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由心生 第001章 狐呀狐不生 传说,每隔千年就会有一只天罗眼狐降生,每当月圆之夜,天罗眼狐的额头上会出现一颗色泽温润的宝蓝色晶石,如同眼睛一般,能汇聚四周灵气。遇上天罗眼狐的人,可以化险为夷,扭转运数。 但是,当天罗眼狐遇到命定要助他化解劫难的人,生命将迎来终结…… 泥土的清香随风席卷雨后大地,骇人的闪电不断划破漆黑的夜空,留下阵阵轰鸣,林中被暴雨洗礼过的枝叶交错摇曳,丛林中,亭子里独坐一位白衣男子,雪白的衣衫不染纤尘,意欲捻杯作饮的修长指尖停顿在杯沿处,深幽的目光轻凝。 不知何时,仿佛是一瞬间,天际的轰鸣声截然而止,风林静止,大地的空气像被顷刻间凝固了般,没了任何生息。 “嗯?”搂胸坐在凭栏处熟睡的谷溱猛然睁开双眼,察觉到诡异的气息,他触电般扫看安静无息的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自家主子身上,动了动唇,却忘了该说什么。 印象中,今天似乎有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当然,这个“了不得”都是,闳垣国里那无用的国师吹嘘的,他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一时半刻,竟想不起来是何事。 白衣男子好看的眉头轻皱,才刚抬眸,安静得出奇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怪异的白电,像璀璨的烟火,划亮天际,像有什么东西从掉下来了一样,如流星坠落。 “主子,谷溱过去瞧瞧!” 声音还在,人已循着那束光的方向追着去了。 他想起来了,前两天,闳垣国的国师夜占星相,说今夜这个时辰有位扭转闳垣国国运的贵人从天而降。 这不,尽管下了一整天的滂沱大雨,都城的百姓还是冒雨等候了一个晚上,皇宫贵胄列位祭坛,等待贵人降临。 谷溱一边跑一边心念,刚才那阵骚动,就是来自那位从天而降的“贵人”吧,这气场的确有点与别不同。 亭中白衣男子随手端起案上的酒杯浅酌,眸底深幽之色渐化,性感的唇轻轻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唇边的酒香还没到喉咙,一阵花香混合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泥土清香袭来,这气息像是从都城的方向席卷而来的。 “主子!主子!花开了!这大黑夜的花都开了!” 远去的谷溱,从林子深处一路跑回来,忘了自家主子讨厌聒噪,不停惊呼嚷嚷。 他惊的不是黑夜开花,而是这都城已经三年不开花了,今夜却满园盛开。 是什么人,能有这能耐,让都城再度开花结果? 然而,独坐在亭中白衣男子似乎对这诡异的花香和天边的意象,或是那从天而降的贵人,都不感兴趣,他深幽的目光落在谷溱的手中的狐狸处,淡淡的看了一眼,不露半点情绪。 谷溱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揪在自己手里的狐狸处,只见这只狐狸,额头上的宝蓝色晶石闪闪发光。 刚才他顺着那束光跑过去,走近才发现了这只被烧焦的狐狸,只因它身上的气息怪异,额头上还顶着一颗蓝宝石,这蓝宝石的亮光甚是好看,且似乎怀揣着特别的气息。 他甚是好奇,于是把它捡了回来,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狐由心生 第002章 求生意志 看见自家主子对这只狐狸毛似是被烧焦的狐狸似乎起了兴趣,谷溱心中暗喜,忙试探着问:“主子,要救他吗?” 这狐狸伤得严重,放眼整个轩辕大地,除了自家主子外,估计没有人能把它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然,白衣男子并没有回应他的话,收回了目光,继续品茗,不说话。 谷溱在他收回目光的一瞬间,瞥见了他眸底掠过的一抹嫌弃,不由得微愣。 刚才似乎是看见自己主子略皱眉。 皱眉? 自家主子皱眉! 那可是破天荒的事情,试问这世间有什么事情难得了他? 不,绝对不可能是皱眉! 但是,为何此刻他眸底闪过的是嫌弃? 不,嫌弃才是正确的。 区区一只烧焦的狐狸,有什么地方能勾起自家主子的兴趣? 想到这里,他随手把揪在手里的狐狸丢到了亭子外,他轻拍双手,再把双手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正欲唠叨几句刚才诡异的天象,却见自家主子目光正凝。 