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该结束了   阴暗的房间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了光明。   这里似乎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但谁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传来的,或许是从内心传来的死亡的气息吧。   恐惧、害怕,还有无边的孤独,充斥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噩梦,使人慢慢的苏醒。   夏紫苏看着这四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究竟还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回想起梦中的一切,夏紫苏一身的冷汗,他应该已经死了吧。   “如果他死了,父母的大仇也算是报了。”这话说的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泪水一点点的滑落。   夏紫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是她真的无法再在这里多呆一天了,她想要出去,可是却没有人替她把大门打开。   这个地方就像是牢笼一样,把夏紫苏整整关了半年的时间,除了有下人偶尔送来饭菜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妹妹。”   这一声传来,夏紫苏方才有了一丝生机,慢慢的站了起来,现在她已经即将临盆了,肚子大到根本无法正常的走路。   夏紫葳走到夏紫苏的面前,缓缓施礼。   夏紫苏说:“葳儿?夏紫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三妹妹还记得我啊!”   夏紫苏怎么能不记得夏家的突然倒塌,恐怕与面前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韩凌枫死了,我这是来恭喜姐姐,得偿所愿的。”夏紫苏说,嘴角带笑,似乎真的是恭喜之态。   “你……”夏紫苏现在浑身都是恐惧,这个消息,为什么是由她来告知的?   从夏紫葳的后面突然出现了许多人,把夏紫苏紧紧的按在了床上。   夏紫苏看着这一切,说:“你要干什么?”   “你真的以为你藏到这个地方就是好的吗?就可以报仇吗?”   夏紫苏当初为了躲避韩凌枫、为了复仇,找到了自己原来的未婚夫尉仲熙,是他把自己藏在这里,并且央求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夏紫葳说:“你以为尉仲熙让你活下去,是因为他像以前一样喜欢你吗?不是,他想利用你对付韩凌枫!”   “当初你怀着韩凌枫的孩子躲到了尉家,尉仲熙就绝对不可能再娶你。你以死为威胁逼退了韩凌枫,尉仲熙却以你为威胁逼的韩凌枫交出了兵权。”   夏紫苏松了一口气,最起码父母的大仇是报了。   当初就是韩凌枫带兵灭了整个夏家,只留下了夏子南一个大义灭亲的分支,才让她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夏紫葳说:“说来也是可笑,你知道韩凌枫临死之前说的是什么吗?”   夏紫苏不去想,她当初以贼为夫已经自觉羞辱万分了。   “他可是跪下来,去求尉仲熙,求他留你一命,留你腹中的孩子一命。”   他那么骄傲、尊贵、手握大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夏紫苏想不到,韩凌枫可是高高在上的人啊,他会为了自己……   “他亲自一根根的斩断了自己的脚趾、还有左手手指,只为了讨尉仲熙开心,求他留你性命。”   夏紫苏的身躯在发抖,怎么会,她不愿意听,也不愿意再知道,双手挣脱束缚,捂着自己的耳朵。   只要夏紫葳一个手势,旁边的下人自然拉开了夏紫苏的手。   夏紫葳笑着说:“三妹妹,你大仇得报了,是不是就该死了呀。”   夏紫苏知道,韩凌枫是真的死了,不然的话夏紫葳是绝对没有胆量敢要了自己的性命,明明应该真的是得偿所愿,可为什么却那么恐惧。   夏紫葳说:“不过三妹妹,你何必非要恨什么韩凌枫呢,他只不过是奉皇命行事,虽然说是他亲手灭了整个夏家,但是他不也护你五年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紫苏只知道杀自己父母的是韩凌枫,可是听夏紫葳这话,好像话里有话。   “真正要了父亲和嫡母性命的是皇上的一道圣旨,更是……”   “是什么?”   夏紫葳笑了,摇了摇头,拿出来一根长长的针,直直地扎进了夏紫苏的腹部。   疼痛感瞬间袭击了夏紫苏的全身,那腹中可还有她的孩子啊,要不是尉仲熙苦苦哀求,她怎么可能让韩凌枫的孩子和备受屈辱的自己还在世上活这么久。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尉仲熙把她夏紫苏当成伤害韩凌枫的利器吧,仇是报了,可为什么心那么痛呢?   夏紫葳说:“你说韩凌枫都那么做了,可他一死,你也随之而去,他的心疼成什么样啊!”   “到底是谁?害死了父母。”夏紫苏紧紧的握着夏紫葳的手。   夏紫葳年前的甩开了夏紫苏,说:“你可以去下地狱,问问父亲和嫡母啊。顺便看看韩凌枫,看看他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你一定很开心自己可以大仇得报的。”   夏紫苏从头到脚感觉到一阵寒气。   夏紫葳说:“不然我就把你和韩凌枫埋在一块吧,让你死都能见到他,也算是感谢他把大权交了出来。”   “你……”   “哦。”夏紫葳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说:“我忘了,那韩凌枫哪还有什么尸体啊。”   夏紫苏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而哭。   韩凌枫奉皇命杀了自己的父母,那到底是谁在皇上面前,把自己全家陷入无法逆转的绝境。   夏家本来应该是满门尽灭的,为什么夏子南一支偏偏能够安然无恙,甚至享尽殊荣?   夏紫苏一直在想着,可却想不出来个结果。   夏紫葳看着自己手中那一根满是鲜血的银针,慢慢的再一次逼近了夏紫苏。   眼睛顶紧紧的盯着那一根银针,夏紫苏突然有些害怕了,她这个时候好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双手紧紧的放在腹部上,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夏紫葳说:“夏紫苏,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我就是要让你活得不舒服,死的不甘心!”   “不要……”   夏紫葳可完全没有去管夏紫苏那放在腹部上的手,一根银针下去,穿透她的手部,再一次进入她的腹部之中。   死亡的气息这一次真的完全充斥在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鲜血不住地流下来。   夏紫苏到死,都还能没能把自己的眼睛闭上。 第2章:重回少时 “苏儿?你可算是醒了。” 夏紫苏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闺房,这个房间她在梦中回去过无数次。 安氏看着自己的女儿,说:“苏儿,你终于行了,你从那楼台上摔下来,昏睡了三日,可把母亲担心坏了。” 现在的夏紫苏,额头上还都是汗水。 安氏细心的为夏紫苏擦拭额头上的水珠,说:“你说说你,非要玩闹,从那么高的阁楼上摔了下来。这一头的汗,莫不是现在才知道害怕。” 夏紫苏想起来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和夏紫苑、夏紫葳她们一起玩,可是自己却摔了下去。 当时,身为长姐的夏紫苑可是被父亲罚在祠堂了跪了半个月,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房间之中养着。 