，她们一直在这个地方呆着，靠吃草根为生。 要说他们不是都去县城了吗？为何会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呢？这事真的是说来话长。 之前他们一行六人去县城，县城依旧繁华，但是却是没有适合他们的工作。于是他们沦落为了乞丐，虽然不太光彩，但是偶尔也会有些富人施舍一些馒头之类的给他们，那段日子算是他们的难得的一段好日子了。 但是好景不长，不多时，他们就被一群本地乞丐发现了，那里的乞丐非常的排外，认为他们的到来抢了他们的生意，于是那群乞丐把他们打了一顿，把他们赶了出去，还扬言下次见一次打一次。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墨雪他们也还能够忍受，躲一躲也就好了。但是这里还有一群流氓痞子，看到他们年纪小，竟然生了要他们去当小偷的念头。说如果不按他们做的话，就要打断他们的腿。 墨雪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当小偷被人抓住了是要打断手脚的，甚至就是打死都没人管的，于是连夜逃了出来。但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少了铁蛋，于是他们折回去找，没想到铁蛋已经主动向那些流氓屈服了。 null 第003章 、珠玉堂（一） 想到这，墨雪的眼泪不自觉得掉了下来，大牛就是因为去找那些流氓的时候，被打伤了，然后没能医治，又缺乏食物，就这样死去了。 现在想到铁蛋说的那些话，墨雪心里还是有一团火在烧，她捏紧了拳头，想到自己这瘦小的身板，又放下。 “砚哥儿，我劝你，还是叫他们都过来跟着我们峰哥吧，跟着峰哥才有肉吃！”铁蛋说话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鸡腿，“想当初跟着你的时候，天天乞讨，还吃不饱，现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在家的时候也没能想到出来后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铁蛋，你可知道做小偷被人抓住了会怎么样么？轻则打断腿脚，重则打死呀。”那时候，大牛如此劝到，没想到就这样一句话，就惹火了那个叫峰哥的人。 “打死？竟然敢咒我们，我先打死你信不信。”那个叫大峰的流氓竟然就这样一言不合的带着手下要打他们。 大牛家从前是是当猎户的，因为家里孩子太多，而山里又没有什么野物了，才被迫出来，几个人当中，他脾气最是火爆，在他们纷纷逃离的时候，他竟然就 这样跟那伙流氓对上了，当他们走远的时候，停下来，才发现大牛没有跟上，等他们转过头，就是看到那群流氓把大牛扔出来，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大牛的腿已经断了，而铁蛋还在那里啃着鸡腿笑。 他们几个孩子又能把这群流氓怎么样呢？就是大丫瞪了他们一眼也惹来了一个耳光，墨砚把大牛背了回去，住在一个破巷弄里，当天晚上大牛就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他们发现大丫不见了，很是惊慌，但是惊慌没多久，这条巷弄的一户人家的后门开了，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走出来，扔给他们二两银子，说是大丫的卖身钱。 原来这条巷弄竟然是传说中烟花巷后面的弄堂，大丫她为了大牛的病，把自己卖了。翠花同墨雪抱头痛哭，她们好怕自己哪天就要靠卖自身换钱了。 第二天，他们拿着这二两银子去找大夫，当天喝了药后，大牛病情好转，但是那一副药就要一百文，加上看病的杂七杂八的钱竟然刚刚要二两银子。所以吃了这副药后，他们没有更多的钱买药了，最终拖了几天，大牛还是死了。 把大牛拖到城外乱葬岗去埋葬了后，他们打算再去城里试试运气，毕竟三个小孩在村外又该怎么活呢？！但是没想到一进城就遇到了那伙流氓的其中两个。 “上次就是他们打了我们峰哥，把他们抓回去。”其中一个流氓如此说道，于是他们冲上来，要打他们三个，墨砚很讲义气的抓住他们的脚让墨雪跟翠兰先走，当时情势危急，她看了墨砚一眼，看到他眼睛里面露出与他年龄不符合的坚定，还是先跑了。 但是她们俩后来在城门口徘徊了很久，看了很久，等了很久，就是没有看到墨砚出来。“砚哥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如果活着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当时墨雪发下这样的誓言，但是墨砚还是没有出来。她跟翠花觉得墨砚可能是遭遇了不测了，相拥大哭了一场后，却是再也不敢去城里了。 辗转来到了这个地方，天天挖点草根吃，倒是不至于饿死。而且墨雪选择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里就在驿道旁边，抬起头就能看到驿道上的情况，甚至有时候，她们可以听到声音。 每次有人经过时，她们就会抬头看一看，合适的话就会上去乞讨一番。而且驿道附近还有一个凉棚，是附近的酒家搭建的。他们白天在这里卖一些茶酒等食物，晚上则是回家睡觉，等他们走后，墨雪她们俩就可以偷偷溜进去睡觉，还可以寻找下他们有没有落在地下的饭粒、碎骨头和肉沫等一些食物。 这荒郊野外的，豺狼野狗，她们俩可不敢就这样睡在外面。但是在这里的店家特别抠门，墨雪第一次来到的时候，想去乞讨一番，结果被他们用大扫帚给赶了出来，就是白天向其他客人乞讨，他也要说影响了他的生意把他们俩赶跑，从此之后，墨雪就不去凉棚那里乞讨了。 “翠花，你好点了吗？”看着翠花咀嚼完草根，墨雪认真的问道，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好多了，谢谢你，我也来挖。”翠花用手撑着想要爬起来。 “别，你这个样子还怎么挖呀，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墨雪说道：“大牛他已经……现在村子里出来的人，相当于就剩下你和我了，我可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 原来翠花那天下午挖草根的时候，中暑了，晚上却又发起了高烧。当时墨雪当机立断，趁着没人的时候，用尽全力把她背到了一里外的一处水井边，又撕下自己的衣服泡了井水给她敷额头，就这样烧才总算是退了。但是由于没药，她虽然退烧了，但是病却没怎么好，一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昏昏的样子。 墨雪再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投入到挖草根的行动中，今天运气好，又找到一根白白嫩嫩带水分的。不是什么草的草根都是能吃的，必须得是那种东茅的根，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东茅都能产生这种白嫩汁多的根，只有那种年份久的，才有机会孕育那么一根。 吃完后，墨雪靠在草上休息了一会，看了看身边的翠花，吃了一根草根后，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嘴里还讲着听不懂的胡话。墨雪笑了笑，明天还能活着么？她也不知道，她是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竟也就睡着了。 傍晚，迷迷糊糊中，就有一阵酒香、肉香传入她的鼻子，她嗅了嗅，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梦里，她正拿着一只大鸡腿大口啃着，桌子上还有吃不完的食物。接下来，耳朵中，传来一阵男女的欢声笑语，这下，她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墨雪抬起头，朝驿道那边看了看，只见小酒馆中，坐了一群男男女女，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无论男女，不拒礼节，竟是江湖中人。 翠花也被这香味给催醒了，迷迷糊糊中，她就准备上前去乞讨，墨雪拼命的拉住她。她现在不是刚出茅庐的小女孩了，这些日子以来，见惯了太多江湖人士的行事。像她们这种乞丐一般的人物是万万不敢近身的，否则那一脚踹下来，就够你好受的。这些还是好一点的，有些人更加的暴戾，直接拔刀杀了，还说是为民除害。 当然也有心肠好的，有时会赏你一点食物，但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像这些江湖人，心肠的好坏与面目表现全无差别，这些日子以来，住在这驿道旁，很多事墨雪都看的多了。所以墨雪是万万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 “谁在那里？！”一声娇斥打断了墨雪的动作，原来刚刚她与翠花的拉扯间竟然是被他们给发现了。墨雪心中一凉，但也还是算镇静的捂着翠花的嘴，蹲下来不出声。 “哼。”只听得一声冷哼，墨雪跟翠花直接被一双大手给抓了出来，眨眼间，就被人重重的扔到了凉棚里。 “呵，原来是两个小乞丐。”有男子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还是女娃娃。”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听到一个女子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进耳朵，墨雪才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红衣的漂亮女子，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白师姐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一个男的走过来，踢了她们一脚，正是刚刚抓她们过来的那个男人。 