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善若水,只为初见   夕阳缓缓地落下,周际的白云仿佛染上的嫣红的脂粉,在斜晖的照映下,美的让的失了心魄。 澄樱蹲坐在小桥上,手拿着丝帕,低头凝视着桥下水中的鱼儿,悠然自得的游来游去,甚是着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这种感觉早已忘怀了。已不记得是何时,她也曾像过水中的鱼儿,如此快乐的游荡着。 踢踏作响的脚步声,让她不禁回看去。看清楚前面的来人,恬静的脸上,娟秀的细眉微微蹙起,玉齿不由自主的紧咬着下唇,弱小的身子不禁蜷缩起来。 “看,那个小贱人那里!” 声音里尽是羞辱,眼里尽是鄙夷之色,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小女孩,略显肥肉的小手直指着蜷缩在一起的小澄樱。 看着带头的女孩,手直指着自己,澄樱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她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也知道她们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快,快,快围住那个小贱人,别让她给逃了!”女孩着急的斥道,眼里尽是厌恶。 她的话一声令下,身边的四个人连忙跑上小桥,围成一个小圈,将澄樱围在了小桥中央。 澄樱紧拽着裙摆,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想要冲出去,但她不敢这么做,因为事实告诉她,她的反抗只会换来更多的痛苦。 “小贱人,还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身材臃肿的女孩拖着一个比她更加幼小的女孩,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指来用力的戳着澄樱的额头。 因为用力过大,洁白的额头,泛红微肿,还带着丝丝血痕。小澄樱紧咬着下唇,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这一点小伤痛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躲也躲不掉。 “姐姐,你为什叫这个姐姐‘小贱人’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女孩一脸天真的看着女孩问道,水汪汪的双眸中尽是疑问,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谜似得。 “小贱人,她就是一个小贱人,你们知道吗?小贱人的妈妈是做什么的吗?她娘就是漪芳阁最有名的花魁!”女孩一脸得意的看着澄樱说道:“知道什么是花魁吗?就是青楼名妓!” “哦!原来她娘是青楼妓女!”所有的人,顿时嘲笑道,原本高傲的眼神里,尽是鄙视与嘲讽。 小澄樱攥着丝绢,紧紧掩住自己的耳朵,小脑袋一直摇晃着,她不想听到他们所说的一切。 看到澄樱凄惨的样子,女孩满是肥肉的脸上,笑意更加的明显了,仿佛她一切的快乐,都是在小澄樱的痛苦所建筑而成的。 “那是什么?”笑眼微扬,女孩的视线停留在澄樱的手中,臃肿的小手,指着澄樱高傲的说道。 手指微微一紧,随后慌忙的说道:“这,这是我的!” “你的?有什么是你的?一切都是你偷来的,给我!”女孩咬牙切齿的看着澄樱,恨不得扑上前去,将她撕成碎片。 看着女孩恶狠狠的眼神,澄樱连退了好几步,小手紧紧的攥住丝帕,连连摇头:“不,这不是我偷的!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澄樱恳切的看着女孩,语气里尽是哀求,希望眼前的女孩,能放过她一次。 “把那丝绢给我抢过来!”女孩愤怒的吼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她才是丞相千金,她才是正福晋所生的女儿,她只不是一个卑贱的妓女,所生的女儿,她身上流淌着卑贱的血液。 “不要,这真的是我的!” 澄樱想要转身逃走,无奈,所有的人一拥而上,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硬生生的将她手中的丝绢抢走了! 而她,却被那些自以为生份高贵的人,无情的推到在地上。 女孩接过丝绢,仔细的端倪了许久,很恨的破口说道:“还说不是你偷来的,质地如此柔软的丝绢,你怎么会有?” 澄樱摇了摇头,晶莹的泪珠早已沾湿了脸庞:“不是、我偷来的,只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那贱人的!”女孩鄙夷的说道,随后将丝绢丢在了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抬起脚来,使劲的蹂躏着那块丝绢。 “不要!” 话刚喊出口,澄樱就爬了过去,用力的抱住她的脚。女孩看她冲了过来,眼眸一闪,脚用力一踹,恶狠狠的将澄樱踹下了小桥。 “救命、救命……” 湖水虽然不是很深,但对于不会游泳的澄樱来说,简直就是万丈深渊,冰冷的湖水,缓缓像澄樱袭来。 “不会游泳,那正好,就让她溺死在水中吧!我们走!”女孩讥笑一声,随后无情地走开了。 跟随在身后的人儿,愣愣的在原地发呆,但看着女孩潇洒的走开,不禁也跟着走开了。 看着岸上走远的人儿,澄樱很是绝望。谁会来救她,她真的好累、好累,她好想好想,好想伏在娘的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樱儿,不要再睡了,快起来!快起来,不然娘要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娘,不,不要!不要留下樱儿,樱儿会乖乖的听娘的话,樱儿马上就起来,不要走…… “娘,等等樱儿,不要走……”仿佛挣脱了束缚般,澄樱起身拥上前方的人儿,嘤咛的低喊道。 “娘?你娘在哪里?”看着眼前的女孩搂着自己,却口口声声的喊着娘,少年觉得又气又好笑。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入澄樱的耳里,澄樱有些诧异,她抹了抹眼角遮住视线的泪珠,定睛细看,结果吓了她一大跳。 原来这温暖熟悉的怀抱,并不是属于娘的,原来刚才的一切,连声音都是自己的幻想,可是,她不是掉进了湖水之中吗? “还好你醒了!”少年舒心的看着澄樱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虽然心里无尽的失落,但她还是很感谢这个救了她命的男孩。 “不用了,你擦擦身子吧,我先走了!”少年丢下一条丝帕,然后起身就走。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澄樱慌忙的问道:“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啊?” “司徒潼”少年回过头来,直视着澄樱说道,随后就像一阵轻烟消逝在远处。 “司徒潼”重复着少年的话,手指不觉紧攥着黄色的丝帕。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该如何还报? 第一卷 第一章 花嫁1  天朝十三年正月初八,喇叭、唢呐、锣鼓,震天响起。 火红的花轿背道而驰,街上的各各眉飞色舞,津津乐道。 这是天朝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喜事之一。今日,是当朝天子的大喜之日,他即将迎娶两位妃子进宫。 奇的是,这两位妃子,分别是左右丞相,最宝贵的千金。 绝的是,他们所设的府宅,尽然是在同一条街道,不同的是府宅在街道的一左一右。 左相府中,热闹非凡,大红灯笼高高抵起,来往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府内的侍卫丫鬟,忙里忙外,应接不暇。 阁内,穿上嫁衣,披上喜帕的新娘,正坐在床榻之上,焦急的等待着,花轿的到来。 