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1章 重生 黑暗，无尽的黑暗，好腥，血的味道，这是哪里究竟是怎么了…… “诶呀！杀人了！” “真可怜，刚刚出嫁就被杀死了，真是造孽呦。” “可怜什么啊！说不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仇人杀了呢，这人啊，寿数进了阎王爷自会来收的。” “……” “……” 我死了吗？沐灵微微张开眼睑，鲜血顺着脖颈不停的往外流，好痛，我…… 渐渐的，沐灵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百姓有的捂着眼睛走开，胆子大的男人围在一边评头论足，这个女子被割破了喉咙，一刀毙命，她还披着火红的嫁衣，身穿凤冠霞帔，很明显，是个新嫁娘，还是个很漂亮的新嫁娘，可这样美丽的新娘子还没见过自己的夫君，就这样被强行结束了生命。 很快，来了两群人，很明显，这两拨人都不是普通的百姓，一拨是衙门的官兵，正在保留现场，调查案件，而另一拨则是这位新嫁娘的夫君和他的亲随。 苏言狄紧紧抿着唇，好看的眉紧紧的蹙着，看着自己的新娘倒在血泊中，他没有任何其它的情绪，伤心没有，痛苦也没有，只有惋惜和深深的愤怒。 “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凶手。”苏言狄冷声说道 春风和煦，天空中飘散着粉红色的桃花花瓣，散发着桃花特有的味道，咸咸的，让人舒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像这位新嫁娘一样，花瓣飘落在沐灵的脸上，衣服上，鲜红的血把桃也花染成了红色，在火红的嫁衣上，仿佛那嫁衣上本来就绣着很多桃花一样，红艳艳，美的摄人心魄…… “沐灵！沐灵！”沈钰匆匆跑了过来，抱住了沐灵的身子，好冷，血不停的流着，沐灵早已没了体温，脸色苍白，看不出一点儿生命的迹象，再也看不到大哥傻乎乎的笑脸了，也看不到现在这样哭的撕心裂肺的大哥了，大哥，谢谢你，再见了，不，再也见不到了。 就这样死了吗？这样……也挺好。 “你就这样死了吗？”黑暗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吓了沐灵一跳，她不是死了吗，怎么…… “你真的甘心吗？就这样被杀死，不明不白的就被杀了，不想为自己报仇，为你的母亲报仇了吗？”那声音十分的低沉，不带任何波澜。 “母亲？柳姨娘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是谁要杀我？母亲，不是柳姨娘害死的吗？”沐灵已经语无伦次了，复仇，母亲，杀手，究竟是谁，那个人究竟想说什么…… “你母亲并不是柳姨娘害死的，究竟如何还需你自己眼见为实。”那声音冷静飘渺，好像要说出什么又好像并不存在，沐灵的眼前渐渐的出现了一些映像，里面有大夫人和一位女子，她叫连翘，这是连翘的故事，也是她的故事。 翠绿的罗帐，梨木圆桌，浅棕色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些首饰，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是个美人坯子，长大后一定特别标致。 女孩儿悠悠转醒，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头顶的帐子，她叫沈沐灵，沈国公庶女，乃侍妾所出，十七岁时被嫁给了苏侯爷苏言狄，成亲当日被刺杀于花轿中，香消玉殒……那时，她十七岁，现在，十二岁。 她重生了，本要投胎重新活过，可她还是要重新活过这一世，为了自己白白被夺去的性命，为了自己那已经从记忆中消失的娘亲。 第一卷 第002章 真相 映像里是她母亲的一生，母亲原本是大夫人的贴身丫头，生的娇俏，十分惹人怜爱，大夫人见沈国公渐渐的没有刚成亲时那样喜欢自己了，就把自己的贴身丫头连翘送给了沈国公，顺便做个眼线，看住沈国公。 可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连翘居然真的爱上了沈国公。 沈国公也是真的很疼爱连翘，虽然，连翘的生活起居上怎么也不会越过她自己，可是连翘的待遇远远超过了府中所以的姨娘侍妾，而沈国公望着连翘时，眼中的爱恋宠溺，是大夫人从未得到过的，她已经无法再控制连翘了，恐怕，也无法再控制沈国公了。 连翘生了个女儿，沈国公很欢喜，大办了一场宴会，请来了京都内所以的豪门望族，看着沈国公逗弄着襁褓中的女孩儿，大夫人攥紧了拳头，而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 “母亲，这是妹妹吗？父亲说她叫沐灵，和我的名字很像呢，也有个沐字。” 望着女儿天真稚嫩的小脸儿，大夫人敛了下眼皮，拉着沐仙的手走到了离沐灵远一些的地方。 “母亲，我想看妹妹。”沐仙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向她的母亲询问着，而大夫人依然面带微笑，而嘴里却只吐出了两个字“不许。” 转眼，沐灵三个月大了，连翘整日抱着沐灵不撒手，沈国公也日日留在连翘的留芳苑。 深夜，沈国公从大夫人那里走了出来，来到了留芳苑，他叫走了所有的丫头，推开了雕花梨木门，床上，连翘睡脸恬静，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怜爱，怀里抱着他的女儿沐灵，旁边，是一个男子，搂着连翘安静的入睡…… 沈国公大怒，连翘跪在地上呜咽着，那个男子说他是连翘的男人，沐灵是他的女儿，沈国公处理掉了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小妾和所谓的女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黑水。 “老爷，我真的没有，沐灵她是您的女儿啊！”