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楔子 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宿舍里，林暖苏收拾着东西，心里有着淡淡的惆怅，她与和一真的合适做夫妻吗？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过几天就要去领证了，她也早已是他的人，不管当初的开始她是不是情愿的，现在结果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在想什么，新嫁娘？”陈璐走过来笑问。 “没什么。”林暖苏淡淡地应着。 “还在生我的气吗？不是说再也不生我的气了吗？”陈璐有些难过地问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林暖苏道，陈璐走了出去，心里有些难过，她今天和本市最好的学校签约了，本来想和暖苏一起庆祝的，没想到暖苏还是挂怀以前的事。 收拾完东西，林暖苏见天色不早了，便打算出去吃饭。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生低声道，“这下林暖苏估计要成为全校的笑柄了，听说和大少过几天要和辰天老总的独生女订婚。” “还好啦，反正林暖苏也要毕业了，和大少不是挺慷慨的，到时候一定会给她好几百万的分手费。”另一个女生道。 林暖苏听了心里一个咯噔，她们说的和大少是谁，该不是她心里的那位吧？ “你们说和一要和谁订婚？”再也忍不住了，她走过去问道。 “没有啦，你听错了。”女生A道。 “你有没有搞错，偷听别人讲话。”女生B道。 林暖苏冷冷地看了她们两眼，没关系的，她打电话问问和一就是，有些女孩子就是嘴碎，暗地里说的话做不得数。 打和一手机，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她的心不由开始往下沉。 手机铃响时，林暖苏急急接了起来。 “和一……”她急切地想往下说，却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 “是林小姐吧，我是和一的老婆，我想请你吃晚饭可以吗？” “和一的老婆？”林暖苏不自觉地重复着。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吃个饭吧，白晶咖啡屋怎么样？” “好。”林暖苏只觉得头似乎都要爆掉，同是天涯沦落人，和一的老婆，这些信息把她打得头晕转向。和一什么时候结婚了，她怎么不知道？和一要订婚又是怎么回事？打电话给他，又没人接。 走进白晶咖啡屋时，有个温婉的女子向她招手，她下意识走了过去。 “苏苏是吧，真是美丽又可爱的女孩子。我叫孙宁，你可以叫我孙姐，和太太，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孙小姐，你好。”和太太三个字，林暖苏发现此刻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 “这几年辛苦你了，这是你的青春补偿费，数目不大，希望你别嫌弃。这是我女儿茵茵，茵茵，叫阿姨。”穿着千鸟格连衣裙的孙宁对着自己的女儿笑得和蔼可亲。 “阿姨好。”长得玉雪可爱的茵茵冲着林暖苏笑得甜甜的，“阿姨，你是我爸爸在外面的情人吗？” “我……”林暖苏只觉得有股热血直往大脑冲，一阵阵羞辱感包围着她，原来和一不但已经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不小了。 “这张支票我不能收。”强忍着屈辱感，林暖苏站了起来，如白瓷般的脸越涨越红。 孙宁招手让不远处的保姆过来把和茵带走，她则走过来按住林暖苏的肩膀。 “苏苏，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事实上我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我必须这样做，要不然我就没有办法得到女儿的抚养权。我与和一的婚姻名存实亡，之前和一一直不肯放弃女儿的抚养权，但现在他要和辰天老总的女儿订婚，他答应我，只要我能让你心平气和地离开他，女儿的抚养权就归我。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不想就这样找上门来。可是我得为了我的女儿着想，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我实在不想我的女儿在别的女人手底下讨生活。” “我，我，对不起。“林暖苏喃喃地说着，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地抽疼。 “我不怪你介入我的婚姻，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总是不容易的，与其怪你，我还不如怪和一，为什么娶了我还要变心。支票你就收下吧，否则我将得不到女儿的抚养权，潘霜霜自小娇生惯养，我真的不想茵茵受委屈。”孙宁说着就要跪下，林暖苏一惊，强忍着心脏的抽痛点了下头，收下了支票。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晕了过去。原来，在这段感情里，她连第三者都算不上。 第一卷 第1章 想得美 半年后。 “同学，还书。”听到桌子前面的声音，林暖苏抬头，接过杂志，刷了下条形码，示意那学生可以离开。 “又被叫错了，心里感觉怎么样？”一旁的夏春秋笑问。 “随他们叫喽。”林暖苏倒是不以为意。 “你跟他们说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大概也不会相信吧。”夏春秋把手机放进坤包里。 “慢慢的，他们会知道的。”不知道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林暖苏想着。 “下班打算到哪里吃饭？”夏春秋关掉电脑问。 “还没想好，你要去哪里吃？”林暖苏跟来交接的学生说了几句，顺便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 “新街口那边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店，要不我们去试试？”夏春秋建议道。 “我不喜欢吃生鱼片，要不我们去大众清汤粉店吃牛肉粉好了。”林暖苏刚按揭买了房子，觉得压力有些大。 “今晚有人请客，你操什么心？” “你男朋友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要不说是谁请客我就不去了。”林暖苏说着和夏春秋一起下了台阶。 “是我男朋友的好友啦，大家都是年轻人，认识一下不是挺好的事情吗？” “我不会喝酒。”林暖苏道。 “又没有人让你一定要喝，有那么多饮料可以让你选择，你要是实在不想喝酒，就喝凉茶、橙汁之类的好了。” “我不认识你男朋友的朋友哩。” “谁是天生认识谁的啊，都是朋友，相互介绍就熟了，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走到校门口，夏春秋索性先把林暖苏推进出租车里，自己才跟着爬上去。 “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听到这句话，林暖苏一下愣住了，曾经一个她非常信任的人也对她说过这句话，说完之后就把她卖了。就这一愣神，车开往了日本料理店。 都到了店门口，再推说不去就矫情了。左不过是吃一顿饭，反正她坚决不喝酒就是了。酒真的是一个坏东西，而她曾经是个受害者。 “这是我同事林暖苏，苏苏，这是我男友的死党安康帅。”待大家都坐定后，夏春秋介绍着。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安康帅打着招呼，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感觉不错，五官清秀，皮肤很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头发又直又黑又长又亮。 “很高兴认识你。”林暖苏略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 “看看喜欢吃什么菜，随便点。”安康帅把菜单推了过去。 林暖苏看了下菜单，点了苹果塔和牡蛎三色焗，夏春秋点了生蚝和一些点心，在场的两个男士又点了些菜。 “你不喜欢吃生的吗？”安康帅轻轻地问着林暖苏，林暖苏点了下头。 “喝点酒吧，这的葡萄酒不错，度数不高，对皮肤也好。”安康帅热情地推荐着，林暖苏摇了摇头。 “不骗你，这酒甜甜的，一点也不苦。”安康帅说着就要帮她满上一杯。 “我不会喝酒。”林暖苏终于开口说了话。 “没事的，这种葡萄酒我喝五瓶都不会醉，你要是怕喝醉了，往酒里加点冰好了。”夏春秋的男友薛白在一旁劝着。 “不会喝。”林暖苏笑道，安康帅却自顾自地拿起酒杯帮她满上了。 “给点面子，算是庆祝我们认识，成为朋友。”安康帅笑道。 “我喝饮料吧。”林暖苏道。 “酒也是饮料的一种。”薛白道。 “春秋——”林暖苏把目光移向夏春秋。 “就喝一小杯没事的。”夏春秋道。 “那你们慢慢喝吧，今晚这顿我请就当我向大家赔罪，不好意思了。”林暖苏招来服务员就要结账。 “跟你开玩笑的啦。”夏春秋连忙拦下林暖苏道，“不喝就不喝，服务员，来瓶王老吉。” “是我们过分了。”安康帅连忙道，没想到这个小美人说不喝酒就不喝酒，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酒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夏春秋说了几个笑话也就把这场面混过去了。饭后，安康帅要送林暖苏回家，林暖苏说自己要去超市买东西拒绝了。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连送你一程都不行？”安康帅站在本田车前有些可怜兮兮地说着。 “我们不顺路，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买东西会买到什么时候，我待会坐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林暖苏客气地说着。 “那好吧。”安康帅耸了耸肩，无奈地进了轿车，回到家就向夏春秋更详细地打听了林暖苏的消息。 林暖苏，重点大学本科毕业，22周岁，确切地说还不满22周岁，因为她的生日是新历十二月二十八号，老家F市的，父母双全，家有弟妹各一人。单身，无男友，现在X市按揭买了房子，装修中。 至于为什么林暖苏才二十二岁就本科毕业了呢，那是因为她读书读得早，早些年她们那边的小学是五年制的，所以她才二十二岁就大学毕业了。 安康帅打听到更多关于林暖苏的消息就更满意了，唯一不满意的是家有弟妹。不过既然她家里能给她按揭买房，想来家庭条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关键是她才二十二岁啊，多少人这个时候还在大学奋斗，又有多少人到二十四五岁才大学毕业，比如夏春秋。 林暖苏这个年龄在大学毕业里的人算是嫩草了，而这么棵嫩草以后将由他来啃，他心里想着就美。安康帅对于能否追到林暖苏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是家里的独子，年方二十九，父母早已在房价日渐上涨的X市帮他全款买了三室二厅的套房，下个月他的座驾将由本田换成奔驰，他自身条件也不错，个高，人如其名，年薪五十万，他觉得没有几个女孩子对他会不动心，这个林暖苏应该是没有谈过恋爱，瞧，她在饭桌上连一滴酒都不喝，可见是个很纯的女孩子。也是，才二十出头岁的女孩子，才刚从大学校门口走出来踏入社会，正是什么都懵懵懂懂的时候呢。 第一卷 第2章 小青 “你觉得他们能成不？”薛白问着，觉得林暖苏好像比上次见到时又好看了些。 “我看有点悬。”夏春秋道。 “怎么说？”薛白转了下方向盘问道。 “年纪相差太大了。”夏春秋道。 “也不过才七岁。”薛白不以为意地说着。 “三岁一代沟啊，同志，我有点送羊入虎口的感觉。”要不是安康帅见了林暖苏照片一定要她介绍，她还真不想做这红娘。 “图书管理员一个月工资也才两三千，康帅现在就已经年薪五十万，过几年肯定会涨得更高。” “怎么，嫌我工资低啊？”夏春秋有些不满地说着。 “好好地怎么扯到自己头上去，你和她家里条件不一样。你家能直接给你全款买别墅，她家就不行。”薛白分析着，“康帅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得，想找条件比她好的容易得很。” “我还觉得安康帅配不上她呢。”夏春秋翻了下白眼道。 “那我配得上你不？”薛白问。 “对我好就配得上，对我不好就配不上。”夏春秋道。 “这年头做男人可真不容易，像我这样的可不好找了。”薛白摇头道。 “本姑娘要财有财，要貌有貌，想要找个能配得上我的是不容易。”夏春秋得意洋洋地说着，薛白不以为意。夏春秋想找个好的男朋友当然容易了，林暖苏可就不容易了，看她的穿戴挺普通的，买房也只能按揭，按揭也就罢了，还只是买个两房一厅一厨一卫的，光是按揭就要二十年，听春秋讲她挺省的，似乎还想找兼职做。也是，光是按揭每个月就要差不多三千块钱，不做兼职的话也只能喝西北风了。所以，林暖苏必须找个相对有钱的男人，以后的日子才会比较好过，否则再年轻鲜嫩又如何，用不了几年，生活照样能把你熬成一个黄脸婆。 林暖苏则没想那么多，她现在生活的重点不是感情，而是怎么装修她的新房子，前些天刚请了装修师傅把墙壁刷好，地板铺好，电线埋好。这几天正考虑着要添置什么家具，摆件。她手头上的钱不多了，得好好打算才行。刚刚母亲得知她的月薪是两千五，让她每个月汇一千块回去。作为子女，她自然是不能拒绝这样的要求，除了应允还是应允。 到了超市，她东看看，西看看，先是看了布衣柜，又看了厨具，对每样东西都爱不释手。明天是星期六，她正好可以去批发市场看一看。 正在家具城看床的时候，安康帅打了电话过来，邀请她去郊外划船，林暖苏说有事忙就不过去了。安康帅问她什么事情，她只说在买东西，安康帅问她在哪里，林暖苏便告诉他自己在家具城。 “这几百块钱的床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看好的。”安康帅道。 “我用这样的就可以了。”林暖苏道。 “你这样我不忍心，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安康帅拉起她的手道。 “我和你不熟，我现在也不想谈恋爱。”林暖苏把手挣脱了出来。 “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是突兀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安康帅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林暖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才见过一两次的人怎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这不是一般的突兀。 “我最近都不想谈朋友。”林暖苏有些尴尬地说着。 “你不喜欢喝酒，我以后不会勉强你喝，那晚是我不好。”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林暖苏说完就转身，她想她应该长时间内都不想和男人有牵扯了吧，男人这种生物，太复杂，也太恐怖了。 安康帅看着林暖苏远去的背影，斗志更强。 林暖苏却不觉，她刚刚看中了一张床，价格是一千五，打完折正好一千二，刷完卡，她又去了窗帘店，对了，窗户还要装上防盗网，装修的时候忘掉这件事了。算了，解决一样算一样吧，装修是持久战，哪怕事先做的准备再充分，真正做的时候总会发现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她还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养了一条白色的小土狗，室友的意见很大，觉得她没有公德心。除了道歉请她包容，林暖苏别无它法。 “管管你家那条狗，别整天都掉毛。”室友小青骂道。 “不好意思，过两个月我就搬走了，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林暖苏再次致歉，把公用的卫生间又打扫了一次。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只是你自己也要注意点啊。”接过林暖苏递过来的开心果，小青的骂声总算低了些。 “我知道了。”林暖苏笑睐睐地说着，点了点奇奇的小脑袋，叫你调皮，现在耷拉着脑袋装可怜有什么用。 