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给你名分 阴暗的地牢,冰冷的石床。 任谁也想不到失踪数月的婧皇之女,枫国的公主、阙箜宫圣女此刻就躺在这个昏暗的地牢里。 眼窝深陷,苍白的面色,唇泛青色,裸露的身体上布满了恐怖的伤痕,流出的血水有黑有红,甚至有的带出一丝淡绿。 令人头皮发寒的是,如此伤势之下,那双眸子却亮如繁星,透着浓郁的生机。 吱呀…… 石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石床上那副残破的身躯剧烈的抖了起来。 “很好,你又撑过一天。” 高大的身影靠近,狭长的眸子微微下移,像是欣赏奇珍异宝般扫过一条恐怖的伤痕。 “没想到天星草居然能化碎骨毒,这倒是让本尊有些意外。” 婧映眼底痛楚难平,开口哑声道:“杀了我!” “杀了你,本尊去何处寻找这等优秀的试毒活体?”男人摇摇头道。 这段时间以来面前这个手段狠辣的男人在她身上连试了数十种毒药。 却偏偏又封了她的灵力,加上天生净骨可化百毒,只能生生受着这极致的折磨。 倾亦墨无视婧映眼底涌起的泪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捏起她的下巴,疼惜的道:“又瘦了,看来我天魔府的饭菜不合映儿的胃口。” 他俯身下去,眼底闪着浓郁的讥讽,幽幽的声音飘进婧映的耳中:“你不是一直想嫁进我天魔府做本尊的妃子吗?吃不惯我天魔府的饭菜日后咱们如何长长久久?” “为了做本尊的女人你处心积虑陷害清儿,甚至将清儿推下封妖崖,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婧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稳住剧颤的身躯,咬着牙道:“燕清儿不是我害的,她是自己跳下去……唔!” 话没说完,尖瘦的下巴被狠狠的捏住,眼底映出倾亦墨那张暴怒的脸:“事到如今你还污蔑清儿,婧皇的女儿都没男人要么?机关算尽就想做本尊的女人?”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身体上的疼痛再难以忍受,都不如这句句诛心的话让她更痛不欲生。 这时,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色小蛇突兀的盘在了倾亦墨修长的手指间,他爱如珍宝般细细抚摸片刻,居高临下的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勾唇冷笑道:“这可是本尊折损了数十位魔兵才捕获来的玄冰霜蛇,枫国公主,只要你能撑过去,本尊愿大发善心,施舍你一个妃位!” 语毕,屈指一弹,玄冰霜蛇落在那副残破的躯体上,眼底凶光大盛,张口咬了下去。 “啊……啊……!” 室内响起凄厉的尖叫。 那具满是伤痕的身子瞬间覆盖上一层薄冰,冰寒化刺,沿着毛孔与那些裂开的伤口全部渗透进了皮肉中,带来更为难忍的剧痛。 婧映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本能的呼吸着室内沉闷的空气,尝尽极致的煎熬。 倾亦墨拖过一把藤椅坐上去,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竟像是欣赏美妙音乐般打起了拍子。 不知持续了多久,伴着毒素消失,那股痛苦也慢慢散去,趴在她身上的那条小蛇却身躯僵硬,没了声息。 婧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透过泪意朦胧的眼看向那边的男人,被咬出血的嘴唇微微抖着,略带着哭腔吐出两个字:“疯子!” “这不正是你想求的吗?”倾亦墨欺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张布满了密集汗珠的脸上,“恭喜你如愿了,本尊会给你一个名分!” 第二章 莫装清纯 婧映一时羞愤难忍,愤恨交加,可心头那强烈的渴望却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爱这个男人,一眼沦陷,自此卑微不堪也甘愿。 看着她眼底陡然闪过的柔情爱意,倾亦墨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般仰头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果然,不管本尊如何骂你羞辱与你,哪怕是做本尊身边的一条狗你也是甘愿的!” 