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求你放了我   痛,浑身都痛的要命!   热,身体像是陷入了无边的烈焰中一般!   凤长歌痛呼一声,忽而便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前的场景,顿时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个丑女人醒了!”面前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道。   “醒了更好,用起来滋味更爽!”另一个人说着,满是淫光的眸子,不停的在她身上盘旋。   “别说,长得是丑了点,身材还不赖!咱们兄弟两个,有福了!”   说着,两人便朝着凤长歌飞扑了过去。   凤长歌微微敛眸,忽而抬脚踹向了率先靠近的男人。   这一脚不偏不倚,恰恰踹到了他的双腿之间。   顿时,男人凄厉的哀嚎一声,捂着重点部位便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人见状,怒骂了一声,“臭表子”轮着刀便朝她砍了过来。   凤长歌没有犹豫,就地打了个滚,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可是体内媚药的影响,她此番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   没等站起来,便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别挣扎了!乖乖把我们伺候舒服了,兴许还能给你个痛快!”男人说着,拎着刀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凤长歌跪坐在原地没有动,男人对她的顺从很是满足。   正伸手想要去碰她的时候,却见面前寒光一闪,他尚未缓过神来,便被抹了脖子。   “呸——”凤长歌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快速站起身来,拿起这人的刀,狠狠的刺入了另外那人的大腿。   “啊——”男人的惨叫声再次响了起来,凤长歌却是充耳不闻。   顺势转了转刀柄,她沉声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说……我说……”男人疼的眼冒金星,抖着声音回道,“是……二……二小姐……凤二小姐……”   “凤二小姐,凤若雪?”凤长歌低声说着,忽而冷冷的笑了起来。   “对,就是她……就是她……”男人哀嚎道,“我都交代了……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话音未落,他的心口便插上了一把长刀。   凤长歌看着已经绝了气息的二人,冷声道:“我放过你们,谁又来放过我!”   这个时候,脑子里却响起了熟悉的响声,正是她系统的声音。   她诧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竟然带来了从前耗费重金打造的系统。   系统有检测毒素的功能,而且里面储存了大量的药材和现代社会的东西。   如今倒也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赶紧摸出解药服下,体内热度渐渐退去的时候,不远处却响起了一阵阵狼嚎。   该死!   一定是这两个人的血腥气引来了狼群!   可恨她现在力气没有完全恢复,对付狼群,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思及此,凤长歌以刀为拐,快步的朝前走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林中,已经响起了一阵阵恶狼的嚎叫声。   它们离着自己,已经不算远了!   凤长歌没敢耽搁,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快步的朝前跑去。   两个人的尸体,倒是吸引了部分狼的注意,但是她的身后,还是跟来了至少六只恶狼。   最可恨的是,前面已经没路了!她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看着身后那眼冒绿光的狼群,凤长歌咬了咬牙,纵身跃下了悬崖。 正文 第2章 必须帮他   尽管在下落的途中,她早已发出勾爪来阻止自己的坠落。   可是这也只是让她停顿了几秒,下一刻,勾爪松开,她的身子快速的朝着崖底坠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却是在她下降的过程中,似乎有一股子无形的力量让她缓冲了片刻。   紧接着,她身子一沉,似乎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   没等她回神,却感觉身体骤然下滑,一下子落入了温泉水中。   她没有防备,冷不丁的坠入了其中,灌了一大口的泉水。   这下她才知道,自己方才,竟然是落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而那个人没被她给砸晕,真是奇迹!   容不得她多想,呛水的感觉,猛然拉回了她的神志。   慌乱中,她随手乱抓着,冷不丁的,似乎抓到了一个人的手臂。   恰此时,系统的警报便响了起来。   这是……中毒了?!   她心下一惊,手中的力道骤然收紧,水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子浅浅的血气来。   “嘶……”头顶传来一声响动,紧接着,她便被人跟拔萝卜似的从水里拔了出来。   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入目的却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只是那个人的表情阴狠的要命,看上去,像是要随时把她给捏死一般。   “找死!”   男人一开口,声音冷的像是终年不化的冰雪。   凤长歌猛然回神,正要逃命,却冷不丁的被他给卡住了脖子。   “你是什么人?”君墨炎说着,微微收紧了手指。   凤长歌被他卡的,差点背过气去。   偏偏此时的她,根本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她一边扒着君墨炎的手,一边急声道:“你身上……的毒,我……有办法!”   君墨炎闻言,面色一变,身上的杀气再次暴涨。   他这次忽然毒发,不得已寻来此处借着温泉来助他缓解毒性。   就在他运功逼毒的时候,这个女人忽然从天而降。   非但打乱了他的节奏,害他差点走火入魔,甚至还……碰了他的身子!   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杀她,难解心头之恨。   可是……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之前他中了此毒,每次毒性发作,都痛不欲生。   可为何这个女人碰到自己之后,身上的痛感,竟然瞬间消失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   凤长歌趁着他出神的工夫,伸手快速的袭向他的大穴。   但没等成功,却被他猛然抓住手腕,顺势一转,她便被反剪着手臂,重重的抵在了温泉边上。   