新买的房子刚装修好，正在通风，她今天下午去花鸟市场买了好几盆的吊兰、芦荟和虎尾兰放在各个房间里，又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听人说茶叶能吸味，又放了些茶叶在里头。 “对了，你工资涨了没？”正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小青忽然问她。 “不知道，不是十号才发工资吗？”她的试用期是两个月，九月初才上班，现在才十月底。 “没事，就是问问。”小青是历史系的铺导员，今年才研究生毕业。本该和历史系的老师同宿舍的，没想到历史系今年报考的人多了些，宿舍居然不够住，便和她这个图书管理员一起住了。 “你们也有试用期吗？”林暖苏好奇地问着。 “有没有试用期都是那么回事，反正我已经签了三年合同了。你的合同签的是几年啊？”小青问道。 “我的是遴选的，没说几年。”林暖苏道。 “都是遴选的了，还搞什么试用期？”小青闷闷说了一句，翻过身去连小说都没兴致看了。她读书迟，二十五岁才大学毕业，读研究生又读了三年，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无意中听说林暖苏才二十二时，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你们中秋发什么了？”转过身来，小青又问。 “两盒云腿月饼，五百块钱津贴还有一些购物券，大家不是都一样吗？”林暖苏道。 “不一样。”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铺导员居然发的津贴比一个图书管理员还少，小青觉得心口有些堵。 林暖苏逗着小狗，不再说话。 “我说，你怎么会想养一只土狗？多没档次，带出去也没面子。”小青道。 “我喜欢就好。”看到奇奇似乎有些不开心的脸，林暖苏道。 “不如丢掉算了。”小青说着，奇奇的身子抖了起来。 “我不会丢掉它，会一直养着它的。”林暖苏坚定地说着。 “房子那么金贵的东西都买了，也不差那么点钱吧？”小青道。 “房子是按揭的，要还好多年呢。”林暖苏轻轻地拍着奇奇的后背。 “总比我们这种没壳的蜗牛好多了。”小青道。 林暖苏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卷 第3章 贵人 下了班，林暖苏去了馆长家，馆长就是当初面试她的考官，姓陈，叫淑桦，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今年五十多了。 “馆长晚上好。”她打着招呼顺便进了厨房，打开了冰箱，拿起菜刀把莲藕去皮，分块切好，又把剁好的排骨过水去腥，直接放入高压锅。 “晚上好。”陈馆长跟着走了进去，“今天下班比较早啊。” “嗯，除了开学那段时间比较忙，其它时间好像比较闲。”打开水龙头，又倒了些盐下去，她把削好的西兰花放一边泡着。 “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要不要阿姨帮忙？” “上次您给我介绍的泥水师傅不错，墙壁什么的都刷好了，现在就只差把家具搬进去了。”林暖苏敲了两个鸡蛋到碗里。 “那就好，房子装修什么的还是要注意的，对了，我和你陈叔叔买了套沙发给你，你明天注意查收下。” “阿姨，这样不行的。”林暖苏停止了搅拌鸡蛋道，“你们已经帮我太多太多了。”不是他们，她根本没办法以八折的超低内部价买到房子，她才开始工作，工资不高，如果不是陈阿姨帮她担保，以她现在的工资根本没有资格按揭买房子，总得多等几个月。可是再等几个月，也不知道房价会涨到什么地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房价继续涨，以她的工资大概是永远都买不起房子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烦。”陈阿姨说着去了书房，看自己老公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林暖苏笑了笑，觉得他们两夫妻都是自己的贵人，她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以后多上他们家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打扫帮忙的。陈叔叔和陈阿姨奉行君子淑女远庖厨，听说他们家的厨房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煮方便面，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在外面吃，偶尔也在学校的食堂吃。 饭后，陈阿姨对她弄的西兰花蒸蛋赞不绝口，问她明天需要准备什么食材，林暖苏说了几样菜，陈阿姨拿笔记下，说是怕忘记了。林暖苏走的时候，陈阿姨又塞了几张购物卡给她，说是快过期了，他们周末要出国，怕是用不了，让她帮忙用掉，怎么都拒绝不了。 林暖苏出门一看发现都是大面额的购物卡，合起来足足有两万，心下觉得这礼有些重了，心里更是暗下决定以后要多去看看这两位老人。 第二天下午下班，夏春秋邀林暖苏去逛街，林暖苏婉言拒绝了，夏春秋知道林暖苏最近忙着装修也就不勉强。 到了陈教授家，林暖苏用高压锅煮了个西红柿牛肉汤，接下来就是马不停蹄的炒菜，等陈教授从书房了出来，陈馆长从外面回来时，三菜一汤正好上桌。 “你把蛋黄和茄子一起炒啊？”陈教授吃着咸蛋黄炒茄子问道。 “嗯，还可以吧？”林暖苏有些怯怯地问道。 “当然可以，非常好吃。”陈教授笑呵呵地说着，觉得这道菜很开胃。 “这海蛎煎蛋也挺好吃的。”陈馆长吃得不停嘴，她这辈子做什么都行，就是下厨房不行，对厨艺好的人还是很赞赏的。 “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陈教授舀了碗西红柿牛肉汤顺便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你们送的沙发很好看，真的很谢谢你们。”林暖苏感激地说着。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陈馆长道，她一见到这个女孩子就觉得眼熟，很合眼缘，本来林暖苏并不是面试笔试里综合成绩最高的那个，但她那时就想这么小的女孩子，娇娇嫩嫩的，刚出校门，还这么单纯，真一下子放到社会上还不被生吞活剥了，便拍板决定就是她了，反正林暖苏的综合条件也不差，合格完成工作她相信总是没问题的。 “就是以后也别教授教授地叫，你陈叔叔听了可难过了。”陈馆长道。 “谢谢叔叔阿姨。”林暖苏终于从善如流，虽然不知道这两夫妻为什么对她就是那么好，但她觉得自己无权无势，没什么好让人家图谋的，也就欣然接受了，老实说，她第一次见到陈叔叔和陈阿姨的时候也觉得很亲切。 “同宿舍的还好相处吧？”陈阿姨问道，她听说那个历史系的铺导员似乎脾气不怎么好。 “还行。” “受了欺负可要说。”陈叔叔道。 “我不是受气包，你们放心啦。”她略有些撒娇地说着。 门铃响了，林暖苏去开门，发现是陈教授的学生。 饭吃得差不多了，林暖苏把桌椅收拾了一下，洗好了碗筷之后便在厨房里包起了饺子。 陈阿姨跟着进来，一起包了几个，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天分。 “我们一般不吃早餐的。”陈阿姨道。 “早餐是帝王餐，最重要不过的。你们长期不吃早餐可不好，煮饺子可容易了，等水开了，你们把饺子放一二十个下去，煮个七八分钟也就好了。”林暖苏说着把包好的三十个香菇竹笋瘦肉饺放到锅里去煮。 “你看我煮，很简单的，等你们出差回来后，我帮你们熬大骨玉米汤之类的放在冰箱里，每天用排骨汤来煮饺子可好吃了。” “好是好，可是我们不洗锅。”陈阿姨道。 “那有什么关系，放着我来洗就是了。”反正她的工作那么清闲。 “逗你的，你还当真。”陈阿姨道。 “饺子煮好了，等凉了放到冰箱里保鲜，第二天拿到微波炉那边热个几分钟就可以了。”林暖苏说着又把冰箱里的甜瓜、火龙果和小西红柿拿出来洗切，做了个漂亮的水果拼盘。 “你呀，真是心灵手巧。”陈阿姨说着端了水果拼盘出去。林暖苏把厨房清理了一下，便也告辞了，同时告诉陈阿姨明天她没办法过来，因为工人五点多的时候要帮她装防盗网。 “小李，苏苏家明天装防盗网，你陪着过去看一下，对了，空调也顺便让人装一下。”陈教授对着自己的学生道，那学生自然是没有不肯的。大学里，教授让研究生帮着做事，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不怕教授叫你做事，就怕教授什么都不让你做。 “空调？”林暖苏瞠大了眼，她没有要装空调啊。 “沙发是阿姨送的，空调是你陈叔叔送的。