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第1章:拼杀 初秋,大雨磅礴的夜晚。 “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全府三十二口,全都在这里了。” “那就拉走,扔在乱坟岗。” 澜沫是被疼醒的,刚想开口,一声闷哼,紧接着嘴角便溢出鲜血。 与此同时,澜沫也才真正的看清面前的情况。 只见周边数十具尸体,杂乱无章的堆叠在一起,血水混着雨水,将整片土地染成黑红色。 这是在哪? 她明明死在了一场爆炸中,就在刚才她为了解救人质,最后不惜与歹徒同归于尽,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不待澜沫细想,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周边的情况照了个透彻,也将澜沫彻底暴露在了黑衣人眼中。 “怎么还有个活的?” “不能有活口,杀了她!” 负责收尸的黑衣人在看见澜沫的瞬间,便举起手中的大刀,向澜沫直直劈来。 澜沫的目光猛然变的凌厉,手撑在木板车,身体向另一侧翻了过去,灵活的躲过。 还不待澜沫站稳身形,寒光再一次来袭,她马上弯腰,一只脚后撤出一大步,整个身体一个平转,再次闪过了这一刀。 黑衣人接连失手,手下攻势也越发狠厉,声音阴阴的道:“那就让你再死一次。” “就凭你们?够呛!”感觉有雨水流进了眼睛里,澜沫轻眯了下左眼。 黑衣人也不多话,举刀冲了过来。 澜沫快速的向后退,可她怎么感觉迈不开腿呢? 这是什么装束?澜沫低头看着身上的衣着,又看了看这里所有躺在地上的人,她的脑子顿时被轰的外焦里嫩的。 不会吧……穿越了? 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画面,原来原主是当朝太医院院首澜汉青的小女儿,一个原本天真、活泼,不谙世事的,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在今夜惨遭灭门。 而这时被那黑衣人已经冲到身前,澜沫跳起用双腿向他蹬去,直接将人踹出很远,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她没有纠结和犹豫,用脚挑起黑衣人落在地上的刀,握在手中,将那长长的绊腿的长裙给割开了口子撕下来,再将布缠在了手掌上,冷眼盯着冲过来的另一个黑衣人。 虽然此时她用的是长刀,而不是原本她最熟悉的匕首,却也一样可以。 就在那人离她还有三步远时,她猛然跳起来,双手握刀,用力的向那人砍去。 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即举起刀来格挡,他是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澜沫一口气向他砍出了三刀,铁器相击时,迸出了点点火星,同时将刀刃处也磕出了豁口。 而现在的她,目的只有一个。 保命! 这两个黑衣人也非什么普通人,可以杀人越货,灭其满门,自然实力也是有的,看着眼前这算是大残的小姑娘,先前也只是一瞬间的慌张,在两人并肩而立,相互壮胆的情况下,也有了些底气。 只是这个底气,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他们再次冲向澜沫时,让他们心生悔意,却也为时已晚。 她就如一个鬼魅般的存在,根本没给他们什么太多的正面对抗的机会,一个黑衣人盯着从背后穿透,露在胸口处的寒刀失了生机,一个黑衣人感觉到脖子处阴寒,不容多想的被割断了动脉,没了气息。 这一轮搏命般的大战,让她体力完全的透支了,用手中的刀支在地上,看着这院中的惨况。 再伸手轻抹了下左侧的脸,却传来钻心的疼,看着手背上的血迹,她这才明白。 原来这脸上并非是雨水,而是血水,是她的脸受了伤,从这疼痛来判断,伤的不轻。 “杀人还毁容……够缺德的……”她弱弱的嘟囔了一句。 就在她想找个没雨的地方,先行休息一下时,院中再次有了动静。 她真想仰天大叫:还有完没完了,老娘没力气了。 提起那把刀,她快速的闪到了院中角门边的矮丛之后隐藏着,目光却异常的坚定。 院中再冲进来一伙人,但从衣着上来看,与先前的那两个黑衣人非一波的,但他们个个手持长刀,面露煞气,动作迅速。 他们在院中粗略的查看了一下后,对院外道:“这里没有活人了。” 澜沫轻眯了下眼,怎么个意思,真想赶尽杀绝呀。 这时,从院外又走进来两个人。 一人为另一人撑着伞,那个站在伞下的人,衣着华贵,头戴金冠,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澜沫太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想要从这里活着走出去,那么,关键就在于,抓到一个重量级的筹码,才有胜算。 她猛然的从矮丛处越起身来,窜到那个华服男子身后,将手中的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处。 原本她是想搂那人的脖子的,可他也太高了,少说得有一米九吧,就现在她这个不足一米六的矮短身材,越起来,都够不着,所以只能选择将长刀伸出手,而另一只手,也只能抓住他后背上的衣服。 “都别动,不然要了他的命。”她的声音沙哑的很,就如被踩了脖子的鸭子般的难听。 前方那些人,也都举起手中的刀,警惕的看过来。 撑伞的那位更是想要一掌拍下。 但被“劫持”的华服男人,却伸开双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这些人是你杀的?”男人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来。 澜沫没那么伟大的去担起这么重的担子,只是冷冷的回答:“不全是。” “姑娘好身手!”男人目光凌厉的斜眼瞄向身后,却没看到人。 “少废话,让出一条路,让我离开。”澜沫已经明显感觉到不行了,全身已经开始发抖。 她手握的长刀,已经在他的脖颈之处轻颤着,眼看就会割破那白滑脖颈的皮肉。 “就算让你离开,你真的能活着?”男人更是气定神闲的开口。 “关你屁事,下令!”澜沫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依本王看,姑娘走不了。”那男人身型一闪,她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还没等她回过神,后脖颈处一痛,她两眼一黑的倒了下去。 凌湛楠看着被抱在怀里小人儿,嫌弃的翻了下眼皮,再一抬手,将人推到了顾清的怀里:“带走!” 第一卷 第2章 第2章:闲的 澜沫再醒过来时,已经是身在一个干净而明亮的房间之中。 房间的每一处摆设都精巧绝伦,处处渗透着古风的底蕴,一看就是有钱人能住得起的地方。 她自晕倒后,也没消停,脑子里被一个人的短暂的成长经历所灌入,强迫着她看完了那个小姑娘的短短一生。 原主也叫澜沫,是当朝太医院院首澜汉青的小女儿,从小被捧在心尖尖上长大,却在十五岁这个秋天的雨夜里,惨遭横祸,死于非命。 但自从她醒来后,也不是没检查过,全身上下,除了被包起的这半边左脸外,也没有多余的伤口。 