下一刻,君墨炎欺身上前,冷声道:“想死,嗯?”   “你身中王蛊之毒,我劝你不要擅用内力,不然只会加快毒素的扩散!”凤长歌自知不是君墨炎的对手,只能赶紧服软,顺道表明自己的价值,“我有办法解毒!”   王蛊之毒,造价极其昂贵,毒性极其强烈。   而能用这种毒来对付的人,只怕身份不会简单。   凤长歌可不想刚来就死在他的手里!   君墨炎闻言,未置可否,凤长歌正想再说什么,却顿觉他绷紧了身子。   下一刻,一支淬满剧毒的冷箭直冲他们的方向而来。   凤长歌此时,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身体忽然翻转。   伴随着哗啦一声,两人齐齐的没入了水中。   冷箭擦着水面,深深的刺入了一旁的岩石之中。   而这个时候,君墨炎因为擅用内力,忽然呛出了一口淤血。   看着水中快速扩散的血迹,凤长歌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周围有人过来了,凤长歌敏锐的感觉到了来自暗处的杀气。   要命!这是让她选一种死法吗?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保不齐会受到波及。   但是想跑,又打不过君墨炎。   如今,两人暂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她必须帮他! 正文 第3章 你不要死啊   下一刻,两人从水中冒出头来。   君墨炎顺势拉着她,避到了一侧的岩石后边。   凤长歌看着面前这魅惑如海妖的男人,艰涩的缓了口气,低声道:“我能帮你!先离开这里!”   君墨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撞入了她认真的眸子里。   鲜少有女人见到他,能这么冷静!   不止是因为他的容貌,更是因为他常年征战在外而形成的那一身煞气。   寻常女子见了他,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不过,能出现在这种地方,面对危险,这般冷静的女子,怕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   下一刻,在凤长歌回神之前,他忽而拉着她,纵身跃到了岸上。   凤长歌这才留意到,他周身一丝不挂,这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   但很快,君墨炎顺势一抓,一旁岸边的衣服,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利落的穿好了衣服,盖住了眼前的一片春光。   凤长歌有些惋惜的收回了视线,随即被他给拉到一侧的岩石后边,躲了起来。   方才那惊鸿一瞥,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至少五处伤痕。   每一道伤痕,都相当的深,可见之前情况的凶险!   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此时的凤长歌,却不免升起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上辈子,她的身体差不多也是这副样子,毕竟每一次执行任务,都凶险异常。   出神间,却见君墨炎忽而冷眸看了她一眼。   而后在她回过神之前,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执剑,竟然直冲那些刺客冲了过去。   凤长歌,“!!!”老兄,要死自己死去,干嘛非要拉着她?不嫌累赘吗?   她简直给跪了!   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之时,却不曾想,君墨炎抬剑便拦住了敌人袭来的致命一击。   他的身形干脆利落,动作更是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带着凛凛的杀伐之气。   这矫健的样子,哪里像是中毒了?   见状,凤长歌不禁微微一怔。   当然,那些刺客也不是吃素的,此番二十来个人齐齐的围攻上来。   凤长歌只看到眼前一片绚烂的华光闪动,而她随时都有报销于此的风险。   “小心,他们剑上有毒!”凤长歌赶紧提醒道。   就算君墨炎王蛊之毒发作,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她沾上一点,必死无疑啊!   君墨炎应了一声,抬手便杀死了三个围攻而来的刺客。   其他人见状,自然拼杀的愈发卖力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也没能从他身上讨得多大的便宜。   感受到自己没了性命之忧,凤长歌这才艰难的缓了口气,迟钝的发现了,君墨炎扣在她腰间的手,几乎要把她给勒断了。   刺客们像是此时才发现君墨炎怀里之人,当即调转了注意,纷纷朝着凤长歌刺杀过来。   毕竟,在他们看来,能够得君墨炎这般保护之人,必然是他的弱点。   凤长歌,“!!!”她招谁惹谁了!   想出手投毒,都不敢伸手。   毕竟那刀光剑影的,着实超过了她肉眼的捕捉速度。   保不齐没等她投毒成功,就先被砍掉了爪子!   攻击方向一边,君墨炎这边,就显得有些掣肘了。   眼见其中一剑,就要刺向凤长歌心口的时候。   他却猛然侧身,顷刻间,那把剑划伤了他的手臂。   凤长歌,“!!!”   这就奇了怪了,他一个人同这些刺客拼杀,其实会更加容易。   如今既然不是拿她做挡箭牌,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一起呢?   甚至,还舍命来保护她!   她是遇到了什么绝世大善人了吗?   思及此,她看了君墨炎一眼,当即把心中那不靠谱的想法,给踢出了九霄云外。   他要是个良善之辈,她就跟他姓!   出神间,却见君墨炎忽而吐了口淤血,甚至身形趔趄了一下。   而此时,刺客瞅准了空隙,朝着他便刺了过来。   他勉力抬手拦了一剑,却明显的动作迟缓了许多。   不用多说,就是因为方才手臂上的那一剑,让他中毒了。   “退退退!”见状,凤长歌急声道,“退到温泉那里!”   闻言,君墨炎瞥了她一眼,二话没说,便闪身避到了温泉后边的大石块旁。   泉边烟气缭绕,叫外面之人,轻易看不清这里的情形。   那些个刺客投鼠忌器,一时间也没敢贸然闯来。   大约是毒发难受,此番君墨炎攥着她手腕,力道大的,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凤长歌疼的嘶嘶的吸了口凉气,却听君墨炎道:“你有什么办法?”   “你先放开我!”凤长歌说着,挣了挣手腕。   君墨炎闻言,望向她的眼神,便漫上了浓浓的冷意和杀气。   “那你下手轻点,我都快痛死了。”凤长歌说着,手腕上的力道,倒是减缓了许多。   冲着这一点,她对这男人的印象,倒是好转了那么一丁点。   “说!”   此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他身中剧毒,暂时行动无力。   若是凤长歌的办法没用,他们两个,都会葬身于此!   出神间,却见他猛地向她砸来,凤长歌忽而扯开嗓子惊呼道:“喂,你怎么样?你不要死啊!” 正文 第4章 不能放过她   闻言,君墨炎骤然沉下了脸色。   该死的,原本那些敌人还有所忌惮,不敢贸然进攻。   