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夜入敌营 黄戈明帐,夜色朗朗而入,郝龙盘窝身流纹畅,自西绕东,墨玉做眼,黑暗中隐隐折射冰冷的光芒。 秋风微荡,扬起薄紫色金花绣账,大红的床上的少年黑发高束,玉眉巧锋,双额英气赡锐。 商秋的十月,还是有些微热,月亮高挂在夜空上,皎洁的月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干,在地上留下点余光,风吹动树叶,发出“霎霎”的声音,地上的影子恍惚辗转。 不远处身穿盔甲的士兵,三人一排,五行一列,右手高举用木棒捆绑的油白布简易火把,左手紧放在刀柄之上,神色警惕,目光穿梭在任何有可能存在窝藏敌人的地方,他们明白,真正在战斗中迟一秒,哪怕是一眨眼的时间都可以让你再也没有战斗的能力。 鸟儿疲惫的从空中飞过,黑影一晃,鸟儿吓的鸣叫一声急急的落在屋顶上,他身子一跃,稳稳的落在火光照不到的屋檐间处,无奈的挑眉,伸出一根手指竖放在黑布蒙面的唇间:“嘘!是我!你奶奶的,就不能小声点!” 见没有人发现他,黑衣人身子弓起,双手平放两侧,右膝跪地左脚积力,整个人如烈豹般,急积力量,邪长的眼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低声笑道:“小东西,开工了!” 左腿瞬间爆发出强劲的力量,他一身紧身黑色夜行装,脚倒勾在屋檐角上,眯起眼,伸出一根手指,比对着距离,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弓弩,银色锋尖后,那是一张阴谋得逞的笑脸。 这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身患狂犬病的野狗,打下狗牙,磨成粉末,再分别刷在银针上,用小火烤干,平时携带方便,不会影响毒性,一旦射入体内,遇血则化,半刻中毒性入心,到时人便会… 夜光中,寒光一闪,巡视的士兵用力一拍额头,郁闷道:“现在怎么会有蚊子!” “蚊子?”离他最近的男人笑道:“都过了夏暑,哪来的蚊子!” 有个年轻的士兵夸张的跳到后面,嫌弃道:“你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该不会有跳蚤吧!我最怕那东西了!” 那士兵一听,不悦绷着脸做势要打他,领头的魁梧男子握住他的手,狠狠的一扭,骨头清脆的咔嚓顿时传出,看着倒在地上疼的翻来覆去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蹙眉道:“军训十三条!” 本来直喊疼的士兵,脸唰的一下白了,手好像也不痛了,三两下就爬了起来,半跪在他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军训…十三条,所有将…士…不可在军中…因私人恩怨,发生无谓的冲突。” 他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巍峨正眉下严肃的目光。 男人双手扣背,冷冷的问道:“如何处置!” “这…”他浑身有些发软,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轻则杖打二十,若因此事引起不必要的损失,重则处死。”他说的飞快,像是怕他们听见一样,心虚的攥着手上的衣袖,一声不吭的看着地上的石子。 领头的将军,一把抓起他的肩头,像猫刁老鼠似的,左手稳稳按住他右肩,右手像上用力一扯,骨头又咔嚓一声回到了原位,众人顿时心中深寒。 第一卷 第二章 毒素 他没有多说一句,夜色款款,青铜的长剑雕刻着几朵不合事宜的牡丹,开的诡异璀璨。行到拐弯处,脚步一顿,众人一惊,以为他要回身,一个个的站的笔直,连那个被稀里糊涂拧脱臼的士兵都强行打足精神,手持剑柄,大难临头般,生怕一个不是,惹脑那无情的男人。 好在他只是仰头望了眼月亮,便离去了。 今晚的月圣洁圆润,叹了口气,目光深冷谭寒。大步离去。 众人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霎那间松弛,脱臼的男人突然面色苍白倒地不起,不少人上去搀扶,只见他浑身颤抖,口吐白沫。 隐藏在夜色中的男人,眼微微眯起,目光狡黠逼人,虽是笑,却冷人彻骨:“你可让我好等啊…” 有人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将他拉起来,急忙说道:“这可怎么办!