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楔子 六年前。 边境巡视的开国皇后娘娘,在回归图中国,遭遇到反贼的偷袭,死于非命。 全国举国哀悼,而年仅八个月的太子殿下,在皇后娘娘去世后的一个月后,在皇宫被带走,来人与御林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那负伤逃走,而太子殿下也失踪了。 这是在一个十分贫穷的小村庄,是夜,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孩子,躺倒在村庄后山的树林里。 “我已经不行了。”女人说,她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忍住不舍,将还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放到男子怀中。 男子原本一件白色的衣衫已经染成了暗红色,里面除了那些被他杀的人的血,还有他自己的。 眼看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气若游丝了,他一双原本就通红的眼睛,显得更加狰狞,他赶紧的就爬了过去,一双手死死的拽住那女子的肩膀,怀中婴儿因为她的大力摇晃,一张原本闭着的眼睛却巴巴的睁开了,一双乌黑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望向何处。 女子见孩子醒来了,她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泪,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忍住眼中的泪,那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她伸手抱过孩子,望着他一张已经长得圆润的小脸,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哄到:“不哭啊,不哭,名谚……不,咱门换一个名字吧,儿子,娘亲再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么,跟着娘亲姓吧,叫淳于好么,淳于安安,娘亲这辈子什么都不求了,只要你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 几句话,终究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那断肠药的毒,她用内力强压制住,活活撑了一个月,今晚又动用了内功,血液流动,这毒气已攻心,这下,已经是大罗神仙都无法救治了。 旁边的原本极其优雅的男子,却是已经是满脸的泪水。“雁儿,你醒醒,不要睡啊,不要睡啊,我们回到百草谷,为师给你找最好的药,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雁儿,你听师傅的话啊,不要睡好啊。” 原本已经没多少力气的人,却最后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师傅,帮我照顾好安儿,让他平平安安长大,皇宫那种地方,太黑暗了,我的仇,就不要去报了,其实也是我活该。” “雁儿,你知道是谁对你动手的么?告诉为师,为师要给你报仇!得罪我百草谷的人!是要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男子一脸戾气。 然而,女子却摇摇头,她眼睛已经都快睁不开了,太累了,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累了,睡一觉也好,安安有师傅照顾着,她很放心。 她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她怀中原本还睁着眼睛的孩子,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将失去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哇的一身,响亮的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照在躺倒在地上的仿佛安静睡着了的人身上,男子一夜未合眼,他踉跄着爬起来,有些苦笑道:“不报仇?雁儿,你放下了,但是我呢……” 第一卷 第一章 六年后 帝国太平年,是在五国大战后的第十个年头,战争过后,百废待兴,而帝国刚年满三十的帝王不愧为永轮国的开国帝王,他用了仅仅十年的时间,让本国的经济是飞速发展,现在可以说是前年来,最太平最发达的日子。 然而,朝堂上却上演这从五年前便开始上演着,而却一直都没变的一幕。 “陛下,现在天下太平,百业兴旺,陛下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这是站在最前面的其中一个年级看起来十分大的大臣说的话。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人都齐声说道:“皇上,自从开国皇后去世以后,后位已经空缺了接近五年了,望陛下早日立后!” “陛下,全国的臣民们都期望陛下早日立后,望陛下顺了全民的心愿吧,不然会让各藩王再次将各自的女儿送来,到时候,陛下就不得不从他们里面选一位立后了。” “陛下,请顺意民心吧!”当宰相的话落下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人都跪了下去,唯独一人却很淡定的站在一旁,不附和群臣。 “无事就退朝吧,朕也累了。”上头坐着的人对脚下的情况视而不见,他说完,站起来便从侧边的走廊离开了。 而另一边,在帝都某个华丽宅子的后院,却坐了一个人,一身白色长裙,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肩上,额角垂下的一束秀发,挡住了她一张绝美的脸,她一脸平静的坐在亭子里,认真的跟自己下着棋,她旁边站了一个女人,一脸恭敬的道:“主子,听说群臣又逼陛下立后了。” 桌前那人半空中的手顿了顿,许久之后,听她“喔。”了一声,语气十分的平静。 一旁站着的女子,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是能看出来,她脸上带着怒气。仿佛不愿意听到自己面前的女人那么说话。 这位美女,就是已经进王府两个月却极其不受宠的王妃。这王妃可是大有来头,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丞相的大女儿,一个号称帝都第一美女的美人,但是,却她现在却完全的不像是“她”。 这件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听说是王府的人半月前的那一次来探望过王妃后,王妃竟然想不开,投湖自尽了,也是那一次,从来没有踏足过“梦竹轩”的王爷第一次踏进来,不过当时他很冷漠的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人,只说了一句:“如果她要死,那么就让她去死吧。” 虽然知道王爷不喜欢王妃,但是这么说,的确有些过分了,当时,连御医都来了,终究把她救了回来,幸好,这回醒过来的王妃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不闹了,也不再要求去见王爷,她变换了一个方式,将注意力放到了王爷的各种饮食和小细节上。当然,这个转变有人喜有人愁。 而现在,作为主角的邢柯是直接的扔掉手中的棋子,她转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对身后的人道:“好了,你不要跟着我了,记得王府的规定是一个月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出去吧,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会娘家去了。” 邢柯身后的婢女赶紧点头称是,半个月那场落水让这个主子冷漠了许多,而且偶尔从她眼睛中还能看到一丝杀气,这让跟在她身边原本聒噪的婢女大气都不敢出。她只自觉性的知道这个主子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儿不一样了,她却说不清楚。 