男人清冷的话越发扎心:“果真是下贱至极!” “你……” 倾亦墨唇角冷冷的勾起,邪魅的笑意含着无限的寒凉,盯着那张巴掌大小的小脸,施舍的姿态越发的毫不掩饰:“给你两天时间处理干净身上的伤口,本尊不希望洞房花烛夜时污了本尊的眼睛。” 语毕转身大步离开! 婧映眼底瞬间燃起疯狂的希望。 燕清儿不是她害的,只要她能出去,她就可以让倾亦墨知道真相。 误会解除,他一定会爱上她的! 随后,两名侍女进来,草草的帮她处理了下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套上一件衣服,拽着她朝外走去。 地牢的门打开,被扶着走到门边的婧映眯着眼适应了许久才敢睁开一条缝隙,去看外头的那些花草树木。 赫然有种从地狱回归人间的感觉。 “公主,奴婢扶您去沐浴吧,洗干净了好做我们魔尊的女人!”婢女言语间也尽是鄙夷之色。 好歹也是枫国的公主,竟这般自甘下贱的巴着他们魔尊! 婧映被安排在了杏蕤轩。 看着面前那个盛满了各种药材、热气袅袅的木桶,有片刻的踌躇。 不用想都知道这一脚跨进去,承受的将会是何等的剧痛。 “怎么?难道想让本尊亲自伺候你沐浴?” 讥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婧映耳尖染上一片羞意,忙道:“不、不敢劳烦尊上!” 语毕艰难的踩上凳子,跨了进去。 “唔……” 热水浸过那些绽开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婧映霎时间凝聚了一层冷汗,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下去。 婧映调整了下呼吸,慢慢将身子全部浸入,剧痛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映儿,沐浴都不脱衣服么?” 人影靠近,修长的食指隔着薄透的衣服,抚摸上一道翻开的肉皮,婧映浑身剧颤,疼到几乎晕厥。 偏偏那压在伤口上的手指越发加重了力度,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不是喜欢勾引本尊么?数月前为了勾引本尊,将自己剥光了躺在本尊的床上,就是为了本尊能宠幸你。这会儿怎么开始装清纯了?” “不、不是……”婧映带着哭腔的声音辩解道,“我那是被人下、下了药!” 下巴一痛,被人狠狠捏住强迫她对上那张风暴酝酿的眼:“你又要说是清儿所为是吗?” 婧映眼底泪意凝聚,心头如同万柄钢刀扎进心间,冲到嘴边的话却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明明就是啊,可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肯信! “婧映,本尊已经答应了娶你,你的目的达到了,以后再让本尊听到你说清儿半个字的不是,本尊血洗了你的枫国!” 语毕闪电般出手,解了她体内灵力的封印,转身大步离开。 徒留被热水包裹的人儿,涌起万般的寒意! 第三章 迫不及待 体内的封印被解除了,婧映尝试着运转了一下灵力,掐了一个诀,贪婪的将桶里的药力尽数引进体内。 这期间,缕缕柔和的白色光芒笼罩,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起来。 数月以来,婧映的眉目头一次彻底展开,微松出一口气。 玉手抚过肩上的锁骨,脑海中响起师父的话:“徒儿,你天生净骨百毒不侵,这也是为何能修炼我阙箜宫禁术的关键所在。” “可若消息传出,势必会引起天下人的疯狂,是以你要谨记为师的话,在全身骨骼都练成净骨之前,切勿轻易与他人言之。” 所以,当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被她用禁术从死神手中救回时,面对那双凤眸中蕴含的疑惑,她抿紧了红唇,压着心头乱撞的小鹿,也未曾解答他的疑惑。 两天过去了,倾亦墨没有出现。 她想出去走走,但门口设了禁制。 若是她巅峰时期,这小小禁制不过抬手一点便能散去。 但之前一场大战让她修为尽跌,至今都未曾恢复。 出不去,只好惴惴不安的在屋里等着。 第二天下午有个面黄肌瘦的小丫鬟出现在她的卧室里,怯生生的称呼她:“魔、魔妃!” 婧映心头一跳,白净的小脸微微一热,忙道:“我现在还不是魔妃呢,你还是唤我公主吧!” 