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引 M市郊外的一座豪宅里,一身白衣的女子坐在钢琴前,轻轻弹出忧伤的曲子。黑白键上,一双纤纤玉手,柔若无骨般的来回跳动。蛊惑着黑暗里的一切。女子身后两个美如娇花的黑白外衣女子满眼担忧的看着钢琴前的人,双目似乎要滴出泪来,却在隐忍着。 一曲终了,白衣女子轻启少有血色的薄唇,“兰,梅,事情都办妥了?” “是。门主。”声音里带着哽咽。叫兰、梅的两个女子终究是忍不住,流了泪。 白衣女子叹息道,“我说过,女人的眼泪是比男人的还要珍贵,一滴值万金,你们始终是听不进去。唉。咳咳……”说完,便开始止不住的咳起来。 “门主!” “门主!” 兰、梅惊吼,扶起了白衣女子,躺在了床上。 “门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兰,哭着看向白衣女子,那眼神里有着一丝丝的期望。 “门主,我们再等等,说不定,门里能找到解决的诅咒的方法!”梅,随声道。 白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我花家世代皆在30岁前死于疾病。这个诅咒跟着我们已经几世几代了。我们既然得了这过目不忘的本领和超出常人的头脑。终究要付出点什么。都说上帝是公平的,为你关上一扇窗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可他却没给人选择的权利,又从何谈公平!呵呵。”说完,女子笑一笑,像是在嘲笑这个世界。 兰、梅,没有回答,低下了头,眼含泪水的看着床上不过25岁的娇弱女子。 身为娱乐圈的影后,黑白两道都为之忌惮的魅门门主,花清月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和超常的头脑,却终究抵不过命运的安排。花家人,世世代代活不过30岁,这个诅咒。花清月从小就知道了,所以,养成了看淡红尘的性子,唯一能触动她心弦的,也就只有她那个一母同胞的哥哥。花清玉。 花清玉,人如其名,温文如玉。性子如花清月,看淡世间世事,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拉小提琴。兄妹俩自幼丧父丧母,从小相互扶持。不止壮大了魅门,还学会一身本领,却不幸在24岁那年,死于亚洲最大的黑帮---冷血门手中。视兄为父的花清月,终于走进了世俗的生活,她用一双秀手,壮大了魅门,成为了与冷血门旗鼓相当的帮派。除了魅门的高级阶层,没人知道,魅门的门主就是花清月,娱乐圈的影后,歌坛天后。 是夜。M市奥林匹克体育场不再像以往那样寂静,空旷,而是坐满了人。十万人的体育场,此时已经不剩下一个座位。沸腾的人们,停止了喧哗,都看向体育场中心的舞台。舞台上,正放着一个VCR。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女人缓缓从画面里显现出来。台下的观众,都不眨眼的盯着那个女人,他们的女神,花清月。 忽然,荧屏熄灭。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传来一滴一滴的碎琴声,缓慢,优雅,却带着一丝凄凉,袭上心头……伴着琴声,流淌出一声声蛊惑人心的女子歌声,那歌声,很慢,很动情,像是再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让心忍不住的心痛。 台下的人都睁大眼睛,看向舞台中央。灯光乍现,一个身着白色轻纱礼服的女子,坐在一架银白色钢琴前,如玉般的手指轻敲在黑白键上,奏出一声声动人的旋律。 “我们的开始 是很长的电影 放映了三年 我票都还留着 冰上的芭蕾 脑海中还在旋转 望着你慢慢忘记你……” 花清月轻启那已毫无血色的薄唇,轻轻鸣唱,她费力的微抬起头,双眸看向VIP座上的那个黑衣男子,勾起了嘴角。男子看着这倾城之笑,灵魂已被蛊惑。黑衣男子,便是冷血门门主,冷血。花清月早就以影后的身份接近了他,并诱惑他,带领冷血们高层人士参加她这次演出。 回忆不断在脑海重播着,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世间还有存在价值的男子,就那样死在了抢下。生来第一次,她哭了,心里被揪的太痛。 “ 再给我两分钟 让我把记忆结成冰 别融化了眼泪 你妆都花了 要我怎么记得 记得你叫我忘了吧 记得你叫我忘了吧 你说你会哭 不是因为在乎” 悲伤的曲子,伴着撕心的歌声,让人心痛。 “兰,放灯光。”花清月在弹奏时,轻轻对着耳机说。 控制室的兰接到指示,放了投影灯。 人们在沉醉于醉心的歌曲时,发现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花清月旁拉着小提琴。男子温文如玉,俊美无比。与花清月在一起演奏,美得如画。 人们一边感叹,一边嫉妒。没人看见,YIP座位的黑衣男子的脸已经惨白。 演奏停止,花清月费力的扶着钢琴,直起身,缓缓走向还在震惊中的黑衣男子。三分嘲笑,七分满足的对黑衣男子说,“想起来了?怕了?不用怕,你很快,很快也会去陪他!哈哈。” 男子看着这张与花清玉越来越相似的脸,惊吼到,“你是他妹妹!”曾经他不是没注意过,只是,调查过了,花清玉没有亲人,便放下心来。他不知道的是,花清月素来淡漠,除了她哥哥,她很少和人接触。说完,男子拿起口袋的枪射向了花清月的心口。 子弹射入了花清月的胸口,白色的礼服上开出了一朵艳红的曼陀罗。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还满足的笑了笑,说,“晚了,就用你的冷血门以及着十万人,祭奠我哥哥的在天之灵吧!”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花清月用最后的力量拿出了身后的遥控器,按下了红色的按钮。一瞬间,整个体育场,埋在了废墟之下。 第一卷 凤落北冥 1 穿越 “怎么回事?头好痛!身体也好痛!好像生孩子一样!生孩子?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被兰、梅救活了?不可能!没人能从炸弹下逃走!”花清月,用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脑海中闪过一段段画面,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喜欢白色的小女孩。总是任人欺凌。被人陷害。一次又一次的。她是那么的蠢,那么的笨。 耳边还在响着嘈杂的声音,“这个贱丫头,会不会难产死过去啊!”一个声音有点尖又带着惶恐的女人说。 “不会吧,她要是死了丞相会让我们陪葬的!再不受重视,也是丞相的嫡女!可不能让她死了!”另一个声音响起,说完,扇了花清月一个耳光。花清月只觉得有了点力气,微微睁开了眼,看见两个身着唐朝的妇女满头大汗的在她身边,对她吼,“快,用力啊!要不就死了,快用力!” 第一次被别人打耳光的花清月,微张的双眸,闪过一丝杀机。若不是,没力气,这两个人只怕已经成为死尸了。花清月觉得身体疼的要裂开了,微微用力想要解决这种痛苦,只觉下面一空,“哇哇”的孩子哭声已经传了出来,身体一轻,便晕了过去。 几天后,醒来的花清月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叫天朝的大陆,大陆分为四国一岛,分别为轩辕国、北冥国、臧海国、南诏国和蓬莱阁。而她的身份是北冥国丞相花满林的嫡女,容貌出众,却因为本身胆小和被丞相夫人和二小姐的打压,一直不为外人所知。本被北冥王御赐为北冥六皇子姜胤的皇妃,却被丞相夫人和二妹陷害通奸,被丞相扔进别院。 花清月梳理梳理脑海中的片段,睁开了令人不敢直视的美目,看向身旁的还皱皱巴巴的孩子,微微的笑了。“既然老天让我再活一次,又把你送给了我,我便好好的活着!”她眼眸闪烁着坚定,轻轻抚摸身边皱皱巴巴的丑孩子,轻笑道,“小包子,以后,我们便相依为命吧。” 经过几天的休息和花家内功的调息,花清月不止恢复了正常人的体力,丹田内也升起了一丝内力。身穿轻纱白衣,轻盈地走下了锦榻,看着铜镜里的和前世一摸一样的容貌和秀手,双手轻轻抚了抚右眼角,秀眉微微皱起,脸上涂了药物?前世,有人告诉她,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活下去。所以,作为魅门门主的她琴棋书画、医毒、易容、催眠和武器。无一不通。她能看出来,右边脸上涂了什么遮颜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却不影响容貌呢?遮住的是胎记? 听到室内传来声音,一个身着翠绿衣衫的丫鬟,冷眼着眼走了进来,“小姐这段时间还不宜下榻,还请回榻上休息!”带着命令的语气,看着花清月,伸出右手指向锦榻,虽然口里说着小姐,却没有一丝恭敬。 