但是在邢柯的气场下,她是下意识的不敢反驳,等她反应过来后,发现眼前的人已经非常迅速的从她眼前消失掉了,让她甚至有一种这个人不像是那个只知道哭闹的王妃的感觉。 而邢柯出了门后,却拒绝了要跟着她的守卫,走了两条街,确定了自己身后没有人跟着后,她将自己的显眼的外衣脱掉,钻井旁边的一买衣服的店里,买了一件宽大的风衣给自己披上。 等让自己跟街上走的人没多大区别后,她才直接的往城外走。除了帝都的城墙,她从旁边的驿站里租下一匹马,翻身便上马,往东面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等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她一拉缰绳,马儿长啸一声,在原地踏了两步,便安静下来。 有些恍惚。她坐在马上,望着眼前的小村庄,不知道自己走错没有,那个时候,她记得来的时候,是晚上,这大白天的,她都恍惚得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这里了。 她犹豫了一下,翻身下马,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走到务农的一个村民面前,将手中的银子塞到他手中,也不管那人一张惊讶却带着掩饰不住笑容的脸。 “姑娘、姑娘是有什么事么?” “我想问一问,六年前这里是不是搬进来一户人家,叫……叫淳于的?” “你是说淳于大夫么?”那农民原本的笑容却淡了下去。 “是啊,他是大夫啊。”邢柯有些好笑,以前的用毒高手,现在变成了医生去了啊。 “他啊,前几天听说来了一群人找他,然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了,屋里很乱,好像有很多人打斗过的痕迹一样。也不知道淳于大夫是不是出了事,淳于大夫可是好人啊……”她话还没说完,邢柯般翻身上了马,她一张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问那村民道:“大叔,请问他们的房子具体在哪儿?” 那村民见她模样好像跟淳于大夫有什么很好的关系,赶紧的就指着大路那边道:“对面的山上有一座茅草屋,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姑娘是他什么人啊……” “他徒弟。”邢柯丢下这三个字就纵马飞驰而去。 身后的村民掂了掂手中的银两,摇着头叹气:“这村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这么好的大夫,也不知道是惹上了什么事,这就被人抓走了,这姑娘也着实可怜啊。” 他身后的农妇拉住他的衣衫,道:“你也别乱说话了,没看到那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不一般么,快干活吧,不要惹事!” 村民只能叹气的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第一卷 第二章 靖昊天 半山腰其实只有一栋简单的房子,房门口前用篱笆围了两块空地出来,上面种了一些普通的草药。 茅屋的大门虚掩着,邢柯心扑通扑通乱跳,回来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能接近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脚下步伐都忍不住慢了下来,站在离门只有一米远的地方,她捏着拳头站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两步跨过去,伸手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地面,各种草药洒满地,两个破掉的簸箕一个落在墙角,一个落在房屋中间,一张小小的榻上,棉絮上满是刀痕,她脸上神色沉了下去,这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她往前小心垮了一步,站在屋子中间,对面的柱子上是纵横交错的刀痕,甚至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刀还插在床榻上,她小步走过去,手慢慢覆上那刀柄,她握住刀柄,用了用力,这个身体虽然没学过武功,但是也不是十分柔弱的那种,她试了试,那刀深深的陷进墙缝里,她拔不出来。 她眼睛又深沉了几分,来人武功极高,这些刀痕的缺口上都是十分的整齐,而且,这些人看来是下了杀手。 这屋里经历了激战的,幸好,她知道自己师傅的武功十分的高强,这些人的武功伤不了师傅,但是万一,万一师傅没准备,那该怎么办?这屋里有两处的血迹,一处是在床榻沿,看模样是有人被逼到了角落,被一刀砍中,却不知道砍中了哪儿,而另一处的血迹却是在半掩的门后,看来门当时是被反锁的。 她伸出手,摸了摸那血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度,这血迹也呈现出了一种暗黑色。 她马上想到了什么,凑过去闻了闻,她眼睛一亮,马上两步来到门后,见那血迹也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黑色,她舒了口气,明显这些血中都有毒素,而是是她师傅最擅长的鬼王丹,这东西极其歹毒,听说是以前鬼王的独家秘方,中毒者先是五官失灵,全身疼痛萎缩,半小时后七窍流血而亡。这东西,她师傅当年也不告诉她秘方,这样看来,是师傅还来得及对那些人用毒,看来时间很充分,而且这两滩血渍都不是师傅的,她心落了下来,门缝中有冷风吹进来,她觉得后背冰凉,这才发觉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 稍稍安定下来,她刚想转身,却警觉身后有异样,还来不及转身,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经驾到了她的脖子上。“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传来,却让邢柯松了口气,这个人的声音,她十分熟悉,不过时隔六年,她还清晰的记得这里的人和事。 她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脚下移步,她身后的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后,刀毫不犹豫的便挥过来,她只来得及闪躲,不过她忘记了这一世自己不会武功,脚下只有形态没有神韵,所以只来得及退后,脖子上已经被划上一条口子。她抬起手,捂住伤口,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流到她的衣衫上,她抬起头,有些皱眉的望着眼前的人。 而拿着剑指着她,可能下一秒就会直接划破她喉咙的剑的主人,对上她的双眼,心却从灵魂深处被牵动颤了颤,他手中动作犹豫了一下。 “你是谁?”靖昊天手上动作犹豫了一下,他眼睛恢复了清明,一张比六年前更加成熟刚毅的脸上,是冷漠到极点的神色。 邢柯愣了愣。 刚才,她还以为自己是原来的自己,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换了一个身体而已,所以,靖昊天认不出她,对她动手,合情合理,但是,在靖昊天看到了她这张脸的时候,还是一脸的陌生的用剑指着自己,这就不合常理了,再怎么说,这个身体,现任丞相的女儿,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竟然不认得? 愕然过后,她想起了这半个月在王府里听到的他对这个王妃的态度,听说是陛下下旨,他不情愿娶的,而且娶回家后,都没碰过这个王妃,现在看来,他不仅仅是没碰过,甚至都没注意过这张脸吧。 邢柯淡然的笑笑,这个身体的主人,挺悲哀的,听说,她好像很喜欢靖昊天。 只是脑海中,这些情绪闪过,两秒后,她眼里恢复了平静,望着眼前的人,道:“我跟淳于大夫有约,却不料到了这里,看到的是这样一番场景,你又是谁?” 她想,其实这样挺好的,靖昊天不认识她,她也不用去解释什么了。 “哼!你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淳于大夫,却为何这么巧,我刚接到消息说淳于大夫出事,就看到你在这里,你在找什么?说!要不然我杀了你!”