而夏紫葳,因为生母受宠,还有她的同母哥哥夏子南的求情,安然无恙。 安氏握着女儿的手说:“没事就好了,那大夫说你没什么大碍,好在有软草护着,不然骨头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在这次出事之前,夏紫苏是活蹦乱跳不听话的,可是后来她因为这事乖巧了许多,愿意认认真真的练习琴棋书画、女工刺绣,倒是变成了淑女的样子。 不过,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夏紫苏能够记得,但不愿意再次走那一条路,老天既然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就得好好珍惜,想办法为家里避开那一场浩劫。 看着夏紫苏恍恍惚惚的样子,安氏以为她身体还没有好,便劝她好好休息。 不行,夏紫苏想,当初大难临头,是夏紫苑护着自己,后来即使她死了,也没说出和自己的关系,她对自己有恩,不能让她被父亲罚。 安氏看着夏紫苏要起身,便说:“苏儿,你先好好躺着,把身子养好,别总是想着胡闹。” 夏紫苏说:“母亲,阿姊在何处?” 安氏说:“紫葳在她自己的院中。” “不是她。”夏紫苏记得,在夏家出事之后,夏子南一支很是嚣张,夏紫葳也嫁给了与自己早有婚约的尉氏长子。 最重要的是,夏紫葳曾经杀了自己,而且还是有那么残忍的手段。 那还是上一世,尉家也是大家,自己是韩王妃,一次在后宫见皇后时遇到了尉夫人。 在人前,互不相识的两人,在人后却成了仇敌。 夏紫葳说:“你真是命好,没有了夫君还有韩王爷。” 本来,夏紫苏没有提防,毕竟也是姐妹,可没想到,她却把自己推入水中。 那一次好在韩凌枫及时赶到,夏紫苏才安然无恙。 为了尉仲熙,夏紫苏没有说明,却也让自己陷入了困境,再也等不来韩凌枫的及时赶到。 “想什么呢?”安氏看着夏紫苏说。 笑了笑,夏紫苏说:“想阿姊呢。” 安氏说:“平常你与紫葳关系也是一般,怎么今日想及她如此欢喜。” 夏紫苏说:“母亲,我想紫苑姐姐了。” 愣了一下,安氏说:“想她做什么?” 夏紫苏说:“母亲,我记得我跌落之前紫苑姐姐拉了我一下,不然靠那些软草岂能真让我毫发无损。所以,我想去谢谢紫苑姐姐。” 还有这事,安氏说:“你不早说,你父亲因此事还罚紫苑在祠堂里跪着呢。” 听到这话,夏紫苏闹着要穿衣服,说要去祠堂找夏紫苑。 安氏劝阻不了夏紫苏,只能与她一同来。 祠堂里,摆满了先人的灵位。 那些人活着的时候,或者是寂寂无闻、或者是人尽皆知。 可时光变换,当旧日活生生的人化做牌匾时,还有几人记得。 夏紫苏走进这里,突然感觉有一丝心凉,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或者是上一世,那小小的牌位会在何处。 韩凌枫的怀中,亦或是哪间屋子里。 不过最后定然是落满了灰尘,无人问津。 “苏儿怎么哭了,莫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母亲突然开口的关切,拉回了夏紫苏的思绪。 安氏有些担心的说:“你又何必亲自来呢,母亲差个人与你父亲说一声不就可以了吗。” 跪在里面的人听到了声音,眉头一皱。 夏紫苑明白,自己虽是夏家长女,但是却是庶出,母亲又死的早,没有人护着,凡事有错,便是她的。 说是三人玩乐,可是也就夏紫苏和夏紫葳开心,一个尊贵嫡女、一个有兄相护,是半分差池都不能出的。 哪怕那天夏紫苏摔下来明明夏紫苑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从未靠近,她依然是受到惩处的那个。 听到惩罚,豆蔻之年的夏紫苑连解释都没有,就跪倒了祠堂里。 辩解,有时候只会惩罚更重。 夏紫苑也担心,这一次夏紫苏和夫人来,会不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阿姊。”夏紫苑跑到了夏紫苏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 被这么突然一抱,夏紫苑都怔住了。 夏紫苏跪坐在夏紫苑旁边,说:“阿姊,谢谢你。” 夏紫苑愣愣的看着夏紫苏,再看一眼夫人,她就更奇怪了,这话不应该是对自己说的啊。 夏紫苏知道,以前夏紫苑受过太多委屈了,可最后只有她在紧要关头护府上的人的安全、为屈死之人复仇。 但是这一世,夏紫苏既然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就会保护夏紫苑,谢她上世之恩,也助自己此生无憾。 在后面的安氏扶起来夏紫苏,说:“你身子刚好,可不能这样。” 夏紫苏乖巧的拉着母亲的胳膊,说:“母亲,阿姊她……” 笑了一下,安氏说:“好。紫苑,你也起来。” 夏紫苑赶紧说:“母亲,父亲命我跪地受罚,紫苑不敢。” 安氏说:“你这孩子,从小少言寡语的。也不和父亲、母亲说清楚,这不才害你受罚嘛。” 夏紫苏亲自去拉夏紫苑,说:“阿姊,我和母亲解释好了,当初是你在旁边护着我,不然我现在都醒不来啊。倒是你自己不说一下,反倒让自己受责。”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紫苑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护着夏紫苏了。 第3章:责罚赵氏母女 对于夏紫苑而言,她是不希望出事,但是那日她在后面,也阻止不了出事啊。 夏紫苏说:“阿姊,快起来吧。” 在旁边的安氏也应和。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夏紫苑也不想继续跪下去,便顺着这话起身了。 夏紫苏亲自扶着夏紫苑,说要把她送回她的院落。 安氏虽然觉得这不像是自己那刁蛮女儿的性格,不过也同意了。 三人慢慢的走出祠堂。 后面自有几个下人在跟着。 走在路上,夏紫苏亲昵的叫着“阿姊”,仿佛都要把自己的母亲忘掉了。 夏紫苑心里是不安的,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没有救过夏紫苏,那自己只会被罚的更重。 可是,夏紫苏却是认准了,夏紫苑救过自己。 夏紫苑看了一眼夏紫苏,难不成是他刚才摔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记错了什么,所以才误以为自己曾经救过她,但当时自己距她可以有一定的距离,她是怎么记错了的呢? 走在路上,阳光明媚。 旁边,一块大石头,上面的动物雕刻的栩栩如生。 还有亭阁,每一个柱子,都是精挑细选的。 夏正岩是边境粗人,打仗成官,从来不计较这些东西。 但是安氏是江南才女,对这府邸要求比较高。 以前夏正岩有几个姬妾,但自从娶了安氏,竟也收了心,不再在外流连忘返,与夫人倒是伉俪情深。 不过夏紫葳的母亲赵氏有一子是夏家独子,故此无论安氏身份如何,夏正岩如何重妻,总是要顾及这些情面的。 其实,夏紫苏印象中母亲在上一世是因为生自己伤了身子,是休养了好长时间,不过后来还是怀过孩子,但是却出了什么意外。 而那一次大难之日,夏紫苏也是因为陪母亲去送子观音庙求子方才不在府中。 现在,以前的事情,或者是未来的事情,或许都可以改变。 夏紫苏牵着夏紫苑的手,好像是最亲密的两个人。 “夏紫苑,你怎么敢出来!” 迎面遇上一人,言语倒是嚣张。 夏紫苏抬头,才看到是赵氏和夏紫葳正好过来。 赵氏走近之后,说:“老爷的话莫不是忘了?” 夏紫苑只是低头,反正她不是自愿出来了。 夏紫苏倒是站到前面,语气冲冲的说:“怎么着,赵姨娘只看到了阿姊,没看到我母亲吗?” 听到这话之后,赵姨娘都愣了,这话明显带刺啊,不像是夏紫苏说的。 以前夏紫苏是不与赵氏交好,但是却也无怨,倒算是可以相处。 夏紫葳跑到了夏紫苏旁边,说:“阿妹,你无事了,可是让阿姊十分担心啊。” 甩开夏紫葳的手,夏紫苏说:“你说什么担心我,你又不像阿姊一样被罚祠堂,为何不去看我,反倒悠闲游玩,还假惺惺的做什么?” 夏紫葳有些诧异,为什么夏紫苏这么说,难不成她知道是自己推了她一下,才让她摔下去的。 夏紫苏说:“还有,你不过是庶出之女,见到本小姐,不应该先行礼嘛?” 安氏平常也给这赵氏一支些许面子,但她感受到女儿似乎没准备给面子。 轻哼了一声,夏紫苏说:“果然,赵姨娘自己没规矩,自然教不出有规矩的孩子。” 赵氏平常也算是受人尊重,如今听到这话脸色十分难看。 