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天下太平 御花园里一片葱茏繁盛,绿意盎然,湖水如镜。时起时落的各色蝴蝶与蜜蜂在花丛中飞舞嬉戏,衬得春色无比生动。如今该是游玩赏春的大好天气,对于风华正茂、年轻气盛的康熙帝来说,更是恰逢其时。 御花园当中设有一凉亭,站于其内能将御花园四周的美景尽收眼底。 这日,康熙退朝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回御书房,而是由小米陪同,径直散步来到御花园的凉亭内。 凉亭内摆设十分简单,正中摆有一张圆形石桌,四周石凳围桌而立,仅此而已。 康熙一身龙袍在亭中坐定,端起刚刚奉上的新茶浅抿一口后,便意味深长的看向远处的美景。 小米站在一侧,见康熙突然面露喜色,便躬身问道:“不知皇上想到何事竟这般喜悦?让奴才也跟着乐呵乐呵。” 康熙一听,不由看向小米,道:“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不过,跟你说说也无妨,近来朝中一切安好,朕正有意借此机会去一次江南!” “去江南?”小米虽然曾听说过先帝出巡的事例,但此时听到康熙说出要去江南的想法,还是有些吃惊,“皇上可曾考虑清楚?出巡可不是件小事啊?太后知道吗?” 康熙一连听到小米的几个问题,一时头痛不已。 两人正说着,迎面却看到太后正由薛公公搀扶着向御花园这边走来。 康熙见此,立刻起身出亭恭迎,“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一走过来,便拉过康熙的手,笑道:“皇上,今日上朝一切皆好?” 康熙扶着太后走进亭内,坐定后,便回道:“回母后,朝上各官员纷纷上奏,各地百姓丰衣足食,天下太平。” 太后听后,点头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便是我们的福气啊!” “是啊!”康熙附和着:“朕多日未来御花园,没想到竟有如此繁荣之景,但是此时宫外如何,朕却一无所知。” 太后本已端起茶盏的手,忽然一顿,“难不成皇上信不过朝中的某位大臣?” “非也,”康熙立刻解释道:“朕身边的诸位大臣纷纷对朝廷尽心尽力,朕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朕是想亲自出巡一趟,私访一下江南的风土人情,百姓生活是否安恙,不知母后是否同意?” 太后听完,点点头,欣慰地拍了一下康熙的肩膀,道:“皇上现在真是长大了,会为百姓着想了。但是哀家不同意你去江南。” 康熙听后,忙问:“母后,这是为什么?您不是也说,朕长大了吗?” 太后笑笑,解释道:“皇上,你现在虽已长大成人,但是你从未只身离开过京城,尤其是要去江南,离京城这么远,哀家实在放心不下啊!” 康熙“咳”了一声,摇摇头道:“原来母后是担心儿臣的安危啊!这点母后尽管放心,朕从小跟随师父练武,朕对自己的自卫能力很有信心,要是母后还觉不妥,朕可以带上兆远跟小米随行!” 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康熙阻拦道:“母后,朕知道您现在的感受,但是凡事没有第一次,怎么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呢?”说着,康熙看向蔚蓝的天空,接着说:“朕身为一国之君,体恤百姓的冷暖,是应该的,每个大臣的奏折上都写着自己负责管辖的区域百姓生活状况良好,但是,朕很想亲眼目睹一番百姓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母后,您应该支持朕的做法才对啊!您放心,朕有灵龙护体,自然也会事事逢凶化吉的。” 太后无奈,因为康熙决定的事,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任凭谁劝慰,都是无济于事。太后想到儿子竟有如此爱民之心,即使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太后也认为,万事都得有第一次,便只好答应道:“那,皇上何时启程?” 康熙见太后已经答应出巡一事,喜悦万分,“多谢母后。不过出巡一事,先不着急,待朕将朝中政事安排妥当后,再出发。” 太后无奈地摇摇头,虽然心里有一百二十万个不愿意,但是看到康熙竟有如此爱国爱民之心,也就勉为其难了。 “朕出宫之事,母后不要对外声张,朕暂时不想让朝中的任何大人知道此事!” 太后听后,起先有些不解,但是很快便明白过来,“好,还是皇上想的周到!” 待康熙回到乾清宫时,已过巳时。康熙一踏进门,兆远便有事禀告。 兆远先向康熙行了礼,然后上报道:“皇上,林大人刚才来过,见您不在,便将奏折放于桌上。临走时,特别嘱托臣,要皇上一定批阅此奏折。” 兆远乃是康熙的近身侍卫,也是宫内的御林军统领。 康熙一边听着,一边走到龙椅旁坐下,随手将林文昌的奏折拿起开始批阅。 康熙阅完,气愤的将奏折扔到桌上。 兆远看到此景,忙问:“皇上,为何气怒?” 康熙站起身,表情显然充满愤怒,一边踱着步,一边恨道:“林文昌说,江南发现有授受贿赂,滥用职权的官员,但是现在还没有查证。” 兆远忙问:“要不要臣去查办?” 康熙本有意要去江南走访,现在正是凑巧,查贪官一事正可以自己亲自办理。“朕刚才与太后已经商议过,朕要去江南微服私访,借此机会,朕正可亲自去调查那帮可恶的官员。” 兆远有些迷茫:“皇上要去微服私访?是何时定下来的?怎么臣不知道啊?还有微服私访并不是简单的事情,皇上已经考虑好了?” “朕已经考虑得很清楚,对于你刚才提出来的问题,太后也和你一样多虑过,不过最后已经被朕说服了。你呀,也就别小题大做了。还有,朕想让你陪同朕一起下江南,你可否愿意?” 兆远双手抱拳,单腿跪地道:“臣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时值春色盎然,不仅宫内百花盛开,在京城的南胶,有一座四季常青的武莲山,此时的景色也是相当的美丽。 武莲山上风景秀丽,满山苍翠。风微微,云淡淡,水潺潺。在武莲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幽静的山谷,一条小溪被群山环绕,从夹石缝中蜿蜒而过,溪水虽浅,但水永远清澈、透明。小溪旁,四季都是遍地鲜花盛开,开的灿烂,开的鲜艳,微风一过,落英缤纷。并且,遍地的鲜花吸引来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五彩蝴蝶。草药也是应有尽有,真可算是一个世外桃源。 而此地,也正是婉盈、文希和芷春,还有无剑和无双,他们五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 婉盈、文希和芷春,三个好姐妹经常一起来蝶幽谷采草药,赏美景。而无剑和无双,为了多点时间陪伴自己心爱之人,经常在练功之时,偷跑出来,或是找借口溜掉。 他们几人也经常到溪边嬉戏,尤其是因采药而感到累的时候,他们也会到溪边来喝一口清甜的溪水解渴,或是用溪水洗一把脸。 在武莲山顶,有一座尼姑庵,取名水月庵,天允师太则是水月庵中的住持师太。 天允师太年轻时,先后收养了三位弟子,芷春、文希与婉盈,但按年龄算起,文希为大师姐。 她们三个都未曾剃度,原因是天允师太不忍心让这三位天生美貌出众,年华正好的女孩,从小就不问世俗事。 天允师太把三位弟子抚养成人,并且传授给三人不同的武功,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用心。 婉盈与两位师姐从小都跟随天允师太练武,其天允师太武功可算是出神入化。由习武的天分来看,二师姐芷春悟性最高,天允师太教的招术,她看几遍便可心领神会;而大师姐文希,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内敛,不善练武,更善于习文,对武功方面,只是略懂皮毛,但是防身本领也是其他人所不及的——柳叶镖便是她的拿手绝招;然而婉盈,从小活泼好动,虽没有很好的武功天赋,但是她天资聪颖,学会任何事都很迅速。婉盈的武功虽然谈不上身怀绝技、武功超群,但也无几人能敌;她也很擅长书画,在各个方面的学习都是非常的精湛,所以天允师太对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也是倍感自豪和关爱。 这天,婉盈和文希受天允师太的吩咐,两人前来蝶幽谷采药。 走在蝶幽谷中,婉盈还时不时的采几朵美丽的花朵在手中把玩。 婉盈欢快地蹦跳着,对走在后面的文希不由催促道:“文希,走快点啊!” 文希每次同婉盈出来,婉盈都会像小孩子一般活泼,她每时每刻都充满着快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反正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为何不多欣赏一下眼前的美丽景色呢?” 婉盈听后,步子也放慢了些,“这也对,好吧!我就陪你一起来欣赏吧!” 说着,婉盈来到文希身边,趁文希不注意,将采来的鲜花,顺手插到了文希的头上。两人便嘻笑打闹着,向水月庵的方向走去。 学武之人,都应该懂得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而学医也是要靠资质的,不一定要非常精通,但最起码,在自己受伤之时,应该懂得怎样来处理。 天允师太对医学也很有一番研究,在水月庵里,专门有一间药库——百味阁,作为天允师太平时研制良药所用。药库里靠墙的药架上,摆满天允师太配制的治疗各种杂症的配药。平时,制药也成为天允师太教徒弟们的一门技长,以便,她们在采药时,不至于分不清哪些是救命良药,哪些是致命毒药。 婉盈和文希回到水月庵,径直来到天允师太研制和放药材的‘百味阁’。天允师太正在百味阁中研究药材。 婉盈看到天允师太专心地扶在桌上看药材,便悄悄地走过去,凑到近前,装作观察药的表情。 天允师太丝毫不动声色,只是嘴上说道:“你这小妮子,凑得这么近,平时也不见你这么用功,是不是又想戏弄为师啊?” 婉盈笑着站直身体,“我做什么事也逃不过师父的眼睛,刚才我看师父那么认真地在研究药材,不想让师父分心,所以才没有出声、与师父一起研究的。” “你这鬼灵精!”天允师太无奈的将手中的药材放到一边,看着文希也站在一旁偷笑,便道:“婉盈的这点小计谋为师还是能感受到的。对了,我要你们采的药,都采好了吗?” 文希立刻走过来,将手中的药材递给天允师太,“都采好了,并且将各种药材,都已分开放置,请师父过目!” 天允师太接过药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点头笑道:“你们这次又有所进步啊!” 婉盈打趣道:“那当然啊,我们可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啊!” 翌日,退朝后康熙正在乾清宫内看着奏折,这时林文昌经通报后进入。 林文昌先行了一个跪拜礼,“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康熙放下奏折,立刻道:“林爱卿免礼,快平身。” 林文昌站起,正了正官服,义正言辞道:“臣这次来,是想问昨日奏折一事,不知臣昨天上奏的折子,皇上要怎样解决?” 