现在她都有点怀疑,这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到这里,澜沫从床上起身,看着铜镜中的面庞,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镜中的人,与她确是有八分像,严格来说,更像十四、五岁时的自己。 既然用了这个身体继续存活下来,那么多多少少为她做点事,也是应该的,最少,得帮她们这澜氏满门的惨案,把凶手揪出来才行,算是告慰这些惨死人的在天之灵。 再有就是……活着,真的挺好。 这条小命她可得好好珍惜,别再让自己给丢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门外有声响,好像是有人在说话。 她瞬间崩紧了神经,动作奇快的转身跳上了床,盖上被子坐在那里,侧头看向门口。 门推开,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拿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而那盘上,放着一个碗。 在看到她正目光阴寒的盯着她,小姑娘也不怕,只是微福了下身,声音好听的道:“奴婢映秋,见过小姐……” “小姐?”澜沫小声嘟囔了一句后,脑中也有了认定。 “这是府医给小姐开的药方子,驱寒、镇惊的药,小姐快趁热服下吧……”映秋将碗递到她的面前。 澜沫的目光只是轻瞄了眼那碗药,再抬眼看着她,眼中满是戒备,再次响起那被踩了脖子般的沙哑声音:“这是什么地方?” 映秋在听到这声音时,头皮都在发麻,只是吞咽了下口水,不敢与她直视,没得到主子的吩咐时,是不能乱说话。 见她不回答,还有些为难的表情,澜沫能想到的,只能是这里规矩严,是个有组织的地方。 映秋见她一直都阴沉着脸,露出来的一只眼里一直都是冷的,只能硬着头皮再将手里的药碗向她递了递:“小姐,还是先服药吧,有什么事,等身体好了,再打算。”。 这位小姐此时的眼神真吓人,一点都不比自家王爷差,都可以冻死人的。 澜沫再看向她手中的药碗,那黑宗色的药汤子,她是一点都不陌生的。 她一个五代中医世家的传人,自会说话时,就会背医药方子,看的第一本书,就是伤寒杂病论,要不是因为她私自报名当了兵,估计早就上医学院了,可她不还是凭借着这种优势,在部队里考取了医师证,成为队中的军医了。 只闻这碗中药的味道,都知道是治什么的。 她伸手在额头处摸了摸,摇头:“不用喝这个,麻烦给我倒杯水。” “啊?”映秋愣住了,一时间真的没反应过来。 这位小姐,也太……特别了。 当时她被架回来时,全身都是湿透了,还都是血,而且脸还被伤的那么重,一刀从左眼下直划到下巴,看着可吓人了。 当时刘大夫都说,这脸是毁了,以后再也不会恢复了。 而且当时她虽然昏迷着,却一点都不安稳,嘴里也不知在嘟囔些什么,额头都烫手,怎么现在又说不用喝了,这可怎么是好? 但她还是将水递给她,见她一饮而进后,再举起来,意思还要,她转身又为其倒了一杯,看她喝水,真是比男人喝酒都痛快。 连喝了四杯水后,澜沫才感觉嗓子处没那么火辣了,长长的呼了口气。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将我带到此地的?”澜沫语气更淡了,声音听上去顺耳了不少。 映秋双手握着空杯子,后退了两步,对她再福了下身:“小姐,请恕罪,奴婢……奴婢……” “这里是黎川国的寰王府,现在你所在的,是府中的碧棠苑,澜小姐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本王。” 随着这道威严又不失磁感的声音响起,凌湛楠一身淡澜色的云纹嵌五福的锦袍,头系金冠,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白肤滑,目光深遂,面无表情,可就算如此,也无法掩盖他绝美的面相,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自带的,拒人千里的寒意,高贵又优雅的背着手的走了进来。 映秋立即跪地施礼:“奴婢见过王爷殿下……” 澜沫却稳坐床铺之上,一动没动,可目光里的戒备更重了些,全身都崩的紧紧的,放在被两侧的双手紧握着拳头。 凌湛楠大方的走到她床前对面桌的椅子处,撩袍坐了下来,映秋已经起身,过去为他奉茶了。 他优雅的喝了一口茶后,方满目轻蔑的看向她:“澜小姐先前的气势不是很足吗?敢手持长刀劫持本王,怎么?现在怕了?” “你想怎么样?”澜沫猛然的扭头瞪着他,一副倔强的样子。 凌湛楠的表情再是一冷,目光也凌厉了起来:“本王想知道的事,也请澜小姐不吝啬的相告。” “我什么也不知道!”澜沫冷声道。 凌湛楠唇角轻挑,嫌弃的冷哼一声:“未必!” 澜沫却收回目光的冷哼一声:“不知殿下想知道的是什么?” “就看澜小姐知道些什么。”凌湛楠认为她是被自己吓唬住了,再是轻蔑的挑了下唇角。 澜沫气愤的再次瞪向他:“我知道的是,澜府一门三十六口死光了。” 凌湛楠没想到她会如此有勇气与自己叫嚣,目光也是一阴,身上顿时散出一股寒意。 声音更冷淡了些:“本王可以救你,也一样可以杀你。” 澜沫冷眼的打量了他一下,表情很是不屑的冷笑出声:“本小姐信,殿下有那个能力,那你费事救我干什么?闲的?” 第一卷 第3章 第3章:地牢 凌湛楠面色顿时冷意尽显,眼如一把寒刃般的瞪视着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澜沫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却依旧不怕死的回瞪着他,同时挑衅的对他扬了下头角。 “你是真想再死一次?”凌湛楠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澜沫淡淡的摇头:“不想,但死不死的,不在我,应该在殿下你。” “好!想死还不容易。来人!”他怒喝一声。 门被推开,从外面闪身冲进来几个大汉。 这些人的衣着,与她在澜家宅院里所见的那些人,一样。 “扔到地牢里去。”凌湛楠冷声下令,起身一甩衣袖,大步的离开。 立即冲上来两人,将她从床上拎了下来,架着就往门外走。 澜沫心就一凉,可面上却没有屈服之意,紧崩着一张小脸,紧咬着下唇。 当她被扔在地牢那阴暗还有些发霉的房间里,却一声都没吭。 听着身后关门上锁的声音响过后,就是那些人离开的脚步声。 直到这里没再有声响了,她才从草堆中缓缓的支起身体,身体一扭的坐在地上。 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的看着这里的环境。 面积不足五十平米,分设着四个两平米见方牢房,空出来的大半地方,墙上和地上都摆放着一些刑具设备。 在对面墙上还开了一个小天窗,而此时天光正明。 再看了看此时身在的这间牢房,在墙边有一张木床,上面用干草铺成,地上也有干草,摸上去还算干爽。 她起身,将身上所沾上的干草屑掸了掸,走到那张木床前坐下,双手按在膝盖之上,露在外的那只右眼,阴阴的一眯。 