靖昊天是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如果不是刚才犹豫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早就死了,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是关系到自己在乎的人的安危,他一点都不介意杀错人。 跟他相处了接近五年的邢柯,只是一眼,便知道他动了杀意。 这刚活下来不到一个月就死于非命,她应该会比前世更加死不瞑目吧。 她脑海中回想着靖昊天的性格和弱点,目光落到地上的时候,口中哈哈道:“哼,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淳于大夫口中的靖王爷吧。好了,放下剑,我们都是一路人。” “谁跟你是一路人,别忽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靖昊天没多少耐心的将手中的剑又推了一推,落到她捂住脖子的手上。 邢柯这回也是冷笑,她故意望着眼前的人,毫不退缩的道:“只能告诉你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是为了保护小主子才来到这里的,你要杀便杀,不用找什么间隙的理由强加在我身上。” 她这话一出,却让靖昊天犹豫了一下,他盯着邢柯许久,见邢柯脸上都是愤怒不屈的表情,而且她模样也不像是说谎,何况,她说是“皇后”的人,万一杀错了…… 第一卷 第三章 悬崖下的秘密 他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称邢柯还来不及反应,点了她的穴道,将一粒药丸扔进她的口中,然后才结了她的穴道,语气中带着杀气的警告道:“最能让我相信你的理由就是,让你有把柄在我身上。在没有核对好你的身份之前,不要想着跑这毒药七日不吃解药,就会将你化成一滩血水。” 靖昊天将剑收了回来,对她冷眼道。 邢柯也点点头,附和道:“你愿意就行。” 他没说错,这药的确毒,还是当初她自己制出来的,但是她没内功,失了武功,并不代表她将以前学的医学药理一起忘记了,所以这毒,其实对她来说,等同于没有。 靖昊天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转身细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邢柯。”这个名字其实是她死亡的那六年时间,去了另外一个奇异的世界,那个世界的母亲给她取的名字,而那个世界的经历,让她突然对复仇这种东西失了兴趣,如果是以前的她,再次活过来后,她肯定第一件事是查出那个当年杀她的那个人,或许是杀了他,或许是报复他,反正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没有了那种心思,一个太平的世界,让她的观念都转变了很多,没有人喜欢打仗,喜欢打打杀杀,都希望过平静的生活,所以,她这次,回来想的只是找到自己已经长大的这个儿子,弥补他缺失的母爱。 见靖昊天查看了一遍后,脸色有些阴沉,她心中有些不忍,终于还是开口道:“那血,应该不是淳于大夫或者小主子的。” 靖昊天抬头盯着她看,许久后他才开口道:“见你不是不会武功的人,身上怎么没有内力?” 他问出词不达意的话,邢柯淡淡笑道:“其实武功也没有什么好的,所以我不会武功,也可以说失了武功,这个答案不知道王爷满意么?” 靖昊天见她一脸坦然的面对着自己,对她的印象也有些改观,这个女人的性格跟她很像,果然她挑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么:“那你看出什么?” “打斗了一场,现在尸体都没有,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是杀手赢了,将淳于大夫抓走,第二点就是,淳于大夫将来人都杀了,然后处理了尸体。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现在就是要确定杀手的尸体……” 她话还没说完,靖昊天眼睛一亮,他两步越过邢柯往外走,邢柯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跟了上去。 靖昊天直接往后山上走,一条小路绕着山,尽头是一个小小的竹林,竹林不大,一路上靖昊天脚下没停,邢柯却跟着他的步伐,因为她一眼便看出,这林子里有阵法,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害怕,但是现在她一点武功都没有,就没必要去花费精力去尝试这些阵法,何况她的一切都是师傅教的,万一她到时候破不了不更加冤枉么? 靖昊天当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小心翼翼,脚下步伐慢了慢,他是越来越相信这个人的身份了,但是,这些年养成了不相信任何人的习惯,所以他心中警惕和怀疑还是有的,不过是淡了几分而已。 直接越过林子,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林子的尽头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这么看下去,只能看到半山腰上隐约缠绕的白色云雾。 靖昊天在悬崖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道:“看来他们真的没事。” 这悬崖边暗红色的血渍让他放心下来,林中阵法有能力破掉的人,屈指可数,这样看来,是淳于博云将刺客的尸体都扔到了悬崖下。 这件事放心下来,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两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否安全,而且,到底是谁派来的刺客,想要斩草除根。这些年,皇后的死因,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去查,却没有结果,他想要跟她报仇。他无法看着她冤死,他怎么可以让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含冤而死,怎么可以! 怨气和愤怒便油然而生。 他负手转身,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他没注意! 所以,见他绕着悬崖走了到另一边,却纵身跳下去,这个举动,让邢柯的心脏差点就停止了!这个人在干什么!自杀?! 当然,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秒,因为,靖昊天不是那种会莫名其妙自杀的人,他运筹帷幄,当年靖寒甘的大半江山都是她和他打下来的。 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她原本焦急的脚步一顿,手忍不住覆上心口:原来现在想到那个人,还是会心痛么?但是,那只是一点点的痛而已,跟她当年含恨而终的痛相比,算不了什么。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拍了拍心口,走到悬崖边,下面空无一人,她心有些焦急,自己可没勇气跟着他一起跳下去啊,这人还真把她遗忘了? 她蹲在边上,心有些打鼓,不知道自己万一这不小心掉下去,会不会再死一次? “喂?喂。喂!靖昊天!靖王爷!你把我丢在这上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你想不开真的自杀了吧!”她喊了两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惊得后退一步,摔倒在地面,面前已经站着了一个人。 “你刚才乱喊什么?”靖昊天一脸不满的望着她道。 身下的石头磕得她有点疼,她有些无奈的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把我扔上面了。”她就知道这人不会死,但是她也对那悬崖下面的东西很感兴趣。 靖昊天冷漠的盯着她的脸,那笑容让他有些慌神,等反应过来后,那异样的感觉被他压下去后,却是警惕涌了上来:“你没必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现在的你还没那个资格。”他高傲的盯着她,道:“回去的路记得吧?