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1章 信不信我灭了你 御书房内,有些诡异。 在看似凝重的气氛下隐隐藏着躁动。 四男一女静静对视。不,准确的说,是这四个男人的视线都落在那柔美女子的身上,或喜或怒或思。 哧—— 不知是谁先破功发出一个气音,打破了这片极不稳定的沉默。 宇文翾稳坐案前,右手懒懒托起脸颊;左手食指规律地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抬眼望向眼前的女子,难掩眼底浓浓的笑意。 只是右侧不断射来的冷冷眸光打扰了他享受愉悦的心情。 “嗯哼,”宇文翾清了清喉咙,“唐姑娘,朕方才没听清楚,可否请你重复一遍?” 只消一眼,唐鸢已将几人表情尽收眼底,特别是那股灼若烈焰快要将她焚烧的瞪视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现在他的眼里,恐怕自己是个趁人之危、不知深浅高低的无耻女子吧。 不过,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打退堂鼓的人,压下苦涩,鼓起勇气:“让我赞助军资的条件只有一个。” 缓缓抬眸望向那在心底暗暗勾勒了十年的俊颜,她朱唇轻启,却吐出威力宛若烈性炸药的三个字:“宇文恪。” 果然,话音未落,被点名的男人暴跳如儿童般,大声斥责:“你个疯妇!如此侮辱皇家,信不信我灭了你!” “哈哈哈!” 狂笑从身着一品文官服饰的南宫焕口中溢出。 他一边猛拍宇文恪的肩膀取笑,一边不着痕迹地将盛怒的他压制,免得这个莽汉伤了眼前的看似娇柔的财神爷。 他早知这位唐门的当家姑娘与众不同,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语出惊人,忍不住半真半假地赞道:“不愧为闻名四国的奇女子。古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唐姑娘一掷万金却是为了我们的晋王爷!” 对唐鸢来说,旁人的闲言碎语不能令她有半分触动;但宇文恪的那句疯妇,却让她不由地将双手收入袖中握紧。 若不是她心之所向,以她的骄傲,早在方才宇文恪瞪着她的时候,唐鸢就拂袖而去。 “南宫焕!”宇文恪用力拂开将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的南宫焕,恼羞成怒地继续大吼,“你给我闭嘴!” 这班半臣半友的亲信重臣在皇帝面前随意惯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将御书房当自家的一般。 一直没说话的宇文翾瞧见唐鸢的脸色由红转白,而那俩没神经的男人却还兀自打闹,终于开启金口,却是对着立在身后的太监总管说的:“多海,你说呢?” 没想到主子突然将烫手山芋丢到自己手里,多海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连忙回话:“皇上,奴才只是奴才,不敢妄言国事。” 主子要推他当炮灰,晋王又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他哪边也不敢得罪啊! 宇文翾自然没打算真的让他出谋划策,只是找个借口堵上皇弟的拒绝。 圣颜染上凝色,话语也犀利起来:“小十二,你听见没有?连多海都明白这是国事,你却不明白?”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2章 这笔买卖真划算 立时,殿内吵闹的两人不敢再放肆,恢复最初的悄静无声。 听皇兄的意思居然是真的要答应这疯女人的荒唐要求,宇文恪怎能不急。 他拼着要挨骂也要抗议:“皇兄,难道你真的为了这万两黄金就打算把这个满身铜臭的女人塞给我?” 若这事传了出去,他堂堂晋王岂不成了全京城,不,全四国的大笑话! 谁知还未等皇上再开口,唐鸢却忍不住抬手挥了挥,打断他的话:“我想王爷您理解错了。不是将我胡乱地塞给你,而是请皇上下旨赐婚,你到时候要八抬大轿将我抬进王府。” “什么?你居然还想当本王的王妃!”宇文恪好不容易收敛些的怒火再次被她轻易点燃,“你你,你做梦!” “住口!”宇文翾突然厉声叱道,“唐鸢捐万金军资,与国有功,本就有资格举国敬仰。小十二,若真计较起来,是你配不上唐姑娘。既然唐姑娘不嫌弃小十二,朕自然愿成人之美。” “多海,研磨。”宇文翾主意已定,立刻显现出一贯的雷厉风行,“南宫,拟旨。” 金口玉言,圣意难违。 