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1-冤家路窄 下午三时从洛杉机飞抵的MU586航班,徐徐地降落在停地坪之上,江若蓝拖着行李箱走下飞机。 阳光透过出闸通道的玻璃墙身,投映到她白皙光洁的肌肤之上。 她穿着CHANEL春季新款的职业套裙,独具匠心的剪裁把她的身段塑造得完美无遗。两寸的细跟高跟鞋,鞋面上镶嵌有漂亮的水晶装饰,她走起来路的时候既风情万千又不失庄重优雅。 “小姐——” 身后有人大步地追赶了上来,“我们可否交换一下名字?” 对方彬彬有礼地把名片递了过来,他的年纪看上去大概是二十七八岁左右,穿着合身的黑色西服,即使是刚下飞机却还系着格纹的灰色领带,整个人看上去俊朗而阳光。 “赵辰东?” 江若蓝接过他递来的名片,轻声地念出他的名字以及头衔。 “你是赵氏的副总经理?” “是的。” 赵辰东的脸上微微地烧烫,“刚才我们同坐头等舱,但是没有机会跟你搭话,我想我们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约出来一起吃饭或者喝茶。” “但是你连我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 江若蓝好笑地看向他,“你不认为你的要求太直接了吗?” “非常抱歉。” 赵辰东窘迫地笑了笑,“我没有什么跟异性搭讪的经验。” “既然是这样——” 江若蓝的眼中继续流露出调侃的笑意,“下次我们还有机会碰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吧。” 她把名片递还到对方的手中,拖起行李箱继续往出闸口走去。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赵辰东在她身后提高了声音,迫切地想要向她解释。 他并不是那种在飞机上面,随意与漂亮异性搭讪的登徒子,而是长途飞行的十几个小时下来,她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追赶上她。他早已经不是情窦初开,也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这个女子给了他太多特别的感觉。 “下次再见面吧!” 江若蓝洒脱地挥了挥手,连头也没有回过来。 赵辰东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她离开。如此漂亮而又干练的女子,难道真的要等下一次缘份的到来,他才能再与她见面? “若蓝小姐!” 江若蓝抵步接机处,立即就有人在人群之中向她招手。 在江家服务了三十年的老司机,快步迎上前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 “一路上辛苦了吧?” 老司机权叔带头走在前面,江若蓝一身轻松地跟随。 “还成。” 除了偶尔遇到气流颠簸之外,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动辄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若蓝小姐你是江家的骄傲。”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权叔一边打开后车箱把行李放进去,一边忍不住的慨叹。他看着这位小姐出生以及长大,看着她把整个江家的重担挑起,她的魄力一直都让他十分敬佩。江若蓝好笑地开口道:“权叔,同样的说话说太多遍,就显得没有诚意了。” “也是。” 权叔笑了起来,“权叔老了所以比较罗嗦。” “回家吧。” 江若蓝拉开车门,率先坐进了车厢里面。 权叔回应了一声,也赶紧上车发动了引擎,载着她一路往江家驶回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沿着接驳机场高速的匝道,往着城中的方向一路驶下来。谢慎行坐在车厢里面,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建筑,在心底里面估算着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间。 而他身边的林静怡的目光,一直都专注在手中的公司文件上面。 车子突然之间受到猛烈的碰撞,司机紧急地踩停了刹车。幸好坐在后座的两个人都有系上安全带,否则他们非要被抛离座位不可。林静怡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车子被人撞了。” 司机关掉了引擎下车,谢慎行也拉开了车门走出去。 “糟了!” 驾驶着黑色的宾利追尾的权叔,惊骇得手脚发颤。他在江家开车三十年,从来没有出过事故,眼看着马上就要退休,结果却来了这么一遭。果然人老了之后,反应不如年青时灵活,他从急弯上面驶下来,应该早早就控制住车速的。 “我们下车看看吧。” 江若蓝坐在后座之上,额头磕到了靠枕上面,她被撞得不轻但还是开口安慰权叔。他一向开车都很谨慎,有时候意外要发生也控制不住。推开车门迈步出去,她的目光与前面的车子中走出来的男子相遇,整个人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这个城市当中有千万的人口,每日都会遇见许多不同的人。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与这个男人,在这样的场合中遇见! 他穿着天蓝色的真丝与棉线混纺的长袖衬衣,领口微微地松开,可以看到衣领下面健康阳光的肤色。他是她生平所遇见,能够把一件普普通通的衬衣,穿得如此有味道的男人。 他伸手把车门合上,沉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江若蓝有种自己全身,都要被他的目光刺穿的感觉,五年的时间足可以让一个男人脱胎换骨,很显然他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她的眼中带着防备,强烈地预感平静的生活即将要被打破。 “慎行,怎样了?” 另一边的车门推开,年轻的女子走下了车。 先是小腿伸出来,然后是整个身子。她的动作优雅透着良好的教养,与江若蓝一样合身的职业套裙,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练。 林静怡只打量了现场一眼,便已经心里有数。 “认识的吗?” “是的。” 谢慎行向她点了点头。 林静怡平静地开口说:“既然是认识的,那就各走各路算了吧。” “谢谢,实在是不好意思。” 对方竟然没有索要赔偿费,权叔一个劲儿感激地道谢。 林静怡回到了车厢里面,谢慎行看了江若蓝一眼,也弯下身准备上车。江若蓝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把联系方式留下来,修车费我汇给你。” “你知道我的号码。” 谢慎行扶住车门挺直了腰身,五年不见他的身材越发的挺拔。“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有换过。” 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才上车离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前面驶走,江若蓝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她倚靠在车身上面用手心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有换过。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五年都用着同一个手机号码。 他果然是上天派来扰乱她生活的恶魔,但是他身边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又是谁?! 第一卷 002-张扬女人 两日之后,“仕龙”的客户答谢酒会,在“枫丹白露”举行。 江若蓝早早就抵步了酒店,与客户进行了一整天的工作会议之后,她快步地向着休息室走去。接手爷爷创立的这间公司以来,每年一度的客户答谢酒会,她都是盛装出席,收获了无数的赞美之词,也吸引了许多艳羡爱慕的目光。 在如此浓重的光环包裹之下,她却时常会萌生出很深的倦意。 与身体无关,那份倦意是从心底里面透出来,渴望有人关怀然后代替她为公司,作完那些重要的决定。 “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些该死的鞋子?” 距离酒会举行还剩下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她必须要快速地换好晚礼服。 