他纳闷皱起眉头,顺着白衣男子的目光缓慢转过身来,往亭外看去。 这才发现,被丢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狐狸,在艰难的匍匐爬行。浑身脏兮兮的它,爬起来又跌了下去,再爬起来又无力跌了下去,像是备受痛苦与求生的煎熬,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爬到旁边的一滩水里面,不停的磨蹭地面上的泥水。 瞧它的样子,是在洗澡吗? 谷溱轻挠脑袋,下意识看了看独坐在案前的白衣男子,再转头看向像是在洗澡的狐狸,心里甚是纳闷。 莫不成,这只狐狸是感受到自家主子对它的嫌弃? 原来它也知道自己浑身脏兮兮的,所以拼着最后一口气去洗澡? 可它又不曾想想,在泥潭里又怎么可能把自己洗得干净呢? 真是一只傻狐狸! 但是,这只狐狸求生欲望可真的够强的。 不,在这奄奄一息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察觉只有自家主子能救它,察觉到自家主子对它的嫌弃,还能拼尽最后一口气去洗澡博取救赎,这恐怕不是一只简单的狐狸。 谷溱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身旁一个黑影罩下来。 他稍微侧头一看,发现白衣男子站在了自己的身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白衣男子稍微抬高手掌心,对着那在泥潭里苟延残存的狐狸,随后强大的灵力,从白衣男子的掌心处释放出来,注入到那狐狸的体内。 谷溱讶然看着,不敢张声。 心念,自家主子不是嫌弃这只狐狸脏兮兮的吗? 为何出手救它? 是被它的顽强求生意志,感动了吗? 不对呀,但是,自家主子向来冷冰冰的,出了名的连个心肝都没有呀,哪里晓得“感动”二字是怎样写的! 三年前,景源的老母亲为了救她那不争气的女子,在冰天雪地里苦苦哀求,足足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活活冻死在雪地里,也不见得这主子有半点怜悯之心。 瞅着这只狐狸,不过是在泥潭里打了几个滚,为何就能让他出手相救? 奇怪,太奇怪了! 狐由心生 第003章 飞来横祸 三天后 “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杀了它!” “快,到前边去把它拦下来!” 后面凶神恶煞的声音不断传来,小狐狸倾音在人头熙攘的闹市中慌乱穿梭,一下子人仰马翻,狐狸倾音见状,越发慌张,但背后“杀手”汹汹,它身手灵活躲开了前边撒来的天罗地网,循着一个间隙,从围墙洞中窜了过去,躲开三面围剿。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来是一只狐狸,昏迷中,耳边萦绕着“倾音”二字,它猜,也许自己名叫“倾音”吧。 前天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发现自己无端成了这个国家的罪人。 听闻,不久前,天上掉下来一位仙女,这位仙女降落到凡间的时候,三年不开花结果的都城,一瞬间花香四溢,黑夜中满园春色,诱人的芳香熏染着整座都城。 都城的百姓为之狂欢,认为这是天上派下来拯救闳垣国的神女。且那神女长得倾国倾城,太子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神女自从天而降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从未醒来过,但是生命气息正常,并无任何大概。 国师马上卜算了一卦,卦象说,是狐族侵犯了神女,狐族的气息与神女相冲,因此,神女自来凡间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于是皇帝下令要屠杀全国的狐狸,一个不留。 这不,三天三夜不停的奔跑,被那些官兵狂追猛打,还没被杀死,就快要饿死了。 它就纳闷了,若真是神女,哪里会杀生啊?皇帝为什么这么无情,不分青红皂白就屠杀全国的狐狸? 在这东躲西藏的几天了,它发现了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国度,这里的人似乎都怀揣着一股特殊的灵力,能把时间其他生物灵养成人的模样,这些被灵养成人的动物称为灵宠。 狐族在闳垣国曾一度辉煌,因为皇帝的宠妃晨妃十分喜爱狐狸,皇宫的侍卫婢女曾都是由狐狸所化的灵宠担任,皇帝对狐族甚是信任。 