要不让军医来瞧瞧吧!看样子不是小伤。” 有位年长点的男人严肃道:“你们再着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没等他说完这句话,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却突然停止颤抖,眼猛的睁开,带着野乱的血丝,他一把拉住他的手,在众人狂喜的目光中,张开大口,狠狠的咬在那人的手臂上,血从他的嘴上顺着他的下巴,滴的满地都是。 他的眼是愤怒的,狂野的,似乎看不见,似乎跟所有的人都有着不共带天的仇狠,任由别人怎么打都不还手,不松口,咬的众人措手不及,愣在那里,有的甚至忘记了逃跑。 而这时毒素正以他们难以想象的速度游走在他们之间,原本遐静的走道,犹如阿修罗地狱,众人互相撕咬着,场景惨不忍睹,阴谋的岔丝铺天盖地般席卷大半个军营。 因为苍西营那边的混乱,营中大多数将士都紧急调离救援,只留下少数人留守军中,他们大多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负责自己份内的事物,一切看似与往常一样,平静如常,巡视的士兵举着火把,表情严肃,脚步整齐有力。 西北的营帐,男人眯起眼,如璧虎般斜扒在一块石块后,一身紧身夜行衣,让夜成为他最好的掩饰,巡视的士兵从拐弯处像东营走去,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准目标,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掐住士兵铠甲无法遮挡的下巴,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冷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已经让他魂归西天。 修长的手,从后面绕过手臂抱住快要下滑的身体,以免发出引人注目的声音,明黄色的小鸟停在空中,男人得意的一扬眉,脱下自己的夜行衣,快速换上盔甲,将尸体一脚踢入旁边一人多高的草中,迅速跟上前方的队伍,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突然出现,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明黄帐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头顶上的木雕,前世的记忆在脑海盘旋,那个男人在面容总是出现在梦中,让她挥之不去,这一世,她是保家卫国的良将,什么婚姻爱情,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男人给她带来的伤害,已经重到让她痛不欲生,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一定要好好珍惜.... 少年的眼忽然睁开,谭深刽轨,迸发出睿智的光芒,似想起了什么,精光一闪,利落的一越而起,来不及穿上护身盔甲,他披上暗灰色柔袍,左肩绽放花丝,粉红的花瓣自左纷飞至右袍下肩,凋零唯美,套上黑色高筒靴,迅速捆绑,利落起身临出门时,男子抬头看了眼窗外皎洁的月亮,墨筒神缘犹折,殷红的唇微微上扬。 陵国的人,既然来了,我们岂能怠慢。 第一卷 第三章 暗藏玄机 眸光一冷,不再沉迷惑人夜色。厉声道:“来人!” 挑帘出外,外面已是灯火通明,一个小士兵急急忙忙的跑来,口里含糊不清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少年沉声蹙眉道:“何事如此慌张?” “西营的大多数士兵已经口吐白沫,敌我不分,到处咬人,不少将士已经被咬伤了,目前受伤人数还在不断提升中。北营,南营,已经排出很多人支援,伤情还是无法得到控制!”说到着,想起刚刚那血腥的场面,那人不免打了个冷颤,一股恶於由心而发,捂着嘴,小跑到树下干呕起来。 “咬人?”男人微微皱眉,像是在想什么,忽的扬眉一笑,眼中尽是寒意,他到要看看这陵国的来客到底耍什么花招! 晚风徐徐,他大步流星向南营走去,风鼓起暗黑色绒袍,金霸詹美,静夜中有些不安分的因素正在阴谋的催使下冒出希望的种芽。 “将军!”一位将士好心的提醒:“南营一切正常,是西营出事了!” “西营?”他不解的低言重复,没有回头,声音沙哑沉冷:“谁告诉你,我要去西营了!” 