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城城破   秋至那晚,皇城的夜似乎没有黎明一般,鲜血从城门延至皇宫,如同一条血河一般,厮杀,哀嚎,惨叫,声声响彻云霄。   皇宫中人人自危,抱着包裹,抢着各宫各殿的珍宝争先恐后的逃跑,生怕再迟一刻便成了刀下魂。   西丽皇朝顾帝崇尚暴|政,在位三年,苛征赋税,斩杀无数无辜百姓,天怒民怨,流放的靖王不满顾帝暴|政,领民兵起义,一路攻打到皇城,直逼皇宫。   三宫六院的主人除却凤兮宫,各个都带着珍宝玉器逃跑,唯独那凤兮宫的皇后不为所动。   凤兮宫的宫女脸色着急的跑进殿中,大喊道:“皇后娘娘,一刻钟钱陛下带着肖妃从密道逃出了皇宫,靖王叛军也已经攻破了宫门,直逼后宫!”   “皇后娘娘,快逃。”跪在皇后软塌下的,有数个宫女太监都劝着她快走。   坐在软塌上的女子只是浅浅一笑,尽让后宫妃黛无颜色,女子镇定从容,把一旁收拾好的金饰拿了出来:“这里是一些没有宫廷印记的金饰,你们逃出去之后再找个地方典当了吧。”   “娘娘不走,奴婢等人也不走!”在凤兮宫中的,个个都是忠心护主的。   楚灵汐摇了摇头,看出殿门外,看着那冲天的火光,似乎有所期待一样:“这是本宫要承受的,本宫不想连累你们。”   她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今日,若是今日逃了,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若是今晚便是她活着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只想看一眼那个人。   一眼,此生便不再悔。   “皇后娘娘!”   宫女和奴婢正要再劝,重重的兵靴脚步声从凤兮宫四面八方传来。   凤兮宫,被包围了。   “凤兮宫中的人听着,靖王有令,若不反抗,皆可从轻发落。”   殿中的宫女和太监闻言,每人都把皇后护在身后,即使害怕得瑟瑟发抖,依旧坚定不移的道:“奴才等人定不能让那些乱臣贼子冒犯皇后娘娘半分!”   半响后,一个将领带领着数十个将士走进凤兮宫,看了众人一眼:“识趣的,赶紧投降。”   “你等乱臣贼子,休想!”   将领冷笑了一声,正要抬手让将士以武力镇压,坐在软塌上的女子忽然说话了:“红袖,你带着秀溪他们随将军出去,他们会不会滥杀无辜的,本宫也不会有事。”   楚灵汐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这些跟了自己多年的奴仆有个好去处。   将领冷笑了一声,倒是没有出言冷讽,反而非常的配合楚灵汐:“你们若是反抗,便是与昏庸顾帝同罪,杀无赦,若是投降,靖王英明,会把你们放出皇宫。”   “皇后娘娘!”   “出去!”女子语气强硬。   宫女和太监不情不愿的随着那些将领出去,将领看了一眼榻上的楚灵汐,也转了身,出了凤兮宫,偌大的宫殿顿时只剩下女子一个人。   在那漫长半个时辰过后,楚灵汐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只有面前飘晃的纱幔,她似乎看到了纱幔后出现了一个身穿着黑色甲胄,手握长剑的高大身影。   她思思念念了三年,魂牵梦萦的那个身影。   长剑一挥,纱幔全飘落在地,一把沾着血,散发着寒光的长剑架在了楚灵汐的脖子之上。   “你来了……”楚灵汐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微微一笑。   冰冷无情的俊容,嗜血的眼神中充满着仇恨。    第2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楚灵汐闭上了眼睛:“你若是要杀我,我不会反抗,但求你留下凤兮宫其他人一命。”   楚灵汐察觉到那剑已经抬了起来,她以为下一瞬间,那长剑便被从她的脖子砍下,但下一瞬间她蓦地睁开了眼神,震惊无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身上的衣服被锋利的长剑划破,瞬间从肩膀两旁落下,仅仅留下一片红色的肚兜,衬托出她的肌肤更加的白皙,只是在她脖子上面的一条粉色的伤疤更是明显。   那条粉色的伤疤像是被刀所伤,看似已经很久了,颜色浅,理应当时伤口并不深,只是却有一指长的宽度。   沈厉的目光只是在那条伤疤上停留片刻便把冰冷的目光移开。   楚灵汐羞愧得想要把被割坏的衣服拉上来掩盖住自己,但所有的动作都被那把长剑制止,抬眸看向沈厉,又羞又怒:“你做什么!?”   靖王沈厉抿着唇,用长剑挑起楚灵汐的下巴,一字一顿的道:“你若是敢遮掩半分,我便把殿中那些人全杀了。”   “沈厉!”楚灵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似乎这个人根本不是这样的。   