右相府中,热闹依旧,大红喜字贴满了门楣,来往祝贺的人,人山人海,府内的侍卫丫鬟,忙的不亦乐乎,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花阁内,澄樱端坐在床榻之上,听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身体有如绷紧的弦,一触即发,心有如小鹿乱撞,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 不知等了多久,盼了多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虽然听娘提起过,后宫妃子争风吃醋所耍的重重阴谋诡计,但她还是请缨嫁进了皇宫,不是为了什么权利地位,只是为了他,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手中的黄色丝绢,不禁被她更用力的攥进了手心之中,但不管如何紧攥住,手心中的冷汗还是不停的冒了出来。 一旁的初云看着榻上紧攥着手帕的小姐,本想上前慰抚,可是喜娘吩咐过的话,在她耳边油然想起,无奈,她只能在一边渡来渡去。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锐叫声,透过阁门,直往澄樱的耳膜刺去,话毕,阁门被推开了,身着一袭红艳喜服的媒婆,扭着水桶般的粗腰,满脸笑靥的往床榻走去:“小姐,要上轿了!” 媒婆谄媚的笑道,还没等澄樱做好起身的准备,一旁的媒婆就迫不及待的拖着澄樱往格外走去。 隔着大红喜帕,澄樱什么也看不见,唯独只看见自己手中的黄色丝绢。还没走几步,澄樱就险些被门槛绊倒,幸好一旁身手敏捷的初云连忙跑上来搀扶住她的手,这才幸免于难。 在初云细心的指引下,澄樱摸索许久,终于走到了大门外。 门外一顶绣着凤求凰的大红花轿,稳稳地停在了大门中央,一个身着蓝色宫服,手拿拂尘的太监,提了提嗓子,尖声的喊道:“请新娘跨火盆,进轿!”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街上的行人杏目圆睁的盯着新娘,仿佛再看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 听着太监的话,初云的心凉了半截,跨火盆明明是新郎背着新娘跨过去的,可是现在新郎不再,披着盖头的小姐要怎么跨过这偌大的火盆的,这不是故意让小姐难看嘛? 一位身着着红色宫服的太监,喜逐颜开的说道:“请新娘跨过火盆,进轿!” 身着一袭大红喜服的男子,紧握着身着一袭红色喜服的女子,俊脸闪过一丝邪佞的笑容,大手一挥,紧搂住女子的水蛇细腰,轻而易举的将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横放着抱起,迈着大不轻巧的跨过火盆,温柔的将女子放入轿中。 “起轿!” 尖锐的响声一起,原本安静的喇叭唢呐,立刻吹了起来,轿子缓缓的摇起,目送着启辰的轿子,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了男子的俊脸。 “少主,不用……” 站在男子身后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欲要说道,男子立刻挥了挥手,仿佛早已知道黑衣男子想要说的话了。 “既然是老狐狸送来的女儿,不要岂不是招人话柄,颜,走!”男子低声的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渗人心骨的寒意。 黑衣男子不再说话,骑着马匹,尾随着男子,相向而行。 府外一片宁静,大家的目光纷纷的注视着身着红衣的新娘,丝毫没有注意的台阶上正用阴冷眼神看着这一切的男子。 “唔……呃!”等待了许久,还是不见皇上的踪影,小太监猜到了其中的猫腻,故意扯了扯嗓子尖叫道:“还不跨火盆,再不上轿,误了吉时,你们可担待的起?” 澄樱有些迟疑,但没有办法,她只有之身冒险跨过火盆。 台阶上,黯然的眸中对上了身穿嫁衣的人儿,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甚至有些气恼 明明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他为什么还要把樱儿嫁进皇宫,该死的司徒潼,得到了樱儿,还这样对待她。 想到这里柳銘涵再也禁不住了,他火急火燎的冲向那抹红色的身影,轻轻的揽住澄樱,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樱儿,再迟了就误了吉时,让二哥抱起跨过火盆吧!” “二哥!”感动涌上了心头,泪水夺眶而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二哥总是在她最难熬的时候,帮助她。 “傻丫头,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不要哭了,等会妆花了,变成了花脸猫就不好了!”听出了澄樱语中的哭腔,原本压抑在心中的怒火顿时熄灭了。或许命中注定这辈子,他只能做她的二哥。 听着柳銘涵卖力的逗她开心,澄樱笑了,她不想让爱她的人,为她担心! 银铃般的小声在耳边荡漾,柳銘涵心湖一搅,许久过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欲要跨过火盆,耳边传来一阵讥笑声:“朕只不过是晚来一步,新郎就换人了?” 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入澄樱的耳里,心仿佛被电击一般,漏了一节。身体随之僵硬,呼吸更是急促。 挂在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身体也随之僵住了。看着犹如木头般的柳銘涵,司徒潼嘴角微微扬起。 “老臣参见皇上(早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台阶上的刘闫文和一旁的妾侍百姓,慌忙的跪倒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呼道。 第一卷 第二章 花嫁2    顷刻间,红影纵身跃下白马,俊眸轻扫过跪在台阶上的刘闫文,最终落在了抱着新娘的男子身上。 还没等柳銘涵回过神来,怀中身着嫁衣的可人儿,早已拥入了他人的怀中,手中残留着佳人的余温,芳香依旧萦绕鼻梁,心却仿佛被尖锐无比的利器,剜去了一块,疼痛犹如洪水般袭来,心空荡的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才恍然大悟,为他人做嫁衣的痛楚。 僵硬的嘴角微微抽chu些许,柳銘涵撩开衣摆,单膝跪地,俯着身子低声喊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淡淡的龙延香,随着阵阵微风,绕过大红喜帕,窜进了澄樱鼻中,陌生的清香似曾相识,陌生的怀抱却恰似带着一股熟悉的温暖。 往事有如画册,一幕一幕萦绕在澄樱的脑海之中。只是不知君是否记得伊人,只是不知君是否认识伊人。 俊眸一挑,霸气外泄。俯瞰这跪在喜袍之下的众人,司徒潼淡然的说道:“平身!” “谢皇上!”众人纷纷异口同声的喊道,深怕眼前的男人有一丝不悦。 冷颜缓缓将佩剑放在胸前,勾着手臂,站在司徒潼的身后,薄唇微微翘起,仿佛好戏正要开幕了。 看着矗立在轿前的司徒潼,叫喊的太监不敢怠慢,布满乌云的脸上顿时笑逐颜开:“请新娘跨过火盆,上轿!” 俊眸闪过一丝狡黠,薄唇微翘,司徒潼并没有抱着澄樱跨过火盆,而是自径放下怀中的人儿。 隔着大红喜帕,澄樱只看见脚下那双绣着游龙戏凤的金丝玉履,除了红色,只有红色。澄樱有些迷惘,她不知道,她该如何是好。 眸中的震惊之色转瞬即逝,冷颜虽然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震惊,但身体还是背叛了他。 想不到好戏早已开幕了,他还是迟了一步。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想让小姐一个人跨过火盆吗?想到这里,初云不禁倒抽一口气。还没进宫,皇上就想让小姐难堪,进宫,她不敢想象,小姐的坚持到底值不值。 看着司徒潼一脸淡然的样子,柳銘涵就像冲上前去给他一拳,可是理智告诉他,万万不能。 站在台阶之上的刘闫文脸色苍白紧紧的盯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樱儿,一定要争气,相府上下的命运全掌握在你的手中! “请爱妃入轿!”司徒潼打趣的说道,看着在场的人都脸色苍白,连老狐狸都吓得瑟瑟发抖,此刻他真想看看,帕中的佳人是如何花容失色的。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在场的众人杏目圆睁,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这惊心动魄的画面。 这是老天给自己的考验,她一定要通过这次考验。