于此同时,已经派出大批人员救助西营的南营,只剩下少数人留守军中,“将军有令!”不远处一位手拿黄金军牌的将士小跑过来。本被凉爽的秋风吹的有些困意的守营将顿时一惊,立马站的笔直。 “西营情况紧急,留下十人看守,其余的都去西营帮忙!” 众人其声到:“是!” 浩浩荡荡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西营小跑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忌色与焦急。 传令的将士,站在原地,看着远行的队伍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见他没有于南营的将士一起去西营,留守的其中一人疑惑的问道:“将军还有何吩咐?” “有啊!”他的声音没有刚刚那么严肃,带着几分轻松与惬意:“将军让我来送你们一程!” 低沉的眼光微闪,左手按住右臂,月光中一阵银雨,幽寒意冷,众人躲闪不及,面色一愣,嘴唇发白,脸庞发紫,很快轰然倒地,只有一人,利剑刺地,强支起半个身子,手上青筋暴起口中鲜血直冒,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满军混乱,火光一时间绕了人的眼。 传说,西北军是纪律最严谨的军队,是沙场上最英勇善战的军队,是战争中所向霹雳的军队。是历史上首无败记的军队。而现在,男人不屑的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当中,眯起危险的眼睛,跳望远方,那里是西北军的坐营将军。听说是个媲美战神的男人,不知是否名不符实... 利落的脱下厚重的盔甲,一身黑衣迅速冲进南营大帐,这里才是是西北军的大牢,关押重要政治罪犯的高级大牢,这里的的犯人大多身份地位特殊,由南营大牢24小时不间断看管。 一挑帘,入眼的就是花样繁杂的玄铁门,这帐子看起来于普通营帐,原来是暗藏玄机。 不过这锁?他倒是皱起眉头,只见铁门之上,雕刻这一朵凸起的牡丹,没有钥匙孔,更没有任何机关。 第一卷 第四章 设计图 纤长的玉指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忽地抬起头来,狭长的眼一亮,突然打响一个响指,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拔下头上束发的黑簪,沾了少于绿色的液体,在玄铁门上轻轻的画出一个正方行半人多高的小门。 脚踩剑柄,向头一蹋,剑顿时旋转离地,他轻轻一踢,左手迅速接住,一个倒回,将锋利的剑刃刺在正方行的中央位置,足足插入两指深,双手平展,身体轻盈的滑到剑柄处,他猛吸一口凉气,提起右脚,在空中一扫,忽忽做响,积蓄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离弦的脚似破铁碎石之势,将冲击的爆发力由丹田下压到腹部,再加上身体灵活的配合,旋转的速度,这股积蓄已久的力量流入脚下,渗入剑中,震的剑身嗡嗡颤抖,刹那间碎成千万片,随风飞扬。 于此同时,正方行的玄铁轰然倒地,扬起大片尘土,他身手矫健,一脚迈入,肩颈收敛,闪身而进,笑嘻嘻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对着那大门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谁?”警觉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扫视周围,空荡荡的一片,毫无藏身之处。 又一个声音粗鲁的说道:“你听错了吧!没有将军的指示谁敢进来我就剁了谁!”随后众人轰笑一片。 “闭嘴!你,你,还有你!跟我出去看看!”年长的将士严肃的指着几个正在哈哈大笑的人,厉声道:“这里是南营,将军将这里交给我们,我们必须鞠躬尽瘁,尽职尽责,坚守是我们的义务!细心是我们的责任。像你们这般粗心大意,日后出了事,你们谁能承担的了责任!”他字字吭呛,手紧握在身旁,眼神几分愤怒与忧心。 众人赤红了脸,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们站的笔直,将剑紧紧地抓在手里,齐声道:“营长!” 