夏紫苏说:“母亲,既然她们母女无规无距、不知贵贱,母亲身为夏府主母,可不能不管啊。” 安氏觉得,自己这女儿话里有话,她突然对赵氏和夏紫葳转了态度,准是有原因的。 赵氏入府多年,也不想此刻再背一个没有规矩的骂名,便只能蹲身说:“参见夫人、小姐。” 一见姨母如此,夏紫葳也只能一同施礼。 夏紫苏说:“现在倒知道了些规矩,不过晚了,去祠堂里跪三日去,不然怎能记得住。” “什么?”夏紫葳满是诧异的看着夏紫苏,怎么也不敢想象,她居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夏紫苏说:“姨娘毕竟是长辈,我倒是不好惩治,但是我能连一个庶出的女儿都不能惩治吗?” 夏紫葳急忙笑着说:“二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确实是与妹妹交好,再加上三日前也受了惊吓,所以才……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 瞪了一眼夏紫葳,夏紫苏说:“怎么啦?莫不是本小姐要教你规矩,还需要看什么时间场地不成!” “这?”夏紫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旁边的赵氏看了一眼这位嫡敌出的小姐算是明白了,她这一次摔得可不轻,估计都摔出脑子来了,所以才敢如此言语。 但是夏紫葳平常在府里也算是作威作福惯了,怎么又愿意接受这样无端的惩治呢? 夏紫苏说:“三日前我跌倒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却对我不管不顾,说不准还是你推了我一下。” 一听这话,夏紫葳心里一抖,莫不是自己那三日前的小举动真的让她发现了。 毕竟夏紫苏可是活了两世的人,可不真的只是这十几岁的小身躯的心思,此时自然能将夏紫葳那小小的眼神波动看在眼里。 那么恐惧和担心事情泄露的样子,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发觉了。 安氏本来还平静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倒是夏紫苑,似乎这面前的事情完全以自己没有任何关联,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愿意引火上身。 赵氏急忙推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因为她也看到那位夏紫苏小姐的眼神,可是不太平常的。 夏紫葳急忙哭了出来,跪在地上说:“妹妹这么说可真是实在是冤枉姐姐了,什么时候姐姐曾经伤过妹妹呀?” 没有吗?夏紫苏怎么也忘不了自己被夏紫葳将那针,一针一针插入腹部,最后直到失去性命的时候。 那么绝望,那么无助,那么凄凉,岂是其实现在夏紫葳哭两句就能够消解的仇恨。 夏紫葳抬头看着夏紫苏,她似乎真的是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要惩治自己。 安氏虽然说性情温和,但自从听到自家女儿可能被面前这个夏紫葳伤害之后,便对她没有任何的半分柔情。 赵氏急忙去求安氏,毕竟安氏可是个好说话的人。 安氏说:“赵氏,你也无需来求我,毕竟要作出决定的,可是咱们府上的大小姐。紫苏是老爷的嫡女,流的是夏家最纯正血脉,恐怕就是老爷在,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吧。” 一听安氏这么说,赵氏就明白了,自家女儿这是伤了安氏的底线了。 夏紫葳急忙去抱住赵氏的腿,说:“姨母,女儿真的不敢伤害妹妹,那可是女儿的亲妹妹啊。” 赵氏推开了夏紫葳,说:“这种事情应该和你妹妹、母亲好生解释一下,我又能做些什么。” 一听到姨母的提示,夏紫葳急忙去求安氏。 安氏直接说:“这件事既然紫苏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按照紫苏说的办吧。” 第4章:初次报复 “哎……”夏紫苏叹了一口气,说:“你说你何必求这么多呢,不还是得去跪着嘛,反正以前阿姊都已经能在那里跪半天了,你跪一会儿想必也没什么吧。” 赵氏急忙对着夏紫葳说:“还不赶紧,去祠堂跪着。” 虽然无奈,但是夏紫葳也只能施礼,随后就愤愤不平地离开。 等到夏紫葳离开之后,夏紫苏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在旁边一直笑着的赵氏,拉着不知什么时候退到远处的夏紫苑的手。 夏紫苑看着夏紫苏的手,想着她刚才对待夏紫葳的态度,不明白她对自己到底是笑里藏针还是真诚所至。 夏紫苏说:“阿姊,我们赶紧走吧。” 安氏摇了一下头,自己女儿这种态度倒还真像是一个孩子。 赵氏一见这种情况,急忙蹲身,说:“恭送夫人、小姐。” “先别急着送。”安氏说:“赵氏,本夫人生的女儿本夫人自是了解,如果让我知道旁人伤害了她,我定不饶之!” “妾明白。”赵氏回答。 安氏说:“明白最好。当初是你苦苦哀求老爷,我才让夏紫葳长在你的膝下,若是你实在是教育不好了的话,以后也全交由本夫人亲自养育即可。” “是。” 安氏嘱咐完之后,急忙转身跟上自己的女儿。 在后面的赵氏虽然愤愤不平,不过想着毕竟人家是主母,也不好拿她怎么样,况且自己的儿子还没回来呢。 作为夏正岩的独子,夏子南自然是被他扔到军营里好生历练去了。 只是这种历练寄给了赵氏一丝希望,却也让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与自己的儿子相见,没有办法借助他去向老爷索求些什么。 前面离开的安氏,如果不是她出身尊贵,又怎么能成为夏家的主母呢? 安氏跟着女儿去了她的映月院。 夏紫苑毕竟在祠堂跪了那么久,这一回到房间之中,刚刚坐在椅子上便就昏昏的睡了过去。 看着夏紫苑昏睡的样子,夏紫苏责令下人好生服侍。 很快便有婢女扶着大小姐,先把她送入了侧房之中。 等到下人们都离开之后,安氏才着急地握着夏紫苏的手,询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什么怎么一回事啊?母亲这样的问题真是让女儿为难。”夏紫苏有些不明所以。 安氏说:“你今日不是说,那夏紫葳推了你,才让你摔倒了吗?” “那时的事我也记不大真切了,母亲不用多管,谁若是欺负了我,我自然会报复回去!” 夏紫苏本来只是笑着回答,不过到最后一句眼神却变得坚定了起来,连拳头都紧紧的握了起来。 安氏不禁有些担心,这样的女儿让她都有些陌生。 夏紫苏见到母亲担忧的样子,急忙笑着拉着母亲的手,说:“母亲你赶紧回你房间吧,说不定,今儿父亲该回来看你了。” “你父亲在军营里忙正事,今天怎么会回来呢。”安氏笑着拉着夏紫苏的手,说:“母亲今日就留在映月院,好好陪陪你。” 夏紫苏说:“不用了母亲,父亲今天一定会回来的。” 看到夏紫苏这么坚定的样子,安氏有些奇怪。 夏紫苏说:“我受伤了三日,母亲难道没有跟父亲说吗?父亲得到了消息难道不会回来看我吗?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这……”安氏以前只知道夏紫苏的琴棋书画练得不错,却也不知怕什么时候能把事情预料的如此之准了,居然知道自己已经通知了老爷,还能猜到老爷今日能回到府中。 夏紫苏推着母亲,让她先行离开。 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安氏只能先行离开映月院。 等到母亲离开之后,夏紫苏脸上的笑瞬间全部都消失了,有些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算是往事,还是算是后事。 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夏紫苏想,即使是逆天改命,她也一定要把夏家的命运改回来。 时间过了很久,可又好像一点都没有流失。 夏紫苏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的说:“既然这外事没有办法先处理,就先把家贼给解决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被月亮给赶走了。 映月院的下人见到小姐出去本来是想跟着的,可是偏偏小姐不许她们跟着。 