想到这里,手中的帕子攥的更紧了,双眸一闭。 澄樱缓缓的将喜袍挑至脚沿,鼓起勇气,迈开一大步,一脚跨了过去,哪知轿前湿滑的土地,让澄樱的脚跟一滑,整个人往后一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徒潼大手一挥,轻扶住她的细腰,微风一拂,喜帕随风吹起,在空中旋转旋转,随后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众人随之一惊,个个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绝代佳人。 听闻右相千金,相貌平平,今日一见,众人为之倾心。媒婆尴尬的拾起地上的喜帕,焦急的盖在澄樱的头上。 前头又恢复了一片火红,在媒婆的掺扶下,缓缓的坐进了花轿之中。 “起……轿!” 伴随着尖细的叫喊声,火红的花轿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的前行着。媒婆原本尴尬不已的肥脸,顿时笑靥满面。 看着浩浩荡荡一席迎亲队伍,俊眸中闪过一丝憎恶,司徒潼挑起喜袍,跃上马背,金鞭一挥,马儿立刻往高耸的城墙驰骋而去。 司徒潼眼中一瞬即逝的厌恶,并没有逃过冷颜凌厉的双眼,看着一抹红色身影奔驰而去,没有再多的动作,银鞭一挥,马匹顿时飞驰而去。 轿中,佳人紧握着手中的丝绢,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着刚才的画面,心、还在上下跃动着,原本绯红的脸蛋更加的红艳了。 纤细的小手抚上了鼻尖,仿佛空气中还散发着那股心动的味。想到刚才那个温暖的怀抱,笑靥就情不自禁的爬上了澄樱的脸蛋。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心中有些许的疑惑,澄樱随即掐了一下自己嫩白的脸蛋,脸蛋传来阵阵烧灼的刺痛。 泪水,顿时充满了如星般的瞳孔,火红的袖中,一条雪白的丝绢,随风缓缓地风滑落轿底。 澄樱倔强的噙着眼泪,俯下身子,轻轻的拾起轿底的丝绢,看着丝绢上绣着的杜鹃花,澄樱哽咽的说道:“答应娘的事情樱儿已经做到了,如今樱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请娘安息吧!” 捧着丝绢,澄樱硬是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了瞳孔之中,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丝绢放回袖中。 一抹月光照射在刻有:离殿,二字的牌匾之上,殿门紧闭,烛光格外的明亮。 除去身上的大红喜袍,在宫女的辅助下,换上了一袭耀目的龙袍。男子大手一挥,宫女井然有序的退下,偌大的殿堂只剩下他一人。 “少主”话一落音,一个黑影从墙外的某处飘了出来,站定在男子的面前,虽然隔着黑丝巾,但仍然可以憋见他眉宇之间那份恭敬。 目光直视着站在一旁的黑影,薄唇微启,“老狐狸在做什么?” “右相进府之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花园中弹奏了一首曲子……” “只是弹奏一曲?”司徒潼微怔,眼神转为凌厉。 看着司徒潼凌厉的眼神,黑影不敢喘息,身子一飘,不知所踪。 看着消逝的黑影,司徒潼起身走到了门外,对着殿外的太监交代了几句,随后往闹堂走去。 檀木桌上,红烛随风摇曳,烛芯缠绵缱绻。 一袭大红喜袍的少女端坐在床榻直上,略微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子,少女的嘴角浅浅向上弯了弯,一贯漠然的脸上,洋溢着些许幸福的笑容。 整个寝室静悄悄,跟前方的闹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难以想象,过了今天,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都下去吧!” 正自兀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室外倏然传来一阵熟悉低沉的声音、少女低下头,双手紧握。 片刻之后,一双绣着五爪金龙的金色靴子,出现在少女的视线范围,少女紧攥着喜袍,摒住呼吸。 大手一挑,少女头上的方帕被掀开了,顿时,眼前一阵刺眼的明亮。 少女倏然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男子,原本绯红的脸蛋,似火一样的滚烫。 英俊的脸庞是一贯的冷漠,黝黑的星眸直视着澄樱,冷酷的眼神透露着浓烈的厌恶,让她窒息。 为什么他这般表情,他难道讨厌她? 第一卷 第三章 净身   请挑起她的下颌,冷声问道:“说,为何要进宫?” “……”她垂下眼睑,羞涩环生。如此直接,她该如何启齿? “朕在问你话,快说!”下颌传来的阵痛,让澄樱细眉紧蹙,睫毛上扬,卑微的说道:“只是为了进宫服侍皇上。” “只是为了服侍朕?没有别的?”俊眸冷然,语气里尽是不相信。 “朕只想知道,计谋是什么。” “计谋、”她也想要知道,到底有什么计谋。 她垂下眼帘,薄唇扬起一抹无声的笑意,水眸中最后一丝希翼,如若风烛残年般,遗失殆尽。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嘴角溢出的明明是苦涩,她却不可抑制的微笑起来,“既然你认为这一切都是计谋,那你又为何将我迎娶进宫?” 是为了折磨她呢,亦或是为了弄清楚这场所谓的计谋。 冷眼斜视着她,倏然他用力的将她拉扯起身,“你究竟是为何人办事?老狐狸,亦或是妖后?” 昂首,神情早已淡漠,她轻言道:“替何人办事,又有何区别?” 欲加之罪,既已认定,有何必多此一举来询问呢! “启禀皇上,嬷嬷们已带来了。”殿外,太监柔中帯细的声音传了进来。明黄色身影微微一动,她再次被狠摔了下来。 “奴婢叩见皇上。” 那抹粗气连枝的声音,戛然传入她的耳里,心中一抹不祥之兆升起,她的直觉,那几个嬷嬷是来对付她的。 “皇上,奴婢们这就为娘娘净身,还请皇上移架,以免沾污了皇上的龙体……”嬷嬷们站在澄樱的面前,粗声的说道,鄙夷的颜色丝毫没有离开她的身子。 伏在地上的澄樱刹那间僵硬了身子,脸色发白,她从小生活在相府之中,那些惨无人道的净身之法,早已司空见惯。 如胳膊般粗厚的廷杖印入眼帘时,澄樱淡然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细作。 “愣着干什么?”阴冷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耐烦,他转身在不远处的龙椅上坐下,大手一挥,几个手执廷杖的嬷嬷,像澄樱缓缓走来。 很想退缩,但无力的身子不能动弹,澄樱像牵线木偶一样,手脚各被左右分排的嬷嬷使劲的按压在地上,背脊被强迫挺直,身上的大红喜袍被硬生生褪下,几近赤裸的跪在那里。 “唔……” 那木棍鞭笞在背部,她还是不禁冷哼出声,木棒一棍棍硬着原有的痕迹落下,当第三棍落下之时,她仿佛听到了血液飞溅的声音。 青紫的大腿根部,缓缓滑下的白色浑浊的液体逐渐,转为了淡红色,淡红色逐渐转为了红色。 司徒潼起身蹲在澄樱的跟前,挑起她略微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告诉朕,你进宫的目的。” 不再似水的明眸无力的抬起,空洞已久的视线,再次回到那张眷恋不已的俊脸,嗤笑道,原本伤痕累累的红唇顿时鲜血直流,“为了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缓缓抹去她唇角的血丝,阴冷的眼中,嗜血的杀气转瞬即逝,顿时换上了一张柔和的面孔,“给朕滚出!”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得那几个手执廷杖的嬷嬷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嬷嬷们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微微一动,温热的黏稠液体,随之滑下,她再也没有力气了,身子完全瘫软在地上。 “很痛,是不是?”俊脸闪过一丝疼惜,司徒潼轻柔的说道,“只要你说,朕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 “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你,我要的你也给不了我。”澄樱气息奄奄的轻声说道。 “看来爱妃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眼神淡默,一抹邪佞的笑容扬上眉梢。 既然你不说,休怪朕无情。 门,戛然想起,那抹黄色声影随之逝去,她长舒一气,随之双眸一暗,失去了知觉。 听出了话中含意,澄樱嘴角顿时无力的扬起,“只是为了服侍皇上,仅此而已!” “朕要实话。” “……”喜气的新房里,红烛在尽情地燃烧,烛泪在静静的流淌,烛光随风摇曳,映照在她脸上,明灭可见,“这、就是实话” “实话?”薄唇微扬,如星般犀利的黑眸,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和老狐狸大的算盘,你休想得逞!” 水眸闪过一丝黯淡,她依旧道:“是……是、真的,咳咳……” 手,有如猎豹般迅速敏捷,在她的话还没落音之前,就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随着力气的增大,她的脸渐渐红肿,血液顿时凝固,死亡的气息缓缓的召唤而来。 “什么计划?” “……”她闭着眼睛,艰难的呼吸着。 心脏好难受,她难道就要这样的死去吗?不,她不要,她要替娘活下去! 手本能的伸了出去,指甲用力的掰着紧扣着颈项的手,直至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骨头之中。 “说,计划是什么?”犹如地狱般的呼唤,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脸色越涨越红,直到变为青紫色,嘴依旧未开,倔强的贝齿紧咬着下唇,泛着血丝,更是令帝王的脸色更加的阴沉。手重重一用力,她被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额头重重的撞在了床榻的棱角之上。 血,顿时喷涌而出,顺着额头,流至脸颊。 “咳咳……咳咳……咳咳……”喉咙涨的难受至极,像是找了火似的,怎么灭都灭不了,冰冷的液体,划过脸颊,额头疼痛欲裂,晕眩感阵阵袭来,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缓和着红肿的颈项,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鬓,凌乱不已,凤冠被硬生生的摔成两半,模样更是狼狈不堪。 “老狐狸和妖后派你来做什么?” 虽然她是自己刚娶进宫的妃子,但他绝对不会对一个细作,心慈手软的。 他要让她知道,当妖后细作的下场,会是如何的不堪。 怒火在心中烧的越发的旺盛,他冷酷的眼神,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地包裹着她,直至没了呼吸为止。 俯着地面,不停地喘息着,她低头望着地上冰凉的青砖石,沉默着。 他冷冷的直视着她,偌大的宫殿,只有她的喘息之音,沉默犹如鬼魅般,让人窒息。 良久、良久,水眸微扬起,静静的看着一旁的帝王,“你可曾记得,十年前……你救过的那个女孩?” “……”眼睛眯起,刺骨的寒意在他的眉宇见扩散着,“不要跟朕提起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他只记得,母妃是如何被他们逼死的,他是如何被他们虐待的,是如何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的…… 第一卷 第四章 卷入后宫争斗   一抹温柔的阳光,隔着小窗,直射她的眼睛。 麻痹的身躯渐渐恢复了知觉,灼烧的刺痛逐渐增强,微微扬起身子,背部的疼痛让她冷哼一声。 环视身躯,似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条红色的贴身肚兜围在颈项之间,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伤痕累累的肌肤。 床榻边上,初云手撑着自己的脸,正打着盹,看着初云微微皱起的眉头,澄樱闪过一丝心疼,她实在不忍心将她唤醒。 “皇上有旨,请刘芬仪,火速前往凤漪宫请安!”隔着红木门,太监冷漠尖细的声音,透过重重障碍,一字不漏的传入她的耳里。 一旁的初云为之惊醒,犹如惊弓之鸟般倏然站起身来,看着布满眼里布满血丝的澄樱,心痛不已。 “有劳公公了,公公可以旨了!”虽浑身疼痛难耐,但澄樱还是尽量的压低声音,轻柔的唤道。 言毕,门外的太监不再逗留,火速前往乾新宫回旨。 看着门外那抹黑影,渐渐散去,初云这才敢开口说话,“小姐、你真的要去吗?” 澄樱清点了头。今天有太监报传,这说明皇上不想将昨晚之事公诸于众,既然大家都不知情,自然认为昨晚皇上在此就寝。 后宫规定,但凡皇帝施承恩泽之后,后妃都需向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皇上至今未立后,后宫本来由凤漪宫梅妃和凤栖宫德妃共同管理,自从梅妃被打入冷宫之后,这后宫之事就暂时交给了德妃打理。 大家都误以为她深受皇恩,此次拜见后妃,必定凶多吉少。 初云没有说话,淡漠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澄樱,顿时眼泪伴随着眼睑缓缓地滑落了下来。 虽然小姐在相府并不受人待见,可是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份皮肉之苦啊!小姐忤逆老爷,硬要嫁入皇宫,换来的却是皇上如此惨无人道的笞刑。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宫服,初云特意为她,挑选了一件湛红的长裙。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 柔韧厚重的宫服,顿时化作刽子手手中的利刃,一刀刀刺着还没愈合的伤痕,不一会儿,原本湛红的长裙,更加的鲜红了。 忍着疼痛,澄樱低声的说道:“昨晚一夜未眠,你就好好歇息吧!我自己一人前去便可。” “小姐”。 看着小姐苍白的面孔,初云点了点头,她知道,就算她如何哀求,小姐已决定的事情,不会在轻易改变了。 辇架行驶到凤漪宫前时,随行的宫婢上前将她扶了下来,忍着刺骨的疼痛,走走停停,总算是熬到了正殿门前。 抬眼望去,为数不多的妃子齐聚一堂,身着着玫红宫服的德妃,端坐在大殿之上,雍容华贵、颇具一国之后的韵味。跟前正是那,三拜九叩的明黄色锦垫。 澄樱松开搀扶着宫婢的手,扯了扯干涩的嘴角,努力的做出笑脸上前,边道:“倩芸殿芬仪叩见德妃娘娘,拜见个位姐姐。”话毕,便要朝锦垫跪去。 “啪!”一只手,倏然从斜缝中钻了出来,有如暴风席卷而来,锋利的指甲,在苍白的脸上,抓出几条怵目惊心的血痕。 支持不住突如其来的巴掌,澄樱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众人带着嘲讽的看着她,一旁的婢女,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微整理额角散落的一缕发丝,澄樱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抬眸看向那打她的人,才发现她是一个神色凌厉的宫女,看身上的着装,似乎品阶比常人要高的许多。 只见那人凌厉的指着她说道:“一个小小的芬仪,竟敢身着红色宫服,难道你以为得到皇上的宠幸,就可以麻雀变凤凰?” 呼吸微滞,脸部传来的刺痛有如针扎。没想到,相府中那些龌龊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如娘说的那般,后宫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一股暖流湿润了焦灼的嘴角,面部的痉挛微微抽chu,“德妃娘娘恕罪”澄樱伏在地上说道,“臣妾初次进宫,有诸多不明的事情,若臣妾有错的地方,还请娘娘们恕罪……” 看着澄樱红肿的脸颊,一抹笑意闪过眼眸,笑着说道:“雾文”。 “奴婢遵命!” 打她的那个唤作雾文的宫女,迅速的走到澄樱的跟前,凌厉的眼神一使,身后的几个宫婢立刻用力拽住她的胳膊。 原本含着的笑意逐渐变冷,变得满是杀意,雾文紧紧地扣住澄樱纤细的腰,用力一扯,红色的宫服顿时成为了碎片。 澄樱一脸淡然,仿佛宫服被撕碎,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哎呀!真是对不住妹妹了,姐姐也不想这么做,但身为后宫之主必须以儆效尤。” 德妃媚笑的从藤椅上走下阶梯,来到澄樱的跟前,一脸歉意的看着她,无奈地说道。 “这是娘娘该做的!”澄樱端正的伏在地上,淡淡的说道。 “妹妹如此通情达理,真是难人可贵!雾文取来新垫,给新人行礼!” 