康熙起身离开龙椅,走到林文昌身边道:“其实朕早已有了打算,朕想亲自到江南走一趟,体察一次民情,借机查出贪赃枉法、滥用职权的官员,并要一概严惩。” 林文昌刚听完康熙的话,惊讶道:“皇上要微服出巡?” 康熙知道林文昌在顾虑什么,便说:“朕已经决定,不知林爱卿有何看法?” “回皇上,臣认为不妥。”康熙满脸疑问。林文昌连忙解释说:“皇上微服出巡,体察民情,固然是件好事,但是最近几年,江南一带,频频发生案件,治安管理松懈,皇上的安全至关重要啊!” “江南治安松懈,频频发生事故?朕怎么不知道?” 林文昌自知此事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便作揖请罪道:“这个,臣怕让皇上得知后操心,便想自己处理好此事,此乃微臣失职!” 康熙反问道:“你想包揽这个案子?那现在呢?想到方法解决了?” 林文昌吞吐道:“这个……臣已派犬子前去查探,此事乃是臣失职,没有处理好分内之事,是臣无能!” 康熙见此场面,不由生气道:“既然这样,朕这次更应该去一趟江南,朕一直以为,在朕管辖范围内的百姓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可是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朕怎么能做事不管?更何况朕身为一国之君?” 林文昌见康熙动怒,不敢再出言劝阻康熙,“既然皇上心意已定,不知太后知否?” “朕下江南一事,最早是与太后商议的,太后已经同意。起初,朕只是想走访民生,可是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朕的出巡,就不再是那么简单了。” 林文昌顾虑甚多,“那么,皇上打算带多少人同去?” “两个!兆远和小米!朕这次出宫,不想太过张扬,所以仅带他二人就好。”康熙说完,林文昌心里仍然觉得不妥。 康熙继续说:“朕打算明日就出宫,所以还要请林爱卿多照看一下朝中事务,朕相信你的能力!” 林文昌听到此话,喜悦之情不为能照看朝政,而是康熙对自己的信任。林文昌双手抱拳,“多谢皇上信任,还请皇上放心,臣会竭尽所能,不会让皇上失望。还有,皇上一路上,万事小心,仅记,人心险恶,不得太相信于人!臣回去会立刻派人前去通知犬儿,及早与皇上会和。” “林爱卿,朕这次出宫原本不想让朝中任何大人得知,可是,朕现在告诉了你,朕相信,你会帮朕保守这个秘密。” 林文昌有些为难,“如果皇上不告诉众大人出巡一事,那早朝,还有各位大人上奏的奏折,该如何向各大人解释?” “朕早以安排好,从明天开始,早朝暂时不上,朕已经派人去通知各位大人了,就说朕要去武台山拜佛,祈祷大清国运昌隆。” 林文昌听后,连连点头。 正文 第二章 离别 原本出家人对儿女之情方面甚是避讳,可是对于日久生情之事,也是无法控制的,更何况是带发修行的几位年轻人。 由于无剑和婉盈三姐妹认识甚早,彼此间的情谊早已超出友情。 无剑从小到大对婉盈都是非常关照的。他很欣赏婉盈的活泼与豪爽,每当婉盈闯祸之时,他都会主动替她解围,而婉盈却一直将无剑视为哥哥一般看待,所以无剑在各个方面对婉盈的好,婉盈都认为这是无剑对她的疼爱,亲人之间的关爱,无剑从婉盈的表现中便可看出婉盈心中对自己的感情丝毫没有没有超出友情,无剑对此一直非常无奈。 而芷春却多年以来在心中默默的爱着无剑,帮无剑做了许多事,由于无剑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婉盈身上,根本没有发觉芷春对自己的感情,所以芷春渐渐的对婉盈产生了嫉妒之心。 文希文静清秀,她与一向性格内敛的无双志趣相投,所以两人的感情一直甚好。 这天在水月庵里,婉盈正在后院练剑。她身穿一件青色收身练功服,手中拿着剑挽着剑花,那剑看上去轻飘飘的,可是其中蕴含着很强的力量。婉盈的剑法娴熟,一把秀长的青铜剑在她手里仿佛有生命般,跳着花舞。 正在婉盈练的入神之际,突然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婉盈的剑正好此时不由自主的刺向来人,那人身手敏捷,身子一闪,躲过婉盈的剑,可是婉盈自己却毫无准备,未及时收住剑势,中心不稳,向前摔倒,幸好那人机灵,抱住婉盈。 婉盈正了正身子,生气地看着那人嚷道:“无剑,你怎么搞的?不说一声就出现在我面前,万一你被我刺伤,那可如何是好啊!” 无剑看到婉盈生气的表情,心中不觉尤为开心,婉盈是担心伤到自己啊!于是笑着说:“嗨!婉盈,你的剑法虽厉害,但是想伤到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我自有防备!看你生气的表情,真可爱!” 婉盈见到无剑这般将自身安危如此看轻,更是生气,“你还在笑!”婉盈说着,轻轻动了动脚,眼睛一转,转口道:“刺伤你不要紧!可是现在到好,我的脚刚才在躲你时,扭伤了,现在活动都成困难!你说怎么办?”婉盈故意夸大其词地说。 无剑听到婉盈的话,立刻关切的问:“脚扭伤了?来让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说着,要来看婉盈的脚伤。 婉盈衬无剑蹲下察看自己的脚伤时,手劲不重地打了无剑的脸一下,然后迅速地跑开了。 无剑知道又上婉盈的当了,便起身前去追赶婉盈,一边追赶一边道:“好啊,你又在骗我!看我抓到你以后,怎么惩罚你?” 婉盈开心地笑着,一边跑着,一边不时还回头看看无剑,开心地喊道:“好啊,好啊,来抓我啊!谁叫你戏弄我在先的。”说着,冲无剑做了个鬼脸,继续向前跑着。 而正在这时,芷春却从旁边的一个路口走来,婉盈正好与芷春撞了个满怀。两人纷纷跌倒在地。 婉盈用手扶着腰,嘴里不时发出“哎吆”的声音,委屈地对芷春说:“芷春,你怎么突然走出来,也不躲开啊?” 芷春也撞得够呛,她一向都很看不惯婉盈毛躁的性格,此时也不由气道:“还说我呢?你怎么总是这么慌张、不小心啊?” 其实根据芷春平时的武功,婉盈的冲撞根本不可能致使自己跌倒,只是刚才脑海中想着自己对无剑的感情而出神,所以才会摔得如此狼狈。 这时无剑从后面跑来,看到两人都歪倒在地上,不由得笑起来。 婉盈看到无剑站在一旁偷笑,气愤地喊道:“无剑,你还笑?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我们都撞成这样了,你也不过来拉一把。” 无剑见到婉盈真生气了,便马上伸手来拉婉盈。无剑将婉盈拉起后,再去扶芷春,芷春显然有些不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于是起身后随手拍打了一番身上的尘土。芷春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对婉盈道:“对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婉盈正用手撑着腰,听到芷春的话后,不解地问:“找我?找我做什么?” 芷春补充道:“是师父让我来找你的,她有事告诉我们,要我们马上去大堂。” 说完,三人便一齐走向大堂。路上无剑看着婉盈一直用手支撑因摔倒而跌伤的腰,走路都歪着头,便坚持要扶婉盈走,婉盈自是躲避着他,这种看似嬉闹的场面,被芷春看在眼里,芷春心里不觉生出苦涩。 原来,是天允师太接到师妹沈玉音的邀请,去参加她的四十八岁寿辰。每年,沈玉音都会在师姐天允师太的寿辰来祝寿。这次,沈玉音也想作一次东,请师姐参加一次自己的寿辰,也可以顺便叙旧一番。 沈玉音,早在二十多年前,和天允师太是同门师姐妹。之后,由于二人师父去世,便分开了。沈玉音比天允师太幸运,由于一次特殊巧合,结识了当年被先帝派谴到江南、留认勘察民情的庄亲王。之后,二人之间渐生情愫,不久便嫁入庄亲王府,作了王妃。 江南离水月庵的距离,骑马不停不休,都要走十几天。天允师太身体强健,但由于水月庵不能缺少她,她也有自己的计划,便借自己上了年纪,长途跋涉身体会吃不消为由,决定派婉盈和文希代自己去一趟,也正好作为一次锻炼徒弟的好机会。 水月庵的大厅设在后院,主要是供师徒议事之用。前厅经常会有上到富家夫人小姐,下到平民妇人来此上香请愿,于是在后院,便更觉安悠清静。 众人齐聚在水月庵大厅后,站在当前的身穿一袭白色衣袍的天允师太便开始说道:“刚刚为师收到师妹四十八岁寿辰的请帖,为师很想前去参加道贺,但是长途跋涉,为师怕自己身体吃不消,但又顾虑到师妹已经盛情邀请,又不能拒绝,所以为师决定,让文希和婉盈代为师前去,这样为师也就安心了。” 芷春听到其中没有自己的名字,有些着急:“师父,为什么不让我也一同去呢?我想,我也能胜任这项任务的。” “你留下来陪为师不好吗?再说就你这个急性子,为师怎么放心要你一同前去?再者,为师还需要你采集药种呢。”天允师太回答道。 “可是……”芷春还没说完,婉盈就接上了:“二师姐,你也不要着急,等我回来后,我会告诉你所有发生在路上的事,并且我也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 婉盈虽是说者无意,但在芷春听来,就像是一番挖苦之语。芷春原本对婉盈就有一种嫉妒心,并且这次外出自己又不能前去,芷春心中对婉盈的嫉妒又加深了一层。芷春内心不由生出一种报复之感。 庆慈师太与天允师太年龄相仿,在十年前走投无路来到水月庵被天允师太收留,为人一向慈祥和蔼。于是她接过话来,“对呀,芷春,这次去不成,还有下次啊!你师父考虑周到,一定有她的原因。” 芷春听后更是不好再辩解。随后芷春也想通过来,婉盈与文希离开之后,正是一次与无剑很好的交往机会。 “师父,我和婉盈什么时候出发呢?”一向一身白衣示人的文希问道。 天允师太回答道:“你们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出发!” 婉盈和文希得知要离开水月庵,可以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都特别兴奋,但是文希在高兴之余,又想起了无双,因为她与无双早已深爱着对方,并且两人对彼此也可谓是痴心不余,所以无双知道文希要出远门后,他也很无奈,因为他们彼此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两人的心情也一直很沉重。 然而无剑得知婉盈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方面会因为时间长而想念,而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婉盈的性格,怕婉盈因性格冲动而会遇上麻烦和危险,自己不能一同前去,心中顿生失望。无剑早已认定婉盈就是他今后一同白头到老的知己,而婉盈的心思无剑却猜不透。其实婉盈的心中,对无剑也是有好感的,只是这种感觉在婉盈看来若隐若现,不敢肯定。 无剑和无双决定在当天黄昏时间,一同去水月庵找自己心爱之人,表明心事,让对方了解:别忘了还有人在等着她们。 可是在无剑和无双要离开蝉龙寺前去水月庵的时候,同时天允师太派芷春来蝉龙寺找无剑,三人刚好在寺门口碰上。 芷春见到无剑和无双,高兴地说:“你们要出去吗?是去水月庵吗?” 无剑见到芷春有些以外,然后点点头,问:“有事吗?” 芷春不自然地笑笑说:“嗯,师父说她刚想起一招很厉害的剑式,要我立刻来找你,说要传授给你呢!正好你现在也要去水月庵,那就一起走吧。”说着,芷春就要走。 无剑听后,有些为难。 无双看出无剑的心思,凑到无剑面前,小声地说:“你现在要怎么选择呢?是去找婉盈?还是……?” 