多海和南宫焕听命走到桌案前,无比同情地望了宇文恪一眼,随即立刻背过身去,肩膀不住抖动,显然是看他吃定了这亏,强忍笑意。 解决了国库空虚的大难题,又可以看见这个平日里总是不听话的皇弟无奈吃瘪,宇文翾心情大好。 他和颜悦色地看向唐鸢:“唐姑娘,你看,月内完婚如何?” “还有十天,绰绰有余。只是……”涉及自家的财力、人力,唐鸢自信满满。 她故意瞟了眼脸色黑沉的宇文恪,存心朗声讥讽,“希望皇上这几天替民女看住了人,不然民女丢脸事小,皇室蒙羞事大。” 强将喉中的笑意压下,宇文翾故意刺道:“小十二,你听见了吧?” 宇文恪仍不死心地挣扎:“皇兄,我御敌守疆,虽然不如熊勐那么勇猛,但也有苦劳……” 只可惜他替自己求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那重重盖上的玉玺皇印扼住。 尘埃落定,绝无回转。 “南宫,替朕送唐姑娘回府。至于小十二嘛,这十日暂时住在宫里修身养性吧。哈哈哈!”宇文翾起身甩袖,潇洒步入后室。今天这买卖做得真是划算得很啊! 嘿嘿,谁不知道,唐鸢唐大当家对所有看上眼的事物从不失手,从今天的事来看,显然对人也是如此。 这般强悍聪颖的女子,若知珍惜,对小十二来说,未尝不是福分。就像他和初云,如胶似漆,羡煞旁人。想起爱妃,宇文翾离去的脚步更急更快。 “别以为你进门当了王妃,本王就会碰你!”宇文恪冷笑,看向唐鸢的视线中满是轻蔑。 谁知唐鸢比他更嚣张,张口便答:“别以为你想碰,本姑娘就会给你碰。你是本姑娘花了万两黄金换来的,希望王爷往后尽可能听话些。”说完,未等宇文恪反应,她便率先走出了御书房。 八步、九步、十步。唐鸢在心里计数。 “我看你嚣张到几时!”果然,宇文恪不负她所望,咆哮声如期而至。 方才的气闷和心痛,竟被他这挫败的困兽之吼冲淡,唐鸢止不住笑意,心口暖暖发热,仿佛回到那个放着纸鸢的午后。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3章 银票有个好手艺 婉言谢绝南宫焕过分殷勤的相送,唐鸢依旧坐上自己专用的马车向唐门大宅驶去。 宽大的双架四轮马车内部布置得比普通女子的闺房还要好少千倍,宽敞舒适。 软榻上铺得是整张虎皮,一张黄花梨桌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为了防止行驶中油灯可能会引起火灾,这车厢中的照明依靠的是两侧内壁上嵌放的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一名青衣小厮熟练地伺候在旁,端茶递水,铺纸磨墨,全都不需要唐鸢开口。 只消她一个细微的动作,所需物品立刻递到手边。 唐鸢看着昨日从唐甲手中收到的分店账目,眉头越皱越紧,原本淡漠的眸底暗聚风暴。 半晌,她突然将手里的账本随意丢在桌上,完全不在乎那册页被溅出茶水打湿。 闭目斜卧榻上,她懒懒唤道:“银票。” 话音刚起,一床柔软的绒毯暖暖地盖在她身上,安神的杏香也随即飘出,一双巧手立刻力度适中地在她的头部按压解乏。 这主仆俩的默契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养成。 望了眼桌案上已化得看不清字迹的账本,银票瞧见不由暗叹:看来今年又有几个掌事的要倒大霉了。不过活该,谁让他们倚老卖老,敢在小姐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银票,她们还没回来?”唐鸢的话将他的目光从账上拉回。 “是的,小姐。”银票在脑海里将各人行程梳理一番,补充道,“金、银、珠三位姐姐今晚回府,宝儿姐姐传话来说要明天午后才能到。” 搭在胸前的纤细食指微微勾动,这是唐鸢在不想说话时,用来表示“知道”的手势。 银票按摩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即使忙碌整天,只需唤他按压一刻的功夫,立马疲劳全消。 唐鸢的眼皮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轻。待银票将她摇醒时,马车已经停在她的院落门前。 算来,她竟是睡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对恨不得将一天变成二十四个时辰用的她来说,真是奢侈的享受。 “小姐!小姐!”唐鸢刚扶着银票的手走下马车,就见自己的房里的丫环急急跑过来。 “翠竹,何事大呼小叫?”唐鸢微微皱眉,叱道。 翠竹这丫头是她偶发善心的时候从市井恶霸的手中买回来的。她做事虽然勤快利索,可总缺了几分灵透。 