狭窄的铁门,男人警觉的伸出头,这是一个小的只容的下一个男人的身躯的门,起初设计时,是高3米宽6米的大门,方便大规模军队人员的进出,但当他们满心欢喜的将图纸交给西北军最高将领宸赫的时候,南营的守营将们清晰的记得那一天,那个今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那天没有下雨,天气有点闷热,空气中兰草的香味隐隐有些发甜,他们昂首挺胸的做在大厅的雕花檀木桌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上等西湖龙井,高坐在最上方的男子,俊颜细眉,红唇润泽,细长的手白皙见骨,捏着那张密密麻麻众人骄傲不以的策划图,深深的皱起眉头,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安静,似乎可以听见茶烟飘动的声音。 就在大家在这片死一样的安静中快要紧张到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年轻的将军,放下图纸,手按住其中南营大牢的第一层紧界线,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牢门高3米宽6米深1米,这是谁的主意?” “是我!”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惶恐不安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卷 第五章 睿智少年 “别紧张!”他的声音让人有点心慌的温柔,笑容浅浅不答反问道:“如果敌人有两百军队,通过南营大牢的正门,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他皱眉像是在脑海里排练着两百多人通过的场景,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盔甲里的白衫早已湿透,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走,最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很快!” “是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可通过我们号称最坚固的西北军外层保护圈。”年轻的将军忧心忡忡的看着那名已经无地自容的男人,手紧紧的抓起又放下,放下又抓起,最后无奈的摇摇头。 按住策划书的中间部分,将南营大牢关于牢门的策划意见那张纸毫不留情的撕了下来。随后点燃一盏雄鹰展翅,腰间凹下含芯的小灯,在众目睽睽下,轻轻的将那张曾经满含期待的纸放在上面,火薰黑了一小块,黑色边缘漫起温柔的火焰,火势慢慢像上延去。 男人的眼里依稀有火光跳动,他扶起宽松的手袖,执起白玉镶金的细笔,蘸了蘸幽润的墨,在洁白的纸上,写下:“南营牢门,高两米,宽半米,深两米。”十三个大字,字字含蓄,笔锋豪力,飞转柔和,断断纲阳。 抽吸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那张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负责策划牢门的男人失声喃喃道:“这样岂不是不便进出?” “我要的就是进出不便!”他拍案而起,目光炯炯,双手撑桌,身体微微前倾:“牢门的最主要的作用是什么?” “阻挡敌人,为犯人争取迁移营点的时间!”众人几乎异口同声,惊人的相似,忽地两两向望,顿时恍然大悟,惭愧的低下头来。 年轻的少年,一身戎装,傲首高望,气势皓然,忽的石破天惊沉声道“还有!” 众人几乎的同一时间抬起头来,思绪被他别树一帜的策略所吸引,目光带着毫不犹豫的期待。 他红唇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睿智的眼光穿梭在众人身上,最后,安坐高堂之上,十指和起,托起下巴,他的眼似辽阔草原的雄鹰,积蓄着蠢蠢欲动的力量与激情,无穷无尽的智慧,红唇轻启:“攻击!” 无论是期待,疑惑,还是冷漠的表情都僵在脸上,短暂的错鄂后,诧异的目光纷纷射像此时风轻云淡的男人:“如何攻击?” 像是很满意众人的反映,宸赫悠闲的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抿了口,清香在口中慢慢散开,他享受的眯起大眼,再次睁开时,锋利的瞳里仿佛有大雪弥漫,寒冻千尺。 “利用高两米,宽半米,深两米,强有力的人造条件,给敌人的进攻带来致命性打击,你们应该都明白一夫当关,万夫莫来的道理,如果敌人进攻的军队在两百人左右,就算我们不阻挡,身着盔甲的士兵,通过这样狭窄的涌道,无论是受过怎样训练的士兵,想要短时间进攻或者大规模强致性的劫狱是根本无法做到的,而我们利用深两米的涌道,可以以剑,枪,棍等任何长兵器做战,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完美的阻拦甚至歼灭敌人!” 他字字坑腔,寸寸惊人,凌厉的眼环视一圈后淡淡道:“我说的你们可以考虑,至于正实的施工,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卷 第六章 铁牢美男 摇摇头,不再回想,他伸出头做贼似的髦着眼左右转动眼珠,仔细的查看着外面的动静,没有人,周围很安静,兵器整齐的排放在左侧,右边闲致着几个平时用来休息的椅子,毫无藏身之处。 男人倒挂在几个摆放蜡烛的灯台上,对于一个优秀的杀手,必须拥有遇到危险临危不乱的镇定,短时间策划的机智,利用一切周围环境的灵活睿智。此时,他就如同一个沉睡的蝙蝠,双腿平展,强有力的双脚死死的勾住两边的灯台,平静的呼吸,黑夜中,摄人的墨瞳里杀气铺天盖地。 他在等,那男人是很聪明,却也愚蠢致极,他没有露出他的武器,而是选择伸出头来观看,刚刚伸出头,他慢慢的伸出手,突然已破竹之势,擒住前来查看的人头,猛的一扭,咔嚓一声。勾住的脚慢慢松开,右脚用力一蹬墙壁,双手紧紧地抓住尸体,空中轻盈旋转,落地无声,矫健的身手稳稳的拖住比他更魁梧的身体。 “呼……”静谧中,叹息似无若无,他委屈的吐了一口气,憋得脸颊通红,郁闷喃喃道:“兄弟,你该减肥了!差点没我这把老腰闪了” “外面怎么样了?”里面突然传来询问的声音。 他一愣,夸张的捏起鼻子,粗着声音大声回道:“没事!” 声音回荡,层层散开,黑色的窄们无尽旋动,黑洞般吸收了回音,一切恢复平静,年轻的士兵低着头挤过狭窄的蛹道,一进入内门,灯火通明,不远处大大小小的铁牢整齐的排放两边,如此狭窄的通道,自然不是进口, 凌厉的眼扫视周围,看不出什么机关,这里比外层高出许多,圆形庞大的巨顶让他微微有些发愣,短暂的疑惑后,白皙的脸庞抿起动人的微笑,南营背靠欢石山,南营大帐只是幌子,人人都以为,西北军的大牢,是西营旁的镇西牢,稍微有点组织的机密情报处都以为西北军的大牢,是南营大帐。 却不知,南营背靠欢石山,巧妙的利用地势,打空内部,制造天然牢狱,真正的大牢居然在大山的肚子里。 这样异乎常人的设计,不愧是名扬四海的宸赫将军,有机会,倒是要好好见识下这个男人! “哪来的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众人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明黄色的小鸟,围着铁牢,叽叽叫个不停,忽上忽下,焦急的扇动着翅膀,似乎像是在告诉人们什么讯息。 铁牢里,男人剑眉如锋,寒颜略白,冷毅的唇微微扬起,身上破旧的白色纹竹袍,几处有些血迹,背上自右肩到左腰处,血迹染红他整个后背,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丝毫掩盖不住那坚毅身躯所散发出来豁然天成的霸气。 忽地,他伸出一只手,小鸟乖巧的停在他手上,火红的小头不停的摩擦着他苍白的手指。 看着它那焦急的模样,男子好笑道:“是不是他虐待你了?” “喂!喂!喂!…”一名身材单薄的将士气呼呼的伸出一指手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气势,委屈道:“誉德,你这小子可别过分啊!这破鸟整天叽叽喳喳的,老子没掐死它就不错了!” 第一卷 第七章 我是黑衣人 此话一出,盔甲上带着一缕红毛的将士,先是一愣,脸色刹那间又青到白,首先反应过来,将锋利的长枪,划过半圈,破风色呼呼刺耳,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冷利的枪锋死死的抵住那名将士的颈,怒道:“你是何人?” 白皙的手握拳,松开,又握紧,他似乎一点也不但心颈上的致命利器,没有做出任何还击,而是无奈的像牢里的男人耸耸肩,兴灾乐祸的说:“完了!完了!我要死了!誉德,没想到啊!最后陪我死的人居然是你”几分悲壮的皱着眉头:“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啊!” “说!你是谁?来南营大牢有何预谋?”