只是,三个月前,晨妃突然病逝,皇宫里由狐狸灵宠所化的侍卫婢女争相逃走,生怕被皇帝抓去给晨妃陪葬,从此,皇帝对狐族就产生了厌弃之情。 再有神女一事,皇帝不顾往日恩宠,下令屠杀全国狐狸。 当然,它还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 传闻灵宠中的狐族女子皆是姿色妖娆,皇帝瞧上了晨妃身边端茶的一个狐宠侍婢,背着晨妃与之交好,却不料被晨妃撞个正着,晨妃气不过,竟然寻了短见。 皇帝痛失爱妃,锥心刺骨,却把所有责任归结到这个狐宠侍婢身上,认为是这狐宠侍婢的存心勾引令自己迷失了心智才害死了晨妃,他马上处死了这个狐宠侍婢。 其他狐族侍卫宫婢害怕被株连,仓惶逃离皇宫,让皇帝更加痛恨狐族。 再有神女下凡一事,皇帝找到了借口,于是下令屠杀全国的狐狸,以慰自己思念晨妃的爱意。 狐由心生 第004章 狐入王府 仓皇逃窜间,它突然听到一声充满惊恐尖叫,放眼看去,彷佛看见一个从高塔上都摔了下来,它紧皱眉头,混沌的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向前一跃,随后感觉像被庞然大物砸中,“扑通”撞到了墙壁上,再“趴”的一声与大地亲密接吻。 许久,它才竭力撑了撑眼皮,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的自己前方,似乎有很多比他更高大的身影恶狠狠的想要冲过来,迷糊间只听见几句话。 “谁敢伤它,我让父皇砍了他的脑袋!” “小王爷,这是陛下下的命令,臣等不能抗旨啊!这狐狸是祸害之物!” “闭嘴,你们谁敢往前一步,本王一头撞死!” …… 它迷迷糊糊地听了几句,就晕阙过去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发现自己身在闳垣国的陵西王府里。 后来它才知道,那天自己飞身扑过去救了从高塔上掉下来小王爷,撞到墙上晕过去了,那些追赶自己的士兵正好追上来,是小王爷拦下他们,把自己带回了府中。 几天相处,它才知晓,原来这陵西王府的小王爷就是刚去世不久的晨妃的遗孤。 听府中的下人唠叨,这小王爷是当今皇帝第七个儿子,也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只因晨妃仙逝,皇帝每每看见他和晨妃所生的儿子就倍加伤心,而且,这小王爷总是阻挠皇帝剿杀狐族,皇帝才赐他“西陵”封号,让他迁到宫外西陵的王府居住。 兴许父子两因此生分了,打从小王爷迁到西陵王府后,皇帝没有派人来问候过,小王爷也从未哭闹着要见父皇。 但是,因为它……他哭闹着要皇帝留下它的性命,那天,满大街的百姓都在瞧着,这小王爷抱着奄奄一息的脏狐狸哭得凄冷。 兴许皇帝觉得丢人,才命近身颁来一道圣旨,饶了它的性命。 它想,也许是因着晨妃喜爱狐族的缘故,小王爷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了自己的小狐狸命,但是,这份恩情它记在了心里,日后必须要好好报答小王爷。 小狐狸倾音轻轻一跃,从圆桌上落到了门槛处,雪白的大尾巴缓缓落到地面上,它抬起眸子看向清冷的院落,庭门处守着两个侍卫。 今天皇帝突然来旨召见小王爷,小王爷是百般不愿意的,来宣旨的小太监威胁说,若他不进宫,皇帝就会煮了它。小王爷怕了才跟小太监进宫,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两个侍卫好好守住院子,生怕皇帝真的把它捉去炖了。 自从小王爷离开后,它一直忐忑不安,皇帝既然冷落他,为何突然召他进宫? 许久,庭门处走来一个小身影,它眨了眨眸子,嗯?正是它的小主人,皇甫浚。 瞧他的小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定是受了欺负。 它轻蹙眉心,正欲蹿过去,却见他抬眸与自己四目相对,他忽然展露笑颜,手舞足蹈向自己跑过来,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竟愣愣的站在门槛处看他灿烂的笑容。 它似乎第一次看见他笑,不,第一次看见他真诚的笑,发自内心的笑,童真,毫无遮掩的笑。笑得好迷人,灿烂如旬日,闪耀如星星。 “……”它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他温暖的小怀抱里。 皇甫浚抱着它大步走进卧室,把它放在圆桌上,兴高采烈说道:“雪儿,我下个月就要举行镌礼啦!到时候,我可以把你点化成人,你就可以陪我玩了!” 