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替嫁   摄政王府喜庆热闹,却突兀得新房的冷寂。   柳阡陌头顶着喜帕,身穿着嫡母给她做的红嫁衣,轻咳了数声,却并未让自己失态,依旧正襟危坐在床边,等着那个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她的丈夫。   对于楚靳,柳阡陌并不是第一次见,虽然他或许不知道她的存在。   十五岁那年,她陪嫡母到郊外寺庙上香给身患寒疾的嫣儿妹妹祈福,遇上了盗贼,正是楚靳出手相助,从那之后,楚靳的身影总会出现在她的梦中,此次替嫁,她也有私心的。   那样高高在上,气宇轩昂让人触不可及的人,她明明知道嫁给楚靳,结局定然会很凄凉,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如同飞蛾扑火一样。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的,但柳阡陌知道楚靳一定会出现的,若她没有猜错,他会在新婚之夜偷走暖玉,然后交到玉匠手中,再造一枚假的出来重新给她戴上。   楚靳没有明着让相国府交出暖玉,打的无非就是这个注意。   夜,逐渐深了。   门口外传来婢女的声音:“殿下。”   柳阡陌闻言,背脊挺直,掩盖住那抹慌乱。   “退下。”冰冷的嗓子,让人心慌。   门开了,柳阡陌隔着那层息帕,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过来,还未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喜帕蓦地被人掀开。   柳阡陌一怔,抬起头,不期然的和一双冰冷沉着的目光对上。   楚靳微愣,出乎意料的,没有看到一双怯弱的眼神,而是一双淡然却能勾人心魄的眼睛,传闻相国千金因病所以足不出户,对于她的样貌说法不一。   楚靳今日见到,有些出乎意料。   是个能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晶莹透亮,却带着魅惑,似乎多看一会便会被勾去魂魄,只是肤色是不健康的白色,在烛光之下如同透明的一般。   安静半响,柳阡陌回神,顿时低下眼眸。   “你,当真是相国府千金?”楚靳的目光如炬,字字震入柳阡陌的耳朵中。   柳阡陌抬起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出现一丝的异色,反而露出疑惑之色:“殿下为何会这么问?”   她是相国府的千金,但却是不是柳嫣。   楚靳微微眯眼:“本王以为王妃见到本王会羞涩,更会害怕不已。”   柳阡陌却是对楚靳微微一笑:“王爷是妾身的夫君,妾身不怕。”   楚靳挑了挑眉,没有继续深究,只是说:“如此甚好。”   对床边的喜娘和婢女挥了挥手,下人会意,如鱼贯出,顿时喜房中便剩下两人。   “既然不羞也不怕,那就洞房吧?”   柳阡陌顿时一愣,她以为他不会碰她的。   就在她闪神的片刻,身子直接被他推到了床上,在她惊惶的目光之下,他直接开始褪她的衣服。   “王爷,交杯酒……”不待她说完,楚靳直接吻上她的唇。   直接把她头上的凤冠取下,随扔到了一旁,手探入衣襟之内,细腻而顺滑的肌肤却也冰冷得不像正常人的体温,倒像是有寒疾之症。   衣服褪去,只剩下红色肚兜,还有系在脖子之上的一块白玉,微微的眯起了眼。   小女人不安的扭动着身躯,原本只想应付的人,眼神愈见幽深,起了欲念。       第2章 洞房受辱   他俯身,在她的耳边低沉的说:“既然不羞也不怕,那定然是在出阁之前了解过了如何服侍男人,那么你来服侍我。”   随之,楚靳坐到了床畔上,一双毫无感情,却有着灼热目光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柳阡陌错愕的看向他,他竟让新婚娘子在洞房夜主动?   没有喝交杯酒,没有温柔细语,却让她伺候他,他的意思,无意是把她当成一个泄.欲的女人,而并非妻子。   可,她并不能反抗他,她不能让他发现,她并不是柳嫣。   柳阡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未曾做过,下了床,走到楚靳的面前,颠颠巍巍的伸出手,放到了楚靳的腰带,缓慢的解掉一层又一层的腰带。   柳阡陌只穿着一件肚兜,下面襦裙,女子婀娜的身材几乎没有遮掩。   楚靳大手一挥,肚兜顿时被他扯开,挺翘浑圆顿时弹跳了出来,柳阡陌一惊,羞愧的用手去遮掩,楚靳却用低哑的声音命令她:“继续。”   柳阡陌咬着粉唇,他的声音强硬而霸道,不容拒绝。   她只好继续褪他的衣服,露出精壮充满男人气息的胸膛,柳阡陌脸色微赧,不敢细看。   楚靳直接站了起来。   “裤子。”   柳阡陌只得听命,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但楚靳似乎不想如她所愿,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寒着声音:“不许闭眼。”   