看来等自己成亲后,就赶紧替她寻个人家打发嫁了,若是将她带去王府,平白为自己找麻烦。 “呃,”翠竹见小姐发怒,垂首绞着手指,怯怯地说,“夫人请小姐去花园一趟。” 除了逢年过节,大娘整年召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每次都是同样的原因。他们不嫌烦,唐鸢却觉得不堪其扰:“表哥又来了?” “是。”翠竹把头垂得更低,生怕被小姐看见自己脸上因为表少爷而泛出的桃花般的嫣红。 表少爷跟她说了好几次,等小姐和他成亲后,就向小姐要了她去。 翠竹的那点鬼心眼,怎能瞒得过唐鸢的眼睛。她边向书房走去边吩咐:“知道了,你先去回话,我随后就到。”果然,翠竹立刻如鸟雀般连蹦带跳地向花园奔去。 唐鸢望着翠竹远去的背影,面色一沉,随即又轻舒口气:也罢,这是最后一次。 明日圣旨一下,那林文修就算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打她的主意了。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4章 还是姨母最懂我 唐府花园的玲珑八角亭里,林文修和唐夫人邹若琳等得有些不耐烦,桌上的茶水也已换了三遍。 林文修一派儒雅,风度翩翩,绝对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可惜眼中总是露出邪意,整个人显得轻浮。 他皱眉不悦,对着身边风韵犹存的唐夫人抱怨:“姨母,鸢鸢还是对我不理不睬,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娶到手?” “你等不急了?”邹若琳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她怏怏斜了一眼,“这些年,我未曾见她对哪个男子多看一眼。恐怕她的聪明全在生意上,情爱之事反而懵懂。不过她年纪已大,我挑个合适的时机替你向老爷提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出她的不满,林文修正打算安抚,却远远望见一抹芊芊素影款款而来,顿时眼中一亮,说道:“鸢鸢来了。” 随即,他急忙整理衣冠,以自认最潇洒的姿势站立在邹若琳身侧,静待佳人入亭。 步入玲珑亭中,唐鸢连眼角也未曾瞟过林文修,将他当做透明人般,只向邹若琳恭敬福腰行礼:“娘,找我来有何事?” 邹若琳将她扶起,拉到身边坐下。 她满脸堆笑,指着桌上摆着的一个雕花檀木盒,替外甥邀功献宝:“喏,文修送来一盒上等东珠。我这个老婆子用不着浪费,还是你拿去碾磨了内服外敷,滋补养颜。” 一盒东珠就想打动她?唐鸢心底冷笑。 她早将二人心中的盘算瞧得清楚。林文修的胃口不小,早就在打她的主意,妄以为把她哄到手,便可以将整个唐门纳入囊中。 哼,痴心妄想! 顺眉低目,遮住眼中的厌恶,她不着痕迹地将手从邹若琳掌中抽回:“娘,我粗生粗长的,不必糟蹋这金贵的玩意,还是娘留着用吧。” “鸢鸢表妹。”等了好一会却没得到佳人的半分青睐,林文修终于沉不住气。 平日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被他如此深情一唤,个个都发了软,不知身在何处。这可绝对称得上是他的杀手锏。 谁知,唐鸢竟视他为无物,反而径自起身告辞:“娘,账房那边还有几位管事候着,若无要紧事,请恕我先离开。” 见自家外甥吃了瘪,邹若琳心底不怒反乐,并不强留:“自然办正事要紧,你去吧。待会我叫翠竹来将这东珠带回你房去。” 未等她话说完,唐鸢早就如来时般匆匆离去。 凝望远方,即使唐鸢的身影已经被花树院墙遮住,林文修还是不舍得收回目光:“姨母,这丫头真是冷傲得让人心痒痒。” 这话虽说的咬牙切齿,可他眼中却满是邪意,恨不得现下追过去将她抓入怀中亵玩,到时候她自然也会臣服,就像以往那些女子一样。 “哼,人已走远了,你也不必装作深情款款了。”邹若琳充满醋意地将他的手拉过,覆在自己胸前,假意恼怒实为撒娇。 林文修将思绪拉回,猛地将邹若琳抱起,顺势坐下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搂入怀中。 他大胆熟练地安抚她的柔软,言语甚为放肆:“呵呵,果然还是姨母最了解外甥的心思。” 一声轻吟立刻冲出喉中,邹若琳双颊嫣红,娇柔似水:“你这冤家,当心旁人看见。” 谁知林文修却放肆大笑,满不在乎:“放心吧,翠竹在外头会仔细守着的。” 邹若琳一听,狠狠地掐了他腰间一记,嗔道:“你这坏东西,只怕连翠竹那丫头也没放过吧。” “哈哈哈,怎会呢。”