花清月,从睁眼时就知道,这些下人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个他们是主子的样子。刚好,那一个巴掌的帐还没算,这次一起算算好了。 第一卷 凤落北冥 2 丫鬟妙语 花清月抬起头,微微一笑,说,“我还不知道,这什么时候丞相府的丫鬟都能命令主子了。” 翠衫丫鬟听后,本是不屑的眼神顿时睁大,疑惑的看向花清月,还是原来那张脸,可是比以前更加清丽脱俗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可总像带着几分魅气,说出的话也让人不寒而栗。 翠衫丫鬟微皱眉,语气带着疑惑的看着花清月,问道。“你是谁!敢冒充丞相府大小姐!“ “呵呵,我是谁?!你说,我是谁?”花清月,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一句。 翠衫丫鬟上前,盯着花清月的右耳,看清耳根的黑痣后,立刻跪下连磕几个头,“奴婢错了,请小姐责罚。奴婢只是怕小姐着凉,请小姐责罚。” 花清月走近几步,身体微曲,素手轻轻捏住了翠衫丫鬟的下巴,说“看着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翠衫丫鬟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与以前那个懦弱胆小不同的大小姐,眼神不在疑惑,“奴婢叫妙语。” “妙语?妙语!”花清月松开了手,喃喃了两句。“嗯,好名字。” 没等花清月继续问,叫妙语的丫鬟继续说道。“奴婢本是丞相夫人的丫鬟,因为打碎二小姐的翡翠镯子,被派到别院照顾大小姐。”她顿一顿,抬头看向花清月,坚定的说。“我既然来照顾小姐了,从今以后,就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她向地面郑重磕了一头。 “哦?”花清月专注的看着这个身体的手,还是差一点啊,看来要好好调养一下了,别人的手还真是用不惯。“你先别急着磕头,我可没说收下你,看你表现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外面的苍蝇就交给你处理了。”说完看都没看妙语,就向床边走去。 “是,奴婢退下了。”妙语小心的退出屋子。 花清月轻轻抱起床上那个皱皱巴巴的小子,摸了摸那小鼻子小嘴,柳眉微皱,“怎么这么丑!”说完又看向房门,自言自语道,“的确是个聪明的丫鬟,不过,光有头脑没有实力可不行!”又把目光转向怀中的丑小子,像是在问他,“你说,是不是?!” 清晨朝阳还未升起,花清月已经盘腿修炼了一遍花家内功。上帝虽然很不公平的夺了花家人的寿命,却也给予了他们最聪明的头脑,花家内功是花家融合各家心法综合成的内功,功力自不是别家功夫可比的。几个吐息下来,花清月的内力已经慢慢凝聚了。前世,花清月本资质很好,却因为花清玉死后,心里郁郁不欢,造成了心病,妨碍了花家内功的修炼。现在这个身子虽然很柔弱,确实练武奇才,假以时日定能超过前世。 运功完,花清月走下床,打开窗,微微眯眼看了看初升的太阳。初升的阳光下的花清月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脱俗清雅,倾人倾国。 第一卷 凤落北冥 3 惩治恶奴 “啪”。一声树枝响,惊扰了这美人浴光图。 花清月看向声音的方向,奶娘正抱着丑小子呆呆的看着花清月,脚下不知什么时候踩断了一根树枝,发现花清月看了过来,她向地面吐了口痰,怒骂道,“狐媚子,就是下贱,一大早就出来勾引人!” 、 花清月早就发现有人来了,只是不想影响一大早的心情,不过看来人并不是很识时务。 “哇。哇”奶娘的骂声,惊醒了正熟睡的小子。 “啪,啪”抱着丑小子的奶娘伸出手掌,狠狠地在丑小子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边打还边怒骂,“跟你那个狐媚子妈一样,一大早上,不叫人省心,再哭,再哭就把你喂狼!”说完还瞪了两眼花清月。 本来很明媚的天气,可奶娘却觉得气温,瞬间降了下来。她瞥了瞥花清月,本来淡雅清俗的脸霎时,让人觉得妖魅无比,那双明眸霎时让人深陷其中,连灵魂都被吸走。 花清月走出屋子站在奶娘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喂狼,那么,你就把你的孩子拿去喂狼吧,记得,要把剩下的骨骸拿回来煮成汤,喝掉。听见了吗?” 