柳阡陌咬住嘴唇,强迫自己睁开了眼,那一双眼,非常的美,魅惑之中却又清晰透亮,似乎什么都能看穿一样。   楚靳眼眸一暗,不想看到这种让他有一瞬间心虚的眼神,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床铺按去,让她跪趴着,一半在床内,一半却还在床外,姿势羞辱。   “王爷,妾身……不想这样……”这种姿势让她觉得屈辱。   柳阡陌想要起身,但楚靳却是紧紧的桎梏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令她极度不安。   “痛!”忽如其来的刺痛让柳阡陌全身僵硬,感觉自己仿佛被撕成了两半。   身后的人却并没有因为她喊痛而有一丝的停顿,依旧不停的一次又一次的冲着,似乎,她只是用来泄-欲的工具一样,她的疼痛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不要……”柳阡陌哭喊着,陌生的疼痛中没有一丝的欢愉,让她恐惧,但身后的男人却没有一丝一毫停下来的打算。   在柳阡陌承受不了,昏迷之前,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说:“本王会让你做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妃,更会给你摄政王妃的权利,只要你肯听话。”       第3章 郎心似铁   楚靳穿戴整齐,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女人,视线停留在她的脖子上的白玉之上,紧接着,毫不迟疑的把她脖子上面的玉佩取下,走出新房。   新房外早已经有人等候。   “殿下……当真要这么做吗?”等候的人一身白色的衣服,气质脱尘而儒雅。   黎白轩是摄政王府中的大夫,因楚靳于他有恩,所以才会留在摄政王府中报恩。   楚靳眼神锐利的看向他:“本王已经补偿她了,让她做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妃,让她尊贵无比。”   “可……若是没了暖玉,她顶多只能活一年。”   楚靳厉声呵斥:“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表妹被寒疾折磨而死?”   楚靳把手中的白玉拿出来,命令:“立即印好模。”   黎白轩不得不把暖玉拿到手中,但暖玉一到手,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玉怎会这么凉?   “有什么不对吗?”楚靳询问。   黎白轩握着手中的暖玉,心想自己从未见过暖玉,或许要佩戴久了才会起功效,想到此,挥散了心中的怀疑,说:“给我一刻钟。”   一刻钟后黎白轩把白玉拿了回来,心神不宁的说:“在下会尽快在三日之内把赝品做出来。”   拿回白玉,楚靳冷眼瞥了一眼他,语气一沉:“暖玉是你发现的,不该有的心软,最好不要在你的身上出现。”   黎白轩苦笑了一声:“是呀,是在发现的。”   数个月之前,他被请去给相国府千金诊治,偶然得知那相国府的千金也是寒疾,是自小就怀上了寒疾,但却活到了至今,让人匪夷所思,他深入查探后,才发现那相国千金佩戴了一块稀世珍宝——暖玉。   暖玉其功效,能让佩戴的人不论春夏秋冬都通体温暖,不畏寒冷酷热,佩戴久了更延年益寿,还说佩戴能百毒不侵,所以成为了天下人都想要得到的一个宝贝。   柳相国民望高,轻易动不得,他只有一个女儿,暖玉就是她女儿的命,知道他不会轻易交出暖玉,所以楚靳才会想到娶了柳嫣。   他要她的暖玉,他会给她有的人一生都无法得到尊荣。   柳阡陌在四更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凌乱不堪的床褥,空气中还残留欢爱过后的气息,全身酸痛更是告诉她,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而那个人却不在了。   柳阡陌心中有一丝失落,神情落寂的一笑,她早就知道嫁给他,会遭到冷待,她也想过,以外边传言他对表妹的钟情,即便她嫁给了他,他只会要暖玉,不会碰她,但他碰了,且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想到暖玉,柳阡陌把脖子上面的假暖玉取了下来,虽然还是她之前佩戴的假暖玉,但她做的记号已经不在了。   苦笑了笑,他果真是冷血无情,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死,他只在意他的表妹。   心口微微的刺痛。   相信再过不久,楚靳定然会知道那暖玉事假的。   从圣旨下来的那一日,柳阡陌就知道,楚靳想要的不是摄政王妃,而是嫣儿身上佩戴的暖玉。   