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1章 惨遭挨打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医生脸色凝重地说道。 “医生,请保孩子,求你。”女子虽然身体疲累且虚弱,却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还拉着另外一个人的手,眼里透露着恳求道,“保孩子!” 最终,孩子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病房,那是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宣告。每当想起那一幕,林溪瑶眼里不由涌起难言的泪水,现在这个孩子已长成了四岁的孩童在她面前蹦蹦跳跳,行走在熟悉且陌生的村道上。 林湾村仍然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村庄,村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遇到熟悉的人还会热情的打招呼。只是,这一天却被这一对年轻的母子打破了。 村民只见一个清秀的女子,穿着一身雪纺连衣长裙,走动时,就像是一个轻盈的蝴蝶,可惜有点违和的是她左手拉着大行李箱,右手牵着一个四岁的孩童,看着总让人觉得少了什么。 “贵婶,好久不见。”清秀女子与一个迎面走来的中年女子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小溪吗?都长这么大了……”贵婶看着林溪瑶,又看了眼她手里牵着的孩子,“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孩子的父亲没有跟你一块回来?” 林湾村周围一些人听到贵婶这么说,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夸奖孩子长得好看,大部分都是问她孩子的父亲。 林溪瑶紧紧护着她的孩子,对着一群“关心”她的乡亲们,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在哪儿?回答不了你们的问题。” 村民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样,都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走远的林溪瑶母子,身后的村民已经炸开锅,忍不住对此事议论纷纷。在这个思想保守,民风淳朴的小村庄,基本上是不能容忍未婚生育。 林溪瑶大方地跟林家所有的人打招呼,每个人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就连她姐姐林梦瑶也直直地盯着那个孩子看,好一会儿道,“小溪,我怎么不知道你结婚了?” “我没结婚。”林溪瑶看着别人围着初鑫转悠,还不忘拿糖哄他,弯着眉笑了。 “你……小溪,我真是被你气死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妈很快回来了,到时候你怎么跟她解释?”林梦瑶着急道,声音略微高了些,见大家看过来,又压低声音道,“那个孩子是你抱养的?” “初鑫是我的孩子!”林溪瑶很认真地来了一句。 林梦瑶脸色一变,招来小蝶,“小蝶,你快去门口守着,如果见你大姨过来,就告诉我们一声。” “姐,你慌什么慌。”林溪瑶好笑道。 “你还有空笑的出来,妈若是知道你未婚先孕,等下有你苦头吃。”林梦瑶都快急死了,见林溪瑶一脸淡然,“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帮你做什么?要不把孩子藏起来。” “纸永远包不住火,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林溪瑶摇了摇头。 正在这个时候,小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小梦姐,小溪姐,大姨和三娘回来了!” “小溪……”林梦瑶看着林溪瑶,不知道该怎么办。 “姐,等下你带初鑫出去。”林溪瑶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小溪姐,还是我带初鑫出去,让小梦姐留下来求求情吧。”小蝶在旁边道。 刚说完,谭月媚已经风风火火的进来,后面跟着三娘。 她扫视了眼客厅,目光略过了林溪瑶,然后盯着初鑫看了半天。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她慈爱的摸了摸初鑫的头,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初鑫回过头看着林溪瑶,林溪瑶走过来,笑着对初鑫道,“初鑫,叫外婆。” “外婆好,我叫林初鑫。”小初鑫可爱地回答道。 “噢,林……初鑫,你爸爸怎么没跟你回来?”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问题。 “爸爸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没有回来。”小初鑫有点低落地回答道。 “好了,初鑫,你跟小蝶阿姨出去玩,妈妈有事跟外婆说。”林溪瑶把初鑫交给了小蝶,“带他去后院转转。” 等初鑫走了之后,谭月媚一脸阴郁的看着林溪瑶,“跟我来!” 林梦瑶也想跟上去,却被谭月媚瞪了眼,“你去旗袍店帮忙,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 “妈……”林梦瑶有点担忧,但又不敢武逆谭月媚。 林溪瑶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姐,你就听妈的。” 所有该清理的人都清掉,谭月媚端坐在首座,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放下茶杯,喝道,“跪下!” 林溪瑶也不含糊,直接跪倒在谭月媚的面前。 “我今天回来,一路上,听到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原来是你未婚先育。”谭月媚嗓门就大,现在响亮得楼宇都震了起来,“让你别出国留学,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多了一个拖油瓶!” “妈,你别这么说初鑫。孩子并没有什么错误。”林溪瑶不介意别人说她,只是不能说孩子。 “不说孩子,那你现在这样,有考虑过孩子的未来吗?”谭月媚直接把杯子砸在地上,杯子碎片贱到林溪瑶身上,很快就划了小口,有血涌出来。 “我回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初鑫的户口问题。”不然,她估计不会回来。 “孩子父亲是谁?”谭月媚沉声问道,“你今天若是不交代清楚,就别想给初鑫落户。” “我不知道。”林溪瑶别开头道。 “再说一遍!”谭月媚尖声叫了起来,三娘赶紧出来圆场,“小溪,三娘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如果有什么苦衷,你也跟我们说说。” “生下孩子是我自愿的。”林溪瑶跪在那儿,一脸不知悔改。 谭月媚见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拿起放在一旁的鸡毛掸子,直接就往林溪瑶的身上挥过去,道:“你做出这种事情,还觉得自己做得对,我们林家的脸面真是被你丢尽了!你若是有能耐,就别回来,回来就给我好好认错!” “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才会生下你这样的女儿!”说着,手下的动作又快又狠,三娘忙走过来,“小姐,莫生气,气坏身子怎么办。” “我累了,三娘,你接着打,直到她认错为止,不行就打死她算了。”谭月媚阴沉着脸道。 “小溪,打在孩身,痛在娘心。认个错就行了,又是一家人。”三娘劝说道。 “三娘,你动手吧。”林溪瑶再次挺直了腰板,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她浑身难受,她闭上眼睛,承受接下来的痛苦。 “三娘,别啰嗦了,快点动手。”谭月媚开口道,“重重给我打,不用手下留情。” 三娘无奈,看着林溪瑶的背部已经渗出血来,提起鸡毛掸子打了下,每打一下,林溪瑶的身子就晃动一下,之后又挺直了背部继续挨打。这样傻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谭月媚扫了眼仍然倔强,不肯松口的林溪瑶,气就不打一处来,快步走下来,直接从三娘的手中夺过鸡毛掸子,用力打在了林溪瑶身上,鸡毛掸子断成两截,林溪瑶实在撑不住,扒在了地上,她都感觉背部的某根筋骨快要断掉了,疼得她眼泪一直往外冒。 “小姐,你……”三娘看着这对互相折磨的母女,又有点愧疚自己怎么没能拦住谭月媚。 “说,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谭月媚看着扒在地上的林溪瑶,仍然铁着心肠问道。 “嗯……不……不知道……”林溪哼着声音说道。 “还敢给我嘴硬,看我……”谭月媚一听,无名火被点燃,回头拿了一根铁棍过来,吓得三娘也跪在地上,“小姐,这可使不得啊!” “谁都拦不了我,这样给林家抹黑的人,留着有什么用。”谭月媚正在气头上,谁都劝不住她。 三娘看着已经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林溪瑶,喊道,“小溪,你倒是说句话啊。” “妈,你别打了。”林梦瑶看到地上扒着的林溪瑶,赶紧跪在了谭月媚的前头,“再打下去,小溪会没命的。” “不是让你去旗袍店,你来这儿干什么?怎么,你也要武逆我?”谭月媚拿着铁棍砸在地面上,沉着脸道。 “妈,我没有武逆你的意思。我刚到旗袍店,就有位远方来的客人,说是要见小溪。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有急事,就带他过来,现在他正等在门外。”林梦瑶听到谭月媚的话,身子抖动了下,缓了口气,看了眼已经是半条命的林溪瑶,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鼓起勇气说道。 林梦瑶见谭月媚不说话,又看看强撑着起来的林溪瑶,怕林溪瑶的举动再次惹恼了谭月媚,赶紧又道,“也许是……孩子的父亲。” 林梦瑶最后一句话,无疑是一颗巨大的炸弹,搅动着原本波澜壮阔的海面,更加是惊涛巨浪。 林溪瑶听到林梦瑶说是孩子父亲的时候,都忍不住发笑了,疼得全身又开始抽搐起来。这个人可能是天上下凡的神仙,都比那个人是初鑫的亲生父亲的可信度强一点。 头有点沉,很想就此昏死过去,只是…… 第一卷 第002章 自甘堕落 “正好,让他进来。”谭月媚重新坐在首座上,对林梦瑶道。 “妈,要不先送小溪去医院,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林梦瑶担忧道。 “我就是想让他看看。”谭月媚撇了眼林溪瑶,勾唇冷笑道,“到底是怎样有能耐的男人,让你自甘堕落!” 林梦瑶不敢多言,走出去,看到站在门外,神色如常的男人,压低声音道,“我母亲请你进去。” 男人点了点头,正要抬步进去,又听到林梦瑶问道,“先生,我能问问,你和小溪是什么关系?” 男人俊郎的面容似有波动,一双眸子盛满着柔情,淡笑道,“不同寻常的关系。” “既然是这样,先生敢做就要敢当,别让小溪受罪。”林梦瑶点着头道,之后在前头给男人领路。 男人的眸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快步跟在了林梦瑶的后面,当踏进客厅,看到已经扒在地上,连吭都吭不了声的林溪瑶时,表情顿了下。 接收到来自不远处射来的犀利眸子,他坦然地迎视,快步走到林溪瑶的身旁,看到她背部已经被血水渗透,与衣服黏成了一坨。 谭月媚打量着那个穿着得体,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再仔细一看,还真跟那个孩子有点像。能够面对她时,做到不卑不亢,还真是难得。不过不代表他的作为可以被原谅,鉴于他让林溪瑶未婚就给他生孩子这件事上,谭月媚可不想那么容易放过他。 “你就是孩子的父亲?!”谭月媚沉着脸问道。 “是!我叫聂少濯。很抱歉,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等我处理完,一定一一答复。”然后就见他蹲下了身子,研究了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林溪瑶。 林溪瑶头晃动了下,眼睛努力地看清楚来人,却未能看清楚,只是模糊一团。只是他说话的嗓音特别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林梦瑶第一次见识到有人可以无视谭月媚的,不禁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谭月媚在他抱着林溪瑶将要走出客厅的时候,终于开口了,“站住,我有允许你带走她吗?