一边踩着两三寸的高跟鞋疾走,她一边心情不爽地低声咒骂。习惯了用这种“怪咖”的方法来纾解工作压力,人前她是“仕龙”年轻貌美的女总经理,人后她其实是个脾气很不好相处的单身女人。 “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 从装饰华美的长廊走过,外面就是酒店的泳池,以及修剪平整的草地。 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法国的“枫丹白露”酒店,但是依山而建每到黄昏时分,便有无数白色的鹭鸟在山林里面栖息。如此气候宜人的季节,她却仍然为着生计奔波,什么时候才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这里的黄昏以及落日? 江若蓝盛气凌人地推开休息室的大门,男性成熟有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头,身体已经被大力挤进了休息室里面。门锁“啪”声合上,那个男人勒住她的腰身,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谢慎行?” 她的惊呼冲到了喉咙,却又硬生生地停住。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勒住她腰身的男人把头凑了过来,吻落在她的唇瓣上,“若蓝,我们又见面了。”他的身上带着迷人的男性香水的味道,这是Guerlain公司在新年度的春季重新发布的Vetiver香水,前调是强烈到近乎锋利的柑橘以及香根草,主调转为浑厚沉稳,胡椒和肉豆蔻的味道逐渐显现。 “你——” 江若蓝从一片头脑空白中逐渐平复过来。 两日之前才在高速公路上面遇见过,她又不是有老年失忆症,凭什么她记得他就要值得高兴?他果然是恶魔,这个该死的男人以前从来不用香水,但是现在他身上所带的味道,跟她最喜欢也最常用的女性香水是同一品牌,他如此刻意到底想干什么?! “若蓝,我很想念你的身体。” 落在唇上亲吻,带着深深的想念。 在一瞬间错觉升起,他们像是相爱的人久别重逢。但是这种鸳梦重温的感觉一闪即逝,她用力地把他推开。“谢慎行,你离我远点!” “怎么?” 谢慎行洒脱不羁地挑了挑眉,“我们曾经是最好的伴侣,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三个月,你现在是嫌弃我?” “我有付过钱给你!” 她用金钱交易而来的三个月,已经是尘封的往事,她半点也不想再说起。但是谢慎行的想法显然跟她不一样,他用指尖撩起了她的下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开口。“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二十万救了我的命。但是今非昔比,你以前付的价钱太低,我认为有必要向你这位雇主追讨我的欠薪。” “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若蓝全身防备地瞪看着他,五年前说好的事情现在才来反悔,他早早的干什么去了? “天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味道。” 谢慎行悠远绵长地叹喟了一声,然后俯头又吻了过去,像是怎样亲吻都不够地吮噬着她柔软甜美的唇瓣。“若蓝,就算是不付一分钱,也会有无数的男人愿意跟你做的。” “既然你占到了便宜,马上给我滚开!” 她扬脚踢过去,总算在这种时候发现了高跟鞋的好处,他被狠狠地踢中想不放开她都不行。但他居然只是闷哼了一声,忍痛继续封住了她的嘴唇。他吻得如此深入和用力,完全地含吮住她的唇瓣,并且把灵活的舌头也探进了她的口腔之中。她被迫地接受着他,伸手去推开,结果触及的却是他结实的胸膛。 跟成年男子比试体力,她显然没有半点优势。 谢慎行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至极地肆虐,充满着占有欲,来来回回地描摹她的唇瓣的轮廓,完全把她视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你再不放手我会叫保安!” “哦?” 谢慎行继续洒脱地挑了挑眉毛,“届时你想怎样在你的客户面前介绍我?前度男友抑或是旧人?” “你这个混蛋!” 江若蓝扬手一个巴掌掴过去,手腕却被谢慎行反应敏捷地捉住。“若蓝,你还是如此的暴躁。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曾经用烟灰缸砸破过我的额头,足足缝了八针,只是因为我有事回家太晚!” “我没有闲功夫,记住这些陈年旧事!” 他曾经是她花钱养过的男人,她理所当然的有权利冲他发脾气。 江若蓝倔强地别过头,拒绝承认自己有做错的地方。谢慎行松开了她的手腕,那个需要缝针才愈合的伤口,被额角覆下来的黑发遮挡,但是纵使伤口看不见,她在他心上留下来的痕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去。 “若蓝,给我一点温柔。” 他再次吻了过来,低唤的声音里包容了许多复杂的感情。江若蓝有一瞬间的失神,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不是短的时间,那些她刻意不去记起的片断,经他提醒之后像是潮水一样涌进了她的心底。 那样充满了汗水,以及男性气味的记忆,她怎么可能忘记得掉? 阔别又重逢的亲吻,再一次落在她的唇瓣上,谢慎行辗转地吮吻着她,像是火焰一样的温度炙烫着她的神经,她渐渐地忘记了反抗。四唇相贴,气息交接,她被他有力的双臂抱到了桌子上。后背抵着墙身,而他的身体挤进了她的两腿之间,用双手勒住了她的腰身。 第一卷 003-醉酒误事 江若蓝几乎已经忘记了他的气息。 谢慎行用忘情的亲吻,再一次把她的记忆,全部都从身体里面唤醒。 “混蛋,放开我!” 她一定是疯了,还剩下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答谢酒会就要在酒店的宴会厅举行,她竟然还有闲心在休息室里面,跟前度热吻到难舍难分! “我给你一点时间。” 谢慎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把手收了回去。 “你!” 江若蓝随即反应过来,底下空空如也,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如此的下流!谢慎行勾起唇角,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从容地把她的贴身衣物收进了自己的西裤的口袋之中。 “若蓝,晚上记得在酒店的房间等我,如果你敢把我拒绝在门外,很快就会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谢慎行!” 江若蓝气得全身发颤,他是恶魔,不折不扣的恶魔! 谢慎行伸手过来,加大了力度撩起她的下巴,眼中再次流露出深沉得不见尽头的目光。“若蓝,对付你这种野得要命的性格,我只是用一些必要的手段。” “滚!” 江若蓝愤怒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 谢慎行带着胜利的微笑,洒脱地转过了身离开。江若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她无处发泄地抄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朝那个颀长挺拔的背影砸了过去。“嘭”的一声巨响,花瓶砸在门板上四分五裂,而谢慎行却是毫不理会地扬长而去。 从休息室里面出来,江若蓝愤怒地甩上了木门。 “江小姐?” 她的秘书湛艾迎面走来,看到她把怒火都写在脸上,小心翼翼地向她开口询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上替我传话给酒店的经理!” 江若蓝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声,“他们到底是怎样做事的?我们已经把整间酒店包租下来,但阿猫阿狗不明身份的外人,还是可以混进来!你让他马上把不必要存在的生物通通给我清出去,连只苍蝇也不要让它飞进来!” 那个混蛋不但混了进来,非礼完她之后,甚至还威胁夜里要来她的房间! “好的。” 湛艾被她的气势骇住,连忙一溜小跑地奔去找酒店的经理。 江若蓝挟着满腔高涨的怒火,一路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时间已经来不及,她唯有是选择真空上阵。不过是少穿了一块布料,还不至于能够把她打倒,那个该死的男人想要玩报复、看她出糗,那是门儿都没有的事情! 客户答谢酒会,在晚上七点准时举行。 