那个穿红衣的女子笑了一下，说道：“雷师弟，她们还只是一个孩子罢了，你吓她们作甚。”话虽如此，可是她看向她们的眼神却透着一抹凌厉。 翠花本来就病了，有点迷糊，再加上惊吓，完全是被吓傻了，她跪在原地，只如木偶般的磕着头，不敢出声。墨雪见得这个情况，组织一下语言，才说道：“我们本是三十里外墨家村的人，因为大旱，家中无粮，才不得不出来流浪。冒犯了各位，实在有罪，求各位饶恕。” “哟，小姑娘，还挺会说话的嘛。”为首的那个叫白师姐的，喝了一口茶，看了她一眼，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头儿，她说的是实话吗？”那个叫雷师弟的人听到她的话后，问站在不远处的老伙计。 “是、是、是。”伙计忙不迭的点头，“这两个乞儿是半个月前就来到这里了，白天她们就在那边挖草根，晚上有时会在这凉棚里面过夜。她们两个实在是两个可怜的人，有时候小老儿我也会故意留一些剩饭洒在隐秘的角落。” 墨雪实在没有想到老伙计竟然会帮她们说话，上次来乞讨的时候，好像就是被他用大扫帚赶跑的。现在听到老伙计的话，墨雪想了想，貌似上次来的时候，凉棚里正坐着一伙官差，那可是比江湖中人更恐怖的人物，原来老伙计当时那样做，竟然是为了保护她们。墨雪想到晚上锅炉旁边的剩饭，心中一酸，原来她每次嘲笑老伙计做事不够细心，但实际上那洒在一旁的剩饭竟然是他特意为她们留下的么。 null 第004章 、珠玉堂（二） “想必她也不敢骗我们。”雷师弟话锋一转向白师姐问道：“那请问师姐，我们该怎么处置她们两个？” “杀了她们么？”白师姐的前半句话就让墨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未免脏了我的手。”听到后半句墨雪的心才放心去。“不杀她们么？又不能显出我们珠玉堂的威严。”听到这，墨雪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俩的小命完全掌握在女子的手中，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自己。 “师姐怕脏了手，不如师弟为你代劳？”旁边的另一个男子说道。 听到这话，墨雪不再言语，而原本停止磕头的翠花又忙不迭的磕起头来，嘴里嘟囔着：“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女子伸出手制止了男子的动作，却看着墨雪她俩说道：“行了，别磕了，你们俩个都起来吧。” “多谢不杀之恩。”墨雪怕女子反悔，立马拉着翠花起来如此说道。 “哟，你还挺机灵的嘛。”女子把玩着胸前的一缕长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放心，姐姐我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看到墨雪那防备的眼神，女子如此说道。 你比恶魔更加恐怖，墨雪心中腹诽，她竟然是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么。但是听女子这样说，她知道至少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师姐，难道就这样放了她们？”站在她们身边的雷师弟问道。 女子听到这话后，瞥了雷师弟一眼，“师弟，你难道忘了我们珠玉堂正在招小鲛女了吗？” “哦。”雷师弟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师姐你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想着我们珠玉堂，师弟惭愧。” “行了，大家都吃饱了吧，吃饱了，就上车，准备回去了。”白师姐虽然话是在问他们，但是却率先走出小店准备上马车。 看到白师姐这个模样，墨雪就敢肯定，这个所谓的白师姐定然是这里的头，所以她眼疾手快的从桌子上拿了两个他们吃剩的馒头，扶着翠花，跟上了白师姐。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鲛女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敢肯定的是，他们不会就这样让她俩离开的。 “算你还有点眼光。”白师姐说道：“你们就坐那辆马车吧。”白师姐指着那最后一辆装满东西的马车，那辆车的车辙旁边，还有一点空间，以墨雪跟翠花瘦小的身子，刚好可以站在那里。 “谢谢白仙子。”墨雪好歹在县里待了半个月，知道这县里的女子都喜欢仙子这个称呼。果然听到这话，那个白师姐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车太高她够不着，白师姐还好心的叫人将她俩提上了马车。 长这么大，墨雪跟翠花俩人还从来没有坐过马车，即使是一辆装货的。所以尽管路上很颠簸，但是墨雪跟翠花竟然有点兴奋，甚至连之前恐怖的情绪也抛之脑后。很快就要到县城了，墨雪的心情有点复杂，毕竟在县城里他们也算是经历了生离死别，本来想的是就这样流浪直到灾年过去，她们再也不来县城了，但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她们不得不又来到这个地方。 “啊！”翠花突然尖叫了一声，原来就在刚刚上一个小坡的时候，马车碰到了一个石头，摇晃了一下，所以她脚边一个竹篓的盖子空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几条蛇在里面。墨雪也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看到蛇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并朝她吐信子的样子，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叫什么叫，不就是几条蛇么？快把盖子盖好，小心它们爬出了咬了你们，那可是毒蛇，咬死了也没人负责。” 马车上的车夫转过头，对她俩说道，看他说话的样子，竟然也是珠玉堂的人。 翠花从小就怕蛇，自然是没有这个胆量，墨雪虽然也怕，但是她更怕蛇出来咬她们，所以只能躬下身，硬着头皮把盖子盖好。但是心中却对珠玉堂起了疑虑，她开始以为珠玉堂就是坐一下珠钗玉环之类的东西，但是看到蛇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莫不是他们以后就是训练自己抓蛇？墨雪心有戚戚焉，蛇这东西滑溜溜的太可怕了，不过如果能够天天吃的上馒头的话，她觉得她应该也能够克服这种恐惧的心理。毕竟在乡间的时候也经常看到蛇不是不，她相信看习惯了也就好了。 想到馒头，她才发现因为紧张，她手里紧紧捏着的两个馒头还没有吃呢。于是她分给一个给翠花后，然后拿着馒头小口的咬了起来。 白面馒头真是太好吃，尽管是冷的，但是咬在嘴里觉得还是甜甜的、软软的，真香啊！记忆中自己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白面馒头了，就是在丰年的时候，自己家吃的也是掺了玉米粉，或者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是五岁那里，弟弟刚出生的时候，吃过了，现在想起来，觉得真是难得的美味。 再看看翠花，她也是一脸陶醉的表情，吃了馒头之后，她仿佛有精神些了，脸色也不复刚从的苍白，好像有了一些红润的光彩。 很快就到了城门，之前来的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守门士兵们，这次一改之前的冷酷、凶厉，反而热情的迎过来，讨好着寒暄两句之后，大手一挥就放行，连检查都不用。仿佛之前一脸凶狠的在一位老伯的车上翻来覆去的看，还顺走两个大西瓜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马车来到了西街，这是从前她们都不敢来的地方，因为这里聚集的都是一些江湖人士，听说他们大都功夫绝伦、武艺高强。试问哪个少男少女的心中不是有着一两个江湖英雄梦的呢？墨雪她们也不例外，所以当看到珠玉堂门口那象征着威严的石狮子的时候，她们眼里满满的都是惊叹，心中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刚因几条毒蛇而带来的惊吓与恐惧。 到达大门口，前面那位叫白师姐的女子带着其他人纷纷下了马车，在外乞讨的那半个月里让墨雪也有了几分眼力，所以她立马从马车上跳下了，然后扶着翠花下来。 “白师姐回来了，看您这次收获一定不错，一定可以受到莫师尊的嘉奖的。”门口守门的弟子看到她来了，恭敬的说道。对于墨雪她俩则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完全当她们不存在。 墨雪小心翼翼的跟着白师姐她们的身后，不敢抬头，只低着头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时值盛夏，姹紫嫣红的园子真是美丽极了。 当她走到中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门口有呵斥传来：“你们几个臭乞丐竟然也想闯我们珠玉堂？” “刚刚我们不是看到有两个小乞丐进去了吗？”外面有人委屈道。 守门的人嗤笑一声道：“哼，那是白师姐带过来的人，我们自然不会拦，但是像你们这种没眼力的乞丐，哪天被人打死了也是活该。” “哟哟，没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白师姐去外面不但是采珠，还采了两个小乞丐回来呀。”听到女人的声音，墨雪抬起头，只见一个穿蓝衣的女人正一脸嘲笑的看着他们。 “我做事，何尝轮到你来管？”白师姐声音清冷，似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理睬蓝衣女子，直接从她身边越过。 “白洛英，你竟敢如此藐视我？”蓝衣女子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指着白洛英的背影骂道。 “蓝小蝶，你不要闹了！”雷师弟走过来，抓住蓝衣女子的上前指着白洛英的手然后狠狠摔下。 墨雪看到这一幕默默的低下头，扶着翠花跟在雷师弟的身后走了，走到中门的时候，墨雪忍不住的回过头，发现蓝小蝶仍然怔怔的站在原地。走过中门的时候，白洛英与雷师弟他们相互道别。然后把她俩带到一个院子里面，那里已经有一些跟墨雪一般大的小孩子站在那里，白洛英招来负责的管事的人，说道：“这是我从外面找来的小孩子，现在我们应该还在招小鲛女吧？你安排测试一下。” “招、招、招。”管事忙不迭的点头：“难为白鲛女在外采珠还想这堂内的事，真是辛苦了！” 白洛英点点头，说了一句：“本人还要去后堂登记这个三个月的成果，顺便领取俸禄，就不再叨扰。”说完就转身离开，经过墨雪她俩身旁的时候，只目不斜视的说了一句：“你们好自为之，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们。” 墨雪心中疑惑为什么白洛英会如此说话，还来不及道出心中的疑问，抬起头就却只看到白洛英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您好，管事，我们……”墨雪怯生生开口，眼睛里满是疑问。 管事打量了一下墨雪她们，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墨雪身上，见她虽然穿着破破烂烂似乞丐，但是眼睛却非常黑亮有神。他摸了一把下颌的胡须，说道：“你们虽然是墨雪介绍进来的人，但是我们珠玉堂的规矩就是必须要经过测试才能正式成为小鲛女，所以，你们今天先去休息，明天再安排你们同他们一起测试。”说完，便招来杂役带她俩去休息。 同杂役大哥走到住的房间里，发现那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小孩子了，墨雪一眼望过去看到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房间什么都没有，“好吧，你们俩个今天就住在这里吧，明天会有人叫你们去院子里集合。” “谢谢大哥，我们知道了。”墨雪很有礼貌的回答，等杂役大哥走后，才扶着翠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null 第005章 、馒头与朋友 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一些人，墨雪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个，他们分别抱团坐在一块，墨雪看到坐到一块的都是穿着差不多的，但是没有人理会墨雪她们俩个。墨雪也不甚在意，一个月的流浪让她习惯了人们的冷眼和排挤。 天快黑的时候，有人端了一大盆馒头过来，墨雪看到后，不动声色的从角落往那人靠近，等那人转身离开的时候，墨雪又迅速的伸出两手，一手抓着两个馒头，然后飞快的坐回到了角落。 这下房间里的小伙伴们彻底呆了，丫的，这速度也太快了，众人呆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然后一窝蜂的去抢馒头，而这时墨雪跟翠花已经拿着香喷喷的馒头啃了起来。吃着吃着，她突然伤心起来，这么好吃的馒头，如果大牛还在，大丫、墨砚也没有消失，如果大家能一起吃那就好了。 等墨雪吃完一个馒头，回过头，看到盆已经彻底空了。墨雪突然听到一阵抽泣声，只看到一个穿着比较好的小男孩没有抢到馒头，一个人坐在旁边哭，墨雪见到这个小男孩，觉他粉雕玉砌的好像自己的弟弟。她走过去把自己刚刚抢到的馒头递给他，结果那个男孩一把打掉她的手：“滚开，臭乞丐，谁要你的施舍。”馒头在地上滚了很远，屋子里的小孩都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一个乞丐竟然还想施舍平民，仔细一看，又似乎在嘲笑她的假好人、她的自不量力。 墨雪听到小男孩的话，心抽了抽，好像有点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她仔细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男孩也笑了。自己竟然会觉得他长得像自己的弟弟，他明明跟自己一般大嘛，怎么就会觉得他像自己的弟弟呢？而且他穿着的明显是娘亲从前拿来压箱底的细棉布嘛，怎么可能接受自己一个臭乞丐的食物呢？！ 自己明明当了一个月的乞丐，应该有点眼色的了，为什么竟然会这种自不量力的同情心？！墨雪走回去，捡起了滚在地上的馒头，拍拍上面的灰尘，然后回到自己的角落，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明明是很美味的馒头，怎么这个竟然好像有点苦涩，仿佛没有那么好吃。 突然有一双手，拉了拉了自己的衣服，墨雪转过头看到是翠花，只见她拍拍自己的肚子，看着墨雪，认真的说道：“我还没有吃饱，把这半个馒头给我吃吧。” 翠花把话说完就一把拿过自己手中的馒头。 墨雪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再看了看狼吞虎咽正大口吃馒头的翠花，心里突然酸酸的，觉得干干涩涩的眼眶突然有点湿润。毕竟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即使再怎么早熟，也就那样了吧。 世人冷眼，与我何干？墨雪之前的委屈因为翠花的行为，竟然消失的无踪无影，“谢谢你，翠花！” “说什么傻话呢，应该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这一路上照顾我，也谢谢你把自己的食物让给我吃。”翠花握着她的手道：“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我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当然。”墨雪点点头，也握紧了翠花的手：“我们当然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呵，两个乞丐还谈什么一辈子的好朋友，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呢。”旁边有小孩嘲笑道。 “你胡说什么，我们才不会死呢。”墨雪梗着脖子，毫不示弱的反驳。 “哼，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明天的测试有多危险？”那个男孩黑着脸说道，显然是他没想到一个臭乞丐竟然会反驳他的话，毕竟刚刚被人那样扫面子她也一声不吭，还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吃了，现在就被说一句她竟然还反驳了。 “你们前两天是没有来吧，我告诉你，就我们房间里这些人，十个有两个得死，还有五个中毒，顶多三个可以安全的通过，成为实习的小鲛女。” “哼。”墨雪冷哼一声，刚刚咒她们俩个，使她对这个男孩没有丝毫好感，她这么努力的活着，这么辛苦的活着，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目标没有完成，怎么舍得死去。“就算要死要伤，那也是你，不是还有三个安全通过的吗？那三个人当中必定有我们俩个。” “不知好歹。”那个男孩见墨雪如此说道，也学着冷哼一声，闷闷的坐下了。 第二天的测试很快就到来了，墨雪同屋子里的孩子都被人叫到了院子里面，加上其它屋子的人，一共有好几百人，他们被人指使分男女站好。但是奇怪的是，除了人群的涌动之外，竟然没有人说话，压抑的气氛中，又因为昨天那个男孩的话，墨雪对将要来的测试多了几分警惕。 很快，昨天见过的那个管事从正门出来，见到他所有的孩子都畏畏缩缩的往后躲，墨雪虽然不知缘由，但是她知道既然让大家都往后躲，那想必这个测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带着翠花躲到了人群中间。 管事随便点了几个人，墨雪注意到，是五男五女，因为被人挤到了最前边，所以就被管事点到了。接下来便有几个穿着华美的少男少女出来抓着他们往屋里面走，奇怪的是，被点到的孩子，都哭喊着不要去，并且踢打着腿，仿佛是去受酷刑一般。墨雪把他们的表现暗暗记在心中，对这个测试又恐惧了几分。 一炷香之后，刚刚被带出去的孩子，都出来了，果不其然，其中有二个是被抬着出来的，另外有的人口吐白沫的倒地、有人疯癫大笑、有人长了满脸红疹子、反正是表现各不相同，只有一两个是面带微笑的走出来，看起来毫发无伤的样子，另外几个虽然看起来面色青黑，但是有人过来喂了他们一颗药丸，然后他们很快就生龙活虎起来了。 墨雪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趁第二次点到的人进去大门之后，她才走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女孩子面前，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长的可真漂亮，真有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好话谁都喜欢听，即使面前的这个女孩穿的仅仅是平民服装，长的也不是那么的漂亮，但是听到墨雪的话后，双颊还是飞上了一抹霞红。 这些夸赞的话都是在之前一个月的流浪生活中学的到，很多大爷大婶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呢，所以很快，墨雪与她就聊上了。 “哪有，我也仅仅是平民出生罢了，可不是什么小姐。”面前的女孩子回答。 墨雪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啊，是这样吗？