德妃摆弄着自己刚染的蔻红指甲,娇笑道。 雾文迅速的端来一个崭新的垫子,仿佛正是为她设计好的。 垫子丢在地上,戛然作响,裙摆一挑,盈盈跪在那锦垫上恭敬道:“倩芸殿芬仪给各位姐姐请安……” 膝盖下方,有如数万只蚂蚁啃咬着,嗜人心骨的疼痛在全身蔓延散开,那棉垫里,无数根细如丝的银针就这样硬生生的刺进了膝盖之中,那般钻心的疼痛,却未一丝血液渗出。 后宫的嫔妃果然个个心狠手辣,德妃尽然如此心计歹毒,就连挑选的银针也是细如发丝,既能保证锥心刻骨,又可使其不留一丝痕迹。 笑里藏刀、垫里藏针也就是如此吧! “这里也行了,快快起身!”德妃有些花容失色,连忙扶起跪在垫上的澄樱。 她只是想要试试她的心机,想不到她真的跪下去来。看来自己被她摆了一道。 膝盖离开锦垫,银针在膝盖与棉垫之间纠缠着,疼痛在膝盖上叫嚣,让澄樱额角冒出冷汗,最终银针伴着膝盖离开了棉垫。 “皇上驾到。” 殿门外太监的尖细的喏唱声传来,众妃满脸皆是一喜,在短短一瞬间将自己最千娇百媚的一面展现出来,齐齐起身跪倒迎接那个一代帝王她们夫君的到来! 第一卷 第五章 强吻     汗水随着额角滑落,澄樱紧了紧手,重新跪了下去,银针深入骨髓,锥心的疼痛让她想要放声大叫,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平身”依旧冰冷的刺骨,即使跪在面前的是他的妃子们。司徒潼扫视了殿内一圈,炽热的眼神最终停留在角落中,那一抹纤弱的身影上。 刚下朝,他便朝这边赶来,几月不见,连宫门都变得生疏不已,可就为了那个人儿,他来了。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看看后妃是如何对她的,他想看看细作应有的惩罚。 “樱儿,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答应朕,请安过后立刻回去休息吗?都怪朕不好,昨夜把你累坏了……”司徒潼自然而然的走到澄樱的身边,眼神中带着无比的疼惜。 看着司徒潼如此温柔、如此担心,澄樱受宠若惊之余,心中还浮着一丝疑问。 难道皇上不仅弄清楚了自己的生份,还记起了她! 想到这里,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一丝甜腻的笑容。 “皇上,臣妾与各位姐姐,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澄樱笑着说道。 话一出口,无数道阴冷嫉妒的目光着落在纤弱的身影上。薄唇微扬起一丝笑容,一旁单纯的人儿,却未查丝毫。 “朕还有奏章未批,不如樱儿陪朕一同回离殿如何?” 话毕,还没等澄樱反应过来,有力的臂膀早已紧扣住澄樱的纤纤细腰,她被司徒潼横抱着带出了凤漪宫。 “爱妃,德妃她们给的‘见面礼’可喜欢?”刚出凤漪宫,脸上柔情蜜意,顿时化作冷若冰霜,他的大掌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她的膝盖之上,力道也随之逐渐加重。 温存的笑意顿时僵硬。原来一切都是早已设计好的,原来刚才的柔情蜜意、宠爱有加都是假的。让她身处风口浪尖才是真的。 “臣妾真是三生有幸,能得到德妃姐姐们如此的‘宠爱’”膝盖传来的疼痛,让澄樱的牙床几经碎裂。她猜的果然不错,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只要你告诉朕,朕既往不咎,你还是朕宠爱的妃子,荣华富贵自然也少不了。”看着躺在怀中龇着牙的人儿,司徒潼一脸淡然的说道。 “臣妾是无辜的,自然也不知道皇上在示意着什么。”澄樱淡漠的说道,语气没有一丝哀求与辩解,仿佛此事置于别人身上。 怀中的女子远比自己想象中镇定的多,看着她脸上的淡然,心中无名怒火骤起。 “你在挑战朕的耐心吗?” “臣妾不敢,既然……” 看着身下人儿喋喋不休,二话不说,冰凉的薄唇快速地覆上了她的唇瓣,粗暴吸允。 “唔……”突然其来的强吻,让澄樱措手不及。 看着怀中挣扎的人儿,绷着的俊脸忽地露出一抹邪佞。大力箍住那晃动的小头颅,舌头恶意地长驱直入,肆意地勾着最原始的罪恶。 禁锢的贝齿被那长而有力的舌头蛮横撬开,大掌粗鲁地捉住她挣扎的手,司徒潼高大的身子狠狠地将澄樱压在身下,肆意亲吻。 原本只想玩味的浅尝,但是他没有想到她的滋味如此醉人,让他情不自禁的深吻起来,霸道的吻中不失温柔,其中还夹杂着自己不曾注意的深情,他贪婪的勾住她的丁香小舌,要她随他一起共舞。 身下莫名骤起的欲望,让他为之一惊讶,她竟然轻而易举的挑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身下的人儿一直挣扎着,带着惩罚玩味的吻,让她感到无比的厌恶,此刻,她只想咬断他的舌根,狠狠的将他推开。 事实上,她已经这么做了。 司徒潼似乎痛了一下,那刹那间布满口腔的血腥气息传来,他张开双眸朝她看了一眼,澄樱看到了那湛黑双眸中骤然而起的怒意。 伤痕累累的身躯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樱红的嘴唇残留着一丝血迹。 辇架之上,俊眉紧蹙,为自己不明所以的怒气与暴戾感到不解,但下一刻司徒潼就冷了心神做细作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既然她能答应妖后进宫做她的内应,那这必经的惩罚就要有命去承受! 看着渐行远去的明黄色辇架,抚上红肿的嘴唇,泪水随着眼角纷扬而下。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抹去嘴角残留的血丝,澄樱踉跄的站起身来,膝盖传来剧痛让她难以承受,看着近在眼前的宫殿,她选择背道而驰。 她不能回去,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初云看到的话,她肯定会担心自责的。可这偌大的皇宫,到底她可容身何处? 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走过了几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澄樱始终没有找到她想去的地方,贝齿禁锢下,红唇泛着青紫,冷汗伴着额角的发丝,缓缓地坠落。 远处,清脆的流水声让她为之一喜,颤抖的步伐随之加快。绕过层层假山,一条清澈可见的小河映入眼帘。 安坐在青石上,澄樱小心翼翼的捋起裤脚。膝盖泛着青紫,一根根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刺眼。 看着膝盖上无数条银针,澄樱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眼睛一闭,正准备将银针一根根拔下来。 “慢着!”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里,澄樱回眸一看。只见一名身着白衣长袍的男子,手提着药箱直视着她。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白衣男子,犹如鬼魅般飘到她的跟前。蹲下身子,白迅速的托起她的脚踝,低头巡视着。 澄樱为之一惊,美眸回转,望向跟前之人。面容微微一动,心中暗叹:好美的一个人啊! 只见他剑眉挺鼻,溥唇玉面,手握锦盒,俊眸中隐约些许忧忡,身形虽然看似清瘦却俊朗翩跹;华贵而飘逸的衣着,伴着那腰间佩戴的上等玉佩,看一眼便知此人身份极其高贵。 “伤口不能如此简单清理,否则后患无穷。” 良久之后,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没等澄樱说话,白衣男子就打开手中的锦盒,迅速的取出来玉瓶和镊子。 挑起瓶塞,熟练的转动玉瓶,玉瓶中的药水,精准的倒在了她的伤痛之处。 第一卷 第六章 初遇   澄樱紧闭着眸子,等了许久膝盖却没有传来想象中的那般疼痛。 “可以睁开眼睛。” 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澄樱缓缓的张开眼睛,只见蓝色的药水在膝盖间扩散开来,在银针的导入下,从缝中深入肌肤。 有如神药般,膝盖只间的烧灼感,瞬间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淡淡的冰凉。 细小的镊子在膝盖上挥舞着,好像在表演魔术般,膝盖骨上的银针顿时整齐的摆放在青石上。 “感觉怎么样?” 放下手中的镊子,男子轻抚着她的伤口,俊眸却转向佳人的脸上。澄樱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靥,有些失了魂魄,顿是明白,什么叫做笑靥如花。 