离开了自己的映月院,夏紫苏直接去到祠堂里。 一路上满满的都是回忆,可回忆里满满的都是痛苦和恐惧,而这些施加者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怎么能不报复呢? 祠堂,都是死人灵位的地方,那也应该都是鬼的地方吧。 问心无愧本是应该不怕的,可是心中有鬼自然也能见到一些恐惧之像。 但夏紫葳似乎并没有什么恐惧,就跪坐在祠堂的垫子上,连跪都未曾跪着。 “本小姐罚你跪在祠堂,你就这般作为吗?” 听到这话,夏紫葳急忙回头看着夏紫苏,她正狠狠的瞪着自己,眼神之中仿佛是一座冰山,要把自己完全给冰冻了似的。 夏紫葳急忙说:“原来是三妹妹啊,阿姊是膝盖有些酸了,所以……” “所以就可以无视我的责罚,随意的在这里坐着,这是对祖先的不敬啊!”夏紫苏的意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也不是这夏紫葳敢不敬,只是这面前的这些夏家牌位,鬼知道几分真假。 毕竟夏家可不是什么世代的家族,那贫穷之人哪里有这么多的祠堂和什么族谱,自然也就难知道这些祖宗名讳了,这些立出来不过是给人当样子看了罢了。 甚至有些人都不姓夏,都不知道他们的牌位怎么会列在这里。 夏紫苏说:“这些不少人可都是随父亲征战沙场的将军,你说若他们哪一个鬼魂来找到你的话……” “什么?”夏紫葳完全不清楚。 第5章:以牙还牙而已 但是以后夏紫苏知道,这是她及笄之日父亲告诉她的。 本来夏紫葳以为这些都是假人,现在才生出来一些恐惧之情。 “夏紫葳,原来你也知道怕呀。”夏紫苏突然说。 夏紫葳笑了一下,急忙说:“三妹妹,你这次来是来见我的吗?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想你一定是误会姐姐了。” “我能误会你吗?那一根根银针你忘了,但我绝对不会忘的!”夏紫苏咬牙切齿的说,眼神之中满是恨意。 夏紫葳身上一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紫苏说:“二姐姐夜深了,我特地来看看你,确实是出于妹妹的好心。毕竟妹妹这一次责罚姐姐,确实是有些重了。” “你……” “姐姐,你这跪的累了就好好坐一会儿,反正父亲这些将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肯定不会伤你半分的。”夏紫苏笑着说。 对于这夏紫苏突然换的态度,夏紫葳可是反应不过来,到底哪一句话才是她的真言实语,刚才不还恨得牙痒痒吗?怎么现在?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将士仍在走动。 “二姐姐,你怎么可以?”夏紫苏突然对外面大喊了一声,随即自己便就跌坐在地上。 但是还坐在地上的夏紫葳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过是为家里的规矩而已,你又何故如此恨我呢?”夏紫苏说:“你若没有了规矩,岂不也折了父亲的颜面,让人说母亲治家不严。” 夏紫葳呆呆地看着夏紫苏,完全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夏紫苏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夏紫葳,这是曾经你对付我的招数,现在,我还给你。” 突然夏紫葳似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曾经在心里想过的办法,怎么会…… 外面的人突然开了,最先跑进来的就是安氏。 安氏进门之后急忙抱住了自己的女儿,问她怎么样。 而站在外面的可还有刚刚回府的夏正岩和赵氏。 夏紫葳满满都是害怕,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到时旁边的夏紫苏惨惨戚戚、哭哭泣泣的说:“母亲,我就是过来看一下二姐姐,毕竟我罚了她心里也是不好意思的,可没想到她记恨我责罚她,就把我推倒了。” “我这刚刚醒来,身子还没有大好……” “我没有!”夏紫葳急忙解释。 夏紫苏说:“二姐姐,我说我责罚你跪,你这不也没跪吗?何必如此生气呢,只不过是给外人做个样子罢了。” 夏紫葳此时可还坐在垫子上,而旁边的夏紫苏却跌在地上,现在谁是弱者真是一目了然。 夏正岩满满都是怒气,直接一把手推开了自己旁边的赵氏。 赵氏本来之所以拉老爷过来,就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可没想到反而给自己女儿又添了麻烦。 夏紫葳看着面前的一切,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是没有任何罪过的吧。 赵氏真不明白,怎么这夏紫葳就这么着急呢,况且这推一下也伤害不了夏紫苏什么,反而还让她…… 夏紫苏说:“算了吧,母亲。既然阿姊实在是不愿意受罚,那就让她回房间休息吧。” 安氏此时看向夏紫葳,怎么还愿意饶了她呢? 赵氏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到夏紫葳的面前,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啪!” 本来夏紫葳就在害怕,此时被自己的生母打了这一巴掌,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液,脸是瞬间就肿胀了起来。 夏紫苏虽然表面上还是委屈,但是心里也忍不住感叹,这赵氏下手可够重的呀。 哪怕面对的不是自己而是夏紫葳,也一点儿都没有手软,只是她再没机会把这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安氏本来想要开口责罚,但是被这赵氏抢先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夏紫苏抬头看着父亲的脸色似乎有所缓和,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的抱着父亲。 这一举动让夏正岩心里都是一惊。 女子本应该是处处首礼,哪里能够主动这般拥抱,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是有诸多不适的。 而且以前夏紫苏在安氏的教育之下,更是一个乖乖女,对待父亲十分尊重,可也有些敬而远之的感觉,何曾有过这般举动。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夏正岩此时急忙抱住了夏紫苏,问她是怎么了。 从韩凌枫身上,夏紫苏学到了很多,包括只要自己撒娇就能要到一切,甚至可以让一个男人不纳妾,只守着自己一个人。 但是,父亲也能这样对待吗? 夏正岩说:“苏儿,怎么了?难道受了什么委屈吗?” 夏紫苏哭哭啼啼的说:“父亲,女儿当时摔倒了,昏迷了三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呢。” “你这傻丫头,怎么会这么想呢?”夏正岩安抚。 “在梦中女儿总是能梦起来和父亲相处的一切,以前总是和父亲有些疏远了,看起来不像父女,倒算是个外人。”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女儿真的好想抱一下父亲啊,父亲不会怪我失礼吧。” 夏正岩拍了一下夏紫苏的后背,说:“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女儿,本身我们这将领之家,没必要被那些繁文缛节束缚。” “那女儿为了那些繁文缛节责罚二姐姐是不是也错了。”夏紫苏把自己的头紧紧的埋在夏正岩的怀里,嘴里嘀嘀咕咕的说。 夏正岩说:“没事不用怕,她也应该长长记性了,这规矩可不是谁想破就能破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安氏都明白,这明显是区别对待呀。 夏紫苏急忙说:“多谢……父亲真好。” “父亲自然对自己的女儿好了。”夏正岩本来就喜欢这个嫡女,不仅生得千娇百媚,而且还那么聪明,琴棋书画如此优秀,为他在外人面前可是争了不少的面子。 夏紫苏说:“父亲,我刚才不小心跌伤腿,你能不能把我抱回去,不想走路了。” “好。”