又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的话,奴婢叫兰儿,是魔尊让奴婢来伺候公主的!” “兰儿,外头什么情况了?” 倾亦墨说两天后娶她,这已经过去两天了,可什么动静都没有。 兰儿道:“府里正在布置着呢,奴婢听人说魔尊明日大婚。” 数月来的恨意与心寒,都在这一刻化作万般的柔情,将连日来受的苦楚尽数吞噬了。 特别是当那个玄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丢给她一套墨色的嫁衣时,婧映欺霜赛雪的小脸羞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 高大的身影走近,抬起尖瘦的下巴,看着面上的羞赧与眼底含了蜜的柔情,讥讽冷笑:“瞧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怕是多等一日都是折磨,本尊现在就要了你如何?” 说完不等婧映有所反应,猛一低头含上那微微张开的红唇,朝软塌上倒去。 婧映的慌乱羞愤渐渐被一种奇怪的情绪代替,心跳如鼓,感受着那略显粗粝的指腹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游走,体内升起阵阵颤栗,异样的感觉从身下传来,情不自禁的抬起嫩藕般的玉臂环上了身上人的脖颈,生涩却热烈的回应起来。 一股邪火自倾亦墨体内升腾而起,他眉头轻微皱起,眼底似是闪过些微的不解。 强忍着想将身下人立即吞下腹中的强烈冲动,他停止了所有的举动,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绯色容颜,讥笑道:“这副饥渴的模样,与世间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满室的火热被一盆冰水浇灌而下,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苍白代替了诱人的绯色,眼底含了浓郁的伤情。 倾亦墨却在这时低低一笑,抬手抚过身下有些僵硬的身躯,衣衫化尽,一个猛挺冲刺,伴着身下人传来的痛呼声,横冲直撞起来。 半点怜香惜玉的柔情都不曾有! 只恨撕不碎! 事毕,高大的身躯毫不留恋的起身,视线在扫过无丝缕遮蔽、已经完好如初的躯体时,猛地一怔,眼底瞬间凝聚起冷冽的风暴,伸手掐上了那细细的脖颈。 “贱人,果然是你炼化了清儿的净骨珠!” “唔,不……” 第四章 不是娶她 喉咙被人大力的捏住,感觉下一瞬柔软的喉骨就要被捏碎那般。 “若清儿的净骨珠还在,她怎么可能昏迷至今都无法自愈?你,真该死!”倾亦墨目眦欲裂的吼着,暴怒之下,两只尖锐的月牙角自额头上呈现,眼底紫雾闪现,说不出的妖异。 能让堂堂魔尊失控现行,也只有燕清儿了! 婧映眼泪横流,喉咙再痛都不及心头痛楚之万一。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要受这样的冤屈? 喉咙上的手松开,倾亦墨也恢复了正常的容貌。 但声音却越发的冷冽:“本尊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清儿的净骨珠重新凝练出来。否则,本尊亲自抽筋剥皮来炼!” 语毕,转身离开。 婧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笑又想哭。 都说当今魔尊是万年难得一见天才,天才都这么蠢吗? 阙箜宫的治疗术修复外伤天下无双,她不过是动用了小小的治疗术恢复了身上的伤口,就引的他如此暴怒,还诬陷自己炼化了燕清儿的净骨珠。 净骨罕有至极,除了她天生自带两块净骨,整个世间也只有两枚,一颗是阙箜宫传承了几万年的蓝色骨珠,现在在当今宫主,也就是她师父凤主手里。 另一颗在她师兄灼炎手里,是一颗最普通的白色骨珠。 净骨珠也不是人人都能炼化的,条件何等苛刻?就算将净骨珠给了燕清儿,以她的资质与修为,怎么能炼化的了? 倾亦墨为什么会认为燕清儿有净骨珠? 兰儿战战兢兢的进来,担忧的道:“公主,您没事吧?” 婧映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没事!” 就是不死心! 那人以前曾经说过心悦她,要娶她的。 为何遇到燕清儿之后就变了呢? 次日清晨,整个天魔府飘起一片墨色。 这在魔国来说,代表的是嫁娶喜事。 