她不是不怕死,却也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澜家一门的惨案是怎么形成的,原因是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可能原主的父亲真的与她说过了,只是当时因为事发突然,她只顾着紧张了,根本没有听到。 可问题来了,现在是这位冷煞王爷要让她来回答,要怎么办。 刚刚她也是想故意的激怒他,看看他在盛怒之下,能不能说出一些什么来,可事实证明,她失败了,被扔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脚步声,而且是越来越近。 她抬起头来注视着门口,果然有人开锁的声音,然后进来了两个大汉。 还是一样的服装,腰上都挂着一把长刀,澜沫的目光被吸引了,脑中所想的是,怎么可以把这刀弄到手,那她就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可这两人并没有打开牢房的门,只是将一个食盒放在了牢门口。 就听其中一个小胡子道:“殿下开恩,吃吧。” 澜沫没动,她是想寻找机会。 不过再次让她失望了,这两人也只放下这么一句话,多一句都不说,转身离开了,她再次听到了牢房门外落锁的声音。 她将头斜抬起四十五度,长长的呼了口气。 只是想活着,怎么会如此的不如心意。 再看了眼牢房门口所放着的食盒,她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就能够到。 看来这两人应该就是看守地牢的,知道食盒所放的位置,不远也不近,即保证了他们的安全,也能让所关在牢里的人够得到。 揭开食盒的盖子,一股香味飘散开来。 她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咕”的叫了起来。 她再闭了下眼,轻咧了下嘴角,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争气!” 食盒是两层的,第一层是两道菜,一个炒香菇,一个炒笋尖,下面那层是一盅汤,还有一碗白米饭。 “待遇不错!”她冷哼一声。 将这些饭菜拿进牢里,她一点不嫌弃的盘腿坐在地上,将那一蛊汤盖打开,汤香再次传来。 她闭上眼,用力的闻了闻:“冬瓜排骨汤!啧,不错。” 就在她举起那汤蛊,直接喝时,只听到“卟!啪”一声响。 手里的那个汤蛊碎裂开来,她本能的双脚在地上猛然一蹬,身体整个向后退出一大截,可就算如此,那汤汁,还是有不少都散在了她的身上。 汤蛊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只有碎片的凹处,还存留那么一点点残汤。 她扭头看向牢门的方向,那里却不见人影。 再回头看了汤蛊处,在那些碎片里,混着一颗只有中指的指甲盖大小的石粒。 高手! 这是她能给的最高评价了。 既然汤不让喝了,那就只能吃饭了吧。 不过她还是在端起饭碗时,举在头顶上,也不说话,就在那里晃了晃。 如果牢外的人,还是不让她吃,定然会再投进来石子,可好一会儿,都没有。 她放下来,用筷子夹起盘中的菜,放在碗中,埋头吃了起来。 此时隐在牢外窗口处的凌湛楠的眉头那快拧成疙瘩了,盯着牢中的目光,寒光尽显。 跟在他身边的顾清轻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可同时也在担心着牢中还身上有伤的澜沫。 顺着窗子再向里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也瞪大了些。 “这……这是饿了?”他纠着脸的轻语。 “活该!”凌湛楠冷声说话的同时,还嫌弃的白了牢中一眼。 转身再次大步的离开了。 顾清站在那里再向里看了一眼,回头就看他已经离开了,只能跟了过去。 出了这个院子,他才小声问道:“王爷,就这样……扔牢里了?现在可是秋季,她身上还有伤,万一挺不住呢?” “自找的,本王成全她。”凌湛楠没好声的呛着。 顾清再是一纠脸:“王爷,您与她一般见识作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挺惨的,眼看着全家死光了,她有点小情绪,也……应该……吧……” 只因他正看到凌湛楠那双冷目瞄过来,他紧张的吞了下口水,不与他对视的将头扭到一边,紧抿着嘴。 “多事!”凌湛楠再冷冷的丢了两个字,甩了下衣袖,走开了。 顾清这才咧嘴的轻呼了口气,也不敢再多停留的快步跟上去。 而此时澜沫已经风卷残云般的将所送来的食物全都吃光了,连盘子都干干净净的,将盘子和碗放回到食盒里,并盖好盖子,特别满足的再伸了个懒腰,走回到木床处,以双臂为枕,直接躺在上面,还支起了二郎腿,目光直直的盯着房顶。 第一卷 第4章 第4章:亮技能 天一亮,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那两个大汉走了进来,见到澜沫蜷缩在木板床上,背对着他们。 “你可以出来了。”其中一人沉声道。 再听到开锁链的声音。 澜沫这时,才从翻身坐起,可此时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的面颊有些红,嘴唇无血色。 “去哪?”她声音又沙哑的问。 那两人互看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将门拉开后,立在一边。 澜沫再抬头,就看到凌湛楠与顾清走了进来。 他依旧一身的华服,头戴着金冠,面无表情,双手负手,目光阴阴的散着寒意。 顾清的样子就好多了,有些亲和力。 “可有想好了?”他冷冷的开腔。 澜沫头沉沉的,没精神的扭头咧了下唇嘴:“殿下之意,在下明白,可能真会让您失望,昨日这里清静,可想了一晚,在下也没想出来,殿下到底要知道的是澜府里的什么事,要不然,您开开恩,提个醒,成吗?” 见她此时虽然语言里有示弱的成分,可这腔调里却依旧倔强,那种无奈的语气很真切,同时也感觉到了她此时的虚弱。 凌湛楠将头扭开,面上嫌弃之意很明显,就是不想再与她多费唇舌。 顾清看到他的手轻摆了下,得到授意后,才对那两个大汉道:“快,把澜小姐扶出来,送回碧棠苑,让刘大夫过去瞧瞧。” “是!”那两个大汉立即上前,强扶着她出了牢房。 澜沫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个白面煞王爷的那张冷脸,却真的没有看出来什么结果来。 在两人错身时,她才用那极难听的沙哑声道:“总让人猜着过日子,可不是个好习惯。” 凌湛楠微愣的再看过去时,也只是看到她闭上眼的那半张脸。 直瞪着他们离开牢房,他才憋出一句来:“空有一张伶牙俐齿!” 顾清却只是微笑的在他身后摇头,轻声提醒着:“殿下不过去看看?” “本王又不是大夫,不是刘大夫在吗,估计死不了。”凌湛楠轻甩了下袖子,离开了。 顾清站在那里一直微笑的目送他出了牢房门,再道:“明明就是在乎她的生死,又何必如此嘴硬,真是有够别扭。” 一回到碧棠苑,那里已经有好多人候着了。 先是映秋帮着她洗漱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老者,单从他一进门时,就能闻到那股子淡淡的药香味,也知道,他是个大夫。 坐在桌前,给她把着脉,这位刘大夫的眉头就没放松过,闭着眼,手捋着下巴处,没有多少的胡子,就是在沉思。 