奶娘呆呆的看着花清月的眼睛,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花清月接过丑小子,看都没看奶娘就关门回了屋。奶娘呆呆的看着关着的屋门,转身离开了。 回到屋子的花清月,倒了杯茶。润了润喉,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身体还是没恢复完全,只用了一次催眠术就这么累。她看了看怀中的丑小子,素手轻轻拂过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嫣然一笑。“现在,你就是我的唯一了,谁若是伤到你,我便要这众生为你陪葬。”眼中一丝杀气闪过,随后又想到什么,微微一笑。“叫你花贤吧?花下犹堪醉圣贤!” 想到孩子的父亲,花清月隐约记得,是京城尚书之子,本来喜欢的是花清月的二妹,奈何郎有情妾无意,不止被拒绝,还被丞相夫人和二小姐设计与花清月通奸,事情曝光后,不只没像男人一样承担,还听从二小姐的话,指出是他被花清月下了药,并拒绝娶花清月,哪怕是当奴婢都不让花清月进尚书府家门,这事已经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并因此花清月来到了别庄。 想到此,明眸暗了暗,看着花贤,“你便随了我的姓。说起你的父亲,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小贤儿,等娘收了这些债,我们一起去云游四海!”说完,亲了亲那嫩嫩的小脸。襁褓中的孩子像听懂一样,眨着双眼,咯咯笑。 “咚。咚。小姐。”门外响起了妙语的声音。 “进来吧。” “小姐,府里李妈妈来了,像是要接你回府。”妙语面带担忧的看向花清月。 “哦?”刚生完孩子,就来接人?哼,是来接人,还是来抢人。就不知道了! 妙语刚说完,屋子里就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靓蓝绸缎裙子,头插着一股金钗,耳边挂着两队金耳环,白白净净的妇人,笑着道,“见过大小姐。” 花清月看了她一眼,虽面带笑容,眼底却带着鄙视。的确是宰相夫人的左右手,看来,这次是京城那边决定抢人了?! 好,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算算这些笔帐。 第一卷 凤落北冥 4 初归花府 在别院收拾了两天的行李,花清月便带着妙语坐了花家的马车进了京。马车是丞相夫人安排的,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华丽非凡,使人无法不忽略。 花清月抱着花贤,看着这华丽、精致的马车笑了。侍奉在一旁的妙语看了这马车,也皱了皱眉头,随即,看向花清月。 “上车吧。既然她这么大张旗鼓的请我回去。我为何不顺了她的心。”说完,轻盈的上了车。 行驶车内,妙语看着花清月独自对棋,欲言又止。 专心于下棋的花清月,感受到妙语的欲言又止和不安。便说,“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妙语想了想,皱着眉头说,“这还没回府,大夫人便用马车来震慑大小姐,还这么张扬的请小姐回去,怕是,对小姐的名声,不太好。大夫人一向心狠手辣,这次大小姐回去怕是凶险甚多。” 花清月没有抬头,丹唇轻启,“妙语,记住一句话,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凶狠的。大夫人这么做,若是没有后面人的默许,又怎么敢呢?” 妙语听后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清月,是了,没有丞相的默许,就算大夫人娘家权势浩大,也不能在丞相府做什么有损丞相名声的事。那么这一切,都是丞相在背后控制的?大小姐可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 花清月秀手执起一颗白棋轻轻放在棋盘上,“不用惊讶,为了权力,他自然什么都会做。想我那二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也是美艳如花,这么好的棋子连我都是舍不得弃。” “大小姐,这就要到了。”跟车的婆子搁者帘子温声道。 妙语透过淡蓝色的绉纱向外望去,道,“小姐已经到北安门了。” “咦,这不是丞相家的马车吗?”车外一阵嘈杂。 “是丞相家的千金吧,丞相家的千金可是貌美如花啊。” “可不,还是天朝五大美女之一呢!” “丞相千金?!哼,这个啊可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千金,这个啊,是丞相家的那个不知廉耻,勾引尚书府公子那个大小姐!” “什么?!是那个不要脸的小姐啊!” “哎,想他丞相府爱民如子,却出了这么一个女儿!” “是啊!尚书府的公子翩翩佳人,怎么就被这个贱女人给毁了!” …… “小姐……”,妙语皱着眉,看了看丝毫不为之所动的花清月。 “谣言止于智者,这些老百姓知道什么,只是些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说完,放下一枚黑棋,抬起头,问,“会下棋么?” “略懂。”说完低头看向棋盘。 棋盘上,只见黑棋阳谋阴谋步步逼近,白子眼看就要陷入黑棋的陷阱。 花清月秀手执一枚白棋,细细抚摸,问,“你说,这枚棋,该下在哪里?” 妙语接过白棋,紧盯棋局,黑子重重包围,白子已经无路可走。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溢出来,妙语颤抖的手执着白棋,最终还是没有放下。 “小姐,这……” 花清月笑了笑,手执起一颗白棋,重重放下。 妙语用手擦了擦额间的汗,不解的看着花清语,看着白子下的地方,明明是无用之地。 “你且看着。”说完,不再看妙语,闭眼侧躺而卧。 妙语疑惑的看着大小姐,本以为大小姐只是性情不再软弱,却没想到,大小姐棋艺竟如此之好,看起来或许比二小姐的还要精湛。 第一卷 凤落北冥 5 北冥六皇子 伴随着老百姓的议论声,马车经过闹市区。 坐落在市中心最大的酒楼翡翠楼上,一个外表阴柔,貌比潘安的红衣男子,看着马车,轻轻扇了扇手中的白玉轻扇,摇了摇头,又看向旁边一位身着白衣的温雅男子,叹息道,“沐,你的表弟就被这么一个女人毁了,可惜啊,可惜。”说完,又看向旁边一个身穿黑衣,面容俊美的男子,嘻笑道,“胤,这可是你曾经的皇妃啊!” 白衣男子没有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翠玉茶杯。 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 “哼,就她这么一个贱女人,害的丞相府名声不好。竟有脸回来。”说话的蓝衣男子正是丞相夫人的儿子丞相府的大公子,花子高。 “表哥,你也别气,就她这么一个女人,还不能掀出什么大浪。”一个虽有些黝黑却长相俊俏的灰衣男子劝说道。灰衣男子,即是丞相府大夫人的侄子,镇国将军苏家的小儿子,年纪轻轻便手握重兵的苏广将军。 “云,查出这次轩辕辰秘密来北冥的目的了吗?”黑衣男子细细抚磨手中玛瑙玉佩的“胤”字,问。 本来还在嬉笑的红衣男子,马上正色道,“据说是找人?” “找人?”黑衣男子皱着眉头,又问,“是什么人,查到了吗?” “只知道是个女人,具体什么人,还不清楚。”叫云的红衣男子回答。 “轩辕辰不会无缘无故找什么人,查清楚,找的是什么人。”黑衣男子鹰眉深锁,一直没有解开。轩辕辰,轩辕国的太子,两岁,便出口成章;五岁,便持剑杀人;七岁,便使轩辕国少傅哑口无言;十二岁,便令兵打仗,用兵如神。俊美无双,飘逸初尘,并是蓬莱阁阁主弟子,五行八卦,样样精通。 “沐,武功你能胜过轩辕辰吗?”黑衣男子看向身着白衣的温雅男子。 “不能。”白衣男子正是北冥国当朝少傅兼国师的公子,齐沐。武功已经达到无人境界,在北冥国已鲜有敌手,却说不能比过轩辕辰,可想轩辕辰的武功。“几年前,我在外游历时曾经与他交过手,那是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 “啪。”黑衣男子手中的价值千金的翠羽杯,碎了。 红衣男子见状,阴柔秀美的脸立刻变成苦瓜状,哭丧着说,“胤,你心情不好,也不能砸银子啊,这可是值千金呢!”红衣男子便是视财如命的北冥国最大的商家少主,慕容云。 黑衣男子并没有搭理他,撇过头问齐沐,“最近,九弟有什么动作吗?!” 齐沐轻轻摸拭手里的判官笔杆,摇了摇头。 黑衣男子眯了眯如寒星般的双眸,“近来九弟在朝廷上很积极,父皇似乎很欣赏他,朝堂上的中间党也在蠢蠢欲动,这时候,错一步,便是输了。”说完,略有深意的拍了拍齐沐的肩膀,离开了。 慕容云转头看齐沐,“沐,那个轩辕辰真的那么厉害?” “蓬莱阁老阁主总共收了两个关门弟子,一个是轩辕辰,另一个是一个叫莲公子的江湖人。” 慕容云若有所思的低了点头,的确,能被蓬莱阁阁主选为弟子的人,若不是有才华,是不可能的。 