我见过很多的大家小姐，她们还没你漂亮有气质呢。” 听到墨雪这么一说，那小姑娘连连摆手，但是眼睛里的笑却怎么都止不住。心里想着，这小乞丐倒是挺有眼光的。 “哎呀，姑娘这个测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害怕的样子呢？”墨雪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你是新来的吧。”听到墨雪的问话，女孩的眼里浮现几丝恐惧，但是看着一脸懵懂的墨雪，很好奇的看着她，仿佛她很厉害、什么都懂的样子，女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唉，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省的你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太谢谢你了！”墨雪忙不迭的点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一刻钟后，墨雪知道了这个测试的内容，心中出来一身冷汗，她对女孩道一声谢后，不动声色带着翠花走到了最后边。 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是谁都想晚点死。 要说到这个测试的内容，那得从珠玉堂的由来说起。 墨雪猜得本来也没错，这个珠玉堂一开始确实是一个制作贩卖一些女子珠玉钗环之类的店铺。再后来呢，经过发展，这家店铺开的越来越大，从外面买一些 珍珠玉石逐渐有些不划算，所以就逐渐衍生了一个分堂，专门去海底寻找珍珠，或者去山上寻找玉矿。这就是珠玉堂的原身。 再后来，珠玉堂越开越大，开始接触到一些武林人物，再不是简简单单的做生意而已了，他们发现从山上寻找玉矿的途中也可以寻找到一些珍贵的药材，当时社会混乱，武林中人经常打打杀杀、中毒受伤便成了家常便饭。而这些药材恰恰是武林人士最需要的，所以渐渐的就开始了一些药材生意。 发展到了今天，原先的珠玉堂已经成了驻宇帮，意思就是驻扎在到整个天地寰宇，事实上，驻宇帮也确实是齐国的七个顶尖帮会之一，连皇室也轻易不敢招惹。而原先的珠玉堂则保留下来，作为驻宇帮内的一个分堂，岐山县内的这个珠玉堂又是珠玉堂总部的分堂之一，分为珠部和玉部，又细分为外堂和内堂。 玉部弟子皆是男子，外堂弟子主要是上山采药，而这个药中自然包括一些可以入药的动物，比如说蛇胆，又比如说麝香。值钱的药材都生长在深山野林等一些险峻的地方，所以危险很高，据说十不存一。 当然他们也兼寻玉矿，但是玉矿何其稀少，大都已经被发现了，所以只要能找到一个有价值的玉矿则直接晋升为分堂堂主。而内堂弟子则不用出去，只需要在堂内好好制药就行了，不但地位高，而且危险也低。 珠部弟子则恰恰相反，全部都由女子组成。她们同样分为外堂和内堂，外堂弟子主要负责下海采珠或者去海里寻找一些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而内堂弟子只要在堂内磨珠制药就行了。 由于两部负责的事务不同，一个是上山，一个是下海，所以他们的考核也完全不同。 null 第006章 、测试 说到这个测试不可谓不难，玉部考验的主要是你的识药辨药能力，由于深山多毒蛇，所以这个测试便是： 一共九条蛇分别装在不同的篓子里，这九条蛇的毒性分为一条无毒、三条中度毒性、五条剧毒。而桌子上放着五十份药材，其中四十份有毒，五份无毒，五份则是解毒药。而被测试者要做的就是，选择任意一个竹篓，把手指伸进去，被咬到后最少吃一份药材，最多可吃十份。只吃一份药材而安然无恙者则被录取为 内堂弟子，吃多份药材不中毒者或吃满十份药材而不死者则被录取为外堂弟子。其他者不予录取，生死不论。 珠部考验听起来则比玉部要简单一些，被测试者面前大概一个一米多深一米多宽的大缸，缸里面装满水，水里放着一些泥巴、水草、珊瑚、珍珠之类。被测试者进入水中从缸中挑出一样东西中途不准伸出头出来换气，能找到水中最值钱的东西者则被录取为内堂弟子；闭气满半刻钟，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或者闭气时间在半半刻与半刻之间，但是找到了较为值钱的东西则被录取为外堂弟子。淹死者或中途换气者则不被录取。 墨雪此时庆幸自己是女孩，因为她觉得玉堂那边的考验实在是太难了。特别是主动被那滑溜溜的蛇咬，听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子里还站着的人愈发的少了，留下来的人一个比一个机灵。又是到了该选人进去测试的时候，墨雪由于扶着翠花，之前又一直是吃的草根，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所以一不小心被后面的人推到了前面来。 “你、你、你、再加上你们两个。”管事看到了墨雪，虽然昨天同白师姐说了，会关照她们一二，但是今天选人时，却是毫不犹豫的选了她们俩。 被人像提鸡仔一般的提到屋子内，身边的穿华服的少女惊讶她没有哭喊吵闹，于是放她下来，让她跟着走进左边的一个小房间，等五个女孩全部都来到这个房间后，带着她们进来的华服少女们朝前方行了一个礼后，转身离开。 墨雪这才往前方看去，原来除如女孩描述的那般有五个大缸外，正前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嘴之上带着半边面具的妇人坐在主座上，妇人目光冰冷，不怒而威。接触到她的眼光，墨雪她们慌忙低下头。 “你们都知道规矩了吧。”这时坐在正座的妇人开口了，“没有疑问的话，这就开始了。”妇人起身从放在香炉旁的一把香中抽出一根插到香炉上，正要点燃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还不知道规矩。”墨雪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突兀。 妇人转过身，用凌厉的眼光瞪着她，刀子般的眼光似乎要直直插进她的黑亮的眼瞳里。她之前所说的只是一句例行公事的话罢了，倒是没有想到真的有人这样不知所谓！ “王管事第一天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妇人有些不耐，这个测试可是关乎自己的小命，难道这个小乞儿连自己的小命也不知道好好爱惜吗？她不知的是墨雪正是因为太珍惜自己的小命，才多问了一句。 “回仙姑的话，小女是昨天才被招过来的，所以不知道规矩。”墨雪低下头怯生生的回答，刚刚妇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妇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同你说一说罢。” “这里是一个竹篓，”妇人走下来，随手提起放在大缸旁边的一个竹篓，“里面装的是一条毒蛇，你要做的就是把手指头放进去，”妇人走到墨雪跟前，拿着她的右手小指凑近竹篓，“让它咬你一口。” 听到这话，再加上妇人的动作，墨雪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到她的颤抖，妇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把她的手指放进竹篓。墨雪“嘶”的一声，只感觉指尖一凉。 妇人放开她的手，墨雪伸出手指一看，果然，指尖八字牙印清晰可见。“还想知道后续吗？”妇人看了墨雪一眼，问道。 看着黑血从指尖流出，墨雪还是点了点头。妇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进入到这缸中，一刻钟之内，寻找到可以治你伤的解药，一刻钟之后，能解掉毒蛇的部分毒性，延长发作时间，并且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物品，则进入外堂。能够解掉全部毒性，并且找到最有价值的东西，才能进入内堂。” “那中途可以换气吗？”墨雪问道。 “自是可以。”妇人回到。 “多谢仙姑告知。”尽管指尖传来阵阵痛觉，但是墨雪还是向妇人行了一个礼，在不能保护自己之前，就应该低姿态，这是墨雪这一个月以来在外面学到的一个道理。 但是这一次，墨雪学到了一个更大的道理，那就是别人的话不能轻信，说不定你自以为是的聪明，其实就是掉入了陷阱。当然墨雪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她跟那女孩没有一点仇恨，为什么她要骗自己？难道她就这么想让自己死？还是说多死一个人，她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妇人的淡淡的声音：“好了，快点进去吧，否则多呆一刻，找到解药的几率就少一刻。”墨雪抬起头，看到妇人不紧不慢的走到香炉边，点燃起一支香，然后说道：“开始吧！” 其他女孩子纷纷露出害怕的表情，墨雪安慰了翠花几句后，就踩着椅子率先踏入缸中，因为她看到她指尖的乌黑，已经蔓延到了手背，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墨雪进入缸中后 ，缸中的水马上就浑了，原先沉在水底的泥巴因为有人进入而被全部搅浑，不要说找东西了，就连呆在水中都觉得憋闷。 “咳咳。”墨雪虽然懂一点水性，但是并不是很好，所以一下水就吃了几口泥水，她慌忙的浮到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其他的女孩都也已经进入水中，墨雪伸出手臂，乌青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小臂，她不想死，所以只得又沉到水中。 一米多高的水缸，比墨雪整个人还要高，墨雪在水中摸索了一阵，仍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她再次浮到水面上，却看到对面的水缸上冒出一个人头，竟然是翠花。