其实在洗漱时,澜沫已经给自己切过一次脉了,知道自己现在有点发烧,却不是因在牢里冻到了,而是脸上的伤口可能是感染所至。 可这个老大夫,就一直手指尖按着她的手腕,这都快小半个时辰了,他还没有睁眼的意思。 而此时,她被包起的那左半边脸,很疼,还发着热。 “先生,有何不妥?”她只能先开口了。 “嗯……也没什么不妥,小姐,又是何必呢,明明还有伤病在身,却如此的不爱惜自己,非要与殿下出言不逊,要知道,这殿下可非比普通人,那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刘大夫闭着眼,晃着头的开始念叨起来。 “先生,您是说书的,还是看病的?”澜沫目光一冷。 这老头是不是跑偏了,说的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刘大夫立即睁开眼,很不满意她此时的态度的瞪着她。 澜沫也收回了手腕,对站在一边伺候的映秋道:“映秋,麻烦你一下,拿纸笔来。” 映秋转身去取,再放在桌上,很乖巧的帮她研着磨。 澜沫持笔沾了些磨,就在纸上写了两张方子,再递到了此时已经惊讶的张大嘴,瞪大眼的刘大夫面前。 “这一张,按方子上抓药,我只需药材,无需配制,拿来即可。”她声音淡然,却不失权威。 “另一张,就要麻烦先生了,帮忙煎好药后送过来,一天三顿,估计我喝上两天,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她依旧在部署。 刘大夫拿着这两张药方子,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再次瞪着她:“你,你这个,怎么会!” “先生,是有什么疑问,哪里不对?”澜沫一点不惊讶,也不担心,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治外伤的药方和退烧的方子。 对于她来说,就是小儿科的事,而且她可是胆大的对这两个方子进行加工,尤其是那个治外伤的,在队里,可是帮助过好几个队友的,无论男女,都有用。 刘大夫立即摇头:“不是,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如此精妙的……” “原来先生是在怀疑这个,年纪小怎么了,就不能会这些了,再说了,这不过就是两个普通的药方子,如果先生觉得精妙,那只能说,先生这学艺嘛……不太精。”澜沫口下一点没留情。 刘大夫被她呛的,脸色也变了。 “先生,家父可是太医院首座,名叫澜汉青。”澜沫再加上一句。 刘大夫刚刚还在运气,一听这话,顿时就泄了气,拿着手中的药方子再看了一眼,弱弱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要?” “先生,刚才脉可是你把的,你说呢?”澜沫再呛了他一句。 她是感觉此人,一点都不专业,还有一颗玻璃心。 刘大夫抿了抿嘴,转身就往屋外走,也不看路,在出门时,肩膀还撞在了门框上,换来了他的痛呼声。 她这才缓慢的起身,映秋过来扶着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坐好,对着镜子,她将头上的绷带拿了下来。 果然,左侧的半张脸,又红又肿,尤其是那刀口,还外翻着,左眼也因此跟着一起发胀。 她却一点都不悲伤,还与身后已经惊恐的映秋调侃起来:“看看,这就是人与鬼的差别,左面的是鬼,右边的才是人,这就叫‘双面人’。” 第一卷 第5章 第5章:药不苦吗 凌湛楠在看到刘大夫送来的两个药方子,及他此时那纠结的样子,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这个有什么问题?”他问。 刘大夫摇头,不过还是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回殿下的话,没问题。” “没问题就行,按她的意思办即可。”凌湛楠将药方子递了回去。 刘大夫一听,立即跺了下脚:“殿下呀,就是没问题,而且还特别的精妙,在下认为,她……她这就是在砸在下的招牌。” 顾清一直站在凌湛楠的身后,一听这话,“噗”的笑出声来。 其实凌湛楠也差不多,在微微一愣后,也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顾清道:“刘大夫,是不是你想多了,她身为澜汉青之女,会些医术也不足为奇,再说了,她也不与你对门开市,这砸招牌何解?” “不是的,顾统领有所不知,这方子的精妙之处,她在这上面所多加的两味药,按理说,是有毒的,可要是结合在一起,就是一种绝妙的好药,想我刘济胜自小学医,也有近三十五载,却从来就没想过加上这两味,这怎么说不是砸招牌呢。” 刘大夫这个不理解呀,感觉他们都不懂此时自己的心情,急急的说明。 “那又如何?能治好病的,都是好药,快去吧。”凌湛楠轻挥了下手。 他可不想听他在这里讲自己的从医史了,又臭又长,听一次就已经够了。 看着刘大夫那不情愿的离开后,凌湛楠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开口:“可有查出什么来?” 顾清摇头:“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查过了,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不好判定是何人所为,但从整个澜府死亡者来看,下手狠决,刀刀都用了全力,而且死者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凌湛楠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过来,目光深遂的很。 “脸都是被毁了的,根本无法辨认。”顾清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 “毁脸?”凌湛楠的眉头也轻皱了下。 “是呀,从来未见过如此的杀人手段,人都死了,毁其容貌,有何用?”顾清再叹了口气。 “澜汉青是个医者,而且是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的高明,整个黎川国谁人不知,还能在太医院里待上近二十年,这份能奈,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凌湛楠阴沉着目光。 顾清也点头:“说的也是,他可是在先皇时期入的太医院。” “说的就是此事,当年父皇驾崩后,太医院里,所有参与医治父皇的太医,接连的死去,就只剩下他一下,按他书信中所言,那时的他,还没有资格参与诊治,也算是逃过一劫,可现在,他依旧没有逃过。”凌湛楠面如寒霜的闭了闭眼。 “殿下,如果澜太医所言为实,那此事,可真的就严重了,他真会将如此关键之事,告诉那个小姑娘,而且当时的情况,他真的认为,她能活?”顾清抱着胸的分析着。 凌湛楠轻摇头:“不确定,但也要诈一诈,这个丫头倔强的很,如果不让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的命,就连本王都保不住。” “属下知道殿下用心良苦,可如此的话,她真的不会再想办法出逃,真不在咱们的监视范围内,她有多少活下去的机会?”