我们一向ＡＡ。”陈阿姨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林暖苏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流升起。 第一卷 第4章 寄养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林暖苏收到手机短信，发现工资卡里被打进了三千块钱，也就是说她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有三千喽，虽然只够还房贷，那也不错。 房子还在通风，小青谈了个男朋友，最近心情不错，问她要不要去Ｋ歌。 “今天要给奇奇洗澡，我就不去了。”林暖苏道。 “那随你喽。”小青其实也不是很想邀林暖苏出去，介绍的时候怎么说，都是刚出来工作，一个今年二十八，一个今年才堪堪二十二。她知道有好几个未婚男老师对林暖苏都虎视眈眈，卯足了劲想追上她，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成功。 林暖苏似乎缺根筋，而那根筋叫恋爱，拒绝每个人的理由都一样，现在还小，不想谈恋爱，谢谢哥哥们的厚爱，请保持革命同志的友情就好。 虽然笨笨的，也不至于完全不会处理关系。她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喜欢林暖苏，只是总被人对比心里不是个滋味，读书那么晚也不是她乐意的，如果林暖苏迟点读书，现在是二十三四岁就好了，这样她也不至于每次在介绍自己室友的时候那么尴尬。真的对林暖苏恶声恶气了点吧，她又觉得自己过分，毕竟人家也没招她惹她，再说了人家还那么小，刚刚成年勉强四年，比她很多学生都要小呢。 帮奇奇洗完澡，林暖苏接到来自家里的电话，妈妈问她工资涨了没有，她便老老实实告知从这个月起涨了五百，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就是三千块钱了。 “家里到处要用钱，你弟弟妹妹明年就要高考了，得给他们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以后你就每个月寄一千五回来吧。” “好。”林暖苏乖乖地应着。 “钱够用吧？” “学校每个月有往我们的饭卡里打两百块钱。” “那你省着点用，不要太大手大脚了，你爸又失业了，家里经济紧张，你看能不能每个月再多寄两百回来。”林母道。 “可以的。”林暖苏道，“天气慢慢变冷了，您多穿点衣服。” “知道了。”林母应着，挂断了电话，林暖苏放下手机，心里有些失落。奇奇似乎感知了她的心情，在她面前不停地跑来跑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苏苏要出门，奇奇乖乖在家等着哦。”陈阿姨他们给的购物券还没用，眼看快过期了，她还是赶紧到超市看看买什么吧。 购物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对每个女人也好，女孩也罢。 林暖苏挑中了一台五千多的IBM电脑，买了好几盏灯，又挑中了一个实木的带着全身镜的大衣柜，对了，还要买一个梳妆台。让超市的员工跟着她把东西送到新房子那，她在新买的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忽然发现少了一把椅子，明天再去买椅子好了，她想着。 八点钟到图书馆时，林暖苏发现夏春秋果然又迟到了。 “你那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吧？还少什么，我送你，当是贺你乔迁新居。”夏春秋拿出一瓶酸奶喝。 “差不多了，我还差一个消毒柜。” “消毒柜有什么好送的，你冰箱买好了没？” “还没有，冬天快到了，天气冷，我也没什么要放冰箱里的。”林暖苏道。 “一件东西买着总是有用的，我就送你冰箱好了。”夏春秋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和我客气。” “好吧。”林暖苏应道，等她过阵子手头宽松些了再送个差不多的礼物给夏春秋好了，她想来想去，自己业余时间充沛，不如就在网上卖东西好了。有时候在图书馆里上班，偶尔也会听到那些大学生说上网买了什么帽子，连衣裙之类的。 十二月搬新房的时候，图书馆的全体员工合着送了她一个液晶彩电，小青送了她一个微波炉，家里不够大，她便在外面宴请了同事表示感谢。那些同事人都挺好的，到一个川菜馆点了两桌的菜，花了一千多也就解决了。 请完客，她摸摸钱包里的银行卡，里面的钱只剩下八千块了，她要是再不想办法赚钱，这两个月交完房贷，年可就过不了，过年总是要花一大笔钱的。她今年第一年工作，总要给家里的人包红包之类的，还要给家里置办点东西。 狠狠心，牵了网线，买了相机，她雄赳赳气昂昂去了商场，把那些大牌子的冬装看了个遍，价格也记了个大概便去了服鞋批发市场，买了二十条厚厚的打底裤，十件均码的大衣回来传到了网店上。 每天一从陈阿姨家回来她就上网，每天都失望，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人问她买了两条打底裤，赚了十块钱，把她欢喜得不得了，实现了零的突破，不容易啊。 她是个乖宝宝，上班时间不敢点其他的网站，连挂QQ都不大敢，夏春秋骂她胆小，她也不说什么，她毕竟没什么背景嘛，万一“做坏事”被人抓个正着可就糟糕了。 过了一个月，打底裤倒是都卖了出去，还去进货了两次，大衣却只卖出了三件，是价格太贵了吗？她想着不懂要不要把价格降低时，又有人给她买了两件大衣。有一个顾客说她店里衣服款式太少。她想多进一些，又怕货积压多了，卖不出去，各种纠结。 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还是不要进新款大衣好了，一来她没本钱，二来她也没什么顾客，暂时就先卖打底裤好了，打底裤这东西便宜，一条不过三十块钱，有的顾客一买就是两三条。她这个月打底裤卖了差不多两百条，足足赚了一千块钱呢，还是继续卖打底裤好了。 过年时多发了一个月的薪水，又发了两千块钱的购物券算是年终奖，她回家前，陈阿姨又给了她两张购物券，一看面额足足有五千。 林暖苏只觉得那是雪中送炭，到超市让人回收了购物券，五千块钱的购物券便变成了四千块钱现金。四千块钱也好，这个年总算是能度过去了。 妈妈说让她拿五千块钱给家里过年，她再给爸妈弟妹一人包个红包，再加上来回路费，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吧。 妈妈向来不喜欢小动物，看着奇奇，林暖苏有些头疼便抱着奇奇去了陈阿姨家。 “阿姨，我要回家，奇奇不能带回去，您能不能帮我照顾半个月？”才说完，林暖苏就后悔。陈阿姨家不开火的，如果她没过来，他们基本都是在外面吃或者叫外卖。 “行，早点回来。”陈阿姨倒是没有半分的不悦和为难。 “算了，我找别人好了。”林暖苏蹙眉道，“春节你们也忙。”夏春秋说了，像陈教授这个级别的人，到了过年一定会有很多人给他拜年的。本来想把奇奇托给夏春秋的，没想到夏春秋和薛白过年要去北海道滑雪。托给小青吧，小青本来就不喜欢奇奇，思来想去，把奇奇托付给谁她还真有些为难。 “不放心阿姨啊，养条狗阿姨还是有信心的。”陈阿姨笑道，“又不是让我养一辈子，只是养半个月，你就放心回去吧。” “那好吧，奇奇很好养的。给它吃点肉就可以了，没肉米饭也可以。就是不要给它吃鱼啊螃蟹之类的，怕它喉咙噎到卡到。”林暖苏交代着。 “知道了。”陈阿姨看着脚下那条小土狗，想起多年前自己养过的那条小土狗，心情有些愉悦又有些伤悲。 林暖苏提着行李过了马路，等红绿灯的时候，不远处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又帅又MAN的男子，主持人兴奋地介绍着，车水马龙，林暖苏也没往上看，她忙着回家呢，再过半小时火车就要开了，她还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不抓紧时间可不行。 如果她有注意听主持人的介绍的话，她大概会马上辞掉工作，再也不在这个城市出现。 第一卷 第5章 亲人 回到家时已经是农历二十七，家里一片狼藉。 “怎么都还没有收拾啊？”她问着自己的妹妹林暖月。 “妈还在街上卖年货，今年花生进太多了，到现在都没卖完。”林暖月道。 “那你看着怎么也不收拾收拾？”林暖苏说着拿起扫帚把家里的地板扫了一下。 “我马上就要高考了，过年的新衣服到现在都还没买呢。”撇撇嘴，林暖月有些生气地说着。 “我给你买了套，你去试试，试完了就过来一起打扫。”