婧映迟迟等不到来为她梳妆的人,只好让兰儿帮她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换上那身魔国特有的嫁衣,看着兰儿突然心头一动,道:“兰儿,你是怎么进的屋里来的?” “奴婢就这么走进来的!”兰儿不解的道,“怎么了公主?” 婧映忙提着长长的裙摆朝外走去,这次毫无阻拦的迈了出来。 “原来禁制已经撤了!” 心底虽有酸楚,可那份爱恋却仍是难以散去,心头还是隐约充满了希望。 “总有守的云开见月明的一日,我必须得找到证据,证明我屡次被燕清儿算计,就连她跳下封妖崖,也是为了栽赃陷害与我。燕清儿,没有看上去那么善良!” 这时,一个陌生的婢女匆匆跑来,见她站在院门口发怔,不悦的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婧映脸上闪过一抹羞涩,道:“我、我是不是不该出来?” 婢女一把抓住她的手朝前院走去,口中催促着:“魔妃的冰棺绕城一圈马上就要进府了,你作为魔尊的侍妃需为魔妃扶棺,等魔尊与魔妃礼毕,你要向魔妃的冰棺行扣头大礼,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婧映整个人如遭雷击,宛若一具木偶被那婢女拉着,本能的往前走。 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第五章 挑战底线 侍妃? 平时给魔尊、魔妃端茶倒水;在魔尊需要时为魔尊暖床,更有甚者还会被魔尊用来招待入府尊贵客人的侍妃……就是那个男人说的名分? 她历经蚀骨之痛,忍下万般屈辱不过只是换来一个侍妃的名分? 待走到前院时才发现整个天魔府已经热闹起来。 吹吹打打的唢呐声从府外的大街上传来,婧映思绪恍惚间被那婢女推到了门外,一抬头,正好看见倾亦墨脚踩双翼兽,一身墨色的喜服贴合在他腰身间,长身玉立,妖孽般的俊颜上隐隐挂了一抹笑意,眼底划过道道柔情。 在双翼兽后方,十几名魔兵抬着一副巨大的冰棺,冰棺的四个角上都扎了喜花,洒了花瓣,饶是那冰棺寒气逼人也被装扮的喜意一片。 婧映身子晃了晃。 原来,今日魔君大婚娶的是躺在冰棺里的燕清儿。 倾亦墨狭长的眸子微微一转,便看见了下方的婧映,盯着那张苍白的脸色,他眼底竟闪过一抹快意。 唰! 人影一闪站到了冰棺旁边。 倾亦墨伸出修长的手掌爱恋的抚摸着那具冰棺,眼底有化不开的柔情蜜意,低沉声音缓缓响起,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清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尊的妻了!” 本尊的妻! 她是他的妻? 他有妻了! 婧映身子一晃,扶住身后的门口才没摔倒,脸上早是冰凉一片。 心头更是犹如刀剜,疼的她眼前阵阵发黑。 倾亦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大手一挥,劲风席卷而去,猛地将人拽了过来。 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眼底柔情早已散去,只余一片冷冽:“扶棺入府!” 数月来各种极致的折磨都不如此刻来的让她心寒,婧映自嘲的笑了笑,压着眼底的薄雾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 倾亦墨眯了眯眼,眼底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冷声道:“再说一遍!” 婧映扬起小脸,将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意收回,语气坚定的道:“我不!” 尖瘦的下巴被人大力捏住,耳边响起倾亦墨的声音:“若是不想让本尊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你,就给本尊乖乖的扶棺进府!” 婧映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清冷的笑意,眼底突然转变的决然冷意让倾亦墨微微一怔,心头没来由一阵闷痛,下一瞬,暴怒低喝道:“你干什么?” 婧映的香肩已经暴露了在空气里,她解着腰间的蝴蝶结笑的轻佻,透过蒙蒙泪眼盯着面前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道:“魔尊刚才不是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我吗?以我现在的实力,确实不是魔尊的对手,既然打不过,那就好好享用好了。