小心不要触动了阵法,你现在可以走了,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他说完,转身又跳了下去。邢柯这回赶紧的往下面看,这速度看到的却是他衣角的一点星光消失在自己眼前。邢柯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卷 第四章 “她”埋在那里 第一次觉得没武功有很多限制啊,其实如果可以,她可以重新去学,恢复武功不过两年时间而已,毕竟那些东西跟了她十多年,她早就熟烂于心了,但是她不想,前世如果她不会武功,就不会被靖寒甘说动,然后踏入尘世,为他打下永轮国的半壁江山,或许就不会有那后面的命运。 她呼出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便往外走。 别人明显不让她去,她又干嘛要缠着啊,如果她这个时候缠着,依照靖昊天现在警惕的性格,到时候不更加怀疑自己? 她走,却又忍不住抱怨道:“让我走,让我走你也不给解一下毒,到时候我死了你负责啊!” 照着原来的路,她回到了原来的茅草屋,她可没听靖昊天的话离开,而是留下将屋里打扫干净,东西都整理好,等这些事情做完后,却都已经是繁星满天。 肚子抗议的咕咕乱叫,她挽起手进厨房做了两份简单的饭菜——幸好这里还有食物,不过望着这些熟悉的东西,她老是发呆,脑海中想象着安安和师傅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该如何生活,或者说,师傅给她找了一个师娘回来?记得以往的时候,都是她学厨艺,然后做给师傅吃,甚至有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师傅当初不会就是看上自己是个女娃子,能用来做家务才收养的自己吧? 虽然这些念头她不是没有过,但是她知道,师傅对她有多好。 饭菜端到桌上已经许久,外面都是漆黑一片,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回来。 邢柯只得找了一个篮子,给他带了一份出门。 幸好她的记性好,根据以前的经验,这夜空中她走在树林里也不害怕触动阵法,不过到了悬崖边还没看到人,这空荡荡的地方甚至让她有一种靖昊天这厮是不是离开了的错觉。 她站在上面吹了一会儿冷风,小心试着看自己能不能下去。 这个时候,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她一惊,脚下一划,站在这悬崖边,她是直接的往悬崖下跌去。这变故,惊得她下意识张嘴大叫。 后领的衣衫便被一只大手抓住,耳边分呼啸而过,脚下却已经踏上了实地。 “你这蠢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她还没站稳,就听到耳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蠢女人?”我勒个去,无论是前世还是前前世,都没人敢这么喊她! 幸好,邢柯现在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不会像刚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暴躁的内心,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他:“来,给,你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应该没吃饭吧。” 靖昊天有些茫然的接过,见邢柯已经转身打量着四周,原本一个失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地方的,甚至他刚才对着莫名其妙来的这个女人已经起了杀机,但是她还想着自己……不是没被人关心过,只是许久不曾感受到这种关心,让他有些茫然,这种茫然瞬间让他想到了那个一直顶撞他,一直跟他闹着吵着的冤家,那个他默默喜欢,却因为她喜欢的付出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将自己的喜欢都压在心里的那个人。 原本已经冰冷破碎得早已恢复不到原样的心,某个角落却亮起了一丝暖光。 邢柯还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头顶上还能清晰的看到崖顶,原来从上面往下看,只能看到无尽的崖底的悬崖半空处却有一个凸起的空地,这个情景让她想到了那五年的时候来到的另外一个世界上电视剧中的情节,貌似主角掉下去都不会死,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奇遇,不知道她在这里算不算大难不死然后是奇遇呢? 她有些没心没肺的想着,对上不远处石碑上的字,她的笑容却在那一瞬间消逝掉。 “爱徒淳于雁之墓 不尽责的师傅淳于博云立 帝国六年夏” 她望着那几个字,其实很想笑,双眼却已经模糊。 如果要问,如果你站在自己的墓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里? 那么她可以回答你,很想哭,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傅,那字里行间透漏出的对她的愧疚,让她更加愧疚,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徒弟。 师傅说:外面世界很危险。她不听。要跟着靖寒甘离开,那一走,便是四年,四年后她回来,带着满身的伤,跪在百草谷前,求师傅出山,带回安安。 回头一想,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师傅,师傅觉得愧疚,对不起她,她便觉得更加愧疚。 她漫步走过去,手抚上已经渐渐被风化的石碑,有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在这里死的,葬在这里也是常理,不是么?”她说:“对不起。” 然后蹲在墓碑下哭。 靖昊天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听着她哭,却是苦涩的扬起一个根本看不见的笑容,他想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有多少人伤心啊……” 他相信了邢柯,他以为,那哭声中的愧疚和悲伤,是伪装不出来的。 但是他却不知道,那对不起是对淳于博云说的。 他自己坐到一旁,也不客气,将已经凉掉的饭菜三两口塞到肚子里,然后惊喜的发现底下竟然还放着一壶酒。 这个时候有酒就是天堂,他将酒壶打开,酒香四溢,让原本也心情低落的他脸上扬起一个笑容,他闻了两下,给自己灌了一口,对对面哭声已经小了的人道:“淳于师傅说,这里安静,没人打扰,正好适合她。于是,便将她埋在了这里,那些外面的人啊,在土里死命去找她的尸体,真傻。” 他们都傻,为了她。 那些当初跟着她一路闯出来的人,帝国一半的人都想去找到她的尸体,那座叫做双阳峰的山下不知道被多少人翻过,都没人能找到她的尸体。都不知道其实那场刺杀中她没死,然后到了这里。 第一卷 第五章 你很像“她” “是啊,她喜欢这里。”哭过后,邢柯将脸上的泪擦干,站了起来,红着眼睛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说道。 靖昊天在身后瞥着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你跟在她身边有多久了?”他问道。 邢柯转身,走到他身旁坐下:“有很多年了。” “那你应该很了解她吧。”靖昊天眼神有些恍惚的望着远处。 邢柯看了他一眼,道:“是啊,算了解。” 两人的聊天,应该仅限于此了,有些秘密,他不想说,有些秘密她不想告诉他,于是,两个人并肩坐着,却都选择了沉默。 许久后,邢柯以为靖昊天不想谈了,她也觉得有些晚了,站起来想说自己回茅屋去,却听到“石化”了很久的娃娃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么,当年我其实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一句话将邢柯钉在原地,神马情况?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张口,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说的是皇后娘娘?” 