沈厉的薄唇冷冷勾起,勾勒出一道凛冽无情至极的弧度,对待面前这个女子,半分的柔情都没有,就如同是睥睨着一个将死的囚犯而已。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鲜红色的药丸,递到楚灵汐的面前,冷声道:“把它吃下去。”   楚灵汐看向了药丸,突然笑了,也不打算遮掩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好似知道那红色的药丸是毒药一般。   没有犹豫,拿过沈厉手上的药丸,直接放入了口中。   沈厉看着她把药丸吃了下去,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打算。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好半响,楚灵汐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劲慢慢的从身体里蔓延开来,即便如今只剩下一件肚兜,却还是热得想要把肚兜拿了,在后宫久了,一些阴暗的手段,楚灵汐也是知道的,所以在那股劲蔓延到全身的时候,她抬起头看向沈厉。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因为药物的原因,楚灵汐虚软无力的依靠在了塌上,而质问的声音显得软绵无力,且还有些媚意。   沈厉面勾起嘴角,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媚药。”沈厉看着她,不曾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似乎看她能坚持到几时。   楚灵汐在听到媚药的同时,手忍不住手移到自己的丰腴前。   明明他就在那里看着,她做出这种举动羞愤欲死,但三年里的一千个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因为他在看着,身子里边的那股劲完全燃烧了她的理智。   “热……难受……”眼睛附上了一层水雾,极度的委屈,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擦着自己的丰腴,依稀可见那有一点已经凸了起来,右手忍不住下探。   娇喘声引人遐想,沈厉眼神极暗,忽的抓住了她往下走的手,俯身|下去。   大手一扯,把那块多余的布料扯开,那完美无瑕,曼妙的胴|体便毫无遮拦的呈现在沈厉的眼前。    第3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沈厉,沈厉,沈厉。”一声声的叫喊声虚软无力。   大掌似乎带着火一般,没有任何的怜惜可言。   他眯眼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的冷笑,语带讥讽:“当日在天牢之中,你不是说过,每次我的触碰都会让你恶心吗?如今你倒是热情。”   楚灵汐被那股极度空虚所占领了意识,她听不进沈厉的话,只是知道他没有继续,她难受得似有无数的蚂蚁啃咬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双臂楼上沈厉的脖子,依附着他,哭泣喊着:“沈厉,我难受。”   沈厉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在三年前,只要这女人露出一点委屈的模样,他必然会心软,但如今不会了,他要她痛,他要她在他脚下摇尾乞怜,但他也想得到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会做着同一个梦。   “你费尽心思嫁给太子,可他连碰都没碰你。”话语中带着讽刺,动作毫不留情。   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子,他浑身都在颤栗,叫嚣着要把这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寸都标上自己的印记。   凤兮宫外重兵把守,没有谁知道凤兮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至天明,沈厉披上了军袍,视线落在榻上那个被自己要了整晚的女人,白皙的肌肤上都是他制造的痕迹,因为她白皙柔嫩,所以把这些痕迹衬托得更加的明显,看上去楚楚可怜。   女人,祸国殃民,就是如此。   楚灵汐就是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意识也已经清醒了,却没有哭,也没有看向沈厉,但她知道,他在看她,因为她感觉到了那一道如同夹着冰霜一样的眼神。   她不恨他夺去她的清白,她欠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况且,与她一起的男人是他,因为是他,所以更恨不起来。   “楚灵汐,你说,我该如何对待楚府?”欢爱之后,沈厉依然还是那个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沈厉。   “我父亲间接杀害你至亲,罪无可恕。”楚灵汐嗓音沙哑,更是毫无力气。   闻言,沈厉眼神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便消逝,冷笑道:“楚石杰死有余辜,楚府上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字字如冷刃,绝情。   “便是如此的话,也请靖王殿下赐本宫一杯毒酒。”楚灵汐不曾求情,她没资格求情,即便楚家无辜的人有很多,但当出靖王府无辜的人也不少,靖王三岁的侄子,有着六个月身孕的姐姐,他的母亲,靖王府三百八十条冤魂,有谁不是无辜的人?    第4章 新皇登基   “死?呵,你是不是想得过于简单了,靖王府独我一人活了下来,这种痛苦,我怎能一人承受?”沈厉的表情的阴冷。   楚灵汐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沈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转身即走,楚灵汐只听到从凤兮宫外传来沈厉下令的声音。   “封锁凤兮宫,看好皇后。”   楚灵汐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的沈厉哥哥回来了,却不是曾经的沈厉哥哥了,陌生,阴暗;一切都如此的陌生,可他会变,也不足为奇。   靖王沈厉是皇帝的堂兄,也是个军事天才,年纪十八岁便一战闻名四国,在泮水一战以少胜多,之后的每一次战役都战无不胜,把西丽皇朝推向了四国之首,全国都在赞颂战神靖王,只知道西丽皇朝有个靖王,不知皇帝。   帝王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靖王低调却还是犯了这个忌讳,新登基的皇帝向来记恨靖王,这个比他年长三岁的皇兄,在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为天下,而是为自己的私心,此时靖王的对头楚括献计,说把靖王调离了京城,再把靖王府的人全抓了起来,威胁靖王,安在靖王身上的罪名便是通敌叛国。   所谓证据,不过是信手拈来,在派靖王去晋城剿匪之时,靖王府的人全部被抓了起来,靖王回到皇城,为了家人只能卸甲,在卸甲入牢那日,靖王府的三百多个人全部被新皇直接下令赐死。   靖王几乎崩溃,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心爱的女人都进了牢房,与他说和他在一起,都是她刻意接近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他的身边寻找他通敌的证据。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的触碰,都让她无比的厌恶,如今他的罪证被揭发了,她也可以摆脱他了,嫁给新帝成为皇后。   那一刻,在这世上,靖王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期盼,没有了任何的牵挂,在那一刻,靖王死了,却又涅槃重生了。   靖王旧部拼死把靖王从牢房中救了出来,用了三年的时间,又重新回来了,带着仇恨杀回了皇城。   这三年由于皇帝推行暴|政,不停的增加赋税造行宫,贪图享乐,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在靖王攻击皇城之时,每个人都出来跪拜迎接靖王,似乎靖王众望所归。   这皇城一夕便易了主,靖王不日便登基为帝,成为这皇城的新主人。    第5章 迟来的报仇   楚灵汐躺在榻上,双眼睁着,却是毫无生气,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在沈厉出去了之后,随之进来的四个宫女,看到楚灵汐现今的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   似乎正要登基的新帝强要了废帝的皇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四个宫女的目光之下,楚灵汐紧紧的咬着牙根,把被撕碎的衣服裹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连来人是谁都不敢看。   “皇后娘娘,奴婢们是陛下派过来伺候你的。”四人中为首的婢女说道。   楚灵汐不言,她们依旧喊她皇后娘娘,但口中的陛下已经不是顾帝,而是攻下了皇城的沈厉,沈厉受尽百姓的爱戴,如今成为皇帝,不过只差一个登基仪式而已。   “奴婢伺候皇后娘娘沐浴更衣。”   有人去搀扶楚灵汐,楚灵汐却是挥开了宫女的手,硬撑着承受着疼痛,“我自己来。”   说罢,自己站了起来,身子基本都是青紫的,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由此可见待她的那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的粗暴。   楚灵汐才站起来,一旁的宫女却还是扶住了她,在她推开宫女的时候,宫女面无表情道:“皇后娘娘还是让奴婢们来伺候你吧,陛下说了,容不得皇后娘娘有半点闪失,若是皇后娘娘掉了一根头发,便一把火把这凤兮宫给烧了,至于凤兮宫里面的所有人……”宫女话语一顿,后面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楚灵汐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说话的宫女,眼中有震惊。   没错,这话像是沈厉说的,他是在威胁她,若是她自寻短见,他就让整个凤兮宫的人给她陪葬!   楚家所做的事情,是因果报应,但凤兮宫的人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因为主子是她,所以才会一同遭罪。   “皇后娘娘可要想清楚,三思而后行。”那宫女扶着出楚灵汐的手腕,用了暗力一般,就算楚灵汐有心挣开,也挣脱不了。   她算是明白了,这几个宫女,都是沈厉的心腹,所以才会见到她这副样子的时候,半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   难堪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之时已是一片清明,嘴旁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告诉陛下,我不会做傻事。”   他大抵是真的要折磨于她,才会让她继续活着,活着去感受痛苦,和他一样的痛苦。   楚灵汐被软禁在了凤兮宫,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只有沈厉安排在她身边的四个宫女,吃穿用度,却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苛刻,像是惩罚她,却又给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   他从身虐她,更从心虐她,因为他虽把她软禁在凤兮宫中,却也让人把楚家的消息带给他。   从沈厉攻入皇城,楚家出逃,却被他一一抓了回来,关押在了天牢。    第6章 忆及往事   沈厉最终还是登基称帝了,这西丽的江山依旧是姓顾的,改国称西崇,顾帝也成了遗臭万年,昏庸无道的皇帝。   楚灵汐自从被软禁在凤兮宫,已经有半个余月,除了沈厉攻进皇宫的那一晚,疯狂了一晚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沈厉,如同被他遗忘了一般,就连楚家的消息也慢慢的少了。   楚灵汐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气,每日所做的便是从窗户看出去,目光没有任何的焦距,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看些什么。   这日,她依旧坐在窗边,监视她的四个宫女之一的碧莲从外边回到了凤兮宫,面无表情的走到她的身旁,就像是说着天气一般,说道:“今日一早,狱卒发现楚石杰在牢房中用腰带上吊自杀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泪还是没有忍住,从眼角流了出来,但嘴角却像是带着笑意一样。   又哭又笑,看到几个宫女首次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亲爹死了,她究竟伤心还是开心?   楚灵汐伤心吗?   答案是——伤心,毕竟那是养育了她十九年的亲爹,但同时又是解脱。   她这辈子没恨过谁,却恨她的亲生父亲,在她六岁的时候,亲眼目睹了高中状元的父亲为了迎娶宰相之女,活活逼死了母亲,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又亲眼看着他一步步的把秦王府逼上了死路,逼她嫁给了太子,这些年来,她父亲所做的孽,她都看在眼里,她有时候不禁大不违的想,若是父亲死了该有多好。   没曾想,今日她父亲真的死了,不是死在沈厉的手上,而是自杀,她父亲一辈子都争权夺势,只在权势下低过头,如今一败涂地,却没有在沈厉的面前低头,而是选择了自行了断。   