江若蓝穿着一袭紫色的晚礼服,身姿摇曳地踏进宴会厅。低胸性感的设计,使她进门便惊艳了全场。宾客已经全部到场,衣香鬓影夹杂着流泻的乐声,无数赞美的目光向她扑面而来。 “若蓝,你迟到了。” 她爷爷的旧部属、担任副总经理的齐天宏,一脸不悦地站在正门守候。仗着是公司的创业元老,这个老家伙动不动就摆谱摆脸色给她看。江若蓝在暗中磨牙切齿,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收拾包袱回乡下养老! “只是五分钟。” 她提起了裙摆踏上红地毯,在礼仪小姐的引路下,一路走上了主持台。满堂的宾客向她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她优雅地微笑着点头,然后开始了礼貌而周全的餐前致词。 抑扬顿挫的声音,从扩音器里面一字一句地传来。 谢慎行随意地倚靠在廊柱上,混在人群之中注看着台上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缎面的晚礼服勾勒出玲珑的身体曲线,她镇静迷人地站在台上,没有半丝的慌乱或者是不自然。他相当清楚在柔软贴身的衣料下面,她甚至是空空如也,如此出色、出众却又该死的性感,能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她的魅力? 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要征服这样内心强大的女人,他实际上还没有足够的信心。 在台下的人群当中,有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江若蓝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发言。她扫视过全场,但那个身影却像是水滴汇入大海,再也抓不着任何的蛛丝蚂迹。她提起的心又落回了原处,无关人员已经被她勒令驱逐,谢慎行不可能再混进来干扰她的工作,她没有必要再担心他的出现。 完成了餐前致词走下台,马上就有客户殷勤地迎了上来。 江若蓝周旋在满堂的宾客之中,把在休息室里面发生的不愉快,统统都抛到了脑后。酒会直到晚上的十点钟才结束,她一身疲惫地回到酒店的房间。把高跟鞋踢掉,像是泄了气的玩具一样,她歪歪扭扭地倒跌在被单上。 如果可以的话任谁也不要来打扰,让她就这样蒙头睡上三日三夜。 但是在被窝里赖了几分钟,她就哀叹着爬了起来。 身上的晚礼服还没有脱下,她必须要卸完妆才可以睡下。她拉开了拉链,柔软的裙子顺着她光滑的肌肤落到了地上。到了此刻她才记起自己是真空上阵,狠狠地把那个该下地狱的恶魔男人咒骂了一通之后,她赤着身体跨进了浴缸里面。 水柱从花洒浇下,哗哗地冲洗过她的身体。 在某些方面,她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天生顽固,不管积累了多少的疲惫,洗完这样一个畅快淋漓的热水澡之后,她都会重新注入力量。她的身边有各种各样虎视眈眈的目光,她首先最不能败给的就是她自己。 “你在洗澡吗?” 浴室的门被推开,谢慎行从容地倚在门楣上,一脸欣赏地扫视过她赤露的身体。江若蓝抹掉脸上的水迹,瞪视着简直可以用“阴魂不散”来形容的男人,愤怒地咆哮道:“混蛋,你是怎样进来的?” “我当然有我的方法。” 谢慎行晃了晃手中的房卡,她不可能真的敞开房门欢迎他的到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她,他是用什么方法拿到了她的房卡。 “滚!” 江若蓝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个字,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这个该死的男人早已经碎尸万段、灰飞烟灭! “你的脾气总是这样暴躁,对身体不好。” 谢慎行扯掉了领带,解开衬衣的扣子,大步向着她走了过来。江若蓝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中,他随手把脱下来的衬衣抛开,环住她的腰身把她拉近了自己的身边。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眼下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用“强大”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被他有力的双臂扣紧之后,她的身体竟然无法再挣脱。 第一卷 004-久违感觉 “你想干什么?!” 谢慎行箝制住她之后,俯头便亲吻了过来,江若蓝的眼中都是防备,这个混蛋只要出现就不会有好事! “当然是再次品尝你的味道。” 他的唇瓣覆压住她的,毫不掩饰眼中流露的渴望。 江若蓝的唇瓣被他吮咬住,鸷猛的力度,甚至是弄痛了她。她又踢又打,这种事情需要两厢情愿,她就不相信她不屈服这个恶魔男人可以强行做下去。挨了她的几记重拳之后,谢慎行终于清醒了过来,她一向是宁折勿弯,对她用强的后果说不定就是他真的折戟沉沙。 “若蓝,不要再折磨我。” 他伸手关掉了水龙头,托住她的头部深情地吮吻着她。 这个女人有着无与伦比强大的内心,或许他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征服,但是他的耐心水滴石穿,不管身边有多少他都只要她一个! 他的耐心渐渐地化解了江若蓝的戾气。 她在他的温柔中软化了下来,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用金钱交易而来,但是事隔多年旧情仍在,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除了他之外甚至不曾与任何的男人交往过。如果他想要的仅限于她的身体,她在今夜可以同意给他。 几乎是立即就感应到了她的允许,谢慎行的亲吻长驱直入。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们都熟知了对方的身体。江若蓝被谢慎行抱回房间,他扯过被单把她的身体擦干,然后迫切地俯身覆压了下去。 再次碰触到她几近完美的肌肤,他冲动得像是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 “若蓝——” 他吻住了她的唇瓣,把她的话都阻止回去。 不管她有过多少个男人,但是这一刻,她都是属于他的。 当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江若蓝疲倦地沉沉睡去。 谢慎行用指尖温柔地,抚碰过她熟睡之后平静的面容。她不会听到他心底的表白,而他不管是在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只能选择在她睡着之后,不被察觉地吐露出他对她的爱意。 像是追忆一样闭上了眼睛,谢慎行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叹息。 他把江若蓝搂紧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她均匀的呼吸声中,与她一同进入了睡乡。 次日早上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江若蓝便已经提前醒来。 枕边多了一个人,她久违了这种感觉,所以夜里睡得并不是非常踏实。昨晚不顾一切疯狂的结果,是她的全身都几乎要散架掉。她在窗外透进来的轻微亮光中,注看着身边的男人的脸。 浓黑的眉毛、分明的五官,这个男人的长相相当的不错。 她当初第一眼看中的,正是他这副好看的容貌。他占有性地把手搭在她的腰间,即使是入睡,仍然不让她远离他的怀抱。 她轻轻地吐出一声叹息。 五年的时间他的改变轻移易见,早已不复当初温和顺从的模样。 江若蓝移开搭在腰间的手臂,披上晨褛,赤脚走出阳台坐到了藤椅上面。酒店地处的位置一流,举目便可以远眺到起伏的山峦。她点燃了一支香烟,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看向远方。 清早的鹭鸟栖息在枝丫之上,偶尔会“扑愣愣”地被惊起。 洁白的羽翅在晨风之中张开,天与地只余留那一抹白色的影子。江若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它们,这一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在想着的是什么。 “怎么不睡觉?” 手中的烟蒂一直燃烧,几乎灼到她的指尖上面。 阳台的门再次被拉开,谢慎行只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作回答,目光继续落在半空中展翅的鹭鸟之上。