厨房的抽油烟机到底是多久没洗了，油渍都凝成厚厚一层。 “知道了。”林暖月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 “暖冬呢？”烧了点热水，正在厨房里洗碗的林暖苏问道。 “还在外面卖花生。”林暖月在房间里比划着新衣服。 “好了，出来吧，把橱柜打扫一下。” “大姐，人家读书好辛苦的。” “那你把地板拖一下。” “高中读书很紧张的。”林暖月撒娇道，在家里妈妈也是不让她做这些的。 “那你把自己房间打扫一下总可以了吧。”都快二十的大姑娘了，还这么娇气，以后可怎么办？林暖苏暗暗叹了口气。 给林暖冬带的是一套运动服，林爸林妈的是保暖内衣，外衣什么的只能等明年再买了，今年手头真的有点紧。 林妈收到林暖苏的钱后，各拿了一千块钱给暖冬暖月，让他们赶紧去银行存好。死鬼老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农历二十七还在外面混。 暖冬看暖苏扫蜘蛛网实在吃力，便把长扫帚接过来打扫了起来。 “学习紧张不？”暖苏问着。 “还好，姐，我这次一定会好好考的。”暖冬道。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给你带了牛肉干，放在电视下面的小抽屉里。”暖苏在旁边道。 “姐，你偏心，都不给我牛肉干。”暖月从房里走了出来。 “不是给你带了个hello kitty的限量版钥匙扣吗？你一直想要的那个。”暖苏道。 “那个是给我的呀？”暖月喜不自胜。 “是啊，还不过来把沙发擦一擦。”暖苏道，暖月这回乖乖地走了过来擦沙发。反正家里不管什么时候干活，最重的活都不是她做。 第二天，暖冬叫暖月一起去卖花生，暖月说什么都不肯，“干嘛总叫我去呀，你怎么不叫姐去？” “姐昨天才从火车下来就做了一晚上的活，你还不让她好好消息？”暖冬训道。 “我不要去，我是女孩子，我才不要出去外面抛头露面。”叫她的同学们看见了，她们会怎么想她？ “我们家是什么境况，别人会不知道？”暖冬不以为意。 “我知道我们是穷人，林暖冬，你不用一次一次提醒我，不要以为你是男的就了不起，还不是跟我一样要复读？”林暖月不客气地回嘴。 “好了，好了，一起去吧。”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暖苏被他们吵得头疼。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谁知道待会在路上会不会碰到以前的同学，你们还想让她们笑话我啊？” “好了，懒得和你扯，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再扯下去，妈的摊子还要不要人看了，林暖冬骂了几句，林暖月躺在被窝里转过了身，当做听不到。 林暖冬刚从林母手里得了点钱，便下楼去买了点豆浆油条回来，两姐弟吃完就迅速去了集市。风很大，还好没下雨，要不还有一千多斤的花生没卖出去，今年她们家的年可就不好过了。 “你们两个看着铺子，我去买过年的菜。”林母吩咐着，两姐弟顶着寒风在集市里叫卖了一天，总算卖出了八百多斤。 大年三十，林母在家里忙，林暖月不得已跟着择菜。 “我闺女真懂事。”林母夸道。 “那是，我这几天也没有偷懒，家里的沙发还是我擦的呢。”林暖月自豪地说着。 下午三点刚从外面收摊回来的林暖苏乍一听，心里有些失落，面上却还是带笑，“妈，我们回来了。” “今天卖得怎么样了？”林母问道。 “卖了两百多斤。”林暖冬道。 “那不是还剩三百多斤？”林母的语调有些高。 “已经不错了。”林暖冬道，见儿子说话了，林母也就不再说些什么。 晚上林父回来，家里总算过了个团圆年，第二天便回乡下拜年，林母顺便当了回散财娘子，好在暖冬暖月还在读书，也得了不少。 初二的时候，暖苏便去看了外婆。她最喜欢外婆了，从小外婆最疼她，也是外婆把她养大的。 “外婆，你进去穿穿这套保暖内衣裤，可暖和了。”天很冷，外婆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多，有点发抖。 “好，好，我的苏苏最孝顺了。”林暖苏的外婆乐呵呵地走了进去。 “外婆，你到X市来和我一起住，我现在有钱，可以养活你了。”林暖苏柔声道。 “外婆老了，不想换地方了，你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外婆。” “那外婆要爱惜自己，不要老是让二舅妈三舅妈欺负您。”林暖苏嘟着小嘴道。 “好，我煮了糖蛋，你尝尝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甜。” “嗯。”林暖苏快乐地点头，她最喜欢和外婆在一起了，以后她要多多回来，不能常回来的话也要给外婆寄钱。 年飞快地过完了，正月十三的时候林暖苏风尘仆仆地回到了X市，快开学了，图书馆会进很多书，他们这些图书馆的员工总要比别人早上班几天。 打了个电话给陈阿姨，听说他们还没睡又在家，她飞快地赶了过去，她的奇奇，好久没见了呢。 陈阿姨才开门，奇奇便飞快地扑了过去。 “奇奇，新年快乐。”林暖苏抱起奇奇。 “就不和我们说新年快乐啊，你这孩子。”陈阿姨抱怨道。 “叔叔阿姨新年快乐。”她除夕的时候就发了短信，初一的时候就给他们打了电话。 “阿姨，这位是……”一位挺拔的男子笑着站了起来。 “是我图书馆的同事，叫林暖苏。苏苏，这是我大学学姐的儿子战凯。”陈阿姨热情地介绍着。 “你好。”战凯伸出手来，林暖苏抱着奇奇，想伸出手吧，又怕人家会介意她的手脏，便道了声，“我去洗下手。” “这孩子就是这样。”陈教授道，几个人笑着坐了下来。 “怎么样，你的奇奇没有变瘦吧？”陈阿姨笑睐睐地问着。 “没有，有阿姨养着，奇奇才不会变瘦呢。我还怕奇奇不乖，给你们添麻烦呢。”林暖苏笑呵呵地包拿过来道，“叔叔阿姨，这是我老家的特产，你们尝尝。” “过来就过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过来。”陈阿姨嗔道，脸上的表情却很欢喜。 “平常都是你们照顾我，我也没什么好给你们的。”林暖苏摸了摸头道，银色的镯子在冬衣间若隐若现，更衬得她肤白胜雪。 “天也晚了，让阿凯送你回去，我们也好放心。”陈教授道。 “不用啦，还有公车，我搭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林暖苏婉言拒绝。 “这么晚了，你一个娇嫩嫩的小女娃子走在街上，我可不放心，就让阿凯送，反正他也顺路。”陈阿姨不容分说。 林暖苏也只好顺了陈阿姨的意思，反正只是让人送送，不会怎样。 第一卷 第6章 战凯 “你很喜欢小动物吗？”战凯问。 “嗯。”林暖苏笑嘻嘻地点头，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妈妈不让养，到学校当寄宿生后就更没办法养了，现在有自己的房子可以养，真好。 “肚子饿不饿，看你应该也是坐了一路的车，附近有家店宵夜挺好吃的，我带你去。” “不用，我出来的时候有熬了汤，回去正好可以喝。”林暖苏摸着奇奇的头，奇奇时不时舔着她的手，看起来格外有爱。 “你家在哪里？” “就前面路口转一个弯就可以了。”林暖苏道。 “工作还习惯吗？”战凯又问。 “习惯。”林暖苏回答得很简短，到了小区门口时，林暖苏就让战凯停车，向战凯道了谢，自己走了进去。 战凯看着她走进去，只觉得她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煞是好看。 周一的早上，夏春秋打着呵欠来上班。 “有没有搞错，学生都还没来报到呢，就要我们来上班。” “反正大部分的事情都不用我们做，我们只要负责刷条形码就可以了。”图书馆一个月没有开，积了不少灰，一些贫困生已经拿了扫帚，打了水在那边打扫。 林暖苏把刷好条形码的杂志交给一旁的贫困生，让他们按顺序放好，这样后天开学有学生来借杂志便可以直接借出去了。 “唉，真不想上班。”夏春秋道。 “你这班多少人想上还没得上。”林暖苏摇了摇头，夏春秋想想也是，X大是南部著名的大学，能在X大上班没什么了不起，但在X大有正式编制可不容易，她也是家里人动用了好多关系，花了不少钱才进来的。从今年开始X大就不再招正式工了，以后都是签合同工，她和林暖苏能在2007年挤进来，天时地利与人和一样都少不了。 “你和薛白在北海道玩得开心吧？”林暖苏喝了口水问道。 “开心是开心，就是有点冷。”夏春秋道，“还是X市好，虽然靠海风大，但不会让人觉得冷得难受。” “嗯。”林暖苏不再说话，过年放假了一个月，加上这个月，足足有两个月的杂志要刷呢，X大的图书馆很大，分五层，可同时容纳三千人一起自习。