无剑心里好矛盾。一方面是要去与自己心爱的人表白心事;另一方面,是要去学武功,完成自己心中的梦想。 无双也看出无剑的为难,便道:“要不然你练完功之后,再去找婉盈吧,如果不行,我替你去跟她说。” 无剑想了想说:“不用了,谢谢你兄弟,我想如果我和婉盈有缘,她心里也有我的一席之地的话,什么时候表达并不重要。如果她心里没我,即便我现在跟她说了,她也不愿接受我,还会使得两人多一份尴尬,以后见面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自然。我想,还是给对方多留一点想象的空间,时机成熟,不必我说,大家都会心知肚明的。算了,你不要考虑我的问题了,希望你能和文希双宿双栖。”说着,用手拍了拍无双的肩膀,以示鼓励。 无双点点头,无奈道:“我希望你能梦想成真!更希望你会过的幸福。” 说着,无剑和无双,两人的右手纷纷搭在对方的左肩上。 这时,芷春回头,看到无剑和无双的动作,笑着说:“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以为只有女孩子在一起才会说悄悄话,没想到……那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我知道你们俩,兄弟情深,但是现在可不是时候。好了,走吧!” 三人一同走向水月庵。 到了水月庵,芷春拉着无剑去找天允师太。三人分开之前,无剑再一次祝福无双,无双也劝慰无剑早日坦白内心想法。 芷春和无剑在水月庵后院,见到天允师太。 天允师太看到二人已到,便严肃地说:“今日为师叫你二人前来,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原因。为师觉得,你二人是练习这套剑法的最佳人选,所以为师想将这套剑法传授于你二人。传授你二人剑法的真正目的,现在还为时尚早,为师不想直言。如果你们不想随为师练习,为师也不会强求。” 芷春听后立刻道:“师父,我和无剑想学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练武机会呢!”芷春说着,用肩膀碰了碰无剑,让无剑也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无剑有些走神,被芷春一撞,便立刻朝天允师太作了一个揖,说:“无剑多谢师太厚爱,能由师太亲自教授无剑武功,无剑真是受宠若惊啊!从今天起,无剑会尽心尽力学好武功,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天允师太一听,高兴地点点头。 芷春有些迫不及待了,忙问:“师父,您要传授我们一套什么剑法啊?” 天允师太想了想说:“这套剑法是为师混合了众多门派剑法的精髓,而独创的。既然没有名号,那,这套剑法就称为‘无春剑法’吧!” 无剑有些不解,“师太,今天就要开始学‘无春剑法’吗?” “是的,因为这套剑法不容易掌握,再说,你们二人现在的武功底子又不强,所以,越早练,你们成功的几率便会越大。对了,无剑,难道你今天有什么事吗?”天允师太刻意问道。 无剑听到天允师太反问,便立刻摇头道:“没有,没有。”其实,无剑现在的心,早已飞去婉盈那边了。 芷春在之前无意间听到无剑与无双的对话,所以知道无剑今天会来找婉盈,所以故意让天允师太今天来教他二人武功。 天允师太回归正题道:“那你们又知不知道为师为什么会从你们几个人当中,挑你二人呢?” 芷春和无剑都摇摇头。 “那是因为在你们几人当中,你二人最具练武天赋。在你们平日的表现中,为师可以看出,你们二人学武悟性非常快,并且一练即成。为师要传授给你们的这套‘无春剑法’,就是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无剑和芷春听了天允师太的话后,高兴地齐声说:“谢师父夸奖!” 天允师太继续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首先,要练这套‘无春剑法’,必须两人配合相当默契才行。你们俩这点能做到吗?” 无剑开始犹豫,没有回答。 芷春看到无剑在犹豫,立刻说:“这点没问题,请师父放心。” 天允师太笑道:“很好。那为师现在就开始教你们‘无春剑法’的第一招——黄沙漫步。这一招内涵丰富,现在你们可要看好了。”说着,天允师太就开始示范起来。 天允师太舞的一招一式,都连贯甚密,无懈可击。芷春仔细地看着,而无剑却还有一丝牵挂,心不在焉。 天允师太示范完,对无剑和芷春说:“你们看清楚了?” 芷春马上回答了一声,“看清楚了一半。” 而无剑却迟迟未开口。 天允师太叫了几遍无剑的名字,无剑才反应过来。 天允师太有些生气地问:“无剑,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剑回过神来,抱歉道:“没什么,哦,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 “那你刚才肯定没有用心看,那么为师再给你示范一次,这次你可要看好了,不要再想其他了。” 无剑神定,保证道:“这次我一定用心看,用心记。” 芷春悄声问无剑怎么了,无剑只是敷衍了一下,就再没理会。 这次,天允师太所示范的,无剑全看在了眼里。 无双在文希的房里找到她,无双一见到文希,便把文希拉到了武莲山上的一片小树林里。 这片树林漫地都是五颜六色、四季不变的鲜花。两人站在花丛中,衣褶被微风吹的轻轻飘起。 无双轻柔的将飘落到文希额前的碎发拢起,开口道:“你还记得这片小树林吗?这是我们初遇的地方。” 文希此时,似乎也想起了与无双共同度过的这段美好时光,便微笑着答道:“当然记得,当时我在这儿采花,没想到在花丛中有一条毒蛇,正向我逼来,当时我吓坏了,幸好,你及时赶到,帮我抓住了它,否则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身在何处呢?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 无双笑着摇摇头说:“你不要这么说,如果我当时不这么做,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文希已经心领神会了,腼腆的将脸转向一边,轻声说:“你为什么会后悔呢,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无双有些急了,“你真的看不出我对你,对你……” 文希故意引无双说出下文,“对我怎样?” “难道你看不出我一直都在喜欢你吗,从小到大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没有感受到吗?文希,我是真心喜欢你!”无双把埋藏在心里多时的肺腑之言一下子吐露了出来。 文希听后心里顿生喜悦,因为在她心中同样也一直喜欢着无双,并且也一直期待着无双对自己表白,“我知道,我明白,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都记在心里。” 无双迫切地说:“那你是怎样看我的?你只是记得我为你做过的事?还是你也喜欢我?” “我的心意与君相同!” 无双听后,高兴地乐开了花,环抱起文希,原地转了好几圈。 无双放下文希后,深切地说:“你明天就要走了,可是我却不能跟你一起去,不过,我会每天都来这个地方,等你,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文希激动地叫了一遍无双的名字,之后,两人又紧抱在一起。 无双抱着文希,“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今天原本我与无剑约好一起前来,他要和婉盈坦白心事,但是半路碰到芷春,说你师父要让他俩一起练一套剑法,所以,哎,无剑顾及到婉盈的想法,怕两人产生尴尬,所以至今还未把心事说明。明天你们这一离开,就又要退后了,你有时间跟婉盈说说这件事,看看婉盈的想法,不要让两个有情人无缘啊。” 文希从无双的怀里离开,显然对此事也充满好奇,“是吗?我以前也看的出无剑处处都在帮婉盈,以前我就觉得无剑对婉盈有意思,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 无双听着,哈哈笑出声,“还是我比较幸福,因为我已经有了你,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两个人深切地手牵着手,顺着林间小路,一直向前走去。 康熙出宫前一晚,自然要来皇后的寝宫——坤宁宫。 通过小米的传报,皇后得知康熙亲临,便立刻出来接驾,“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康熙走进殿内,看到正在行礼的皇后,立刻将其扶起,“皇后不必多礼。” 皇后站稳身子,心里却十分开心,“皇上最近是不是很忙啊?臣妾有一段时日都没见到皇上了。” 康熙坐正,“是啊,这几日,朕忙着处理政事,夜晚朕都是独自一人在乾清宫就寝。” 皇后听后,立刻问:“皇上为何不派人告知臣妾一声,臣妾也好前去伺候皇上啊?” “皇后对朕的心朕明白,只是朕知道皇后身体近来一向虚弱,更不能让皇后为朕操劳。”康熙归于正题,“皇后,朕这几天忙于处理朝中事务,是为打算去江南微服私访……” 康熙还没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微服私访?皇上怎么会突然要去微服私访?皇上已经决定了吗?” “朕打算明日出宫!” 皇后听后,脸色一下子便沉下来,无语,只是起身踱步到窗前。 此时窗前摆放的几盆海棠花上洒满月光,更显生动娇艳。 康熙见皇后脸色落寞,便问:“难道皇后不问朕,为何要去江南吗?” 皇后回过头来,勉强微笑着说:“皇上决定的事,一定有皇上的原因和立场,何况,臣妾又不懂得朝廷之事……” 康熙非常欣慰,“皇后真是深得朕心,真是朕得好妻子啊!” 康熙与皇后相处多年,两人之间的夫妻情谊一向融洽至深。康熙一直对皇后体贴有佳,凡事从不瞒于她,这也是令皇后感到非常欣慰的。 而此时,皇后听到康熙要出宫的消息虽然心生担忧,但却也无法动摇康熙前去的决心,于是便笑笑说:“身为皇上的妻子,臣妾知道皇上所做的决定都是以国家大事为重,以百姓生活详和为任,臣妾永远都会支持皇上。” 康熙听后,走到皇后面前,深深地将皇后揽进了怀。 正文 第三章 武莲山分别 翌日,婉盈和文希收拾好包袱,准备出发,无剑和无双也早早地来为自己心爱之人送行。 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两人来说,这次的机会不仅能让两人对外面的世界多一份了解,而且还可以满足一下长期以来心中藏有的远足愿望。 此时,水月庵外众人拥聚。 婉盈和文希已经站在马车旁,恋恋不舍地看着从小到大一直未曾离身的亲人。 芷春上前拉着婉盈和文希的手,脸上尽是不舍之情,“真舍不得和你们分开!从小到大,我们三姐妹一向形影不离,最长的时间也不过一天而已!更何况,你们这次要去的是江南那么远的地方!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婉盈听着师姐对自己的关切,心中虽有许多不舍,但还是笑着说道:“咳,我和文希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还要跟你切磋武艺呢!