他耐性十足地绕到她的身后,从她手中把烟蒂拿走,然后按灭。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几乎不曾见过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清早就抽烟不会是什么健康的生活习惯,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按灭了她的香烟。 “闭嘴!” 她不满地瞪视了他一眼,对他的自作主张很不高兴。“姓谢的,你少管我的事情,你没有这个资格!” “我不能管你的事情?” 谢慎行的手停顿在半空,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瞬间让他的心情变得无比的糟糕。他们昨夜才刚在一起,但她翻脸不认人的功夫,却是比五年之前更厉害,她深深地刺伤了他。 江若蓝感觉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身体就被谢慎行,猛然地从藤椅上面抱了起来。 “混蛋,放手!” “可以!” 她用力地捶打着他,毫不吝惜自己剩余不多的体力,而他抱着她大步走回房间。 “你又想干什么?” “要你!” 既然她要他闭上嘴巴,不要去多管她的闲事,那么他只用做的就好。江若蓝的后背跌落到柔软的被褥之上,这个该死的男人如此用力,他是想摔死她玩报复吗?谢慎行扯掉围在腰间的浴巾,像是猛兽一样扑了过来。 “我不——” 江若蓝拒绝的说话只到了唇边,便被狂野的索吻堵了回去。 第一卷 005-你又迟到 大清早被谢慎行压回去,结果江若蓝赶到高尔夫球场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已经全部到齐,其中当然有瞧她不顺眼、她也瞧他不顺眼的公司元老齐天宏。 “若蓝,你又迟到了。” 接连两天在重要场合迟到,齐天宏的脸色可谓是山雨欲来。 “只是二十分钟。” 江若蓝在心里面发狠地咒骂谢慎行,用了全部最恶毒的说话。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到底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热情得让她难以招架。或许他是把她视作不用花钱的女人,所以不做白不做干脆做个彻底? 两日前她在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才碰到过他与漂亮优雅的女人在一起。 她在暗中恨恨地磨着牙,他最好跟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关系,否则看她不把他碎尸万段,然后扔到野地里面去喂狗! 不再理会齐天宏,江若蓝跳下了电瓶车,向着练习场走去。 几个白金客户已经打完了一轮球下来,年纪才三十岁出头,代替父亲前来出席会议的“万盛”公司的少东主方兆君,看到她徐徐地走来,停下球杆笑着回过了头。 “Miss Jiang,你迟到了。” “实在抱歉。” 江若蓝穿了一身纯白色的改良运动服,贴身的剪裁衬托出她完美的身段,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阳光以及活力四射。她避重就轻地露出了笑容,齐天宏陪着其他的客户走上了果岭,否则她还要继续看他的脸色听他的训示。 “迟到是女人的权利。” 方兆君在她的笑容中失了一下神。 球童把球杆递了过来,他绅士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江若蓝,“江小姐,请开球吧。” “谢谢。” 江若蓝礼貌而客套地道谢。 她这日上午的工作就是陪重点客户打球,彼此联络感情双方促进沟通,以便日后更好地谈拢生意。“万盛”的销售占了公司总额的好几个百分点,所以像方兆君这样的大金主,她是万万不可以得罪的。 两三个小时的高尔夫球打下来,江若蓝陪着客户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他们从练习场经过,意外的是竟然又看到了谢慎行的身影。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走过去咆哮,这个该死的男人,她早上离开房间的时候,警告过他不要再干扰她的工作,他居然敢不听她的说话?! “若蓝——” 谢慎行把球杆拎在手中,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抬起头,挑着眉毛用眼神无声地向她打招呼。阳光之下,浓黑的发梢被汗水浸湿,他眼里漾起的笑意让她一下子就回想起,昨夜两个人的疯狂。 江若蓝脸色不善地把自己的秘书叫了过来。 “湛艾!” 她压低了声音向她吩咐,“马上替我查清楚在齐副总身边的那个男人的身份。” “好的。” 湛艾领命之后一溜小跑地急步走开。 江若蓝此刻对谢慎行的来历充满了疑问,他昨日突然出现的时候,身上穿着烫熨服贴的白色衬衣,系着真丝领带。 眼下他一身短袖的运动衣,阳光帅气,充满了活力。 如果他真的是巧立名目混进来,不可能有这样轻松悠闲的态度。 所以只有一个被她忽略了的可能,就是谢慎行在此次“仕龙”邀请的客人名单之中。他当日几乎是一文不值。短短四、五年的时间,他到底是怎样混成她的客户? 她与齐天宏在公司的管理上,素来意见不合屡屡发生摩擦,他甚至有能力影响她的爷爷收回她总经理的全部权力。眼下正是她与爷爷拉锯的关键时刻,这个恶魔男人突然而来找上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看着谢慎行神态自若地与齐天宏站在一起,江若蓝的眼神都阴沉了下去。虽然她跟爷爷有过约定,他要把公司留给她,但是他随时有可能会改变主意,她付出了太多已经没有回头的路。谢慎行昨夜要完她的身体不够,假若还要毁掉她苦心经营的事业,她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混蛋! 能够成为江若蓝的贴身秘书,湛艾的办事能力还是相当的过硬。 她只比江若蓝提前了几步离开,待到她陪着客户抵步餐厅的时候,她已经把谢慎行的来历向知情的人打听清楚,然后趁着江若蓝在自助餐台取餐的机会,凑在她的耳边快速地汇报了一遍。 江若蓝几乎捏碎了手中的餐碟。 谢慎行你这个卑鄙无耻、手段下流的混蛋! 假若在场的不是众多的客户,她一定会摔掉手中的餐碟,直接冲到高尔夫球练习场去,把那个该死的男人暴揍一顿! “江小姐——” 湛艾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肘,示意她看向餐厅的正门。 谢慎行在齐天宏的陪同下,一身清爽在从外面走进来。他的眉眼经过太阳的洗礼之后,变得越发的深遂明亮,当他出现在餐厅里面的时候,像是把草场上的阳光气息也带了进来。江若蓝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她就像是炸药一样,只需要些微的火星,就可以让她像是火山一样爆发。 “若蓝,你是不是不舒服?” 把她的火气都看在眼里,谢慎行拧结着眉心,拿起餐碟走近她的身边。 从昨晚到第二天的早上,他几乎都没有让她睡觉,纵使久别重逢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渴望,但也不应该这样对她。他实在是非常担心她,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定会伸手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混、蛋!” 江若蓝再也无法按捺,她咬牙切齿地拿起餐桌上的一杯果汁,全部泼到了谢慎行的身上! “若蓝?” 谢慎行被浇湿了一身,错愕当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又惹到了她。 江若蓝恨极地瞪视了他一眼,扔下手中的餐碟,带着盛怒转身离开。这个时段正是用餐的高峰期,所以周围的客户都被惊动,纷纷把目光投注了过来。齐天宏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谢总裁,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谢慎行迅速地回过了神,“我不小心打翻了果汁。” 只要是个人都看见江若蓝泼了他一身果汁,但他却是滴水不漏地替她瞒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齐天宏看着江若蓝愤怒地离开的身影,老谋深算地皱紧了自己的眉心。 第一卷 006-醋海翻天 当晚江若蓝早早就睡觉了。 客户答谢酒会的行程已经全部结束,明早就可以退房离开酒店,她再也不想见到谢慎行这个该死的男人。她反锁了房门,就算他手中有房卡,也开不了门进来。