嫣儿打从出世起就身患寒疾,大夫都说活不过十岁,父亲不忍,宁愿倾家荡产寻来了暖玉。   而嫣儿身上有暖玉的事情不知道是何时走漏的,便引来了楚靳的觑觎,外间传闻他对他的表妹一腔柔情,羡煞天下的女子。   而那表妹身子在两年前遭人毒害,落下了寒疾,也活不了几年了,别人都以为摄政王依旧会迎娶表妹,但谁知他却让皇上赐婚,求娶相国嫡女,这个消息顿时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她很明白,楚靳的目的是暖玉,所以为了保住嫣儿,她替嫁给了楚靳。       第4章 真假暖玉   新婚第二日,柳阡陌高烧不退,浑身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就像寒疾所犯的病状。   黎白轩替隔着帘子替柳阡陌诊脉,诊完脉后出到房外,与楚靳说:“王爷,王妃的病,是寒疾,只是似乎比上一次诊脉之时要严重了些。”   柳阡陌虽然难受,如同坠入冰窟之中,但还有意识,听到那细微谈话声,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没人知道她为不引人怀疑,她出嫁之前每日洗冰水,且因为嫣儿妹妹的病,她也学了一些医术,医治寒疾虽然难,但患上寒疾,却没有治好那么难。   柳阡陌知道,摄政王府卧虎藏龙,她若是假寒疾必然不能蒙混过关,所以必须要真的患上寒疾。   在她出嫁之后的当日,楚靳会撤了对相国府的监视,嫣儿就被而她父亲和嫡母更不知道她是如何折腾自己,她并不想他们觉得愧疚。   柳阡陌被亲生母亲拐走那年,每日都被拳打脚踢来泄愤,她以为自己会死的,结果她父亲没有放弃寻找她,让她找回了一条命,嫡母如待亲生的细心照顾了她一年,她才康复,养育之恩她无以为报。   而且,嫣儿妹妹虽然一出生就被寒疾折磨,但却还是相国府的朝阳花,给人带来欢乐,而这朵朝阳花,她也喜欢呀。   她不想让嫣儿妹妹香消玉损,她也不想相国府因而遭难,所以她才会对自己这么狠。   柳阡陌刚刚染上寒疾,脉象确实会比柳嫣的严重,但只要过了这段时间,黎白轩若是再来诊治,必定会察出端倪,她的寒疾医治起来却没有那么困难,只要长期调理便能把身体调好。   柳阡陌混混沌沌的昏睡了好几日,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陪嫁婢女晴儿端来了汤药。   “小姐,该用药了。”   柳阡陌从床上坐起,靠着床头而坐,接过晴儿手上的汤药,正勺了一勺准备喝的时候,房门蓦地被人用力踢开,柳阡陌被惊吓,手一抖,勺子掉回到了汤碗之中。   “王爷……”晴儿惊惶的朝楚靳跪下。   “滚出去!”楚靳目光锐利如箭,狠厉的看向床上的柳阡陌,一眼也没有看跪着地上的婢女。   楚靳的怒火来得突然,让晴儿害怕:“王爷,王妃身子才刚刚好……”   “晴儿,出去!”柳阡陌看到楚靳的眼眸中已经露出了杀意,她立马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晴儿颤抖着身子快速的退出了房外,楚靳朝着门口蓦地一挥袖子,房门登时像是被人用力的关上了,放出了重重的关门声。   楚靳的怒气,让柳阡陌明白,他已经知道暖玉是假的了。   柳阡陌看着他,微微低头,明知故问:“殿下来寻妾身所为何事?”   楚靳一步一步走到床前,每走一步,威胁感就加重一分,走到了床畔外,猛的伸手扼住了柳阡陌的脖子,字字如寒风一样从他的口中出来:“说,真正的暖玉在哪里?!”       第5章 身份遭疑   柳阡陌颤抖着,“我……我不知道。”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   楚靳的冷漠的眼神告诉了柳阡陌,他根本不信她的话。   楚靳显然在拟圣旨之前就已经确认过暖玉在不在柳嫣的身上了,不然也决然不会这么的笃定暖玉就在她的身上。   那天晚上,柳阡陌口风严密,没有泄露半分,就算知道暖玉在楚靳的身上,楚靳也暂时不能动她。   楚靳权倾天下,也不是个佞臣,不然先帝也不会把兵符交到他的手上,更不会让他做摄政王。   他不仅不是个佞臣,更是个好臣子,掌管着朝政,却从来不诬陷忠臣,对奸臣却截然相反,毫不留情面,柳相国一生清廉,精忠报国,深受百姓爱戴,若是真动了相国府,只怕引起民祸,所以才会想出赐婚一事。   楚靳留下一句“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暖玉的所在”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寝室。   书房中——   听了自己楚靳说的话,黎白轩略一沉思,“相国府定然是知道暖玉的,而王妃所佩戴的暖玉,是百年前云南王送给云南王妃那块,对于这快暖玉,有画流传了下来,那枚假暖玉和画上的一模一样,若不是暖玉又怎么如此的巧合?”   黎白轩的话,楚靳也怀疑,他面容森冷,那双黑眸下波涛汹涌,似乎酝酿着何种见不得光的计策。   