说完,林文修便将这唐府的后花园当做自己房间,幕天席地,将方才从唐鸢身上受得气和激起的渴望统统发泄在怀中女人的身上。 话说,唐鸢离开花园没多久,银票便寻了过来。 半路见了主子,他立刻迎上前:“小姐,宝儿姐姐提前回府,四位姐姐都在书房等着。” 哦?唐鸢一挑眉,露出真心的微笑,脚步也变得轻盈许多:“正好,我有事情要跟她们商量。”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5章 不速之客入室来 深夜,唐鸢终于揉着酸疼的双肩回到自己的房中。 将翠竹打发去休息,她才彻底松懈下来,疲倦瞬时猛烈袭来。 胡乱脱了外衣、散了发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钻进又软又暖的被褥。 突然,一种被人如猎物般被盯住的强烈感觉让她如芒在背,唐鸢猛地翻身坐起,冲着暗处低声喝道:“谁在那?” “哼!”不悦的冷哼声传出,紧接着一道俊伟的身影从帘后走出。 原来是他! 唐鸢松了口气,掖在枕头下紧握匕首的左手也随之放松。 她并不急着整理仪容,反而斜斜倚在床榻上,眸如星光闪烁:“晋王深夜不避男女之嫌特意来看望我这个未婚妻,真是令小女感动啊。” 虽不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衣冠不整的模样,但现下的唐鸢和白日里完全不同的风情,着实让宇文恪愣了好一会。 一双眼睛竟就这么呆呆地注视着她,忘了收回。 柔和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正落在唐鸢的脸上,肌肤如凝脂剔透,竟浑似个玉人儿。 晚风微凉,拂起她散落两鬓的青丝,丝丝缕缕如挠在他心上,一阵阵酥麻的痒,激得他心跳也变得不受控制。 在这片静谧中,宇文恪才惊觉唐鸢竟生得一副姣好的面庞。 眉如远山含黛,眼如璀璨星辰,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撩动人心。 特别是那两片红艳欲滴的唇瓣,微微启合,明明远离,却恍若贴在他的唇上似的。 内衫因她闲懒的坐姿而散了领口,一段莹白细致的颈脖露了出来,一枚被殷红细绳穿起的玉佩挂在其间,就连肚兜的系绳也露出些痕迹。 不敢再往下看,宇文恪局促地将目光从她颈间挪开,却又倒吸一口气,只见她脱去鞋袜的玉足就在他的眼前放肆,娇俏的足趾可爱得让他想要捏住把玩。 血液发疯般冲上头顶,宇文恪整张俊颜涨得通红,那热力让他觉得全身都烫得惊人。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震得身子发颤。 饶是他平日里也算是能言善辩,这会张开嘴,却发不出声儿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风吹动窗户,发出吱呀的动静,打破宁静。 宇文恪这才回过神,想起偷偷来这的目的,故意将心底的悸动忽略,恶狠狠地低吼:“我警告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吗?”唐鸢见他方才对着自己看直了眼,浓浓的疲惫消失无踪,反而起了逗弄他的兴致。 总觉得自己刚才莫名心悸的模样让她看穿,宇文恪不由地恼羞成怒,心虚地嚷起来:“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嘘,小点声。”不知何时,唐鸢竟无声地走到他身前,纤长的玉指点住他霸道的唇,无比暧昧地悄声劝道,“要是吵吵嚷嚷将丫环婆子都引来,怕是又要传出些奇怪的话。” 心突得一下,仿佛忘了怎么跳动。 宇文恪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二人距离,这才让心跳恢复。 唇瓣上那柔软的触觉竟似烙上了,火烧般发烫。却又不舍得抹去。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6章 扭转头落荒而逃 “哼,你以为本王会怕?还有什么比当做交换条件更丢脸。”宇文恪极不情愿地小声嘟囔,狠狠地瞪了唐鸢一眼。 没想到一个整天混在男人堆里跟算盘金银打交道的市井女子,这会儿竟如月下精灵般将人迷惑得不知所措。 他心里也是几百个不明白,这魔女怎么就看上他了? 在整个皇室中,除了皇兄,论文韬,他不如六哥,论武略,他不如四哥,就算只看模样,他也绝不是其中出挑的。 难道她看中的是他没有娶正室,可以借机成为王妃? 更或者,这般妩媚大胆的手段才是她这些年将唐门经营成首富的绝招? 