说他倾国倾城一点也不为过,真是美的让人晕眩,只可惜,他是个男儿之身,如若是女子,不知多少人会为他神魂颠倒 “在想什么?” 淡然的声音让澄樱吓了一跳,她绯红着脸蛋,转向别处,佯装不经意的说道:“没,没什么!” 星般深邃的目光将她所有少女般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弧度加深的同时,眸中却有闪过一丝惋惜。 想不到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尽然还有这般单纯的女孩,就算如此,也只是昙花一现。 取出盒中纯白的绷带,抹上淡黄色药膏,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将绷带缠绕她的伤口。 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澄樱正想起身道谢。可是那白衣男子却突然扣住她的下颌。意外的惊吓,让她的心跳加速,一抹幽幽的薄荷香味传入她的鼻孔中,让她紧张的窒息。 看着他的俊脸逐渐靠近,紧绷的神经突然断开,右手好像不听使唤,直往他的俊脸煽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旋绕着,看着白皙的俊脸印着清晰的五指红印,澄樱这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被无故的扇了一巴,左手却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右掌一扫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她泛紫微肿的脸颊上。 看着他轻柔心细的样子,尴尬与罪恶在心中弥散开来!刘澄樱,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可以打帮助自己的人呢? 小手在袭衣来回的揉搓着,尴尬在心中蔓延,踌躇了许久澄樱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对不起!(没关系)”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双眸对视,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药你拿着,记住,要按时擦拭。” 只见白衣男子潇洒的从锦盒之中取出两个青瓷瓶,仍在澄樱的怀中,而后提起手中的药箱,潇洒的走开。 “喂!公子!还未请教您的名字!”拿着手中的瓷瓶,澄樱慌忙的站起身来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 男子没有回头,鬼魅般的声音瞬间消逝在他的面前,只留下回音在空气中飘荡着。 “有缘自会相见。”小声的嘤咛着,澄樱微然一笑。 “娘这次说错了,世界上还是有这样施恩不望报的人。就算是在阴暗的后宫,也是会有好人的出现!”看着逝去的白色背影澄樱在心中哀叹道。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眼眸中,澄樱这是才惊觉,时间以不早了,攥紧手中的瓷瓶,慌忙的走向未央宫。 “上装!” 威严的声音往养心殿外传去,漪然左手一挥,殿外伺候已久的宫婢连忙拖着手中的玉盘,井然有序往殿内走去。 “下去!” 透着铜镜,看着宫婢的一举一动,纳兰桐香端起梳妆台上的雨前龙井,幽幽的品茗着。 “是,奴婢遵命!”宫婢纷纷将手上的玉盘放在檀木桌上,福礼之后连忙走出大殿。 “漪然,给本宫上装。本宫要去未央宫!” 她跟了主子二十多年,虽然不能完全参透主子的心意,但还是了解二分之一,但这次她完全不懂,不懂主子在想什么。 漪然扫视了桌面,挑起几根金簪,熟练的盘起她的发髻,随后小声的询问道:“主子,漪然不明白,我们为何要去未央宫,你和右相可是……” 纳兰桐香拿过漪然手中的金簪,精准的插入发丝之中,盘成了一朵永不凋谢的金玉之花。 看着铜镜之中依旧明媚动人的脸蛋,朱唇扬起了一抹浅笑,眼眸也随之转相漪然,“漪然,本宫以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参透本宫的心思,但似乎是本宫看错了!你和那些奴婢毫无两样!” 糟了,主子发怒了! 看着纳兰桐香的浅笑,漪然连忙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俯着身子说道:“漪然愚钝,竟妄自揣测后意,请主子恕罪!” 伴随着漪然话语落地,纳兰桐香嘴角的浅笑逐渐消失,凌厉的眼神也随之淡然,“念在你一直忠心耿耿,本宫今日就饶恕与你,它日再犯,犹如此杯。” 话一出口,纳兰桐香手中精美的玉杯,顿时变得粉碎。碎末纷纷扬扬都洒落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白色粉末,漪然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奴婢,遵,遵命! “起身吧!给本宫好好上妆,本宫要去未央宫看出好戏!”声音淡漠,却让人心惊胆战。 她倒要看看,刘闫文那个老贼,又要耍和花样! 已到掌灯之时,整个皇宫顿时灯火阑珊,到处都是耀眼的烛光。 未央宫四个大字倏然映入眼帘,澄樱扶着朱门喘着大气,苍白的小脸因为刚才的运动,变得有些绯红。 怎么会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呢?就算没有侍卫和宫女,但不可能连初云也不再! 看着寂静的门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澄樱觉得有些诡异,一种不安的思绪在心中蔓延着。 收拾着思绪,澄樱轻步的往殿内走去,可是越到深处,不安与惶恐随之也越来越深,她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还是不好的事情。 往里殿走去,陌生的声音在空中荡漾开去。果然就像心中所想那番。 第一卷 第七章 龙凤劫1    轻步走到倩芸殿,只见殿外朱门半虚掩着,刺眼的烛光从缝隙中直射她的瞳孔,掩着明眸,殿内的强光让澄樱舒了一口气,请推开朱门,眼前的景色着实让她有些惶恐。 只见殿内端坐着四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初云则跪在大殿之下,白皙的脸颊红肿不堪,失去了原有的模样。 看着不知所云的澄樱,初云心急如焚,在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分别指着身着紫、蓝、黄、三色长裙的女子说道:“这位是李苑仪、这位是苏昭训、这位是梦佳人。” “妹妹给姐姐请安!”三位女子福了福身子,温柔的唤道。 眼见三位妃子如此和颜悦色、温婉动人,澄樱连忙伸出双手,将三人扶起,柔声道:“三位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初云转向另一名听着偌大肚子的黄衣女子,只见黄衣女子仰起头来,一派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位是萧良媛!” 明眸细看,三位品阶比较低下的妃嫔,都是伴着素雅的发髻,再配上淡色的长裙,虽朴素却也显得高雅。 在看望向萧良媛,一身百雀戏牡丹的黄色长袍娓娓托在地上,青云髻上,配着一枝金光灿灿的金步摇,难看即庸俗。 唯独那往外凸起的小腹,为她增添几分胜算,随让她腹中的骨肉,至今是整个天朝唯一血脉。 想到这里,明眸不禁飘向她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而萧良媛在捕获澄樱的视线之时,误认为那是嫉妒的表情,禁不住勾唇浅笑,态度也随着更加傲慢与肆无忌惮。 “妹妹见过姐姐!”澄樱福了福身子,轻声的说道。 看着福着身子的澄樱,萧媛良装作视若无睹,低头拨弄着刚染蔻红的指甲。 等待了许久,依然没有回应,半蹲着双腿开始发软麻痹,大腿、膝盖剧烈地疼痛再次传来,澄樱紧要着下唇,不让自己嘤咛出声来。 看着脸上惨白的澄樱,萧良媛淡然一笑,故意装作不知道,挑起扇子和身边的嫔妃谈笑风生。 端坐在一旁的嫔妃,心虽有不忍,但却没有一个胆敢为其出头,只能继续和她谈笑风生。 看着脸色苍白的澄樱,初云知道小姐的苦楚,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呼喊到:“娘娘,让我们加娘娘起身吧!” 话一出,萧良媛眼神一冷,怒视像初云,大吼道:“给我掌嘴!” “是!”