你算什么?可以从我身边带走我的女儿。” “因为您是她的母亲,所以我才会叫你一声阿姨。我以为你忘了,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聂少濯看着怀里的林溪瑶,没有看谭月媚的神色,大踏步离开了这儿。 所有医护人员看到了林溪瑶背部的伤口都狠狠的抽了一口气,难道是家暴,背上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是男子脸上担忧的样子,又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聂少濯看着护士进进出出,尤其是看到被血染红的一堆纱布,手不由得撰紧。 经过漫长的等待,紧闭的病房门终于打开了,他上前,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道,“还好是轻微骨折,这段时间要静卧休养。不过伤口有点深,估计会留下疤痕。” “谢谢。”聂少濯点了下头,之后进了病房,看到扒在病床上的林溪瑶,脆弱得样子,真让人心疼。 他看到她腰上缠着纱布,能够猜想里面应该是不堪入目。医生说会留下疤痕,他觉得没所谓,只是她不会介意吗?他很想伸出手抚摸下,又怕牵动到她的伤口。他就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之后拿了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转身就离开了。 林溪瑶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好,只是她却动不了,鼻子里还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依稀记得是一个男人抱着她来医院的,那个男人呢? 正这么想着,病房门被推开了,她稍微抬高了头,牵动了背上的伤,疼得眉头直皱。 “别乱动。”又是那个熟悉的男声,林溪瑶看过去,男人正好看过来,四目对接。 “原来是你。”林溪瑶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他,“你不是要找人吗?” “我来还你东西。”聂少濯解释道,然后拿出那天她留下的手绢。 林溪瑶看是手绢,张了张嘴,吐出一句,“你客气了,不过谢谢你。” “背上的伤还疼吗?”聂少濯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话虽这么说,不过扒在床上翻不了身,委实有点难受,稍微动一下,又会扯动背上的伤口。 他看出来了,在她的身上塞了个软绵绵的枕头,让她可以舒服点。 “谢谢你。”林溪瑶觉得比刚刚好了点儿,感激道。 “初鑫的父亲……”聂少濯斟酌了下,还是开口问了。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这是个不能触碰的话题。 隔了一会儿,林溪瑶都以为对方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他问,“要不要听听书?” 林溪瑶以为他要给她念书,心里微微一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给她念书了,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原来是用录音机放的。 听着听着,她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夜幕已降临,而陪伴在床头的人,已变成了她的姐姐林梦瑶。 “小溪,你醒了,别动,小心伤口。”林梦瑶一直关注着床上的林溪瑶,见她醒了,马上开口道。 林溪瑶环顾着病房,林梦瑶以为她在找聂少濯,忙说,“少濯他说有事,出去了。” 说完,又忍不住唠叨床上的林溪瑶,“你说你啊,明明初鑫有父亲,怎么不跟妈说,搞得成这个样子。” “姐,他不是初鑫的父亲。”林溪瑶忍不住开口道。 “那初鑫的父亲是谁?”林梦瑶急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林溪瑶抿唇道。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听林梦瑶叹了口气,“罢了,你向来有主见,我知道说什么你也不会爱听。” 林梦瑶把带过来的鸡汤,盛给林溪瑶喝,本来想喂她喝,林溪瑶不愿意,就让她自己喝,她在旁边看着。 原本只需要喝五分钟的汤,硬是喝了半个小时才算喝完。 林梦瑶叫来护士,让她帮忙换药,她在旁边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谭月媚从小就信奉一条准则,认为教育孩子一定要严厉,棒打出孝子,要不是有父亲护着,估计她们小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 等护士一走,林梦瑶忍不住开口道,“小溪,你背上的伤口铁定会留疤的。” “没关系。”林溪瑶不介意道,反正她自己看不到,也不会给别人看。 “怎么没关系呢,以后等你结婚了,你丈夫铁定会介意的。你别不当回事,姐是过来人。你听我的话,回头等伤好了,就去美容医院做下微创手术。”林梦瑶立马说道,见林溪瑶不吭声,她也知道她铁定没听进去。 “算了,到时候我陪你去。”林梦瑶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 “姐,你出来的太久了,回去吧。还有初鑫,麻烦你这几天帮我照看下。等我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再带他来看我。”林溪瑶现在关心的是初鑫,至于她的伤,迟早会愈合。 “嗯,初鑫是我的外甥,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而且看到初鑫,我就会想到巧巧。”林梦瑶笑了笑,也知道林溪瑶嫌弃她啰嗦,也就不再多说了,收拾了下东西,就回去了。 只是走出去的时候,又不放心走回来,“小溪啊,若是妈问起,你可千万不能说,少濯不是初鑫的父亲。” 林溪瑶表情顿了下,之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知道了。” “那我走了。”林梦瑶见此,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 隔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病房门又被推开了,林溪瑶闭着眼睛,略微不耐烦地说道,“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准备睡了?”这个声音极富有磁性,林溪瑶立马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愣了下,之后才道,“我以为你不在医院了。” “我是个善始善终的人,一旦接手,就不会放弃。”他微笑地看着扒在床头的女人,可惜对方并没有看他。 林溪瑶只当他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不过对方做得太多,对她来说反而是负担,“不管怎样,谢谢你,你做得够多了,而且你不是还要找人吗?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十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如果有缘,自然会相见。”聂少濯眸子有了一丝波动,如果她知道,应该也希望他留下来,等她出院。她心地善良,总是为别人考虑的多一些。 “你知道,我从不相信缘分,听你讲缘分觉得很可笑。”林溪瑶冷笑地说道,“所谓的缘分,不过是糊弄人的,你相信这个,那么你就会栽进去了,等回头你想想原来自己那么傻。” 聂少濯低头,看着那个已经陷入往事,没办法回转的人,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心情一时复杂难言。 缘分如果可以骗人,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心应该是最不会欺骗自己的东西。 或许她的心是丢失在未知的远方,现在还未找回来。那个人,是初鑫的父亲吗?他不该窥探他人隐私,只是她眼里偶尔流露出的淡淡轻愁,尤其是看着初鑫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去关心。 总有那么一个人,注定了会是你的劫数。 第一卷 第003章 说亲媒婆 林溪瑶好几次忍不住开口,让聂少濯别浪费时间陪她,再说了,就算她救过他一命,他也还了,没必要这样子陪她。 但是他总是有理由反驳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而他留在医院是理所应当的。 “你请假那么多天,你们老板不炒你鱿鱼?”林溪瑶其实想暗示他,工作要紧,别在这里耽误了。 “你没有看我,这几天都忙忙碌碌的,就是在工作,只是时间自由而已。”聂少濯笑着说,“真没想到在医院做事,比平时有效率多了。” 林溪瑶:…… 又有一天,见他拿着画板过来,在那里涂鸦,那个时候,林溪瑶可以侧卧了,只是动作不能太大,怕扯动了伤口。 “你在干什么?如果你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画我的话,我会告你。”林溪瑶板着脸说道。 “如果这是送给你的呢?”聂少濯笑着问道。 林溪瑶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那要看你画的好不好,如果不好,我还是会告你。” 聂少濯笑了笑,正在专心的画画,林溪瑶在听录音,她现在渐渐喜欢上这个东西。以前太浮躁,现在在医院呆着,仿佛一下子安定下来。 一个小时过后,她的眼前多了一张画纸,纸上的人正是侧卧的她,简单的素描画。 “一看这就是业余的。”林溪瑶看着画,撇了下嘴,“听说真正的画家,能把不好看的人画得特别好看,好看的人简直成仙女了。” “不好看就撕了。”聂少濯收起画板,丝毫不介意地说道。 伤口没好的时候,全身疼,难受。伤口好了,结痂了,背后痒得特别难受,很想挠一挠。 “别动。”聂少濯拉住了她的手,“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反正都是要留疤的,没关系了。”林溪瑶觉得特搞笑,她自己不介意,反倒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紧张。 “你挠了,就会出血,然后再结痂,之后又挠,这样能好吗?”聂少濯认真地说道。 “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林溪瑶含笑着说。 “那算我多管闲事了。”聂少濯表情似乎有点不悦。 自从那次不愉快的交谈之后,林溪瑶连着两天都没有见过聂少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林溪瑶觉得。 只是她总会在听到病房门响起的时候,抬起头,看向门口,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听她的书。 “小溪,在听书啊。我最近让你姐夫帮忙打听了,看看美容院有什么好的医师。”林梦瑶满脸笑意地说道。 林溪瑶用鼻子哼了声,算是回应了。 “怎么这两天没见到少濯?”林梦瑶纳闷道。 “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不在这儿是正常的。”林溪瑶撇了下嘴道。 话刚落,病房门又被推开,她们以为是护士,没想到是聂少濯,身后还跟着一个帅哥。 聂少濯淡淡的扫了林溪瑶一眼,抿了抿唇,反而是那个帅哥忍不住乐了,“嘿,想不到也有美女不把你放在眼里的。” 帅哥上下打量侧躺在床上的林溪瑶,自我介绍道,“美女,你好啊,我是沈文轩,是你的整形医师。” 整形医师?林溪瑶看向林梦瑶,只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看向聂少濯,发现对方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噢……”林溪瑶点了下头。 沈文轩有点失落,何曾有美女这么无视他的存在,他轻咳了一声,“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口。”说着,手已经掀开盖在她背上的被子。 只是一只宽厚的大手死死压住了边角,眯着眼睛,盯着他看。 沈文轩最怕聂少濯这样,松开被子,摸了摸鼻子道,“你都不让我看看她的伤口,我又怎么治疗。” “你医院就你一个人吗?”聂少濯斜睨了他一眼。 “我的技术最好。”沈文轩自豪地说道。 “最好?”聂少濯挑着眉头问道。见沈文轩重重地点点头,他才勉为其难地说,“我倒想见识一下。” 林溪瑶对于两个完全当她不存在的人,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做任何决定必须先征得当事人的同意。 