毕竟魔尊这张脸还是很耐看的!” 外层的衣服滑落,落到了地上,倾亦墨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举动,咬牙切齿的道:“别挑战本尊的底线!” “那我的底线呢?”婧映冷声反击。 倾亦墨眯了眯眼,咬牙将衣服给她披回去,拦腰箍住,身影一晃从原地消失,留下一众满面愕然的魔兵。 第六章 凤主出关 那具冰棺就这么摆在府门前的空地上,喜意逐渐消散,徒留了些孤零零的萧条之意。 杏蕤轩的卧室里,婧映身上的衣衫尽碎,身上的人发了狠劲赤红着眼一下又一下的冲撞着。 婧映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上方那张暴怒的脸,嘴唇被咬出了血,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 温热的血水滑入喉间也暖不了那颗发寒的心。 看着身下人那双清亮的眸底没了熟悉的柔情,倾亦墨心头没来由一阵慌乱,这慌乱很快就转化成滔天的怒意,恨不能就此将身下的人彻底撕碎,好解了心头的恨意。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倾亦墨才站起身来,当着婧映的面凝出水柱狠狠的冲刷着身体,像是沾染了这世上最脏的东西那般,直到将皮肤刷的通红,才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了起来。 看着婧映眼底的恨意,倾亦墨俯身再次靠近,低沉的声音如同刀子般再次狠狠的扎进了婧映的心间:“一个多次妄想爬上本尊床的女人,装的再清高,在本尊心里也仅仅只是比青楼女子稍微干净一点的妓女罢了!尤其还是你这种公主级别的妓女,婧皇若是知道他女儿这般自甘下贱,还有何脸面面对自己的子民?” “婧映,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期限到,若本尊见不到净骨珠,本尊会强行炼化你的魂骨,将你的肉体剥光了封印在玄冰中,摆在枫国皇宫门口。让你枫国的大臣与百姓,好好瞻仰瞻仰他们公主的姿容!” 倾亦墨离开,婧映寻了件衣衫裹住满是青紫痕迹的身子。靠在床头上,双眼有片刻的空洞。 原来爱错了人,竟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倾亦墨重新出现在府门口,看着那躺在府门前空地上的冰棺时,眼底闪过一抹懊悔。 一时忙着折磨那个女人,竟让他心爱的清儿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其他属下见魔尊出现,忙齐齐行礼,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问道:“魔尊,继续吧?” 倾亦墨才欲点头,身前空气一阵扭动,一只黑色的纸鹤凭空出现,他神情一动,抬手点过去,一道恭敬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魔尊大人,阙箜宫宫主出关了!” “凤主出关了?”倾亦墨顿时大喜,面色激动的站到了冰棺旁,抬手隔着厚厚的冰层抚摸着那张苍白的容颜:“清儿,凤主出关你就有救了!凤主拥有阙箜宫万年传承的净骨珠,只需汲取一丝骨中灵气便能让人起死回生。当然,你失去的净骨珠,本尊也会帮你讨回来!” 倾亦墨眼底涌起久违的光彩,下令道:“来人,将东西先撤下来。” “魔尊!这……”属下看看他,再看看躺在冰棺中的燕清儿,欲言又止的。 婚礼要终止? 许是听到了好消息,倾亦墨心情大好,嘴角含笑,朗声道:“本尊要等清儿醒来,许她一个更盛大的婚礼!” 声音带着隐隐的喜悦传遍整个天魔府,也再次在婧映心底扎上了一柄刀! 痛彻心扉! 第七章 我不欠她 等她醒来许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婧映泛着清冷笑意的眼底,爱恨交织。 他要怎样才能相信那个女人才是真的处处算计,甚至不惜以命相博,跳下了封妖崖。 婧映捂了捂心口,那里已是千疮百孔,痛到极尽麻木。 她想放弃了,想回阙箜宫了。 那里有疼她爱她的师父,有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师兄师姐,何必苦苦恋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待到修炼大成,受父命接管枫国,做一国女帝有什么不好的?