她和夏春秋是在二楼杂志区工作，X大每年订的杂志有几百种，她们也刷得够呛，不过一个月也就杂志到的那几天忙点。其他时候除非领导检查，否则她们的工作还真的算得上清闲。 林暖苏回到家时打开电脑看有没有客户下订单，有几个客户付钱想买打底裤，结果她半个月没上线，有的客户不要了，要她把钱退回来。林暖苏也就乖乖把钱退了回去，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接下去天气只会越来越暖和，那种厚厚的打底裤是不能卖了。她一向是个保守主义者，想来想去就进了些丝袜和棉袜来卖，可惜几天没人买，她便又去服鞋批发市场逛，卖春装吧，她怕自己进货眼光不好，到时候像冬天一样进了十件大衣，还有三件没卖出去。看到有店铺批发睡衣，又听那老板说睡衣宽松，不管胖的瘦的都能穿，便去进了些质量好的睡衣来卖。她进的量也不多，打的主意是如果卖不出去了还可以送给同事。不能赚钱，融洽一下同事情感还是好的，毕竟她到了这个单位，大家看她年纪小，对她都挺照顾的。 生意不冷不淡，睡衣袜子断断续续有人买，平均一个月赚个五百也有，林暖苏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她的固定收入有工资三千，还要被扣五险一金，每个月要往家里寄一千七百块钱，房贷三千，物业费一百六…… 碰到有同事结婚之类的，便有些头痛了。好在学校里不时有考试，她便不时去当考官，监考一个上午也有一百块钱，不过X大老师普遍收入高，很多有资历的老师便也不耐烦监考，他们这些新来的便有了机会。 林暖苏今天监考了两场，上午是学生们考四级，下午是学生们考六级。原本下午是夏春秋监考的，但夏春秋不耐烦来，林暖苏便顶上了。 林暖苏蛮喜欢监考的，很轻松，没什么压力，想着自己以前被人监考的样子，便觉得有趣。 X大是本市最大的大学，很多重要的考试都在这里进行。今年她就见证了很多种考试，像公务员考试、事业单位考试、BEC考试，英语四六级、日语等级考试，等到了七月份还会监考教育学心理学。最爽的是，这些考试每年都会进行两次，也就是说她下半年还可以再监考一次，获得同样多的收入。 这些收入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林暖苏来说也是不小的收入了。林暖苏觉得似乎天气越热，她的运气就越好，比如从五月份以来，她的睡衣和泳衣每天都有人买。 有时候是一两套，有时候是两三套，她做生意憨实，商场里同等质量的睡衣卖两百，她也不过每套赚二十，算下来也就五六十块钱一套。她本来是想把价格定得低一点的，但想到去年卖大衣，积压了三件还倒亏钱便把价格订得高了些，没想到倒也有人买。 泳衣的进价便宜，林暖苏价格订得也低，一套有赚十块钱她就满足了，反正她每次拿货都不多，她实在是怕了，不求有赚，但好歹别亏啊。 监考完，她便去了陈阿姨家。天气热，弄个红豆薏米土鸡汤正好，陈阿姨说，有个研究生往他们家送了三只杀好的土鸡，让她晚上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一只回去，又说今晚战凯要来吃饭，饭菜弄得丰盛点，食材她已经买好，托学生送回来，放在厨房里。 林暖苏进了厨房，看到有桂花鱼，便决定做个清蒸桂花鱼，又看了下其他食材，乒乒乓乓地忙了起来。 陈教授在书房里指导着学生的论文，闻到厨房阵阵香味，馋虫四起。 “陈教授，谢谢您的指导，我先回去了。”一旁的学生等了半天，见陈教授没有邀请他留下来吃饭的意思，有些失望便告辞离开了。 大学导师留人在家吃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惜陈教授和陈夫人似乎从来不留人吃饭，真是不亲切的导师啊。 战凯来的时候，林暖苏还在厨房奋斗，他走进去时，她正在切腰花。 “厨房油烟大，你还是不要进来了。”林暖苏道。 “你厨艺挺好的。”他依在门边道。 “还好，谢谢夸奖哈。”林暖苏见他在一旁站着，觉得有些碍眼便把刚蒸好的桂花鱼递给他，“有点烫，你小心啊。” “可别小看了我，你等着，这道腰花就由我来炒。”他把桂花鱼端了出去，又飞快地回来。 “你行吗？”像他们这样的大少爷，不是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怎么擅长厨艺的吗？ “你看看就知道了。”林暖苏解开围裙，反正炒腰花是最后一道菜了，他爱折腾就随他。她正想把围裙放在边上，他却接了过去系了起来。 还颇有架势的嘛，但愿煮的菜不会太难吃。 第一卷 第7章 对比 似乎还不错，她尝了战凯的青椒炒腰花。 “怎么样，还可以吧？”战凯笑问。 “还不错。”林暖苏倒也不扭捏。 “你妈可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厨艺好的儿子。”陈阿姨赞道。 “您身边不是也有苏苏吗？”战凯道，陈阿姨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饭后，林暖苏进厨房洗碗，战凯进去切了个西瓜。 “这西瓜挺甜的，你尝一片。”战凯说着把一片西瓜递了过去。 “在洗碗呢。”她现在腾不出手来。 “张嘴不会，来，啊——”他拿着西瓜凑了过来，林暖苏见他越来越靠过来，只好张开了嘴。 “这不就对了，干嘛老是一副刺猬的样子，好像别人要吃了你，小年轻就是这样。”战凯说着端着盘西瓜走了出去。 什么叫小年轻就是这样？林暖苏翻了个白眼。 七点多的时候，战凯送林暖苏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每次都让你送。”她还是不想和战凯有过多接触。 “你当然可以自己回去，不过我就为难了。陈阿姨把一只土鸡、两袋红菇、两箱进口牛奶都放在我的后备箱了，你的意思是我开车到你的小区门口，然后等着你坐公交车回来吗？”战凯定定地看着她。 “我打的回去。” “有必要吗？小妹妹，我说你的大脑到底在想什么。你该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上车吧你，我知道你很独立，但好歹起码在叔叔阿姨面前让我保持点绅士风度。”说着，他掐了下她白嫩嫩的脸颊，她气得差点要跳脚，但看陈叔叔陈阿姨站在门口对他们笑得正欢，便忍住什么也不说了。 他走到一边帮她打开车门，她闷闷地坐了进去，他甚至帮她系上安全带。 假仙，真是一只狐狸，当着陈阿姨陈叔叔的样子就一副我很良民，我很绅士的样子。 她似乎有点生气，可能因为有点气闷的缘故，小脸白中透粉，让人心生向往。 今天的她穿着蕾丝缎带的上衣，一层蕾丝一层缎带，亮紫到深紫的过渡，甜美而不失贵气，T型凉鞋上的钉珠让双脚更显精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凉鞋，之前见到她几乎都是穿着布鞋、旅游鞋或者靴子之类的。 她的脚趾很漂亮，脚趾头上看不到寻常女孩子脚趾上经常有的茧，每个脚趾都圆圆润润的，好像一个个小花苞。 一路上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很淡定，一副你爱傲娇你就慢慢傲娇的样子。 到了小区里面，他打开了后备箱把牛奶什么的搬了出来。 “我自己可以搬得上去。” “送佛送到西，我都送到楼下了，可不想功亏一篑。”他挑了挑剑眉道。 “那随你。”反正不是她让他送的，他爱做苦力就做吧。 把牛奶搬到客厅，他找了个沙发坐下，惬意地伸了下懒腰，她看他那样子，想让他马上走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从冰箱里倒了杯果汁给他。 “自己榨的？”他问。 “嗯。” “挺厉害的。”他道。 “嗯。”错了，她好像应该说谢谢。 他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嗯，不由更觉得她可爱。苏苏，这个名字一直让他觉得很耳熟呢。 “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玻璃杯。 “应该不可能。”看他的穿着，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住你对面楼。” “哦。” “我走了，你要关门。” “哦。”赶紧走，她的网店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人买衣服，她迫切想上网看一看。 他一走，她就打开网页，耶，今天有人下订单，买了套泳装，还有，刚从批发市场进来的小挎包也有人买了一个，算一算，今天可以额外进账二十五块钱，如果有人买睡衣就好了，临睡前她想。 快放暑假了，夏春秋问她对安康帅什么想法。 “我对他没什么想法。” “他家境不错，个人条件也不错，你就不多考虑考虑？”