翠花也看到了她，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然后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又沉入到水中。 墨雪深吸了口气，再次沉入水中，这次她捞到了一棵碧绿的小草，连续吃了半个月草根的她，对草这东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而且手中的草根部有突起的小点，就像癞蛤蟆身上的凹凸一样，如此丑陋恶心的样子，若说吃下去，还真需要勇气。 这株草不一定就是解药，但是墨雪看了看香炉中燃起的香，已经燃了还有一半有余，如果不尝试的话，她可能再找不到第二棵。而且她不认为如果她什么都没有找到，就这样静待时间过去的话，那个妇人会给她解毒，她的下场想必就是如同之前抬出去的尸体一样，或者像其它中毒者一样，日后静静的死去吧。 比起死，吃一颗丑陋恶心的小草，又算得了什么呢？从小就帮着带弟弟、承担家务的墨雪，又加上长久的流浪，她的心智俨然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小女孩。 想到弟弟与家人，墨雪不再犹豫，“拼了。”她先从叶子吃起，最后毫不犹豫的把整根草全部放进嘴中，真是又苦又涩的味道，全部吃完后，才觉得有一丝甜味。就如同生活，你永远不知道苦涩滋味的后面，是甜还是更苦。 手臂有凉凉的感觉，墨雪看了看，原本的乌青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真是太好了，墨雪脸上露出笑容，至少自己不会死。 但是如果不想再过之前流浪的生活的话，必须还得在寻找一样有价值的东西。墨雪收敛了脸上的笑，再次沉入水中。 “时间到了，不出来的就不要再出来了。”耳边再次传来妇人淡淡的声音，墨雪胡乱抓了一个东西之后，就连忙探出头来。然后只见黑衣妇人水袖一挥，所有探出头的女孩子就已经站在地上了。妇人露出的这精彩的一手还来不及让人惊叹，墨雪的心就揪了起来，原来，除了站在地上的三个女孩子外，竟然还有两个缸中一直没有声响，难道她们？ “伸出右手，拿出你们的寻获到的物品，让我看看。”听到妇人的话，剩下的三个女孩慌忙把东西都拿出来，妇人看到这三个女孩子的手臂以及拿出来的东西，这才真正有了几分笑意。 “嗯，你、还有你。”妇人点到墨雪，跟旁边的一个女孩子，说道：“成为外堂弟子。” 墨雪跟另一个女孩子找到的东西都一样，是一块火红的珊瑚，此时听到自己成为外堂弟子，墨雪即使再老成，也是有着几分欣喜的。但是想到没有听到翠花的名字，她又有些沮丧。 “至于你，”妇人走到翠花的跟前，“找到了最有价值的东西，直接成为内堂弟子。” null 第007章 、同门 听到妇人的话，墨雪心中有几分惊愕，当然更多的是为好朋友感到惊喜。旁边的女孩探出头去看，看到翠花的摊开的手中有只有一颗不显眼的黑色石头。 “这不公平，她仅仅是找到了一颗石头而已。”旁边的女孩显得有些愤愤不平：“我之前也有找到过，但是我以为不值钱就把她扔了。” “所以，成为内门弟子的是她而不是你。”妇人淡淡的道，“这世间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多的是。” “好了，我叫莫璃，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会是你们的师尊，这次虽然死了俩个人，但是能得到两个外堂弟子，一个内堂弟子，到是也算是收获不错，呵呵。” 看到妇人对死人无动于衷，墨雪觉得心中有点寒凉，同时也庆幸，当时自己吃下了那株小草，否则自己也会是这两个人的行列中吧。 “来人，带他们去休息，顺便把这里收拾一下。”妇人随意的吩咐一声，马上就有人从外面进来，领墨雪她们出去，然后有人去收拾死去的女孩的尸身，死了的人，墨雪回头看了一眼，心想或许她们马上就会出现在乱葬岗了吧。 武林就是这样的残酷，刚刚踏入武林的墨雪，虽然心有戚戚焉，但是却立志要努力，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变得更加强大，才不会被人欺凌。 杂役把她们带到一个房间里面休息，态度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特别是对翠花，那简直是毕恭毕敬。 而下一批测试的人，依旧在惊恐中被穿着华服的少男少女们带进测试的房间里面去！ …… 所有的孩童，在下午终于测试完毕，所有过关的孩童，都被送到珠玉堂的一个小院里面，小院有二十余间房子，专供通过测试小鲛女和采药童子居住。 墨雪被人领着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小鲛女的灰色粗布衣裳，倒是比之前她穿的破烂衣服要好很多。洗完澡后，墨雪被安排到小院南边的其中一间小房子里，许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睡一次觉了，墨雪这样想着，不一会儿鼻尖就传来细微的呼声。。 这一睡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墨雪才慢慢的醒来，揉了揉眼睛，墨雪这才发现，石屋里还有其他三名孩童，两男一女，翠花并不在其中。他们围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大米饭，笑的乐乐呵的，穿着同样的粗布衣服，让人看不清来历。 屋子的桌子上，摆着一盆饭，几个青菜，还有一副干净的碗筷，墨雪知道那是自己的碗筷，立即爬起来，跑去拿碗抢饭，要是迟了，肯定会向上次抢馒头一样被抢光。 一个长得小巧，面目清秀的女孩子看到她这个样子，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墨雪看到她的笑，虽然觉得奇怪，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在有钱人家的孩子看来时不可思议、值得嘲笑的，但是填饱肚子要紧，所以她仍旧是飞快的扒了几口饭。 “哈哈，看把这丫头着急的，不用抢，这里饭足够，不用再吃发硬的冷馒头，现在我们吃米饭跟青菜，而且管饱，我们是什么身份啊，现在是珠玉堂的外堂弟子，以后飞黄腾达、光宗耀祖，还能为了一点米饭争抢？”一个在墨雪看来长得很是高大结实的男孩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指着她大笑道。 “就是、就是，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另外一个瘦小、眼睛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的男孩在旁边附和。那名精灵的女孩这才放下捂着嘴的手笑呵呵的的看着她。几个人的眼光下，墨雪淡定的端起饭碗然后一口一口慢慢的扒饭，心中却是羞愧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好吧，不过是流浪了一个月，脸皮见长。墨雪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无论怎么样，吃饭要紧。 那两个男孩特别会说，闲聊中，墨雪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原来他们三人竟然是三兄妹，这个倒是让墨雪大吃一惊，真是龙生九子、九子不同。那个女孩子叫杨修珠在家排行老三，跟瘦小狡黠的男孩是双胞胎。 “嘻嘻，我是她二哥，我叫杨修玉。”瘦小的男孩拍拍胸脯得意的看了杨秀珠一眼因为他就比杨修珠早生了那么一会，所以他俩在家经常争谁是哥哥，谁是姐姐的问题，听到他自认为二哥，杨修珠白了他一眼，争执道：“这位是我大哥，叫杨修山，我是杨修玉他姐。” 这三个人真有趣，墨雪嗤嗤的笑了，然后又听他们说他们就是这县城里的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因为人太多，看到珠玉堂的这个招募后，他们就来参加这个测试了。没想到三人都通过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是那里人啊？”那个瘦小的男孩问道。 他们都是县里的平民，作为一个来自偏远山村的小女孩，此时在这些县里人面前，墨雪是有点自卑的，她嗫嚅道：“我叫墨雪，就是附近人。” “墨雪？看来你父亲也挺会起名的嘛，雪融化后就是水，珠部外堂弟子不就是得跟水打交道嘛，怪不得进了珠玉堂。” 瘦小的男孩说着说着又大笑起来，他对杨修珠跟杨修山说道：“还是咱爹会起名，珠玉，不就是暗示着珠玉堂嘛，大哥你是山，这不是玉部外堂弟子要与山打交道呢，怪不得那么多人中，咱们三兄妹都通过了。妹妹，你说是不是？！” 杨修玉同杨修珠卖弄道，却只得了杨修珠的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悻悻的摸摸自己的头，说道：“大哥，天气不早了，咱先回去吧。” “嗯，妹妹，你好好照顾自己，哥哥们就先走了。”壮实的男子摸摸杨修珠的头，裂开嘴朝墨雪笑了一下，就跟瘦小的男孩一起走开了。 等到杨修珠的哥哥们走了后，杨修珠跟墨雪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毕竟都是女孩，自然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次测试有多么可怕的问题上来，“幸亏小时候跟哥哥们玩，使得我懂了一点水性，否则早就被淹死了。” 杨修珠跟墨雪说了她的好运气，讲了她第一次抓东西就抓了解药，再抓就抓到了红珊瑚的事情来。 “啊，原来我们都是莫璃大鲛女测试的，那我们以后就是同门师姐妹了”杨修珠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同时又带着几分雀跃。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俩才会被安排在同一间木屋里面的，以后她俩都得跟着莫璃训练，又因为墨雪比杨修珠大了半岁，所以杨修珠趁她为师姐，自称为师妹。 