林梦瑶已经反应过来,笑着走过来,“你真的可以把我妹妹的伤疤治好?” “当然,我闭着眼睛都能够把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沈文轩自信满满的说道。 然后当天给林溪瑶做微创的时候,聂少濯就让沈文轩蒙上眼睛,不过他身边有两个得力助手,当然是两个美女助手。 林溪瑶原本不想做,她觉得那两个人分明就是把她当成了耗子对待。只是林梦瑶已经自作主张,帮她签单了,她不忍心让她难过,只好答应了。 不过有一点沈文轩没有欺骗她,整个过程,一点儿都不痛,等她睡醒了,手术已经结束了。 她看不到,所以并不知道手术结果怎么样,不过林梦瑶脸上的笑容已经告诉她,手术很成功。 并且因为这件事情,林梦瑶还延伸到另外一件事情上,让林溪瑶有点头疼。 “小溪,我觉得少濯对你真的不错,如果他不介意,那……”林梦瑶看着林溪瑶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姐,我都说了,我跟他之间没有什么,你不要乱讲,让别人误会。”林溪瑶烦躁地说。 “小溪,你现在需要一个丈夫,你知道吗?你若是带着初鑫,指不定会被别人说成什么。”林梦瑶忍不住又开始老生常谈。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差到要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凑合过一辈子。”林溪瑶心里不悦,说话也没有了顾忌。 “我觉得少濯挺好的。”林梦瑶忍不住替聂少濯争辩一句。 “姐,你可是有家室的人,请自重。”林溪瑶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你啊,拿你没办法,我去打水。”林梦瑶无奈,见林溪瑶正拿起耳塞听音乐,只好拿着水壶出去,却见到了在病房门外的聂少濯,愣了下,也不知道刚刚在病房里的所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小溪在里面。”林梦瑶说完,就提着水壶走了。 夕阳的余晖撒在白色的病房上,添上了一抹柔和的光芒,林溪瑶正侧着耳朵听音乐,脸上一脸享受的表情,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聂少濯抿了抿唇,看她听得入迷,连耳旁有头发落下来都没有发觉。他抬了抬手,很快又把手放下,插在裤袋里,背转过身离开了病房门。她侧耳倾听的样子,像极了他要找的那个人,只是……她终究不是她。 苦涩的笑容在脸上缓缓蔓延,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诚如她所说的,就算是报恩,他做得已经够多了。或许,他该离开了,寻找他应该要找的人。 自从不用在病床上躺着,林溪瑶就觉得人生特别美好,哪怕是伤感的音乐,她都可以听成美妙的音乐。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有人却在她眼前晃动,偏偏要打扰她。 “小溪,少濯人呢?”林梦瑶环顾了下病房,没看到聂少濯,随即问道。 “谁?”林溪瑶拿下耳塞,茫然地问道。 “少濯啊,你没看到他?”林梦瑶一脸奇怪道。 “没有。”林溪瑶淡淡地说完,之后又塞上耳塞。 林梦瑶瞪着林溪瑶的头,心情复杂道,“小溪,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 出院那天,林梦瑶和她的老公一起来接她回林家。初鑫本来要来,但是林溪瑶觉得医院细菌多,小孩子容易受感染,就没让他过来。 “小溪,以前觉得你无牵无挂的,现在有了初鑫后,一切都变了一个样子。”林梦瑶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了?”看林溪瑶盯着一处发呆,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惊讶道,“那个人是……少濯吗?” 刚说完,那个人就转过身来,只是身形像,但是模样却一点都不像,不由有点失望,再看向林溪瑶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淡然,本来想说什么的,最后却改口道,“初鑫知道你出院了一定很开心。” “嗯,我也挺想他的。”林溪瑶点点头道,至此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盯着窗外的风景。本来出院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林溪瑶却没有来由得觉得心头一股烦闷。也许是对接下来面对的事情,觉得心里没底。她闭了闭眼睛,想摆脱这种情况,很多人和事却又浮现在脑海中,就像正在上演的电影,不断地回放。 等到她头昏脑涨的时候,林梦瑶轻轻地摇了摇她,温柔地说道,“小溪,别睡了,到家了。” 林溪瑶睁开迷惘的眼睛,看向外头,果然已到林家,只是看到门外进进出出的人,觉得奇怪。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家那么多人?”倒是她姐夫先开头道。 林溪瑶本来面无表情的,但是当在那么多人中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摆动着腰肢进了林家的门,脸直接就黑了。 那个人她知道,应该说全村的人,就连小孩都知道,那是专门给人说亲的梅姨。 第一卷 第004章 路中风波 “哟,梅姨也在啊,真是不知哪股春风把你给卷到这儿来了。噢,不对,应该是夏风。”林溪瑶笑着说,眼睛却冷冷地扫视着屋内多出来的东西。 “呵呵,这是溪瑶啊,没想到几年没见,越发出落得标致,真有你妈当年的风韵。”梅姨笑着说,“村里人都知道,有我出现的地方,准是大好事。” 林溪瑶认得她身上穿的旗袍,出自他们家,看来衣服也是挑人的,不是谁都穿得好看。 谭月媚在听到梅姨说,林溪瑶有她的风范时,不由哼了一声。 林溪瑶这时才把视线放在了谭月媚的身上,“爸都去了十几年,女人的青春能有多少个十几年啊,你能想清楚,寻找第二春,我应该替你高兴才对。” 林梦瑶看谭月媚隐隐要发作,想着林溪瑶的伤刚好,可不能再次受伤了,忙在旁边给林溪瑶打眼色。 只是,正在气头上的林溪瑶又怎么能关注到这些,继续在“太岁爷”上动土,“只是你这第二春是不是有点晚了?” 梅姨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终于也有点挂不住了,林湾村的人都知道谭月媚不好惹的,唯恐这把火烧到她的身上,忙对首座上的谭月媚道,“大妹子,看来我今天没挑对日子,你们母女估计有很多话聊,我这个外人就不在这儿妨碍你们母女俩了。” “等等,梅姨,麻烦你转告张培,这门亲事就那么说定了。婚礼就定在三日后,不过我们林家女儿出嫁,必定得隆重!” “那是当然的,张老板说了,一定放三天三夜的爆竹,响彻全村,不,应该是隔壁村都能闻声而来观看。”梅姨说完,看了眼林溪瑶,“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妹子,我先走了。” 这次梅姨不再风姿绰约地扭着腰肢,而是快步离开了即将要沦为战场的地方。 林梦瑶震惊地看着首座的谭月媚,张培是林湾村最土豪的人,可谁都知道,张培娶了两个老婆,都莫名其妙的过世了,虽然没有孩子。只是配溪瑶,确实有点过了。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包办婚姻,想都别想。”林溪瑶说完,转身正要离开,只听谭月媚在身后说道,“那你也休想给初鑫上户口。” 林溪瑶静静地凝视着初鑫的睡颜,心里杂乱无章,她多么想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存在,一段快乐的童年。 不知什么时候,林梦瑶走过来,手放在了林溪瑶的肩头,看向床上的小男孩,低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小溪,我刚刚跟你姐夫说过了。如果实在不行,就把初鑫放在我们的户口上。”林梦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是,她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嫁给那样一个男人糟蹋。 “小溪,你怎么了?”林梦瑶突然被林溪瑶紧紧抱住,愣了下,很快又拍着她的背,“谁让我是你姐。” “正是因为你是我姐,所以我才不能让你这么做。”林溪瑶放开了林梦瑶,“我知道,你很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如果初鑫上了你们的户口,你们就不能多要一个孩子了。” “另外,你从来都没有武逆过她,没必要因为我……”林溪瑶突然觉得有点闷,走到窗前,看到天空灰暗一片,这样的天气,最让人难受,雨下不来,整个空间就是闷热。 “可是,小溪……”林梦瑶看向站立在窗前,背影瘦削的林溪瑶,声音突然低下去了,“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成这样。” “姐,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还是会这么做的。很晚了,该休息了,你帮我谢谢姐夫的好意。”林溪瑶看到闪电,自言自语道,“说不定今晚会有一场暴雨,兴许能睡个好觉。” 昨晚确实下了一夜的雨,林溪瑶睡了个好觉,特地伸了个懒腰,意外看到自己喜欢的小人儿正看着自己,忙伸出手抱住了他,“我的小初鑫,怎么起得那么早?” “妈妈,不早了,已经是九点了。”小初鑫认真地说道,“你快点起来,我让小蝶阿姨帮你热早餐。”说完,小跑着离开了,林溪瑶在后面叮嘱道,“小心点儿,路滑。” 不知为何,林家所有人的都很有默契地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唯恐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雨后的空气真不错,初鑫,等下陪妈妈摘野菜,好不好?”林溪瑶看到前头绿油油的草地,不由想起当地的一种野菜,炒鸡蛋,特别好吃,而且又可以补补血。 “好啊。”小初鑫来到林家,虽然每个人都爱逗逗他,只是真正有空陪他玩的人却没有,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他只好呆在房间里画画。好不容易出去,自然十分开心。 一路上小初鑫都在说话,林溪瑶倾听着,间或问两句,小初鑫就会很开心。一对母子,走在乡间的路上,其乐融融,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心破坏,可是总会有人上前煞风景。 路本来就不宽,下过雨,有点泥泞,还有人居然开着宝马车子,整条路都霸占了,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林溪瑶带着小初鑫,停在路口,想避开车子,可是那辆车子却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老成的脸,盯着林溪瑶笑成了弥勒佛。 小初鑫被那个宝马男的一口金牙齿吓得躲在了林溪瑶的身后。 “这不是溪瑶吗?真是巧,出来散步吗?”宝马男想温柔地说话,不过鉴于嗓子有点粗野,听起来总有点诡异。 林溪瑶眼睛滴溜溜的转,原本不想得罪人,不过人家没眼力,硬是要贴上来也没法子,只好笑道,“张叔叔,确实好久不见了。” 宝马男明显嘴角抽搐了下,不过还是和悦地笑道,“你这丫头,以后可不能这么叫了。那个是你的孩子吗?长得还挺可爱的。” “谢谢。”林溪瑶淡淡地回应道,见小初鑫确实有点害怕,只好对面前的人道,“张叔叔,你这车子停在这里,太炫了,麻烦您移一下位置。” “你去哪,我送你。”张培下了车,凑近到林溪瑶面前,“能够陪美人散步,也是一桩美事。” “谢谢,张叔叔,初鑫比较怕生,还是不用了。”若不是初鑫在场,她估计都不会摆什么好脸色了。 “溪瑶,你看我们都要成为一家人了,你还跟我客气。”张培话刚落,林溪瑶突然变了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叔,您是长辈,我叫你一声。只是我向来不喜欢为老不尊的人,恕不奉陪。”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能够娶你,已经算看得起你了,带着拖油瓶,你还妄想嫁人!我聘礼都下了,两日后,必定迎娶你进门。”张培卸下了伪装,一脸扭曲地看着林溪瑶道。 “你那么脏,我还没有嫌弃你,你居然开始嫌弃我。”张培怒视着林溪瑶,手也捏着她的下巴,“趁自己长得有点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 “不要伤害我妈妈!”原本缩在林溪瑶身后的小人儿,突然冲上前,推了下张培。张培一时不妨,被推得向后倒退了几步。 林溪瑶只楞了片刻,立马把初鑫抱在了怀里,警惕地看着张培。这条路没什么人走,若是他想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看着张培步步逼近,她退了一步,直到退无可退,才厉声道,“张培,你想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刘家的婶婶会经过这条路,你不怕被她撞见。” 