一旁的嬷嬷一俯身,走到初云的更前,就是两掌煽去,原本红肿的脸颊有些血肉模糊,清晰的视野变得飘飘欲然。 “请姐姐恕罪,都怪妹妹管教不严!”澄樱不敢起身,卑躬屈膝的轻声说道。 “哎呀!妹妹出到这皇宫之中,姐姐如若不帮妹妹好好管教下人,下次受苦的便是妹妹你了!”萧良媛扶着胸口,佯装担忧的说道。 “请姐姐放心,妹妹定将好好管教手下的婢女!”澄樱低头,接近哀求的说道。 “可以了!”萧良媛挑着指甲淡淡的说道。 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本宫有本事怀上龙种,也便有本事让你消失在后宫之中。 她的话一出口,殿下的嬷嬷立刻收回手掌,轻蔑扫了澄樱一眼,随后快步回到原地。 薄唇微翘,讥讽的笑道:“妹妹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下人!” “妹妹谨遵姐姐教诲!”澄樱伏在地上,低声的应到。 “妹妹快快起身吧!来人,赐椅!”萧媛良犹如未央宫的主人一般,随意的叫喊的。 此话一出,椅后几个太监,毕恭毕敬的从阁内端出一张太师椅,轻巧的搁置在澄樱的面前。 “谢姐姐赐坐!”澄樱身子轻轻一盈,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 “妹妹无需多礼!”看着无懈可击的澄樱,萧琴心中的怒火烧得更加的旺盛,黛眉一挑,一条计谋涌上心头,“妹妹可知坊间关于你的一些传闻?” 传闻? 澄樱确实不知道,但她确信,既然从她口中说出,必定不是什么好的传闻。“妹妹从小深居相府之中,对于市井传闻一概不知,还请姐姐道来!” 嘴角的弧度随之上扬,“坊间流传的是妹妹的身世之谜。”话刚出口,澄樱脸上的惨白,让萧琴有种酣畅淋漓的尽致,“听说妹妹的生生之母,是当时青楼人尽可夫的ji女,机缘巧合之下勾引了右相,最后珠胎暗结生下了妹妹!” 虽然心中有所防备,但她的字字珠玑,有如尖锐的刀子,还是一刀一刀划向她千疮百孔的心,她甚至可以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紧握的双拳指甲硬生生的嵌进了肌肤之中;薄唇在贝齿的蹂躏之下,又泛着青紫。 “听说姐姐也是‘倚香阁’香阁的花魁,不知姐姐是不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勾引皇上珠胎暗结,如若不是你肚中的孩子替你撑着,恐怕不知姐姐又要受多少冤枉罪”澄樱那倾国倾城的小脸笑靥如花的指着萧媛良的肚子,冷冷的说道。 “姐姐可要好好保住腹中的胎儿,否则依照现今的形势,姐姐的生份,不知要到何年何日才有出头之日!”话尽之时,澄樱强势的走到萧媛良的身前,低身抚了抚她的肚子 看着紧蜷起的双拳,初云为之一顿,随之小声点低囔道:“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是啊!随叫她要说到小姐内心最柔软的一处,小姐平时温婉可人,从不轻易发火,看来萧媛良的话,伤透了小姐的心。 看来这萧媛良不是一般的愚不可及,简直就是蠢到无可救药,肚子那么大,智慧却少得可怜。相信她到死都不会明白,她到底错在哪里。 顺着澄樱的视线,初云向萧良媛望去,只见萧良媛正气的不能言语,眸中怒火丛生。 “你……你竟敢如此嘲讽本宫!”萧良媛愤恨的指着澄樱,大声的叱责道。 看着萧良媛战战兢兢的抖动着庞大的身躯,澄樱一笑置之,将她当成隐形的雾气。转过身来,望着椅子另一旁呆若木鸡的三位嫔妃,莹莹说道:“三位妹妹,恕澄樱冒犯!”说罢,朝轻初云头示意了一番。 初云知道澄樱的意思,瞥了萧良媛一眼,自径站起身来,转身走进内阁,端着一个紫木宝盒走了出来。 第一卷 第八章 龙凤劫2  打开盒子,澄樱指着盒中各色各样,金光灿灿的的珠宝,笑靥满面的说道:“刚才,让三位妹妹见笑了!这些是皇上赏赐给澄樱的身外之物,澄樱无所用处,今日借花献佛,送给三位妹妹,妹妹不用客气,随意挑选。” 三人面面觑视,良久,最后的一丝惧意,被珠宝的灿灿金光消失殆尽了,发抖的手,伸向了紫檀木盒之中。 仰首,在得到了主人的允许之后,悻悻怯怯的将喜爱的珠宝揣入了怀中。 玉手轻挑,柔柔的唤道:“初云,给众位美妹看茶。” 初云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出房间。片刻之后便端着茶走了进来。心里虽有不甘,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一一为之斟上。 端起茶杯,轻轻的品茗着清香的淡茶,澄樱柔声唤道:“苑仪妹妹、昭训妹妹,梦妹妹,家父与诸位妹妹的家父同朝为官多年,一直视如知己,自他们被调离出京后,家父常感叹公务繁忙而疏于联络,澄樱在此代家父向伯父伯母问好。” 话音方落,却只见三位皆惊愕地张大嘴巴反应不及。 见澄樱问候,率先反应过来的苏苑仪开口道:“那苏蓉代替二老谢过右相。 “海棠(清雅)亦是。”李海棠与梦清雅亦战战兢兢地回答。 澄樱微微一笑举杯将茶一饮而尽。冷落在一旁的萧良媛,看着她们交谈甚欢,心中的怒火一举攻来 她竟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打压。 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怒火,萧媛良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将桌上的搁置的茶水,扫在地上。 杯子叮咚作响,原本谈笑风生的三人,顿时惊吓住了,直直的呆望着萧良媛。 “你竟敢如此无视本宫!”萧良媛怒吼道。 三人的视线随之转向了澄樱,看着两人眸中欲要燃起的怒火,三人不敢多做逗留,“苏蓉(海棠、清雅)又是缠身,就此告辞!” 三人有如老鼠般,灰溜溜的逃走了。 澄樱没有回答,还是那般,将她当作不存在。 看着澄樱不以为然的样子,萧良媛就像发了疯似得,冲到澄樱的面前,揪着澄樱的发丝,欲要扬手一巴。 “给我住手!” 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萧良媛连忙松手跪在地上喊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 看着萧良媛倏然跪倒在地上,澄樱和初云也随之伏在地上喊道:“参见天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这是成何体统,身为后宫妃子,为了争风吃醋,竟然大打出手,该当何罪?”纳兰桐香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语气不禁更重了。 “请太后饶命!都是刘芬仪心胸狭隘,看见臣妾身怀龙种,心生妒忌,滋扰事端!臣妾……” 话毕,萧琴眸中含笑的扫视了澄樱一眼。 “刘芬仪可有和要跟哀家解释的?”轻扫地上的人儿一眼,纳兰桐香淡然的说道。 “回太后的话,臣妾没有丝毫要解释的!”虽然萧良媛处处针对自己,但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她选择了沉默。 “既然如此,那刘芬仪就长跪地上,没有哀家的懿旨,不得起身半步!” 话刚落地,纳兰桐香看了看跪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萧良媛后,低声的说道:“你就起身生吧!不要弄伤了哀家的小皇孙!” “谢太后恩典!”萧良媛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抚摸着怀中凸起的小腹,一脸高傲的瞥了澄樱,眼神尽是挑衅。 萧良媛所有的神情动作,纳兰桐香尽收眼底,“萧良媛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宫去好好修养!” “这……”虽然有些不愿,但她还是不敢公然忤逆太后,只得扬长而去。 “樱儿,快快起身吧!” 萧良媛前脚踏出门槛,原本威严冷酷的脸顿时变得和蔼慈祥,慈祥的让澄樱有些怪异。 “太后……”澄樱不敢贸然站起身来,只得小心翼翼的重新问上一遍。 “哀家让你起身!”纳兰桐香笑靥满面的走到澄樱的跟前,亲切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莫非樱儿还在生哀家的气?” “臣妾惶恐!”澄樱弓着身子说道,深怕惹得跟前的人发怒。 “怪哀家也对!哀家明明知道是萧良媛欺负了你,但却还是惩罚了你!”纳兰桐香唉声叹气的说道,眼里尽是歉意。 “太后,这不能怪你!”澄樱有些不忍,连身安慰着身前的女人。 “樱儿真是善解人意乖巧的女孩,后宫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女孩了!”