雪儿,是他给它取的名字,有点俗,它不是很喜欢,但不能通过语言拒绝,因为它发现,尽管他身怀灵力,但他并不能听懂它说什么。 他手舞足蹈的说了一大堆,什么“镌礼”,什么“行教嬷嬷”,什么“法术”,什么“比试”,它稀里糊涂的没听懂。 狐由心生 第005章 不怀好意 “阿鲁!阿鲁!”皇甫浚随后往院子里迫不及待吆喝了几声。 不一会儿,跑来一个黑黑壮壮的男子,青褐色衣服,模样有几分憨实,他是小王爷的贴身侍卫,阿鲁。 “王爷,有什么吩咐?”阿鲁恭谨问道。 皇甫浚两步跨到门外,扬起奶奶的声音,急切道:“去,赶紧把闳垣国最好的行教嬷嬷请来,让她调教雪儿!” “这个……”阿鲁听到这话,猛地皱了一下眉头,小声道,“王爷,咱们闳垣国最好的行教嬷嬷在……在太子府上啊。” 皇甫浚先是轻皱眉头,再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皇兄最疼我了,我向他讨,他肯定会给我的。” “可是……”阿鲁走进两步,下意识看了眼蹲在圆桌上的小狐狸,仍紧皱着眉头说,“这些年,荆钺王和晁旨王都曾向太子殿下讨要过玉姑姑,但都被太子殿下拒绝了。” “此言差矣,西陵王可是咱们太子心尖上的人呢!” 庭门处突然传来一声古怪的吆声。 小狐狸倾音猛抬眸子,本能地从圆桌处跃下,落到皇甫浚脚旁,随后便看见一个身穿紫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从门庭处走来。 皇甫浚和阿鲁放眼看去,见是太子身边的管事太监,先是一愣,没接上话。 中年男子走上来前,轻抚手中的佛尘,鞠了个躬,笑意盈盈道:“王爷万福金安,小的听太子殿下的吩咐,把玉姑姑请过来了。”说着,他稍微侧身。 随后,一个黄衣女子从庭门处慢步走来。 小狐狸抬起眼眸看了看这位女子,瞧她模样是位年轻的少妇,五官精致,浑身散发着傲慢的气息,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透着怪异的神色,让它浑身不自在,它下意识往皇甫浚靠了靠。 阿鲁看着这黄衣女子,下意识走到皇甫浚身边,低声提醒:“王爷,这就是咱们闳垣国最好的行教嬷嬷。” “噢?”皇甫浚眨了眨眼眸,下意识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小狐狸,再往黄衣女子看去,向前一步,将信将疑问道,“你就是咱们闳垣国最好的行教嬷嬷。” 黄衣女子弯弯浅笑,漆黑的眸子里旋即洋溢傲冷之色,冷瞥了蹲在地上的小狐狸,应声道:“回王爷,你在镌礼后,把它交给奴婢,奴婢保证,一个月内它能通人性,医食住行便唔需他人照拂;两个月通人话,三个月便能陪王爷读书写字。” “真的?”皇甫浚喜出望外睁大了眸子,不敢相信问道。 黄衣女子点头不语。 皇甫浚忙走到小狐狸身旁,单膝蹲下,兴奋地抚摸它的脑袋,喃喃道:“雪儿,你听到了吗?我勤加修炼,在镌礼上,把你点化成人。但是,那时你初化人形,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不会吃饭,走路也走不好。莫怕,我把最好的行教嬷嬷请来了,你很快就能陪我玩了!”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黄衣女子,又转向阿鲁笑道:“我都说了,皇兄最疼我了。区区一个嬷嬷,怎么会舍不得给我。” 闻言,黄衣女子嘴角翘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很快又掩藏下来,她看向小狐狸,恰到好处地掩藏好眸底的险意,低笑道:“王爷,为了更好地调教它,要不先把它交给奴婢照看,好让奴婢摸清它的脾性,日后调教时能对症下药。” 听到这话,小狐狸猛地退后半步,还没发出拒绝的声音,就被皇甫浚抱起来,它正向反抗,却听到皇甫浚说。 “不,我要带它一同修炼!镌礼后,本王与你一起训练它!” 闻言,黄衣女子的眸色瞬间冷了几分。 狐由心生 第006章 险恶用心 镌礼,是闳垣国贵族特有的仪式,一般男子十岁,女子十二岁的时候就可以参加仪式,在镌礼祭台上点化自己人生中第一只灵宠,亦等于昭告天下其贵族身份。 轩辕大地泛存灵力,有不乏修炼者,但在闳垣国,一般只有贵族才能修炼;修炼灵术的秘籍几乎只流存于贵族之间,乡间百姓只能循着古法修炼皮毛,或者通过黑市买卖秘籍修炼灵术,黑市高昂的价格并非一般平民承受得起,因此,灵术在民间逐渐没落。 但凡能点化一只灵宠的,旁人都会另眼相看,在闳垣国内,甚至以灵宠来分贵族等级。 公主王子可圈养十只灵宠,一等王公大臣可圈养七只灵宠,二等大臣可圈养五只灵宠,三等以下可圈养三只灵宠,普通官员一般只可圈养一只灵宠。 