看你有没有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偷懒!” “好,我在水月庵里等着你,等到那时,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芷春胸有成竹地说,虽此言略带玩笑,但是却带有一丝挑衅之意。 虽然是在开着玩笑,在文希听来却不禁有些不舍的心酸,于是她岔开话题,“芷春,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师父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师父的!反而是你们,路上一定要万事小心啊!”芷春拉着文希和婉盈的手嘱咐道。 文希的眼眶有些湿润,“我跟婉盈会互相照顾的,我们肯定会平安回来,你们放心!”说着,目光转向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无双。 无双懂得文希心中的无奈与不舍,便走到文希面前,关心的嘱托道:“你一路上,尽量避开陌生之人,还有,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你身子弱,千万不要逞能,知道吗?” 文希欣慰地回道:“我知道,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说着,两人深情的看着对方,如果没有众人在场,无双此时一定会将文希揽入怀中。 婉盈看到文希与无双依依不舍的样子,便走上前去,“无双,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在这向你保证,我会形影不离的保护着文希,不会让她冻着,也不会让她饿着,如果等回来之时,你发现文希有半点不同,我甘愿受罚,这样总可以了吧!” 无剑本来就担心婉盈性格冲动,路上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此时看到婉盈又在一旁劝说无双,心下一急,便将婉盈一把拉到一边,“你为人粗心,大意,这次出远门,你可千万不要再闯祸了,知道吗?你一路上,千万不要逞能!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是个热心肠,但是出去之后,可千万不要见到一个帮一个。哦,还有,遇事能躲则躲,万事都要先与文希商量后,再做决定……” 无剑还没把话说完,婉盈便不耐烦的打断了无剑的话,“好了,你对我就那么不放心啊!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能惹是生非?” 无剑知道婉盈误会了自己,赶忙辩解:“婉盈,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婉盈知道无剑所说,都是关心自己的话语,此时见无剑着急解释的样子,立刻平息下心情,温婉的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放心,我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大意,我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是非对错。你呢,每天也不要再因为练功而不食不睡了,知道吗?” 无剑听到这番话语心下顿时开心不已,因为从这些话中,他完全能感受到婉盈对自己的感情,于是笑着说:“等你回来,肯定会有一个更加健壮的无剑站在你面前。” 婉盈此时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娇柔;无剑心中的爱意,也更加深刻了。 芷春站在一旁,看着无剑与婉盈难舍难分的景象,心中又掀起一阵嫉妒和恨意,她痛下决心:要在婉盈离开的这段日子,得到无剑,无论如何也要让无剑喜欢自己,并且只属于自己。 天允师太走到文希和婉盈面前,手中拿着一封信函和一个用丝锦绣制的香包,对二人嘱托道:“这是为师给你们师叔回复的书信,还有礼物,等到你们师叔寿辰那日,就将这两件信物交予她。” 文希立刻接过信物,“请师父放心,我们必定将此事办妥。” 天允师太对二人远途一事自始至终都顾虑犹存,因为二人自小在山上长大,从未出过京城,更何况此行路途甚远,二人的安危一直是她放心不下的。 天允师太再次嘱咐道:“为师已经顾了一辆马车,车夫会送你们到龙泉镇,然后,下面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路上一定要小心。这还有十两银子,当作路上的盘缠。”说着,转头看着文希,严肃地说:“文希,你也一定要看好婉盈,不要让她在路上惹麻烦。一定要切记,出门不比在家,不要轻信于任何人。还有,你们在庄王府肯定会遇到一些宫廷人士,还是那句话,不要与其接触。” 天允师太一向都有个规矩,就是曾不允许弟子与宫廷之人接触。 文希听到师父的吩咐后,恭敬的回答道:“是,师父,徒儿知道了。” “都要走了,师父还泼我冷水,我就那么让你们个个都放心不下吗?”婉盈自己小声嘀咕着,转头又看了一眼无剑,眼神中还存有一贯的不羁。 天允师太笑着对略有生气的婉盈说道:“师父这是为你好!” “师父,我明白,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婉盈说着,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互相告别的场面永远都是催人泪下的,婉盈和文希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坐定后,两人掀着帘子向外面自己最亲近的人道别。 无剑和无双,此时两人的心中,都酸楚不已。 马车行驶在武莲山上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小路上,小路两旁的各色鲜花此时开的正艳,天上也飞过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似乎也在为婉盈和文希送行。 马车已经逐渐走远。坐在马车上的婉盈和文希,此时的心中总会有些念家之感。 婉盈心中难免有些心酸,但还是强自笑笑将其甩开。但见文希似有惆怅,便打趣道:“文希,你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和无双走到一起的?” 文希本在想念无双,但被婉盈一逼问,脸上顿时泛起红晕,“你说到哪去了?” “你还想瞒我?如果不是我刚才看到、你们俩那番难舍难分的场面,我还真被你们蒙在鼓里了呢!你真不够意思!快说,快说!”婉盈不依不饶道。 文希无耐,只好投降,“好好好,真服了你了,是昨天啦!” “啊,昨天?不会吧,你们好象小时侯就已经……,真的假的?” 文希知道婉盈已经看穿自己,便气急反问道:“你还问我呢!那你说,你和无剑是从何时开始的?” 婉盈听着,有些尴尬,又有些迷惑地说:“我和无剑,你怎么又扯到别处去了!我跟无剑只是好哥们,你别想歪了。” “无剑对你的好,连我都看得出来了,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我不信。” 婉盈想着无剑平日对自己的关照,心下也有些挂念,于是回忆道:“其实,我对无剑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友情、亲情,还是……?总之,我跟无剑在一起时很开心,无忧无虑,而且还觉得很幸福。” 文希此时已经明白大半,“咳,你这个小傻瓜,你这种感觉,就是爱啊!” “是吗?可是,如果像你所说,无剑也对我有这种感觉,他应该像无双一样,向我坦白才对啊?那为什么,他连一点行动都没有?所以,事实证明还是你想多了!”婉盈对这件事并不以为然。 “昨天,无双跟我说,本来无剑也想来找你坦白的,可是师父有事把他叫走,他才没能来找你。” 婉盈听的糊里糊涂,“我听师父说过,师父说要从你我还有芷春当中选一个,再从无剑无双之中选一个,来练一套剑法,不过,前提是两人要心灵相通。”婉盈突然反应过来,“心灵相通?” “难不成师父要撮合无剑和芷春?不会,不会,连我都看得出来,无剑对你有意,师父怎么能不知呢?”文希立刻打消婉盈的怀疑。 婉盈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文希看出婉盈的失落,安慰道:“不会的,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再说,无剑喜欢的是你,这是千真万确的,还有,芷春是我们的好姐妹,怎么会跟你抢呢?你就放心好了,你不是一向都很乐观吗?” 婉盈叹了口气,立时转变心情,“好了,不提这些费脑筋的事了。”说着,婉盈唱起那首由自己编词,文希编曲的《风光好》: “武莲山上风光好,四季常青幽谷绕。溪水潺潺绕青山,青山常绿相环抱。蝶舞漫天自在翔,花艳四野遍芳香。绿树丛丛四季春,嫩草处处新芽悄。身在绝世佳境处,身在此山不寂寥。” 文希看到自己面前开朗、豁达的婉盈,也跟着婉盈唱起来。 婉盈以唱歌的方式,将烦恼的事逐一抛之脑后,可是,哪有这么容易能忘掉的情? 正文 第四章 离京 天空明澈清远,偶有几朵浮云飘过很快便散开。群山环抱着一潭碧绿的湖水蜿蜒流过,和硕的微风轻轻吹过溪边遍地开满的迎春花,万物似乎全然复苏。 此时已接近正午,虽是初春,但阳光照在身上,也尤为乏人。 康熙在兆远与小米的陪同下快马来到郊外,紧接着就被此地的美景深深吸引住,立刻决定勒马慢步行进。 康熙自小长于宫中,脑海中对宫外的景色甚是模糊,今日看到如此风景宜人之地,自是有留恋之感。 三人一同前行至分岔路口,纷纷勒紧缰绳,小米先开口道:“皇上,我们走哪一条路啊?” 康熙见此状也无意见,于是转头看向兆远,示意如何选择。 兆远会意,认真看着眼前的地形,抬手指着南面的一条路道:“臣先前去过苏州办差,曾经过此地,此次去江南,臣认为走这条路为是,此路前去江南乃最短之路,途中会经过龙泉镇,然后一直往南走,便可到达!” 康熙听后点点头,“好,听你的,就走这条路!” 小米见康熙已经做好出发状,立刻关心地问:“皇上,都赶了两个时辰了,您一定累了,先喝点水吧?” 康熙听了小米的话后,指责道:“往后以免暴露身份,你们以后就称朕少爷,知道吗?” 小米立即点点头。 康熙伸手示意要水,小米立刻将水袋递上。 康熙虽然自小习武,但体力总是有限,此时由于赶路已身感体乏,喝完水后立时感到尤为舒畅,“兆远,你刚才提到过龙泉镇,那么龙泉镇距这里有多远?” “如果我们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可到达龙泉镇。” “好,即刻启程!”康熙说完,两脚一夹马蹬,一挥鞭子,飞驰而去。 兆远见势立刻快马追去。 反而刚拿起水袋要喝水的小米,看着皇上已经急弛而去,此刻他也顾不得喝水了,赶紧收好水袋,用力挥了一下马鞭,叫到:“皇……,不是,少爷,等我!”便直追上去。 未时时分,康熙三人到达龙泉镇。 龙泉镇的街道繁华热闹,街道两边的店铺生意兴旺。三人顺着街道一直来到一家客栈门前——玉柳轩,刚下马,便有玉柳轩的伙计上前,满脸堆笑的牵马带去后院喂草,大堂伙计也随之跑出来热情的邀三人进店。 伙计先一步跨进,麻利的一边擦着一张空桌子,一边询问:“三位客官请坐,不知三位要吃些什么饭菜?” “把你们店的招牌菜统统都端上来。”