他还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逼出体内的毒素。   但眼下她这么一嗓子,只怕……   果不其然,只听“嗖嗖”几声破空声,那些个剩下的刺客,当即直冲他的方向而来。   君墨炎捏紧了手中的剑,正想着同归于尽的时候。   却见那剩余的刺客,忽而接二连三的闷哼一声,狼狈倒在了地上,彻底绝了生息。   君墨炎见状,诧然的看向了凤长歌。   这个时候,凤长歌却是挑眉笑道:“我的‘一步倒’,可不是浪得虚名!”   迎着他深邃的眼神,凤长歌浑不在意的道:“好了,这些人都死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君墨炎并没有依言松开她,反倒是愈发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别管我是谁!反正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我们扯平了!”凤长歌说着,再次挣了挣手腕。   当然,君墨炎仍是没有松手的打算。   方才她从这悬崖上坠落,那么高的地方,若非因为君墨炎内力的缓冲,她早就摔成肉饼了。   而且刚才他还替自己挡了刺客的剑,说起来,她还是蛮感激他的。   要不是因为这样,她早就把他给划到了“一步倒”暗杀的行列去了。   恰此时,她留意到了君墨炎那正在流血的手臂,遂沉声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说着,她便去撕扯君墨炎的衣摆。   虽然她系统之中,存有足量的绷带。   但总不至于,叫她当着陌生人的面,把这东西给拿出来吧!   而她又不想浪费自己的衣服,只能委屈他了!   可不曾想,君墨炎这衣料着实结实的过了头。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竟然连点边角都不曾扯碎。   而君墨炎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坐在那里,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见状,凤长歌索性放弃了。   “反正受伤的又不是我!”她低声嘀咕着,却见君墨炎骤然吐了口淤血。   她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却见君墨炎猛然起身,一下子便纵身跃入了温泉水中。   他跳便跳了,偏偏还拉着她的手。   她没有防备,冷不丁的,双膝便重重砸到了粗糙的地上,顺便给君墨炎行了个叩拜大礼。   “你……大爷……的……”凤长歌疼的直抽凉气,抬手便是一支银针,刺入了君墨炎的手背。   其实放在往常,根本不会给她得手的机会。   如今他蛊毒加中毒双重打击,反应自是不比从前。   顷刻之间,他手上力道放松。   而凤长歌顺势起身,赶紧同他拉开了距离。   这男人手劲太大了,愣是给她手腕留下了一圈红印子。   反正萍水相逢,她也还了那救命之恩,就此别过便是!   思及此,凤长歌想都没想的,便爬起了身来,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   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闷哼。   紧接着伴随着哗啦一声,君墨炎竟然倒在了水中。   按理说,王蛊之毒发作之时,她的麻醉剂,不该有这么强的作用。   但眼下,君墨炎却无声无息的泡在了温泉水中,如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当真是妖冶的叫人心悸。   “可恶”凤长歌郁闷的抓了抓头发,终于还是不忍心,转身快步走了回去。   毕竟这家伙长得这么好看,她作为颜控,实在也不忍心看着这么个美男,死在这温泉水里,被泡涨了!   那死法着实不美观,且出手救他一次得了!   跳入水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君墨炎给重新拉到了岸上。   纠结再三,终于还是把系统里那名贵的药丸,给他塞进了嘴里。   毕竟也是多亏了他,她才收获了这么一堆毒药。   等君墨炎醒来的时候,身边哪里还有凤长歌的影子。   而等他看到自己身上的情形时,整张脸顿时黑的堪比锅底。   “该死的!”   那女人就让他这么大喇喇的躺在地上,只在重点部位盖了件衣服。整个人都像是被人凌辱过似的!   他君墨炎这辈子,还不曾受过这般侮辱!   “该死的女人,别让本王找到你!不然……”说着,他恨恨的挥拳砸向了一旁的岩石。   那块硕大的石头,顿时四分五裂了!   君墨炎看着自己的拳头,微微一怔。   他这才留意到,他体内翻腾的蛊毒,竟然安静了下来。   莫非,这是多亏了那个女人的功劳?   想到之前自己碰到那个女人之时,身体的反应。   君墨炎微微敛起了眸子,她似乎可以克制他体内的王蛊之毒!   这就有意思了!   如此,他更不能放过她了! 正文 第5章 私奔了   这个时候,快步朝着皇都奔去的凤长歌,却是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她搓了搓鼻子,快速的梳理起了脑子里的记忆。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特工,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慎身亡。   不曾想,一睁眼,竟然变成了这个时代的凤长歌。   凤长歌乃是安国候府的嫡女,更是皇上的胞弟靖王的未婚妻。   本该是尊贵的身份,一生的荣宠。   只可惜,十岁那年,她的母亲病故,父亲将妾室张氏扶了正。   张氏此人,段数极高,非但没有像恶毒继母那般虐待她,反而对她予取予求,硬生生将她养成了一个刁蛮任性的草包小姐!   而且顺便带歪了她的审美,让她整日里把那绝美的脸蛋上,画上了艳俗的浓妆。   这也正是一醒来,那两个男人说她丑女的原因!   而张氏的亲生女儿凤若雪,则成了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兼美女!是人人趋之若鹜的求亲对象!   而凤若雪眼高于顶,对那些纨绔子弟半点无意,唯钟情于靖王君祁煜。   此番凤长歌遭受暗算,正是因为她同靖王婚期将近,惹得凤若雪着急了,忙不迭的想要除掉她取而代之!   可怜原主已经被这恶毒的妹妹折腾死了,如今,她来了,这些人欠她的账,她自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是夜,安国候府!   安国候小妾刘清婉的园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园子里的下人纷纷跪倒在地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惶之色,整个园子里的气氛既紧张且压抑……   房间里,时不时的传出刘清婉的哀嚎,门口则站着侯府掌权的张氏,此时她正呵斥着满园的丫鬟婆子,查找暗害刘清婉的凶手。   刘清婉如今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据说是个儿子,又是安国候凤晋忠的老来子,自然阖府重视的不行。   如今她却喊着肚子疼,疼的满床打滚,大夫却查不出丝毫的病症。   