顾清看着他。 凌湛楠不说话,也不睁睛,如入定了一般。 顾清的眼睛转了转,轻笑道:“不如,让属下与她说说,或许管用呢。” 凌湛楠依旧不说话,但放在桌上的手,却轻挥了一下。 顾清明白的再是一笑,他跟随主子多年,他那点小心思,他还不明白,就是想救人,又不想当面说。 白果拎着两大包的药和一个小汤罐,来到碧棠苑的门前,虽然得到了守卫的放行,可他还是小心的在院门口伸头探脑,向里面小心的瞧着。 正遇到映秋端着带血水的盆子出来,见他如此模样,也是一笑,对他招了下手,他才憨憨的一笑,走了进来。 “映秋姐,这里是小姐所要的药材,刘大夫让白果送来。”他举着手中的药包道。 “进去吧,小姐正等着呢。”映秋说着对屋里扬了下头。 白果却没敢,却反跟在了她身后。 映秋将血水倒掉一回头,差点与他撞个满怀,很不解的看着他:“跟着我干什么?” “映秋姐,还是你带着白果一起吧,我有点……不太敢……”白果为难的还对那屋里瞄了两眼。 映秋一手拎着盆,一手将他手中的药抢过来一包,再把盆往他怀里一塞,白了他一眼:“怂样。” 白果也不敢多话,只能陪着笑的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屋子。 澜沫听到了两人在屋外的对话,在看到他进来时,轻摇了下头,不过年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又是一个孩子。 “把东西放在桌上即可,再帮我找个捣药的器具来,还有纱布。”她声音淡淡的道。 “小姐,这些奴婢去准备,您先把药喝了吧。”映秋小心的提醒着她。 “放下吧。”澜沫没抬头,其实她是怕吓到那个叫白果的小厮。 白果也挺有眼力的,眼睛转了下,将手中的小药罐放在桌上后,退了两步:“奴才去找,不知小姐要的是何样的?” “捣蒜那种就行,不用太大,但要干净,另外,再找些浓酒来。”她轻声道。 白果立即转身跑出了房间。 映秋已经将药罐中的药汤子倒在碗中,放在嘴下轻吹了几下,递了过来。 在她接过去时,还转身从一边拿过一盘蜜饯,准备她喝完药后含服。 澜沫先将药放下鼻下闻了闻,轻点了下头,端起碗一饮而尽,将空碗放在桌上。 映秋递过来蜜饯,她却摇了摇头,指了下自己的嘴,再摇了摇头。 映秋却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小脸微纠了下,小声的问道:“小姐,这药不苦吗?” 澜沫却只是淡淡的轻扬了下唇角,点了下头。 白果回来的很快,将她先前所说的东西都找了回来。 澜沫也没防人,就在这两人的面前展现了她的技术,把捣好的药,放在剪好的绷带上,敷在了脸上的伤口处。 第一卷 第6章 第6章:夜探澜府 映秋伺候着澜沫躺下,直等到她睡熟后,方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澜沫就站在门前,从微开的门缝目送着她离开。 拿出从她那里要来的一套男装,快速的穿在身上,虽然有些肥大,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带子将小腿和手腕绑好。 再将脸上药重新敷好,用一块黑色的面巾包好,推开窗子四下看了看,轻松的翻了出去。 今天下午与映秋和白果闲聊时,已经将这王府大概的地型了解了一遍,知道她此时所居的小院,是在整个府宅的偏左侧的,只要出这个院子,直着向左侧走,就可以看到府宅的院墙了。 果然,她在小心的躲过了两组巡视队后,看到了那高大的院墙。 可她却咽了咽口水,这也太高了吧…… 这院墙少说也得十几米高,不过一个王府,也不是皇宫,建这么高的院墙干什么,是真怕招贼吗? 可要真有贼,想要翻过这么高的院墙,那身手得多好。 再细观察了一下后,她有了主意,借着院里的那几棵大树,还真成功的翻了出去。 白果下午说过,王府的所在,与原本澜府是在同一街区的,只要顺着主道一直走到城北,就可以看到。 站在那里她再算计了一下方位后,向着城北的方向窜了出去。 这里的夜是真安静呀,除了大府门口有灯笼挂着,街上连一盏街灯都没有,全靠天空中的月亮。 月明街面看的就亮,月暗也就只能是漆黑一片了。 澜府的宅子不算小,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官的府邸,可还是很好找的。 因为发生过命案,大门已经被封条封起来了。 她也只是看了一眼澜府大门,就快速的转进了街口的胡同,一直向里走,果然是找到了侧门。 可这里也一样落了锁,被贴了封条。 这时她才发现,澜府的院墙也不矮,在没有借力的情况下,她现在想要翻过去,估计不可能。 就在她无奈之时,看到了侧门再往里的墙处,有一个洞口,而且还是四方的。 蹲下身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她的结论是:狗洞! 可从这洞口大小来看,她想钻过去,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失了威风。 她只是想印证一下,在睡梦里的那些景象,可能会查到一些线索。 没再犹豫,她双臂向前,身体前倾,脚下再用力,从洞狗直接钻了进去。 回到这里,脑子里瞬间的熟悉感狂袭而来。 她感觉有一丝的晕眩,轻轻的甩了甩头,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别急,别着急,慢慢来,一定可以想起来,一定……” 可那些闪动不停的画面,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的身体轻晃了下,伸手扶住一边的墙,适应着这股让她不可控制的感觉。 终于那些闪动的画面全都停止了,她才长长的呼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此时她的眼睛特别的清明,重新站好,目标明确的向内院走去。 熟练的走到了澜汉青的书房前,那里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狼籍。 书架上所放着的书籍,扔的满地都是,存物架上的瓶瓶罐罐也都碎了一地,就是被打劫的现场。 她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脚在那些空地之处,跳来跃去的来到了书桌前,桌上已经空无一物。 她对面的书架上还有几本书,那间暗门也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像个无底的洞。 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后,在地上找到了一个灯台,上面还有半截蜡烛。 举着点起的灯台,她跳过桌子,向暗门走去。 她记得,在这张案子上面原本放着四个小箱子,而每个箱子上都有锁,箱子上面还放有一些纸笺,应该是澜汉青在给人看病后,所留下的记录。 但此时这里,已经空空如也,别说纸笺了,连张碎纸片都没有,真干净。 这些东西是被谁拿走的? 是屠杀全府的那些黑衣人,还是那个危险的白面煞神王爷? 她转回身来,看向暗门处正对着的书桌,再缓缓的走过去,站在那里。 