唯有贵族能在镌礼祭台上点化灵宠,这不仅仅是点化的仪式,还象征其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般贵族里庶出的子弟也没有资格在镌礼祭台上点化灵宠,除非皇帝恩准。 转眼到了闳垣国举办镌礼的日子。 小狐狸倾音随着皇甫浚来到镌礼祭台,放眼瞧去,这镌礼祭台像个八卦,以黑白划分,一根白色的柱子和一根黑色柱子擎天而立,不知为何,总感觉阴森森的。 镌礼祭台上摆放着祭坛,周边布满了严肃的侍卫,左右两侧设了锣鼓,“隆隆”的敲鼓声不绝于耳。镌礼祭台外围布了一个半月弧形的观众席,草草看去,只见一片锦衣华服。 “七弟,皇恩浩荡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揶揄的声音,小狐狸倾音抬眸时,正好瞧见皇甫浚稍带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它从他怀里钻出来,攀到他的肩膀上瞅了眼,只见一白衣男子双手负后走来。 此人虽然五官端正,长得还算俊俏,但瞧他嘴角那抹戏谑的笑意,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皇甫浚傲慢地侧过头去,撅起小嘴不应他。 白衣男子走到他身旁,放眼往观众席瞧去,嘴角仍是那抹戏谑的笑容,故作轻叹一声,揶揄道:“唉,同为庶子,唯有七弟最得父皇欢心,竟能与太子一般,在镌礼祭台上点化灵宠。” 皇甫浚虽然身为皇子,被封为西陵王,但终究并非皇后所生,视为庶子,本没有资格在镌礼祭台上点化灵宠的,但皇帝恩宠,特许他在镌礼祭台上点化灵宠。 “哼!”皇甫浚傲慢轻哼一声并没有搭理他。 白衣男子似乎并没有把他的傲慢放在眼里,下意识往小狐狸看了眼,别有意味低念了声“狐狸”,便大步向观众席迈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戏谑了句,“七弟,好自为之哦!” “……”小狐狸倾音顿时傻了眼,这男人虽然笑得有点坏,但回眸那瞬间还确实迷人。 “呸!”皇甫浚唾了句,再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谨慎提醒道,“雪儿记住他,他是个坏蛋,不要跟他玩!” 小狐狸眨了眨眸子,以作回应。 “镌礼开始!” “咚”的一声响,不远处的高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吆喝。 小狐狸脑海猛的晃过那白衣男子的话。 …… “狐狸” “好自为之” …… 它触电般看向那个翩逸的白衣身影,心底猛然闪过一个激灵,万万没想到,那皇帝竟对自己的小儿子藏着如此恶毒的用心! 狐由心生 第007章 凌渊之帝 皇帝下令剿杀全国的狐狸,皇甫浚却哭着喊着要救下它,皇帝准了,而且不仅准了,还允许他在镌礼祭台上点化它,看似皇宠风光无限,实则是一道催命符。 在王府里,它就听下人私下碎叨。 晨妃在世时,宠冠后宫,皇帝爱屋及乌,对与晨妃所生的皇甫浚也格外宠爱,他们母子所用之物均是宫里最好的东西,皇后和太子的待遇险些也被比了下去。 更有传言,皇帝打算废嫡重立皇甫浚为太子,只因皇后娘家势力雄厚,这件事最后才不了了之。 但因为这件事,太子对皇甫浚早就生了嫌隙。 如今,再有镌礼祭台仪式,恐怕太子更恨皇甫浚。 不,不仅仅是太子,还有其他皇子。 如刚才那白衣男子所说,除了太子,没有任何一个庶出的皇子能在镌礼祭台上点化灵宠,这对身为皇室贵族的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一种耻辱。 然而,同为庶子的皇甫浚却被允许参加镌礼祭台仪式,这无异于狠狠地给其他皇子打脸。 这最终的结果,让太子更加忌惮皇甫浚,让各位皇子嫉恨皇甫浚,皇甫浚将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是皇帝宠爱他的无心之失吗? 不。 小狐狸下意识环顾四周,若皇帝真的宠爱皇甫浚,镌礼如此大的盛事,他既然能不顾其他皇子的颜面特批皇甫浚在镌礼台上点化灵宠,又怎么会自己缺席? 它顿时心底一片荒凉,皇帝曾宠他如明月,为何突然害他似梦魇? 更揪心的是,皇甫浚还天真的以为皇帝真的宠爱他,他还特意准备了歉礼,打算在镌礼后好好的向他的“父皇”赔罪。 “咚”的一声铜锣响,小狐狸晃过神来,才发现镌礼已经开始了,只见这些贵族的小公子和小姑娘捧着捧着各自的灵宠走到镌礼台上,受水仪式后,便驱动灵术点化灵宠。 