夏正岩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把夏紫苏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虽然最后夏紫苏想对夏紫葳做一个得意的表情,但是因为这里人太多,她还只能把这种得意放在了心里。 深夜,微风轻轻拂过柳枝,透来阵阵寒意。 在这黑色的夜中,夏紫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同样睡不着的也有别人,夏紫苑忍不住趁着黑夜,偷偷的跑到夏紫苏的床边。 因为夏紫苏的意思,夏紫苑只能被迫留在夏紫苏的映月院里面。今日下午一来,夏紫苏就不愿意让夏紫苑离开了。 可是这晚上夏紫苑可是睡不着的,便就只能来到夏紫苏的床边,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是这个态度。 “阿姊,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夏紫苏看到了夏紫苑,直接开口叫人。 嘴角笑了一下,夏紫苑说:“我就是来问你一下,为何今日如此待我?” 第6章:回忆“过去”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呀,我自然该如此待你。”虽然说夏紫苏回答的合情合理,但对于夏紫苑而言,可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接受。 夏紫苑就说:“三小姐,若是你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与我说,但如此这般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轻轻的笑了一下,夏紫苏便就说:“大姐姐从来没有受之有愧过,无论妹妹对姐姐有多好,阿姊都是当之无愧的。” 愣愣的看着夏紫苏,夏紫苑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难不成她就是为了利用自己好好的针对夏紫葳吗? 可是夏紫苏真诚的笑脸又不像是这样。 夏紫苏从床上下来,搂着夏紫苑的肩,随后说:“阿姊,你就不用想太多了,日后你但可以信任我。当然了,你也得护着我,因为你是我的阿姊。” 烛光摇曳,倒显得这个夜晚有些温暖的金黄。 原来是为了拉拢自己啊,夏紫苑看了一眼夏紫苏,她倒是此时变得聪明了,不过没事在这宅院里拉帮结派有什么用,况且自己也不像是能有用之人。 而且夏紫苏真的笑得格外真诚,完全不像是心有诡计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夏紫苑才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样吧,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日后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会尽可能的帮助。” 夏紫苏觉得夏紫苑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然的话不会笑得那么勉强。 虽然夏紫苏继续解释了几句,不过夏紫苑依旧是刚才那副半理解半迷茫的样子。 夏紫苑一时半会儿又确实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觉得夏紫苏是在拉拢自己。 最后夏紫苏也是无奈了,总不能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吧。 况且那些事情,应该还是属于以后的吧。 仔细考虑的一下,夏紫苏才说:“阿姊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向你展示我的真心,不过你这些日子确实累了,今日可休息的好吗?” 点了一下头,夏紫苑说:“你的映月院确实很好,不过我不习惯住在这。我就先走了。” “好。”夏紫苏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在非要逼着夏紫苑留在自己的映月院里休息,恐怕她会觉得自己要让她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 得到回答之后,夏紫苑直接就离开了。 看着夏紫苑的背影,夏紫苏想到当初在韩王府和她偷偷会见的那一日。 那一天满满的都是绝望和痛苦。 彼时的夏紫苏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看着夏紫苏,夏紫苑说:“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一定要报仇。” 摇了摇头,夏紫苏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流,她不敢相信,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夏紫苑说:“紫苏,我知道,你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以贼为夫了。可是府上的大仇不能不报,所有的事情我来做,反正没有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拉住了姐姐的衣袖,夏紫苏说:“阿姊,不会的,夫君他护我五载保我安康、娶我一年不曾变心,他怎么可能……” 甩开夏紫苏的手,夏紫苑背对着她,想起了一些旧事。 一场浩劫突临夏府,身为守边重臣的夏正岩直接被杀,随后当时还在夏府的人几乎被屠尽。 善武的夏紫苑拼命杀出一条血路,离开时拦住了和母亲刚刚拜佛归来的夏紫苏。 之后因乱分散、各自逃难。 那些事情,夏紫苏记得,她是姐姐在和母亲的庇护之下得以离开,母亲中箭而死,姐姐回去救人,再不知所踪,后来,她去未婚夫的府邸求助,却被赶了出去。 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夏紫苏遇到了韩凌枫。 那个时候的韩凌枫还只是一个功臣之后,看似潇洒的闲散王爷,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仇人呢。 夏紫苑说:“那一次大难之中,夏家还在,却不是原来的夏家了。” 是的,夏紫苏很明白这话的意思。 对于夏紫苏而言,六年前是灭门惨案,但是外人却不是如此看来的。 夏府的一个庶子大义灭亲,揭发了父亲谋反的恶行,虽然说夏家被灭,但却有那么一支旁系从不被看好的庶出之后变成了夏家最后的主人。 这个人,就是夏家的主子,名义上是夏紫苏的庶出兄长,夏子南。 夏紫苑说:“六年了,你有仇人的呵护,而我什么都没有,辛辛苦苦练习武功,只为报仇。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听着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夏紫苏整个人都在颤抖。 低着头,夏紫苑说:“你总是幸运的。” 这房间里呼吸声突然加重了,羡慕、嫉妒、仇恨、爱慕,各种各样的感情交杂在一块,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气息。 现在的夏紫苏几乎有些害怕了,她害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夏紫苑说:“冬夫人,如今我并不是夏紫苑,我只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鬼。当然,我也是韩王爷一个亲信将领的夫人。我的仇恨,与你无关!” “阿姊。”夏紫苏急忙从背后抱住夏紫苑。 第7章:仇、爱? 夏紫苑看着自己腰间的手,慢慢的拨开,回过身子来。 夏紫苏握住姐姐的手,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护着谁。 抚摸着夏紫苏的手,夏紫苑说:“手如柔荑,可惜我自小便没有这个命。” 