原本今日是凤晋忠进宫赴宴的日子,宴席刚散,就听说了这件事,他一路脚不沾地的跑了过来,急的满头是汗。   凤晋忠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路上手下已经大体上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故而他此时阴沉着脸。   随着他的来临,园子里的氛围更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回事?”凤晋忠急声道,“一群废物,为何查不出病症?”   “侯爷恕罪!妾身已经着人去细查了妹妹的饮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此时正在审问园子里的下人,或许是她们在妹妹的饮食起居上,动了什么手脚也说不定!”张氏面上带着浓浓的担忧,眼底却隐着浅浅的笑意。   这刘清婉平日里素来得宠,如今能一举除掉她,这府中就再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冤枉啊!侯爷!奴婢冤枉!”那些婢女,赶紧吩咐叩首喊冤。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拉下去打!狠狠的打!打到她们吐口为止!”凤晋忠正好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顿时,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打板子声。   那些受刑的下人都哭的凄凄惨惨,直呼冤枉。   却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个叫秀容的婢女,受不住的吐口道:“侯爷饶命!奴婢交代!奴婢什么都交代!”   “快说!”   “是大小姐!奴婢之前曾经被大小姐威逼,给了刘姨娘的生辰八字!”那婢女泣声道,“大小姐以奴婢性命相逼,奴婢不敢不从!还望侯爷饶命啊!”   “生辰八字?她要生辰八字做什么!”凤晋忠愤声道。   秀容怯怯的看了他一眼,面色极其挣扎!   “有什么话赶紧说!”凤晋忠怒声道,“若是胆敢有半分的隐瞒,我唯你是问!”   “是!是!”秀容赶紧道,“奴婢那日曾看到,大小姐偷偷埋了个娃娃!”   “混账东西!那娃娃埋在何处!还不赶紧取出来!”凤晋忠说完,那秀容赶紧领着一行人,来到凤长歌园子外的一棵树下,挖出来一个肚子上扎满银针的娃娃。   凤晋忠看着这个娃娃,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孽女!来人,去把那孽女,给我找来!”凤晋忠气怒道。   见状,一旁的张氏赶紧劝慰道:“侯爷您消消气!何必跟个孩子一般见识!长歌虽然平日里顽劣,又同刘姨娘不和。但她心地不坏,她一定不是故意为之,许是……许是和刘姨娘闹着玩……”   “这叫闹着玩吗?人命都要闹出来了!我这一次,对这个孽女,绝不姑息!”凤晋忠气的浑身发抖,那模样,像是要把人给生撕了似的。   却在这个时候,前去请人的下人,急匆匆的回来复命道:“回禀侯爷,大小姐……大小姐她,不在园子里!”   “这么晚了,她不在园子里,是到哪里去了?”凤晋忠冷声说着,便甩着袖子,快步的来到了凤长歌的园子。   “园子里的人也都不知道,而且大小姐的首饰和日常的衣服,也都不见了……”   “不见了?我看她八成是逃跑了!”凤晋忠气怒道,“把园子里那些下人,都给我找来!狠狠的打!”   很快,凤长歌园子里的人便被拉了出来。   整个园子再次响起了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哭声,终于有一个叫月暖的丫鬟受不住,痛哭道:“侯爷,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说!”   “大小姐她……她与人私奔了!”月暖话音方落,园子外便响起了一个冷沉的声音道:“你说什么?” 正文 第6章 解了这荒唐的婚约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凤晋忠,赶紧上前恭声道:“不知靖王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恕不恕罪且另说,安国候还是先解释一下,关于凤长歌私奔这件事吧!”靖王君祁煜冷冷说着,阔步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凤若雪也是满面尴尬的走了过来,迎上凤晋忠责备的视线,凤若雪柔声道:“爹,靖王殿下只是听说家里有人生病,便赶紧带着太医过来看看。”   “是啊!本王好心带着太医前来诊治,却不曾想,还听到了准靖王妃与人私奔的消息!安国候,你不该解释一下吗?”君祁煜的声音,冷的几乎要结出冰来。   他虽然素来不待见凤长歌,但是她竟敢舍弃这准靖王妃的名头去与人私奔!   这种公然给他戴绿帽子的行为,简直就等于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他如何容忍!   凤晋忠自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原本这只是家事,如今靖王这一掺和,却是不好处理了!   “侯爷,靖王殿下!小姐没有私奔!真的没有私奔……”另一个叫翠微的丫鬟,赶紧上前解释,“求您一定要相信小姐啊!”   “她若没有私奔,那人呢?让她过来!”君祁煜显然并不买账。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在哪儿!”   一旁的凤若雪皱眉担忧道:“姐姐糊涂啊!怎么会放着好好的靖王妃不做,去做……去做……这种事情!”   很显然,作为自幼修养良好的大家闺秀,“私奔”这种事情,她是说不出口的,更不用说去做了!   “哼,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是何处怠慢了她!”君祁煜冷声道。   凤晋忠更是脸面尽失,遂指着月暖,怒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赶紧一五一十的道来!”   “是!是!大小姐前些日子,被嬷嬷教导规矩之后,就嫌成为靖王妃规矩太多太累,便嚷嚷着要出去追寻自由。”月暖泣声道,“奴婢原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曾想……没曾想……”   “前些时日,宫中教习嬷嬷来指点的时候,姐姐的确随口抱怨了几句。姐姐自幼没受过规矩束缚,想来一定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做出这等错事。”凤若雪一脸懊悔的道,“都怪我,我若是早些发现姐姐的心思,及时劝阻疏解,也不至于……”   说着,她掩面低泣了起来。   她这一哭,倒是哭的一旁的君祁煜心软不已。   “这事怪不得你!是她天生放荡,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与你无关!”君祁煜冷冷道,“既然她这般不想成为靖王妃,本王这就回宫禀明皇兄,同她解了这荒唐的婚约!”   “靖王殿下,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姐姐她虽然有些顽劣,但是不至于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凤若雪一边向君祁煜求情,一边望着月暖,沉声道,“你说姐姐私奔,她同何人私奔了?