第一卷 凤落北冥 6 安国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大小姐,到了。”妙语道。 跟车的婆子下了车将脚凳放好,妙语先踩着脚蹬下了车,然后转身接过花贤,扶着花清月下了车。 进了府,穿过无数个走廊,走廊边摆着杜鹃、月季、牡丹等等,花样繁多,绿肥红瘦。 一路上,到处都有穿着靓蓝小官袄桃红色比甲的丫鬟,敛声屏气地垂手立着。看见花清月,丫鬟齐齐屈膝行了礼,虽然礼节做全,花清月却看见了她们眼里的的鄙视。 花清月微微一笑,径直跟着引路的丫头向前走。 “公主。你看看这是谁。” 花清月还没看清来人,就听见了相符三小姐花清容娇媚的声音。 眨眼间,身着大红轻纱罗裙,髻上带了一对精致小金钗,满面浓妆的花请容便站在了花清月眼前,旁边还有一位身穿浅绿色百褶轻纱裙的淡妆女子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还未等花清月说话,花请容便用那娇媚的声音,尖叫一声,“大胆!见到安国公主竟然不下跪!花清月,你该当何罪!” 花清月挑了挑柳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妹成了安国公主的丫鬟!况且,公主还没说什么,三妹就替公主降了罪。看来,三妹的权力不小啊!” 本想看花清月哭哭啼啼跪下乞求的花请容,不料想却被花清月,盖了越俎代庖的帽子。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听完花清月话的花请容,马上摇头对安国公主辩解。 “在公主面前还自称我。三妹,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公主的妹妹?!” 听了花清月的话,花请容立刻向安国公主跪下磕头,哭哭啼啼道,“公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 花清月看着已经慌张不已的花请容,继续一字一句道,“三妹若是不想要性命,可不要连累了丞相府,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是侵犯皇权的诛连大罪!”说完,看都没看花请容,走到安国公主面前,行了大礼,“奴婢花清月,参见公主。” 安国公主皱了皱眉,看了看还在磕头辩解的花请容,对花清月说,“起身吧。” 花清月福了身,开始打量眼前这位公主,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粉红天蚕丝百褶轻衫裙,淡淡的妆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第一眼花清月便知道,这位公主是皇权斗争中的胜利者,绝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参见公主。” “参见公主。”身后传来了银铃般的女子声和粗矿的男子声。 花清月听到声音,明眸微眯,翘起丹唇。呵,主角来了。 “起身。” “公主,贱妹不懂事,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银铃声变得带有一丝丝抽啼音。 第一卷 凤落北冥 7 花清颜 花清月转身看向来人,明目修眉,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袭透着淡淡紫色的素罗衣裙,裙子上绣着牡丹花,腰间盈盈一束,如阆苑仙葩。花清颜,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在花清月打量花清颜的同时,花清颜也细细的打量着花清月,身着素白轻纱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白玉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清雅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正如出水芙蓉,不需雕饰。 花清颜从不知道她的姐姐花清月竟生得如此之美。花子高也看见了花清月,皱着眉,说了句,“贱人。” 花清月撇了一眼眼面前高大的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这边是相府的大公子花子高了。 