想到这里,宇文恪看向唐鸢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鄙夷,刚才满室旖旎也随之一扫而空。 就连那份心跳,这会思及,他也觉得甚是羞愧不该。 反观唐鸢这厢正心情大好,丝毫没注意到他心中的这番胡思乱想,反正事发后他也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 她故意转身向宇文恪走近,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柔媚地将身子化软作势欲靠上他的胸前:“比如说,晋王早就觊觎小女,所以这次抓住机会提亲强娶?或者是,晋王急色,连十天都等不了,便夜探小女闺房。又或者……” 宇文恪何时见过说话这般荤素不忌的女子,明明心中鄙夷,却又控制不住狂乱的心跳。 他将对自己的气恼全都发在唐鸢身上,胡乱出手将她重重推开:“别或者了!本王府上有九房妾室,就算……也犯不着来找你!” 那些个粗俗的字眼,他当着女子的面,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要是旁的女子被人这样说,只臊得没处躲。 可惜唐鸢从来不是个寻常女子,而且最爱看他恼得直蹦的模样,存心而为,有趣得紧。 见他越是着急,她便越是不想放过。 她顺着他的推力,就势倒在贵妃榻上,玲珑的曲线在内衫下若隐若现,娥眉微微蹙起,贝齿轻咬下唇,软语娇嗔:“难道小女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 这该死的女人! 方才只是无意便乱了心率,这会儿唐鸢故意释放魅力,宇文恪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想逃开却又挪不动步。 往日里,美娇娘即使在怀中作乱,他也有信心自持自律;今夜这是怎么了?这女人搞不好真是妖精化身!可恶至极! 借着月光将他眼底的纠结瞧得一清二楚,唐鸢心中既喜又羞,一时连自己也分不清这样做到底是为了逗他还是…… 在他的注视下,她两颊也渐渐染上酡红,像是涂了一层胭脂。 玉肌粉颊,轻衣薄衫,我见犹怜。 宇文恪的手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就要抚上唐鸢的脸。 指尖柔滑微凉的触感让他猛得一惊,立刻收敛心神,涨红着脸,狠狠骂道:“不知羞!” 话音未落,唐鸢只觉得头顶一阵风掠过,循迹望去:宇文恪已跃出窗外,逃也似得在月下飞奔,越行越远。 唐鸢望着他的背景,脑海中满满是刚才宇文恪望着她发呆的模样。她忍不住屈膝环抱,将脸埋在膝间,窃窃地闷笑起来。 突然,屋檐上落下些许尘土和青苔。 唐鸢立刻站起身来,将衣服束紧,沉声叱道:“唐乙,收起你的贼光。” “是,小姐。” 夜间负责在屋上守护的唐乙并不太给她面子,一边应着一边露出笑声,将唐鸢恼得覆被而睡,只当听不见。 今夜的宇文恪分明是唐乙特意放进屋来,就为了看她这个主子的笑话。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7章 我尽量忍她就是 宇文恪心事重重地回到宫里,刚走进暂住的升云殿,就望见身着明黄、绛紫衣袍的两人端坐桌边,见他回来都起了身。 “小十二。”宇文翾环着爱妃沈初云的腰,笑意甚浓地看向他。 没想到这时候会遇见沈初云,宇文恪神情一滞,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口中发苦:“皇兄,皇嫂。” 沈初云却似没发觉他的不自在,倚在宇文翾的身上,大方地笑道:“明天才下旨,今晚就急着去看媳妇?” 一向张狂的宇文恪只有在沈初云的面前才会难得乖顺。 听见她拿这桩婚事来说笑,明知是好意,却有些酸楚得控制不住情绪。 他连忙掩饰地摇头苦笑:“皇嫂,别取笑我了。” “早知今天有这等好事,我一定会去御书房凑这个热闹。”沈初云却真心好奇。 在这男尊女卑的环境下,竟有如此胆大的奇女子,着实不易,她笑道:“真想早日一睹这位唐姑娘的风采。” “皇嫂!”听出她话中的真切,宇文恪反而觉得心里越发揪着一阵痛过一阵,着恼地求饶。 腰间大掌悄悄收紧,沈初云知道身边的醋坛子开始吃味,只能压下那大如山的好奇,见好就收。 不过瞧了瞧宇文恪不情不愿的模样,她又替未曾谋面的弟媳担心。 她忍不住轻轻敲打了他几句:“好了好了,不逗你。不过既然是奉旨成婚,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你可以不搭理你皇兄,起码得卖我点薄面吧?” 宇文恪心中不悦,狠狠地瞪了一眼惹事的皇兄,本想赌气犟嘴。 