小米开口道。 “好嘞,小的这就去。”伙计原本看着三人的穿着打扮,便猜测三人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商场老板,而此时听到小米开口如此阔绰,自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伙计刚一转身,立刻想起一事,转回头问道:“看三位客官一定是外乡人是,不知三位今晚是否要在本店落脚?” 兆远听后,向康熙提议道:“少爷,我们赶了半天路,想必您也累了,要不然,我们先在龙泉镇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如何?” 康熙习惯性的打开随手携带的折扇,看着门前街上热闹的景象,便点头说道:“就照你的意思办。” 兆远会意,转头对伙计说:“那请帮我们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 伙计听后,差异道:“三位客官只要一间房?” 小米看着伙计一脸奇怪的表情,立刻解释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要一间三张床位的房间,便于照顾我们家少爷。你们可有?” 伙计应声点点头。 康熙自进店后,目光便一直盯着外面的大街,此时他随意地摇着折扇,问伙计道:“今天龙泉镇为何这般热闹?” 伙计听到皇上的话后,凑笑回答道:“我说您是外地来的客商不是!您有所不知,我们龙泉镇啊,天天都是这般热闹,因为从北方前往南方谈生意的客商们,都要走咱们龙泉镇这处必经之地,并且此路乃最近之路,所以每天都有像您这样的客商来往,所以我们店啊!客人也是络绎不绝!而且三位来的也正是时候,今天恰巧也是龙泉镇半月一次的集市呢” 康熙听后,意味深长地说:“原来龙泉镇也是一条交通要道啊!”康熙似乎想到了什么,立时合上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在桌上,开口道:“走,咱们也出去瞧瞧!”说着,起身便快步走出玉柳轩。 小米见康熙如此心急,立刻起身叫道:“少爷,都赶了半天路了,总该先吃饭,然后再去也不迟啊!” 兆远转身示意小米,“既然少爷要去,咱们随后跟着便是。”说着,转身对伙计吩咐道:“饭菜待我们回来再上,你们客房先收拾好,还有,”兆远说着,从身前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伙计,“马匹一定要喂饱,我们去去就回。”说完,兆远便大步流星的与小米紧随在康熙身后,不敢有丝毫松懈。 马夫赶着马车,走了大半天,终于抵达了龙泉镇。婉盈和文希拿好行李,下了马车,与马夫告辞后,两人便开始了步行的旅程。 龙泉镇上好生热闹。 她俩一边走着,一边开始赞叹镇上的热闹景象,因为她们自小在水月庵长大,庵里来往之人都是前来上香请愿的妇人,基本与外人毫无来往,虽然靠近京城,但是她们平日也不经常下山。婉盈有时候会偷空跑出水月庵,下山去闲逛,但也是一年没几次,况且,一旦被天允师太抓住,一场训斥自是难免。这次让她们在此碰上了龙泉镇的集市,不得好好玩个够! 婉盈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眼睛不停的到处看着新奇的事物,高兴地对文希说:“这里好多人,好多东西!以前整天呆在山上,虽然有时候偷跑下山去玩,但也赶不上这里热闹,真开心啊!如果,每天都能生活在这么热闹的镇上,那该多好啊!” 文希躲避着与人群的相互碰撞,“是啊,以前过惯了山上的日子,所以山下是怎样的情形,咱们也不清楚。” 她俩边说着,边看着集市上的各种商品。 在她俩玩得正高兴之时,突然一个猛烈地撞击,将文希撞了个趔趄,幸好婉盈眼疾手快将文希扶住才险些跌倒,但此时文希藏在腰间的钱袋也被来人顺手牵羊了。 偷文希钱袋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随身可见有破裂之处。他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倒是壮实。 婉盈将此景看在眼里,立刻将文希扶稳后,随手把自己的包袱推给文希,便追了上去。 正文 第五章 欢喜冤家 在一个古董摊位前,康熙被无数的古董玉器所吸引,索性凑到摊前一看究竟。 当康熙拿起一个古董花瓶细心观察时,小宝正被婉盈追得满街跑,像一只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小宝一边见缝插针的躲避着人群,一边还不忘回头看着婉盈是否追上来,在刚躲避过几人后,由于速度太快,正与手拿花瓶的康熙撞了个满怀,由于撞击太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康熙对这毫无预兆的撞击搞的措手不及,花瓶顺势“啪”的一声应声着地。紧接着,小米和兆远见势立刻拉开小宝,慌忙的询问着康熙有无大碍。而此时古董老板哪能放过此等赔钱的买卖,立时向康熙索要砸碎的花瓶钱。 被撞倒在地的小宝灵机一动,把钱袋迅速塞到夹衣里,假装艰难的爬起来,向康熙赔礼道歉,“哥哥,对不起。” 康熙看到小宝一身乞丐的装扮,不由心下一凉,便关心地问道:“小弟弟,你跑得这么慌张,莫非有人在后面追你?” “是啊,是啊”小宝接着顺势道:“哥哥你看后面,那个直追我的人,是我大姐,就为了我拿了她的钱去买了串冰糖葫芦解馋,便一直追我,还说抓到我要打死我,哥哥,求你帮帮我吧。” 康熙自是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听了小宝的话后,气愤道:“这也太岂有此理了,不就是为了一支区区的冰糖葫芦吗,用的着这样追着弟弟满街跑吗,成何体统,简直是个泼妇嘛。你怎么穿这么破旧的衣服?莫非,她连衣服也不给你买?” 小宝听着,拼命点头。 康熙更加生气:“你不用怕,我帮你向你姐姐说理。” 小宝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嘴上犹如擦蜜一般,“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正在这时,婉盈跑了过来,看到小宝躲在康熙身后,还时不时向自己吐舌头,心中的怒气愈加强烈。 “小偷,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婉盈毫不理睬挡在眼前之人,上前就要抓小宝。 小宝见事不好,便对康熙说:“哥哥,我先走了,如果你能说通她,我回家就可以少挨一次打了!谢谢你啊!”说着,小宝得意的冲婉盈作了个鬼脸,灵机一动,顺手将康熙的钱袋也一并偷走,而此时的康熙,丝毫不知自己帮了倒忙,一点防备也没有。 康熙放走了小宝,立刻挡在了婉盈的面前。 此时,康熙与婉盈四目相对,瞬间,康熙便有种被震慑的感觉,尽管婉盈当日打扮的简单朴素,穿着素净的淡粉衣裙,脸上脂粉不施,头上也没有任何发簪首饰,但是就婉盈那双明亮的眼眸,看久似能被深深吸进去一般,无法自拔,虽然婉盈此时正充满敌意的看着康熙。 婉盈见有人挡在身前,侧头看着已经跑远的小宝,正想去追,小米与兆远又从后面走出。重重阻碍挡在身前,任婉盈想过这堵人墙都十分困难,而此时,小宝已经转了个身跑的无影无踪了。 婉盈又气又急道:“你们快让开,不然连你们一起教训!” 康熙被婉盈一喝,立时回过心神道:“这位姑娘,孩子不懂事,何必跟他计较呢!再说,你也不必如此冲动,区区几文钱买一串冰糖葫芦,怎可追着弟弟满街喊打呢?如果你还不能原谅他,就当是我请他吃的如何?” 兆远和小米此时也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婉盈。 婉盈迷茫地不知眼前人在说什么,“弟弟?几文钱?冰糖葫芦?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是我弟弟?可笑,他是小偷!他偷的不是几文钱,而是十两银子。” 这时,文希从后面也赶了上来。 文希看着眼前的场面,转头看着四周,并未看到小宝的踪影,便问婉盈:“钱袋拿回来了吗?” 婉盈气烘烘道:“拿不回来了,钱袋没了,我倒还多了个弟弟。” 文希不解地看着婉盈。 “那小孩早让他给放跑了,”婉盈说着,气愤地指着皇上,“都怪他!放走了那个小偷。真气死我了。” 皇上一脸迷茫,觉得自己好象真的错怪了好人,“他真的是小偷?那么小的孩子,会是小偷?不会吧?” 婉盈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文希上前解释道:“这位公子肯定没有被人偷过银两吧!其实小偷分为两种,一种是真正以偷人钱财为生的,而另一种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无钱吃饭,被迫才会出来偷东西的,不过,不论他们属于哪一种,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可以以偷别人的钱财来填饱肚子。难道公子不知道在这世上,有多少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吗?看公子的装束,肯定是从小衣食无忧的公子哥,你不会懂得有多少老百姓,露宿街头,饿肚子的感受。”说到这儿,文希又想起在自己七岁之前,也过过这样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心酸。 婉盈看出文希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便立刻拉住文希的手说道:“你不必对他说这么多,他不会明白的。” 文希振了振精神,“婉盈,算了,盘缠丢了就算了,说不定,那个小男孩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想起偷窃之事!就当是我们送给他的吧,师父不是常教导我们,要多积德行善吗?就当是我们做了一件好事吧。” 婉盈看出文希有些难过,便安慰道:“好,一切都听你的。” 康熙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位面存和善的姑娘,越发觉得自己误会了好人,于是开口道:“这件事似乎有些误会,不过看二位姑娘乃面善之人,不知少了多少两银子,在下如数奉还。” 文希听后立刻回绝道:“不知者无过,公子无需如此!” 婉盈听到文希的话,拉了拉文希的衣袖,惊讶道:“这怎么行,我们一路肯定要用银两的,而我身上的银子肯定不够啊!” 小米自始至终不相信婉盈和文希是遇害者,便小声对康熙说:“少爷,搞不好,先前那个小孩跟他们是一伙的!” 婉盈乃习武之人,耳朵尤为灵敏,一时听到小米的话后,气道:“你们还在怀疑我,如若不信,你摸摸自己的钱袋便是!” 康熙听到婉盈的话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挂钱袋之处,“不好!” “是被那个小孩偷走了!”婉盈悻悻然。 康熙急怒反笑道:“作好人,反而还会被骗?” 婉盈偷笑的随口说了一句:“这是一位东郭先生!” 小米听后,有些恼怒,但被康熙制止了。 “兆远,拿五十两银子给这两位姑娘。”康熙吩咐道。 “是”,兆远得令立刻从衣兜里拿出五十两银票,递给婉盈和文希。 文希坚持推脱,婉盈本不是贪心之人,只为一路的盘缠尽皆被小偷偷走,一路毫无保障,于是只拿了十两银票,“我们丢了十两,我自不会多拿你一文。