张培愣了下,脸上犹豫了下,不到片刻,他不屑地说道,“那个婆娘,最怕事,她老公出轨,还不敢离婚。”说完,他又逼近了一步,伸手就可以够到林溪瑶。 林溪瑶咬着牙,若是她一个人,她宁愿跳到水渠里,只是她不能带着初鑫冒这个险。 张培又靠近了一步,而且他的手已经够到了林溪瑶的脸,他摸了下她嫩滑的脸蛋,林溪瑶闪躲不及,被他趁机占了便宜。 她怒瞪着他,张培却呵呵大笑了起来,“手感不错。要不,你让我亲一口,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后天你就是我的老婆,怎么样?” “做梦!”林溪瑶使出全身的力气,踢了他的小腿一脚,看着他抱着脚难受的样子,赶紧拉着初鑫,正要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张培反扑过来。她推了下初鑫,她被张培扑倒在泥泞的地上。 初鑫蹲在地上,看着被坏人欺压在底下的林溪瑶,哭着喊道,“妈妈……” 林溪瑶怕初鑫过来,张培会因此迁怒于他,不禁着急道,“初鑫,快走!如果你不走,妈妈再也不理你了。” “妈妈……”初鑫爬起来,含着泪花,就是站在那儿不动。 “初鑫,听话,否则你就见不到妈妈了。”林溪瑶声音沙哑地说道。 林溪瑶被张培翻了个身子,正面对面,张培因为林溪瑶之前的举动有点愤愤不平,直接甩了她两个耳光,“让你刚刚踢我!” 甩了两个耳光之后,林溪瑶觉得耳朵嗡了下,头脑一片昏沉,紧接着身上一沉,让人恶心的体味传过来。 “林溪瑶,当年若不是你该死的父亲出来横刀夺爱,我想你应该是我女儿。哈哈,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娶不了你妈,娶了你,更不错。”张培的话,令林溪瑶睁大了双眼,“你……你不怕这话让我妈知道,如意算盘都散了吗?” “等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觉得你妈会不同意吗?”张培眼里露出的光芒,让林溪瑶心里一惊,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 张培的手伸向她的衣服,原本今天穿着雪纺,比较轻薄,只要轻轻一扯,就不复存在,她大叫道:“不……” 第一卷 第005章 保全清白 林溪瑶手按住了衣服的领口,看着那只手在靠近,她正寻思着要怎么摆脱的时候。 有一只大的麻袋突然蒙住了张培的头,之后张培被人整个装进了麻袋里。 林溪瑶对于这个变故,还一时不能做出反应,只是看到一张多日不见的熟悉面容,俯身看着她,纡尊降贵地伸出了一只手,林溪瑶盯着那只手,瘦长白皙,很漂亮。 她看着自己的手陷进泥泞,脏兮兮的,只好自己摸索的爬起来,对方也没有说什么,收回了手。 只听到麻袋里,张培大叫的声音,林溪瑶二话不说,狠狠的踹了他几脚,“混蛋,让你刚刚这么对我?” “脚不痛吗?”听到聂少濯的话,她终于觉得脚有点疼,缩了缩。 之后她惊讶地看到聂少濯手里拿着石头,估计是在地上捡到的,她愣了下,接着拉了他一下,“犯不着为这样的人坐牢。” 虽然张培这人好色,做了不少坏事,但是因为有钱,也替村里修了桥,弄了路灯,真出什么事情,那么麻烦也少不了。 聂少濯低头看了下,她落在他手臂上的手,林溪瑶也注意到他手臂那一圈手印,有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只是下一刻,聂少濯蹲下*身子,摸索了下,林溪瑶估摸那应该是张培的手,然后他看到聂少濯,用石头重重地捶打他两只手,紧接着张培惨叫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林溪瑶见过他看书,画画的样子,以为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狠起来,也不一般,顿时对他另眼相看。 “今天谢谢你,不过你不怕到时候惹上麻烦吗?”林溪瑶坐上了他的车子,终于有点后知后觉地问道。 “怎么会,我都没让他断子绝孙,他又怎么会找我的麻烦。”聂少濯轻笑着说。 林溪瑶看着窗外,心里没来由觉得一阵心安。不过看着窗外的景致,又转过头来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会想就这样子回去?”聂少濯视线落在她脏兮兮的身上,还有松松垮垮的衣领,再对上她已经肿起来的脸蛋。 林溪瑶也下意识地扫了自己的身上一眼,之后整理了下领口,想到了什么,大叫道,“不好,初鑫他在路上,不知道有没有回去?” “放心吧,我让人把他带回林家了。”聂少濯的话,让林溪瑶彻底放松下来。 说起林家,她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下,拿出她的手机,按了录音,张培的声音就突兀的跳了出来。有了这个,估计谭月媚就不会让她嫁给他。 “你倒是挺机智的。”聂少濯不知是夸奖还是不认同,“不过有点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知道他应该是误解了她,不过她也懒得去解释。也是,在那种情况下,大多数女孩子想的应该是如何保全清白,她想的是如何摆脱婚姻。 张培是个怎样的人,谭月媚心里比她清楚,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可以狠心把自己嫁给他,那该是有多大的仇恨。她曾经有想过,她有可能不是谭月媚亲生的,而是她父亲与别的女人生的。 “到了……”一路怀揣着心事,等到身边的人提醒她到了的时候,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一栋装修一新的宾馆,颇有感慨,这里在她很小的时候,是一个很脏很乱的村舍,如今却变了一个模样。听说是有人投资,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投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投资也不应该挑在这种地方。 林溪瑶不知道聂少濯从哪里变出来的衣服,白色的衬衫配牛仔,简单却也合身。她全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遍,只是脸上的痕迹,却一时半刻未能清除。 聂少濯让宾馆老板娘拿一些冰,让她敷脸。 冰一触及到脸上,除了冷,还有火辣辣的疼传过来,她半睁着一只眼睛,刚碰到脸就把手缩回来,这样来回折腾,又起不到效果,还让自己的手累的都抬不起。 就连聂少濯都看不过去了,他拿过冰敷的布袋,示意她躺下来,他来帮她敷。 林溪瑶紧抓着布袋,想到让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给自己敷面,就觉得不合适。 “难道你还想留在我这里过夜?”聂少濯挑着眉头问。 林溪瑶愣了下,转头看了下天色,抓着冰袋的手一松,聂少濯拿过来,帮她敷,动作很熟练,虽然敷在脸上仍然有点不舒服,却还是忍着不适。 毕竟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帮她敷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她还当着他的面撒娇说疼,那就有点过了。脆弱的一面,应该只能在最亲密的人面前表现。 也许察觉到她的不舒服,他还特别耐心地说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谢谢,可以了,我自己来。”林溪瑶的手摸索着,触碰到他修长的手,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嗯,让它在敷上几分钟就好了。”聂少濯把手松开,林溪瑶固定住冰袋。 等她重新在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在阳台上打电话,林溪瑶想着是过去打扰他讲电话,告知一下她要离开。还是悄悄离开好点儿。 她还没有纠结完,聂少濯已经收了线,端详了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看起来好多了。” “走吧,我送你。”聂少濯转身在柜台上拿了钥匙。 林溪瑶哪敢再劳烦他,赶紧道:“不用,我可以走回去,只要半个小时就到了,很近的。” “你消失了半天,你怎么跟你家里交代?”聂少濯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嗯……”林溪瑶还得好好想想,反正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走吧,我可以给你做个证人,只有录音,信服力度怎么够。”聂少濯晃了下车钥匙。 林溪瑶想了下也觉得有道理,只是后来她才知道,这么一来,她是从上个陷阱里逃脱了,只是她却跳进到另外一个陷阱里去了。 坐在车里,林溪瑶才想起问他,“你不是找人吗?人找到了。” “不找了。”聂少濯回答道。 林溪瑶侧过头,盯着他英俊的侧面,本来如果他想找的人是在他们镇上,她倒是可以帮忙,就当做报恩,现在他说不找,这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 “为什么?”林溪瑶脱口问道,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这是他人的隐私,所以又补充了一句,“我就随口问问,你不用回答。” “林溪瑶,你有没有想要找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过他问的话有点奇怪,不是人人都有空像他那样,去寻找一个十多年都未见的人。 “没有。”她撇了下嘴,回道。 聂少濯看了她一眼,又开始专心开车。 “不过……”林溪瑶觉得她刚刚的话,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人家好歹救了她,她不该表现那么冷漠。 “嗯?”聂少濯对于她接下来的话,充满了兴味。 “不过我觉得心里挂着一个人还是很好的,起码这是一个信念。伤心的时候,开心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遇到,但是有缘总会相见的。”林溪瑶自以为自己这番变相的安慰能让他心情好起来,没想到更糟糕。 “是吗。”他用的是陈述句,并不是问句。 林溪瑶彻底泄气了,她就不该说这番话,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她闭着眼睛靠在位置上,心里默念着很快就到了,她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车子停稳以后,林溪瑶马上就睁开眼睛,看到门口站了好多人,林溪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张培带着人过来闹事吧? “下车。”聂少濯只是扫了眼前方,然后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示意林溪瑶可以下来了。 “噢,谢谢。”林溪瑶刚站稳脚跟,一群人就涌过来,纷纷对他们说恭喜,人群当中,她看到了为首的人是林湾村的村长。 村长言辞恳切的表达自己的祝福,林溪瑶越听越不对劲,她到底什么时候成为聂少濯的结婚对象? 她一头雾水地望向身边的人,希望能找到答案,只是身边的人压根顾不上她,这让她极度郁闷。 看到在远处冲她招手的林梦瑶,她慢慢挤出人群,来到了她面前,“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张培今天被人抬着进我们家门,还说配不上你,聘礼就当赔罪礼。”林梦瑶说完,又看向人群中的聂少濯,道,“之后,村长带着一群村干部过来,来向妈道喜。我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听初鑫哭着说你被坏人欺负,我都快吓死了。你又发短信说你已经没事,之后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林溪瑶听林梦瑶讲完一长串的话,终于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是谁说我要跟聂少濯结婚的?” “不知道。”林梦瑶摇了下头,“不过村长看过初鑫后,就认定了聂少濯是初鑫的父亲,还送了好多东西。” “小溪,我觉得你跟少濯缘分不浅。要不……”林梦瑶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溪瑶的脸色道。 “行了,姐,什么都别说。我现在去见见妈,晚点再说。”林溪瑶说完,急匆匆地进了家门。 第一卷 第006章 新婚出逃 林湾村今天可热闹了,谁都知道今天西边的林家要办喜事,没走近,远远就看到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碰到走出来迎客的谭月媚都会道一声恭喜,好不热闹。 谭月媚难得今天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穿着自家制作的深蓝色的旗袍,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围贺喜的人,笑容可掬。