纳兰桐香淡然的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惋惜。脑海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画面,她还依稀的记得,初入宫时的情景。“对了,右相的身子可有所好转?” “回太后的话,家父只是偶感风寒,经过调理,已经好了!”看着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妇人,她实在难以把她将一个玩弄权术的妖后想象在一起。 “调理好了就好,右相可是国之栋梁,是朝堂上少有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好官,天朝的百姓无不为之拥戴。”纳兰桐香抚着澄樱的纤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澄樱知道太后的言外之意,但是她只想清清白白,不想为任何人所用,就连爹也不行。 “谢太后赞赏,家父只是恪尽职守罢了!”澄樱有意抽回放在她手心的纤手。 看着澄樱把手抽了回去,笑眼盈盈的眸中,瞬间飘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好个刘闫文,就连教出的女儿,都同出一辙!既不能为我所用,那只有…… “说的也是,只有恪尽职守,才能成为一个万民拥戴的好官!”调理自己的思绪,纳兰桐香依旧笑眼盈盈的看着澄樱。 “娘娘,戌时已到!”良久,一声清脆的叫喊声打断了殿中人的谈话。 纳兰桐香整理了裙摆,便起身说道:“摆驾回宫!” 一声令下,人人皆传一遍。 澄樱连忙福了福身子说道:“臣妾恭送太后回宫!” 纳兰桐香摆了摆手,便在一群手提灯笼的宫婢的引领之下,缓步走出了未央宫。 第一卷 第九章 龙凤劫3 雍容华贵的背影渐渐远逝而去,澄樱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文文的放落下去了。 轻步走进内阁,只见初云瑟缩在屏障的角落之中,红肿的脸蛋以转为暗紫,瘀伤久不褪下。 “初云,你怎么了!”澄樱轻声的低问着,脸上满是忧心之色。 “小、小、小姐,我、我好、好冷、冷!”牙床在颤抖,竭尽全力才艰难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冷!着三月的天气,怎么会冷? 看着初云异样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澄樱挑起袖子,纤手抚上她的肌肤。 火热的烧灼感让澄樱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么烫的身子。 身子像火烧一样,怎么还会冷呢? 澄樱轻抚起初云,想将她抚上床榻,可是她刚扶起初云,初云的脸色就变得很是怪异,口中还哼着东西,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正在诧异只时,一抹鲜红透过衣裳,映入在她的眼中,她这才惊觉到,初云的伤口不仅在脸上,还有背上。 缓缓的将她抚上床榻,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宫服。初云趴在榻上,痛的直冒冷汗。背上泛着淋漓鲜血的伤口,正如火般火辣辣地烧疼着她,痛的她仿佛正经历着人间最惨的炼狱。 殿外,澄樱焦急地呐喊着侍卫,可是门外偎依的侍卫却视若无睹,一脸淡然的看着澄樱,“没有皇上的口谕,我们哪里也不去,请娘娘会宫!” “求求你,帮我通传太医一声,只要一声就可以!我求求你了!”澄樱恳切的哀求着。 “娘娘请回宫!”侍卫依旧冷淡的说道。 雨,纷纷扬扬的落下,淋湿了澄樱的衣襟,澄樱慌忙的跪倒在雨中,急急忙忙的从头上依次卸下首饰,“这些都给你们,求你们帮我通传太医一声!” 看着侍卫还是无动于衷,澄樱慌了,连忙低看自己的身上,希望还能搜出一些值钱的首饰。 “请娘娘回宫!”侍卫依旧冷淡的说着。 看着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澄樱有些难以承受,她慌忙的跑进了内阁,像发了疯似的一篇一篇翻找着药材,可惜却没找到一丝一毫治外伤的药材。 “小姐,你在哪里?”挣扎着小手,她噩梦连连,难以安然入睡。 澄樱拿起盆里的湿绢,反复的擦拭着初云滚烫的身子,好让她减去些许痛楚,无可奈和,这一切只是车水杯薪。 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下去,澄樱猛然的丢下手中的湿绢,转而抱住初云不停颤抖的身子。 “初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话落之时,泪也随之纷扬落下。 许久,冲她怀里歪出一个脑袋,泛紫的小脸硬要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她颤音道:“小姐,初云好累,好想休息一下!”说罢,眼神越发的空洞,睫毛伴随着眼皮,不受控制的缓缓落下。 急急的捧着她滚烫的脸蛋,澄樱低声的吼道:“初云乖,在等小姐一下,一下下就好,别闭上眼睛!” 无论她怎么呼喊,可是怀中的人儿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竟似倔强的小孩铁了心般,轻盈的眼帘再也承受不住梦魇的诱惑,缓缓的合上了。 “小姐初云真的好累!让让初云休息休息一会儿。”脸上犹挂着那份可爱的笑容,却再也看不出一丝生气。 “不要初云,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快点。不断地拍着她的脸,惊慌失措的澄樱不住地摇晃着她的身子,干涩的喉咙强行发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却得不到任何回音。 这时候,雨下的更大了。窗外竟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打雷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透过微弱的烛光,一道黑影慢慢的顺着窗纸缓缓的散开过来。 那细长的身影有如蛇腹般,缓缓地像主仆二人靠近。 阴暗倒映在榻上,澄樱倏然转过回眸,却不期而遇的与黑影的绿眸对视。 澄樱顿时僵在原地,水眸睁的大大的却不敢眨。身子动弹不得,喉咙干涩的连吞咽都困难。 见她没有反应,黑影摇了摇头,长袖一抚,随后一阵清香在空气中散发开来,娇小的身子便缓缓的落到在榻上。 离殿。 看着桌上的公文,司徒潼原本郁结的眉头蹙的更加紧了,眉心间凹进的壑沟清晰可见。 立在一旁的冷颜观望着他的连,低声道:“少主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司徒潼放下长笔,缓缓地站起身来。 “未央宫有何动静?”语气冷到了谷底,眸中还透露着些许杀气。 “酉时太后来过未央宫,戌时便一直嚷着要找太医之外,除此之外并无它事!” 闻言,司徒潼赫然大笑,“就算她刘澄樱身负重伤,朕为未必会管,跟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卑贱的丫鬟!传令下去,即日封锁未央宫,不准任何人接近。” “可是……”冷颜欲要说话,但还没开口,就被司徒潼冷冷的打断了。 “没有可是!朕要刘澄樱也尝尝,身边的人渐渐逝去的痛苦。”冷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让人的脊椎发凉。 “父债为何要女儿还偿。这样做……”冷颜心直口快的说道,他知道少主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夫人报仇,但是他还是不希望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毕竟右相是不是帮凶,还是个未定之数。 “父债为何要女儿还偿。”司徒潼眸中布满了血丝,嗜血的样子让人有些发毛。脑海中闪烁着熟悉的身影,是他一辈子不能忘却的伤痛。 “我也想问问,父皇的孽债为何要让我母后偿还?”司徒潼仰天吼道。 “臣知罪,请少主降罚!” “哼!如果你敢放人进未央宫,便带着你的项上人头来见朕!”言毕他潇洒的跨出了大殿,带冷颜反应过来,明黄色的声影早已远去。 望着他猖狂的声影,冷颜挑起银剑抚了抚眉心,不禁幽幽的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