可当他抬头看见沈初云真诚请求的目光,心里一软,说出口的话不由地变了:“我明白,否则要是真的不愿,谁也强求不了!就算不为皇室,为了边疆那些军士,我尽量忍她就是。” “你能想通自然最好。”明白他的不情愿,不过他向来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思及此,沈初云略略放心,只希望以后天长日久,那唐鸢用真情改变宇文恪的死心眼。 既然得了准话,宇文翾、沈初云两人嘱咐了几句,便相携离开。 见走得足够远了,沈初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宇文恪的住处。 敲定了这门亲,她心里反而打起鼓,迟疑地问:“翾,这样好吗?” 宇文翾温柔地回望怀中人,极为认真地回答:“朕见过那唐鸢,却是与一般女子不同。而且她看向小十二的眼神让朕觉得她并不是冲着王妃这个头衔去的。” “如果真的能让小十二幸福就好,我欠他太多。” 想起皇弟的心思,宇文翾还是略有些介意吃醋。但每次看到初云提及小十二时流露出的歉意和愧疚,他又觉得心疼不舍。 他牵起初云纤柔的双手,微微紧握,真心承诺:“放心,朕陪你一起看着小十二幸福,一起偿还他的情。” 升云殿内,宇文恪无力地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随风跃动的烛火,一动不动。 阴郁的脸色,笼罩全身的冰寒气息,将他的不悦表明得一清二楚。 无法对兄嫂怨恨,他不由地迁怒,咬牙暗道:唐鸢,今夜的心痛一定要你偿还。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8章 奉旨出嫁闹翻天 无论是欣喜是不愿,第二天皇上便特意派多公公来到唐府宣旨。 除了唐鸢和她的几个心腹提前知道了这事儿,旁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虽说那明黄的圣旨偏又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可却怎么都觉得是在梦里。 倒是唐鸢早有准备,特意包了元宝将宫里来的上下都打点一番,客气地将他们送走。正转身要回屋便被爹娘请了去。 刚一进屋,她便听见邹若琳迫不及待地冲她大声呵斥:“鸢鸢,你怎能擅作主张将这婚姻大事定下?你这般胡闹,只当爹娘长辈全都没了的吗?” 早就知道大娘这些年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自己这么突然奉旨成婚,邹若琳没有当场晕过去就已经很不容易。 唐鸢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凉凉地反问一句:“难道娘觉得女儿的这桩婚事不好?” “你……”皇帝赐婚,就算向天借胆,邹若琳也不敢对这婚事说个不字啊。 正因为如此,她才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里着急。 见夫人没了话,唐勤这个做父亲的才开口说话:“鸢鸢,你别怪你大娘生气。无论什么样的爹娘,等到临嫁了才知道女儿的婚事,都是巨大的打击。虽然我平日里什么都任你去做,但这件事实在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女儿能嫁入王府,凭的是她自己的本事,做父亲的心中甚为骄傲。这世道,从来都是重文轻商,他本以为按着女儿的傲气,最终会招个老实本分的上门女婿。 谁知,他却马上要成为国中赫赫有名的晋王的岳父,变成了皇亲国戚。除了最初的茫然无措,他还是为女儿欢喜骄傲的。 “爹……”唐鸢向来是个知道冷暖轻重的,对自己父亲的语气也温和许多。 她大略地解释了一下,当然把自己请求的事情瞒过不说,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宣扬:“女儿也是昨天才与皇上提及这事,能够这么快下旨,我也是意外的。”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能嫁入王府飞上枝头,我自然高兴。只是担心你……” 唐勤早就将家里大小事情全都交给女儿打理,对她的能力心中有数,见她嫁得好当然满意,但过了兴头又难免担忧起来。 女儿虽然是四国里拔尖的商才,但要当官家娘子可又是另一门学问,更何况她是要嫁过门去当王妃,只怕到时候要受许多的委屈和辛苦。 邹若琳心知这婚事自己的没法搅合,眼珠一转,便又起了别的算计:“老爷,您就是这么宠着她,如今连这般大事也敢自作主张,以后怕是更不得了。