有兔子、金龟、锦鲤、猫……一个个被点化成与其主人年龄相仿的俊俏小子和小姑娘,它们被点化后似乎不会向人类那般走路,都是随在主人身后,爬下镌礼台的。 “下一位,西陵王。” 话音刚落,小狐狸便被皇甫浚抱起走向镌礼台。 “雪儿,待会别怕,你好好的蹲在灵柱下,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听见皇甫竣稚嫩而温柔的声音,小狐狸眯起眼侧头微笑,轻甩他雪白的尾巴。 到了镌礼台上,皇甫浚轻手轻脚将它放在封印台上,小狐狸抬头看向身旁穹天而立的灵柱,这根漆黑的柱子上边布满了一些古怪的图腾,像是一些痛苦的表情,又透着盛世凌人的气息,混合着一种古怪的凄,它油然打了一个寒战。 “凌渊帝驾到!” 还沉浸在这灵柱图腾上的小狐狸,听见宣喊声心脏无力轻颤,它还没反应过来,站在不远处的皇甫浚便跑了过来将它搂在怀里,继而匍匐跪下。 四下忽然一片寂静,仿佛连呼吸声都静止了,周边似乎顷刻间充斥着恐怖的气息 凌渊帝,是谁? 狐由心生 第008章 点化成人 “他是轩辕大地之主,统治三山九洲,掌握所有人……包括我们的生杀大权。” 耳边传来皇甫浚小心翼翼的声音,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丝许畏怯的颤抖。 小狐狸溜动眸子,艰难地从皇甫浚裹紧的怀抱放眼瞧去,只见一群白色衣衫的男子尾随在白色的步辇后面,在寂静得快要窒息的空间行走,不,他们似乎一动不动,却又闪电般前移。 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小狐狸仓皇闭上眼睛,它颤了颤眼皮,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眸,瞧见那步辇已停在了隽礼台最尊贵的东塔处,那群白衫男子呈弧形扩散,环绕在步辇四周。 微风轻拂,打破了这死寂的窒息,肆意撩动步辇那纤尘不染的轻纱。 小狐狸眨动眸子,只瞧见那轻纱飘拂,隐约间似乎看见步辇里有个人影,但却又似乎没有,诡异得紧。 “别动。”耳边又是皇甫浚颤危的稚嫩提醒。 皇甫浚随后用手按住它不安分的小脑袋瓜,生怕这吃人的凌渊帝一声不吭直接将它挫骨扬灰了。 去年,他在母亲晨妃那听闻过这个恐怖的凌渊帝。 听闻,有一个人路过北冥宫,不知那凌渊帝正在那闲憩,不小心走到了他二十丈的范围里,竟被他看了一眼,就灰飞烟灭,尸骨全无。 小狐狸索然无味收回目光,反正啥也看不见,没啥值得好奇的。 不过,隽礼结束以后,它才听闻了一些有关这位凌渊帝的事情。 听说他主宰轩辕大地所有人的生死; 听说他冷酷无情,嗜血如虹; 听说他刀枪不入,无人能敌; 听说他从未涉足隽礼台,这次突然驾临隽礼台,怕是闳垣国即将大难临头; 听说是宏垣国破例让庶子皇甫浚在隽礼台上点化灵宠,打破了规矩,触怒了凌渊帝; 听说年仅十岁的皇甫浚一夜间成为了全国臣民的眼中钉、肉中刺。 …… 这些都是后话。 “起!” 一声令下,匍匐跪在地上的人颤颤兢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颔首,谁也不敢往东塔的方向多看一眼,生怕惹祸上身,也没有人敢偷偷离开。 不,是因为恐惧,回到自己的座位都是用“爬”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开溜。 “雪儿……”皇甫浚略微颤抖的手轻柔把小狐狸放在封印台上,他深呼吸,竭力稳住自己心中的恐惧,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兴许是紧张,兴许是恐惧,他空白的脑袋也想不起要说些什么,便往小狐狸施法点化。 “嚄……”瞧见直面而来的蓝光,小狐狸猛地睁大了眸子,然这灵力柔和,它很快放松下来,瞧见大汗淋漓的皇甫浚,它心里多了一丝热切,自己变成人的模样,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怎么还不行呀?” 皇甫浚急了,按理说,只要自己按步骤施法,雪儿很快就会化成人形了,可为何它仍呆呆的蹲坐在封印台上,没有一点反应了? 是哪里出错了吗? 他竭力把透熟于心的心法再在脑海里翻滚了一遍,深呼吸,再一次施法。 “呃……”小狐狸的心脏猛地颤动一下,似乎有什么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然而受着皇甫浚不断加强的灵力,体力那股窜动的力量越是厉害,像是在排斥皇甫浚的灵力。 “不要!不要!”它内心有个声音不停在呐喊,这内外的两股力量似是要把它撕碎了一般,五脏六腑时而拧成绳索,时而撕扯成棉絮,差一点就要窒息过去。 “啊!” 一股透澈的灵力骤然贯穿心脏,小狐狸像挣脱擎天束缚,一道炫眼的白光横扩散开,观众席上所有人触电般抬手掩住自己的眼睛。 狐由心生 第009章 兵临府下 仿佛经历了生死的小狐狸微微喘息,好一会儿,才稳住了气息,它缓慢睁开眼眸,视觉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四下窒息一片。 并不像凌渊帝驾临时的惶恐,像是掺杂着一些怪异的气息。 小狐狸放眼瞧去,只见观众席上的脸色十分古怪,时红时绿,像吃了一坨屎,憋屈难受,又像是蹲在茅厕里艰难地忍受着无法抒怀。 它指尖轻动,缓慢抬起手来,却见自己已经生出了一双人类的手,她欣喜若狂,自己真的被点化成人了。 然四处张望却没看到皇甫浚,低眸间,才瞧见了皇甫浚堆满愕然惊恐的小脸。 “小王爷,你怎么呢?” 她着急问了句。 听见这银铃般的悦耳声音,皇甫浚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狐狸吓得不知所措踉跄倒退半步。 “咕噜!”一声,像是吞唾沫的声音,是观众席上不约而同吞唾沫的声音。 突然,东塔处的白衫男子连同那纤尘不染的步辇,竟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不留一点痕迹。 观众席上的人愕然愣了片刻,似乎确定那凌渊帝已经离开后,他们便跟没魂了似的仓皇逃窜,隽礼台上一下子只剩下还在啼哭的皇甫浚和一脸茫然的倾音。 这一夜,宏垣国都城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生怕招致祸患。 “这怎么可能?瞧那狐狸精都十六七岁的模样,哪像个与小王爷年龄相仿的女娃,小王爷怎么会点化出一个这样的东西来了?” “嘘!都说小王爷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不是什么好兆头。估计是这样子,凌渊帝才会出现在隽礼台。” “你说小王爷是不是个祸害?” “那狐狸精才是祸害!小王爷才不是祸害!小王爷才养了它几天!它是祸害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哎呀,那狐狸精长得可真丑,我可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狐狸!以前晨妃的狐宠,个个出落得精雕玉砌一般,哪跟它一样?估计,它就是害死晨妃的祸首!” “嘘!你还敢提晨妃娘娘,不怕被砍头啊!” …… 屋外几个奴才细细碎碎的在议论,小狐狸独自坐在屋里,纳闷得紧,不过就是自己天赋异禀,他们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按理说,被点化之物,必与点化之人年龄相仿,可她显然比皇甫浚大了好几载呀! 其二,被点化之物,需要经过行教嬷嬷的教导,才能学会说话走路,可她张嘴就是正常的言语,把皇甫浚都给吓哭了! 其三,丑啊! 小狐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都恨不得撕了这张该死的脸,黑乎乎,遍布带毛的麻子,浓眉大嘴,自己看着都恶心! 她突然想起隽礼台观众席上,那些人像吃了一坨屎的表情,估计是他们被吓到了,看见皇甫浚点化出一个奇丑无比的狐宠,想要幸灾乐祸大笑,却碍于凌渊帝,不敢笑出声来,才憋成了那个扭曲的模样。 她还在纠结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她猛地抬头,看见是皇甫浚。 瞧他眼角还挂着泪花,哭得跟个小泥人似的,眼睛都红肿了。 倾音双手下意识捏着腿上的衫角,都怪自己长得丑,把好好的小王爷折腾成这个模样,这会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皇甫浚噎了噎泪水,拿下挎在肩上包袱,快步走过去塞到她怀里,哭噎着说:“你赶着走吧!阿鲁说,父皇很快就派人来抓你!” 闻言,小狐狸迟愣,双手抓着这个略有沉甸的包袱,双眸凝视着他哭噎的小脸,轻声念道:“我走了,万一他们赶来,抓不到我这个祸害,你怎么办?” 他扁起嘴巴,微侧脑袋,眸光里透着些许小嫌弃,神情却是疼惜和懊恼,摇头道:“你不是祸害,你只是比较特别。母妃曾说,凡将大任者,必将与常人不同。” 此时,阿鲁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喊道:“王爷,王府被包围了!” 小狐狸和皇甫浚不由得一愣,不约而同往门口的方向瞧去。 