花清月轻笑,向前一步,向花子高行了礼道,“大哥。” 花子高哼了一声,“谁是你这贱女人的大哥!” 花清颜见状,做出惊讶的表情,紧忙拉起花清月的手,摆出我见犹怜的表情,道,“姐姐,你回来了?这一年,妹妹甚是想你呢!” 花清月听闻,手抚过黑发,微微一笑,拉过花清颜道,“我也是甚想妹妹呢!”说完,秀手一扭,紧紧握住花清颜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内功将中指和无名指间的银针轻轻按到了花清颜腹间的穴位。 “姐姐,你也求求公主吧,三妹只是无心之失,我们是一家人啊。”花清颜说完,明目就像是要滴出水来。 “算了,以此为例,若有下一次,定不轻饶。”安国公主说完,转身看向花清月人等,“我累了。今日就到此吧。”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花清月一眼,提步离开了。 “恭送公主。”花清月等齐齐俯身行礼送安。 一场戏结束,初战便败,大夫人,你是不是轻敌了呢?花清月看了看身边的花清颜,冷笑一下。 起身后,花清颜看到了妙语怀中的花贤,便对花清月说,“姐姐,这便是我那刚出生的小侄子吧,长的可还真是俊俏,很像齐公子呢。”说完,还要伸手去抱。 花清月转身接过妙语手中的花贤,笑了笑,看着怀中睁着眼四处看的花贤说,“ 妹妹,这可说错了,这花贤是我生的,长的自然像我。” 旁边的花子高,看了眼花贤,骂了句,“野种。” 花清月听后,微微眯了眯凤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哼,野种么?我倒要看看,谁是这野种。 花清颜明眸微弯,拉过还在哭哭啼啼的花请容,皱着眉头道,“阿容,大姐刚从府外回来,你怎么能这么跟大姐说话!” 原本怒视花清月的花请容立刻向变了一张脸一样,上去握住花清颜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着,“二姐,我......” 花清颜的美目停在花清月脸上,“向大姐道歉,若是大姐不原谅你,那我也再也不理你了!” 花清月看了看对她充满敌视的花清容,倾城一笑道,“这不是我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了相府的存亡,还是由相爷决定的好。”说完看都不看就抱着花贤迈着莲花步向里院走去。 背后花请容狠狠地瞪着花清月,她知道,父亲一定不会轻饶她,定要跪半月的祠堂。 第一卷 凤落北冥 8 严父慈母 一路走到了正屋门口,立在一旁的小丫鬟早就殷勤的撩起了帘子,见花清月走进,笑容满面地喊了声“大小姐。” 苏氏果然有手段,后宅管理的的确是丝毫不差礼节。 花清月朝着小丫鬟笑着点了点头,进了正屋。 头顶上挂着精致的八角宫灯,地面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白玉砖,屋子里有紫檀楠木段,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黄金小锤。一切极尽奢华之至! 花清月冷笑一声,所谓清正廉民的丞相,也不过是敛侭民财的贪官罢了。 屋子里,上位紫檀木椅上左边坐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肩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碧玉龙凤钗。这便是大夫人,苏氏。右边坐着的是花满林,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紧紧束于金冠之中。两道长长的卧蚕眉,一双严肃的眼睛,嘴唇微抿,十分刻板。 见到花清月盈盈行礼,苏氏脸上微微笑了,可是眼底却丝毫不见笑容,慢慢打量花清月一眼,说,“好孩子,受苦了。”随后,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花清月怀中的花贤。 “哼,受什么苦!哪还有脸受苦!”花满林哼了一声,看了看比以前更加貌美的花清月,若有所思。 花清月见此,心中冷笑,刚回来,便想打我和我儿子的主意?! 苏氏又细细打量一遍花清月,心想,这贱丫头,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在别院一年竟更美了,还学会了不动声色!似乎有点难缠了。 苏氏又看向花清月怀中的花贤,笑道,“这孩子,长得还真是俊俏呢,和尚书府的公子还真有几分像。