连翘抓住沈国公的袍角哭道，而沈国公看都不看连翘一眼，只说了一句话“溺死这野种。” “不！老爷，沐灵她真的是您的女儿啊，我是清白的。”连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夫人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连翘。 一旁的小厮抱着沐灵走到了井边，连翘连忙奔到了井边一把夺过了孩子，大喊道:“老爷，你可以滴血验亲，你若不信，连翘可以以死明志！” “那你便死吧。”看着这样绝情的沈国公，连翘哭了，她看了沐灵一眼，转身一头扎进了井中。 沈国公一动不动，他看着那口井久久不曾言语，默了半晌，沈国公便对侍者说道:“滴……滴血……验亲……” 两滴血在青花瓷碗中打着圈子，最后融为了一滴。 沈国公看着沐灵，默了好半晌，半天未动…… 派去的人说那男子是柳姨娘花钱雇来的，她给了他一百两银，足够救回他病重的母亲，并且能让他的妹子一世衣食无忧。 这足够他去拼了性命来换取，为了这一百两，他不怕牺牲自己又怎么会在乎那素未谋面的母女俩的死活呢…… 沈国公处死了柳姨娘，投入了那口井中，摸着连翘湿漉漉冰冷的脸庞，他哭了，从此以后，再没有去过留芳苑，也没有再去看过沐灵 这孩子会让他想到连翘，想起自己曾经因为面子脑子发热做下的错事，但凡他肯冷静一点，便不会这样看到这孩子，他会梦到连翘，用冰冷的眼神望着他，要他偿命…… 长大后的沐灵越发的标致，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沈国公便想着早早的嫁她出去，大女儿将嫁给未来的皇帝，小女儿也要有一个好归宿。 也许沐灵，苏言狄也许不错，和苏侯爷联手，国公府的地位将更加不可动摇，小女儿太不好控制，沐灵不错，很不错。 出嫁前夕，沐灵很害怕，苏言狄，她从未见过，传闻中苏言狄冷酷无情，对谁都冷冰冰的，连大哥都说他太冷了，他会不喜欢她吗？沐灵想要在府中走走，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夫人，那丫头就要嫁出去了，您不必再担心当年的事了。”大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和大夫人好像在说些什么 “是啊，终于没有威胁了。”大夫人颇为高兴的说道，这里很僻静，并不会有什么人通过，沐灵听大夫人好像在说自己，便听得更仔细了，可大夫人却久久没再说话……她好像看见自己了，沐灵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请安的时候，大夫人阴冷的看向自己的方向转身便走了。 第二天，出嫁，火红嫁衣，大红花轿……还有鲜红的血，杀手划破了沐灵的喉管，沐灵会功夫，可她忽然感觉自己动不了了，是早上的那碗茶，刘嬷嬷下了药…… 映像里说明了一切，大夫人要杀她，她以为她发现了……是她害死的她母亲，却嫁祸给了柳姨娘。 沐灵躺在床上，静静的，仿佛没有生命一般，她母亲是枉死的，她也是，大夫人竟恨毒了连翘，也恨毒了她，非要致她于死地。 此仇……不死不休。 第一卷 第003章 医书 近日以来沐灵一直忙个不停，原因是沈国公的生辰宴就快到了，而沐灵还没找到合适的礼物。 前世的时候，沐灵从未在这方面花过心思，沐灵一直很清楚，沈国公并不喜欢她，以前，她不明白，而今，她才知道原因。 一直以来在国公府并不受欢迎，沐灵原以为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娘亲的庶女，没想到，竟是父亲他对不起娘亲，娘亲死的那样冤，沈镇关他怎么可以继续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自己想要在国公府待下去并为母亲申冤，这并不容易，第一步便是要引起自己这个父亲的注意，而最好的时机便是沈国公的生日宴。 沐灵不停的回忆在映像中看到的情景，试图从娘亲的记忆中找到沈国公的喜好，然而娘亲和沈国公在一起那么久，有很多都是沈国公喜欢的，然而沐灵想要的便是一份独一无二的东西，除了娘亲别人都没有的东西。 沐灵不停的翻找着娘亲的东西，留芳苑曾是娘亲住过的地方，沐灵从小到大都呆在留芳苑不曾被人想起过，除了大哥，没人会来。 卧房，厨房，院子，都已经找过了，可是并没有什么进展，只剩下那里了，西书屋。 沈镇关文武皆通，武艺非凡，也尤其爱好读书，连翘也曾出身于书香门第，只是后来父亲过世，家道中落，才做了大夫人的丫头，沈镇关见连翘颇通文理，又与那些贵族小姐不同，很有小家碧玉的味道，才一直很宠信她。 留芳苑的西书屋里有很多的藏书，都是沈镇关和连翘喜欢看的，说不定这里会有一些发现也说不定。 “小姐，这里好多书呢，你都没怎么来过。”山茶在一旁损沐灵，给沐灵闹了个大红脸。 “我会看的，这不是来了吗。”沐灵强行解释道。 “话说回来小姐你怎么想到来看书了呢？挺奇怪的。”山茶小声嘟囔着。 沐灵不停的在书柜里翻来翻去，在一大堆书里，沐灵抬起头来说道:“我就是想看了，你快点帮我搬书。” “哦。” 在沐灵就要被书海淹没的时候，一本很旧很旧的书出现在了沐灵的眼前《宁氏医谱》 “宁氏医谱。”沐灵不由念出了声。 “小姐找到什么了？”山茶好奇的看着沐灵问道。 “一本医书。”沐灵看着哪本书一脸疑惑的说道。 “医书？这里好多呢，一二，共有七本呢，都叫《宁氏医谱》，好像就是小姐刚刚说的那个，这里还有什么《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什么的，好多呢。”山茶拿着一堆书对沐灵汇报着。 “这么多？”沐灵更加疑惑了，想一想好像还是有迹可循的，娘亲这样爱看医书，在娘亲记忆中，她最喜欢帮沈镇关按摩揉肩，好像，还有一样东西，沈国公离不开的。 安神香，娘亲的安神香最管用了，沈镇关一直夸赞娘亲的安神香味道清新，很好用，以前，沈镇关就睡得不是很安稳，如今怕是更需要这香了吧。 沐灵拿着《宁氏医谱》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安神香的制作方式，宁氏特制的安神香，也许，这正是她需要的。 