夏春秋道。 “那和我无关啊。”林暖苏抬头道，生存压力大，她中午都不休息了，就为了准时回客户的留言。 “下个月心理学的监考我不去，你代我去吧。”夏春秋看她那样儿，摇了摇头。 “谢谢你。”林暖苏笑睐睐地抬起了头。 “你真容易满足。”夏春秋道，本来这份工作她是不怎么做得下去的，虽然清闲，工资却不高，但后来想想说出去体面，同事好相处，林暖苏就像个小月亮一样，每天对着她很舒服，倒也就习惯了，有那么一两天没来上班反而不习惯。 林暖苏笑笑不说话，大概她中午不休息挂在线上，有些客户能及时和她交流，这些天的生意比月初又好了些。 到了暑假，办公室一个同事帮她介绍了份兼职。朝九晚五，周休两天，她很欢喜地去了，每个月多个两千五的收入何乐不为。快开学的时候，她统计了下暑假两个月网店的盈利，发现差不多每个月都赚了三千块钱。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古人诚不欺我，不枉费她暑假两个月几乎天天挂在线上。兼职的那家公司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只要员工有保质保量完成工作，其它上班时间员工只要不是太出格，做什么他们也不管太多。 才开学就收到了小青的请帖，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她和对象小欧总算搞定了住房的首付问题，从下个月开始交按揭，也从下个月开始装修，估计宝宝出生的时候正好可以搬进去住。 “X市的房子还真贵，现在好点的地段一平都涨到一万三了，还是你那时候买比较合算，一平才一万。”小青道，林暖苏低着头，不敢告诉小青因为陈教授的照顾，她买的时候其实一平方才八千块钱。 “奇奇怎么没带过来？”小青问道，自从她说要把那条狗丢掉后，每次那狗见到她都不理不睬。 “你不是怀孕了吗？动物会掉毛，我怕你过敏。”林暖苏道。 “我们还真是时运不济，要是06年就到这个学校，我们还可以参与分房。”有时候小青会想，读什么研究生，白白读了这么三年，分房没赶上，正式编制没赶上，不读的话，倒是正好什么都可以赶上。 “现在也不错。”林暖苏道。 “你当然不错，有正式编制，什么时候都不担心下岗，又还年轻，长得也漂亮，房子还买得早。”她和小欧就不同了，两个人都是农村来的，不过一个首付，就差点把小欧家给掏空了。接下来装修婚礼基本上都要靠他们自己，他们都是研究生毕业，也都才工作一年，孩子眼看着也要出生，压力真的很大。 “你有五险一金，生孩子住院之类的都可以报销，还有半年产假，别想太多啦。” “我是愁啦，我这合同不过才签了三年，万一学校不要我，我可就惨了。”小青道。 “人家都说怀孕了就会胡思乱想，真的没错。你现在才上班一年，合同期还有两年。咱们大学也不是那么不讲情理的，你平时工作也努力认真负责，就算真要怎么样，那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我都工作一年了，现在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千，你现在工资多少了。” “我也才三千。” “你说工资还会不会涨？” “不知道哩。” “还是你好，买个房子家里都有补贴，每个月的按揭款也是家里帮着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只是面上光而已，如果不是飞来横财，她现在也是窝在教师宿舍里。如果她不做兼职的话，光是每个月的按揭款就能让她喝西北风了。 “总比我们这样没有根基的好。”小青说着又叹起了气，正好小欧回来，林暖苏赶紧告辞离开。 第一卷 第8章 反差 家有两个大学生，而且是新科大学生。林母本来打算让暖月和暖冬都报考她的学校的，没想到暖月发挥不正常，去了S市的一所二本大学，暖冬倒是争气些，考上了一本，却是考到了帝都去。S市是全国经济中心，帝都就是帝都，反正两个地方的消费水平都不低，哪怕是在学校里。上个月林母就打电话叫她打了五千回去，还好五一时发的一千块钱购物卡，暑假时发的旅游补贴两千块钱她都没用，正好派上了用场。 昨天林母又打电话来，让她以后负责暖冬暖月的生活费，让她每个月给暖冬寄一千，暖月寄七百，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两姐弟一人买一个手机。毕竟这上了大学却还没手机总是一件不体面的事情，林暖苏陡然觉得亚历山大。 还要买手机？这完全超出她的预算，还好暑假有去兼职，还好网店生意好了些，还好十一快到了，中秋快到了，学校又要发补贴了。她算过她每个月的无条件支出，房贷三千，物业一百六，水电费网费一百四，给弟妹或者家里一千七，也就是她不吃不喝也得先凑个五千块钱才能把一个月有惊无险地度过去。 “也是我没本事，我们都是城里人，总不好让暖冬暖月像农村人一样去申请什么助学贷款，受人白眼的日子你也是经历过的，你总不忍心你弟妹像你以前过得那么辛苦吧？”林母苦兮兮地说着，“要是你爸争气点就好了，要是你是个儿子就好了，我也不用生那么多个，你爸也不用下岗……” “好啦，下个月我想想办法，这个月是真不行。”林暖苏无奈地说着，她一定不是她妈妈亲生的。 “那下个月一定要买，你妹早就想要一个手机了。可怜见的，她同学都有手机了。” “知道了。”林暖苏无力地放下电话，也就这么几年，撑一撑也就过去了，再过四年，她也才二十六岁。 想想大学里贫困生的日子是比较不好过，暑假她忙着做兼职没有回家，便去批发市场给暖冬买了两套运动服，快递到他学校去，都是大学生了，还是穿着高中的校服不好，给暖月则是额外寄了三百块钱过去，女孩子眼光比较挑剔，钱给她，她自己爱买什么买什么好了。 现在她是经常去陈教授家，一来是感激，二来他们确实对她好，不常去看看似乎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吃完晚饭，陈阿姨又让战凯送她回去。 “阿姨，老让人家这样送我回去不好。”她今年上半年才知道原来战凯家和她家根本不顺路。 “怎么不好，他不是和你住同一个小区吗？”陈阿姨反问。 “他不是住红梅小区吗？” “红梅小区不是从去年就动员大家开始拆迁了吗？” “有这么一回事吗？”林暖苏想着，只觉得天雷一阵阵，原来从上个学期起她和战凯就是邻居了啊，说来也巧，他们一次都没在小区里遇到过，真不能怪她的不是？ “成天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要是我女儿，我可真的要发愁了，这么笨，可怎么嫁得出去。”陈阿姨半开玩笑地说着。 “阿姨，哪有这样说人家的？”林暖苏不依了。 “那竹荪、猴头菇、野蜂蜜我让战凯放后备箱里了，你尽管使唤他，没关系的，谁让他是我小辈。”陈阿姨道。 “那么多东西，我吃不了。”林暖苏道。 “你都吃不了，我和你陈叔叔就更吃不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陈叔叔都不开火，总不能让那些东西放到烂掉吧。”陈阿姨道。 “我老是吃你们的，用你们的，又什么都帮不了你们。”林暖苏扁着小嘴道。 “那就常过来陪陪我们，有空把奇奇也带过来，可怜的奇奇老是被栓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 “你带到学校来就是，阿姨帮你看着。” “这会不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你家奇奇那么乖，阿姨有时候也觉得无聊。” “那好吧。”于是林暖苏每天就都带着奇奇上班了。 奇奇的确是一只很乖的小狗。从来不会乱跑，林暖苏去哪它就去哪，看到陌生人也不会乱吼，只是似乎不太喜欢旁人逗它摸它，不过有林暖苏在它也就忍了。 “这小狗好像长不大。”夏春秋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带去给兽医检查，兽医说没问题。”林暖苏道。 “兽医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喽。”夏春秋道，最近薛白向她求婚，她总觉得不踏实，还想再考虑一下。 “嗯。” “你说学校有没有搞错，我们工作本来就很轻松了，居然还要找人进来。”她经常迟到早退的，现在学校又招人了，虽然她是正式工，但到底还不是十足的老油条，不由有些心虚。 “还好，只招了两个。” “看来以后真的不会招正式工了，今年进来的都是合同工。” “你说话小声点。”被新来的同事听到了怕是不好。 “知道了，看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夏春秋道，现在学校对她们图书馆的职工管理得也比较严格了，比如上班的时候就不让穿低领的衣服，超短裙超短裤之类的，还好没要求她们固定着装，要不然夏春秋真觉得这份工作她会做不下去。 