你说是不是老爷?” 花相爷看了看花贤,眼中有些厌恶,却笑道,“的确是像齐公子。” 花清月低头轻抚还在允手指的花贤,轻笑道,“父亲,这你可说错了。这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自是像我。”说完,又似对怀中的花贤问道,“你说,是不是?” 座上两个人听了花清月的回答后,双双沉下了脸。别院一年,这个贱丫头似乎是翅膀硬了!竟敢还口,本打算好好劝说花清月把孩子送给尚书府,看来计划要从长计议了。 花清月似乎是没看到两个人的脸色,轻轻捏了捏怀中孩子的小脸,继续道,“小花贤,你可是娘宝贝,要是有人把你抢走,娘可是会生气的!”说完,温柔的笑了笑。 花相爷听到这里,怒气大发,却深深的压了下去。对花清月说道,“你退下吧。” 花清月福了礼,纤步而退。 正屋里两个人。 “相爷,你看,这贱丫头竟像变了个人。事情似乎有点难办了。”苏氏皱着眉,看向旁边的男人,又问道,“相爷,尚书府为何要要回孩子?” “那是尚书府的血脉,自然不能让他流落在外面!没想到,生了孩子竟然胆大了!事情不用急,我们不能现在就下手,这样对相府的声誉不好。刚将人接回来就抢人,若是弄得满城皆知,我这丞相还怎么做!过一段时间在看看,反正孩子还小。实在不行,就让她做尚书府的小妾。”说到这,花丞相的回想起刚刚花清月抱着孩子的笑,脸慢慢惨白。映像渐渐变得清晰了,记忆中,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也曾抱着一个孩子,那样笑过。 第一卷 凤落北冥 9 墨紫、白芍 雕花填漆软榻上,一袭天青纱素裙的花清月闭眼轻昧。 “大小姐?”妙语低声问。 凤眼微睁,迷离中带着清明,花清月朱唇轻启,“怎么?” 妙语被眼前美人初醒图惊艳到,一时间没有回答。 花清月轻皱柳眉,又问,“妙语?!” 妙语这才反应过来,答到,“大夫人,遣了人过来,说是给大小姐安排两个丫头,并送来几匹轻纱。” “哦?”花清月素腕支起后脑侧躺,姿势妩媚至极,说,“带进来吧。” 屋子进来两个素装女子,一个年纪微大些大眼直直带有点惊艳,又有点鄙视的盯着花清月,另一个低头垂手,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揪着。 花清月扫了眼妙语接过的几匹轻纱,质地虽好,颜色陈旧,一看就是压箱底的旧货。又看了看屋子的摆设,都是十分贵重,表面上大夫人没有半点刻薄自己。但这些贵重的摆设都是入了库的,不能丢也不能碰坏,否则要原价赔偿。这苏氏可的确是表面功夫做足!花清月淡淡看了眼,似笑非笑。 “你们两个都叫什么?”妙语看一直盯着花清月看的素衣丫鬟,微微不悦。 “奴婢、墨紫。” “奴婢、白芍。” 叫墨紫的丫鬟依旧盯着花清月看,妙语皱着眉,厉声道,“是谁教你,可以这么盯着主子看的!” 墨紫微微诧异,说道,“奴婢只是看大小姐太美了,一时没缓过神来。” 本以为夸几句大小姐美,便能搪塞过去,没想到妙语更加严厉道,“大胆,竟敢说大小姐勾了你的魂!” 素装丫头听后,识相的磕了几个头,辩解说,“不是,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 花清月秀手遮脸,轻笑一声,“算了,妙语,让她们下去吧。” 两人离去,屋子里只剩花清月、妙语和熟睡中的小花贤。花清月起身拿起青案上的黑棋,细细抚摸。 妙语看了一眼花清月,倒上刚沏好的金骏眉,递了过去,说,“墨紫是大夫人从将军府就带过来的丫头,曾是二小姐房里的大丫鬟,深受二小姐欢喜,后因恃宠而骄,不懂世故,惹怒了相爷,被贬为三等的丫鬟。性格乖张,有些小聪明,依仗二小姐,欺负不少下人。白芍是府里净衣的小丫鬟,胆小怕事。” 花清月品了口茶,看向棋盘上的黑棋,说,“拿这么两个不顶用的棋子,苏氏,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你了。”说完,轻轻用力,手中的黑棋,化为黑末。 妙语看着落地的黑末,竟不知道身处深闺的大小姐竟然会武功,而且竟如此厉害。此刻,她的心底已深深的将花清月视为,唯一的主子。她知道,跟随花清月虽然会时时处于危险当中,她却相信,花清月定能带给她不同的人生。 的确,在后来,妙语不再屈人之下,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手掌生死大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