却见靖昊天点点头。 那一瞬间,邢柯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样!额滴神啊!这是一种神马情况? 她正在纠结的时候,却听到靖昊天继续道:“那一年,她站在皇兄身后,有些胆怯的露出一个头,那时候觉得她很可爱。皇兄野心极大,我一直觉得,她仅仅是很想玩,很喜欢玩而已,却被王兄从家里带了出来,带入这个权利的漩涡。劝过她,劝她回家,这个世界不适合她一个小女子,可是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她说,皇兄喜欢江山,她便为他打下江山。” 依旧够傻,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子,却那么傻的为了皇兄毫不犹豫的去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情。她说,她不喜欢杀人,那个时候,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蹲在自己第一个亲手杀的士兵尸体前哭,哭过后她还是继续转身,又好不犹豫的去杀人,然后看着她渐渐麻木的双眼,仅留着那一丝对皇兄的爱和期待,一路走…… 他说:“那时候我想啊,她那么喜欢皇兄,我就只是守在她身边就好了,然后看着她跟皇兄并肩站在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地方,俯视天下苍生,那个时其实她早就不会像当初一样,只是一个躲在皇兄身后有些胆怯,对这个世界有些好奇的女孩子了。” 她听着,刚退回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抬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朦胧的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许久后,她低头望着他,道:“其实,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已经死了!” 她话有些残忍的落到他耳中,让他原本还伟岸的身躯一震,再转头,将邢柯已经独自转身自己试着从山崖上往上爬。 幸好,这最多就十米高的距离让她很快的就爬上去了,靖昊天依旧坐在地上,见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想出手的意思。明明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除非那人活够了! 但是让他更意外的是,邢柯爬上去后,站在山崖上拍拍满是泥土的手冲他喊道:“话说靖昊天,靖王爷,如果真的想让她安息,你也最好别去打扰她了。” 她扯开嗓子喊了一会儿,心中怨气被吐了出来,她心情好了很多,转身的时候,她还忍不住提醒道:“对了。王爷,如果可以,顺便将碗筷和篮子给我拿上来一下,我不着急,什么时候拿回来都可以。” 她一个人的声音在漆黑的夜空响起,显得尤为明亮而刺耳。 在她走后,头顶都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坐在下面的靖昊天有些恍惚的回过神,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笑容,望着不远处的墓,他极有深意的道:“这也是一个挺可爱的女孩子啊,雁儿,其实她说得对,我不应该再来打扰你了,但是我又怕你在下面孤独啊。” 他说完,直接的就躺在了大石头上,枕着手望着天上的圆月,仿佛能看到那个他所期待的身影。 月上中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快凌晨的时候,靖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想清楚了很多,对那墓道:“也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安安,恐怕皇兄都已经知道了安安的下落了。”他叹了口气,最近那些大臣们老是逼着皇帝立后,甚至那老丞相还不竭余力的将自己家里的大女儿都送到了自己府上,就是为了能让他不要去搀和这件事。 皇兄也是,逼着自己娶了那个女人,这种政治婚姻本来他是反对的,但后来想想,已经无所谓了,他喜欢的那人已经不在了,娶谁都没关系,难道不是么? 他站起来,甚至下意识的伸手将篮子提在手上,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他脚尖在大石上一点,一跃便已经来到了崖上。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往林子里走去。 布衣有悔终成恨,多少黄沙埋故人…… 清晨,雾漫山头,靖昊天到了茅屋门口的时候,轻轻推开房门,见屋里邢柯躺在那张床榻上,看样子有些冷的卷曲着身子,手中抓着的却是一件小孩子的衣服,她有些皱眉,仿佛睡梦中都有让自己不愉快的事情扰了自己的心情。 他有些恍惚的走到榻前,仔细打量着这张脸,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不知为何,他对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跟她相处的这些时间让他老是想起一些事情,十年前那些往事,他本来觉得这么些年了,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今天却被这个女孩子挑起了那么多的回忆。 “我相信你是她身边的人了,因为你很像她。”他说完,悄然无声的离开了房间。 邢柯失了武功,所以无法察觉到他的到来,况且她现在在做梦。 许多年这些故事都埋在她的心底,她开始是拼命的不想忘记,然后渐渐的就忘记了那些事情,那六年,另外一个世界她其实都已经活了二十多年,挺圆满的,那个世界有自己的母亲,父亲,他们都非常的疼爱自己。所以她渐渐的,便很少去想那些事情了,而今晚,也是那二十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做这种梦。 或者说,那其实是一个回忆。 第一卷 第六章 去洛城 从她遇到师傅,然后遇到靖寒甘,然后跟着他出山,然后跟着他打下江山,风餐露宿,快马行军,她用自己的武功和聪明得到了军队里所有人的尊敬。 然后一恍惚,她很开心的转身,想说什么,开口却是:“靖昊天……”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却不是靖寒甘。 然后脑海中便犹如电影快速倒带,那些画面很快的闪过,回放,她却已经成了配角,主角却是靖昊天,一路上他对自己好;他冲自己发脾气;他骂她一个女人搀和什么男人的事情;最后她睁眼的时候,胸口却是痛得无法呼吸,映入眼帘的是靖昊天那张焦急担忧的脸,甚至连他的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他摇晃着自己,口中暴怒的喊着什么…… 喔,她想起来了,是四年战争中,她唯一一次受重伤,被一个草原蛮夷的箭刺穿了胸口,那是,他以为她快死了,死命抱着她让她不许睡。 她有些慌忙而惊心的醒来,胸口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靖昊天? 她有些懊恼和不知所措的问自己道。 等清醒的看到身上盖着一件披风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靖昊天可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他恐怕是相信了自己的身份吧。 默然的坐了一会儿,她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被褥,她望着手上的衣服有些出神。 衣服不小,她能想象安安应该长很高了吧,这衣服……她拿在手上比划了一下,有自己腰那么高了吧。 她想着,觉得眼睛有些酸酸涩涩的,好想,好像见到他啊,我的安安。 她不知道的是,窗外一人远远的站着,目光落到她身上,神色复杂。 等邢柯将衣服叠好,小心翼翼放到自己怀里,推门出去后,见到靖昊天正坐在石头上发呆,他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碧绿而温润的色彩让人第一眼就觉得,这玉不一般。 