当时原主就是在这里,看到澜汉青写的最后一封信,信上的收件人,就是寰王。 所以,她才会在听到他自报家门时,对他产生了怀疑。 可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说,他真的是这场惨案的主谋,澜汉青为什么要给他写信呢,而且那信中所说的是什么内容?会让他下如此杀手? 他救她是有目的,可目的真的就是想从她的嘴里得知些什么。 问题是,如果真是他杀了澜汉青,将知情人杀了,来救一个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不是蠢了些? 轻摇了下头,她再跳过书桌,走出书房,灭了烛台,出了这个小院后,向澜汉青的卧房而去。 一路走过来,宅院处的地面、墙壁、台阶、房廊之下的地面上还有血迹在,提醒着她,这里前几天,所发生的惨案。 澜汉青卧房的门,也是敞开的,里面也一样的杂乱,满地都是东西。 她快步的走了进去,站在了床前,低头看着那个垫脚凳,眼睛轻眯了眯。 再蹲下身来,将其挪开,就看到了一块有缝隙的地板,从靴子上抽出顺来的水果刀,将其挑起,一个暗格露了出来。 里面有一个黑漆面的雕刻精致的小盒子,上面有个小铜锁,她轻挑了下眉。 从一边地上捡起一块布,将其包在里面,背在身上,转身走出了这里。 站在院中,她再长长的呼了口气。 只因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应该是原主在提醒,她的房间的垫脚凳下面,也有一个暗格,是原主存放小秘密的地方。 澜沫不得不佩服澜汉青,他还真是个秘密很多的人,只是有些绕脑。 想来也是,身为一个朝臣,而且是常在皇宫中内外行走的太医,所知道的事,定不会与一般的朝臣一样,可能会更接近真相,也相对来说会很危险。 由此可证明,太医是个高危工作人员。 她脚下加快的向原主的闺阁而去,她必须要快一点了,怎么也得在天亮前回到王府中去,不然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就那个白面煞神王爷,就不好对付。 果然,她在床下垫脚凳下面也找到了一个暗格,同样也有个款式别致的小盒子,将两个盒子放在一起,背着走出房间后,她就愣在了那里。 凌湛楠带着顾清,眼中带着一丝戏谑,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对面。 第一卷 第7章 第7章:拿去吧 澜沫轻哼一声,将身上的背包解下来,举起给他:“拿去吧,能找到的,就这么多,其他的,还没想起来。” 现在想想,也就不难猜了,自己能一路如此顺利的来到这里,如果不是他的命令,向来看守如此严密的王府,她想出来,哪那么容易。 更何况,她翻墙时,用的时间一点都不短,可却就是没有被发现。 要知道,她计算过,巡逻组是每隔五分钟就有一组经过。 可当时她因为能翻出王府院墙而高兴,却忘记了这么重要的因素。 被他跟踪到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凌湛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感觉她有些不太按常理出牌。 找到还存放在这里的东西,不是应该誓死保护的吗? 这么轻易的就交了出来? 澜沫见他迟迟的不接,只能缓和了下口气:“再回到这里,想起来的不多,家中的几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除了这两处,其他的地方,已经让人拿光了,里面有没有殿下想要的,我是真不知道了。” 凌湛楠盯着她的目光,移动到她手提着包裹,暗呼了口气,对顾清扬了下头,他立即上前接了过去,同时还对她友好的笑了笑。 澜沫也只是耸了下肩,向院外走去,面巾下的嘴角自嘲的扬了扬。 可出了院子后,她又停住了,她要怎么出去呢,不会还钻狗洞吧。 一想到这个,她顿觉生无可恋,这两人一定是跟着她来此地的,那么,先前她进府时钻狗洞的事,这两人一定是看到的,这以后让她可怎么…… 不对呀…… 她原本的身手是真的很差,不是吗? 爬不上墙,进了不门,钻个狗洞也没什么,别管方法是什么,最少她是进来了。 想到这里,她又释然了,转身后挫了一步的让开了门口,就等着身后的两人一起出来。 顾清在出来后看到她,一点都不惊讶,还伸了下手,指了个方向:“这边!” “谢谢。”澜沫轻应一声,跟在他的身后。 凌湛楠走在最后,可他的眼睛却一直都盯着,此时正背着手,不急不缓的跟着顾清,还有闲情的左顾右看的澜沫。 这个女子真是有些不同,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是应该尽可能的消除他对她的怀疑吗? 可她却敢此时出现在这里,反增加了她的疑点,却就这么神奇,他现在对于她身上的疑点,觉得已经不足为奇了。 或许,澜汉青是真的为了保护她,什么也没有与她说,也就是最简单的,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或许,澜汉青已经与她说过了,不过说的比较隐晦,让她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现在,他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那这么说来,他堂堂黎川国的寰王殿下,被那个老匹夫给耍了,只凭他信中的只言片语,就出手救了他这个唯一存活的女儿。 就在他气愤的阴阴眯起眼时,走在前面的澜沫突然停了下来,猛然回身的看向已经走过来的那个小院子,若有所思。 凌湛楠被她的举动弄的也跟着停下来,顺着看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得看看。”澜沫撂下这句话,快步的跑了过去。 顾清也走了回来,站在他身边,伸长脖子,看着她已经进了那个小院。 “干什么去了?”他问。 “不知道!”凌湛楠冷声道。 “用不用去看看?可能她又想起什么了呢。”顾清其实是不放心。 “你去。”凌湛楠声音更淡了。 顾清不明白他这是在别扭什么,却也不好问,只能轻点了下头,带着笑意的跟了进去。 而一进院子,就看到澜沫就站墙边的一个大水缸前,呆呆的看着。 “澜姑娘……”顾清站在她身后,看到她眉头紧皱,盯着那个缸。 “当时我就被他藏在这里,说好不让出来的,他用那个盖子盖住了缸口,上面还放了块石头……他真的很想保住我的命……”澜沫声音有些发颤,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握着拳头。 顾清扭头轻呼了口气:“澜姑娘,你做到了,想必澜太医在天有灵,一定可以安息的……” “不可能!”澜沫冷声道。 “为何?”顾清不解。 澜沫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意:“杀他的人,还没抓到,幕后的人,也没揪出来,怎么可能安息。” 顾清再呼了口气:“澜姑娘,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怎么知道,是有幕后之人的?” 她扭头,目光疏冷的看着他:“难猜吗?” 顾清再扭头,不看她,这丫头的目光里有一把刀,刺的人眼疼。 “看到那里吗?当时,他就倒在那,身中数刀,却坚持着抬起头来看向这里,张大的血嘴,告诉我活下去……他让我活着干什么?偷生?应该不是。”澜沫指着在院门口处的位置,声音更冷了。 “那就打起精神来,找出杀人凶手,为死去的全府上下,报仇!”凌湛楠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顾清看向门口,不见他进来,再扭头看向澜沫:“澜姑娘,这种事急不来,所以,要查凶手,也要有方法才行。” 澜沫点头:“这个我知道,就怕……” “怕什么?”凌湛楠的声音再传来。 “怕那个人的身份太高,我一个孤女,搬不动。”澜沫说完还白了门口的方向一眼。 装什么神秘,走进来说话,能死呀! 也不等凌湛楠的回答,她再问顾清:“可否告诉一下,澜府的那些被害人,是怎么处理的?” 顾清先是往门口看了一眼,才转看向她:“已经安葬了。” “安葬?是否每人都有棺材?还是说,直接埋土里了?”澜沫眉头再紧皱。 顾清怕她误会立即回答:“当然都有棺材,澜太医怎么说也是个朝臣,怎么可能……” “那谢谢,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澜沫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不行。”凌湛楠的声音再响起,直接否了她的要求。 “那什么时候可以?”澜沫的语气也不太好。 “再等等。”凌湛楠沉声道。 “再等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怎么抓凶手。”澜沫对着没出现人的门口,大声道。 “本王能找到。”凌湛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第一卷 第8章 第8章:改名换姓 澜沫的眼睛阴了阴,重新怀疑起他来。 他现在所说的话,她已经可以基本断定,澜府被灭门,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现在她要怎么办? 跑? 看看身边的这个顾清,再想想门口站的那个大神,估计是不行。 就这身体她是相当的嫌弃,弱的不能再弱了,小短腿能跑过这两个大长腿?没胜算。 骗? 估计也不行,这个王爷还是挺有脑子的,都知道一路跟踪她来这里,轻松的从她手中拿到那两样东西。 瞒? 这还真是个目前能用上的唯一手段,谁说在一场杀戮之后,她的精神没损伤的。 她脸上不是有个现成的伤痕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能瞒住一时是一时,在这期间,她再自己多努力一下,先锻炼好身体,再借这空当时间,查查有关的线索。 如果能直接报仇,她就果断出手,如果不能,就再等等。 反正古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子也一样。 轻扬了下眉,对顾清扬了下头:“你家主子能带我回去吗?累了。” 顾清却笑了:“顾清也可以带姑娘回去。” 两人一走出院门,看到凌湛楠冷着一张化不开冻的脸,双手负后的站在门侧,微抬头的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澜沫是半点都不想与这个男人说话,轻拉了下顾清的衣袖,想要离开。 凌湛楠却淡淡的开口了:“澜姑娘可知,这澜汉青一府中人,全都死了。” “知道。”澜沫扭头看向他,这老小子年纪不大,怎么还痴呆了呢。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凌湛楠再道:“所以,你的存在,就会是一种危险,如果想继续活着,最好改个名字。” “是不是也得改个装扮呀,易个容什么的?”澜沫发誓,她绝对没说气话,是在很虚心请教,就是语气硬了那么一丢丢。 凌湛楠目光凌厉的投过来,那脸,又如冰雕一样,就差上面带着霜花了。 “如果澜小姐不想,可以继续用着,但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本王不保证。” 澜沫摇头:“不用想,改吧,如果澜姓也不能用的话,不如颠倒一下。” 顾清看着她:“颠倒?” “对,叫沫澜就是了,应该可以蒙混一下,本身是个女的,以后就换上男装,估计能认出我是谁的人,不多。”澜沫语气平静又淡然,好像说的事,与她没多大关系一样。 顾清是惊讶,这丫头的脑子转的也太快了,也挺意外,她会自己提出来掩饰身份。 凌湛楠也是意外的看向她,她怎么会想出“莫兰”这个名字的,还……不错。 澜沫一点都不在乎的轻耸了下肩:“反正现在我的样子,就算相熟的人,估计也认不出来了,更何况,这澜府的人都死了,谁还认识原本的澜府小姐是谁。” 顾清眼中一暗,为她的话难过。 凌湛楠认同的轻点了下头:“现在确是认不出来,安全!” 果然,他的话让澜沫投来了怒瞪的目光,在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后,转身向侧门方向走去。 三人回到王府,天都快亮了,这一夜也过去了。 送她走到那个小院门前,凌湛楠在她准备进门时淡淡的道:“最好别再单独出府,现在外面的眼睛可不少,你能活着,是侥幸,再有一次,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王爷的话,在下听懂了,可如果……我要是再想起什么呢?是要先向王爷您汇报吗?”澜沫回身,很规矩的双手互握放于身前,礼貌的问道。 “最好是。”凌湛楠强势的道。 “明白,在下告辞。”澜沫对他再抱了下拳,转身进了院门,还将门给关好了。 凌湛楠冷哼一声,扔了一句:“不知好歹!”背着手的大步向前走去。 顾清无奈的呼了口气,嘟囔了一句:“都够倔的……”,快步的跟了上去。 就听凌湛楠冷声道:“她的胆子可不小,有些澜汉青不服输的影子,就是能力差,这样就是在送死。” “主子,您也莫与她生气,谁经历了这种全家被灭门的事,也好不到哪里去,属下看着,她还是心智强的,没疯,虽然伤的不太重,但也没病倒,要是放在一般的女子身上,估计也就随着去了。”顾清小声的说着好话。 “澜汉青,真会给本王出难题,就他的这个女儿,一点都不听话,本王尽力就是,真保不住时,也别怪本王。”凌湛楠脸再沉了下来,冷声一哼。 “主子,说真的,这丫头胆子是大,就那三脚猫的功夫,翻个墙都费那么大的力气,也真敢回去查看,而且还真让她找到了,也是个能人。”顾清再帮澜沫着说好话。 凌湛楠看了他手中拎着的那两个包袱,眉头就再紧了紧:“希望有用。” 顾清强咧了下唇角,心里却真不是那么想的,当他看到澜汉青书房的暗门里空空如也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太好了,这两个盒子,能有用? 凌湛楠再冷声道:“给她多做几套男装,吩咐下去,让所有府中人,把嘴都闭紧了,不能让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属下明白。”顾清应声道。 就在他要进自己的寝殿时,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顾清:“把她放在这府中,也不安全,是吧?” “啊?