浓眉一竖,利锋向前微逼,眼见就像挑破那光滑的长颈,男人突然出手如电,盔甲手护竖起,‘铛’的一声,挡住那锐利的枪锋。左手迅速抓住枪尖,冷冷的回过头来,微笑诡异绽放。 瞬间,几十道闪着寒光的枪尖将他包围,如一朵盛开的花,圆圆的围成一圈。 “你说……”他不屑的扫过众人严肃的脸庞,风清云淡的侧着头冷冷问道:“要不你猜猜?” 牢里的男人慵懒挑眉,挑衅般竖起一根手指,红唇拧起,吐出一个让他差点没站稳的话:“一年!” “一年?!!”他手一哆嗦,枪锋划伤了点皮,他似乎没有察觉道,一脸郁闷的回头看着牢里的男人:“不是吧!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差!” 枪锋回旋,魁梧的男人怒气冲冲的用力拔回长枪,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尖锋已牢牢的对准他的额头:“你到底是何人?再不回答,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掏出胸前白布,擦了擦颈上的伤口,头也不回的像后一扔,染血的白布掉在牢门前:“这可是工伤,回头得加钱!” 他慢慢蹲下,刚刚已经见识到他利落的身手,男人谨慎道:“别耍花招!” 手触到鞋,长指合起勾住,他拔出精巧的匕首,抬头见他惶恐的模样,好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枪锋横转,冷光骇人,他怒道:“快说!” 匕首拔出,上下划了几下,切断了盔甲的绳锁,几分娃娃脸的稚纯,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他得意的拍拍自己的夜行衣:“我是黑衣人!” 众人呆住,场面有些滑稽,知道被耍的众人,纷纷抓紧手中的枪柄,枪转刀刃的脆声,震耳欲聋,脸上怒色外泄。 “誉德,我好怕!怎么办啊?”他虽然这么说,却半点没有害怕样子,乐此不疲的怪叫着。 “给我活抓!”头戴红毛的像是个统领,冷冷抬起手,做出准备攻击的手势,没想到下一秒,男人手如盘蛇,灵活旋绕,脚步独特,寸寸紧逼,一个擒拿手死死的扣住他的咽喉,邪气的眯起卉眼,“我告诉你,随意打断别人说话的孩子,我可不喜欢!” 眸光一狠,猛的用力,男人惊恐的睁大眼睛,脸色由白到黑,眼珠失了神采。尸体倒下,他厌恶的一脚踹开,轻松的拍拍手,笑的明媚,目光在一干人中穿梭,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最边上的那个男人笑道:“我记起你了!” 第一卷 第八章 嗜血 男人突然被点名,还没从营长的死缓过神来,又被他那个看似无辜神秘男人的指着,顿时手脚有些发软,防备的高举着长枪,声音有些胆颤:“我?” “是啊!”他肯定的点点头,貌似苦恼的扶额:“你刚刚好像踩了我一脚?” 他一愣,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 “我说有就有!”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冷哼声,男人不满的目光射向牢里的男人,誉德眉宇轻笑,“宇文桀,你还是蛮不讲理!” 宇文桀指着自己,苦笑道:“小誉誉,有没有搞错?我是来救你的!” “别废话!兄弟们给我杀!”一个年长的男人一声令下,圆圈枪尖同时像中间收小包围圈。每个人都紧握手中的作战长枪,冰冷的盔甲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快要收缩到离他身体只有只指宽的时候,宇文桀双手平展,像上越去,枪尖瞬间收成一点,如是被它包围,定时在劫难逃,此时聚起的枪刚好成为他的落脚点,他就像只矫健的猫,稳稳的扒在枪杆上,单膝跪着,一只手扶在其中一只枪上,另一只手,像右脚滑去,中指套上一个银圈,勾住上拔,竟是一把精美的锋利匕首。 他用力的在空中一划,匕首瞬间伸长了两倍,可爱的娃娃脸上,飞上几抹嫣红,他微笑着眯起危险的双眸,目光一扫,定在第十八个男人的身上:“我说过,我不喜欢打断别人对话的人!” “别废话!杀了他……”他的话遗留在咽喉里,锐利的剑在空中已迅猛的速度又加长一倍,轻松的划开他的喉咙,只见他惊恐的松开保命的兵器,双手拼命的捂住喉咙,想要说什么,已经说不清楚,两腿发软,像后一倒,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他们将目光从尸体移到两米长的长剑,又将目光遗向扒在枪上的男人,震惊,惊恐,愤怒…最后两眼发红的同时收回长枪。 