邢柯的眼睛落到那玉上,神色微变,不过一瞬间,她又恢复了正常。 走上前去,她站在靖昊天身后问道:“王爷,你知道小主子去哪儿了么?” 靖昊天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听她这么问,他仰头望着还朦胧的山下,许久后将玉放回自己怀中,道:“去洛城。” “洛城?”邢柯空中喃喃道,她还来不及问什么,见靖昊天的身影已经快消失在小路的尽头了。她皱眉,赶紧的回身将房门拉过关上,最后看了这茅屋一眼,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山下而去。 正对着的东方,太阳缓缓地露出一个脑袋,仿佛一个害羞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露出个头望着这个世界。 而就在他们走后的半日后,有一个手持长剑,身体都裹在黑色衣服里的男子在山下停下马匹,他露出的两只眼睛紧盯着茅屋,两步来到茅屋前,他小心翼翼推开屋,在屋里细心的打量了一会儿,一炷香后,他转身下了山,骑马而去。 半个时辰后,皇宫里,黑衣人跪在金銮殿下,望着上面年轻的帝王,道:“陛下,里面有打斗过的痕迹,看来是他们不愿意放了太子殿下,然后跟属下的人起了冲突,不过属下的人,一个也没能活着回来。” 上头的人听后,沉默许久道:“那依你看,对上那人的武功,你有多少把握?” 黑衣人摇摇头,上头的人一阵紧张的连忙问道:“你是说你也没把握?” “属下不知道,因为没跟这个人对过武功,如果他是当年带走小殿下的人,那么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属下或许有把握能胜他,如果像是当年的两个人,给属下十个人,属下能留下他们的命!” 上头的人这才淡定了很多,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许久后摆手道:“派人去追查,他们跑不远。” 原本还不确定孩子在他手上,才一时失误,派去的人没多大能耐,所以没能留下他们,而这回,派自己武功最好的手下去,他不相信夺不回孩子! 他皱眉的,闭上眼睛,将那眼中的杀气埋藏在心底。 过不久,原本应该没人的地方,却从侧面的偏厅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长着一张婴儿肥的脸,有种肉肉的很可爱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的一双眼睛还很单纯,这个女孩子,是去年他去宫外私访的时候,带回来的一个平民家的女孩子,他带她回来,宫里很少有人知道。 “香香,你怎么出来了?”察觉到有人,靖寒甘睁开眼睛,看到走过来的人后,他有些皱眉的问道。 “陛下,你又皱眉了。”她蹲下身子,有些心疼的望着眼前的人,道。 靖寒甘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他望着自己眼前的人道:“没事,每天都会有一些心烦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我,对了,还住得习惯么?” 香香微微一笑,她一脸满足而幸福的道:“很好啊,这里比我以前的家好多了,不会吃不饱,不会害怕有人会伤害我,就是这里有些无聊。” 靖寒甘叹了一口气,道:“无聊了?也是,这个是朕的错,让你呆在这宫里不能出去,不能去见人,让你受委屈了啊,但是现在朕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天下才刚稳定,丞相又逼朕立他的二女儿为后,朕现在不能跟他翻脸,也不可能跟他妥协,要是朕立了他的女儿为后,以后岂不是大事小事都要他看他的脸色了么!哼,这个老匹夫,还不死!”靖寒甘一脸怨恨的道。 也是,当年他费尽心思打下江山,却一时不察,让这老匹夫分了他手上的权利,因为永轮国刚刚建立,为了稳定内部,他也只能放任丞相的手伸到他的碗里,分夺下一些权利。现在稳定下来了,他决定好好地着手对付这个老匹夫。 靖昊天一直觉得,靖寒甘不立后,是因为他还没忘记淳于雁,如果今天的这番话被他听去了,对他来说,该是一个多大的打击啊,幸好,现在他听不到,他这个时候还快马加鞭的赶往洛城。 第一卷 第七章 心软 这个时候的靖昊天正坐在大陆上的一个小茶亭里,他和邢柯面对面坐着,头顶上是炎炎烈日,跑了一上午,两人终于顶不住在路边摊的茶馆坐下。 要了一壶茶,放到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等热气消散了一会儿后,邢柯这才断过茶,刚想喝一口,断过放到嘴边,她脸色马上就变了,呼吸有些紊乱的将茶放下,她目光落到靖昊天身上,靖昊天马上察觉了她的异样,见她目光落到茶水上,然后对自己摇摇头。 靖昊天一双眼睛转过去望着不远处还将毛巾搭在自己肩上,将水缸中的水,舀到茶壶中,熟练的提过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个职业性的笑容,便走便道:“客观请慢用啊,有怠慢之处,还要请大伙儿原谅。” 他越过靖昊天的身子,直接走到两人身后的一张桌子旁,将茶水茶壶中的水往那桌人的茶杯中倒。 两人的目光都转过来,邢柯和靖昊天对视了一会儿,两人同时达成了一个协议——离开。 两人一同站起来,靖昊天顺手在桌上扔了两个铜板,和邢柯双双走出茶棚。 身后还能听到小二讨好的声音,但是声音在下一秒就混乱了。“三弟,这里不能睡啊,三弟……不对,这茶水不对……” 两人都没转头,却能听到身后刀出鞘的声音,接着是刀剑相撞和两方人马的对骂高喊声:“**!兄弟们,杀了他们!” “哼!看你还有能力杀我们!” “你个混……”有刀插入血肉的声音,邢柯脚步慢了下来,她皱眉。 前面的人却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走:“快走。” 邢柯犹豫了两秒,她深吸了口气,抬脚往前跨了一步,却听得后面有人喊道:“兄弟,救我!就我们!”明显,这话是对邢柯两人说的。 邢柯这次出来,因为靖昊天的要求,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他的男装,所以,被人认成是男的也很正常。 她脚步又停了下来,捏着手里的剑便想转身,前面的人的声音马上传来:“你这是去送死。” “随便。”邢柯丢下这两个后,转身疾步往回走。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眼前的局面。原本两人坐下的时候,坐在两人身后的一桌子人,有六个,两个年级比较大,四五十,其中有两个看起来比较年轻,大约十多岁的样子,不过值得人在意的是,六个人看起来都会武功,首先的就是六个人手中都带着武器。不过他们人看起来还不错,刚走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比较年轻,模样长得还比较清秀的一个男子还冲自己笑了笑,而现在的局面,却是只剩下那个男子了,他一脸的恐惧的表情,仿佛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局面。 而喊住邢柯的是挡在他面前的一个替他死的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那男人是见所有的希望都落到了疾步走过来的邢柯身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步伐,生命却已经渐渐消失。 那男子一把抱住男人,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听他口中大喊道:“爹!爹……你醒醒啊!”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生机,他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拿着剑,剑上还滴血的平民服装的杀手,口中喊道:“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总有一天我会杀你全家!” 邢柯心一震,那杀手已经冷笑着抬起了剑,邢柯赶紧的拔出手中的剑,可是她还来不及出手,身后却飞来半根木头,原本作为篱笆的木头却被折断,一半的木头陷入那杀手胸口,那力道直接将杀手的身子震到竹棚的墙上,那杀手一脸赫然的望过来,目光越过邢柯落到靖昊天身上,他张口,不甘心的想说什么,却有血像是决堤的水一样流了出来,瞬间就染红了那杀手的衣襟。 