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快暗下来的天色,还有那飘着的小雨,眼中有泪,嘴角带笑,诡异得让人觉得她是受了太大的打击,疯了一样。   “给朕全都出去!”一声暴怒从门边传了过来。   知道是沈厉,楚灵汐未曾转过头,身边的四个宫女都齐齐的退了出去,关上了凤兮宫的大门。   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脚步声,但楚灵汐却是知道身后那人朝她走了过来,半响,她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转到了左侧。   含泪的眼睛与那双暴怒的眼睛相视,沈厉的眼神渐冷,突的嗤笑了一声,讽刺道:“这就伤心了?朕倒是低估了楚石杰那老匹夫,本想让他继续活着,活着尝遍这世上各种酷刑,他倒是聪明,先自行了断了。”   沈厉说道最后那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的,他的怒气,全然来自于楚石杰自杀的。   “你为何发笑?!”看到楚灵汐含泪的眼睛,再看她含笑的嘴角,有一瞬间的怔愣。    第7章 恨与爱   “你是不是在笑朕无法报复你父亲,为你父亲解脱而喜悦!?”沈厉的目光再度变得凶狠了起来。   楚灵汐不语,咬着下唇。   “说,到底是不是!?”沈厉越发的凶狠,凶狠得就像是一头正在发怒的猛虎。   楚灵汐选择不看咄咄逼人,让人害怕的沈厉,闭上了双眼。   对于母亲的死,她父亲掩盖得非常的好,只说是因为常年劳苦,底子虚弱,感染了风寒去世,还年年带着现在得正室去祭拜先妻,人人都称赞他长情,却没有人知道,他得先妻是因为他的一纸休书,说犯了七出之条,不守妇道,母亲没想通,在收到了休书之后,不哭不闹,在那晚就撞墙去了。   她也从未和沈厉说过自己的过去。   “楚灵汐,睁开眼,看着朕!”暴怒的呵斥。   捏着楚灵汐下巴得手,完全没有控制住力道,楚灵汐的下巴瞬间红了一片。   疼,疼得似乎下一刻她的下颚就会被他捏碎,拧着眉,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指甲陷入了掌心肉中,却还是没有下颚那么痛。   沈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力道松了些许,看着楚灵汐那张只有他巴掌大,精致得让人惊艳的脸,如今苍白得没有半分得血色,可依旧能从她紧闭着眼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倔犟。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楚灵汐看似温和,倔犟起来,跟谁都可以硬碰硬,谁都不怕,大概是倔到连死都不怕。   就是因为这抹倔犟,让她美得与众不同,沈厉的目光落在她因忍痛而抿得极红的红唇,目光向下,看向那白皙纤细得脖子,想都没想直接便俯身,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楚灵汐顿时睁开了眼睛,倒抽了一口气,这痛得让人猝不及防。   忽然把手抵在了沈厉的胸膛上,使劲的挣扎:“沈厉,你既然恨我,就别碰我!”   她是罪人,可却不想让自己变得如此得不堪!   楚灵汐的反抗,彻底的激怒了沈厉,沈厉直接把人压在了窗台上,猛的把衣服从楚灵汐的身上撕扯下来。   “沈厉!”   沈厉充耳不闻,一手压制着反抗的楚灵汐,一手拿出了一个瓶子,在看到那个熟悉瓶子的时候,楚灵汐的眼眸睁得极大。   他竟然又想,又想喂她吃那等龌蹉的东西!   楚灵汐立马紧抿着嘴巴,不让沈厉得逞。   看到她此举的沈厉冷笑了一声,单手拨开了瓷瓶的塞,倒出了一颗药丸在手中,便直接把瓷瓶丢落在地,没有硬塞进楚灵汐的口中,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看到沈厉的动作,楚灵汐瞪大了眼,他究竟想怎么做?!   沈厉想怎么做?   他把药放到了自己的口中,下一刻便直接的堵住了楚灵汐的唇,楚灵汐抵死不从,却还是抵挡不住,他便把那药渡到了她口中。   不过是片刻,楚灵汐便无力再做挣扎……    第8章 罪有应得   楚灵汐的声音已然喊得沙哑,似乎已经快承受不了了。   药和恨加在一起,那便是世上最强烈的毒,让人欲罢不能。   夜似乎没有尽头一样……   楚灵汐晕厥了过去,沈厉方肯停歇,离开了大床,穿戴了衣物,站在床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昏睡的楚灵汐。   自嘲的笑了笑,他果然高估了自己,他还是无法从这里挣脱出来。   他原以为只要是得到了这个女人,尝到了她的滋味,他便不会再日日夜夜做那个荒诞的梦。   