她仰躺在柔软的被单上面,眼睛久久地盯视着天花板,却仍然没有办法平息下心中的怨气。 她的脾气虽然不怎么好,但很少会恨一个人这么久。 谢慎行完全不值得原谅,她在心里反覆地咒骂,并且幻想着把他痛揍成面青口肿,但是这种方式非但没有让她泄愤,反而让她越来越难以平心静气下来。 “若蓝,开门让我进来。” 夜色渐渐地变得深沉,谢慎行果然在外面敲门。 “混蛋!” 江若蓝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然后装作什么也听不见,身体半点动作也没有。 “我知道你在里面。” 谢慎行的眼中掠过一丝无奈,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非常的头疼,她倔强起来就像是一把犀利的瑞士军刀。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她有一方面的性格被惯得无法无天,完全是富家大小姐的习性。“你可以不让我进去,但我想你公司的副总经理,会对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感兴趣。” “谢慎行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江若蓝愤怒地跳下地板,气势汹汹地打开了房门。 “若蓝!” 谢慎行把手臂支在门楣上面,含笑地看向了眼前的女人,果然激将法对她来说比什么手段都要奏效。他从她打开的门缝中挤进去,反锁掉房门,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然后像是把她视作所有物一样,俯下头去亲吻她。 “若蓝,以后都不许因为发脾气,就把我锁在外面。 “不会再有下次!” 江若蓝愤怒地一记重拳砸过去,谢慎行被她打得皱起了眉头。他靠在门板上不闪不避,任由她拳打脚踢地发泄着怒火。她的眼眶渐渐的泛红,明明打人的是她,但是每一记重拳,都像是打在她自己的心上一样痛楚。 “你给我滚开!” 她气恨的是自己竟然看错了人,这个该死的男人让她失望到了极点! “若蓝?” 谢慎行等到她全部发泄完,才捉住她的手腕,面容沉静地看着她。“我到底什么地方惹你生气?就算是要判我死刑,也请先给我一个理由,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你全身上下都惹我生气!” 江若蓝胸口起伏,气乎乎地把他甩开。 “你果真是欠教训!” 谢慎行目光深沉地注看了她许久,突然伸手过去把她扛了起来,然后用力地掼到了被单上去。他并非冲动的恶人,只是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他没有办法平静!除了跟他亲热以及肆意地发泄脾气在他的身上之外,她还有没有正面地看过他一眼? 他的眼里有说不出口的伤心。 纵使他付出再多的努力,让自己成为了真正有用的男人。但是她仍然看不起他,他甚至连向她说一句“我爱你”的资格也没有。 他粗暴地撕开了她的睡衣,她的身上还余留着他昨夜的吻痕。 或许只有疯狂地要她,才能让她的身体烙上属于他的痕迹。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变得炙热了起来,用身体压制着她,伸手去扯掉她身上剩余的衣物。 “谢慎行!” 江若蓝一脚把他踹下地,“你想要找女人,回去找你的老板林静怡,不要再用你的脏手来碰我!” “我的老板?” 谢慎行狼狈地坐在地毯上,终于失声而笑。“你闹了半天别扭,原来是因为吃醋?” “我会吃你的醋?” 江若蓝简直是怒不可遏。 “你在吃醋!” 谢慎行肯定地从地上站起来,眉眼都舒展出发自真心的笑意。江若蓝几乎是又一个巴掌甩过去,谢慎行敏捷地捉紧了她的手腕,如果他不愿意,她就算是挥舞再多的拳头也沾不了他的身。“你胡乱吃醋只许有这一次,如果再犯我会好好地惩罚你!” “你去死吧!” 江若蓝的手腕被他扣住,怎么都挣脱不掉。 谢慎行凑过来吮咬住她的唇瓣,她对他的误会太深,但眼下并不是解释的适当时机,他们纵使有时间,长夜漫漫也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若蓝,我的女人,由始至终都只有你。” “你——” 江若蓝的手不敢置信地停顿在半空。 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开口,他说的是他的女人,由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这个男人的长相俊朗,五官、身材、样貌没有一项不是万中挑一,她江若蓝挑男人的眼光一流,但他竟然从来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 “相信我。” 谢慎行的眼睛带着诚意,明亮深遂充满了吸引力。 江若蓝掉进了那两泓深潭之中,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的眼睛简直是勾魂夺魄。她几乎就要沉溺进去,但是突然又受到了刺激,她再次咆哮了起来。“我是猪才会相信你!” “别这样咒自己。” 谢慎行的神情当中都是笑意,江若蓝简直是恼羞成怒。 这个恶魔一般扰乱她平静生活的男人,他竟然在嘲笑她!她的确是因为他的身边的女人而生气,但她绝对不是因为吃醋!她只是憎恨他用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来碰她好不好?! “你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谢慎行唇边的笑意更深,要这个女人承认吃醋比登天还难。 但是不管她在嘴巴上面承不承认,他现在都非常确定她是在吃醋,这个发现让他的信心在瞬间都全部建立了起来。要征服内心无比强大的她,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少她对他是非常的在乎。 “若蓝,给我好不好?” 他凑过去含吮住了她的耳垂,缱绻热烈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自从她不告而别之后,他们整整分开了五年的时间。思念像是毒药般蔓延,早已经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她是他唯一的解药,他精心地布置下与她的重逢,他渴望着可以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 他不知道在下一分钟,她会不会就再度甩脸色走人。 江若蓝的火气瞬间又被撩了起来,这个该死的男人除了想跟她亲热之外,就不能再有其它的想法吗?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羞辱、挫败的感觉,但他十分有种的全部都做到了! 第一卷 007-情谊未尽 “不要再生气。” 谢慎行用了最大的耐心去化解江若蓝的戾气,她的心肠并不坏甚至称得上柔软,只是脾气应该好好地收敛一下,否则真的没有男人敢亲近她的身边。 “闭嘴!” 他的唇瓣凑吻过来,江若蓝用力地把他甩开。 “若蓝——” 谢慎行认命地停下了动作,等待着她的火气自己熄灭。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比他更了解江若蓝的脾气,她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对她这样的富家大小姐是相当排挤,但到最后却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你走吧。” 江若蓝的怒火渐渐地熄灭。 她像是泄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地坐回去。说到底她并不是真正的小强,无论如何都打不死,谢慎行给了她太多的挫败,她希望可以一个人独自安静一下。 这个男人的出身是什么,她和他都同样清楚。 既然可以收下她的二十万,尽职尽责地跟她滚了三个月的被窝,他对待同样出身豪门的林静怡也一样可以。林静怡是人如其名的漂亮、优雅以及低调,她是商界有名的女强人,她对着镜头摆个姿势,便可以给时尚杂志当封面女郎;家族生意在她手中经营得有声有色,截取一段便可以写进企业管理教材,她的名字甚至还列入了首富榜的名单。 她的人生远比她的要精彩,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是“林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总经理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而她在“仕龙”的地位,全在她爷爷的一念之间,她甚至要牺牲掉自己的下半生来换取,否则当初也不会迫不及待地要找一个男人! 