沐灵去外面买了香料药材和炼香炉，自己炼起了香，不止是安神香，医谱里还有好多香料的制作方法，也许，这些以后都会派上用场，技多不压身，看来以后要好好儿学习了。 第一卷 第004章 生辰 生辰办的很盛大，京都中的皇亲贵族都过来了，包括现在如日中天的韩王和晋王，往往，一个宴会能看出好多问题，一个国公爷的生辰宴办的好与坏不仅仅取决于它的规模，而是请来的宾客。 请来的人中自然会有大夫人的母家，明丞相一家，除了明丞相明夫人，还请来了大夫人的哥哥姐姐们，沐仙沐云的堂兄妹什么的。 其中，堂兄最为特别，这是唯一的堂兄，明丞相一直无子，明夫人只能生出女儿，而明丞相的妾氏楼氏却生出了一个儿子，明丞相格外宠这个儿子，当成继承人来养，可惜，十六岁英年早逝。 那可怜的庶子留下了一个遗腹子明子文，如今，最得明丞相宠爱，虽然一家人表面上和睦，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明夫人不喜欢他。 更何况他还是个纨绔。 看到沈国公红光满面的样子沐灵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红光满面，那眼下的乌青却出卖了他，他对外说那是天生的，可谁知道那是沈镇关常年睡不着觉所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睡不安稳，沈镇关自己心里清楚。 大家都献过了礼物，沐仙送的柳公权的书法原本，沐云送了一把上好的宝剑，最后轮到了沐灵。 这个小庶女虽然看起来和家人相处的好，可是并不惹人注意，大家都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沈国公也看起来有些期待的样子看着沐灵，可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知道沐灵会送他什么，他只希望沐灵能早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沐灵前世从不与沈国公相处亲近，大家只道沈国公慈爱，却说沐灵不近人情。 “父亲，这是女儿送您的安神香，虽不贵重，可这也是女儿的心意，望父亲笑纳。” 看着突然开窍的女儿，沈镇关有些茫然，可当他看到香的时候，表情却突然有了一瞬的变化，可仅仅是一瞬。 也许他是在想究竟是留下还是像以往一样丢掉，没有这个，他终究还是睡不着，可笑的是，沈镇关要用连翘的安神香来缓解对连翘的愧疚…… 宴会就这样进行着，在女宾席上，沐云和沐仙谈笑着，没人理沐灵这个庶女，果然，这个家除了大哥，没人会在乎自己，也许沐云会，她会时不时的来气一气沐灵，也不算太无聊吧，想到这里，沐灵自嘲的笑了笑。 另一边的沐云正要去茅厕解决问题，今日宴会上，自己那所谓的三姐倒是突然不寻常了起来，谁知道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也许是中邪了吧，得离她远点，她这么古怪，怪不得娘不怎么喜欢那个三姐。 沐云走着走着便撞上了人，可见，走路是不能想问题的。 “呦～小堂妹啊，怎么往人怀了撞呢？”明子文吊儿郎当的说道。 “哼！”沐云不想理这个痞子，转身便走，不想，明子文却突然拉住了她。 “你做什么！快放开。”沐云气的不轻，使劲的试图抽出手来，可那明子文的力气太大，抽不出来，沐云怒不可竭的瞪着明子文，明子文笑着突然松开了手。 噗通—— “你干什么！”沐云怒了。 “不是你让我放开你的吗？怎么竟摔了。”明子文一脸惊奇的说道。 “你！”沐云生气的揉着屁股瞪着那痞子，明子文忙解释道:“小堂妹别急，我有东西要给你呢。” “不稀罕！”沐云转身便走。 “别呀，你会后悔的，相信我，等一下跟我去北花厅吧，我去那里等你。”明子文说完便k走了，只留下沐云在后面气的不行。 “不准去。”大夫人突然从后面的假山走了出来。 “娘，怎么了？”沐云吓了一跳。 “不准去，给我回去。”大夫人说着就拉走了沐云。 宴会上，沐灵静静的坐在那里，刚刚送了沈镇关礼物，不知他可还喜欢？沐灵想着。 “三小姐，夫人有事找你呢。”大夫人身边的青城走过来说道。 “什么事？” “三小姐来了就知道了。”青城不耐烦的说道。 沐灵一路跟着青城走，大夫人突然叫她，会有什么事呢？这里越走越偏僻，竟是北花厅，北花厅放了茉莉，而大夫人茉莉花粉过敏，而沈国公喜欢，这里大夫人从不来，而沈国公却喜欢在这里宴客，可沈国公在大厅啊…… “到了……”青城刚说了半句便被沐灵捉住了胳膊，拿青城自己的帕子捂着了她的嘴。 砰砰砰—— 沐灵轻轻的叩响了门，门内窗户用窗帘挡了个严实，花厅内一片漆黑。 沈国公有些醉了，不小心把酒洒在了衣服上，回房太远，大夫人便唤了丫头小厮带了老爷去了北花厅。 沈国公微醉，在丫头小厮的搀扶下走进了北花厅，入目便是明子文和青城滚在了一起。 大夫人静静的坐在席上，这下，那丫头不会再威胁到她了。 沐灵呆在留芳苑里静静的翻着医书，这下书还真好看，这会儿，恐怕北花厅并不安静。 第一卷 第005章 沐云 宴会如常举行，然而结束的时候，明子文却被留在了国公府。 结果如沐灵预料的一般，青城被赐给了明子文，只是这事确实恶心到了沈镇关和明心城，虽然沐灵不知道为什么大夫人突然想到要在今日暗算自己，可这次大夫人可算是吃了大亏，没害到自己却赔了丫头。 不过大夫人一向不在乎什么丫头，只是给了明子文，怕是让她很不爽。 这次，既然明心城开了头，她们就不必再客气下去了，恐怕是，不死不休。 然而这些并不能影响到沐灵，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要想复仇，像以前那样是肯定不行的，虽然不一定能成为才女，但至少要有一技之长。 娘亲的医书自己首先就要好好研究，医术这东西，可是很有用的，自己又一向喜欢舞刀弄枪，以前大哥也经常来教她，现在大哥在外出征，只能自己勤加练习了。 沐灵头痛的看着医术，学医还真是个技术活，太难了！ 