只是这样和谐的场面维持不了多久,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立刻叫道:“什么?!” 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看着她,她忙掩饰地笑了笑,“真是的,嫁闺女这样的日子,大事小事都要操劳,大家进来坐坐,我去去就来。”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谭月媚加快了脚步,快步来到为新郎准备的临时房间,里面摆设依旧,只是不见新郎的人。 谭月媚又冲到了新娘的房间,屏退了为新娘梳妆打扮的人,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林溪瑶两个人。 谭月媚打量着林溪瑶,发现她正淡淡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即将要成为新娘子的喜悦。 “这事是你做的吗?”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举办婚礼的时候,新郎不见了,这事除了她,还有谁敢做。 “没错,是我做的。”林溪瑶拍了拍手,整理了下*身上的礼服,“他不是孩子的父亲,没必要负这份责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外面那么多宾客,都在等着,你难道想让他们看笑话不成?林溪瑶,你可以不要自己的脸面,我还要自己的脸面。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谭月媚气愤不已,胸中起伏不定。 “别拿我父亲说事,如果他还在世,他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林溪瑶漠然道。 “你……”谭月媚盯着林溪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冷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我就不信我谭月媚招不到一个上门女婿!”说着正要迈步离开。 突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然后看到小蝶冒冒失失地走了进来,“姨娘,小溪姐,姐夫他又回来了。” 谭月媚略微惊讶,看了林溪瑶一眼,看着她难以置信的张开嘴巴,谭月媚满意地对小蝶说,“小蝶,快点带你姐夫换换衣服。吉时快到了。”之后两个人离开,新娘闺房里又只剩下林溪瑶一个人。 林溪瑶单手撑在桌上,之后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咬了咬牙,提着裙摆,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三娘候在门口,看到她,忙笑眯眯地说道,“二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外面都是宾客,你就在房间好好呆着,有什么就交给下面的人做。否则出了门可不吉利。” “三娘,我……”林溪瑶早就想到谭月媚不会让她离开新娘闺房半步,只得说道,“我有点事要我姐帮忙。” “二小姐,我已让小蝶去叫大小姐了,相信很快她就会过来了。”三娘仍然满脸微笑着说。 “那有劳三娘了。”林溪瑶看这个样子,就明白三娘是不会让她离开房间半步的。 “二小姐客气了,另外夫人还要我带一句话给你。”三娘看着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可人的林溪瑶,“小少爷她已让人看着,让你千万不要担心。” 林溪瑶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这是要告诉她,如果她敢轻举妄动,那么她的孩子就会有危险了吗? “真是感谢她的用心良苦!”说着,砰得一下林溪瑶把门重重的关上。 林溪瑶在房间里焦急等待着,始终不见她姐姐林梦瑶,心里更加焦急,眼看吉时就要到了,难道她真要在今天把自己嫁了?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在紧急关头自乱阵脚。 昨天晚上,她去见他的时候,不是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回来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结婚前一天,她一整天都规规矩矩的呆在了房间,直到她姐姐林梦瑶过来的那天晚上,她和她姐姐想尽了一切办法支开了三娘,然后急匆匆的跑过去见她的“未婚夫”。 相比她房间的热闹非凡,他住的偏院反而相对冷清。她轻而易举的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静悄悄的,以为没有人,没想到人正在角落里欣赏画画。 他长得一身居家服装,就那么随意的一站,也给人一种丰神俊朗的感觉。若是着一身青衫,说不定效果更佳。 还没来得及整理心绪,就撞入一双深邃的瞳眸,对方似乎对于她的突然造访一点儿都不意外,反而笑道,“这副画是你父亲画的吗?” “嗯,我一直都没能看出什么,你看出了什么吗?”林溪瑶盯着那副画好一会儿问道。 “我只能说你父亲画这幅画的时候,心情不错。”聂少濯的视线再次落在那副寡淡的山水画上。 “你真厉害,这幅画是我出生的时候,父亲画的。”林溪瑶没有多少时间跟他闲聊,咬了咬牙,打算单刀直入的时候,只听他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林溪瑶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这样神情动容的林溪瑶,令他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快得让人难以去琢磨,不过林溪瑶也没空去猜度。 “我明天要离开这儿,你也知道,我在屋里自由,在屋外却半步难行。”他突然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林溪瑶点点头,摆了下手,“不用多说了,看来我们两个人不谋而合。”幸好她今晚来了。 “你有办法?”聂少濯直直地盯着她,那种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 林溪瑶的脸上一红,避开他的视线,指着前方,“看到后面那座山了没有?” “你是想我翻越那座山。”聂少濯瞟了那座山,“那看来我找错人了。” “当然不是,那座山里有条捷径,可以让你通往村里的小路,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儿。”林溪瑶得意地说道,这条路还是她小时候顽皮,误打误撞的。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新娘的房门又被推开,她抬起头,看到正是她盼望已久的人,她马上走过去,拉住了林梦瑶的手,“姐,你怎么才来?” “我刚刚被妈叫去办事了,现在才回来。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说服了他吗?”林梦瑶听到三娘说,吉时快到了,让她带着林溪瑶出来行礼,她心里就蒙了。 “他没说,是我误解了他的意思。”那天晚上,他只说了昨天他要离开,并没有表示他要推掉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婚姻。 “啊,那现在怎么办?”林梦瑶慌张的问道。相比起来,林溪瑶反而淡然了很多。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林溪瑶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可以逃婚,初鑫怎么办? “吉时已到了,大小姐,快点帮二小姐把头帕盖上,等下新郎官就要来了。”三娘在门外催促道。 “好的,三娘。”林溪瑶冲林梦瑶点头,林梦瑶才冲门口道。 “小溪,你……”看着林溪瑶自己把头帕盖好,林梦瑶愣了下,接着宽慰道,“少濯人不错,说不定嫁给他也不错。” “姐,别说了,快点扶我出去。”林溪瑶不想再听林梦瑶提起聂少濯。好与不好,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周围响起了鞭炮声,喜庆的音乐也响了起来,只是人们欢闹的声音,讨论的声音都把音乐盖过去了。这样的婚礼在林湾村可算是不多见,几乎全村的人都聚拢过来,哪怕没有见到人,听到声音就能够想象。 谭月媚真是大手笔,不过做这些无非就是告诉别人,哪怕她早年丧夫,膝下无儿,但是她现在仍然比村里很多人过得好。 “新娘子来了……”一群小孩子在起哄,“新郎官,新郎官,娶了媳妇,做女王,羞羞羞。” 林溪瑶看到一双崭新的皮鞋立在前方,她仰头,头纱遮住了视线,只能看到他领口的位置。 周围闹哄哄的,林溪瑶压根没有听到周围那些人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那双握住她的宽厚大手,冰凉的小手突然间有了温度。她有点恍惚,不是因为有人握着她的手,而是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呵护过她。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礼成了。然后被人拉着进了新房,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那人放开她的时候,那只宽厚的手,还用力捏了她一下。 她异常烦躁的想甩开那只拉着她的手,没想到那个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反而与她十指相扣。她侧过头,发现对方只是温和的对她笑笑,还轻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她现在都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给撕了,这样虚伪的人。她觉得那天晚上,他是故意误导她的。 在她气得不行的时候,聂少濯塞了两根香蕉给她,“我看你该饿了,吃点香蕉,我出去会会客人,很快就回来了。” 第一卷 第007章 契约婚姻 林溪瑶捏着两根香蕉,正要扔出去的时候,又觉得太过于幼稚,只好扔回桌上。 起身想喝杯水,发现房间里水都没有,唯独林湾村做喜事专用的米酒。 米酒度数不高,加上她自小喝酒,就算喝一小壶,也未必会醉。 只是喝了两杯,口还是渴的,酒真是不能当水喝。开门准备叫人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两个人,拿着布袋,蒙住了她的头,她正要大喊,却被人打晕了过去。 林溪瑶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凉凉的,感觉四处都有大风往她身上吹过来,她睁开眼睛,正撞上一双阴郁的双眼。 她定了一分钟,脑中有一个不好的念头,想要逃,可是她手脚都被粗绳束缚住,张培就在她上面压制着她的身体,动都没办法动。仰头看到了风扇,正在运转,难怪她会觉得冷,风就是从那里吹过来的。 “哼,想不到吧?”张培幽幽地说道,“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你就是我的新娘子,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林溪瑶侧过头,这个人难道从来不漱口的吗?嘴真臭,讲得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她突然消失不见,林家的人不会以为她是在逃婚吧? “你就这么无视我吗?不要紧,等下我让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张培笑得狰狞,他额头上的血脉就像蚯蚓一样在抖动。 “看来废了你的双手你还不过瘾,你还想再废掉双脚?!”林溪瑶看着张培两只手,就像小狗蹲起来向主人撒娇一样弯着,她轻嗤道。 张培愣了下,接着很快大笑起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带着一个拖油瓶,人家也不过看你风骚的样子。估计玩过一阵子,又会把你抛弃。” “就算是这样,我也心甘情愿嫁给他!哪怕被抛弃,我也愿意。”林溪瑶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培很想扇她,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手压根没办法扇她。转眼看到桌上的剪刀时,冲门口叫道,“来人。”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不如等下我让人把你的脸划几道口子,看看他是否还要不要你?”张培想象着那画面,不知怎么就血液上涌。他从村长那里打听聂少濯的来历,村长也说不出他的身份,只说他不简单,不是他们应该得罪起的人。 