原本俩人还有生疏之感，但是聊了一个多时辰后，渐渐就熟悉起来，杨修珠是本地人，知道的事特别多。说起从前在家中的一些闺中之事，又说起珠玉堂在岐山县是何等威风，墨雪听得是津津有味。 墨雪虽然出生在贫困的山村，但是在饥荒之前，山村也自有山村的一番乐趣，在乞讨的时候，又见多了一些人情冷暖，所以偶尔插一两句话，杨修珠也是连连点头。而且她们现在成了珠玉堂弟子，自觉前途无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说起未来的美好生活，两人的脸上皆是红扑扑的一片。 天渐渐黑了下来，毕竟是年龄小，俩人聊着聊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天海没亮，小院的女孩们就被几个华服少女给喊了起来，她们在一处大院集合，进行加入珠玉堂的入门仪式。除了这样的重要日子珠部跟玉部会聚在一起，由于所做事情的不同，所以平常两部都是各归各管、各学各的。 一共是八十余名穿灰色粗布衣裳的孩童，分为四十男童、四十女童，而在这些穿粗布衣裳的孩童前面还有十男十女，他们都穿着白衣。 众孩童分为五排在平地上站好，他们都非常紧张，墨雪站在其中自然也不例外，她微抬着头，在孩童之前寻找，直到前面与前面一个穿白衣的女孩视线相接，她才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气，原来翠花穿着白衣站在她们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墨雪觉得穿白衣的弟子看起来好像与他们这些穿灰衣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墨雪最初见到的那个管事走到前面来，他挥了挥手，场内顿时安静下来，在昨天与杨修珠的聊天中，墨雪知道了他姓陶，管理着珠玉堂的一些大小杂事，在珠玉堂也算是高级管事，挺有权利。像墨雪这些外门小鲛女或者采药童子，那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人大跌眼镜，在墨雪心中的大人物陶管事非常恭敬的请出了后面的两个大人物。一个是大腹便便，面带微笑好似普通富家翁的中年男人，另一个竟然是一名身材削瘦，神情清冷的美貌妇人。 null 第008章 、采珠技能 陶管事向众孩童介绍起来，原来那两人分别是管理着珠部和玉部的钟副堂主跟叶副堂主，俩人坐着珠玉堂的第二把交椅，管理着自己部下的一切事物，极有权利。 接下来又走出了十几个男男女女，昨天给墨雪测试的莫璃妇人赫然在列，在陶管事的介绍下，墨雪知道了他们是内外堂的制药师、采药师、大鲛女，这一群人都是历经时间沉淀，在血与泪中成长起来的大人物，现在他们只需要带徒弟，其它什么都不需要做，权利却也是极大。 陶管事把在场的大人物介绍完，然后终于开始了入门仪式。 所以的孩童上前，挨个在最前面的陶壶中滴血，然后半跪在驻宇帮的旗帜下，进行江湖帮会中最常见的入帮仪式，在陶管事的指引下，大家签了血誓。 陶管事给了每人一个杯子，大家分别喝了陶壶中的一小杯血水，喝完后又大声喊了口号，发誓绝对不背叛驻宇帮，一生为驻宇帮效力。 这种滴血仪式，让众孩童兴奋不已，他们第一次感觉自己成了江湖中人，威风凛凛。 钟副堂主跟叶副堂主俩人在仪式结束后，分别叮嘱了其治下的采药师、大鲛女一番就立即离开了，陶管事对众童子说了一些废话之后也离开了。随后只剩下众童子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场内。 这时候一个眼神冷漠的妇人淡淡的吩咐一声，所有的女童就去了大院的右手边，同时一个男人向前也把院子的男童带向了院子的左手边。 这个妇人原来是一个制药师，她带走了院内的五个白衣内堂弟子，原来虽然珠部玉部都分为内外堂，但是内堂做的都是一样的事，那就是制药，所以除了性别不一样，他们的头衔地位都是一样的。 剩下的四十个女童则由院内十个大鲛女分挑，墨雪跟杨修珠都是莫璃测试的，如她们昨晚所想，她们都是跟随着莫璃的，另外还有两个不太熟悉的女孩也跟着莫璃。墨雪同那俩个女孩不时的朝那些白色布衣的女孩看过去，虽然不知道那两个女孩在看什么，但是墨雪只是在看翠花而已，但是她这样的行为却使的莫大鲛女误会了。 莫大鲛女冷哼一声，道： “不用多看了，她们是内堂弟子，日后只要在院子中磨珠制药就行了，她们不需要拿命去拼，是来享福的。而你们是外堂弟子，是小鲛女，需要拿命去海底采珠、采药。你们的区别就是这样的简单，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莫璃的弟子了，以后不要招惹这些内堂弟子，也别给我惹事，否则惹了麻烦，我是不会管你们的。” 四人连忙低下头听训。原来内堂弟子地位这般高，想到在内堂的翠花，墨雪终于放下心来。 随后，莫大鲛女开始对她们讲解一名合格的小鲛女，需要训练的内容，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 墨雪她们从来都不知道，成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鲛女竟然要学会这么多的东西。 首先是闭气潜水，这是每个小鲛女都是必须要学会的技能，也是花费时间最多的，然后就是学习识字、算数、海底生物大全、野外生存技能、野外紧急治疗、蚌内寻珠术、解剖术、辨药术、采药术、轻功水上飘、基础内功、基础外功，数目之多令人咋舌。 要知道普通的鲛女只要会游泳、会潜水就行了，但是珠玉堂不行，要知道珠玉堂是驻宇帮的一个堂口，而驻宇帮齐国的七个顶尖帮会之一，武林人物争斗不断，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若是没有一点武艺防身，那是万万不能的，而且要采到更值钱的东西，就得去更深更远的海底。 岐山县近海，倒是给了县内珠玉堂的人不少便利，若是远一点的，为了采集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三五月漂泊在外，不回堂内那也是也可能的。 莫大鲛女挥手示意她们安静下来，继续为她们讲解学这些东西的作用。 闭气潜水——最基本的技能，如果这个学不好，那根本下不了水，只能被活活淹死。 识字、算术——草药、珍珠、各种生物的特性的记载都是用文字，不学识字算术，根本无法背下上百种珍珠、上千种药材，也无法了解各种生物的特性，从而规避危险，或是寻获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海底生物大全——规避危险，了解海底生物特性。 野外生存技能、野外紧急治疗——鲛女到达海边都需要很长时间，在这过程中爬山涉水必不可少，辛辛苦苦到达海边，为了多采点有价值的东西，采珠过程通常需要几月或者上年，她们偶尔生活在附近的渔村，但是更多情况下是生活不知名的小岛上，因为只有不知名的小岛上、或者附近海域才有更多值钱的东西。 辨药术——主要是看药材有毒无毒，有价值或者无价值，珍稀程度，是否可用于治疗，总之这个也比较重要，因为鲛女住的爬山涉水的过程、或者所住无名的岛上，通常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为了防止过宝山而空手归，所以要学习辨药术。这个比较重要，要求她们至少要记下一千种。 采药术——这是防止采药方法不对，而伤害了药性，如果辛辛苦苦采到的药材因为保存不当而发生了流失了药性或者根本就无用的情况，那就贻笑大方了。 蚌内寻珠、解刨——这是鲛女们的主打课，目的就是为了在海底寻到更有价值的珍珠。海底的一些鱼类等动物也是可以药用的，而它们的体积庞大，这就需要鲛女们作出选择，解剖出最有价值的部位，又不伤害到它们的药性了。 轻功水上飘——不用多做解释，这是鲛女们必备技能。 基础内功、基础外功——武林人物必备技能，在野外生存没底外功保护，难以生存，在盗贼纷起的乱世没有内功，更加难以生存。 不过此时，尽管莫大鲛女说的再多，但是墨雪她们还是懵懵懂懂的，特别是墨雪，她不是一个怕苦的人，她怕的是再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整个小鲛女的训练期，长达一年。 这段时间，珠玉堂不会给她们发放任何钱财，只供应一日三餐的米饭跟青菜，每个星期所有小鲛女中表现最好的前三名才能得到少量的肉食。 而表现不好的，珠玉堂也不会清退你，因为他之前教导你，选拔你出来这些都是需要人力物力财力的，所以表现不好的小鲛女会被剥除外堂弟子的身份，在珠玉堂内服满十年杂役，方才可以申请离开。 当为期一年的“训练期”过后，通过一次考验的小鲛女就会开始为期三年的“锻炼期”，，而没有通过的则继续进行更为恐怖的魔鬼式训练，或者选择在珠玉堂做满十年杂役。在“锻炼期”间她们跟着正式鲛女入海采珠。在这过程中，正式鲛女们会教会她们如何融汇贯通的使用她们之前学到的技能。 “锻炼期”间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得到少量的钱财奖励。 当小鲛女们跟着正式鲛女外出采珠的三年锻炼期结束，就会晋升为见习鲛女，这时候她们就不需要跟着正式鲛女去采珠，而是自力更生可以自己下海采珠了。自己采珠的好处就是采到的东西价值越高、她们在珠玉堂就能累积更多的贡献点，能够获得的钱财等奖励也就越多。 这样七八年之后，表现优异的见习鲛女就会成为正式鲛女，她们就能够带小鲛女上山而获得更多的报酬了。 数十年后，正式鲛女们对珠玉堂累积了足够多的贡献，就可以升级为大鲛女。成为像莫大鲛女这种在珠玉堂极有地位的人物。要知道一名大鲛女的地位在珠玉堂内是极高的，有钱有权有地位，除了堂主、副堂主之外几乎不要看别人的脸色，在岐山县内也是很有名望的人物了。 莫大鲛女还给他们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她能够如此年轻的就升级为大鲛女，那是因为她在正式鲛女期间采到了一颗很有价值的血玉珠，交给珠玉堂了获得了很多的贡献，直接就晋升为大鲛女了，那时她才三十岁而已。 