黎白轩看出了他打算,连忙制止:“王爷,就算为了救无双再急切,也不能伤及无辜,相国不能动,王妃更不能动。”   沉默半响,楚靳才冷冷出声:“本王知道。”   成婚数日,身患寒疾的摄政王妃就殒命,定然会让人起疑,楚靳不怕别人揣测他,他只怕矛头会指向一样身患寒疾的无双,他们必定会因为娶妻只是幌子,要个同患寒疾试药的药人才是目的。   “本王觉得事有蹊跷。”楚靳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王爷的意思是?”   楚靳缓缓的吐出四个字:“李代桃僵。”   黎白轩蓦地瞪大了眼:“那柳相国怎敢……”   “为了自己所在意的人,不计一切不也很正常。”楚靳看向黎白轩。   黎白轩顿时想到自己的王爷对无双也是不计一切,便也没有继续怀疑柳相国会不会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来。   “可是王爷,王妃身上的寒疾确实是真的,赐婚来得仓促,他们肯定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身患寒疾,且还和相国千金长得一样的人吧。”   楚靳随之冷笑了一声,脑海中浮现了一双眼睛,三年前在京城外救过相国夫人,而相国夫人的身旁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他会记得,是因为那个女子的那双眼睛,就想琥珀一样,有一股魔力,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而这双眼睛,和今晚对视的那双眼睛毫无差别的对上了。   “你可知,柳相国除了柳嫣之外,还有一个女儿?”   黎白轩一愣:“可传闻都说那柳相国的大女儿早已经死了。”   楚靳黑眸沉了下来,吩咐:“你去查一下,在相国府中是不是有一个常年带着面纱,在相国府中却又不是下人身份的女人。”       第6章 拆穿身份   楚靳听了黎白轩调查回来的消息,手握着椅子的把手,关节泛白,手上青筋纹路清晰可见,那眼黑眸中燃着烈火。   真敢骗他,好,极好!   对于楚靳表妹生死的冷漠,柳阡陌不是冷血,而是暖玉给了楚靳的表妹,那么她的嫣儿妹妹必定就活不成了,她或许也是自私的,但她决然不会像楚靳那般自私冷血,明知道是别人的护命符却还要夺走。   柳阡陌以为自己或许能瞒到楚靳的表妹不在了,他也不需要暖玉了,事情可能就会不了了之,她或许被冷落,在摄政王府邸的一隅孤独终老一世。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双眼睛却成了祸害,成了这计划中的纰漏,她更不知道楚靳竟然还记得三年前的她。   成为摄政王妃的第五日,楚靳忽然派人来,和柳阡陌说要带她进宫面见太后。   “王爷呢?”柳阡陌询问来通传的下人。   “王爷已经在王府外等候,还请王妃尽快准备好。”   想起楚靳的怒火,柳阡陌不敢拖延,让人快速的帮她梳洗打扮。   一炷香后到了摄政王府外,没有见到楚靳的身影,只有一辆马车,管家见了柳阡陌,只是微微的弯了腰,冷淡的说:“王爷已经在车上了。”   让人扶上马车,楚靳一身摄政王的装束,威严而有压迫感,在小小的马车之中更盛,这种压迫感并未因为他闭着眼有丝毫的改变。   上了马车之后,柳阡陌安静的待在一角,偶尔想要咳嗽的时候,竭力的忍住,只是闷咳几声,大病初愈,脸色毫无血色。   柳阡陌以为楚靳不会出声的,但他却忽然冷冷开口:“王妃,可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场?”   柳阡陌心中骇然,看向他,他双眼依旧紧闭,压下了紧张的情绪。   “欺君之罪,诛九族。”   楚靳勾唇冷笑,睁开眼睛看向柳阡陌,意味深长的说:“那你是想打算保住一人,还是保住你相国府上下?”   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楚靳定然是查到了!   表面上却依旧平静:“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楚靳一声冷笑,“不,你明白,半个月的期限,好好的想想,半个月之后,本王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   楚靳黑眸暗沉而凛冽,似酝酿着血雨腥风,他的话没有半分虚假。   柳阡陌苍白着脸色,虚弱的淡淡一笑:“妾身着实不知道殿下的意思。”   马车徐徐而行,车中寂静无话。   因太子年幼,太后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能入得了皇帝的眼,必然是国色天香。   见到楚靳的时候,娇弱的太后眼神中满是欣喜,但一见到他身边的人,眼神顿时暗沉了下来。   “摄政王这几日都未上早朝,皇上一直念叨着要找皇叔。”   “待会,本王回去检查皇上的课业。”   “那便好,若是皇上不听话,那摄政王一定要好好的管教。”   