若是胆敢撒谎,我必不轻饶!”   “是……是同那个叫李明的侍卫!”月暖赶紧回道,“大小姐素来和他走的很近。”   “赶紧下去查一查!”凤晋忠气怒道。   很快门房那边便回过了信来,说是的确看到凤长歌和李明连夜离开了。   闻言,君祁煜面色更差劲,沉声道:“很好!安国候,这下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吧!这婚约,本王解定了!”   时至如今,凤晋忠自然无话可说,只能连连给君祁煜赔罪。   却在此时,远远的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救命啊……” 正文 第7章 本王等你一个交代   翠微一听,赶紧道:“侯爷,这是小姐的声音!是大小姐的声音啊!”   凤晋忠面色一变,赶紧叫人去循声找了过去。   而凤若雪和张氏则是暗暗的对了个眼色,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片刻之后,两个侍卫带着一个浑身是泥的人走了过来。   泥人方一进院子,便痛哭了起来。   “爹……”出口的声音,分明就是凤长歌。   张氏愣了一瞬,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长歌?”   “母亲,是我!我是长歌!”凤长歌一边哭着,一边快步的朝着张氏飞扑了过去。   而后不顾张氏的躲闪,愣是将一身的臭泥,分毫不落的抹在了她的身上。   顿时,张氏的脸色都青了,偏生还要维持贤良淑德的母亲模样。   非但不能把她给推开,还得好生安抚着。   凤长歌在她怀里哭诉一番,复又把视线调转到了一旁凤若雪身上。   眼见她就要飞扑过去的时候,凤若雪难掩嫌弃的惊叫一声,飞身扑到了君祁煜的怀里。   “呀,靖王殿下竟然也在,是担心我的安危吗?长歌好感动啊!”凤长歌嘤嘤啜泣着,便要往他们身上飞扑而去。   “你不要过来!”君祁煜忙不迭的后退,急声道,“赶紧给本王拦住她!”   话音方落,却见凤长歌忽然踉跄一下,一身的烂泥便顺势甩了出去,好巧不巧的甩了君祁煜和凤若雪满头满脸。   “呀,靖王殿下对不起!我给您擦擦……”凤长歌说着,作势要过去。   “滚开!你这肮脏又恶心的丑八怪!离着本王远点!”   “呜呜……靖王殿下嫌弃我了吗?”凤长歌呜呜哭着,又准备扑向凤晋忠。   凤晋忠见状,赶紧制止她道:“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了!”   凤长歌倒是还想上前,却被几个下人给拦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晋忠一边掩鼻离着她们远一些,一边沉声道,“你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房间里睡的好好的,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落入了后院那废弃的荷花池里!真是吓死我了!呜呜呜……”凤长歌痛哭道,“没想到在自己家里睡觉都这么不安全了!”   “小姐,您没事就太好了!”这个时候,翠微赶紧来到了她的身边,泣声道,“您明明在府里,月暖却污蔑您与人私奔,毁您声誉!小姐您一定要请侯爷为您做主啊!”   “什么?月暖!”凤长歌一声怒喝,一旁的月暖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月暖说着,下意识的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张氏。   张氏见状,没等她说话,登时怒喝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奴才,竟敢污蔑长歌,毁她声誉!来人,把她拉下去杖毙!”   “且慢!”凤长歌却是及时开口道,“先不急着处死,我倒是很好奇,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敢扯这么大的谎来嫁祸我!月暖,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或许,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月暖张口欲言,却被张氏打断道:‘听到没有,老实交代!若是敢有任何隐瞒,当心连累你的家人!’   月暖哪里听不出张氏的威胁,故而只能咬着牙痛哭道:“奴婢只是看不惯大小姐的嚣张跋扈,平日里受其虐待,才想着报复大小姐!”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和门房联手,构陷姐姐吗?”一旁凤若雪愤声道,“你真是太过分了!”   “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月暖涕泪横流的道,“求夫人惩罚奴婢,饶恕奴婢的家人吧!”   “哼,不忠不义的奴才!拉下去,赶紧拉下去!”张氏说着,月暖便被人给抓着了双臂。   而她则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拉着凤长歌的手,满目心疼的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等一下!”凤长歌却在月暖被人拉走之前,淡声道,“母亲,月暖既然是我园子里的人,便交给我处置吧!”   月暖一听,双腿一软,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地上。   前有狼,后有虎,不管落在谁的手中,她都没命可活了!   张氏闻言,面色微滞,却还是故作温柔的道:“长歌啊!这丫鬟心思歹毒,你又素来纯良。莫要再被她那些胡言乱语给骗了,一时心软,中了她的计谋!”   “母亲放心,这等忘恩负义的丫鬟,她口中的任何一个字我都不会信的!”凤长歌愤声道,“竟然敢侮辱我最为看重的名节,妄图让我名声有损,毁了靖王和我的婚约!这等恶婢,我非把她抽筋剥骨,挫骨扬灰不可!”   眼见月暖面无血色,抖若筛糠。   凤长歌又话锋一转,愤然道:“再者说了,你们污蔑我嚣张跋扈,我也认了!但是你们竟然说我和一个侍卫私奔!这是侮辱靖王殿下,连个侍卫都不如吗?”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君祁煜,正色道:“靖王殿下,您说是不是?您堂堂靖王,竟然被他们拿来跟一个侍卫比较!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丢面子事小,就怕到时候连带着您也被人诟病。说您的未婚妻,宁肯选个侍卫也不选您!”   凤长歌话音方落,就见君祁煜瞬间黑了脸色。   他这个人素来最爱面子,眼下这些人做的事情,岂不是红果果的打了他的脸吗?   思及此,君祁煜厉声道:“混账东西!安国候,今日这事,本王等你一个交代!”   眼见这事就要不好收场,凤晋忠额上的冷汗,顿时滚落了下来。   “王爷恕罪!下官这就严惩这些恶奴!”凤晋忠话音方落,凤长歌便顺口道,“对!一定要把他们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哪有什么幕后主使?不就是月暖对姐姐早有不满,才会撒下这弥天大谎吗?”凤若雪柔声说着,又安抚君祁煜道,“王爷何必跟一个恶奴一般见识!”   “妹妹此言差矣!非是王爷跟他们一般见识,而是他们先侮辱了王爷!这要是不拿出点手段,保不齐以后谁都可以骑到王爷脖子上拉屎了!”凤长歌煞有其事的道,   “今日污蔑王爷的未婚妻私奔,明日说不定就污蔑王爷同哪个女子有染!这任何一件事拉出来,都会损害王爷的声誉!哦,说不准,这就是王爷的对手派他们来嫁祸呢!”   此言一出,张氏母女,却是齐齐的变了脸色。 正文 第8章 你的死活,我说了算   也不知这凤长歌是不是有意的,这口口声声说君祁煜跟旁的女子有染,就像是在打凤若雪的脸。   她心里有鬼,自然觉得凤长歌意有所指。   但想到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若是真的发现她和君祁煜有什么,只怕早就暴起了!   哪里还会表现的这么平静?   想来,是她多心了吧!   “休得胡说!”凤晋忠一听,顿时吓白了脸。   这凤长歌丢脸是小,若是得罪了靖王,他这仕途还要不要了?   “姐姐说的好生吓人!哪有那么严重!分明这就是几个恶奴之间的阴谋罢了!是不是王爷?”凤若雪有心息事宁人,将过错推到月暖等人身上。   却不曾想,君祁煜却并未如她所愿,听从她的意见,反而沉声道:“若雪,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本王相信安国候自会好生处理!”   事关他的面子,他岂会善罢甘休。   张氏闻言,却是面色微微一变,眼珠一转,当即转向月暖,怒声斥道:“好你个恶奴!污蔑大小姐也便罢了!连王爷的声誉都敢侮辱!当真是无法无天!今日我是饶你不得了!”   说着,她又对君祁煜请罪道:“王爷恕罪,是妾身御下不严,才造成了今日的祸患!妾身这就打杀这些个恶毒的奴才,绝对不会让今日之事,传出去半个字!”   “母亲为何一直这么急着处死他们?难道不是应该,先把事情给调查清楚吗?”凤长歌一脸困惑的望着张氏,分外无辜的道,“虽然维护您的脸面重要,但是毕竟这事牵扯到靖王殿下呢!”   此言一出,张氏顿时察觉到了两侧齐齐朝她袭来的冷冰冰的眼刀。   一个是凤晋忠,一个则是君祁煜。   显然,这凤长歌的挑拨,被他们给放在了心上。   但张氏又不敢将心中的怒意表现的太明显,只能讪讪笑道:“长歌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只说是,一定会严惩凶手!”   “对必须严惩!”凤长歌说着,复又对凤晋忠道,“爹,这次女儿被他们污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您能不能让女儿亲自审问他们?”   凤晋忠自是知道这女儿草包一个,指望她能审出点什么来!   当然,张氏母女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巴不得赶紧息事宁人,索性由着凤长歌闹腾一番。   到时候,她若是审不出什么,正好更得靖王厌弃。   眼见君祁煜面色更沉,凤若雪接收到了母亲的眼色,自然赶紧安抚道:“王爷,这事毕竟牵扯到了姐姐,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便给她个机会审问一番吧!”   “她能审出个什么来!”君祁煜难掩嫌弃的道。   凤若雪心中暗喜,面上却一派温柔的道:“若是姐姐审不出什么,不是还有我爹在吗?”   说着,她瞥了凤长歌一眼,压低声音道:“若是姐姐出不了这口恶气,出去乱说一通。传到太后那里,可怎么好?”   提到太后,君祁煜面色微变。   这凤长歌的母亲和太后有几分交情,若是被她知道凤长歌受了委屈,再被她给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   到时候为了安抚凤长歌,保不齐会叫他们提前办了这婚事!   思及此,君祁煜也便应了凤若雪的说法,沉声道:“好,既然若雪为你求情。本王便应允你这次!”   有他发话,旁人自然说不得什么!   于是,凤长歌清了清嗓子,便背着手,正色道:“很好!月暖!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谋害刘姨娘肚子里的小世子的!”   月暖一听,顿时面色一变,赶紧摇头道:“奴婢没有谋害小世子!真的没有!”   “没有?你还敢否认!”凤长歌冷声道,“那个埋在我园子旁的巫蛊娃娃,难道不是你做的!你都敢污蔑我私奔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是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污蔑大小姐私奔,旁的什么都没做啊!奴婢冤枉!冤枉啊!”月暖说话间,还不忘小心的观察着张氏的表情。   她本以为自己这动作很小心,却不曾想,却被凤长歌厉声斥道:“我问你问题,你好好回答就是了!干嘛一直去看母亲身边的剪春!难不成,你又要污蔑是她胁迫你嫁祸我不成?”   闻言,剪春等人面色齐齐一变,未待张氏开口。   凤长歌便赶紧笑盈盈的道:“母亲别多心,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奴婢坏得很!她说的话,我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长歌是个聪明的。”张氏违心的夸道。   凤长歌登时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毫不谦虚的收下了张氏的夸赞。   而后,她又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了!那李明呢?该不是被人给杀了吧?哈!月暖,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没等月暖狡辩,凤长歌又道:“而且我听说,谋害小世子,污蔑王爷,差不多是要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来着?哦,可能是满门抄斩!”   “没有……奴婢没有!巫蛊娃娃不是奴婢做的,是秀容做的!”月暖如今早就被吓的魂不附体了,能拉一个挡箭牌,就绝对不自己硬抗。   “秀容!差点被气昏了头!忘了还有这个贱婢!”凤长歌冷声道,“不过秀容是刘姨娘的婢女,我却是不好插手了!她是死是活,刘姨娘说了算!   但你的死活,怎么死,却是我说了算!月暖,你可要想清楚!你是想要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啊?”   月暖闻言,抬头看着凤长歌,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听凤若雪道:“姐姐说的好生吓人,哪有那么严重!”   “不严重吗?她这次侮辱的可是我和王爷的名声,我便是一刀刀把她剐了也不为过!”凤长歌冷声道,“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很差了,再加上个虐杀婢女,也没什么了!”   说着,没再理会月暖那惨白的脸色,凤长歌又道:“对了,还有那该死的门房!赶紧把他给找来!”   门房很快便来了,方一进园子,便利落的跪在了地上,抖成了一团。   凤长歌二话没说,一脚便把他给踹翻在地。   “瞎了狗眼的奴才,好好看清楚,我是谁!”凤长歌怒声呵斥着。   那门房爬起来颤声道:“大……大小姐!”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和侍卫私奔了?”   “奴才错了!求大小姐饶命!是奴才看错了!”门房忙不迭的叩首求饶。   “你一句错了就完了?你可知你一句污蔑之言,差点毁了我的名声和王爷的清誉!”凤长歌替自己出气的同时,还不忘拉上君祁煜。   君祁煜原本还觉得凤长歌太过凶悍,但转念一想,又恨不得替她给那门房补上两脚。   敢毁损他清誉,岂能轻饶!   而这个时候,凤长歌踩着门房的胸口,恶声恶气的问道:“你一个门房,不该知道内院里的事情!所以,又是谁向你透露了我不在的消息?” 正文 第9章 这次真不是我   “月暖!是月暖!”门房二话没说,便推到了月暖的身上。   反正月暖如今是背锅侠,什么都推给她就对了。   “哦?又是月暖!月暖真是好大的本事!”凤长歌冷声道,“非但嫁祸我谋害刘姨娘和孩子,还污蔑我私奔,毁损王爷声誉!而且,还害死了李明!月暖,老实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月暖涕泪横流的道,“我……奴婢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奴婢真的只是污蔑小姐而已……”   “你觉得,你的话,有谁会信?”凤长歌讽声道。   闻言,月暖顿时哭的伤心欲绝。   可是她也明白,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张氏已经打定主意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的身上了,她百口莫辩!   却不曾想,凤长歌却话锋一转,凉凉的道:“可是,我信!”   “小姐……”月暖哭声一顿,看向林羽璃的眼神,便透出了几分惊诧之色。   “姐姐,这奴婢满嘴谎话,你可莫要轻信了她!”凤若雪赶紧劝道。   张氏也赶紧道:“是啊!长歌!你可莫要被她给蒙骗了!”   “放心吧!我并不是相信她的话,只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而已!”凤长歌道,“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若是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布置这一切,哪里还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说旁的,就是那李明,凭着她,能杀得了吗?”   “或许,她是和门房联手了!”张氏道,“毕竟这门房也是满嘴的谎话!”   “母亲说的对!这门房也不是个好东西,不能轻饶!”凤长歌说着,再次狠狠的踢了这门房一脚,冷声道,“我自问没有招惹过你,你又是为什么要来害我!”   这一脚极重,门房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不说,整个人还咳嗽的停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上猛然掉出了一个小巧的荷包。   “咦?这是什么?”凤长歌眼明手快的捡起了这东西,凝眸观察了起来。   此时,剪春和张氏等人,在见到这东西的时候,瞬间白了脸色。   凤长歌却似没有注意到一般,顾自道:“哦,这是不是你相好的东西?”   门房自是咳嗽的说不出话来,凤长歌又对月暖道:“月暖,这是不是你给他的?哦,难怪他会和你联手害我!原来你和他,早就勾搭到了一起!看看,这里面你们都装好了准备私奔的盘缠了!”   说话间,凤长歌解开了荷包,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倒也不多,主要是几颗珍珠和耳环之类的小巧首饰。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价格不菲。   “哎呀!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啊!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凤长歌愤声道,“月暖,看来你还得加上个偷盗的罪名!”   月暖闻言,赶紧道:“小姐,这次真的不是我!这荷包分明是……是……”   月暖说话间,视线调转到了剪春的身上。   “是什么?说!”凤长歌一声厉喝,吓的月暖猛一哆嗦。   却在此时,翠微却道:“奴婢认得,这是剪春的荷包!”   “什么?剪春?”凤长歌诧然道,“你可是看清楚了?这是剪春的东西?”   此时,月暖也缓过神来,紧声道:“小姐,真的是剪春的东西!她打络子的手艺最好,很多人都认得!”   闻言,凤长歌将荷包丢给剪春,冷声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   剪春自知抵赖不得,当即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紧声道:“大小姐,这虽然是我的东西!但我并不知道这是如何到了这门房的手上!”   “依我看,肯定是这门房捡到的!”张氏毕竟脑子灵活,赶紧便想着把剪春给摘出来。   “母亲说的有理,只凭着这么一个荷包,的确不能说明剪春与此事有关!”凤长歌捏着下巴,郑重其事的道,“母亲且放心,我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未待张氏松一口气,凤长歌复又捏起地上散落的那些细软,拧眉道:“但是,这些又该怎么解释?这东西……好生眼熟啊!尤其是这个,我像是在哪里见过!”   此时凤长歌捏着的,正是一颗镶着红宝石的耳坠。   这宝石成色极佳,一看便价值不菲。   “哦,我想起来了!”凤长歌道,“我曾经在母亲那里见过,母亲之前还戴过几次呢!”   “是吗?看着是有几分眼熟,但是未必就是我的那只。”张氏嘴里虽然这么说,心中却不免泛起了嘀咕。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剪春的荷包里?又怎么会出现在门房的身上!   “不不不!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一定是母亲惯常所戴的那只!不信你们看!”凤长歌说着,将耳环翻了过来,露出了后面那个皇家印记。   凤晋忠一看,登时沉下了脸色。   这东西可是当时皇帝赏赐给凤长歌母亲的,后来张氏入门,便想方设法的从凤长歌那边,把那些名贵的遗物给哄了过来。   若只是她母亲的遗物倒也没有什么,但这可是御赐之物!   弄丢了御赐之物,若是皇帝有意深究,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思及此,凤晋忠额上的冷汗瞬间滚落了下来。   张氏更是慌得不行,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向剪春的眼神,便带上了杀意。   很显然,她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凤长歌却是对于他们面上的表情浑然不觉,继续翻检着那些东西道:“哎呀,这个也是!我记得这是皇上之前赏赐的珍珠吧!母亲还说日后为我做嫁妆呢!这可都是母亲的东西,如今怎么都到了这门房的身上?难不成,这也是他捡的?”   凤长歌这一问,着实堵住了张氏狡辩的后路。   若她说不慎丢失,那就是保管不好御赐之物,是要追责的!   若是不然,难不成,说是她给门房的吗?那还不如杀了她干脆!   