狐由心生 第010章 何方妖物 皇甫浚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来对着小狐狸说道:“雪儿……” 他喊了声,像突然被什么卡住了喉咙,迟愣片刻,才生生念出两个字来:“……姐姐……”停顿了会,他才迫切喊道,“快逃!” “不行!”阿鲁赶紧冲进屋来,心急如焚提醒,“王爷,不能放她走!得把她交出去!否则整座王府都会跟着遭殃的!陛下对你如此重视,为了区区一只狐狸,不值得!” “她不是区区一只狐狸!她是最后一只!唯一一只!” 皇甫浚突然竭斯底里大吼了声。 阿鲁错愕地愣住了,动了动嘴巴,却提不上声来。 小狐狸凝视着皇甫浚颤抖的背影,身板虽小,却透着比大人还执着的倔强,他紧紧握着小拳头,颤抖着,哭噎着,却不让半步。 她清楚,他救她,除了答谢,还夹着对晨妃的眷念情愫,晨妃宠爱狐狸,皇帝剿杀狐狸,他已经失去母妃了,还失去了父皇的疼爱,保护她这只在血刃活下来的狐狸,成了他唯一期望。 可是,他的力量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却又那么的倔强。 想着皇帝对他险恶的算计,兄弟对他的盘算嫉恨,小狐狸下意识紧抓手中的包袱,对,自己并非区区一只狐狸,是唯一只存活下来……既然缘分让彼此生死相依,那该破茧而生,而非氤氲待死。 “我既然来了,就不走了。” 小狐狸一字一顿说道。 皇甫浚含泪侧头看她,哽咽着说不上话来。 “那……那现在……”阿鲁叽咕了几声,只好妥协道,“先躲起来?” 话音刚落,侍卫便冲进来了,带头的是太子的行教嬷嬷,玉姑姑,她犀利的目光如刀刃般剜扫屋内的人,抬手指向小狐狸,凌厉吆喝:“赶紧把这妖孽抓起来!” 侍卫还没挪步,皇甫浚快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喊道:“不许动!” “嗬。”玉姑姑轻翘嘴角,眸子里尽是轻蔑,冷声道,“小王爷,奴婢作为行教麽麽以来,从未见过此般妖孽,不,是宏垣国有史以来,从未有过这般妖孽。你若执意阻挠,恐怕整个西陵王府,也会连带遭罪。神女降世已经提示要灭了狐族,如今妖孽现世,这可是影响国运之事,你担不起。” 阿鲁下意识紧握双拳,迫切看向皇甫浚,他虽然明白皇甫浚为啥拼了命保护这只狐狸,但没什么比小王爷的性命更重要啊! “谁都不许动她!”皇甫浚颤抖着身子,竭斯底里喊道。 “那可由不得你。”玉姑姑冷声低念,随即挥手示意让侍卫把小狐狸抓起来。 侍卫汹涌而上,阿鲁本能地冲过去把皇甫浚抱起来转到一旁去躲开侍卫。 “放开我!不许动她!”皇甫浚拼命挣扎叫喊。 说时迟那时快,侍卫才冲进屋来,却见小狐狸不躲也不闪懒洋洋的坐了下来,丑陋的容颜下却是傲娇的神色,他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互相张望,谁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去。 毕竟,此等妖孽,的确从未有过,谁知道碰上她,会能带来什么祸害了? “你……”玉姑姑眉头紧蹙,看见一个个迟疑不动的侍卫,厉声吆喝道,“你们干什么都愣着,还不赶紧把她抓起来?不怕掉脑袋吗?” 小狐狸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澄澈的眸光丝毫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莞尔浅笑道:“你们来抓我,是凌渊帝同意的了吗?” 听见“凌渊帝”三个字,众侍卫不约而同后退了半步,下意识紧握手中的武器,生怕稍有不慎,则惹祸上身。 毕竟,凌渊帝才是这片轩辕大地真正的主人。 玉姑姑咬咬牙,轻哼斥责:“此事跟凌渊帝有什么关系?” “噢?”小狐狸轻轻浅笑,似是漫不经心放下手中的杯子,轻抬眸子,侧睨,那澄澈而犀利的锋芒,让他们猛地心下轻怔。 “像我这般妖孽,可是唯一一个在隽礼台上,由凌渊帝见证而点化诞生的。他老人家还没发话,你们就迫不及待冲上来,是看不惯我的与众不同呢?还是藐视他?” 闻言,在场的人齐刷刷扑通地跪倒在地,玉姑姑迟疑了片刻,也跟着跪下来,自然跪的不是她,而是她口中的凌渊帝,哪怕他在天边。 玉姑姑恨握拳头,抬头看向小狐狸,心念这女人语气闲淡,却透着令人畏怯的锋芒,到底是何方妖物?不除,后患无穷!可她搬出了凌渊帝,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连累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