柳阡陌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从进到安宁宫后,太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曾和她说过,虽然不能抬头看太后的表情,但柳阡陌也可以从她满是欢喜的语调听出来,太后似乎对楚靳有这别的感情。       第7章 太后心思   楚靳去检查小皇帝的课业,把柳阡陌留在了安宁宫。   楚靳一走,太后的表情便彻底的冷淡了下来,甚至还带着寒意,“莫不要认为你当上了摄政王妃之后,你就能和哀家一样平起平坐。”   柳阡陌连忙起身跪下:“妾身惶恐。”   涂着蔻丹的手指轻阖杯盖,悠悠的警告:“你这个摄政王妃似乎也不如摄政王的意,看来你也别指望你这个摄政王妃能当太久,还是在这段有限的时间内低调些,免得招惹了一些你不能招惹的人。”   “妾身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轻哼了一声,随即把手放到了太监的手上,站了起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跪在殿中低贱的女人,她嫉妒这个女人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摄政王的身边,未进宫之前,她就爱慕楚靳,这么多年过去了,楚靳的身影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喜欢了这么多年,她却得不到他,却让这个卑贱的女人有了机会。   “哀家乏了,先去午休片刻,摄政王来了,再来通报哀家一声。”   对于还跪在殿中的柳阡陌,太后不再瞧一眼,也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似乎不打算让她起来。   柳阡陌手心紧紧的撰着衣服,她非常的明白,楚靳是故意把她留在这里的,他知道太后会让故意刁难她。   柳阡陌是个很倔强的人,身体本就虚弱,跪了好一会之后,头传来一阵眩晕,她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晕倒在安宁宫,好让太后有了惩戒她的借口。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给太后传话,说摄政王正往安宁宫的方向来了。   太后起了身,来到正殿,看到柳阡陌还跪在地上,嘴角一勾,却对着一旁的宫女说:“怎么摄政王妃还跪着,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摄政王妃给扶起来!”   宫女会意,立即去把跪得已经腿软站不起来的柳阡陌给扶起来。   柳阡陌知道太后是故意的,楚靳也是故意的,果然,她就知道嫁入了摄政王府之后,日子决然不会好过。   楚靳进来后,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随后太后说她身子虚弱,让宫女扶着她到马车旁,楚靳全程没有说话。   回到马车上,楚靳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不过只是跪半个时辰的而已,怎么就承受不住了,后头可是有很多令人期待的戏呢。”   明白楚靳话中的意思,柳阡陌心被隐隐的扎了一针,无声的低下头,没有再继续为自己辩解。   楚靳所认定的,是不可能改变想法的。   他既然认为她在暖玉和婚事上面动了手脚,那么就是认定了,无论她如何解释,他都不会相信,他只要结果。   紧紧咬着粉唇,她现在不知道如何才能保住相国府,果然,她移花接木的办法还是太过天真了。       第8章 故意刁难   从皇宫回来后,楚靳让管家来告诉王妃,让她从荷园搬到浮萍苑去。   晴儿收拾了行李,循着管家告诉她的位置,带着自家的小姐往浮萍苑走去。   “小姐,为何才成婚不过数日,小姐昨日才好些,王爷为什么要让小姐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晴儿脸色有些慌乱。   知道柳阡陌并不是柳嫣的人为数不多,而作为柳嫣身边贴身丫鬟却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柳阡陌摇了摇头:“殿下高兴。”   为了家人,楚靳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会承受下来。   行了许久,到了浮萍苑,看到的不是普通的院子,而是满园疮痍衰败的院子,这院子似乎是很久以前这摄政王府还没盖起来的老院子。   “这、这哪里是院子,这分明就是一座废院,明知道小姐你有寒疾,王爷怎么能这样……”   腐朽湿潮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柳阡陌猛烈的咳嗽出声。   “小姐,要不去和王爷说说情……”   柳阡陌直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收拾收拾,找个落脚的地方。”   即便去说情,她不见得楚靳会改变主意,除非她能把暖玉交出去。   日落西山,晴儿才收拾出来两间房,柳阡陌染上了寒疾之后,手脚皆软弱无力,也受不了寒潮,只能让晴儿一人收拾。   晴儿去膳房领晚膳,却被告知无劳无食,王妃也一样。   “小姐,他们是在是欺人太甚了,现在怎么办?”   柳阡陌闷咳了两声,询问:“膳房的人还说了什么?”   晴儿面露难色:“他们说早膳王妃你要到厨房帮忙才吃饭。”   摄政王府的吓人敢指使王妃做事,那就说明是是楚靳授意的,他想让她服软,绝无可能。   “那明日一早我就和你去厨房帮忙。”   “可是小姐你身体吃不消的……”   正要说什么,忽然从房外传来一声温润男子的声音,“王妃可在?在下黎白轩。”   柳阡陌微微皱眉,黎白轩是王府的大夫,更是楚靳的好友,他怎么会在这?   从房中走出,一身素色衣裙加上她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在月色之下,就好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飞。   即便如此,却还是美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让人不敢玷污。   “黎大夫来这,所为何时事?”   黎白轩眼中的痴迷一闪而逝,随即脸色如常,恭敬的向柳阡陌弯腰:“黎白轩见过摄政王妃。”   随即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物,递向她,解释:“这是能压制寒疾的药物,还请王妃收下。”   看着黎白轩的药物,柳阡陌没有立刻去接,而是问:“为什么?”   作为楚靳的亲信,为什么要给她送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察觉出柳阡陌的警惕,黎白轩把药放到了院子的石桌上,只说:“在下只是单纯想治好王妃的寒疾,寒疾不深,还可医治。”   柳阡陌当时明了,黎白轩早就知道了,但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楚靳?   “若是有事,王妃差人来告知在下,现下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辞。”   留下了药,黎白轩也就走了。       第9章 适应环境   “这些碗是昨日特意剩下给你们洗的,半个时辰内若是不洗完,早饭午饭就别吃了!”肥胖的女人站在两大盆碗前对柳阡陌主仆俩颐指气使。   “你别太过分,我家小姐可是堂堂的摄政王妃!”   肥胖的女人讥讽的冷笑了一声:“有本事告诉王爷呀,没本事的话,就乖乖的给我在这洗碗,不然一粒米都别想从我这拿走!”   肥胖女人似乎有人撑腰,一点也不忌讳柳阡陌的摄政王妃的称号。   “晴儿,别恼,我们一起洗。”楚靳知道她心系相国府,就算是在摄政王府受了欺负也不会告诉外人,所以才用这些招数想让她屈服,若是这就能让她屈服的话,显然他低估她了。   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等等,谁说两个人一起洗的,只能一个人洗。”指向晴儿。“你随我来。”   再指向柳阡陌,一点的尊重之意都没有:“王妃就麻烦你把这些碗给洗了,若是没洗完,别怪老奴没提醒王妃后果如何?”   晴儿不肯让自家小姐受委屈,不想跟去,却被柳阡陌用眼神训斥了一眼,最后还是跟着那肥胖女人走了。   看着两大盆脏碗,柳阡陌露出了一个苦笑,她的记忆中很久没有这么干过活了,撩起袖子,露出了被蚊虫叮咬抓起了血痕的手臂,没有丝毫埋怨和迟疑,蹲下来就开始洗涮那盘脏碗。   柳阡陌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远处阁楼之上,一双黑眸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她蹲下来洗碗的那片刻,黑眸之中升起了一丝的异样,但随即哪丝异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爷,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无须做得这么绝情。”黎白轩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丝不忍。   楚靳看着远处的身影,冷笑了一声:“怎么,堂堂鬼医传人也会怜香惜玉?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黎白轩的身体一僵:“在下只是送了压抑寒疾的药过去。”   