他按下匕首上红色宝石,剑收回,又变成那短巧的长度。 他挑衅的躇眉,伸出食指于中指挑起浮在眼上的飘发,把玩着精巧的匕首:“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众人两两向望,眼神交流默契,他们虽是军人,有军人的自尊,军人的傲气,军人的浩瀚正气,但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拥有敏捷身手,睿智头脑,装备精良,只身一人,打入威名远扬的西北军,搅乱军规祸乱营中的危险人物,此时如果尊重江湖道义,天地良心,这些人之间,又有谁能胜的了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杀两人,脸不红气不喘悠闲自得的刺客。 考虑的时间很短,决定在他们紧抓的长枪之中,排在最后的男人侧耳对着身边的士兵说了几句话后,领身向前,粗暴的一抖手中长枪,怒眼直逼,寒利狠道:“擅闯南营者,革杀勿论!” 枪划过空中,破风呼声,招招带着必杀的决心,必死的了然,宇文桀像后一昂,剑倒插入地,整个身体桥拱般弯曲,躲过欲砍他咽喉的两把利枪,枪刃一过,他腹部一收,猛的弹回,直起身体,抓住稍纵即逝的枪杆,用力一拉,那两人身体失去平衡,像他倒去,两眼微迷,杀气外漫,双手交差,灯光中,手掌错握处,两道寒刀同时而出,他的脸缓缓抬起,微笑带着坠入深渊的绝望唯美逍柔。 刀光相错,锋利的刃,轻巧的像碰破细嫩的蛋白,寒锋血梅绽放,大片慢慢聚集,滑到刀尖,滴下溅起鲜血链接。 第一卷 第九章 宸赫将军 修长的夜行衣,两人的尸体同时倒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涌起空气中大片尘埃。 此时已无人去管,尸体刚刚倒下,枪又自他的右脑太阳穴处,刺风割尘腾腾而冲,宇文桀迅速立起食指于中指,铛的一声夹住来来势汹汹的枪尖,那人一愣,抓住枪柄,眸光失神一瞬间又如乌云处突闪雷光,只见他狠狠地迈出右腿,扎扎实实的踩稳,右肩向上,左手紧握,右手高举,猛虎扑狼般一拳狠狠的打在枪柄上,一时的狠力打的宇文桀措手不及。 右臂短时间的麻痹,枪尖划动他的手指,宇文桀连忙双手平展,右肩勾起,左脚托地,像后滑去,枪锋直对他的正额心,紧随其后,斜眉间扫到一张破旧的桌子,曲起中指,拇指像扣平转一圈,细润的钢丝射出,勾住桌脚他猛的一拉,桌子飞起正好挡住他紧追不舍的利刃,减缓了长枪的速度于力道,利尖冲破桌子的时候,他早已高高的立于前方的桌上,一脚踩停那可恶的枪,不满摇头抱怨:“这样玩枪很危险的!” 言词间眸光几分狠绝,几分怜色,曲起右脚凭空一扫,枪杆断裂木屑炸飞,手中细丝射出,他想要躲闪,已来不及,惊恐的用手掌挡住额头,那钢丝看似弱不禁风,却力道非凡,刺入手掌,后脑破出。 静谧的夜,死亡的舞蹈遍布这个南营,正在打斗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那个正准备偷偷溜走出去报信的人喊道:“喂!那个谁?看什么看!就是你!你给我回来!还嫌不够热闹啊!?” 他吓得冷汗一冒,做贼心虚的底下头准备猛跑,宇文桀射出银丝刺入木门横框,踩中一个人的头,飞身而去,在空中拔出匕首用力一甩,伸出两倍,那士兵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原先还离他有十步左右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削发如泥的宝剑正稳稳的架在脖子上,一时有些腿软,神色不安,慌张的想要拔剑反抗时,冰冷的手抓住他拔出一半剑的手,犀利的目光直射韬光,声音嘶哑摄人:“不要反抗!” 他杀他可能眨眼之间,他杀他可能穷尽一生,这就是弱者于强者之间的区别,无法让自己成为强者,面对弱肉强食的规矩,反抗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愚蠢罢了! 宇文桀牢牢的将士兵压在门上,侧头看了看他身后的门,眼中倪气繁涌翻腾,利声道:“你要去哪?” 此时被剑抵住下巴的男人,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道:“去找……”一道剑光割断宇文桀垂在耳边的发,直射士兵的额心,那人惊恐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宇文桀:“将…军…” 宇文桀一愣,回过头来,见宸赫正双手后背,立于他刚刚站过的桌子上,凛冽的眯起狭长的眼:“不知今晚有客而来,有失远迎!” “将军!”