这个梦,是从知道她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之后,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之后开始的,他曾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可她不仅背叛了他,还却成为了别人的女人,这个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但在第一次强要了她之后,当知道他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就食髓知味,明明想要控制住自己,却在看到她之后,复苏得极快,让自制力向来都极好得他都控制不住。   他对她,有恨还有那一丝丝留恋,但就是因为这一丝丝的留恋,让他更恨她,更看不得她好,让她承受和他一样的痛。   收回了视线,冰冷依旧,转了身便走,没有半点的留念。   在听到关门的声音,楚灵汐睁开了空洞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但因太过劳累,不过是片刻,便又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早上。   那四个宫女依旧是面无表情,半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   楚灵汐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那般遮掩,而是裹着丝被站了起来,比四个宫女更加的面无表情。   “沐浴。”淡淡的说了这两个字。   到了浴池旁,丝被落地,看到楚灵汐身上的痕迹,一向冷若冰霜的四个宫女都不免暗抽了一口气,青紫的瘀伤遍布全身,如同被人虐|待了一般,比上一次更甚,上一次只是过了七八天,瘀痕便散了,这一次,只怕没有一个月,是决然消散不了的。   看来陛下是真的恨极了这位前东宫娘娘。   四宫女之一的碧玉,眼底露出了一抹不忍,却又很快的隐藏了,暗暗的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楚灵汐她罪有应得的。    第9章 长澜郡主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是还深处在后宫之中,便不得安宁。   楚灵汐无法给父亲送终,也只是跪在烛火前磕了三个响头,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悲伤之意。   她只是想尽了做子女的责任。   才站起,把门关上,便听到从凤兮宫外传来传来呵斥声。   “放肆,本宫乃陛下亲封的长澜郡主,本宫看谁敢拦我!”   听说话的语气便知道这长澜郡主是个强势的女子,楚灵汐稍稍回忆,印象中并没有长澜郡主这一个人,想必这郡主称号,是沈厉亲封的。   但楚灵汐却也不在意,如今她不过是个阶下囚,连死没有资格的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见与不见这位长澜郡主?   “郡主,陛下有令,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凤兮宫一步,没有陛下的手谕,也不可见皇后娘娘。”碧莲不卑不亢的回道。   长澜郡主冷笑了一声:“她算什么皇后娘娘?!她不过就是个被抛弃的恶毒女人,若不是她当年诬陷秦王府,秦王府也不会惨遭灭门,陛下为何不直接把她赐死?!”   听闻外面的骂声,楚灵汐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越发憔悴的自己,手抚上了惨白的脸颊,淡淡一笑,眼神中却是茫茫的伤悲。   “杀了我?他大概要折磨到没了兴趣才会杀了我吧。”   “郡主,还请不要为难奴婢们,再者郡主若是执意要进凤兮宫,就怕陛下会有所不悦。”   长澜郡主恶狠狠瞪了眼碧莲,再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心有不甘,明明就是个废后,却还霸占着凤兮宫。   “楚灵汐,你给我听着,别给我寻了机会,不然我赵长澜定叫你不得好死!”警告之后,嫉愤的转身离开。   对于三年前,楚灵汐差点成为了秦王妃的事情,不仅是长澜郡主知道,天下人也知道,所以长澜郡主才恨不得撕了她。   长澜郡主还是没有闯进来。   楚灵汐捂着嘴角,闷咳了几声,拿起了梳子,梳着自己的长发,目光慢慢失去了焦点,回忆起了四年前。   那时候,她不过十五,性子也欢快,和秦王府的小郡主同龄,小郡主及笈礼,她被邀请而去,那日便是她第一次见到秦王。   她爬上树,把从树上掉下的雏鸟放回了鸟窝中,不慎脚滑,从树上摔下来,以为会直接摔到地上,然后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   只见一身黑色长袍,长相极为好看的男子握住了她的腰身,平稳落地。   