众孩童听得热血沸腾，她们握紧了粉拳，眼睛露出了狂热的目光，谁说女子不如男，如果有朝一日，能像莫大鲛女一样，在岐山县内呼风唤雨，那真是死而无憾。 莫大鲛女到这些女孩子因激动而变得通红的小脸，她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然后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大鲛女确实是地位非凡，但是那也得有命活到那一天。 鲛女们爬山涉水、九死一生那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她们就像另类的探险者一样，珠玉堂玉部每年上千的小鲛女，但是能活下来的仅仅是十之一二罢了。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她能做的就是在训练期间对她们这群女孩子严厉再严厉，只有学到足够多的东西，有足够的功夫在身，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null 第009章 、挑选功法 “行了，大家今天先去休息吧，明天到这里来集合，我会带着大家去选秘籍，到时候是鲤鱼跃龙门，是成龙还是成虫就在此一举了。”莫璃说完就自顾自的的离开了，一入江湖深似海，可惜这些道理，这些女孩子现在还不能明白。 等莫璃走后，就有杂役带她们去之前的小院里，说是要重新分房间。毫无疑问，属于莫璃门下的四个女孩子全部都分在一个大房子里，新房间貌似被之前简陋的房间要好一些，至少没人多了一个专属的装东西的大柜子。 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熟悉得很快，不一会儿女孩就纷纷聊了起来，除了杨修珠，剩下的两个女孩，一个偏瘦黑的叫唐婉莹，一个矮一点的，白白嫩嫩的女孩叫谢雨欣，她们两人也是县里人，名字也是她们父母从私塾里求了的。 由于都是莫璃门下的人，几个女孩子又按照年龄排了辈分，唐婉莹是老大，墨雪是老二，杨修珠是老三，谢雨欣最小就是老四啦。 对于这个排行，杨修珠很满意，因为她上面既有大姐、二姐疼爱，下面还有一个小妹可以让她疼。 杨修珠古灵精怪说话的样子很是有趣，墨雪她们纷纷笑起来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几个女孩结伴到了之前的地点集合，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后，莫璃才姗姗来迟，带着她们去一个叫“藏书阁”的地方挑选功法。 藏书阁的一楼是一些关于草药、动物、珍珠等一些鉴赏处理方法的书籍还有珠玉堂多年来搜集、记录到的一些武林传纪、野史，这些书籍只要是珠玉堂的弟子就可以免费借阅。 二楼是守卫处，有数十内功高手守卫整个藏书阁，还有一名先天高手坐镇在此处。 至于三楼么，则是秘笈室，里面储存着上千种功法、秘笈，刀法、剑法、枪法、十八般武器运用秘笈因有尽有。法不外传，所以这里看守之严格，甚至不亚于藏宝阁。 一般的小帮会，有个几本秘笈几很不错了，但是珠玉堂不同，它是驻宇帮的一个堂口，驻宇帮是齐国境内最大的七大帮会之一，传承久远，所藏书籍当然不是一般的小帮会所有。 而且珠玉堂现在主要靠采药制药，所以它常常拿一些珍贵的药材去和一些小帮派换一些功法口诀，毕竟在救命的药物与并不怎么珍贵的秘笈之间，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秘笈。虽然所得并不珍贵，但是久而久之，数百年下来，这些低级的功夫秘诀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光是岐山县珠玉堂所藏的可供外堂弟子入门的秘笈，就有几百本，中级、高级的秘笈也有上百本，多的吓人。 就连她们这些珠玉堂的外堂弟子除了一本《闭气决》、一本《轻功水上飘》之外，也还可以挑选一本其他的功法，而内堂弟子据说是可以选两本的。 压制住激动与兴奋，众女童跟在莫璃的身后踏入了藏书阁。 一楼的书都古老而陈旧，就像一个废弃的书店一样，因为很少有人过来翻阅，可以看得到架子上布满的灰尘。 莫璃带着四个女孩到了藏书阁二楼便停住了脚步。墨雪只见的里面宽敞的大厅，约莫有数百丈，却仅仅只有十几个蒲团，上面有十几位青年正在盘腿修炼，他们身前放着或刀、或剑、或枪等一些武器，表情肃穆。 这些青年大概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他们都是核心弟子，是珠玉堂堂主、副堂主、长老之类人的亲传弟子，他们不需要外出采珠、采药，也不需要制药，只需要在这里好好练功就行了，这些人都是珠玉堂的后备力量，一旦发生门派争斗，就是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了。 在莫璃带着她们上来的时候，这些青年就已经醒了，但是除了一个约莫二十几岁、身穿白色劲装的姑娘迎上来之外，其他人只是点头他们睁开眼，向莫璃点头示意之后，就又闭上眼睛继续修炼去了。 那劲装女子问道：“见过莫大鲛女，不知大鲛女今日来此处，有何要事？” “珠玉堂近日新招了一批小鲛女，我也分得几个，这不带她们来挑选功法呢。”莫璃淡淡的语气中似乎又充满着几分热络，也是，一个有潜力的核心弟子，是值得她去重视的。 “原来如此，大鲛女请跟我来。”劲装女子得知原委后，这才引着她们上了三楼。 三楼与一楼的情况有有些不同，这里的书籍一本本都整齐的房子架子上，虽然有些书架也沾满了灰尘，但是却能够从二楼的守卫，看出它的珍贵。 到了三楼之后，莫璃就不往里走，她只是站在三楼的门口，跟一个看门的老人聊天，态度极其工整。 劲装女子带着她们来到一个书架前，发给她们一人两本书，众女孩虽然不知道标题，但是都猜测到是《闭气决》跟《轻功水上飘》这两本书，书籍到手，众女孩心中又是一阵激动，这就是武林人物了，以后上天入地、纵横江湖，岂不快哉！ “我们珠玉堂的规矩：这两本都是我们堂小鲛女们必学的功夫。”果不其然，劲装女子如此说道：“你们还能挑选一本低级秘笈，带出藏书室。”说着劲装女子正色起来：“另外我要交代的是，珠玉堂的规矩是众鲛女只能学习自己的秘笈，要是发现擅长修炼别人的功夫，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众女孩点头称是。 劲装女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她柔和的说道：“这里所有的秘笈都归过类，包括内功、外功、内外功兼修、刀谱、剑诀、枪法……”劲装女子报出一大串名字，墨雪几乎记不清楚，也有些听不懂，不过好在她听懂了她接下来说的话： “江湖上的武功秘笈，这里差不多一应俱全，你们想要学习什么样的功法，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可以给你推荐。” 半个时辰过去，女童们都选好了自己想要的功法。墨雪从小生活在山村里面，她从前不知道什么事功夫，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功法。 “你想选什么功法呀？”等其他三个女童选好后，劲装女子看向墨雪。 墨雪怯怯的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功法。” 劲装女子有些为难：“那你想要得到些什么效果？比如说使剑，十步杀一人、杀人不留名。”劲装女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射出兴奋的光芒，墨雪碰到她如狼一般的眼神，立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小小年纪的她，虽然已经见多了死人，但是杀人这件事么，她还做不出来。 “再比如使鞭、像我们堂的大师姐，一手九节鞭使的威风凛凛。”劲装女子说道大师姐的时候，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 墨雪触及到她火热的眼光的时候，下意思的想要了解，所以她问道：“那使这个九节鞭有什么好处？” “这个……”劲装女子挠挠头，迟疑道：“打人，用九节鞭抽人最带劲了。” 呃，到这话，原本对九节鞭有点的兴趣的墨雪瞬间熄了这个心思，自己虽然有时候愤怒的想打人，特别是当时看到大牛被人欺负的那一刻。想到这里，墨雪的眼睛变得通红，不过尽管是这样，但是自己可不是暴力女，要报仇的话，给他们个痛快就行了，把人虐死而获得快感这样不太好吧？所以墨雪的头依旧摇的像个拨浪鼓。 劲装女子转了转眼珠，说道：“那不如像张师兄一样使大刀？张师兄可是钟副堂主的亲传弟子，在帮内也算的是一号人物。我还记得有一次别的帮派弟子冒犯了张师兄，张师兄直接一把大刀劈过去，把那人劈成了两半，肠胃什么流的一地都是，那场面，真是啧啧……” 这话一出来，不光是墨雪，其她的女孩子，也觉得胃中翻滚起来，墨雪强压住想呕吐的感觉，看向女子的眼光也变得奇怪了起来，这么漂亮、这么仙的女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嗜血暴力的倾向？ 但是过滤掉劲装女子的话语，这次墨雪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小巧的女孩扛着一把大刀的画面，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那铁爪功呢？就像李师兄一样，毕生功力集中在手上，一双铁爪‘咔擦’一声瞬间把敌人的头颅抓破。” 墨雪仍是摇头。 “那铁头功呢，敌人一来，直接用头撞上去，把敌人撞个四脚朝天，那画面多美，多带劲啊！” 墨雪摇头，心想，我虽然读书少（就认识三个字，其实压根没有上过学），但是我还是知道，铁头功是和尚练得的吧。 “无影腿呢？” 墨雪摇头，功力只集中在一处可不行，我从前在家挑水时，有经验，哪块木板缺个孔都会漏水。 “勾魂夺魄眼呢？敌人只要看到你的眼睛，就会迷失在你的目光里。” 墨雪摇头，我是山沟沟来的，你别骗我，我怎么听说勾魂夺魄眼是那种地方的女人才会用的？ null 第010章 、混沌素女诀 女子一连说了很多，都被墨雪否决了，最后劲装女子发飙了：“你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墨雪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看到劲装女子瞪起了眼睛，眼气浮现了乞讨时的一幕幕，被人嘲笑，还有大丫被迫卖身，大牛之死，墨砚失踪，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我想要一种功法，可以永远不被人欺负，能做到吗？” 劲装女子看到墨雪泪眼朦胧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莫璃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同时跟着她过来的，还有那位守在门口的看门老人。那位老人指着架子上的秘笈说道：“这里任何一本功法修道极致都能够保护自己不受欺负，就要看你努不努力了，努力的话，人上人，站在世界的巅峰。不努力的人，就算给你再好的功法也是泯然众人矣。” 听到声音墨雪抬起来，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这老人竟然是一位老妇人，她虽然白发苍苍，但是却面容光滑，墨雪想不到词形容，只隐约听父亲讲故事的时候说过传说中的仙人都是鹤发童颜，莫非此时的妇人就是？此时的老妇人气势全开，面容不怒自威，竟然完全不似之前默默无闻。 “这是本《混沌素女诀》是一本内外兼修的功法，从来没有人炼成功过。”只见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在墨雪面前晃了一晃，然后说道：“这本秘笈来源久远，是传说中的仙家秘笈，凡人难得一观。但无奈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这本书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我的手上。据说只有有仙缘之人，才能把它修炼成功，我见你天资聪颖、骨骼清秀，颇有仙童风范，要一试仙缘否？” 墨雪猛的摇头，虽然她也很想成仙，但是什么神啊，仙啊的，实在是离她太远了。墨雪心中嗤笑，她就是一个小山村的穷人，有什么仙童风范？这种低级忽悠她在当乞丐的时候早就学会了，骗骗小孩子还行。此时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仅仅是一个八岁的小孩而已。 “小丫头，你不要再考虑一下吗？虽然难练一点，但是除了它我觉得不会有适合你的秘笈，莫璃，你觉得呢？”老妇人看到她摇头，语气瞬间变了，眼睛深处好似有一把凌厉的刀。 “嗯，师叔说的是。”莫璃连连点头，看来对老妇人颇为敬畏，她看向墨雪，严厉的说道：“墨雪，师叔她老人家可是先天高手，她说的话不会有错的，你还不接过秘笈，谢谢你师叔？” 然后又对老妇人，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叔，你看墨雪这丫头，挺笨的，我怕她到时候也学不会，能不能再允许她多挑一本？” 听到这话，墨雪也抬起头，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老妇人，她已经有预感，这本什么《混沌素女诀》她应该是很难练成的了，毕竟从老妇人的话中听来，之前有那么多人都没有修炼成功，自己又不聪明，更加没有什么机会的。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然愚笨，那就更应该好好修炼这一本，而不是好高骛远。”老妇人否决了莫璃的话，然后把秘笈《混沌素女诀》递给了墨雪。 墨雪恭敬的接过，但是心却凉了半截，给自己一本从来没有人练成过的秘笈，这不是相当于没有给嘛，她再次看向莫璃，怎么说这位以后也算是自己的师尊了，如果自己修炼不好的，对她应该也是不利的吧？ 但是莫璃却是好像没有收到她求救的目光一般，依旧在老妇人面前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 “好了，既然选好了秘笈，就都离开吧，以后都好好修炼，特别是你，小丫头，师叔祖对你可很是看重的。”老妇人对大家下了逐客令，却把凌厉的眼光看向墨雪。 莫璃带着众女童称谢后离去，墨雪也跟在后面离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从来都没有话语权。” 今天是训练期的第一天，莫璃让其他女童都去休息，却独独留下了墨雪，她看着墨雪良久，然后说出了上面一句话。 “你也不要怪师尊不给你说话，你看到的，师尊我也有努力过，但是在先天高手面前，你们眼里还算厉害的师尊，其实也就是别人眼中的一条小虫子而已。” 莫璃幽幽的叹息，自嘲的笑了笑。她指着她那戴着半边面具的脸说道：“隐藏在这个面具下面的是一条丑陋的疤痕，这是从前我做鲛女的时，有一次去采珠被一条怪鱼咬伤了，当时我功绩不佳，赚不到更多的钱，所以明明有药可医，却还是生生的留下了疤痕。 所以你以后千万要努力，就算没有更多的秘笈，但是你至少要把《闭气决》跟《轻功水上飘》练好，俗话说，打不过还可以跑。” 莫璃看向墨雪，她对这个瘦瘦小小的，大眼睛的女孩是打心眼的喜欢，跟其他的小女孩不同，她太懂事了，莫璃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从前的自己，所以对墨雪，她是有着三分心疼的。 墨雪抬起头看着莫璃，她眼中无所不能的甚至可以掌控她们生死大人物在那位老妇人面前就是一条小虫子吗？她看向莫璃脸上的银色面具，她旁边的半边脸光洁细嫩，但是这样完美的脸上竟然有了这样大的瑕疵。 回到小屋后，杨修珠等人已经在房间里了，她们正叽叽喳喳兴奋的讨论今天得到的秘笈，唐婉莹得到的是《寒冰剑诀》据说修成之后，只要剑尖碰到身体，就可以瞬间将敌人冻成冰。 谢雨欣得到的《赤练诀》，主要的武器就是一条红绫，谢雨欣选择它主要是因为它舞起来好看。 而杨修珠选择的也是一本剑诀《两仪剑法》跟唐婉莹的《寒冰剑诀》不同的是，这两仪剑法使的双剑，左右手互博。炼成之后，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当然后面一句是书上的原话，据说以前是两人使用的，但是后来被一位惊才艳艳的女侠改编为单人剑法，改编的原因好像是因为被情人背叛，再找不到使用《两仪剑法》的另一个人，她伤心之下，用左手练剑法另一半，竟然成功了，后来那女侠就凭着这双手剑法名震江湖！ 听到这，墨雪默默的脱了鞋子、爬上床、拉上被子睡下了，她们的秘笈都各有所用，自己这一本《混沌素女诀》有什么用她不知道，但是老妇那一句从来没有人练成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众女孩看到墨雪的表现都不说话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们都是知道，既然是同门师姐妹，她们自然不会伤口上撒盐，都纷纷过来安慰墨雪一番，才离开。至于她们心中是何想法，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还是上午，又不用训练，所以这些女孩安慰了墨雪一下，就出去玩去了，难得的一天休息时间，据小道消息，以后她们就得进行非常恐怖的训练了。 墨雪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着泪，她也想要好一点的秘笈，不想要这本，此时她心中有点后悔，为什么之前那位师姐向她推荐那些秘笈的时候，她不答应下来呢？ 越想越伤心，隔了许久，墨雪的眼泪终究是掉落了下来，呜呜呜……被子里传来了她压抑的哭声。这些天来，她被人骂时，没有哭，被人打时没有哭，挨饿时也没有哭，因为她知道，明天会好的，这些都会过去的。但是当她的希望被人打碎的时候，她哭了，她也想努力，可是她们为什么不给她这个机会。此时的墨雪，以为是她之前要秘笈的时候太挑了，所以那个老妇要惩罚她。 “妹妹？……妹妹？……妹妹！”轻轻的呼唤声从门外传来，接着便想起了敲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再然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墨雪凝神屏气，停住了哭泣。 有人坐到了她的床边，墨雪把被子拉的更紧一些了，她慌忙躲在被子里把眼泪擦干，才探出头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哭呢。”温软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说话的人赫然是墨雪的好朋友，已经进入内门的翠花。 “雪儿，我知道你的事情了，我想帮你，但是也帮不了，我们堂内的规矩就是不能把秘笈给别人练的，否则我宁愿把我的给你。 不过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你还记得吗？当初我都快要病死了，叫你把我抛下的时候，你都没有放弃我，硬是生生的背着我走了两里地，现在这个秘笈室难练，也比死了要好吧？你不练就一定不会成功，但是你练的话还有成功的机会。 说不定，这就是一本高等或者顶级秘笈所以才难练的呢？如果你把这本练成的出来的话说不定以后就是一个绝顶高手了，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况且就算练不成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在你后面呢，我会努力修炼的，到时候练好功夫，成为先天高手，让你就算没有武功，也没人敢欺负！” 翠花的轻声细语的劝到，带着点童言无忌，此时尽管经历了一些事，但是这个单纯的女孩以为有些东西，只要你努力了就能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