再说,她说嫁就嫁了,这庞大的家业连交接都来不及,岂不要出乱子。” 这只母狐狸的尾巴露得还真快! 唐鸢心里暗笑了一阵,这才整理好情绪。 她故意格外庄重严肃地朗声宣布:“娘放心好了,我就算出嫁,这唐门也不会换当家人。” “难不成你还想……”邹若琳闻言气急,一张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最后又涨红起来。 她顾不上伪装娴淑,猛地立身冲唐鸢瞪圆了双眼,将恨不得将其食肉饮血的忿恨表露无遗。 这死丫头表面叫她一声娘,其实处处拿捏着她,让她这个唐夫人每次出门都要去账房领额定的银子,根本将她当做贼来防备。 本以为让林文修娶了这丫头,这唐家产业就等于到手一半;若是不成,就想办法将这丫头嫁出门去,虽然换个人当家肯定没这丫头的经商手段厉害,但好在家大业大,想保得一世荣华富贵还是没问题。 谁知现在,这些年的打算都落了空,直将她恼得怒火冲天。 邹若琳正想开口替自己争取些,谁知唐勤却抬手拦住她的话。 唐勤反而冲着女儿连连点头,丝毫不觉的这样的提议有何不对:“这样最好,反正这唐家的家业都是你辛苦打拼下来的,就算全都拿去做嫁妆也无妨。” 邹若琳顿时一股气噎在胸口,绞痛难当,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硬生生憋出一身的冷汗。 唐勤、唐鸢父女俩自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心有灵犀,对视偷笑。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09章 为情郎心生毒计 圣旨下达,不消半个时辰,整个京城都知道首富唐鸢要嫁进晋王府当王妃了。 消息传出,犹如在滚烫的热油里加了一瓢水,顿时沸沸扬扬炸开了锅。 更有好事者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是唐鸢花了万两黄金向皇帝要人,一时间万金买夫的说法如雪片般飞散。 金银珠宝四大掌事丫头从外头巡了铺子回来,不待休息,便气冲冲地来到书房。 她们将街上的事儿学了一遍,各个都替自家主子不值。 哼,晋王又如何,一个纨绔子弟还能配得上天人般的小姐? 早在昨天夜里小姐提前告诉了她们这个消息时,这四个丫头就一肚子不满,觉得唐鸢这一嫁是受了委屈。 只是看着小姐满心欢喜,她们都只能把这不满放在心底,今天在外面听了这些闲话,再也忍不住了。 “小姐,外面传得那么难听,你倒是在家沉得住气。”宝儿年纪最小,最压不住脾气,气极得抱怨起来。 唐鸢听了她们说的,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笑容。 她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抿了抿,而后笑吟吟地说:“外头说的也是事实,有什么可生气着急的。你们几个如今的首要任务是替我将婚事筹办的像像样样,这才是正事。跳梁小丑千千万,难道要我一个个去找他们算账?” “是。”四个人急匆匆地来,却对自家主子的风轻云淡毫无办法,只能怏怏地应了。 望着几人走远,唐鸢原本轻松的笑容中掺上苦涩。 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真的听到耳中,她还是免不了有些难过。 好在只有十天,等她正式进了晋王府的门,那些多嘴多舌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言取笑了。 可是,她等得,许多人却等不得。 晌午,听到消息的林文修风风火火地赶来,进了门便直奔邹若琳的院子。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让平日里总喜欢凑上前去的翠竹都吓得止了步。 “姨母!”林文修怒气冲天地大力推开/房门,把正在屋里着急的邹若琳吓了一跳。 她连忙让屋里的丫环婆子都出去。待屋里只剩两人,邹若琳站起身,讨好般地将林文修让到床沿坐下,端茶倒水地递到他面前。 林文修却不领情,冷着一张脸:“哼!你昨天不是还打包票,说只要你一句话,唐鸢肯定跑不了吗?今天这奉旨成婚的消息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可恨你居然将我瞒得这么紧!” “你当我不意外吗?”殷勤讨了个没趣,邹若琳将杯子放回桌上,整个人柔若无骨般贴上林文修的身子。 她魅劲大发,满是委屈地说,“我自然想你跟那妮子能成,这样我俩相处也方便许多。