夏紫苏知道,夏紫苑是父亲的长女,不知道是谁,说她一句“骨骼清奇,是习武之才”,父亲便不顾她的意愿,逼她习武,所以,她自幼便是辛苦的。 今日,夏紫苑进入了这韩王府之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后院之中会遇到夏紫苏,好在她及时拦住了夏紫苏想要相认举动。 后来夏紫苏借着身体不适为由,独独留下了夏紫苑,让她与自己同回自己的房中。 也正是这个时候,夏紫苑揭示了所有的真相。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揭开之后,夏紫苑转身准备离开。 夏紫苏呆呆的站在远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去了前尘旧恨,可没想到再一次的波澜能够让她如此震惊。 “参见王爷。” 外面的下人们纷纷施礼,而那见礼的声音传入了帮助。 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后,夏紫苑也不好再赶紧离开,便就往后退了一步。 韩凌枫有些着急的进入了房间之中。 可是对于夏紫苏而言,现在她能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人呢?不过全是悲凄和绝望罢了。 韩凌枫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些旁人直接便抱住了夏紫苏。 夏紫苏此时的身体十分僵硬。 韩凌枫有些担忧的说:“怎么了?刚才下人说你身体不适,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千万要保重好身子。” 眼泪,顺着眼眶流出;眼中,全是狐疑。 韩凌枫说:“怎么哭了,莫不是受了委屈,可是谁人惹你不快,且与我说……” 在后面站着的夏紫苑十分明白,自己的机会从来不多。 现在的韩凌枫浑满身心的担忧的全是自己的夫人,毕竟她还怀着身孕,若是出了任何意外,自己恐怕是要后悔死了。 趁着时机,夏紫苑抽出自己的短刃,直接便就从韩凌枫的后面刺去。 就在此时,韩凌枫想要扶着夏紫苏去床上休息,身体稍微动了一下,这才被夏紫苑刺偏了。 夏紫苑明白,自己一旦出刀便没有后悔重来的机会,便就赶紧再一次拔出刺偏韩凌枫的刀,向他的要害刺去。 韩凌枫也是练武之人,只是刚才不小心才让夏紫苑钻了空子,此刻他自是已经反应过来。 而那夏紫苏,似乎还在发愣之中。 韩凌枫一只手紧紧的护着自己最爱的人,而另一只手则拿出随身的配剑,直接与那女子交锋,却也不知她为何要伤自己。 夏紫苑穿的是夫人的服饰,多多少少让自己行动有些不便,更何谈,或许她本身便不是韩凌枫的对手。 韩凌枫向来狠绝,除了对夏紫苏。 夏紫苑一刀再次落空,本来还想继续去杀,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韩凌枫把剑直接留在了夏紫苑的身上,身体挡住夏紫苏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血腥的一面。 鲜血,顺着那衣衫,从伤口之中流出。 绝望的夏紫苑看着面前的一切,她那么努力,还是失败了。 韩凌枫顾不上自己被那贼人第一次刺到的伤口,安慰着夏紫苏,让她不要害怕,已经没有贼人了。 在那视线未及之处,夏紫苏听到了一个人倒下的声音。 看着夏紫苏惨白的脸,韩凌枫说:“没事了,贼人已经死了。你好好的养胎才是,我一会让人送来一些安神的……” 突然间,夏紫苏推开了韩凌枫。 韩凌枫有些诧异,夏紫苏一向不愿意见血,为何这一次非要看这贼人,她明明已经那么害怕了。 “阿姊……”夏紫苏哭着跪在了地上。 “苏儿,你还好吗?” 夏紫苏抱着尸体,任由血液浸湿自己的衣衫。 站在后面的韩凌枫满是担忧,从第一眼见到夏紫苏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会在他的苏儿面前输的一败涂地。 当初,韩凌枫在庙宇旁边遇到了昏厥的夏紫苏,总觉得她模样有些面熟。 后来,韩凌枫救下夏紫苏之后,方想起来旧时曾经在街上见过一个白衣女子夜间骑白马观灯,只是那女子带着面纱,旁边又有不少侍卫,而今再看其眉目,可不正是那女子。 灯会上,韩凌枫看到一双漂亮的眸子,痴迷了许久,派人查过,只可惜还未有结果,便就应叔父之命、帝王之意办朝堂之事。 如今再见这人,怎会放手。 当夏紫苏睁开眼睛,就让韩凌枫一生喜爱。 韩凌枫自是查过悲痛欲绝的美人,才知道她就是夏紫苏。 好在夏紫苏不愿意与害父的夏子南相认,一切才瞒了过去。 在外人眼中,韩王爷娶了一个出身普通却倾城倾国的女子。 只有韩凌枫明白,一旦真相揭开,便是惨不忍睹的。 韩凌枫拼命的遮掩了那么多年,可没想到,夏紫苏还是知道了。 夏紫苏回头,看了一眼韩凌枫,那眼底,仿佛是地狱一般。 韩凌枫蹲在了夏紫苏的旁边,有些颤抖的说:“你现在身子重,不要想太多,我会厚葬……她的。” 寂静,房间里只能有心跳的声音。 良久,夏紫苏说:“你什么都知道。” 不是询问,也没有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夏紫苏的声音之中满是仇恨。 韩凌枫抱住了激动的夏紫苏,说:“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会保护好你的。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已经在尽力的弥补了。” 推开韩凌枫,夏紫苏自己也跌到了后面。 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韩凌枫满是担心。 夏紫苏握着姐姐的手说:“这就是你对我的弥补?” 韩凌枫说:“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替你收殓了你父母的尸骨,我将他们安葬于良处,我会把你阿姊与他们葬在一处。好不好?” 夏紫苏跪着爬到了夏紫苑的剑口旁。 现在的韩凌枫,不敢接近夏紫苏,他怕自己的举动会更加让苏儿崩溃。 突然,夏紫苏拔出来夏紫苑身上的剑,放在自己的脖颈上。 韩凌枫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握住了夏紫苏的手。 夏紫苏盯着韩凌枫的眼睛,说:“那就烦劳韩王爷在那里多葬一个人!” “不可以。”韩凌枫说:“苏儿,你还怀着身孕呢。就算是我过错再大,你现在都不应该伤着自己。”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夏紫苏似乎在思虑。 韩凌枫心里略微放松了些,好在他们现在有个孩子。 可是,夏紫苏终归没有想开,趁着那一瞬间,身体前倾,让冰冷的剑划开了自己洁白的肌肤。 “苏儿!” “苏儿……” 第8章:老爷在里面 那故事的最后却是一片凄寒。 韩凌枫抱住了夏紫苏,用白色的布替他包裹了伤口,并且用内功护护住了她的经脉,让医者马上过来。 可是辛辛苦苦保住性命的夏紫苏却把曾经的枕边人韩凌枫视为仇敌。 韩凌枫怕夏紫苏真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只能放她离开韩王府,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入别人的府邸,被人所控制。 而最后的一切,竟化成了两个人的悲剧。 往事悠悠,思考起来总是痛苦万分的。 可是那存在记忆深处的故事又怎么能说忘就忘。 夏紫苏睁开了眼睛,好像自己还在韩王府,急忙揉了一下双目,还好,只是一场梦。 可真的只能是一场梦吗?那梦里的悲欢喜乐怎么都那么的真实。 有的时候夏紫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在经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死亡之后还能回到如此这副样子,如今这个时间,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本身自己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痛苦的梦。 第二天醒来,夏紫苏看这四周,还是自己的房间。 