不过,这就先算是借你的,我肯定会还给你,我不会白拿别人的钱财。”说完,婉盈拉着文希转身离开。 婉盈虽拿了康熙的银子,但心里还是有股气,于是在走之前,婉盈故意踩了康熙一脚,这一脚挺严重,康熙立即变了脸色,小米看到康熙的表情立刻上前询问,而兆远则想上前拦住婉盈,却被康熙制止了。 康熙看着婉盈离去的背影,虽然自己的脚此时还隐隐作痛,但是却笑着说道:“她真是一位特别的姑娘。” 正文 第六章 再遇 婉盈和文希在龙泉镇走了大半天,肚子已经开始打鼓。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便决定先找客栈住一宿,明天再赶路。这时,正好旁边有一家客栈——玉柳轩,她俩便走了进去。 一进客栈的大门,伙计就笑脸迎人的走上前来招呼道:“二位姑娘,请进。要吃饭呢,还是住宿?”说着,带婉盈和文希来到一张空桌旁。 婉盈和文希坐定后,一边放下行李,婉盈一边说:“既要吃饭,也要住宿。伙计,先给我们上两盘你这儿最好的素菜和两碗米饭,然后再给我们准备一间雅房。” 伙计听后,“好嘞,二位稍等”,说完,便跑去厨房忙活去了。 婉盈对文希开玩笑道:“你看,我出门也没忘记吃素的习惯,我还是很听话的。其实我刚才也犹豫了一下,在想到底是吃荤还是吃素,不管怎样,我到底也算是半个出家人,所以到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素菜。” “是,你最听话,最守规矩,出门在外也没忘记师父的教导,这样总行了吧!” 婉盈装出一副‘可不是’的样子,“你别笑,人家就是很乖嘛。” 婉盈和文希正吃着饭,康熙三人也风尘仆仆的返回玉柳轩。也真巧,他们又在玉柳轩聚齐了。 康熙等人一进门,伙计便认出来,快步上前招待。伙计也为康熙等人找了一张空桌,正好与婉盈和文希邻桌。 伙计对皇上等人说道:“三位客官,你们回来了,现在开始上菜吗?” 兆远回答道:“尽快将饭菜上齐。还有,刚才要你准备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一间三张床位的客房,早已准备妥当。客官还有其他吩咐吗?” 小米侧头寻问康熙要不要来点儿酒水,康熙点了一下头,小米补充道:“再上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而在康熙等人点菜的过程中,婉盈早已看到邻座之人正是刚刚误会自己之人。 婉盈特意对文希大声地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想见的人那么难才能见一面,不想见的人却要一天见两次!” 文希听了婉盈的话后,才注意到身侧之人。 康熙将婉盈的话听进耳里,向这边望来,丝毫没有生气之意,仍然微笑着地对婉盈说:“姑娘刚才说的话,是在说在下吧!” 婉盈小声地嘀咕着:“不是你,还会有谁?” 文希知道婉盈记仇,所以在一旁对婉盈使眼色,让婉盈少说两句。 “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姑娘还记在心上。在下承认刚才之事,是在下失误在先,在下没弄清楚状况就下结论,不过,事情已过,姑娘又何必还耿耿于怀,如果姑娘还在生气,那在下现在就对姑娘敬酒以示道歉如何?” 康熙说完这番话后,小米和兆远都不由看向一直高高在上的康熙,他们跟随康熙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康熙像今天这般好的脾气,况且,依律哪有君对民赔礼道歉之理? 康熙看出两人的想法,摇头以示无谓。 文希看康熙已经这般让步,便劝慰婉盈道:“婉盈,公子已经向你赔礼道歉了,你就忘掉那件事吧,再说,刚才的那种局面,产生误解也是难免的,还是算了吧。” 婉盈见文希处处帮康熙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帮外不帮亲啊?” 文希解释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怎么又忘记了?” 婉盈想起无剑和师父曾多次对自己的劝告,心下虽是气极,但见文希努力劝阻,便口软道:“好吧,今天本姑娘高兴,就不再跟你计较了,可是下不为例,如果你再误解我的话,就没这么简单了。” 小米耐不住了,正欲出言,却被康熙用手中的折扇打了一计。 康熙听了婉盈的话,不但没生气,还更主动的邀请婉盈和文希一同用餐。 文希委婉的拒绝后,便拿好行李,叫伙计带她们到房间去了。 婉盈在上楼的过程中,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康熙,正好,康熙的眼神也落她身上,就这回头一幕,再一次四目相对,康熙便牢牢地将其记在了心里。 这时菜已上齐,可是,康熙的心却已飞到婉盈身边,即使再美味的菜肴想必此时也无法打动康熙的味觉了。 伙计引婉盈和文希来到房外,“如果二位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要是没事,那我先去忙了。”说完,欲转身要走。 文希叫住伙计,“今天的饭钱先记在我们帐上,等走的时候一起结。” “没问题。”说完,伙计便转身离开。 两人进入房间后,文希随手关上房门,婉盈进门眼见有床,立刻不顾形象的躺到床上,身上的疲倦随即减少了很多。 婉盈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表情,“今天累死我了,走了一天,脚都走平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对了,文希,你快过来躺一下,你应该比我还累吧!” 文希听后,一边走近床边,一边心事重重地说:“我有点想念水月庵,想念师父……” 文希话音刚落,婉盈便立刻打趣道:“想师父是假,思念无双是真吧!” 脸一下子泛红的文希,羞涩地说:“是啊,我是想无双了,怎么样!我想无双,我也想……”说着,就用手去咯吱婉盈。 婉盈被文希咯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笑着求饶道:“好了,我投降还不行吗,我受不了了,放过我吧!” 文希看到婉盈在床上缩成一团,不住的冲自己作揖,于是停手开心道:“好吧,今天就先放你一马!” 婉盈见文希收手坐到桌边,才敢起身整理衣服,嘴上却还玩笑道:“真没看出,你还有暴力倾向,回去我一定要告诉无双。” 文希一听,立刻作出一副欲再‘动手’的样子,“你还说,看来我刚才的力道还不够?” “够了,够了,我封口!”婉盈说着,马上用手挡住总爱闯祸的嘴。 “你说我想无双,你难道不想念无剑啊?”文希回击道。 婉盈的眼神稍一停顿,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笑容,“无剑?说真的,我觉得想念无剑跟想念师父的感觉是一样的,其实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对无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总觉得芷春对无剑很好,可能他们才是一对!” 文希奇怪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我觉得芷春对无剑很是关心,可是,那不会是感情,因为我能看出无剑心里有你。婉盈,你怎么对感情这样马虎呢?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杞人忧天了?” “我哪有?”婉盈不想再提这件事,“不说这个了好不好?不管怎样,那都是以后的事!” 文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是这样,凡事都能看开,不过,有时候这也许是件好事,但是,你会因此而失去一些无比珍贵、失不复得的东西。” 婉盈强颜欢笑地说:“无所谓了,如果他俩真是一对,我会祝福他们的,如果换成你,你也会这样做,不是吗?”婉盈此时虽然嘴上逞强,但她此时的心中似乎正有一丝东西在慢慢抽离。 文希很是为婉盈感到无奈,从小到大,婉盈的心思任谁也琢磨不透,明明是一件伤心事,她也会立刻嬉笑起来,但在无人之时,她有没有掉眼泪,谁也不知。 “你真的是这么看待的吗?如果你是发自心里这样想的话,我想我也会祝福他们的。” 听到文希的话语,婉盈只觉自己的心在不断下沉、下沉,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在乎无剑的。但是在此时此刻,她与无剑分离甚远,即使两人此刻面对面,她似乎也没有勇气去向无剑索要一个答案,此时的空想,也只会给自己徒添心酸。于是婉盈强行按下自己越发抽离的心,岔开话题道:“刚才在下面我好像刚对那个人转变了看法,你怎么就拉着我走了?” 文希见婉盈转移话题,听到婉盈的疑问,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从第一眼见到那位公子,我就觉得他很是与众不同。” 婉盈疑惑地问:“与众不同?哪不同啊?” 文希慢慢起身,踱到窗前,思绪也开始回转,“从他的外表、衣着上看,他不是出身豪门世家,便是一位官宦少爷,我想,一般的富家子弟身上是不会有他那种非凡气度的,还有他的表情,一直保持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什么非凡气度啊,也就是你爱抬举他。”婉盈听了文希的话后,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觉得没什么。 “总之,我觉得他来头不小,对于此人,接触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文希结论道。 婉盈看着文希一直保持一副谨慎的表情,便也有所警惕道:“文希,你考虑的很全面,我听你的。” 正文 第七章 遇袭 玉柳轩的美酒菜式在龙泉镇是很出名的,对于色香味的拿捏都恰到好处,连一向对美食很是挑剔的康熙,在用过玉柳轩的名菜后,都不禁点头称赞。 待康熙等人酒足饭饱后,便起身由伙计引领来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这间房间与婉盈的正好邻门。 兆远先一步进入房间,待检查无误后,才示意康熙可以进入休息。 小米也立刻为康熙准备好洗脸水,将冲洗好的手帕递给康熙擦拭。 康熙此时正充满倦意的坐在床上,眼睛随意看着房间里简单的摆设,除了三张单人床沿墙边摆放外,只有一橱、一桌、四櫈而已。“今天真是痛快!转眼间,离宫已经一天了。” 兆远听后,立刻补充道:“莫非少爷想家了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立刻返回就是。” “谁说朕……本少爷想家了?刚出宫才一天,你就吵着要回宫。正事还没办,怎么能回去?既然已经来至此地,无功而返岂不可惜?” 兆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作了个揖说:“少爷息怒,臣……不是,属下这不是怕夫人惦记嘛!” 小米一边为康熙褪去外衣,一边附和道:“兆远,你就别扫少爷的兴了,少爷心里有数。” 康熙打开折扇,笑着道:“还是小米懂本少爷的意。”