偏偏要在这里受这种屈辱!” 婧映站起身来,才走两步,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卧室里。 想到才结束不久的疯狂,身下撕裂般的疼痛犹未散去,婧映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如同小兽般警惕防备的眼神让倾亦墨皱了皱眉头,心头升起些许的闷痛,继而不满的上前一步捏住那尖瘦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自己眼神交织,却笑的讽刺:“你不是爱本尊吗?怎么见了本尊却反而躲呢?” 婧映甩开下巴上的那只手,退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强忍着心头的刺痛,冷声道:“不知魔尊驾到有何贵干?” 看着那张小脸上的冷意,倾亦墨不喜欢她这样的伪装,言语化作利剑狠狠的刺了过去,冷声道:“欲擒故纵?婧映公主,你果然是太闲了!” 婧映闭了闭眼,强压着心头翻滚的情愫,尽量稳着语气道:“魔尊多虑了,既然魔尊如此厌恶婧映,婧映这便离去,从此不再碍您的眼!” 倾亦墨神情微怔,心头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似的,竟让他面色有瞬间的发白。 下一瞬,这股情绪却被一股滔天怒意代替,修长的身影如同龙卷风似的瞬间而至,将那道瘦小的身影箍进了怀里,一字一顿的道:“想走?我的清儿还躺在冰棺中生死不明,你欠她的尚未清算,想一走了之?” 腰痛欲断,婧映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也挣脱不开这暴怒下的束缚,她恨声道:“我再说一遍,燕清儿不是我害的,我不欠她半点!” “净骨珠呢?清儿身边的丫鬟曾说过,清儿拥有净骨珠一事曾与你提过。倘若净骨珠还在,清儿又何至于昏迷至今都未苏醒?而你,遍体伤痕饶是最好的仙药也无法恢复到那般迅速,若不是你拿了清儿的净骨珠,还会有谁?” 婧映笑的讥讽:“魔尊大人就这么相信燕清儿会是拥有净骨珠的人?” 腰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象征着那只手臂主人越发滔天的怒意:“婧映,本尊再说一遍,不许你羞辱清儿!” “哈哈哈!”怀里人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婧映仰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冷笑连连,“魔尊大人,倘若我真炼化了净骨珠,为何要承受你数月的折磨,伤口都无法自愈?” “那是因为本尊封了你的灵力!” “净骨珠可以无视灵力!” 若不然,她早就被这个男人毒死了! 倾亦墨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你下贱,因为你想让本尊起恻隐之心好免了你的罪责,否则,你怎么会在听说本尊准备要你的时候,迫不及待的恢复了身上的伤口呢?” 第八章 不知去向 婧映小脸惨白一片,她胸口上下起伏着,因为与倾亦墨贴着身子,是以她身体每一次起伏,他都感受的异常清晰。 视线微移,刚好能透过一丝缝隙看到那深深的沟壑,一股邪火猛地窜了起来。 他低低笑道:“你果然愿意听本尊说你下贱这种话,起伏这么剧烈,是怕本尊感受不到,怕本尊不宠幸你吗?” 说完一低头,对准那张樱桃小口含了下去。 “唔,放开我……” “别装了,多少次想爬上本尊的床,图的不就是本尊的身子吗?本尊给你就是!” 原本应该是卿卿我我的耳鬓厮磨,对婧映来说却成了痛彻心扉的折磨。 旧痛未曾褪去,新的疼痛来袭,甚至有点点的血腥气自两人交合处传了出来。 “婧映公主,为何那里的伤不理会?”倾亦墨眼底闪过嗜血的快意与疯狂,低笑道,“还是你就好这一口?” 婧映闭上了眼,任由泪水蔓延,痛楚席卷。 治疗术的确不是万能的,有些伤不能治,比如心伤,比如…… 倾亦墨邪火褪尽,起身离开时丢下一部竹简,冷声道:“这是凝练出净骨珠的秘法,本尊再来时若见不到净骨珠,便是你枫国灭亡之时!” “还有,若你真想离开,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倾亦墨顿步补充道:“跳下封妖崖便是了!” 语毕身形一闪从屋内消失。 婧映闭上眼,遮住眼底散不去的痛楚。 他竟然让她跳封妖崖? 