不就是在镇上开宾馆,能有多了不起!不过他也不敢冒然动聂少濯,所以只能从林溪瑶那儿下手。 林溪瑶愣了下,见张培笑得青筋再次抖动起来。 不到一分钟,房间里响起了震天的惨叫声,林溪瑶闻到空气飘荡的血腥味,正在逐渐扩散。 她每次闻到血的味道,都会觉得气闷,难受。 她身上的束缚很快就被解开,然后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扒在那个人的肩头,低头看到滚在地上的张培,双腿都插着剪刀,还真应了她的话。 走出那个血腥的房间,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林溪瑶才有种活着的感觉。 她以为聂少濯会带她回林家,没想到却把她带到了林湾村的一座小山上。他走在前头,她很有默契的跟在后头。 到达小山顶的时候,林湾村的乡村景色尽收眼底,原来林湾村也可以这么美。村里都是庭院式的小屋,家家户户院里都种有花草或者瓜果,围绕着这座古朴乡村的是良田,绿油油的稻子,简直是诗人笔下的田园风情。 林溪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她带到山顶,侧过头看着对方的侧面,他目视前方,似乎也在欣赏美景。 “为什么要回来?”林溪瑶忍不住问道。 “我有说过不回来吗?”聂少濯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眉目清淡。 林溪瑶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虽然他没有这么说,可是他却误导她,让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聂少濯,我们别玩文字游戏了,你直接说你为什么要娶我?”林溪瑶随手扯了下旁边的树枝,手无聊的撕着树叶。 “因为我们都需要这段婚姻。”聂少濯坦白地说道。 林溪瑶捏着叶子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道,“噢?那你倒是说说看。” “初鑫需要户口,而你母亲的意思,你必须结婚才可以。”聂少濯直指要害,林溪瑶却不甘心的反驳道,“就算是这样,也还到那一步。” “林溪瑶,单亲妈妈面临什么,你可以不介意,但是单亲孩子会面临什么,你难道没有考虑?”聂少濯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林溪瑶低着头不说话,手中的树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林溪瑶声音有点暗哑地问道。 “我需要一个妻子,就那么简单。”聂少濯眼里闪过细碎的光芒,让人心里没来由的紧张。 “看你的条件应该不差,何必要做上门女婿。”这点是让林溪瑶费解的地方。 “这个不重要。我说过,我需要一个妻子。”聂少濯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淡漠。 “好,不过我们只能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如果你同意,那么就此达成协议。”林溪瑶双手紧握成拳,下定决心道。 “你放心,我现在暂时对女人没兴趣。”聂少濯勾唇,看林溪瑶一脸紧张,不由嘲讽道。 “你是对女人没有兴趣,难不成对男人有兴趣?”林溪瑶随口说道,换来的是他一抹略带深意的打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林溪瑶脑中闪过一抹算计,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反正都要嫁人,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不算吃亏吧。 “回去了。”聂少濯没心情欣赏林溪瑶脸上逐渐灿烂的笑容,转身往山下走去。 林溪瑶愣了下,接着小跑跟上去,“聂少濯,既然要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总不能空口无凭,你说对吧,回去以后我们要立个字据。” 见他不搭理她,只好继续游说道,“立个字据,对我们大家都好,我们双方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清楚,免得真领了证有什么问题再来说不就晚了吗?” “随便你。”聂少濯不在意地说道。 回到车上,林溪瑶就开始拟定协议。 “我们名义上是夫妻,也就是在人前做恩爱夫妻,在没有他人的时候,互不干涉。这是第一点,你能做到吗?”林溪瑶认真地说道。 “接着说。”他面无表情道。 她也不废话,接着继续道,“第二点,不管你的目的如何,但是一定不能够伤害到初鑫。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他牵扯进来。” 初鑫是她拼了老命要去保护的人,谁都不能伤害他分毫,否则她会跟那人拼命。 “孩子的父亲?”聂少濯眸子里映射着太多的东西,林溪瑶分辨不出是什么,也没有那个心情。 “这个你不用管。”林溪瑶直接说道。 “还有最后一点,如果一旦没有遵守的话,那么双方协议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也宣告结束。”林溪瑶说完之后,从车厢柜子里翻出纸笔,让他签字,并且用口红涂抹在他的拇指上盖章。 “你的条件说完了,我的还没有说。”聂少濯端坐下来,在这个纸上,写上附加条件。 林溪瑶低头看着第一条,看完之后,一时没能忍住,笑道:“就算我再怎么色,也不会对你这种男人下手的。”真是搞笑,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可以碰他。刚刚不知道是谁抱着她呢。再说了,就他那样的,求她碰,她还不屑呢。 他对她冷嘲热讽充耳不闻,接着写下第二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单独行动,要告知对方。 林溪瑶皱了下眉头,“你这个协议有点笼统,你指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凡是关系到我们任何一方的切身利益的,都要坦诚相告。”他解释道。 “嗯,这个是必须的。”林溪瑶同意了。 “没了?”林溪瑶见他没有继续往下写,随即问道。 他重新又问道,“孩子的父亲回来要孩子,你怎么办?” “不可能!”林溪瑶说完之后,想到了什么,“就算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你是孩子的父亲。” “很好!”他满意地点了下头,然后在纸上又写了一个条件:不能与异性过分亲密。 林溪瑶看到这个条件,眨了眨眼睛,拿起他手上的笔,在这个条件上,又画了个斜杠,以及补充了两个字同性。 “这样才算合情合理。”林溪瑶才不会让自己吃亏,明明他是那种男人,当然是不会对异性存有想法。这个条件,看起来合情合理,实则是一个陷阱。 他的视线久久放在纸上,最后在后面签字画押,把这张纸给林溪瑶。 她把各个条件都看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才在纸上签字画押。 没想到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会迎来契约婚姻,不知道是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还是她的生活本该如此多姿多彩。就像她当初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成为单亲妈妈。 林溪瑶还在盯着协议看,没想到聂少濯会突然俯身过来,吓得她瞪大眼睛,大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没想到对方只是帮她把安全带系上,之后又重新端坐在驾驶座,嗤笑道,“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 林溪瑶感觉自己又被他给耍了,这样变化多端,阴晴不定的男人,不知道今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到底会怎么样? 第一卷 第008章 失踪 “妈妈……”林初鑫昨天一整天没有见到林溪瑶,想念得紧,无奈外婆告诉他,妈妈和爸爸有事情要做,他不能打扰,否则妈妈就不要他。 “嗯……”初鑫才三岁,只到她膝盖上面,这么一撞,头撞到了她的大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又怕吓到孩子。 聂少濯却把小初鑫抱在了怀里,捏了捏他小鼻子,“小淘气,这么早就起床了。” “爸爸,昨天你跟妈妈做什么事情?”小初鑫好奇的歪着头。 聂少濯和林溪瑶对视了一眼,林溪瑶没打算搭腔,只听他正经地说道,“洞房花烛夜,以后你就会懂了。” “噢。那今天小初鑫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吗?”小初鑫满脸期待的说道。 “等下我和你妈妈出去办事,你在家陪陪外婆。”聂少濯摸了摸孩子的头,“你已经不小了,不能总是黏着妈妈。” 林溪瑶:…… “初鑫,等妈妈和爸爸办完事情,回来就陪你好不好?”林溪瑶拉着小初鑫的手,晃了下说道。 “那妈妈你早点回来。”小初鑫勉强答应了。 “你不能太宠他了,这样对他以后的性格塑造不好。”对于她对待孩子的态度,聂少濯一脸的不认同。 “你还真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啊?!关于怎么对待孩子,我心中有数,不需要你来教。”他懂什么,什么都不懂,就开始教训她?小初鑫才三岁,三岁的孩子哪里大了? “干什么?”聂少濯突然发神经般握住了她的肩头,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林溪瑶,如果你想保护初鑫,最好不要说这话,否则……”聂少濯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松开了她的肩头,“我也帮不了你。” “妈,早上好。”聂少濯笑着打招呼,林溪瑶看了谭月媚和林梦瑶一眼,不是很情愿地点了下头。 “好,你们这是准备去登记结婚吗?”谭月媚扫了眼林溪瑶,然后淡笑着对聂少濯道。 “是啊。”聂少濯看林溪瑶爱理不理的样子,直接牵着她的手,“早点去,就不用排那么长的队了。” “你们办完证就不用回来了,直接去度蜜月,初鑫那边我会照顾好。”谭月媚说完以后,就离开了。林梦瑶还想说点什么,无奈谭月媚已在远处等着她,她只好闭上嘴巴,无奈地离开了。 盛夏的林湾村,一片生机勃勃的世界,让人不由心生一种向往,不过林溪瑶心情不佳。 结婚不能自己做主就算了,度个蜜月也不能做主?! 今天去登记结婚的人寥寥无几,林溪瑶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登记人员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听到她说,“咦,你是金城人?” 他没有答她,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晦涩不明,低头快速的填写资料,工作人员看了这对怪异的夫妻,不禁多嘴问了句,是否自愿结婚。两个人都点头,最终也没再说什么,直接盖章送走两人。 两人出了民政局,他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为了能够好好的合作,自我介绍一下,聂少濯,28岁,金城人士。” “喜好男。”林溪瑶补充道,见他扫了她一眼,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的基本资料,我妈应该详细告诉你了,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林溪瑶看到不远处的车子,暗自嘲讽道。 聂少濯也注意到了那辆车子,“其实我很羡慕你。”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刚刚只是幻听。 “什么?”林溪瑶惊讶地问道。 “没什么,走吧,开始我们的蜜月之旅。”他清冷的眸子里浮起了淡淡的笑意,眸子的光华溢彩,可惜她是女人,满足不了他。 蜜月选取的地方,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不但可以度蜜月,还可以学习。 曾几何,在温柔富贵乡里,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淡扫娥眉,略施粉黛,袭一件青花瓷的旗袍,撑一把油纸伞,徜徉在青石小巷,烟雨朦胧,正款款走来。暮然回首中,那花容带着淡淡的忧伤,那曼妙的身姿足以倾城,让人心生动容。 这样的场景,确实美得一塌糊涂,江南最初的印象也是来自于戴望舒《雨巷》中那个像丁花香一样,结着臭怨的姑娘。 诗词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当时老师录音机里放出的勾人的调调,至今让人回味无穷。 “想什么?”