说着,康熙不禁想起今日巧遇婉盈的场面,脸上不禁露出笑意,随口说道:“你们觉得今天见到的那两位姑娘如何?” 小米在一旁将手帕洗好,搭在架子上晾干,听到康熙的问话,不禁皱眉答道:“一说起那两位姑娘,小的就来气,小的真怀疑那个疯姑娘对少爷说了那么多犯上的话,少爷都不生气?少爷您从小到大还没几个人敢对您这样无礼呢!小的真是不明白了。” 康熙见小米说了一肚子牢骚,立刻摇头道:“你怎么可以叫人家疯姑娘呢?那位姑娘的性子是急,但很像朕啊,想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不觉得那位姑娘很真实、很可爱嘛!朕很欣赏她。” 小米听到康熙的一番品评,诧异的小声低估道:“皇上很少能有欣赏的人,可是这次欣赏的却是个疯丫头,莫非,皇上对她有意思?否则怎能欣赏她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的姑娘呢?” 康熙本听到小米对婉盈的评论,心中便有些不快,此时小米说的越来越过火,立时气愤地站起身道:“胡说八道,小米,你以后不许乱说话。朕不是警告过你,不许用“疯”来形容她吗?” 小米不曾想康熙会如此的大发雷霆,一时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兆远看到此时周围紧张的气氛,立刻在一旁圆场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那位姑娘对少爷有很多冒犯之处,但是现在却很少有像她那样性格耿直的姑娘了。” 小米听着,小声试探地说:“我还是觉得另一个姑娘比较好,性格文文静静的,长的又温柔漂亮,虽然大眼睛姑娘也很美,但是……” 小米还没说完,康熙就有些发怒了,“朕这是让你们乡亲还是娶妻啊!你就在这儿做起比较来了。不过,兆远,朕同意你的看法。” “不过,少爷,您注没注意到,那两位姑娘乃是习武之人,她们的剑鞘都绑在腰间,并且她们刚才吃的全是素斋,依属下猜测,她们必定是某个门派的俗家弟子。”兆远补充道。 “兆远,你看的很仔细,真不愧是朕的大将军外加朕的贴身侍卫啊!” 兆远谦虚地作揖道:“哪里哪里,多谢皇上,哦不,少爷夸奖!” 春季的夜晚微有凉意,空中飘散着如烟的淡薄雾气,显得一轮圆月朦胧而绰约。 正近亥时,白天繁华的街上此时几乎已无行人走动。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户,照在仍然燃着蜡烛的房间内。康熙早早便已睡下,小米坚持要守在康熙身边,以免发生意外,而此刻也抵不过阵阵袭来的困意,坐在桌边打起了瞌睡,只有兆远一人在房内独坐。待兆远闭目养神之际,房顶却有一群黑衣人正开始蠢蠢欲动。 婉盈与康熙的房间相邻,再加上婉盈的警觉性一向很高,所以一早便得知有人在房顶偷窥。 文希看出婉盈谨慎的表情,立刻走近问道:“婉盈,怎么了?” 婉盈示意文希别出声,小声向文希解释说:“文希,房顶有人!我得出去看看,你好好呆在屋里别出声,知道吗?” 文希紧张地拉着婉盈,阻止道:“婉盈,别出去,我们初来乍到……” 还未等文希说完,婉盈便安慰的拍拍文希的肩,道:“放心,以我的武功,不会有事。” 文希知道婉盈向来都好打抱不平,尤其是此时出现异样状况,她更是按耐不住,不出去一看究竟婉盈定不会安心入睡,所以文希此时只有劝道:“一定要小心啊!” 说完,婉盈点头示意后便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向玉柳轩的后院跑去。 而此时,正有一名黑衣人倒挂在康熙房间的窗外,欲向屋内吹迷香,却不料被兆远一拳击倒掉下楼去。 原来,兆远早已察觉房顶有人,却故作没事引黑衣人出动。而小米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闷声,也很快清醒过来,见兆远站在窗前手握佩剑,便知有人偷袭,立刻也做好迎击的准备。 小米得到兆远的暗示,刚想跑去守住另一个窗户,却不料竟在转眼的功夫一连跳进两名黑衣人。 如此大的动静将正熟睡的康熙也惊醒了,当他一睁开眼,便有两名黑衣人印入眼帘,于是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翻身下床。 一场激烈的战斗立刻开始,兆远和小米拼命将康熙保护在身后,由于空间有限,加上护主心切,兆远与黑衣人连过数十招也不分上下,情急之下,兆远护着康熙施展轻功,跃出窗外,安稳落地。黑衣人紧随其后纷纷追来。兆远不曾想当前的黑衣人武功如此了得,竟找不出任何破绽,于是更加不敢有丝毫闪失。 正文 第八章 解救 没想到,此时从院外又飞进四名黑衣人,康熙、兆远和小米虽然武功高强,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再硬拼一阵,落入贼手的几率就会越大。 就在他们快要招架不住之时,婉盈赶到了。 婉盈是天允师太的得意之徒,武功自是不错。有了婉盈的帮忙,大家的斗志心再次增强。 婉盈抽出别在腰间的剑,刷刷地向黑衣人刺去。 在停顿之余,康熙看着婉盈,诧异道:“怎么是你?” 婉盈集中精力环顾四周,随时准备出击,“救人就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见死不救!别说了,小心!”婉盈说着,推开康熙,替他躲过了一招。 婉盈身手灵敏,虽招式不够连贯,但都是出其不意,数次化险为夷。 在打斗中,有一名黑衣人多次与婉盈交手,她的招式柔中带钢,力道非男子之大,婉盈由此推测,此人必是女子无疑。 此帮黑衣人各个身手矫捷,婉盈都有些应接不暇,刚躲过一名黑衣人的一掌,余光便看到康熙正身陷围困,情急之下,飞身上前欲加阻拦,却不料竟然失手,黑衣人趁此时机拿剑朝婉盈胸前刺去。康熙眼见形势不妙,心急的想上前拉一把婉盈,却碍于眼前正有黑衣人与自己周旋,无法分身。康熙绝望的看着那柄剑光离婉盈越来越近,自己的心中万分懊悔。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人也不会料到从屋檐下竟飞来一只暗器,此暗器来的恰逢其时,正好打在黑衣人的右臂上,黑衣人的剑瞬间掉落在地。另外几名黑衣人应声转头,见同伴受伤,手上的动作都是一顿,紧接着数道暗器纷纷向四面发来,若是有人看清楚的话,这数道暗器皆是同时发出的。众黑衣人见事情不妙,一人立刻飞至受伤的黑衣人身边,将其扶稳后,用轻功跳上屋檐逃走了,其余人皆随后飞逃。 此时的婉盈才缓缓的从刚才的紧迫局面中回过神来。 大家纷纷向飞镖的来源地看去,看到的竟是一名身穿白衣的纤弱女子,她此时正站在屋檐下,冲众人含笑示意。 而婉盈在听到长剑落地之时,便已得知救自己的那只暗器,正是文希发出的——柳叶镖。 起先天允师太不曾想过要将自己的飞镖绝技传授给弟子,只是,她看到文希从小身子柔弱,不善习武,既然收之为徒,自然要教授其自保的本领。于是,天允师太便传授给文希飞镖的绝技,以便他日在危急之时,不至于吃亏。 还好,文希知道师父对自己的良苦用心,一直都很刻苦的练习,而文希对练习飞镖久而久之便愈加热爱,经过几个寒暑的努力,终于练至百发百中的好成绩。 此飞镖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柳叶镖,这是文希自己取的,因为,文希专用的飞镖的外貌,虽是青铜打造,但貌似盛夏的柳树叶片,故取名为柳叶镖。 大战终于结束,众人皆纷纷长舒一口气。 刚击退黑衣人,康熙便立刻走到婉盈身边询问是否受伤。 康熙很是自怨的向婉盈关切道:“姑娘,你可有受伤?如果姑娘为救在下而受伤,在下一辈子都会自责、不安的。” 婉盈见康熙说话如此言重,自是很不习惯,立刻笑着回道:“我没受伤!你未免也太严重了,用一辈子自责这么夸张!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是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文希此时也走到婉盈身边,拉着婉盈上下大量的询问道:“你真的没事吗?你可千万别逞强,知道吗?” 婉盈无奈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吗?放心吧!”转而婉盈拉起文希的手感谢道:“刚才多亏了你的柳叶镖,如果不是你急时赶到,我可能此时已命丧黄泉了。”话中虽有玩笑,但婉盈表现出的眼神,文希还是能感受到她大难之后还未平静的心情。 文希听后,立刻紧张地责斥道:“你别瞎说。” 婉盈舒心地笑道:“有我的好姐姐在,婉盈自会遇事逢凶化吉的。” “你可别这么抬举我,我可承受不起。”文希说着,冲婉盈翻了个白眼。 兆远和小米此时也正在查看康熙的周身。 婉盈转入正题,严肃地对康熙等人说:“那些黑衣人出其不意、变化莫测的招式,不像是出自中原武林。” 康熙立刻反问:“不是中原武林,那会是……?” 婉盈思考了一下,同文希异口同声地说:“塞外!” 婉盈看了看文希,没想到会与文希心灵相通,“文希,你也是这么想的?” 文希点点头,“是的,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了,那就证明,我们没有猜错!” 婉盈把头转向康熙,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啊,什么人不好惹,惹上塞外的人!我看啊,你这一路上,不会有好日子喽。” 兆远听后,奇怪地说:“塞外?怎么可能啊少爷?” 康熙自是不知怎么会有塞外之人对自己不利,随即没有多想,开玩笑地说:“不过,有两位武功高强的姑娘保护,我就不担心了。” “谁说要和你一路啊?”婉盈对康熙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气到语塞。 康熙看着婉盈怒瞪自己的面容,脸上不禁露出喜悦,于是正色道:“不管怎么说,今天多亏二位姑娘舍身相助,我等才躲过一劫。为报答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做东,不知二位姑娘可否赏脸?” 婉盈看了看文希,不知该不该答应。 文希本不是会拨人面子之人,于是点头答应道:“公子言重了!既然公子如此盛情相邀,我二人哪有拒绝之理。” 说完,就一同向一楼大厅走去。 正文 第九章 刺客身份 玉柳轩的伙计们刚刚一听到后院传来打斗之声,皆躲在房间不敢出来,生怕祸及无辜。此时眼见几位面貌俊秀、男俊女柔的走进大厅,而身上毫无受伤,便知几人来历不善,更是不敢得罪,快步跑出来笑脸相迎。 康熙、婉盈和文希共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康熙怕两位姑娘有疑心,便吩咐兆远和小米也随之入座。 康熙客气地说:“今天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从误会到共同打退敌人。既然我们如此有缘,就为缘分而干一杯!”说着,自先拿起酒杯敬婉盈和文希,“先干为敬。” 婉盈和文希见康熙如此豪爽,自然也要回敬一杯。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把你当成我这一辈子最恨、最讨厌的人,可是,现在我对你的看法开始改变了。”婉盈笑着说。 康熙一听这话,忙问:“姑娘说说看,现在对我的看法有怎样的改观?” 婉盈想了想,说:“现在嘛,觉得你是一位文质彬彬、气度不凡的公子,不是那么讨厌了。” 康熙听了婉盈的话后,心中自是喜悦不已,高兴地说:“谢谢姑娘的夸奖。”