楚靳闻言,转回了身体,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嗓音寒冷:“最好如此。”   有一瞬间,黎白轩觉得被楚靳觑视了秘密一样,不敢和他对视,垂下了眼睑:“在下明白。”   数年前黎白轩欠下楚靳一个天大的恩情,楚靳要他还的恩情,便是救活他的表妹。   楚靳离开阁楼,黎白轩远处那么纤弱的身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当日他告知相国府柳嫣佩戴有暖玉,却未料嫁给楚靳的竟然是她。   十年前,他在破庙见过她,那时候他想要拜入鬼医门下,被折磨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饿到头昏眼花之时,是她把她仅有的馒头给了他,小小的人儿似乎不会说话,但却在破庙陪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他拜入鬼医门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一眼这个小姑娘。   一直持续了半年,他再来破庙,早就寻不到那小小人儿了,直到新婚第二日他把脉,他看到了她手上的胎记,他有所怀疑,然后楚靳让他去查相国府面纱女子身份的时候,他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想要弥补她。   黎白轩的眼眸之中出现了坚定的光芒。       第10章 他的残暴   做了一日的活,柳阡陌的身体更差了,有几次几乎晕倒在膳房,那肥胖女人只想折磨她,并不想要了她的命,知道是她的底限,在日落前让她吃了中午剩下的剩饭剩菜就让她回去了,而却把晴儿留了下来。   时序入秋,天气渐渐转凉,回到了破败的院落中,柳阡陌打了半桶的冷水进屋。   没有任何的柴火,身上粘稠,只能用冷水擦澡。   褪下了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但因昨晚虫子啃咬,小手臂上红红点点,很是刺目。   咬着牙承受井水透骨的凉擦拭身体,准备穿衣服的时候,门“呯”的一声巨响,被人一脚踢开了。   柳阡陌顿时惊慌的尖叫了一声,拿起衣服掩盖住了自己的身子:“谁!”   还未转身看清楚来人,只闻到浓烈的酒味,她的手臂顿时被抓住了,根本就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   “本王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听到声音,柳阡陌顿时瞪大眼,被他狠狠的拉了过去,柔弱的身子狠狠的撞击到了他硬如石头的石头,撞得生疼。   “王爷,你做什么!?”他忽然带着一身酒味出现,柳阡陌满是惊惶的挣扎着。   柳阡陌不着片缕,凹凸有致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之中,那黑沉的双眸瞬间染上幽光。   “本王自然是来本王的王妃行.房。”   一听到行.房两个字,柳阡陌顿时想起了新婚之夜的残暴对待,脸色比平时都还要惨白:“不、不要!”   “由不得你!”满是醉意的楚靳根本听不进去,只知道因为她不动的扭动身躯,刺激得他更加难耐。   柳阡陌被毫不怜惜的扔到了床.上,一痛,但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才想从床上爬走,脚踝却瞬间被抓住被拖了回来:“楚靳,你放开我!”   柳阡陌被吓得叫尖叫,直接喊出了楚靳的名字。   浮萍院偏僻,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过来,且晴儿还未回来,完全没有人听到柳阡陌那惊恐的叫喊。   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回答一个字,直接俯下了身,啃咬着她的肩膀,完全不顾女人拼了命的想要逃开。   “楚靳!”撕心裂肺的喊出那个名字。   疼,疼的不仅仅是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她爱慕他三年,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全在这一夜全然崩塌。   她痛苦的叫喊,只是加重男人对她的索求。   夜尽天明,柳阡陌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楚靳的脸,吓得脸色苍白,同时,楚靳也睁开了眼睛,看见柳阡陌的第一眼,眼神锐利如鹰凖,一下子扼住了柳阡陌的手腕。   眼神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生吞了一样,“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