原以为到达目的地后,他就会自己找乐子,没想到还在。 “想西湖仙子。”林溪瑶不禁莞尔笑了,“杭州出美女,尤其是穿上旗袍的美女,韵味十足,你……”在他即将变色之前,她改口道,“失去了多少的人生乐趣。” “我喜欢美男,也很喜欢看美女。”说着,她看到一位身穿旗袍的中年女子,眼前一亮,马上拿出相机拍摄。 “你不怕别人告你,侵犯他人的肖像权。”他正要伸出手挡住。 她却满不在乎地说,“这里是旅游景区,人来人往,我只是拍风景,别人要来充当风景,那也不能怪我。” “既然那么喜欢旗袍,怎么没见你穿。”他淡淡地扫了眼,之后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把旗袍的那种美诠释出来,旗袍讲究修身,对体型有很高的要求。” “张爱玲曾经说过,旗袍的作用不外乎,烘云托月忠实地将人体轮廓曲曲勾出。我是怕穿得太好看了,被歹人惦记了。”林溪瑶抬头挺胸道。 话还没有说完,就落入了一个紧实的拥抱,林溪瑶被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推开他。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动,帮个忙。” 帮忙也不能这么占她的便宜,这么一想,她挣扎得更加起劲。 他放开了她,还没有待她喘口气,他已经拉着她,在人来人往的小道上,飞快的逃走,像是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们似的。 “喂,你干什么,你自己跑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拉上我。”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放开她,她气不打一处来。 “不好意思。”他淡淡地说道。 林溪瑶脑子转了下,觉得不对,“你刚刚逃什么呀?高利贷?还是碰到你……的情人……”话还没有说完,脑海里就有一个娘娘腔的男人影子闪现。看着眼前的主,应该是攻吧,那么高冷。 聂少濯用手暗抚了下他的眉头,好一会儿才说,“我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吗?这旅游景区闹哄哄的。” “别试图转移话题,是前者还是后者?”林溪瑶哪里会轻易放过他,刚刚她没经过他同意,拉着她跑的时候,她差点摔倒。 “后者,你满意了吧?”聂少濯漫不经心地答道。 “好了,我们出了这个门,就各奔东西,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林溪瑶可不想在接下来的旅程当中,再次碰见他的情人,然后那个见面多尴尬。而且来杭州,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妈随时打电话过来,你想跑哪去?”聂少濯不得不提醒她。 “无所谓,你就说,半途我把你丢下了。”林溪瑶说完,很是潇洒的挥了挥手。 “唉,就不知道初鑫怎么样了。”聂少濯貌似不经意的一说,成功的让林溪瑶停住了脚步,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我真是不明白,我妈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你偏要这么跟我对着干?!” “吃饭了,有点饿了。”聂少濯说着,不由得拉起她的手。 “吃饭就吃饭,干什么拉我的手啊!”林溪瑶不悦道。虽然不存在占她便宜,可在别人眼里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情侣! 下午林溪瑶故意与他拉出好长一段距离,聂少濯也没说什么,她停下来拍照,他就在一旁看风景,看到有一人向他走近,他脸色一变,“什么急事?” “二少,老爷子都出动了大部分的人来寻你,如果你再不回去,估计他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的。”来人不骄不躁地说道。 聂少濯看了远处的林溪瑶一眼,发现她压根没有往这儿看,才道,“我知道了,爷爷大寿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去。” “二少,你说我们?”来人略微惊讶的抬起头,很快又恢复常色。 “不用管那么多,你照着我说的回就是了,让他省点力气。”聂少濯说完,就与来人擦身而过。 突然不知从哪里涌来一群人,等那帮人走后,他却发现原本在不远处的林溪瑶居然不见了。 他蹙着眉头,努力深呼吸了几下,转过头发现那人也不见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刚好摸到了手机。 他盯着手机的时间,显示时间为15:30, 应该估计不超过半个小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让他回金城。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电话过来,他又不由皱了下眉头,难不成她自己跑了?! 很快,他就有答案,电话没来,等来短信提醒。他盯着屏幕上那条短信,差不多瞪出火花来了。 很好,林溪瑶居然敢真的跟他玩失踪。最好别让他找着她,不然…… 他想了下,给刚刚那个人打电话,“准备车,回金城。” “好的,二少,老爷子知道会很高兴的。”阿海开心地说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聂少濯勾了勾唇,说道。 第一卷 第009章 荷花香袋 林溪瑶算是想明白了,就算她度蜜月临时出逃,谭月媚也不能怎么样,顶多回去受受罚而已。 她随着人流走,在转角处,钻入了一片丛林当中,一出来,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明媚的,充满着花香。 这个时候,看到什么都是美好的,就连路边一个向她推销东西的大爷,平时她最烦这种人的,现在也不免觉得亲切起来。 “姑娘,买个香袋。这是荷花香来的,很多女孩子喜欢,不信你闻闻。”大爷笑眯眯地说道。 “不用了,我买一个。”林溪瑶挥了挥手,“多少钱一个?” “姑娘,你不闻闻,若是你不喜欢,就没地儿退货的。”大爷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大爷,你真逗。”林溪瑶笑了笑,很多人都是担心没人买,哪里人还担心退货的。尤其是摆摊的。 “不是,姑娘,我是个老实人。”大爷尴尬地笑了笑。 林溪瑶也没有计较,拿起香袋,端详着纹路,“挺精细的,一直听说苏杭地区的刺绣挺出名的。” “是啊,我老伴绣的,绝对好。”大爷继续笑着说,“你闻一下,喜不喜欢?” 林溪瑶正要闻,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大爷不知为何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她没有留意,看了下手机,见是她最不待见的人,直接选择忽略不计。 大爷立马又堆起笑容,“姑娘,你闻闻味道,若是好的话,你再买多几个。” 原来是这样,林溪瑶低头嗅了嗅,淡淡的荷花香,感觉就像站在西湖旁,闻着花香,周围却少了许多的喧闹。 她抬起头来,没有看到大爷,正纳闷,没想到听到大爷略微歉意道,“姑娘,对不住你了。” 她感觉到四肢无力,想要喊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闭上眼睛,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讲话。 “虎哥,二少不是同意回去了吗?我们为什么还……” “你懂什么,二少万一不回去,我们提着头去见老爷子不成。” “噢,那我们抓她干什么?” “蠢蛋,她就是筹码!好生看着她,别让她逃了。” 二少?!谁是二少,关她什么事情?!之后她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怎么样?”聂少濯看到阿海,眸子像是侵入冰渣一样。 “有点眉目。”阿海回答道。 “三天了才有点眉目?”聂少濯勾了勾唇角。 “我们的人打探到她在金城。”阿海看着聂少濯,欲言又止。 “够了,不要替我安排。”聂少濯说完之后,室内又恢复静谧。 “出去吧。”聂少濯又恢复了漠然,待阿海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他说,“替我订票,明早的。” 高楼林立,香车宝马,穿梭其中,这就是金城,在这里寸土寸金。有人终其一生都买不起这里十平方的厕所,可是有人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众人艳羡的一切。 “最近投资了一个项目,挣了点小钱,今天就我请了,大家尽情玩,尽情吃喝,我买单,顺便也帮少濯哥接风洗尘。”一个男人站起来,对着他那帮兄弟说,又看向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人。 大家听了,高兴的拍手叫好,只除了一个人。 “我还以为你会等到老爷子大寿那天回来,没想到……”那个男人走到聂少濯的身旁坐下来。 “嗯哼,心疼钱了?”聂少濯轻笑着说,一改刚刚的忧郁。 “笑话,就那点钱,不值得我心疼,子娜昨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田子华说完,把桌上的酒一口气喝掉。 “你别跟她说,最近事多。”聂少濯不禁皱了下眉头。 田子华无奈,兄弟与妹妹,选择哪一方都是错啊,“少濯哥,跟你说个事情,我知道你对子娜只有兄妹之情,我希望你能尽量把伤害降低。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我怕会对她以后的婚姻有影响。” “尽量。”聂少濯在心里叹了口气,“那边叫你,你不用陪我。” “那少濯哥,回头再聊啊。”田子华说完,开始招呼他那帮朋友了。 看着他们那帮人在玩闹,聂少濯始终冷淡地在一旁看着。 出来以后,才看到阿海有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他想了下,立马给阿海回了个电话。 “二少,这边有情况。”阿海看着那个被虎叔捆绑起来的女人,头有点疼。 “嗯?在哪?”聂少濯不耐烦地问道。 “在盛华这里。”阿海回答道。 挂断电话,他直接飞车来到阿海所说的地方。阿海看到他,立马迎了上去,“二少,你来了。” “虎叔?”聂少濯看到坐在一边,余光扫向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人。那个女人一看到他,立马呜呜地想睁开绳子。他突然笑了,谁让她临时把他甩开了,是该给她一点教训。 “哎呀,少濯来了。”那个叫虎叔的人笑容满脸地拍了拍聂少濯的肩头,“我听阿海说,你回来了,还以为他骗我,没想到是真的。” “爷爷都下了命令了,哪敢不回。”聂少濯坐在他的旁边,悠闲地说道,尤其是接收到她快要想杀人的目光,笑得愈发灿烂。 “你这个小子,老爷子是想你了,你倒好,一年到头就回一两次。”虎叔说完,看了眼那个被捆绑的女人,恍然道,“对了,阿海说这个女人是你的人。” 聂少濯冷眸扫向了阿海,阿海立刻大气都不敢出。 “虎叔说笑了。”聂少濯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林溪瑶,好一会儿又回到座位上。 虎叔一听,脸色突然一变,最后讪笑道,“既然不是,那我这边处理算了。” 林溪瑶原以为出现了救星,哪里知道他跟那些坏人是一路的,亏得她还以为他至少是好人呢!见死不救,看她逃出来以后,不把他大卸八块?! 虎叔正要人把她带下去,没想到林溪瑶拼劲力气反抗,终于让她挣扎着把堵在她嘴上的纸条弄掉,猛烈地咳嗽了几下,大声说道,“谁说我跟他没有关系,我是他妻子!” 所有人愣住了,只除了聂少濯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接着来到了她身边,拨开她前头的头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噢,还真是,你怎么成这个样子,我真没认出来。” 虎叔以为聂少濯是责备他没有好好照顾林溪瑶,想要解释,又听到聂少濯说,“脏死了,赶紧去洗一下。” 林溪瑶刚松开绑,鼓足了劲头,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就拍在了他的头上,“聂少濯,你这个混蛋!我妈让你好好待我,你居然这样对我。” 聂少濯抓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那天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我没离开啊,明明是你自己没跟上,我一直以为你在后头跟着,等我一回头,你人都不见了。”林溪瑶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觉得不对,现在做错事的是他,“这能怪我吗?都是你的错!” “虎叔,你让人带她收拾一下。”聂少濯沉着脸,说道。 “应该的,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二少奶奶梳洗打扮。”