谢慎行的本事的确不小,他竟然巴结上了林静怡。 他曾经有过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然后借着她们一路往上爬。她自诩挑男人的眼光一流,结果却是亮瞎了她的狗眼! “别动不动就把我赶走。” 谢慎行在她的身边坐下来,眼神无奈地看着江若蓝摇头。“林静怡不是我的老板,并且她也早就有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的缘故而动气。” “没有她的请柬你是怎样混进来的?” “仕龙”的请柬是发给林静怡的,就算她自己不亲自前来,至少也应该派遣一名属下的业务经理。江若蓝瞪看着谢慎行,认定了他的说话根本就是鬼扯,他拿着林静怡的请柬,居然还睁着眼睛撒谎说与她没有关系! “她是我的合伙人。” “合伙人?” 江若蓝简直下巴都要掉落在地,他跟林静怡“合伙”是合伙恩爱吗? “你的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思想?” 被她质疑的目光扫看着,谢慎行简直有种冲动想要把江若蓝扑倒,然后狠狠地亲吻她的红唇,她实在是太能撩动他的火气。 “你没有骗我?” 江若蓝的神情仍然是带着质疑。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说谎,他的发迹史可以写成一本传奇。 “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谢慎行伸手过去,用指尖轻轻地抚碰过江若蓝的面颊,这是他精心安排与她见面的唯一目的。在他们分开的这五年里面,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外人看到的是他光鲜的形象,只有他知道自己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他不责怪江若蓝的怀疑,他动容的是她的心里终于有了他的位置。 他希望他们的关系可以成为恋人。 像是天下间所有正常交往的男女一样,越来越了解对方的爱好、生活习惯以及未来规划。 “慎行——” 江若蓝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对视。 从来没有一次,她如此认真仔细地注看过这个男人。分开然后又重逢,他像是经历了脱胎换骨一样,变得成熟沉稳散发着成年男性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一定会在这种吸引中,不知不觉地身心沉溺进去。 但是她却不可以如此失掉理智,她曾经在他的身上偷走了某些东西,现在变成了她最忌讳莫深的秘密,她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谢慎行知道他曾经是错失过什么,否则无法想像后果会是怎样。 “我累了,你回去吧。” “若蓝!” 谢慎行轻吻着她的面颊,“今晚我想继续留下来。” “不——” 江若蓝开口拒绝,但是要说的话只到了唇边,便被他阻止住。他用指尖按住了她的唇瓣,然后声音性感低沉地开口道:“若蓝,可以吗?” 在与他昨夜有过疯狂热烈的激情之后,她完全没有办法抗拒这样充满着吸引力的邀约。 只用了一晚的时间,他们就让彼此的身体重新找回了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初两个人都离不开对方一样。 江若蓝的心底深处,渐渐有不安蔓延。 这个男人会让她沉醉到无法自拔,他让她有了他一直深爱着她的错觉。但是他出现的时机,却是如此的不恰当,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做到安心。跟爷爷的约定已经到期,假若她在这样的关头行差踏错,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满盘皆输。 “若蓝,你不专心。” 谢慎行的动作变得激烈,他用身体表达着他的不满。 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快感征服,江若蓝失控地张开口,重重地咬住他的肩头。他“咝”了一声,眼中燃烧起更加炙灼的情感,与她越发忘情热烈地纠缠。 “慎行!” 江若蓝捧住他的脸,把他的面容印刻在脑海之中。 “嗯?” 谢慎行低下了头看着怀中的女人。 汗水濡湿了黑亮的发丝,他的眼神明亮得像是天际的星辰。江若蓝迎上去封住了他的唇瓣,不管明天如何这刻她都抛开了顾虑。谢慎行扬起唇角满意地露出了笑容,抱紧了她纤柔的腰身,一起热烈地往快乐的顶峰攀爬。 第一卷 008-弃如旧履 次日早上谢慎行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他睁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而身边空空如也江若蓝早就不知去向。他拿起闹钟看了一下,时针指向了正午十二点,他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会睡得这么沉,实在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敲门声仍然在继续,他套上了衬衣急步走过去开门。 “有什么事情吗?” 从门孔之中看到的是,一脸恭谨的酒店客房服务生,谢慎行原本以为会是江若蓝,但她出去怎会自己不带房卡? “先生,您该退房了。” “好的。” 谢慎行向他点头,“我很快就会离开。” “仕龙”替客户支付的房费到昨夜为止,因此中午十二点前他们是必须要离开。他困惑的是江若蓝竟然没有叫醒他,她一大早的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他拿起了电话原本是想打给她,结果却发现了压在下面的字条和支票。 如此熟悉的情景再现,他的心瞬间凉掉了一截。 “慎行:五十万的支票是我留给你的过夜费,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若蓝。” 五年之前她留下了二十万,然后便一声不响地消失不见。 五年之后她再蹈覆辙,在酒店里面把他一个人独自留下。 这个女人的心肠怎么可以这样冷硬?弃他如旧履绝情得没有留半点余地。谢慎行紧紧地把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攥成了废纸,估计在她的心底里面,认定了他是冲着她的财富而来的吧?她用无情狠狠地刺了他的心脏一刀! 她一定是在昨夜端给他的,那杯温水里面下了安眠药。 否则他不可能会熟睡到这种程度,她连最后说再见的机会也不给他,竟然是戒心他到了这种地步!他就像是傻子一样,掏心挖肺地付出了全部的真情,最后只换来被她践踏在脚下! 谢慎行重重地一拳砸在墙壁之上。 他本来就不应该再抱奢望,在分手之后仍然重新纠缠上她。他们之间不过是金钱交易的肉体关系,而他的地位由此至终,都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小白脸。 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般,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受伤地悲鸣。 江若蓝离开了酒店,由司机权叔接回了江家。 车子一路行驶在高速公路之上,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将近正午十二点,谢慎行此际一定是看到了她的留言。她把身体靠到了椅背上,心情变得既沉重又复杂。她可以想像谢慎行是怎样的暴跳如雷,但是她隐瞒他的事情,又岂止是这一件?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但他们注定是无缘。 车子驶进江家的大宅,她推开了车门下车,权叔替她拿着行李,她一身轻松地自己走进门去。 “妈咪!” 四岁的子悦从客厅之中飞奔出来,迎面直直地扑进了她的怀里面。他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裙边。 “抱抱!” “小坏蛋,为什么不睡午觉?” 江若蓝笑着弯下身,把像是粉团一样的孩子抱在了怀里。“今天怎么不去上学?是不是给其他的小朋友欺负?” “江子欢生病了。” 子悦呵呵地笑着摇头,凑过去在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严重吗?” 江若蓝看着怀中的儿子,子欢生病居然没有人通知她。子悦继续呵呵地笑着,“她睡觉踢被子,阿姨说她不乖,所以就感冒了。” “只是着凉了对不对?” 江若蓝整颗心都温暖了起来。 不管她在外面怎样冲锋陷阵,只要回到家中抱着他们姐弟二人,所有的不愉快都会烟消云散。 子欢和子悦姐弟是上天,赐予她最好、最好的礼物。 “怎会有人敢欺负他?” 成年男子的声音在客厅里面响起,然后跟随着子悦的脚步,江亦辰也走出了庭院。“你自己教出来的儿子,他不欺负别人已经是阿呢陀佛。” “你怎会在这里?” 江若蓝沉下了脸,抬起头看着一身衬衣西裤、风度翩翩的江亦辰向着她走来。趁着她在外面参加公司的客户大会,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乘虚而入,又跑到她的家里面打起她的儿子以及爷爷的主意! “若蓝,要给孩子树个好榜样。” 江亦辰挑起了眉毛,不羁地看着她怀中的子悦。 “去找姐姐玩。” 江若蓝把儿子抱进了屋里,看着他跑上了楼梯背影消失,才直起了身体怒视着自己的堂兄。“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 “你对我的态度真不好!” 江亦辰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摇头。 他的身材比她高出了一整个头,当他走近的时候,便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对其他的女人而言,他的确是充满了男性的魅力。江若蓝的身后就是墙壁,他巧妙地把她困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中,动情地伸出手去抚碰她的脸,“像你这么泼辣的女人,一定会很带劲。”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江亦辰毫不掩饰眼中对她的渴望,江若蓝愤怒地把他的手拍开。 他不以为忤地笑了笑,然后身体越发的往前趋近,露骨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全身的衣服都扒光一样。当他的呼吸和气息落在她的肌肤上,她愤怒地扬起一脚踢了过去。 “咝。” 江亦辰被她踢得皱起了眉头。 江若蓝抡起了桌子上的花瓶,全身都像刺猬一样竖起了倒刺。“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从来没有女人可以拒绝我。” 江亦辰松开了她往后退开,不羁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走出了江家的大门。如此自大混帐的男人,连自己的堂妹也想拐。他最好出门就立即被车撞死,省得以后再继续来纠缠她。 江若蓝把手中的花瓶放回原处,仍然心有不甘地咒骂,“假若下次还敢再来,招呼你的就不止是花瓶!” “妈咪,你又在骂舅舅。” 子欢睡眼惺松地站在楼梯口,她午睡几乎已经快要睡着,结果又被弟弟拉了出来。江若蓝翻脸比翻书还快,在她眼中江亦辰不能算是人,他根本就是野兽好不好? “我骂人了吗?没有啊。” “你蹲下来。” 子欢穿着洁白的碎花睡裙,走下楼梯仰起嫩乎乎的小脸看着她。 这个孩子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被她直视的时候,再坚硬的心都会软化下来。她跟弟弟子悦是孪生的龙凤胎,出生的时间只相差几分钟。他们的样貌几乎没有分别,但是作为孩子的妈妈,江若蓝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子欢像她的爸爸,真的很像、很像。 江若蓝戾气全消地矮身,乖乖地蹲在了女儿的面前。 “妈咪,要听话哦。” 子欢凑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被四岁的孩子一本正经地教训,江若蓝真有买块豆腐撞死的冲动。子欢像她的爸爸一样,他们都有一双仿佛可以,把她的心思看穿看透的眼睛。有些事情她可以隐瞒住所有人,但是遗传在骨子里面的父女天性,却是她用任何办法都不能抹杀。 第一卷 009-龙凤宝宝 “子欢子悦,你们该睡午觉了。” 佣人听到声音赶出来,把两个孩子带回房间睡午觉。江若蓝弯腰抱起了子欢,她的确是有点小感冒,所以姐弟俩才没有上学。她怜惜地用指尖抚碰过孩子的脸,她平常的工作太忙时时要出差,能够陪在这对孩子身边的时间是如此的少。 “我要妈咪抱抱!” 子悦眼看她抱起了姐姐,吵闹着也要扑过来。 “小坏蛋——” 江若蓝点了点他的鼻尖,笑着开口道:“姐姐在生病,妈咪下回再哄你睡觉好不好?” “好吧。” 子悦不甘情愿地呶起了嘴巴,顺从地让佣人牵着他稚嫩的小手离开。“谁叫江子欢是女生,而且她是个爱生病鬼,我就让给她一回吧。” “好好睡觉不要踢被子。” 江若蓝在他的身后扬声叮嘱,子悦睡觉是出了名的不老实。 结果江子悦很帅气地挥了挥手,人小鬼大的模样逗得江若蓝从心底里面笑出声来。子欢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前,低声地开口道:“妈咪,你的身上好香。” “是吗?” 江若蓝恍惚了一下,仿佛听到某个男人在她的耳边,也说过同样的话。低沉性感的话音从他的唇齿间逸出,然后他会占有性地凑过来吮吻住她的唇瓣,不容逃避地把她卷进疯狂热烈的情潮之中。 她甩了甩头努力地想要把谢慎行的影子甩开。 “妈咪抱你回房间吧。” 江若蓝抱着子欢小小的身子,一路走上了楼梯。姐弟两人有独立的房间,子悦在佣人的看护下已经睡了,她把子欢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被枕经佣人洗晒之后,散发着清新好闻的薰衣草的香味,而一身白色碎花睡裙的子欢躺下来之后,柔软的发丝散开漂亮得就像是小公主一样。 “子欢,睡吧。” 江若蓝爱怜地轻抚着她的面颊。 子欢在熟悉、安心的气息中,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她替她掖好了被角,等到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然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若蓝小姐,你吃过中午饭没有?” 她走进了子悦的房间,佣人看着孩子睡熟,也正准备离开。“如果没有吃我到厨房叫人帮你弄一下。” “我不饿。” 江若蓝轻轻地摇头,“不用再替我弄什么。” “如果你饿了就叫我们一声。” 佣人留下了一句说话,然后轻身地退了出去。 江若蓝在子悦的身边坐下来,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窝里面,没有什么姿势可言,但是却像粉团一样的稚嫩可爱。她用指尖抚过他柔软的头发,又再独坐了好一会,然后才起身离开。 看视完两个孩子之后,江若蓝敲开了爷爷江仕龙的房门。 “爷爷,你睡着了没有?” “进来吧。” 江仕龙坐在摇椅之上,面对着窗外在闭目养神。江若蓝倚靠在门边,把双手抱在了胸前,很不客气地开口追问道:“江亦辰来找你干什么?” “他是你的堂哥。” “我没有他们这样的亲戚。” 江若蓝恨恨地咬着牙,江仕龙退隐之后把一手创立的公司,交给了两个儿子打理。结果长子江胜德以权谋私,在外面办起了自己的公司,几乎把“仕龙”蛀空拖垮。她的父亲江胜杰劳碌半辈子,才把公司从濒临破产的边缘挽救回来。他在五年之前因为肝功能衰竭去世,若非劳累过度他怎么可能患上这样的重病? 江胜德父子在他死后,又重新回来争抢公司的继承权。 如果不是这对失德的父子,她的父亲一定还是活得好好的,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若蓝。” 江仕龙轻缓地叹息,沉默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江若蓝走进房间,在他的摇椅旁边蹲了下来。“爷爷,子悦是你的曾孙,我会教导他成材的。” “若蓝,你的脾气太犟。” 江仕龙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我记得答应过你什么,我会把公司留给子悦的,你不需要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和亦辰。” “爷爷——” 江若蓝倔强地垂下了眼睛。 她也想放下戒心,不去怀疑自己的爷爷,但江胜德父子是什么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尤其是江亦辰,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争产的念头,他甚至连她也想弄到手,财色兼收统统不会放过。 像他这样的人品,怎么可以担当得起重任? 即使不是为了她的父亲,她也不能任由着他,糟蹋光爷爷多年的心血。 “你有一身的男儿相。” 江仕龙无奈地摇头,示意江若蓝在他的身边坐下。 “我哪里长得像男人?” 江若蓝明白爷爷是不想再跟她,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下去。