那个任你是仙魔神妖,跳下去都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果然,谁伤燕清儿一根毫毛,都要付出同等、甚至痛苦百倍的代价。 抚摸着手里的竹简,婧映眼底最后一丝柔情徐徐融化开:“你可知道,我也曾上天入地让伤你的那个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虽换不来你同样的对待,我也不曾有半丝悔意。” 柔情散去,与之一起的还有手里化为灰烬的竹简。 拥有净骨的人,想将骨凝练成珠,还需要借助旁的秘法? 天魔府正殿,倾亦墨站在那口冰棺旁边,盯着冰棺中那张青白的脸,狭长的眼底隐含着些许疑惑不解,有片刻的失神。 今日本该是他大喜的日子,若是礼成,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便成了他的妻,哪怕倾尽所有也好护住她的身躯,只等醒来那日与她相守到岁月尽头,永不分离。 可他却在冰棺入门前失了理智,与那个恶毒的女人胡闹纠缠,以至于忘了正事错过了良辰吉时。 虽终止婚礼与凤主出关有极大的关系。 可若是没有因为胡闹耽误的时间,现在冰棺中躺着的人,便正式成为他的妻子了。 失去了两次理智! “那个贱女人,惯会迷惑本尊。” 想到与其颠鸾倒凤时心头偶然掠过的贪婪之意,便不由有些恐慌。 “本尊爱的人是清儿,那个女人不过是惩罚罢了。”倾亦墨努力往回收着自己的理智,抬手抚上冰棺,丝丝凉意让他神识清醒了不少,“没错,是惩罚。本尊只是在羞辱她,才不是贪恋她的美好。呸,恶毒的女人也配的上美好二字?她不过是本尊发泄的工具罢了!” 许是觉得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倾亦墨低头看向冰棺中的人再次含满了柔情:“清儿,本尊这就前往阙箜宫,求凤主出手救你……” 旁边空间一阵扭曲,黑色的纸鹤再次出现。 “魔尊大人,凤主离开了阙箜宫,不知去向!” 第九章 诛心剔骨 倾亦墨心头大震,怒声道:“什么叫离开阙箜宫不知去向?” 黑鹤震动,传来属下惶恐的声音:“剧属下打听到的消息,阙箜宫最神秘的圣女不知所踪,凤主出宫便是寻找圣女去了!” 倾亦墨心头一震:“阙箜宫圣女?就是那个封印了我族异类离恨天的人?” “回魔尊的话,正是!” “本尊也派了魔兵在寻找圣女的消息。若非圣女出手封印了那人,我魔国子民早就被吞噬魔魂,成为空壳一个了。” 倾亦墨感叹:“阙箜宫圣女乃是我魔国的大恩人,只可惜无缘见其容颜,怕是走在街上遇到,都认她不得。” “魔尊无需自责,整个天下除了凤主,无人知晓圣女身份。属下会一直在这边静候佳音,若是得知圣女回宫,必定禀报魔尊,再来答谢不迟!” “好!有消息立即来传!” “是!” 黑鹤消失,倾亦墨满面的疑惑在瞥见身侧的冰棺时,再次涌上一抹愁容。 “清儿,凤主踪迹难寻,怕是要再等一等了。”倾亦墨心头不知为何,莫名的烦躁,“现在就只能等那个贱人凝练出净骨珠了。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本尊都会让她把净骨珠交出来。虽说本尊不动炼化之法,可那个女人知道,她一定有办法让你醒来的。” 放在冰棺上的手捏成了拳头,总觉得心头阵阵难安。 不等他仔细揣摩,就听属下来报:“魔尊,婧映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倾亦墨眼底闪过一抹不耐,冷声道:“可有说何事?” 不是才回来不久么? 这女人就这么欲求不满,时时也离不了他了么? “公主说什么净骨珠,属下也不明……” 魔兵的话未说完,就觉得眼前一晃,哪里还有倾亦墨的影子。 唰! 人影出现在杏蕤轩的室内,狭长的眸子蕴含着危险的光芒,寒意凛然的道:“婧映,让你交出净骨珠是为了救清儿,而非成为你可以随意召唤本尊过来的理由。你最好能说出让本尊满意的话。否则,你知道后果!” 婧映抬起头,看着男人眼底的怒意,饶是刻意压着情绪,心头也不由阵阵刺痛。 燕清儿,果然是他心头最珍爱的东西。 凡是牵扯到她,他必失去理智。 “如你所愿!”婧映摊开手掌,一枚微微泛紫浑圆珠子在手心滴溜溜打着转,“魔尊大人想要的净骨珠!” 倾亦墨腾的瞪大了眼睛,他并未见过这等罕有的东西。 可感受着珠子上散发出的浓郁生机和磅礴的生命力,再嗅着那淡淡的异香,足以让他断定,这必然就是传说中的净骨珠! 下一瞬,心头也卷起滔天的怒意:“贱人,先前你还不承认拿了清儿的净骨珠,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可伸出想要掐住那柔软脖颈的手却生生的停在半空。 