昨日在夜中,夏紫苏总是担心,万一那时是一场梦,自己醒来时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可来怎么办? 好在如今醒来时,一切还是如旧。 “小姐?” 听到烟儿的声音,夏紫苏也是一愣。 这烟儿一直是夏紫苏的贴身丫头,跟着夏紫苏许多年了,只是后来因为府上出事,两个人失散便再没有了联系。 夏紫苏记得,这女孩子比自己长上两岁,做事一直就聪明伶俐,所以母亲才把她派在自己的身边。 只可惜当时夏紫苏陪着母亲出去上香,并没有带上烟儿,或许她也死在那场灾难之中吧。 但谁会在乎一个奴婢呢,所以也没有个准确的音信。 烟儿走到小姐的旁边,直接就跪了下来。 看到烟儿这样,夏紫苏急忙亲自扶起来她,毕竟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说到底终归是有些感情的。 尤其是夏紫苏已经失去过一次这府上的人了,这一次再见到,难免会有些珍惜。 烟儿在小姐的搀扶之下,方才慢慢的站起来,看着小姐,满脸的泪痕。 一看到烟儿这个样子,夏紫苏亲自替烟儿擦掉脸上的泪,然后说:“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摇了摇头,烟儿说:“奴婢没受什么委屈。三小姐好了就行,奴婢一直因为没能保护好小姐,心里不舒服。听到小姐好了的消息,奴婢心里开心极了。” 烟儿说这话的时候确实很开心,双颊红的有些厉害。 摸了一下烟儿的额头,夏紫苏说:“这怎么没事呢,头这么烫,许是发烧了,一会让大夫过来诊治一番。” 看到小姐如此担心自己,烟儿心里开心极了,平常虽然对她也好,但是没有过这么亲昵的举动。 夏紫苏说:“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儿害你受到责罚了。” 烟儿急忙说:“奴婢没能保护好小姐,就是奴婢的错。无论夫人怎么责罚奴婢,那都是应该的。” 因为烟儿是夏紫苏的贴身婢女,这一次夏紫苏摔伤了,烟儿自然是难辞其咎的。 安氏当时也是生气,觉得是烟儿没能照顾好自己的苏儿,所以便就把烟儿关到了刑房之中,关了几日。 夏家的刑房是用来关一些犯错的下人,平常也会有些责罚。 一般女婢都是责罚她们纺织洗衣、男人则是干一些苦力活。 不过这责罚的大小一般根据这人的身份来,总是要比他在这夏家原本干的事情卑贱一些。 烟儿毕竟是三小姐的贴身婢女,虽然说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是也没有干过什么粗活,这些日子一直用冷水洗衣服,双手都冻红了。 夏紫苏拿起来烟儿的双手,便就说:“这一次本就不怪你。” 摇了摇头,烟儿说:“奴婢没能保护好小姐,那就是奴婢的错。” 摸了一下烟儿的头,夏紫苏说:“这一次真的不怪你,我摔倒本就是我贪玩。母亲不仅责罚了大姐居然还责罚了你,倒是我,昨天只顾着阿姊了,忘了去问你。” 对着小姐甜甜的一笑,烟儿表示,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夏紫苏说:“你身子不舒服,就留在这院子里吧。” 烟儿急忙摇头,说:“小姐该要去给夫人请安了,奴婢自然要跟着一起去,奴婢一点都不累的。” 看着烟儿,夏紫苏认真的说:“一会儿我就让大夫过来,你好生的待在映月院里。” “奴婢明白了。”如果说小姐是下命令的话,烟儿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 再次安抚了几句烟儿,夏紫苏就直接离开了映月院。 烟儿回头看着小姐,小姐似乎有些变化,不像以前那么冷冷冰冰、高高在上了,对他们这些奴婢也好了许多。 这事对于烟儿而言也是好事,毕竟她从小就服侍小姐,能够得小姐的厚爱自然也是好的。 夏紫苏离开了映月院之后,直接就奔着母亲的祈安苑去了。 祈安院是夏府的正宅,一直都是夏府主母居住的所在。 这院落位于整个夏家后院的最中间,而且又临着夏家后院的水池,冬暖夏凉的,倒是一派静谧之所。 夏紫苏从小就是在祈安院里长大的,只是前两年满了十二岁之后,才自己住到映月院里来。 对于这个祈安苑,夏紫苏可是比对自己的映月院更为熟悉。 可是如今,夏紫苏却被拦在了门口。 安氏身边的贴身丫头云娘站在了夏紫苏的面前。 夏紫苏站在了门口,心里很是奇怪,凭借着母亲对自己的宠爱,怎么会不让自己进去给她请早安呢? 云娘笑着说:“三小姐,您先在这里稍后一会儿,或者回映月院里休息一会儿,等到中午的时分再过来吧。” 看了一眼如今的天色,夏紫苏奇怪的说:“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母亲怎么会不会见我呢? 拉了一下三小姐,云娘说:“你如今还真不能进去,老爷回来了,此刻还没有出来呢。” 夏紫苏毕竟是两世为人,上一世还曾经嫁为人妇,此刻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第9章:独自离开 但是云娘可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可还是小心翼翼的。 在这院落里,夏紫苏自己一个人玩的还挺开心的。 看着祈安院的一切,夏紫苏都觉得十分的熟悉,毕竟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 如今还能够待在祈安院里,这对夏紫苏而言真的是最好的恩赐。 云娘站在旁边便就说:“三小姐,外面冷,要不您就先进偏院里休息一会儿。” 在这里自己转悠了许久,夏紫苏也不愿意进去。 云娘说如今:“毕竟是冬季,可千万别冻坏了身子。” “冬季呀。”夏紫苏笑着说:“冬天多好啊,雪花能够覆盖一切,无论是什么样的黑色,都能够变成白色的。” 听到小姐这么说,云娘忍不住说:“只有小姐你有这样的想法,旁人可是想不了这么许多的。” “那就说明我们家苏儿聪明。”夏正岩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夏紫苏急忙跑到父亲的旁边,那一副小姑娘的姿态可算是讨人喜欢。 抱着飞奔而来的夏紫苏,夏正岩说:“你说说,你怎么今日玩得这么开心?” 撅了一下小嘴,夏紫苏不满意的说:“就允许父亲、母亲睡懒觉,就不允许女儿自己玩一会儿吗?” 听完这话之后,夏正岩只是大笑,今天这小姑娘变得才像是个小女孩,不像以前总是那么一本正经,安安静静的。 就连那安氏都觉得奇怪,平常这闺女自己教训的规规矩矩的,怎么今日在这父亲面前如此撒娇任性。 拉着父亲的手,夏紫苏说:“父亲,你怎么和母亲睡那么久啊?女儿都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女儿要来给父亲、母亲请安呀。” 看着自家可爱的姑娘,夏正岩笑着说:“父亲那不是昨日刚回来,累了吗?” “哦。”夏紫苏说:“那么说,还是女儿来的太早,打扰了父亲和母亲的休息。” “你来的还不是最早的。”安氏说:“赵姨娘早就过来了,只是也早早的就走了。” 安氏这个话,可没有什么好意,这句话就等于告诉夏正岩,即使去这夏家的嫡出小姐都知道在这里等一会儿,可是她一个姨娘却扭头就走,太不合适了些。 夏紫苏听到母亲的话觉得十分奇怪,以前她母亲是不愿意与赵氏有任何的纠缠,如今这句话好像是要对赵氏加以打击呀。 若是在以前,安氏自然懒得与赵氏争执些什么,只是既然女儿与着赵氏为敌,她自然也容不下赵氏母女了。 夏正岩毕竟是个粗人,此时也听不得太细的事儿,便就说:“任由她吧,咱们一家人好好吃吃饭。” 听到这话之后,夏紫苏也懒得为赵氏母女说什么,便就笑着应和着父亲。 只是有一个人此时刚刚走到门口,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进还是应该退。 里面的人没有看到她,她此时离开似乎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里面的人说说笑笑,倒显得这外面的人有些凄凉。 夏紫苑虽然说是庶出的女儿,但毕竟也是长女,就算是不受父母重视,也是这夏家唯一习武的姑娘。 只可惜相较于别人,夏紫苑没有母亲作为依靠,父亲又长年在外,自然显得孤寂极了。 夏紫苑走在路上,天上似乎飘了一些雪花下来。 冬天到了,这个季节还真挺适合夏紫苑的,只是可惜过院里没有其他院落常备的过冬之物,总显得凄惨一些。 好在夏紫苑从小习武,身强体壮,即使住在过院里,也依然不会生病。 “大小姐怎么在这里啊?” 