虎叔冲站在林溪瑶身边的人吼道。 等他们把林溪瑶带下去后,虎叔看着聂少濯,“少濯,刚刚那个是你媳妇?老爷子知道这事吗?” “我本来想带她去见爷爷的,不过……”人被他抓了,只能作罢。 “少濯,我真不知道她是你媳妇儿。”虎叔只以为那个女孩是他的女人,谁知道好心做了坏事。 “虎叔,我知道,这事你先别跟我爷爷说。”聂少濯琢磨着这事,还需要林溪瑶配合。 林溪瑶不太情愿的换上了他们为她准备的衣服,脑子都在琢磨着聂少濯的真实身份。话说一个豪门公子,何必上门做人家女婿,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等她被人送到聂少濯面前的时候,她还有点茫然,聂少濯拉着她的手,来到虎叔的面前,“虎叔,那我先带她回去了。” 还没走到他的车旁,她就生气的甩开了他的手,自己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脸上明显地写着,她在生气,生人勿扰。 阿海只是拿余光扫向那个据说是他们二少奶奶的人,脾气还真大,还跟他家少爷计较上,这真是少见。 “那个,帅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林溪瑶打定主意不跟他说话,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问向前头开车的小哥。 “二少奶奶,我叫阿海,我们现在是回家的路上。”阿海恭敬地说道。 “回家?那到底是哪里?”就算被人卖了,也总该知道她要卖到哪里去。 阿海报了地址,让林溪瑶倒吸了口冷气,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在金城吗?”而且还是在金城的黄金地段。 “是在金城,怎么,这个地方对于你来说那么奇怪?”聂少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 “停车,我要回杭州,不想呆在这儿。”这种地方,与她相冲,她压根不想来。 阿海看了眼聂少濯,发现他仍然维持着之前的神情,也就继续开着车子。 林溪瑶见阿海这个样子,只好看着聂少濯,大声说道,“我要回杭州,现在,立刻,马上!” “阿海,停车!”聂少濯冷笑着说道,“有本事你自己回去!” 第一卷 第010章 半路扔下 车厢里啥时变得静谧起来,气氛压抑得像是阴沉的天,却总下不来雨。 林溪瑶狠狠地瞪了眼聂少濯,直接推开车门,呼吸着夜间清冷的空气,重重的把门关上。 “二少,那现在……”阿海询问道。 “不回别墅,去金陵。”聂少濯说完,闭着眼睛在车子后面休息。 隔了一会儿,阿海以为他睡着了,他又睁开眼睛,道:“派人跟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是的,二少。”阿海松了口气,马上吩咐底下的人去办。 “二少,二少奶奶走了一个半小时了。”阿海汇报道。 “嗯。”聂少濯脸上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不妥。 阿海看了,只好退下。 半个小时以后,阿海又折回来,告诉他,林溪瑶的鞋子坏了,正赤着脚走在路上。 聂少濯拿着红酒杯的手顿了下,接着面无表情道,“嗯……” 又隔了半个小时,阿海还没有来得及汇报,就看到聂少濯拿着车钥匙,“我出去一下,她在哪里?” “二少奶奶估计走累了,现在在路边坐着休息。”阿海刚回答完,聂少濯已走远。 林溪瑶觉得人生最背的事情,莫过于认识一个人渣,居然真的把她丢在街头,一分钱也不给她,手机又没电,让她硬是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地方,可以让她打个电话求救。 鞋子也像跟她过不去一样,偏偏挑这个节骨眼坏了,只好赤着脸走在路边,她能感受到旁人的视线,估计把她当成异类看待了。从小到大,还真没有像现在这么落魄的。 反正形象都没有,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坐在路边,任由思绪飞扬,想着在家里的初鑫,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突然一阵浓烈的酒味,让她回到了现实,一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走过,估计喝醉酒了。林溪瑶皱眉看了他一眼,禁不住拿手掩住了鼻子。 那个男人并没有离开,很快又折回来,俯身看着林溪瑶,“你这是看不起老子吗?” 林溪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也知道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计较这些,没有意思,所以就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男人却有点纠缠不清,拉住了林溪瑶的手,“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我!” 林溪瑶被他身上的酒味,弄得头脑晕晕的,使足了劲,才挣脱掉他,却因为站不稳,摔倒在了路边。 “哈哈哈,让你这么对我,活该?”那个酒鬼笑着拍起手来。 林溪瑶撑着地面,勉强站起来,只是还没有起来,又再次跌倒。这一次没有摔倒在地上,被一只厚实的手托住。 她转过头,看到是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要你管,你走开了。” 然后忍着脚痛,硬是拖着走了一段路,再次摔下来之前,他已经把她抱住,看着她已经被泪水打湿的脸蛋,挪开了视线。直接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他绕过车头,在驾驶座坐下。 “聂少濯,你是故意让我出丑的吗?我以为我们就算没有情意,也算是普通朋友,你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林溪瑶大声质问道。 “林溪瑶,是你自己说要回杭州的,我只是成全你而已。”聂少濯忍不住提醒道。该死的,他就不该好心的回来看她,更不该冲动的冲过来救她。 “说起这个,我还要问你呢?我们当初只是说好了在杭州,啥时候来金城了?”林溪瑶更加气愤,她讨厌这个地方,说着不由使劲的捶了下聂少濯。 聂少濯等她捶累了,才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开动车子飞速到达医院。 “下车!”聂少濯解开安全带,对还留恋在座位上的人说道。 “不下,你是不是又想把我给扔下了?”林溪瑶一直看着前方,说道。 “再说一遍,下车,不然后果自负。”聂少濯耐性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果她可以察觉,估计她就应该明白现在不该招惹他。 “喂,放我下来。”林溪瑶真的后悔自己刚刚只顾着生气,没有顾及到后果。也没有想过,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着她。 他没有理会,抱着她来到了筋骨科,拍了片子,医生再三确认只是扭伤,没有伤到筋骨,吩咐他帮她擦药油,尽量别走动。 “你坐在这儿等我,别乱走动,我拿了药就回来。”聂少濯说完,就跟着医生出去取药。 等聂少濯回来的时候,她确实没有走动,已经累的扒在椅子上睡着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把她给拐卖了,估计她也察觉不出来吧。 聂少濯向医院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之后抱着她离开了医院。 林溪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已爬进来,她还有点迷糊,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她下意识地看了下她身上穿的,还好都好好的,看到床上银白色的被套,皱了下眉头。再看看房间摆设,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男性的房间。 她正要掀开被子下床,看到自己包裹的脚,愣了一会儿,才单脚跳着下床。 正要打开门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聂少濯退后一步,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下来吃早餐。”之后就率先离开了。 林溪瑶没有理会他,重新折回房间,寻找洗漱用品,等一切整理完毕,才拖着受伤的脚下楼。 像是故意打扰他看报纸一般,她每跳一级台阶,都用了很大的力气,手握着扶手都能感觉到震动。余光扫向他,发现他丝毫都没有受到干扰。最后她跳得有点累了,只能坐在台阶上休息。 “人蠢就算了,还蠢得那么无可救药。”听到他这么说,她立马抬头看向他,“不知道搭电梯下来吗?” 林溪瑶瞪大了眼睛,可惜手上没有东西,不然她一定会砸向他,“聂少濯,我看你是成心的吧?” “我若是成心的,就不会跟你说这番话了。你是想在那里坐一辈子吗?”聂少濯收起报纸,冷冷地扫了眼林溪瑶。 林溪瑶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跳着走下楼梯,来到了餐桌旁,看到放在上面的粥,还有配菜,鸡蛋,和一杯早餐奶。 不用五分钟,她就吃完了,剩下一杯牛奶,小口地喝着,眼睛一刻都没有闲着,打量着这个屋子。 “早餐吃完了,那我们谈谈吧。”聂少濯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低头把剩下一点奶喝完,杯子重重地放下来,才看向他,“说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跟我结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我跟你结婚的目的吗?”聂少濯故意反问道。 林溪瑶盯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摆了摆手,“那你究竟什么人?能够在金城买下这栋豪华别墅,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吧?还有他们叫你二少,你是哪个名人之子。” “我父母都已过世,这套房子是他留下的。”聂少濯眸色深沉地说道。 林溪瑶略微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聂少濯不在意地说道,“虽然我爸妈不在世,但是我爷爷他还在,过两天就是他大寿了。” 林溪瑶吸了口冷气,之后问道,“你想,我陪你去给你爷爷贺寿。” “你现在身份是我的妻子,难道不应该见见长辈吗?”聂少濯皱着眉头,看林溪瑶一脸排斥的样子,似乎有点不悦。 “不是,两天太快了,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林溪瑶干笑了几声。 “礼物我已经备好了。”聂少濯站起身,“到时候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还有,趁着这两天,你把这些资料都看熟,最好能够背熟。”聂少濯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给了林溪瑶。 “聂少濯,我可有言在先,我从来不是个会讨长辈欢心的人,你可别对我抱有很大的期待。”林溪瑶不由在他身后说道。 聂少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却说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我请了专门的医师替你治疗你的脚,等下就到了。” “不用了,不是很严重。”林溪瑶拒绝道。 “避免出差子。”聂少濯说完,回到客厅看电视了。 林溪瑶挺好奇的,如果她的脚若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该不会推着轮椅,让她参加他爷爷的寿宴吧? 她烦躁地翻看了几页资料,直接翻看最后一页,当看到最后一页上,那个男人时,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抚摸着照片上男人的脸蛋,视线落在了图片下方的文字上。 东方礼敬,东方集团的少东家,聂竹婷的未婚夫。 不会这么巧吧?他居然是聂少濯未来的妹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是有点狗血而已。 她单着脚,跳到了聂少濯的面前,“聂少濯,你要不找其他女人配合你演戏吧。” “林溪瑶,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聂少濯看着她,又是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被他看穿了。 谁稀罕做他的妻子,说出去还嫌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