林暖苏随夏春秋怎么说，今年中秋只发了一盒云腿月饼，不过津贴却有一千，比去年翻了一倍，购物券也有五百。听夏春秋说这回国庆的奖金会比去年多些，2008年嘛，听说奖金是2008元。 不过听说新来的就没有那么好的福利待遇了，比如这次那些合同工虽然有领到一盒月饼，但津贴和购物券都只有她们的一半还是三分之一。 林暖苏管不了别人怎么样，她只知道弟弟妹妹的手机有着落了，十月份的时候趁着打生活费，一人多打了一千多块钱过去。 网店的生意比去年好多了，她卖的东西种类也多了起来，去年刚开始卖的时候就只敢卖大衣和打底裤。今年她卖了睡衣、泳衣、袜子，还增添了包包，款式悲催的都不多，每种才五款。今年夏天她穿了件条纹T恤很多人说好看，她便去批发市场进了些条纹T恤来卖，一个夏天过去，倒也卖了两百多件。天气越来越凉，她给睡衣上了新，有客户问她有没有卖内裤，她又去批发市场弄了些纯棉内裤来卖，顺便开始卖打底裤。 有些老客户说她店里的东西质量是好，种类却太少。林暖苏也很无奈，她不是什么有钱人，进货的眼光也不是一等一的好。似乎也不如人家伶牙俐齿有方法，同样都是卖条纹T恤，有些比较厉害的网店一个月就卖了一千多件，她奋斗了两个月，卖的还不到人家的零头。万一货物积压太多的话她也是赔不起的，所以稳妥起见还是慢慢发展好了。 要不是学校的福利不错，陈阿姨明里暗里的补贴，加之她又办了信用卡，她的日子可不太好混，像她身上现在穿的雪纺外套就是陈阿姨去国外旅游时买给她的。她和其他人都客气得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和陈阿姨陈叔叔就是客气不起来，总是他们才说几句话，她就把东西收下来，真的是有点过分。 第一卷 第9章 慢慢来 十月底对林暖苏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时间，陈阿姨肾结石住院半个多月，她每天忙上忙下的，有时候还去陪床。其实她也可以不去的，师母病，陈教授有好多学生争先恐后想去陪护，有时候林暖苏争不过他们，索性把每天的伙食弄得好好的，详细问了医生肾结石病人可以吃什么后，就变着花样做东西给陈教授和陈阿姨吃，一来二去，他们的感情倒是又增进了不少。 与此同时，网店的生意她也不敢放松，现在的她不但要养自己还要养弟弟妹妹，有时候不拼命一些可不行。她赚不到钱，弟弟妹妹在学校里可能就要挨饿了。 她早早地进了冬天的睡衣来卖，北边那边到十一月份有的地方就很冷了，她在北方待了四年，对那边的天气多少有所了解，批发商极力推荐珊瑚绒的睡衣让她卖，说是珊瑚绒的睡衣保暖，她便拿了两款来卖，其他的棉的、布的都有。见那珊瑚绒睡衣质量的确很不错，她去商场看了一圈，决定每套定价比批发价高个三十块钱，又拿了几款保暖内衣裤来卖，加绒的有，没加绒的也有，反正冬天也卖不了泳装，就当是把泳装的款给凑上去好了。 店家见她进了睡衣又进保暖内衣裤，索性让她拿些打底衫去卖。林暖苏有些犹豫，但听店家说新历十二月之前没卖掉可以拿来退，便也进了几款，打底衫以黑色和白色为主，玫红和大红的也拿了一些。 断断续续地有人买，利润还不错，她也就越做越有兴致，有客户问她有没有卖毛拖，她想了想又去进了几十双大号的毛拖鞋来卖，拖鞋嘛，反正大点也是能穿的，一个冬天过去，她卖个几十双总没问题吧，实在不行，她就厚着脸皮向顾客推荐好了，再怎么积压应该也不会比卖大衣的时候惨。 今年她是一件大衣都没进，做人总是要吸取经验教训的。 有时候去寄货，偶尔会碰到战凯，他每次都很客气，她每次都很冷淡。她不想和男人有什么纠葛，哪怕这个男人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似乎又经常帮她一些小忙。 “去寄货啊？”他停好车问。 “嗯。” “吃饭没，我请你吃晚饭。”他道。 “吃过了。”她捧着几套珊瑚绒的睡衣和一些打底裤，有些吃力的样子，他随手把珊瑚绒睡衣接了过去，“算了，看你这没三两力的样子，我和你一起送到邮局去好了。” “你不忙吗？”她问。 “都下班了，你觉得我要忙什么？”他道，看着她花瓣般的嘴唇张张合合，觉得很诱人。 “也是哦。”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下了班还要做兼职的。 “你平时几点休息？” “十点钟左右吧。”她一向不喜欢熬夜。 “今天生意似乎不错。”他道。 “嗯。”她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你那有卖男士穿的珊瑚绒睡衣没？” “没有。”她一般都是卖女装。 “以为你有卖，还想向你买一套。” “男人也网购吗？”她好奇地问着，像她爸爸和弟弟的衣服一般都是她母亲买的，暖冬上大学后，就由她给暖冬买。 “当然，宅男也很多的。” “你是宅男吗？”她随口问了一句，六点钟申通快递就下班了，他们可得走快点，可是一路上如果都不说话的话，似乎也不太好。 “算是也算不是。” “好复杂。”终于走到快递那了。 “也不复杂，怎么不让快递上门收货？” “陈阿姨说我一个女孩子在家不安全，宁愿麻烦一点也要出来寄。”事实上陈阿姨不太喜欢她开网店，觉得她太辛苦，她倒觉得还好，脚踏实地靠自己总是好的嘛。 “有道理，下次再有东西，你拿过来我帮你寄。” “不用啦，不是每天生意都那么好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一次性卖了五套珊瑚绒睡衣，十条打底裤。 战凯没说什么，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会说不用啦，谢谢，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的。现在他们的关系算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他们是典型的相敬如冰。他再怎么搭话，她也是一副我有理你，碍于情面不得不理你的样子。现在则会说些场面话了，多少也会问他些问题，他告诉自己要耐心，小白兔还那么小，想一下子就啃了不太现实，还是慢慢来，不要把人吓跑了。听说之前有个叫安康帅的追了她半年多，天天送花，还把她给送烦了，到图书馆楼下弹吉他，还把她吓得在陈教授家了躲了两天不来上班。可见啊，小家伙对人防心挺重的，陈阿姨不是说了吗？X大的未婚老师很多卯足了力气追她，都败下阵来了。 要下班了，快递小姐本来有些不耐烦的，一看到战凯，怎样都有耐性了，剑眉星目，比古天乐还帅，身材好像也比古天乐好呢，不知道这位帅哥有没有六块腹肌，如果有的话就更完美了。 快递小哥则是很喜欢几乎天天都来寄货的林暖苏，一开始不觉得林暖苏有多么漂亮的，可是这日子久了吧，不知道是习惯问题还是怎样，他觉得林暖苏越来越漂亮，让人觉得很舒服呢。 林暖苏则是在那边快速地写着单子，战凯看着她纤长的手指握着钢笔，脸庞如白玉般细致，穿着格纹衬衫小脚裤的她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身形娇小稚弱。 “慢慢写，不急。”看她写得飞快，他坐在一旁的椅子道，她不语。 “还有几张，我帮你写。”他道，她犹豫了下，把其中一张纸条递给他，他倒也认真写了起来，不到两分钟两个人就都写完了，林暖苏检查了一下，发现地址姓名什么的都对，也就直接寄出去了。 她真是悲催，直到换了一家快递公司才知道原来运费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她以前都是寄国企的快递，人家和她说量不够大，价格不能优惠，她也就信了。后来这家快递看她经常寄东西，就问她是不是有开网店，她说是后，他们就提出了种种优惠，她才发现自己有够蠢的，货比三家不是自己以前很会做的事情吗？怎么到了寄东西的时候就傻掉了呢？ “你晚上有什么打算吗？”他问，两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显得很放松。 “和平常一样，看看网店。”今天额外赚了不少钱，心情好。 “这附近哪里的东西比较好吃？” “沃头蚝干粥里的粥煮得都不错，你可以尝尝。” “我一个人吃饭无聊，你陪我坐会儿？听说经常一个人吃饭对消化不好。”他道，路灯下，他的表情很柔和，她抬头看他，他笑得云淡风轻，她有些纠结，便问了句，“你经常一个人吃饭吗？” “猜得很对。”他道，眼里似乎有点落寞。 她有些为难了，唉，早知道不让他一起送东西到快递那去就好了，现在也不会这样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