就在沐灵与医书顽强抗争的时候，沐云却显然不能平静下去了，当日的事明显没那么简单，青城和明子文在北花厅做出了那等事，而之前明子文明明是约了自己去北花厅的。 母亲说不准去，虽然自己本就没打算理他，可明子文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 沐云想到这里却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后来怎么会是青城呢。 沐云想着想着便按耐不住的去找大夫人了，这件事，恐怕母亲会知道原因。 沐云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大夫人的院子，迎面便碰上了沐仙，沐仙忙拽住了沐云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急，来找母亲？” 沐云走的急了，还无法调匀气息，只好冲着沐仙点了点头，随后便和沐仙一起进了院子。 大夫人静静的坐在榻上翻着一本佛经，见沐仙和沐云来了，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看着两个女儿说道:“来啦，沐仙，陪娘亲抄佛经吧，难得你们俩一块儿过来了。” 沐仙听了便笑着坐了过去，拿了本佛经安静的抄了起来，如此安静美好的女子，好似能摄人心魄。 沐云见姐姐和母亲还和往常一样安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便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坐。”大夫人朝沐云招了招手说道。 沐云慢悠悠的也坐在了榻上，踌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娘亲。” 大夫人听沐云叫她便转过头问道:“什么事？” “娘亲，明子文那日究竟要做什么娘亲你，是不是，是不是都知道。”沐云小声问道 “这件事你没必要知道。”大夫人淡然的说着，表情没有变，依旧那么温柔，可是大夫人总是有本事以那样温柔宁静外表说出那样冷酷的话。 “母亲，我，我想知道，毕竟那日明子文她和我……” “住口”大夫人面容平静，而眼神却骤然冷冽了下来。 “你心里清楚就好，明子文无非就是想要以此羞辱我们，那种女人生下的儿子你还能指望他知道轻重利害不成，往后你只管不要理他，那种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听了自己娘亲的话，沐云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自己当然竟险些被明子文侮辱了，若是自己真的，真的那样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青城又怎么会。”沐云想起了青城，怎么会是她呢，既然娘早已识破了明子文的计谋，她又为何让青城去北花厅呢。 “本该是那丫头的。”大夫人眼中一片愤恨。 “谁？”沐云不解的问道。 大夫人见沐云这样刨根问底，却又不想再说下去了，便赶了沐云出去。 “今日还没向你父亲请安呢吧，快些去。” “可是，”沐云并不想出去，大夫人这样明显是在赶她走。 “去吧。” 最终，沐云还是离开了大夫人的院子，带着深深的疑惑，走路也不知道看路，险些撞在树上，幸有沐仙从后面拉住了她。 “怎的不看路” “姐，娘说的话，你明白吗？”沐云疑惑的问沐仙。 “这些事你不必知道。”沐仙并不打算告诉沐云，大夫人做的事她多少还是知道的，不得不承认，很龌龊，可那是她娘亲，再龌龊也是她娘亲，很多事，沐仙都知道。 沐云虽然平日叽叽喳喳的，有时还会去找沐灵的麻烦，可她到底还是太过单纯，这些事她不应该沾染，沐云应该一直那样单纯那样无忧无虑的。 沐云见姐姐怎么也不肯告诉自己，便没了主意，只能自己生闷气，娘亲和姐姐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自己。 第一卷 第006章 孤女 已是早秋时节，虽然刚刚褪去了盛夏的酷热，可晌午时分依旧热的难挨，蝉鸣也没有减少半分，吱吱的叫个不停。 沐灵坐在留芳苑的院子里摆弄着药材，院子里有一颗桃树，那桃树是紫叶桃，当年连翘住进来的时候就有了这颗桃树，因为连翘极其喜爱桃花，所以沈镇关便把这院子给了连翘。 沐灵前世极其喜欢在这颗桃树下戏耍，练功，它开花的时候极美，深红色的花瓣迎着风扑簌簌的往下落，犹如漫天红雨。 花落了以后便会结出一颗颗小果实，可惜从未长熟过，果子落后，便只剩下紫色的叶子，即使没有了鲜红的桃花，却依旧美丽。 沐灵以前最喜欢桃花了，可是现在却不甚想看了，那鲜红的花瓣，咸咸的香味，还有一片鲜红。 前些日子，沈镇关用了沐灵的安神香，终于睡上了安稳觉，已经十几年了，从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于是，沈镇关便叫沐灵多做一些送过来。 这些年，是连翘让沈镇关夜夜不得安宁，现在，只有连翘当年的安神香能帮他了。 虽然沐灵已经学会怎么做安神香了，可是依旧没有那么熟练，没多久，就把药材给用光了，还好沈镇关给了她好多的银子，名义上是月钱，实际上是给她做安神香的经费，毕竟沈镇关也知道沐灵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沐灵和山茶收拾妥当后便出门采购药材和香料了，毕竟，要引起沈镇关的注意，这只是第一步，这很重要，不能有半点差错。 京都的街市是最热闹的地方了，前朝的时候，街市只准在白日里开，可从上一任魏帝继位开始，便改了这条法令，如今，不只白日里可以出街市，夜里也十分的繁华。 街道上有走街串巷的小贩，也有守着摊位的大叔，卖糖葫芦的小哥不停的吆喝着，卖花伞的小妹妹羞涩的坐在摊位前等着客人光顾。 济世医馆是一家百年医馆，无论是口碑还是价格什么的都十分良好合理，京都的百姓无论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还是疑难杂症的都愿意来这里看病抓药。 