只一眼,楚灵汐便瞧痴了。   秦王放开了她,扫了一眼树上的鸟窝,再看像她,嘴角微勾:“从未见过有那家的大家闺秀会爬树的。”   当时不知道他是秦王,因一身习武的黑袍,便认为他是王府的护卫,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楚灵汐脸一红,顿时忘了方才人家还救了自己,耳根子红红的威胁道:“不许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别人,不然,不然我、我……”   我了半天,都不知道用什么去威胁别人。   秦王勾唇又是一笑,眼中似乎有些兴味:“不然把我怎样?”   楚灵汐瞪了他一眼,一急便脱口而出:“不然我就让人绑了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秦王顿时笑了,笑得极为好看,看的楚灵汐又看痴了。   那之后,很快楚灵汐便知道他就是秦王,当知道他是秦王的时候,差点没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第10章 阳寿不长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表情落寂。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再也无法挽回,永无可能回到当初了,她和沈厉之间隔着一条谁也跨不过来的沟壑。   这条沟壑中,埋了很多条活生生的性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伤害过他,哪怕当初有苦衷,却依旧改变不了她亲生父亲残害了秦王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   咳嗽之意又涌上了喉间,掩唇猛烈的咳了一会,头颠颠沉沉的,扶着额头撑着梳妆台站了起来,才站起来,头脑一阵眩晕,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便摔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间听见有人说“皇后娘娘身子极度亏损,才会容易得感染到风寒。”   “为何身子亏损得这般严重?是因为近期才亏损的?”   她好像还听到了沈厉的声音,是幻觉吗?   “回陛下,皇后娘娘的身子亏损得倒像是长年累月的,大抵有好几年了,皇后娘娘若是再不调养,只怕寿命会……会……”太医顿了许久,在沈厉冰冷的目光之下,实在是没勇气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会缩减?”沈厉锐利的眼睛微眯,有一股强大的气压压迫着太医。   太医额头冒出冷汗,胆战心惊的道:“不是缩减不缩减的问题,而是再这样持续下去,皇后娘娘只怕也就只有几年的时间了。”   “哐当”的几声巨响,是沈厉怒而把床头矮柜上的物品挥落在地的声音。   直直的瞪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在听到她极有可能只有几年的时间了,顿时有一股炎炎怒火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楚灵汐听到自己或许只有几年的时间了,却有了一种快要解脱的感觉,她身体亏损,她早已经知道,这三年来,她从未睡过一次好觉,也食不下咽,心结难解,郁郁寡欢,身体又怎会好?   “给朕把她调养好,让她活着!”   活着才能接受惩罚,才能感受得到痛苦,死才是一种解脱,他决然不会这么轻易得放过她。   意识渐沉,但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怒意,他并不是担心她的生死,大概是因为想要她活着,活着才好折磨她。   这样也好,他恨她,才能把她心里头那点荒唐的期待给熄灭,这三年来,她做梦都梦到她和他冰释前嫌,回到初识之初。   意识消散,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太医,宫女都退出了凤兮宫,殿中只剩下沈厉一个人,走到了床边,低头看着脸苍白无血色的楚灵汐,握紧了拳头。   “你费劲了心思,当上了皇后,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那为何还要把自己活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呵,是愧疚,还是良心不安?”   冷笑了一声,把手放到了她的脸上,目光极为复杂:“可当初你心狠手辣,可半点没有愧疚,没有半点的良心不安,朕让你活着,便是对你最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