正左右为难之计,却听凤晋忠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点交代!”   张氏被吓的打了个哆嗦,当即面色一沉,一巴掌便甩到了剪春的脸上。   “我的东西,素来交由你保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10章 自断一臂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剪春慌得六神无主,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能怎么回事!监守自盗呗!”凤长歌冷声道,“我可是搞明白了!今晚这一切,分明就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呢!凭着她月暖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来谋划这一场戏!分明就是你!   剪春!你偷盗了母亲的财物,怕东窗事发,便和你的情郎,也就是门房,联手设计了这么一场大戏!到时候,计谋成功了,那些失窃的财物,就可以悉数算到了我的头上!   好啊!你当真是太狠毒了!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要被你这么陷害?”   “没有……奴婢没有……”剪春哪里敢认下这等罪名,这可是必死的大罪!   思及此,她赶紧向张氏乞求道:“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看着她涕泪横流的面庞,张氏眸中滑过了几分惋惜。   剪春是她的左膀右臂,可惜,若是不把这过错推给她,就会拉自己下水!   思及此,她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指着剪春便冷声斥道:“枉我这般重用于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交代!难道还想牵连你的家人不成?”   剪春闻言,哭声一顿,眸中的绝望愈发的浓郁。   显然,自己这主子,是打算放弃她了!   她是家生子,家人的性命,都攥在张氏的手里。   她根本就没有坦白真相的机会!   故而,她抽噎了好一会儿,终于绝望的回道:“是,是奴婢做的……”   “什么?真是你做的!”凤长歌登时怒不可遏的道,“你是母亲的贴身侍女,她对你素来信任有加,你为什么要这么来害我!”   “就……就是大小姐方才所说的理由!”剪春抽泣道。   “所以,真的是你和门房有了私情,盗窃了母亲的财物?”   “是奴婢做的,夫人毫不知情。”剪春哽咽道,“是我辜负了夫人的信任!”   “那月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收买胁迫的!”凤长歌说着,没等剪春回话,抬脚便把她给踢翻在地。   剪春哪里受得住这么一脚,当即蜷缩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来。   见状,凤长歌冷声斥道:“看来真相大白了!一切竟是这恶奴的阴谋!”   “对,当真是个可恨的恶奴!这都是她的阴谋!”张氏如今,只能顺着凤长歌的思路说下去,能把自己摘干净就好!   “母亲也真是的,堂堂一个当家主母,竟被个婢女耍的团团转!看看她闹的这一出,险些害死了刘姨娘和小世子不说,还差点毁了我的名声!   我这要是回来的不及时,保不齐王爷现在就跟我退婚了!到时候,我去哪里哭去啊?”   凤长歌委屈且不满的道,“这便罢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不止王爷名声有损!怕是还会连累旁人说母亲识人不清,说父亲治家不严!着实太可恨了!   母亲,您以后用人,可要好生擦亮眼睛看清楚!女儿可未必次次都有这般好运气!而且,还好这次是害到了我的头上,下次要是连累了妹妹,可不要心疼死您啊?”   凤长歌这一番话,明面上是在说她识人不清,可实际上,却清楚的点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这次事情的受益者。   在场的,但凡是明眼人,都不难看出谁是那幕后的主使!   况且,剪春是她的心腹,这一点她推脱不掉!   思及此,张氏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不是早知凤长歌那草包的属性,素来说话口无遮拦,张氏保不齐就认为她这是有意挑唆了。   但纵使是她这无心之言,却仍是引起了凤晋忠对张氏的反感。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的死活,终究草包一个,死了清净!   但是今日闹的这一出,简直让他在靖王面前,丢尽了脸面!   亏得君祁煜还中意于凤若雪,不然,要是换做旁人,只怕今夜之事,难以善了!   思及此,凤晋忠冷声道:“简直是混账!”   “老爷,都是妾身御下不严!请老爷责罚!”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御下不严总比其他罪名要轻!   “既然是母亲的奴婢,那我便不好插手了!母亲,这恶奴,便交给您处置了!”凤长歌叹声道,“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啊!”   凤长歌这一手,逼着张氏亲自处罚那剪春。   按照张氏那性子,为了保住自己,下手绝对不敢太轻。   剪春会死的很惨,几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作为张氏的心腹,却被她亲手处理,还死的那么惨,这足以让大部分人离了心!   但是,她别无选择!   思及此,凤长歌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张氏纵使万般不舍,也只能叫人给杖毙了剪春。   凤长歌又道:“我记得剪春是家生子,如今她因我而死,她家里人会不会报复我啊?母亲,您一定不能轻饶了她家里那些人!保不齐剪春偷拿了您的东西,就是接济了他们!”   闻言,张氏脚下一崴,整个人差点气到吐血。   剪春是她奶娘的女儿,如今奶娘年纪大了,张氏便让她去养老去了。   但饶是如此,暗地里,奶娘一家人,还是帮她做了不少的事。   凤长歌,这是逼着她彻底自断一臂啊!   “可是章嬷嬷他们一家,素来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凤若雪得到了张氏的授意,赶紧开口求情。   “难道妹妹还想养虎为患?剪春的教训,还不足以警醒?”凤长歌道,“还是说,我堂堂侯府大小姐的安危,竟比不得几个奴婢?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你让旁人怎么看母亲?”   闻言,凤若雪顿时脸色一阵青白之色。   她何曾被人这么当众下过脸面,偏生这草包的话,却叫人挑不出错处!   凤晋忠闻言,也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那神情,分明对她很是失望!   连带着一旁的君祁煜也微抿着唇,没有替她说话不说,他看向凤长歌的眼神,还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这个草包,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