沐灵和山茶走进这家医馆的时候正值晌午，医馆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病人，小学徒见了沐灵进来，连忙过来招呼。 “这位姑娘，您是想要看病还是抓药啊？”小学徒殷勤的问道。 “抓药。”沐灵看小学徒过来问她，便爽快的回答道。 “姑娘要什么药？可有清单？”小学徒听沐灵要抓药，便继续询问道。 沐灵听了便递上了一张清单，上面列着安神香的配方，分别是薰衣草、苍术、白芷、迷迭草、甘草、香叶这些必须的药材。 小学徒接过了清单，很快就抓好了药，递给了沐灵，沐灵拿着药材，付了银子，便离开了医馆。 “小姐，我们回府吗？”山茶提着一包包的药材，跟在沐灵旁边询问着，山茶毕竟也没比沐灵大几岁，总想着玩也很正常，这会儿，山茶还不想回府，还要到处逛逛呢。 沐灵看着山茶渴望的小眼神不禁笑了出来，是啊，山茶一直都是闲不住的。 “再逛逛吧。”沐灵笑着答道。 “小姐！你最漂亮了！” 沐灵和山茶在街道上左逛逛右逛逛，活像两只快乐的小鸟，暂时离开了国公府的束缚，便满脑子都只剩下欢乐。 可这欢乐只是暂时的，就好像有的人，也许昨日过了很快乐的一天，可今日便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滚出去！”一位一脸横肉的妇人正推搡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起来比沐灵大不了多少。 “姨母，就算，就算您不愿意收留我，至少把我娘亲的书还给我，我求您了！”小姑娘悲怆的哭求着，可那妇人却置之不理，一把推倒了那小姑娘。 在京都里，这样的事情从不会少，早已有好多人围成了一圈，其实他们并不是有多关心，只是生活未免有些无聊，总要有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还有的人就显得相对冷漠，看都不看一眼便走了过去，毕竟还有好多事要忙，他们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那个所谓的姨母却并没有打算松口。 “这本该是你外公给我的，却叫你那死鬼娘亲骗了去，如今还好意思来找我讨要，真是没脸没皮！”那妇人啐了一口，便要把门关上，小姑娘却没打算放手，死死的抓住门板不让妇人走，并喃喃的念着:“还给我，这是娘亲的。” 那妇人皱紧了眉头，碰的一声关上了门，小姑娘凄厉的叫出了声，她的手指被夹进了门板，怎么也抽不出来。 门很快被推了开来，小姑娘刚刚抽出手，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小姑娘的手指满是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可没人在乎这个小姑娘，他们只是谈论了一会儿便散开了。 小姑娘抱着十根手指呜呜咽咽的哭着，她衣衫褴褛，看起来很可怜，可她就像街边的流浪猫一样，可怜，却又没人想起。 沐灵看在眼里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小姑娘可怜的紧，可她又该怎么帮她呢，给她银子？就算她能护住银子不被乞丐抢了去，她又能过活多久呢，带她回府？可这样可怜的人太多了，沐灵还能都带回去不成？更何况，在国公府，她好像还没有这个能力。 沐灵慢慢的转过身准备离开，山茶看着那小姑娘也红了眼眶，却不敢说些什么。 沐灵虽然不忍，却也只好转身就走，一路上，沐灵都心神不宁，那个小姑娘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前世，她被杀死在街头，只有大哥来看了自己，街上的人围了好多，却没人想要管自己。 还有那素未谋面的夫君，他有没有看自己一眼呢？ 那个小姑娘如今凄凉的境地无人问津，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不知不觉走到了国公府门前，沐灵和山茶刚准备进去，只听噼啪几声，几滴雨滴落了下来，很大的雨点，只一滴便淋湿了一大片衣服，随后便越下越大，山茶撑起了伞，刚刚打起伞来，雨便犹如倾盆一般浇了下来。 沐灵愣了半晌，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不知不觉就奔了出去，山茶紧紧的跟着沐灵，唤着:“小姐，干什么去？” 回到了那里，小姑娘瑟缩在雨中，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崽，沐灵看着她这样，慢慢的走了过去。 沐灵很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小姑娘见前面突然多了两个人，茫然的抬起了头。 沐灵拉起了小姑娘，木木的说道:“走罢，我带你回家。” 小姑娘脸上淌着雨水，先是惊讶，随后便是不知所措。 沐灵不等小姑娘说话，便拉了她就走。 沐灵山茶和小姑娘三人挤在一把伞内，向着国公府走去。 街道内空无一人，一旁的天香局内，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沐灵。 “这小姑娘，竟那么像她。”低沉的嗓音喃喃的说道。 第一卷 第007章 玉竹 小姑娘名唤玉竹，十五岁了，大沐灵三岁，那日，沐灵带了玉竹回府，本以为会很麻烦，可没想到大夫人并没有阻止，算是默认了。 玉竹在外风餐露宿三个月，是来京都寻亲的，只是没想到，姨母非但不理她，还抢走了她娘亲留给她的医书。 玉竹自幼丧父，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她祖辈都是大夫，只是后来家族没落，她就和娘亲四处给乡里人看病为生。 三个月前，玉竹的母亲由于积劳成疾，早已回天乏术，便去了，玉竹只好来京都祈求姨母的收留。 玉竹的身世实在是可怜，由于淋了雨，玉竹得了风寒，手指又被夹伤了，现如今只能在床上养着，沐灵给她抓了药，目前，玉竹的病情正在好转。 