突然听到赵姨娘的话,夏紫苑当时就停了下来,对赵姨娘见礼。 赵姨娘看着夏紫苑行单影只的样子,便就说:“大小姐这也是去给夫人老爷请安的吧。” “没姨娘来的早,看姨娘的样子,在这里等半天了。” 赵姨娘笑着说:“昨天还见到大小姐和三小姐那么亲密的样子,如今就要让大小姐独自一人离开了。” “姨娘若没有其他什么事,紫苑就先退下了。”夏紫苑不愿意与赵姨娘多说。 无论是赵姨娘也好,夏紫苏也罢,对于夏紫苑而言,她们都算是需要保护的人,可也不是亲人。 夏紫苑从小就明白,在这个府宅里,她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每一天,夏紫苑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基本上不出自己的过院,在自己的过院里好好的习武。 也偏巧就是前几日闲着没事干出去转转,可没想到却碰上夏紫苏跌倒,倒惹出来那么多事端。 这就导致夏紫苑更不愿意出来了,可她又怕失了规矩,授人以柄。 赵姨娘说:“刚才我正好跟在大小姐的后面,可能是大小姐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我。” 看了一眼赵姨娘,夏紫苑说:“若说一句实话,从我出了我的过院之后,姨娘就一直跟着我。只是我不知道姨娘是什么意思。既然姨娘喜欢偷偷的跟,我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原来这夏紫苑早就看出来了,赵姨娘也知道,夏紫苑的武功恐怕比她儿子夏子南都厉害,能够发现她也不奇怪。 夏紫苑说:“若是姨娘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行,若是没什么事情,日后也别偷偷摸摸的跟着别人。” “毕竟我发现了是姨娘,所以没有做什么,若是没有发觉是姨娘,以为什么刺客,我不小心拔刀拔剑了,再吓着姨娘。” 赵姨娘虽然说脸上略微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此刻也急忙摆出一张笑脸。 看一眼赵姨娘这副样子,夏紫苑也不想跟她多说了。 毕竟赵姨娘只要一对夏紫苑笑,夏紫苑就发觉自己准没有好事发生。 赵姨娘急忙上前拉着夏紫苑的手,随后说:“苑儿,姨娘想着请你一起去静心院吃个饭。” 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夏紫苑说:“最近我这是怎么了,先是三小姐执意要把我留在映月院,如今又得赵姨娘的厚爱,真是难得了。” 赵姨娘便就说:“苑儿,人家是嫡出的小姐,对你可能根本……你应该多和葳儿接近接近才是。” 第10章:太败家 对着赵姨娘施礼,夏紫苑说:“姨娘还是请回吧,等到了晚上我再去祈安苑里请安就行。” 早上的晨安没有请成,到了晚上,这晚安可就比较热闹了。 在祈安院里,可是熙熙攘攘的,人都聚齐了。 夏紫苏就坐在母亲的旁边,虽然说有些不合规矩,但是谁让人家是嫡出的小姐呢。 这就导致赵姨娘在给正夫人见礼的时候,顺便还得给三小姐施礼;而给三小姐施礼的时候,又拜一次安夫人。 夏紫苑倒不在乎这些,反正不管是母亲还是妹妹,她该给的规矩都得给,给完找个理由就走人。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安氏才说:“如今这也是冬天了,过不了多久便是新年也该添置些新衣,老爷也回来了,咱们一家可要好好的过一次年。” 夏正岩听到这话之后也是十分开心。 这赵姨娘急忙站出来说:“是啊,老爷,一家人团聚才是最好的,只是如今葳儿还在跪着呢,求老爷您就开开恩,让她也过来吧。” 这赵姨娘还真会找时间替自己的女儿求情呀。 如今夏正岩正是开心的时候,一听到夏紫葳还在跪着,便就说:“昨日罚的也够了,让她起身吧。” “当初阿姊可是跪了三天呢。”夏紫苏自己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偏巧这声量也能够让身旁的人听到。 赵姨娘一听到这话便就说:“大小姐身子骨好,可我家那葳儿一向多病,还请三小姐体谅。” 夏紫苏听完赵姨娘这么说,这不就是说自己这个嫡出的小姐不会体谅人吗?总是仗着身份去责罚那些庶出的小姐。 赵姨娘自己抹着眼泪说:“葳儿从小身子骨就不好,三小姐您现在气也应该消了吧,毕竟也是姐妹。” 本来这夏紫苏惩罚夏紫葳应该是为的是家规,可如今经过赵姨娘这么说,反而像是为了私怨。 安氏自然也听出来赵姨娘是什么意思,便就直接说:“夏紫苏既然是咱们夏府的嫡出小姐,她自然有权执掌家规了。夏紫葳犯了错,自然应该受罚。” “那如今这责罚也够了吧,请夫人、三小姐开恩。”赵安氏委屈的说:“今日我见到三小姐请了医者进府,我还以为是为了葳儿呢,可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个下人。” “赵姨娘知道的还真多呀。”夏紫苏不满的说。 今天烟儿生病了,夏紫苏一直都没带着她,让她在映月院里好好休息,还为她专门请了大夫,真没想到这些连赵姨娘都知道,恐怕如今母亲都不知道吧。 赵姨娘便就说:“三小姐有所不知,今早上我去看了葳儿,她好像生了病,所以便想着请个大夫入府。” 这赵姨娘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想看一下别人的反应,毕竟自己都提到他们家夏紫葳生病了。 可是夏紫苏却是一脸平静的样子,无悲无喜。 安氏丝毫不在乎赵姨娘说的是什么,夏紫葳生病就生病了,只要她的夏紫苏安然无恙就行。 对于夏紫苑而言,这两边的人都和自己没有太深的关联。 最后那个高高在上的夏正岩,好像是有点饿,此时还在吃东西呢。 夏正岩出身草莽,做事习惯随和,可有的时候却也是活得比较不适合在这高楼大宅之中。 夏紫苏看到赵姨娘尴尬的样子,再看一眼自己的父亲,有的时候人不那么聪明,其实过得也挺开心的。 见没有人搭理自己,赵姨娘只能接着说:“可没想到那大夫进了映月院给了一个下人医治之后就直接走了。” 点了点头,夏紫苏说:“没错呀,那大夫确实医治完烟儿就走了,姨娘如都知道了二姐姐生病了,怎么不为她请个大夫啊?” “这静心院里没有什么闲钱,要想请大夫还真不容易啊,老爷。”赵姨娘这可是在对着夏正岩说。 府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由安氏来做主的,如果说这静心院穷到连大夫都请不起,最应该问的其实就是安氏的错。 可是夏正岩就说:“静心院里不是每个月都有月钱吗?你怎么花的那么快啊?不知道节省一点吗!” 这话一说出来,夏紫苏差点没笑出来。 平常夏紫苏还真没有觉得自己这老爹活得如此潇洒之意,这赵姨娘明显的是变着法的哭穷要钱,怎么反而到父亲这里就成了她的错了呢? 安氏本来以为老爷会责问自己为什么静心院里没有钱去请大夫,可没想到老爷居然第一时间就觉得是静心院的错,心里还有些动容。 赵姨娘此时还在中间站着,听完老爷这样的责问,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了。 看到所有人都在发呆,夏正岩就说:“难不成府上短了你静心院什么了吗?” 终于问到这一句了,赵姨娘急忙说:“如今冬季到了,需要添置的东西也多,静心院里那些钱确实有些不够用啊。” “也就是说钱都给你了对吧?那你就省着点用啊。” 赵姨娘无奈了,也就是说钱给她就没有这安氏什么错了,全部都变成自己太败家了呗。 “真够败家的。”最后夏正岩还不忘了加一句评论。 安氏一直才想在旁边解释一下,自己没有短缺静心院任何东西,现在看来还是别说了。 “父亲、母亲,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女儿就先退下了。” 夏紫苑突然说话,才让众人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大小姐在呢。 若是在平常情况下,夏紫苑早就离开了,只是这一次也觉得眼前的事有趣,多多听了一些。 听到阿姊的声音,夏紫苏急忙跑到夏紫苑的旁边,说:“姐姐,怎么这么着急啊?” 安氏也笑了一下,说:“你们姐妹俩好啊,就在一起多玩玩,没必要那么着急回过院。” 如今这赵姨娘站在中间回到旁边坐也不是,继续站着好像也别扭。 夏正岩咬了两口肉,看到赵姨娘之后,便就说:“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