倾亦墨这时才发现,面前那张精致的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仿佛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随时都会散去那般。 那张樱桃小口也全然没了血色,苍白如纸。 眼皮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沉重,努力撑了撑,终是重重的合上,一头栽到了地上。 倾亦墨只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错过了出手的机会。 咚的一声,脑袋着地的沉闷声响,让他有片刻的窒息。 第十章 助其炼化 婧映再次醒来时只有兰儿守在旁边。 “公主,您醒了!” 婧映点了点头,肩头上钻心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睡了多久?”婧映想动上一动,却忍不住疼的吸了一口冷气,哑声问道。 “您睡了两天了。”兰儿道,“吓死奴婢了!” 婧映苦笑:“无妨,一条贱命,哪那么容易死?”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淡漠的声音突兀的传来,婧映心头还是忍不住鼓动了两下,她艰难的转过头去看着出现在室内的修长身影,自嘲的笑道:“魔尊大人是来看看本公主死没死吗?” “只是让你交出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做什么虚弱的假象给本尊看?”盯着那张依然苍白至极的脸,倾亦墨心头莫名的有些发紧,不悦的道,“本尊这两日翻阅了不少古籍,归还他人的净骨珠是有些许虚弱,可少倾便能恢复。婧映,记清楚,你不是清儿,再做这般样子本尊也不会心疼半分,明白么?” 婧映自嘲一笑:“明白!” 可她是真虚弱,她拿的不是旁人的东西,她抽的是自己的骨头。 两块本命骨,凝练成珠,这种伤连治疗术都不起作用。她也想起来,恨不能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或回阙箜宫,或回到父皇身边,做一个普通的弟子、女儿,享受长辈们对她的疼爱,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便足矣。 她起不来! “既然明白就赶紧起来随本王去救清儿!”倾亦墨大手一抓,直接将人从床上提了起来,冷声道。 可话刚说完,心头便楞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手里的人比往常又软了几分。 倾亦墨并未发现肩上那漂亮的锁骨不见了,塌了下去。 满心只警惕着这个女人的魅惑力。 竟能在大婚当日让他抛下清儿与她回房苟合,必然是修炼了什么妖媚邪术。 否则,怎么能让他堂堂魔尊失了分寸? 硬压着心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声音越发冷冽:“救不回清儿,要你好看!” 婧映却痛的快要昏厥过去,身躯阵阵发颤。 那只钳在肩头上的大手,将她体内的伤处完全拿捏着,毫不留情。 看着那张小脸上沁出的汗珠,倾亦墨皱着眉冷斥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别以为这样本尊就会怜惜与你!” 却还是一反常态的把人放了回去,只是眉目间仍留着冷意一片。 婧映缓了缓呼吸,这才问道:“净骨珠已经给了魔尊大人,还要我怎么救?” “清儿现在是昏迷状态,她怎么炼化净骨珠?”倾亦墨不悦的道,“既然你先前能从清儿身上拿走并炼化为己有,必然也能辅助清儿将其炼化,随本尊过去,将净骨珠炼化给清儿!” 婧映冷笑道:“魔尊大人翻阅过古籍,难道不知道炼化净骨珠的苛刻条件?就不怕这种状态下燕清儿融合不下这等异宝,爆体身亡……” 她的话没说完,下巴上便传来尖锐的刺痛。 “你敢诅咒清儿!” 那张妖孽俊颜陡然靠近,灼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伴着的却是令人刺骨的寒意:“婧映,你触碰到本尊的底线了。” 说话间,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婧映的心口处,寒冽的声音传来:“有人给本尊提供了一解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