沐灵拿着药碗进了玉竹的房间，见玉竹还在睡着，便没忍心叫醒她，玉竹烧了好久，现下退了烧，好不容易才睡下了。 沐灵轻手轻脚的放了药碗，准备等玉竹醒了再给她喝，可玉竹睡得浅，早就听见沐灵进来的声音了，于是，便睁眼看了过去。 见是沐灵，玉竹忙要起身行礼，沐灵见她如此，便按了她回去。 “小姐，谢谢您救我回来，往后玉竹便跟了您了。”玉竹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 “先不说这些了，吃药吧。”沐灵递了药碗给玉竹。 玉竹接过药碗一口一口的喝尽了。 “还劳小姐亲自来看玉竹，玉竹……” “好啦！”沐灵笑道:“不必说这些了，我在这里身边只有山茶，几乎就是孤身一人，你若愿意和我做伴，我正求之不得呢。” 玉竹听了这话，心里五味咋陈，除了娘亲，竟还有人愿意这样对她，能遇见沐灵这样的人，是老天给她的安慰吧。 三天后。 玉竹的病已快好全，现如今已能下床走动，只是沐灵还是不让她做什么活计，只让她好好养病。 “小姐，大夫人送了好多东西来呢。”老远便听到了山茶的声音传来。 “大夫人？她怎么会送我东西，可是出了什么事？”沐灵疑惑的问道，大夫人一向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是仇视，怎么会送东西来？ “都送了些什么？”沐灵继续问道。 “锦缎，胭脂，玉簪，点心……”山茶一一数来，这么多东西，沐灵更加疑惑了。 “罢了，先收起来吧，对了，点心和胭脂拿来我看看。”沐灵吩咐道。 山茶照沐灵说的全部拿了过来，沐灵一一打开。 宝芝斋的桂花糕，玉颜坊的胭脂，全部都是极品，沐灵又嗅了嗅，很香。 桂花糕的味道和胭脂的味道，其余的，沐灵并没有嗅出来。 “小姐……”玉竹正好从一旁路过，看到这情景，不由唤了沐灵一声。 “怎么了？”沐灵问道。 “可否让玉竹瞧瞧，玉竹本是医女。”玉竹恭谨的说道。 “如此甚好。” 玉竹拿起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仔仔细细的闻了又闻，瞧了又瞧。 “小姐，其余的并没有什么问题。”玉竹放下东西说道。 沐灵瞧着玉竹等待着她的下文，玉竹随后又说道:“可是，这胭脂……掺了东西。” “什么东西？”山茶惊骇的问道。 “是一种药，与人身体无碍，只是会叫人渐渐的生出好多雀斑，最后会无法见人，这种药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症状，就连长斑都是悄悄儿的。”玉竹平静的解释道。 山茶听了这话脸色又红又白，满脸的愤怒和不敢置信，而沐灵脸色阴沉，大夫人终究还是动手了。 “原以为大夫人只是不喜欢小姐，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山茶气的脸色铁青，沐灵忙伸手抚上了山茶的脊背以示安慰。 “早知道她不会放过我，你又气成这样做什么，白白伤了身体。”沐灵劝慰着山茶道。 沐灵看着静默在一旁的玉竹，拉过了她的手说道:“多亏了你，以后，还得你多来帮我了。” 玉竹看着沐灵笑着道:“小姐对我有恩，玉竹无以为报，无论为小姐做什么玉竹都愿意。” 庭院中的三个女孩子紧紧挨在一起，前路凶险，有个人能陪着自己，真好。 第一卷 第008章 大哥 九月末，刚刚过完中秋，北边的战事已定，魏帝召回了驻守边关的武威将军沈钰等人回京述职，于是，整个国公府都忙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为大公子的回归做着准备，府内忙上忙下，好像整个国公府只有留芳苑这边最清净。 “小姐，大公子明日就回来了。”山茶放了一碟马蹄糕在桌旁，看着沐灵在发呆，不由提醒道。 沐灵听山茶这样说，便立刻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明日吗？这么快。”沐灵喃喃的说道。 在记忆中，她死的那一刻，大哥来看过她，大哥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大哥是整个国公府中待她最好的亲人，在沐灵的心里，大哥是唯一的亲人。 他总会偷偷来看她，出去玩的时候会给她带礼物，知道她喜欢舞刀弄枪，就来教她功夫，学堂先生讲的课沐灵听不懂的他也会来指导。 大哥一直在平衡沐灵和国公府其它人的关系，努力做到不伤母亲的心，也不叫沐灵难过。 如今沐灵和大夫人已经开始了明争暗斗，不知大哥到时候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沐灵的心觉得特别堵，不知该怎么做。 “小姐，大公子回来后一定会给你带礼物的，以前不都是这样吗。”山茶在一旁兴奋的说着，就好像得到礼物的人是她一样。 沐灵看着山茶高兴的样子，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容，是啊，至少现在大哥还是最疼爱自己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真希望大哥能早点回来。 翌日。 国公府内喜气洋洋，全府的人都集在大厅里，是大公子沈钰回来了。 整整一天，见过了家人以后，便开始了漫长的接风宴，沈钰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这一家人并不包括沐灵。 还是有些寂寞的，沐灵在角落里，依旧那样不起眼，好像和以前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沐灵知道，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重活一世，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觥筹交错间，宴席步入了尾声，没人注意到沐灵是什么时候走的，这种时候，是沈家人最高兴的时候，而沐灵的欢喜不在他们之中，沐灵是独自一人。 