谁知她居然会说动皇上赐婚,就连老爷都瞒在鼓里,何况是我这个不待见的大娘。” 往常早就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的林文修却一反常态,伸手将她从身上推开,仍不死心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这事儿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了?”  这倒也未必……”邹若琳一心想讨好眼前人,想到要做的事,还是犹豫得很。 她怕真的成全了林文修和唐鸢,自己就会被林文修扔到一边;可她又怕,如果唐鸢真的出嫁,自己就更见不着这死冤家了。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附在林文修的耳旁低语几句。 原本冷漠的林文修听了,脸上顿时挂起满满的笑容。 两人将计划细细演了一遍,眼中都露出精光。 既然事有转机,林文修把怒气抛到九霄云外,立刻翻身将邹若琳压住,又免不了颠凰倒凤一番。 当初对我爱搭不理 第010章 夜归家误中圈套 深夜暗巷中,一道道车辙声显得很是突兀。 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皮裘,唐鸢不住抱怨:“这天真是该死的冷!这李掌柜怕是也要做到头了,不过才打理两家客栈,半年的账居然算了三遍还出错。” 陪在一旁的银票将刚灌上的汤婆子包好递过去:“小姐,这么晚了,应该在那儿歇了明儿个再回府,就不会这么冻人。” 唐鸢暖了身子,默然不应,脑海中浮现出之前李掌柜反常的表现,本不觉有异,这会想起来,她却发现许多怪异的地方。 特别是最后她离开之前,李掌柜那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先前她还以为他是终于将账算好了了桩心事。 可现在她才注意到李掌柜当时眼中闪烁的喜悦、得意和一丝阴谋的味道。 “银票。”她隐约感到事有蹊跷。 联想到白天的事情,她蹙眉吩咐道,“让唐甲他们今晚守在我房前屋后,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许除你们之外的人擅自闯进来。” 马车依旧驶到院门前才停下,唐鸢发现翠竹正摇摇晃晃地坐在屋外的矮凳上,缩成一团,小脑袋困极了得往下冲。 “这么冷在外头做什么?”她走过去轻拍了几下翠竹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唐鸢打了个激灵,有些心疼地看着单薄的翠竹,心里盘算着要交代下去给翠竹做两件新的厚衣。 翠竹被这一拍,立刻惊醒,见到主子回来,利索地打起帘子跟了进去:“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我给您暖了红豆汤。” 这小妮子今天挺殷勤啊!唐鸢好笑地看着她跑去小炉上端来热汤。翠竹小心翼翼地放在唐鸢面前,生怕洒出一滴。 “这夜里还真挺冷,亏你记得我的喜好,这时候一碗热汤,给我千金万银也不换。”唐鸢喝了一口,笑着调侃。 翠竹尴尬地笑笑立在主子身后,下意识地摈住呼吸,双眼紧紧地盯着那碗红豆汤。 直到唐鸢将热汤喝得露出碗底,她才偷偷地松了口气,接过递来地汤碗,慌忙收拾了退出屋去。 唐鸢宽衣解带躺在床上,谨慎地四下搜索了一遍,并没发现异常。 莫非今夜只是凑巧,自己多心了?她自嘲地笑笑,放宽心,渐入梦乡。 突然,一道身影从窗外悄声翻入,很快来到唐鸢的床前,借着月光和外屋朦胧的烛光将睡着的她瞧了个清楚。 只见她两颊泛出嫣红,汗珠从她的额头不断冒出,很快沾湿了她两鬓和额前的秀发。 发丝紧贴在脸上,衬着白皙的肌肤,平添几分难言的妩媚。 梦中的唐鸢睡得并不踏实,一阵高过一阵的热浪向她席卷而来。 心如擂鼓无法控制,压在身上的丝滑锦被仿佛将她捆缚住,连气都喘不匀,难过得很。 她抬手将胸前被子扯开,肌肤遇上沁凉的空气,才觉得舒服了些。 如玉的双臂、红色的肚兜、莹白的肌肤、纤秀的脖颈,每每刺激着立在床前的人。 被汗水打湿的薄薄布料紧贴在唐鸢的身上,玲珑有致,将她曼妙的曲线清晰勾勒。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眼因为兴奋而闪出狼一般的精光,放肆地上下扫视着平躺眼前的唐鸢。 当一声难耐的轻吟从唐鸢的唇间逸出时,他再也抑制不住最原始的冲动,大手猛地掀开整床锦被,翻身就要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