虽然是一个人,徒手解决了中毒的五个原本武功不弱的男子,却被靖昊天一招毙命,他瞪大的眼睛已经泛白,死不瞑目,就跟上一个被他杀了躺在男孩子怀中的男人一样。 邢柯转头,见靖昊天已经转头往这边走,他背着手,身上一尘不染,疾步走过来后,却走到那杀手面前,疑惑道:“这个人是朝廷的人?” 他问的是跌坐在地上无措的男子,那男子却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在哭。 得不到回答的靖昊天见直接拉开杀手的衣服,摸了摸,从杀手身上摸出一块令牌。他看了看,然后塞到了自己怀中,再转身走到邢柯面前,见邢柯已经蹲下了身子,手拍在那男孩子背上,无声的安慰着那男孩子。 靖昊天却皱眉了一会儿,见邢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提醒道:“走吧,我们还要赶路。” 邢柯这才站起来,眼里有心痛,有同情。 这孩子没多大吧?最多十五岁的样子,今天遭受到这些,他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特别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邢柯心中更加不安。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对靖昊天祈求道:“能带他走么?” “不能。”靖昊天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邢柯也不再说话,只是很固执的用眼睛瞪着他。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最后是靖昊天妥协了。他夺过邢柯手中的剑,扔到男孩子手边,对他道:“她让我带你走,如果你也同意跟着我的,那么就将剑捡起来,然后将你父亲埋了,然后回答我几个问题。” 男孩子倔强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捡过地上的剑,将父亲背起来,小小的身躯往外走,邢柯站在后面,想跟去,却被靖昊天拦下。 他不满的对邢柯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麻烦?” 邢柯一双眼睛瞪着他道:“那你呢?我记得你不是那种心软的人?那你为什么不走?” 邢柯说完,推开他,便跟在男孩子身后走,靖昊天站在她身后,有些奇怪的望着她的背影,皱眉道:“什么叫我记得?她难道以前认识我?”靖昊天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站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第一卷 第八章 你还认得我 那孩子果然背着他父亲走了很远,然后找了一块风景比较好的空地,用手中的剑挖坑,这孩子会武功,他挖坑也不是那么费力,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坑就挖好了,然后见他沉默的将人埋好,又回到茅屋,将跟自己的人一个一个背出来,从头到尾,邢柯都在旁边站着,靖昊天站在她身边,负手冷漠的注视着他的动作,许久后,听他问道:“你杀过人没有?” 邢柯转头看他,神色有些复杂:“杀过。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抬头望了望天,道。 靖昊天也没再问其他,其实他心里很好奇,邢柯的身份,但是他觉得,邢柯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不告诉自己的事情不会说,他也不会自讨没趣。 最后,邢柯和靖昊天两人合计了一下,放了一把火,将茶馆烧了。 在后山的两颗树下,邢柯靠在一棵书上,听着树后面的人对话。 “你们是什么身份?跟朝廷有什么恩怨?”靖昊天问道。 那孩子咬牙不说,靖昊天叹了口气,对他道:“不用怀疑什么。刚才我救你,是因为你的那句话,你骂那人是朝廷的走狗,所以我才救你。”邢柯点头,她相信这句话,要不然靖昊天这么忙,怎么会出手然后留下来呢,果然刚才自己认为他心善是错误的。 “现在我救了你,杀了朝廷的人,我也跟你的身份差不多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啊。”靖昊天诱惑道。 不过他这话,让邢柯听着想笑,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王爷,说这话,明显是搞笑嘛。要是被这孩子知道了靖昊天的身份,他会不会气得给他一剑啊。 那孩子果然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我们是清风寨的人,爹说带我来帝都长见识,朝廷的人却盯上了我们,爹说赶紧走,结果不料他们都追上来了。” 靖昊天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想了一会儿,道:“那你现在是要回洛城?正好,我们顺路,一起走吧,哎,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飞雁阁的人。” 那孩子眼睛一亮,望着他的眼里果然少了很多敌意,不过靖昊天眼里复杂的神色却没让他读懂。 邢柯还在他身后想着这个什么清风寨和飞雁阁是什么地方,靖昊天却带着孩子走到了她的身后。“走吧,这里应该很快就会被有心人发现,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得赶紧离开。” 邢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我们这只有两匹马,怎么走?” 两匹马,三个人,就必须有一个人要和另外一个人挤一挤。她的意思很明确,是自己独占。而靖昊天却装样不懂道:“那好,你跟他一起骑一匹马吧,” “开什么玩笑,你跟他一起骑好了。”她狠狠地瞪了靖昊天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多年了还不会变通啊,她是女人啊,怎么能跟那孩子一起挤,绅士风度有没有? “我的马认人,除了我,它不会让任何人骑在它身上的。”靖昊天恶意的笑道。 邢柯可不相信他,这人,说谎的本事跟他说真话的本事一样,让人看不出来,特别是这次见面,她总觉得,这人,腹黑了很多。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试一试。”靖昊天一见邢柯那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天了,邢柯的身份虽然还有些疑惑的地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相信了邢柯。或许是因为她站在墓碑前哭的时候,或许是她将那衣服放进怀里的时候,他变得越来越相信这个女人。 他将手中的缰绳往邢柯手中一扔,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邢柯胸中怒气大盛,她不服输的性格马上便占据了自己的脑海,也不管什么,直接的走到马儿身边,摸了摸它的头,然后靠在它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那声音非常的小,让耳力十分好的靖昊天都没能听清楚,但是让他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马儿停了邢柯的话后,高抬双蹄,嘶吼了一声,尾巴已经甩了起来。 邢柯一脸得意的拍拍它的头,走了两步,一翻身便上了马,然后一脸得意而轻蔑的望着站在原地愣神的靖昊天,心中那个得意。 靖昊天这人,从来都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如果要让他对你另眼相看,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你在他心中弱小的幻象,他才会注意上你。 但是让邢柯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让靖昊天注意,却把自己不小心陷了进去。 “现在,你跟他一匹马,这马儿就让给我了吧。”邢柯得意洋洋的踢了踢马肚子,对马儿道:“我们走。” 马儿欢快的往前跑去,靖昊天站在原地,愕然的脸上渐渐的扬起一个笑容,他转身,对那孩子道:“走吧,到下一个驿站看能不能买下一匹马。” 