留芳苑中，明月高悬，沐灵山茶和玉竹坐在院中摆弄药材，明日还要给沈镇关送一些安神香，今夜必须要做完。 烛光和月光混合着晚风映在沐灵的脸上，恬静，美好。 “三妹。”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沐灵回过头，便见沈钰站在了门外。 “大哥。”沐灵脸色现出了明媚的笑容，见了沈钰，立马站起来迎接，这是沈钰回来后，兄妹两人第一次单独说话。 “大哥可好？”沐灵想了半天却只憋出了这一句话。 “很好，三妹过的可好？”沈钰笑吟吟的反问道。 “嗯……” 沈钰抬了抬手上的盒子说道:“礼物，送给三妹的。” “是什么？”沐灵接过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打开看看。”沈钰故作神秘的说道，沐灵看了沈钰一眼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盒子。 是一柄短刀，没有很华丽，打开刀鞘一看，却发现是把绝世好刀，外形古朴，虽不华丽，却很锋利，沐灵试着挥了一下，刀风闪过，好刀。 “多谢大哥！”沐灵兴奋的说道，脸蛋兴奋的发红。 沈钰不由摸了摸沐灵的额发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有偷懒？功夫可有一直练习？有长进了吗？”沈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沐灵也一一回答。 “没有偷懒，每天都有练功，大哥看一下。” 说罢，沐灵便闪身到了树下，打起了沈钰之前教过她的拳法，沈钰自小到少林寺习武，学习的拳法虽然笨拙，却拳拳到肉，练得是苦功夫。 虽然一套拳耍下来不怎么好看，却杀伤力极大，力道十分重要，重生以来，沐灵一有时间，不是读书学医，便是练习这套功夫了。 “很好，有进步，看来你没有荒废功夫，这套拳法你练的很好了，锏法习的如何了?” 沐灵选的兵器是锏，虽然笨重，却很有杀伤力。 这个夜晚，沐灵给沈钰展示了自己的功夫，沈钰也和沐灵聊了好久，兄妹二人，其乐融融。 对啊，沐灵也是沈钰的妹子，怎么就不能有纯粹的亲情呢。 第一卷 第009章 背叛 阳光照射过紫色的桃树叶，透出了金黄色的光，秋高气爽，岁月静好。 留芳苑里，沐灵依旧在摆弄着安神香，就快做好了，大概晌午时分就可以送到沈镇关那里去了。 “玉竹，迷迭香递给我。”沐灵吩咐道。 玉竹和山茶在一旁帮着忙，玉竹是医女，在这方面对沐灵有很大的帮助。 “小姐，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好了。”玉竹平静的说道。 “多亏你了，一会儿可要好好儿歇歇。”沐灵笑着说道。 “是啊，好累呢。”山茶抱怨道。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整整一盒的安神香做好了。 “山茶，送到父亲那里吧。”沐灵抻了个懒腰说道。 “是，小姐。”山茶笑眯眯的接过盒子便走了。 沈国公的院子很安静，书房里燃着安神香，这是最后一些了，在这些安神香的帮助下，沈镇关难得睡的这样好。 小厮试探着唤了沈镇关一声说道:“老爷，三小姐送来了安神香。” 沈镇关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小厮吩咐道:“知道了，收起来吧。” “是。” 小厮刚要走，沈镇关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小厮:“等一下。” 小厮回身站定，等着沈镇关的命令。 “再燃一些吧。” “是。”小厮恭敬的作了一揖，到香炉旁填了一把安神香，随后便退下了。 沈镇关手指轻轻的捻着眉心，面色渐渐的舒爽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沈国公渐渐入睡。 “老爷，文姨娘来了。”小厮推开房门房门说道，沈镇关睡得舒服，一被打扰，心情瞬时不好。 “请进来吧。”沈镇关面色不善的说道。 随后，文姨娘便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 “老爷，妾身给您顿了乌鸡汤，您尝一尝吧。”文姨娘柔媚的说道。 “放下吧。”沈镇关不耐的说道。 “要是没事就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文姨娘听沈镇关这样说也不急，只福了一下便走了，走到一半，文姨娘突然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事？”沈镇关更加不耐了。 “老爷这香……”文姨娘欲言又止的说道“这香不能用！” 沈镇关一愣问道:“什么？” “这香里有欲仙散。”文姨娘出身青楼，对这种下作的东西异常了解，欲仙散会叫人浑身舒爽，并且上瘾，最后就离不开了，甚至导致死亡。 沈镇关唬了一跳，瞬间脸色铁青。 留芳苑。 沐灵正拿着医书和玉竹探讨着，时光恬静，无人会忍心打扰。 “你做什么！放肆！这是三小姐的闺房，你也敢进！”山茶的声音传来，沐灵不禁抬头探看，门外是大夫人身边的七巧带着几个小厮往里闯。 七巧一进来就劈头说道:“三小姐，请跟奴婢来一趟吧。” 大厅。 沐灵一进来，沈镇关便把一个盒子丢到了她的面前，险些砸到额头。 “跪下！”沈镇关喝道。 沐灵好整以暇的跪了下去，等待着沈镇关的下文。 “逆女，你，你竟敢在我的安神香里放那种下作的东西，逆女！”沈镇关声如洪钟，震的无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沐灵平静的跪着，待沈镇关说完后，便淡然的说道:“女儿听不懂。” 这话把沈镇关气的不轻，大夫人忙过来顺气，大夫人又指着沐灵怒道:“你这孩子，即使你有什么不满，你怎么能害你的父亲呢，你这是不孝！” 沐灵一脸疑惑的抬起了头，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叫李大夫来！”