众人激动的上前,他只是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声音万古平川:“你们先出去!” “可是……”众人看了看对面那个武功了得的男人,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属下们还是留下来帮助将军吧!” 长剑入木三寸,耸立于高桌上的男人微微皱着眉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众人两目相窥,迈着整齐的步伐,通过涌道,离开南营。 第一卷 第十章 诡异少年 浩大的山中大牢,只剩下他们二人,宇文桀放开手,刚刚被宸赫射死的男人看着大门缓缓的滑了下去,他拍了拍手,将匕首往靴筒一收,他一直留意狭门,虽然分身打斗,但也不至于粗心到,连这么大的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挑眉凛眼问道:“你来多久了?” 暗黑长袍,包裹着修长匀称的身躯,男人玉面俊颜,许是夜中秋凉,白皙的脸颊上几抹冻红,惹人怜惜,墨亮的瞳浩瀚驱肃,声音沉静:”比你早一步!” 宇文桀暗暗心惊,面上不动声色,无奈的耸耸肩,随意的将脚搭在桌上,指着牢里的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我看上他了!” 忽的得意洋洋的看着牢里一脸铁青的男人,回头时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跟他情投意和,还往将军成全!” 硬打?不行,这宸赫不是等闲之倍,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进来。他从陵国长途跋涉而来,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又经过南营地连夜苦战,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方面都已经消耗殆尽,对方以逸代劳,强打他定不是他的对手。 “他?”宸赫伸出一只手,“华源一战,陵国太子上官誉德被虏,十万大军群龙无首,西北军兵分两路,由平青山,拉发海,将陵军赶至革骨山脉,以两万大军一举歼灭十万敌军!” 这是商国军事史上漂亮的一笔勾勒,史称华源之战,是少数以千胜多的军事神话。 “哇!”宇文桀夸张的倒退一步,不可思议张大了眼,扒在木牢上,对着里面已经青筋暴起的男人一阵唏嘘:“小誉誉,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 “够了!你给我闭嘴!”紧握拳头,男人挣扎着爬起,背后的伤因用力过猛而暴裂,新鲜的血液扩散开,染红大片衣裳,他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呵呵一笑,娃娃脸几分可爱:“看样子死不了!那我就放心了。”忽的转过身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宸赫的目光,轻轻的说了句:“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誉德一愣,看着那修长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暖意,无奈的扶着铁栏,俊面依旧沉静嘹风,宇文桀转过身来,侧头故做轻松的问道“你说……”他仔细看了看对面那个足足比他矮半个头的男人,哈哈大笑:“要不你猜猜?” “别玩了!”他吼他,宇文桀身体一颤,回头看着他,他又猛的低下头,然后比低头更快的速度,飞快的抬起头来,墨瞳冷然,神色严肃的轻声道:“你还欠我一杯酒!” “知道!知道!”他好像不耐烦的摇摇手道:“你都说八百遍了!” 眼光一顿,他像后一昂,避开致命的利剑,宸赫左膝外拐,曲起右腿横扫,他一惊,双手撑桌,翘起双腿,凌厉的腿打断桌脚,桌面微倾,宇文桀一个倒挂金勾,后翻到地,轻巧的稳落,看着被宸赫打断桌脚的桌子,不悦的翘起中指,下滑至削筒,套上银环,勾起上拔,空中突长,皱着眉头眼中深穴寒涌,少见的认真:“怎吗?西北军的人,都喜欢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