那孩子点点头,也没异议。 靖昊天嘴角在笑,心中却如同邢柯所想的那样,对她那个人有了一个新的概念。 她是第一个能让它认可的人,有趣而奇怪的一个女人…… 邢柯走在前面,却在跟马儿聊天:“你还记得我啊。”她呵呵一笑,这马儿脖子上有一撮毛是白色的,也是因为这戳毛,让邢柯认了出来,六年前,她去草原,路过一个山坳的时候,看到一匹受伤的母马艰难的生下这匹马儿,当时还十分弱小的马儿让邢柯觉得很可爱,就带了回来,而这马儿在渐渐长长了毛以后,她才发现这只马儿一身棕色的毛,脖子上有一点却是白色。 她刚才小声的问这马儿,还记得她么,结果这马儿马上就跳了起来。 邢柯心里有些复杂。 “他们都认不出我来了,你还认识我啊,为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呢?”她这个问题明显问得十分的傻,但是却恰好的表露出了她心里的渴望。回来,谁都没说,但是不代表她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 第一卷 第九章 减肥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说,怎么告诉他们,她没死,或者换一个方式说,她回来了,换一个方式活着。 但是然后呢?她迷茫了,然后她该怎么办?杀了靖寒甘?然后呢?儿子怎么办? 这几天她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逃避到现在,却终于还是没忍住。“你说,我该怎么办?” 马儿虽然有灵性,能听懂她的话,但是它却不会说。所以,在逐渐慢下来路上,靖昊天终于赶到了,不过他身下的马只是当初邢柯在驿站外买的,怎么能比得上他的,所以,那马儿看起来十分的吃力。 所以,当天晚上,天还没黑,三人在路上歇下了。 靖昊天可能是有些心疼自己的马儿,所以在邢柯下马后,他马上抢过缰绳,拉着马儿在旁边十分疑惑而纠结的道:“你说,她有什么特别的?还是说,你也觉得她很像你的另外一个主人?”靖昊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摸着马儿的头,他的目光却落到不远处树下跟那个小孩子坐在一起,聊得十分开心的邢柯。 马儿没理他,低头吃草。 远远的望着她的身影,让靖昊天恍然间觉得,好像是那个“她”坐在那里,手中熟练的翻着架在火上的野鸡。 他心中有些复杂,发呆过后,却马上警惕起来,他还没转身,身后便走出来一个人。 “主子,王府有消息传来。”来人站在他身后,清冷的声音传来。 黑暗中,那人一身黑衣,加上他刻意的收敛气息,稍微站得远一点,都不会有人察觉到有人站在那里,但是,邢柯却在这个时候,一双如剑般锐利的眼睛,转过来望着这边。 对上靖昊天瞥过来的目光,她眼里冷意散去,回过头,又继续跟那孩子说着话,靖昊天心中却是一阵紧张。 她刚才,是察觉到什么了么?但是她明明不会武功。而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所以,自己如果不细心都无法察觉,隔得这么远,邢柯转过头来却很犀利的望着这边,难道这是巧合? 靖昊天心里一突,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邢柯的武功比自己高很多,才能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的到来,二就是,刚才那一眼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邢柯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光是这么一想,就让他原本的自信从头顶一直凉到了心底。 呆立了许久后,他目光紧紧的盯着邢柯的动作,小声问身后的人。“你能察觉到她身上会武功么?或者说,你能告诉我她有什么地方比较特别么?” 他身后的人沉默了一秒,道:“她不会武功。” 简简短短的五个字,让靖昊天的心又落回了原位。还是自己太警惕了啊,但是,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才呆几天,却让他下意识的就放松了警惕,这对一直都运筹帷幄的他心中有不安和警惕是很正常的。 “王府那边有什么事情让你放下手中的任务过来了?”靖昊天放松了很多,继续悠闲地跟自己手下的马儿说着话。 来人便道:“王妃在王爷走的那天说是回家探亲,然后就失踪了,丞相府的人传来的消息是,王妃没有回丞相府。” 靖昊天听后,冷笑了两声,道:“那皇宫呢?她应该去皇宫了吧?” “没有。”来人坚决道:“皇宫那边,玉妃娘娘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王妃没有去过。” 靖昊天笑容消失在嘴边,他思索了一下,这才对来人道:“一个大活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派人去找,她喜欢闹脾气,或许就是跑到了其他地方去好让本王担心吧?哼!果然是胸无大脑的女人。” 来人领命:“是。” 在那人要走的时候,靖昊天又改变了主意,喊住了他。“对了既然你来了,正好联络一下洛城的人,王妃的事情先放一放,派人去查一下淳于大夫一家的下落。” 靖昊天吩咐完后,鼻子闻到肉肉的香味后,他才拍了拍手下的马儿的身体,对它道:“你自己先吃饱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他站起来走到邢柯这边。 邢柯将手中的鸡扯下一只肥腿递给小孩子,那小孩子脸上红彤彤的,看起来有些羞涩,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邢柯倒是很大方,江湖人不拘小节的性格在她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 “来,给,不要饿着自己。” 靖昊天在她旁边坐下,目光落到那孩子身上,仿佛很随意的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詹阳,我叫詹阳。”詹阳望着靖昊天的眼里带上些畏惧的神色,可能是靖昊天从头到尾都给他一种很严肃很可怕的感觉吧,詹阳下意识的就更加喜欢邢柯,小身板下意识的就往邢柯这边靠。 而或许是接受了那么多年的现代教育的邢柯,对身边的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也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当然,她没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也只是十五六岁而已。 所以,在靖昊天看来,这种靠近,就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暧昧。他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盯着詹阳看了一会儿,他带着薄怒的脸,转过来对着邢柯:“我的呢?” 他大手一伸。 邢柯很直觉的将另一只鸡腿也给了靖昊天,她自己扯了一个翅膀在一旁吃得欢快,不是没看到靖昊天脸上的怒气,不过她下意识的认为是刚才靖昊天和自己的手下谈得不太愉快。 虽然失了武功,不能用内功察觉到有人接近,但是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她练成了一种直觉,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从体温到呼吸都影响着空气的流通,而人身上对邢柯来说,也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每个人身上的味道不同,但是,她却能分辨出来,进而察觉到有人接近。所以,她刚才的那一眼,只不过是一种作为女人的直觉和警惕,幸好,靖昊天不懂这些。 “算了,这肉是你烤的,这鸡腿还是你自己吃吧。”靖昊天见邢柯把最好的都分给了别人,总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邢柯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拒绝道:“减肥,不吃太油腻的鸡腿。” 靖昊天:“……” 第一次,第一次自己好意被人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