已经年逾七十的老人,她不忍心再去忤逆,于是顺从地接着他的话语,不满地开口抗议道:“外面被我迷倒的男人有一大片,用十个手指头数都数不过来。” “我的孙女是最漂亮的姑娘。” 江仕龙露出了笑容,“工作上的事情怎样了?有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工作的事情就不要在家里面提起吧。” 江若蓝继续抗议地开口,每年都会进行的工作会议,原本过程非常的顺利,但谢慎行的出现却成为了最大的意外。他几乎扰乱了她所有的计划,以致她直到这一刻复杂的思绪都仍然未能平息。 “爷爷,我扶你去睡觉。” 她伸手把江仕龙从摇椅上面扶了起来,“还是倒春寒的天气,你千万不要着凉才好。” “你在外面忙了几天,也该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江仕龙被她扶着躺了回去,很快就阖上了眼睛睡着。 江若蓝替他拉好了被子,然后又调校好房间的空调温度才离开。她能够理解自己爷爷的顾虑,“仕龙”是他一生的心血,他用了全部的精力辛苦创立,但是老来长子却伤透了他的心,而可以担下重任的次子又英年早逝。 她有能力把公司管理好,但她却不是他想要的男孩子。 爷爷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江姓的男孩,可以把他的心血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如果不是她强硬地坚持,江亦辰就会成为不二的继承人选。他是如此执着地希望,公司不会落入外姓人的手中,所以她才会费尽了心思,满足了他的愿望。 不管子悦的父亲是谁,但他都只有一个姓氏。 她在乎的不是江家招人眼红的财产,而是父亲江胜杰全部的心血。他用了半生劳苦才起死回生的公司,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江胜德以及江亦辰那对混帐父子! 第一卷 010-疑窦暗生 在客户答谢大会上把谢慎行扔下,甚至连最后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给他,江若蓝一直担心这个男人,会不死心地继续纠缠她。但是接连几天过去,她的工作、生活都没有受到影响,谢慎行像是一滴水般消失在海洋里面。 他完全没有了声息,就像他突然冒出来一样。 江若蓝的心头松出了一口气,但同时伴随着的是浓重的失落。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很多人奋斗终生都挣不到这些钱,谢慎行是应该感到满足的,识趣地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这是他在分离前所说的话,那一刻迎看着他灿若星辰的双眸,她几乎就要被他打动。但最后她只用了五十万便把他打发掉,这个世间还有几个男人的誓言是值得信任?尤其是抱着她想要跟她亲热的时候? 原本谢慎行不再纠缠,江若蓝是应该感到高兴。 但她却在心底里面重重地咒骂谢慎行,他是她此生最不能原谅的男人。 “江小姐,需要休息一下吗?” “仕龙”的新厂房投入使用在即,江若蓝让权叔驾着车送她前去视察,同行的还有策划投资部的经理林安深。车子行驶在交通繁忙的公路之上,她的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面,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烦躁起来。 “不用。” 江若蓝的脾气本来就算不上容易相处,在客户答谢大会之后更加是演变得剧烈,她察觉到身边的投资策划经理打量的目光,连忙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我们很快就可以抵步。” 林安深舒展着眉心,平静随意地笑了一下。 这位从国外深造归来的策划投资经理,凭借帅气的外型、高人一等的学识在公司里面有着很高的人气。江若蓝与他共事了大半年下来,但都只限于工作方面,齐天宏一直对她虎视眈眈,所以她并不轻易信任公司里面的任何人。 “我们下车吧。” 权叔把车子驶进了新厂房区,早有管理人员在门前迎候。江若蓝掠了一掠自己的头发,然后示意林安深与她一起下车。 “好的。” 林安深已经习惯了这位年轻貌美的女上司的脾性,所以对于她的冷淡也见惯不怪,拿好了自己的文件包跟随在她的身后。还没有竣工的厂房,到处堆放着装修材料,工人正在安装生产线,乒乓的作业声不绝于耳。江若蓝头戴安全帽,身边跟着策划投资经理林安深、承包工程的建筑商以及未来的厂房管理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巡视过来。 “江小姐!” 施工方的主管示意江若蓝留意工程的进度,“你看生产线已经安装了百分之七八十,下个月进行试产不会有问题。” “很好。” 江若蓝在前来视察之前,已经仔细地看过施工图纸,眼下的进展的确是让人满意。这处是“仕龙”最新规划的工厂,能够把原有的产能提升百分之二十,下个月开始进行试产运行,年底大规模的投入使用,她眼前的一切都有蓝图展开。 这个工厂的扩能计划,曾经遭到齐天宏的大力反对。 在全球经济下滑的期间,很多工厂都降低了自主生产的比重,或者是部分零件发外加工,或者是直接找小企业贴牌生产,但江若蓝却坚持要百分百自主制造,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了爷爷同意她的这个决定。 并非是为了争一口气,她盲目地跟齐天宏唱反调。 她把目光放在了“仕龙”的长远发展之上,而不是为了区区的当下的年度销售报表。 在新厂房巡视了一圈下来,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分。 江若蓝独自走向洗手间,不管在外人眼中她如何无敌,跟正常人一样吃喝拉撒的生理需要还是有的。 厂房还没有全部竣工,进出洗手间需要绕行一段路。 长长的走道两旁堆满了要安装到生产线上去的大型机器,木箱垒起了一层又一层。她今天没有穿裙装和高跟鞋,巡看施工的现场,那样的衣着打扮并不适合。她穿着平跟的便鞋,利落地在通道上走过。风吹动覆盖在木箱上面的尼龙薄膜,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她有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仿佛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她。 接连两三夜她一直被同样的梦境困扰。 身材挺拔而修长的男人,穿着深紫色的厚外套、同色的套头毛衣,从街角转出来向着她走近。他的五官像是用粉笔涂画已经被抹掉,不管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但是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却让她有快要窒息的感觉。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没法躲避地看着他伸出冰凉的手,缓缓地扣上了她的脖子。 像是绳索一样箍紧的感觉,越是挣扎,便缠缚得越紧。 她猛然地从梦中惊醒,手心都带着薄薄的汗意。 近来的工作压力太大,她的神经实在是绷得太紧。江若蓝揉着太阳穴,身后那些尼龙薄膜的响声似乎失去了规律和节奏,她猛然地回过身,空空如也的过道,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的吓她? 江若蓝带着怒意甩上洗手间的门,并且用力地反锁,除了工作便没有私人时间,她真的变得有点神经质。掬了清水浇在脸上,她离开洗手间走出来,情绪才再度恢复了平静。 “江小姐!” 她顺着过道走回去,林安深突然从木箱的间隙中钻出来。江若蓝被他吓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这位策划投资经理穿着烫熨得笔直的白色衬衣,领带也打得很整齐,实在不该在这些箱子的中间钻来钻去。 “你怎么不走大路?” 江若蓝几乎是生气地瞪视着他。 聘请如此有才华以及帅气的男人,担任策划投资经理的职务果然是麻烦事一桩,他惹得公司里面多少独身的女性职员无心工作? “我正在检查机器组件。” 江若蓝沉下了脸色,不悦的神情写得清楚明白。 林安深微笑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城?” “走吧。” 江若蓝带头走在前面,下午还有两个会议要参加,她案头的工作像是永远都做不完。林安深知道自己是触犯了她的禁忌,他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在她的后面跟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