沈镇关命令道。 李大夫是国公府的专用大夫，已经呆在国公府好多年了，向来忠诚，这次沈镇关还特意叫来了他。 很快，李大夫便过来了。 李大夫走到了沐灵身前，捻起了安神香，嗅了嗅，又嗅了嗅，半晌，抬头说道:“这……并没有问题啊。” 一句话让屋内的所有人震惊。 “不可能！这里面分明有欲仙散！”文姨娘怒道。 沈镇关默了半晌又问道:“李大夫，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没有。”李大夫坚定的摇头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沐灵见众人不说话，又试探的问道:“父亲？” “文锦绣！”沈镇关大喝道。 文姨娘见此噗通一声跪下了，不停的哭求的:“老爷，是妾身弄错了，是妾身弄错了，您饶了妾身吧！” 沈镇关大怒，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大喝道:“拖出去！禁足！” 文姨娘听到沈镇关这样说登时不敢说话了，怕一说话，更严重的责罚会下来。 很快，文姨娘就被拖了下去。 “灵儿，你回去吧。”沈镇关叹了口气说道。 “父亲……是 女儿告退。”沐灵恭敬的说道。 沈镇关见沐灵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花园中，沐灵静静的走着，山茶小心翼翼的跟着，玉竹却一言不发。 “三小姐，夫人请玉竹过去。”身后七巧的声音传来。 沐灵转过身，看向七巧问道:“母亲有什么事吗？” “大夫人那里人手不够，要请玉竹帮个忙。”七巧笑眯眯的说道。 “巧了，我这里也有事，不能缺了玉竹，抱歉。”沐灵笑眯眯的说着，转身就走。 无论七巧在后面说什么，沐灵都不理。 留芳苑。 “为什么帮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玉竹平静的说道。 山茶在一旁愤然的说道:“小姐救了你，你还这样说，你为什么害小姐！” 第一卷 第010章 人心 自从回到留芳苑，沐灵便一句话没说，玉竹漠然的站在一边，而山茶却显得十分愤慨。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害我家小姐！”山茶怒气冲冲的质问着玉竹。 “你家小姐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和我演了这么多天的戏，还真是好演技。”玉竹讥诮的说道。 沐灵见玉竹这样，便也不打算继续沉默下去了。 “你是大夫人派来的。”沐灵淡然的说道，她很确定，如此处心积虑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不会是其它人。 玉竹默不作声，即使沐灵之前不知道，大夫人来找她的时候，沐灵也该明白了。 “自从你帮我看大夫人送来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直到你后来偷偷的往安神香里放欲仙散，我才确信，你就是大夫人的人。”沐灵抬眼看向玉竹陈述着这个事实。 “大夫人一向谨慎，怎么会突然用这么幼稚的手法来害我，她明知道我已经开始防着她了，却还这么明显。”沐灵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你恰好在这时候出现，医女的身份，帮助我制作安神香就显得顺理成章。在那个时候正巧来提醒我，好让我以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觉得以后就有一个医女在身边帮衬我了。”沐灵说完便看向了山茶 玉竹听罢突然就笑了起来:“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不过一直在戏弄我罢了。” “我不是戏弄你，我的敌人是大夫人，而不是你，现在，恐怕大夫人不会再要你了吧。”沐灵冷静的陈述着。 玉竹侧过了头，眼中仿佛有数不尽的悲伤:“她不会让我活下去的，刚刚她就是想杀了我。”玉竹喃喃的说道。 沐灵听了并没有什么波动，只理了理鬓角，半晌才说道:“既然你都知道大夫人不会放过你，你还要帮她做事吗？至于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清楚，就算你决定留在我这里，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自己决定。” “小姐！”山茶听到这里便急了，立马焦急的说道:“她可是害过小姐你的，小姐你怎么还敢留着她呢！” “我不怕，她已经对我没什么威胁了。”沐灵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山茶紧随其后，还不忘回身狠狠地瞪了玉竹一眼，只留下玉竹一人在那里发呆。 几天过去了，玉竹一直留在留芳苑，依然做事，仿佛还是那个丫头玉竹，只是她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过。 山茶也好像看不见玉竹一样，一直无视着她，只跟着沐灵，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倒还是很平静的过着。 直到一个盒子被送到了留芳苑。 那盒子就放在了留芳苑的门口，不知是谁送来的，山茶出去拿东西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便拿了进来。 “小姐，门口有个盒子。”山茶对沐灵说道。 沐灵听山茶这样说便叫她拿了进来，山茶把盒子放在了石桌上，打开一看，不由惊叫了出来。 山茶脸色惨白，险些要晕厥，沐灵也怔怔的呆在那里，只见那盒子里赫然躺着一颗人头！ 是个男人的头，神色痛苦，满脸是血，一打开盒子便是扑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