说着,又敬了婉盈和文希一杯,“对了,还没请教二位的姑娘的方名?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这时,小米在一旁干咳了一声,以示不要曝露身份。康熙也不是愚笨之人,便瞪了小米一眼,开口道:“我姓潘,名震庭,京城人士。”说完,看向婉盈和文希。 婉盈想起文希起先对自己的告诫,又想到好端端的人家怎会招惹到塞外高手的追杀,而且招招致命,心中自是有所顾虑。于是转头看着文希,文希觉得回答无妨,就对婉盈点了点头。 婉盈这才张口说:“我叫婉盈,她是我的师姐,文希。” 几人闲谈之下不禁聊得很是投缘,一起高高兴兴的欢腾直到后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刺杀康熙的几名黑衣人,一直逃到龙泉镇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此时天黑云深,胡同里不见一个人影,也没有亮光,完全是一个废弃的胡同。 果然,婉盈没有猜错,黑衣人中果然有一名女子,此时,正被一名黑衣男子搀扶着。她的右手臂上还插着那支柳叶镖。此女子已拆下面纱,露出一张样貌俊俏、动人却苍白虚弱的面颊,从面容上看,便知此时她正承受着难忍的痛疼。 在胡同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直直地站在那里,似乎正是等待这几名黑衣人的到来。 当看到此人毫无声响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表情不禁都有些慌张与恐惧。 那人压着声音,在夜色中难辨清他的模样,阴声说道:“公主,任务可否顺利?” 当前的女子低声回答说:“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半路杀出一个女子,也是个练武的行家,武功却在我之上,所以……”这位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鲜血一滴一滴从手指间滚落,四下甚是寂静,连鲜血打落在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那人听后,舒了口气,如早得知结果一般,“好了,这次的任务就算了,你回去好好养伤吧!以后的任务,说不定还会受到干扰,但是,下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着,加重了语气。 几人异口同声地说:“是!” 那人最后吩咐道:“我先回去向主人禀报,公主,你要好好养伤才是啊。”说完,便扬长而去。 这位女子松了一口气,但是由于失血过多,加之刚刚心慌紧张,此时头脑一阵发晕,随即昏了过去。旁边的男子见状,赶忙上前抱住已经昏过去的女子,嘴里关切地叫道:“清!” 正文 第十章 晨遇 天空刚刚放晴,康熙等人便起身洗漱。常年上朝养成的习惯,一到这个时辰,便会起身。 一晚天南地北的畅谈,大家彼此都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直到二更才纷纷回房休息。 小米为康熙更衣时,兆远在一旁说道:“少爷,原来那两位姑娘是武林中人,武功都很强,经过昨晚的打斗,我发现那位叫婉盈的姑娘,武功并不在我之下,看来她们出自的门派,在当今武林也是属一属二的!” 康熙点头道:“是啊!朕跟你的观点一样。朕有种想法,如果,朕身边有一位像婉盈姑娘那样武功极强的红颜知己,那该多好!即使不太现实,当朕的贴身侍卫也该可以!”康熙说着,脸上不禁露出喜悦之情,脑海中立刻现出美好的幻想。 小米反应快,调侃道:“听少爷的意思,是喜欢上那位婉盈姑娘了?” 康熙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是,听到小米说出自己的心事,心里不由生出羞涩,立刻反驳道:“小米,这事怎么可以随便乱讲!”康熙想了想,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接着说:“朕要罚你……扣你半年的工钱。” 小米听了这话后,急忙求饶道:“少爷,小的知错了,你罚小的什么都行,就是别扣小的工钱,我还要用工钱,养我娘,还有供我弟妹读书!皇上开恩啊!” “你叫朕什么?”康熙瞪了一眼小米。 小米立时反应过来,甩了自己一耳瓜,立刻改口道:“小的一时着急,请少爷开恩。” 康熙看到小米一副可怜的样子,不禁笑道:“好吧,先饶你这一次,但是,如果你以后再多嘴,你应该知道朕会怎么做了吧?” 小米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谢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谢皇…不对,谢少爷恩典。” 兆远也不忘在一旁打趣道:“小米啊小米,平常让你管好你的嘴,你就是不听,我看啊,就应该给你改改这个毛病,让少爷多罚你些工钱,怎么着也应该罚你一年工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才对!” 小米看到兆远在一旁说风凉话,生气地说:“兆将军,你别在一旁火上加油了好不好?这不是扣你的俸禄,若换成你,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呢?” 康熙和兆远听到小米的话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昨晚的刺客事件,康熙一直耿耿于怀,笑过之后,想起此事,便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康熙在房里踱着步,虽在婉盈和文希面前并未表现出担忧,但康熙的心里还是有些恐慌。 兆远看出康熙表情中充满忧虑,便问:“少爷,您在想什么?” “昨晚刺客一事,朕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塞外之人,想刺杀于朕?难道他们知道了朕的身份,才冲朕而来?但是,朕出宫一事,一直是秘密进行,并没有向外界透露啊?”康熙一想起昨晚杀手各个欲取自己性命的狠毒招式,便不禁后怕起来。 兆远也想到这点,附和道:“是啊,现在大清朝在皇上治理之下,与外交各国都相处融洽,这次刺客事件,看来并不简单!他们摆明是冲您来的。看他们招招狠辣的招式,分明是有备而来。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今后,这种刺杀事件,说不定还会再来,少爷一定要小心才是。” 康熙听后,虽是恐慌,但心中的愤恨却压倒一切,他很是想不通,他日日在朝中顾全大局,事事为百姓着想,怎么还会有人对自己不利?他此时最大的希望就是抓到那群刺客问问,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于人,竟会惹上杀身之祸。“那当然。以后,我们更要严加防范才是。” 婉盈和文希虽然昨晚饮酒乐甚,很晚才就寝,但是想到要急着赶路,所以,很早便起身收拾行李。 婉盈和文希坐在大厅要了两碗阳春面。她俩一边吃着面,一边谈论着。 文希停下手中的筷子,“我说对了吧!那位潘公子的身份很不一般,就凭昨晚的刺客事件来看,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都不是一般的来头。可是我现在很是不明白,那些黑衣人到底跟潘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灭口不可!” 婉盈听着,也陷入思考状,道:“是啊,从潘公子的外表来看,是位文质彬彬、胸有大志之人,怎么会有人来刺杀他呢?” “总之,还是那句话,跟他保持距离才好!”文希看到婉盈思考的表情,开起玩笑来,“对了,从昨晚潘公子请我们吃饭起,你就一直用一些什么“文质彬彬,气度不凡”这样的词语来赞赏他。哎!你变的也太快了吧!不知道昨天是谁说的,‘潘公子是一个无赖,见一次,就要打一次!’” 婉盈看出文希在拿自己开心,便继续按照自己的看法说下去:“是!那些话是我说的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对一个人的想法有所转变吗?说实在的,他,现在看起来,还是蛮大气,蛮潇洒的一个人,难道你没有觉出来吗?” 文希听了这话后,暗笑道:“这我倒没看出来,但是我看出来一点,就是你‘情窦初开’了!” 婉盈将筷子“啪”一声,按在桌子上,坐正身体,脸上显出红晕,“我哪有啊!你都被无双带坏了,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不吃了!” 正在婉盈赌气时,康熙等人也下楼来吃饭,康熙看到婉盈和文希坐在一角,便上前与她们搭话。 康熙走近,笑脸相迎道:“两位姑娘,这么早,想必要急着赶路吧?” 婉盈没有正视康熙,表情仍然在对文希生气,干脆利索地回答:“是啊!” 文希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火,便打圆场说:“潘公子,谢谢你昨晚的盛情款待,我和师妹都很感谢你。” 康熙笑着客气道:“哪里,哪里!是你们救潘某在先,在下还没谢二位姑娘,反倒你们先谢起我来,在下怎么敢当呢?” “那就算撤平了。”婉盈说完,便起身叫伙计结帐。 婉盈叫来伙计,问道:“饭钱加上住宿,总共多少银子?” “不必了,这位公子已经为二位姑娘付上了!”伙计说着,看向康熙。 婉盈意外地说:“付上了?什么时候付的?我怎么不知道。”说着,用余光扫了康熙一眼。 “这位公子在昨天就已经为二位姑娘付清帐款了,看来这位公子对二位姑娘还是很关心的。”伙计说完,转身去邻桌收拾碗筷去了。 婉盈转过头来,怒气相对道:“你真把我们当成乞丐了?” 康熙没猜想婉盈竟会误会自己,立刻辩解道:“在下别无他意,在下只是想为二位姑娘做一点事,可是却让盈姑娘误会,真是……”康熙开始摇头叹气。 小米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兆远用手拉拉小米的衣角,小声说:“你不能少说两句,你忘了早上的事吗?” 小米替康熙打抱不平,“难道,我们就应该受这样的气吗?” 兆远劝道:“少爷会处理的,用不着你多虑!” 文希见婉盈对康熙的态度如此僵硬,便知是自己刚才的话惹起的事端,立刻在一边小声劝着婉盈:“你说的话有点过头了,人家潘公子是好意帮咱们。好了,刚才就算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婉盈本不想对康熙说话恶言相向,只是因为文希误会了自己,才将火气撒到康熙身上。婉盈没有直视康熙,说了声:“是我说话太冲,我向你道歉!” “不用向我道歉,是在下处理不当,不怪姑娘。”康熙曾未向任何人妥协过,道歉过,这使得小米在一旁原本不服的心情更加严重了。 婉盈放平了语气,对康熙说:“那总共多少钱,我还你!” 康熙立刻拒绝道:“姑娘太见外了!就当我请客好了!” 婉盈也没真正打算还康熙银两,既然康熙自己开口说不要,更中婉盈心意,“这可是你不要的哦!并不是我不还你!”婉盈说完,便拉着文希上楼去取行李了。 康熙看着婉盈上楼的背影,缓缓坐在条凳上,直到婉盈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