这里……不安全吗?”顾清蒙了。 如果说,寰王府还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那这世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嗯!人多,嘴杂,而她一定不可能被关在那个小院中,她不是个听话的人,不如带在身边安全,最少可以随时看着她,也让她去接触一下外人,说不准,会想起的更多些,就这么定了。”凌湛楠说完,大步的进了门。 他这不是在与顾清商量,直接就决定了,让站在那里还想着他的话的顾清,很是无奈。 却也只能快步的跟上。 再问道:“王爷,带着她外出?什么身份啊?” “随从,护卫、小厮,都可以,放在府里,不行。”凌湛楠好心的解释了一下。 “可这哪一个身份,她都不符合,要不要,帮她练练?”顾清担心的纠起脸来。 “你看着办吧,一个月后,皇长姐的生辰,咱们得出席,就让她那个时候露面。”凌湛楠说完进了门,再对他挥了一手,意思他可以离开了。 顾清施礼告退后,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琢磨着刚刚王爷的话,一个月,这时间也太短了点,能练出什么来? 第一卷 第9章 第9章:官靴 五日后的下午。 她正坐在屋里,翻看着上次从秀阁里带回来的一本书,这是澜汉青生前所编写的,关于一些医症的杂记。 这上面所记录的,都是一些不常见的,却特别有代表性的病症。 更有两、三种被标注为“疫症”的病历及救治的方法。 映秋走了进来,对她福了下身:“小姐,顾统领来了。” “他来干什么?”澜沫对于他,还算有些好感,最少他对自己也算客气,往往看她的时候,眼中都会有一丝心疼的意味。 “拿了好多的东西,马上就进来了。”映秋指着房门。 澜沫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门口,正看顾清笑呵呵的站在门外。 “快来接一下,这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澜沫惊讶了,这大包小包的,什么东西? 跑路费? 映秋有眼力的上前,还将院中的白果及另外的两个守卫叫了过来,帮忙将东西拿进了屋里。 顾清进来,指着那个三个大包道:“这里,都是你的衣服,成套的,这一包呢,就是鞋,不多,只有五双,你先穿着,等换季时,再置办。” “两套就行,这么多……”澜沫有点不好意思了。 “两套定是不够的,这里面有四套是平时与王爷出府时,侍卫的统一着装,那必须得正式,东西是一样都不能少的,再有三套,是你平日里闲职时所穿用的,自然也不能太含糊不是,这鞋就不用我多说了,在外面跑的多,费鞋,不过你脚要是长了的话,可得与我说,这鞋定是不能再穿的,会挤脚。”顾清一一的说明着,很详细。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鞋码的?”澜沫皱眉道。 “姑娘,是,是奴婢告诉顾统领的……”映秋小声的承认着错误。 “小事,别怪她,我问的。”顾清轻挥了下手。 “顾统领,为何要侍卫的衣服?王爷的意思是,我以后是府里的侍卫了?”澜沫再转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顾清点头:“王爷说,这样也可以让你与外界接触一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或是能找到一些线索。” “王爷好心智。”澜沫淡然的轻哼一声。 不得不佩服,凌湛楠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真是煞费苦心。 可她一想还是不对,再问着已经接过映秋递过来的茶,狂饮的顾清:“顾统领,就我这样的?能当侍卫吗?真行吗?” 顾清一笑,手拿着杯的指了下她:“就知道你得这么问,要说现在的你,自然是不符合侍卫的要求,不过一个月后,应该可以,而且也不是让你去真打谁,但最基础的还是要会,放心吧,这一个月,我一定会全力的好好帮你。” 澜沫这回是真的明白了,凌湛楠真是有备而来。 只是不知,他如此费力,真能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吗? 她看着,挺悬! 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想不接受安排也不行了,不过他说的也对,与其在这个他所说的“安全”地方,苟且的活着,不如出去见见世面,真说不准,还能激发出被原主忽略的信息。 保命虽然重要,如果能在这基础上,再做些事的话,是最好的。 她解开包袱,里面的衣服,都是深色的,这是她喜欢的。 拎起一件来,比了比,还挺合身的,满意的点了下头。 再打开那装鞋的包袱,将鞋拿在手中,真的感叹万分呀,这老祖宗的千层底的鞋,做工真是精良。 当将鞋放在桌上,看到这鞋的样式,尤其是鞋尖处,向上挑起,在尖头与鞋面之上,还有一块翻起的花纹。 她再伸头看了眼白果脚上的靴子,就与这个不一样。 看向顾清的,他也坐下了,衣摆将靴子挡住了。 “顾统领,你所穿的鞋,也是一样的吗?”她直接问。 顾清将衣摆撂起,露出来的却是靴筒上半部分有绣纹,靴头与桌上的这双是一样的。 “我问一下,这靴子,都一样的吗?怎么看着白果所穿的就不一样呢?”澜沫认真的道。 顾清轻点头:“当然不一样了,我现在所穿的,叫官靴,而白果和府中的其他家丁所穿的,就是普通的民靴,而你这几双也是官靴,再有一点,这上面的纹路,不是每一府的人都一样的,咱们府的这种叫福草纹,其他府里的侍卫就不同了,而且咱们所穿的这个官靴,与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官衙们所穿的,也不一样。” “那这靴头上,是虎纹的呢?”澜沫声音冷了。 顾清的眉头突然皱紧:“你想起什么了?” “靴子,他们的脸上全都用黑巾蒙着,自然是无法见到,但靴子,按你所说的,就非普通百姓所穿的,而是这种官靴,靴头及靴筒,绣着虎头纹,虽然是同色系,却可以看的出来……”澜沫闭了闭眼。 “官靴?虎头纹?”顾清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第一卷 第10章 第10章:神秘一些 澜沫看他的表情也明白,他知道。 但她却还是想确定一下。 “顾统领,如果按我所理解的,龙、豹、虎、鹰,相对于来说,也不是普通官员可以能用的图案,是不是也分等级,才能用?”她瞪着求知的大眼睛望着他。 顾清回过神来,有些微愣:“这件事,你与别人说过吗?” 澜沫轻咧了下嘴,嘲讽的意味很浓,再摊开手的耸了下肩:“大哥,你认为我有机会与谁说?” 顾清也反应过来,她自府里惨案发生后,就被直接带到了这里,前前后后,也没接触过外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汇报给王爷和他,确是他的问题欠妥。 歉意的一笑:“澜小姐……” “这里没什么小姐,只有新来的侍卫莫澜,顾统领以后别叫错了,我这条命保下来不容易,也别给你家王爷添麻烦才好。”澜沫打断了他的话。 顾清却没生气,明白的点头:“确实,是在下口误了,这件事,我会与王爷说明一下。” 澜沫挑了下眉角,再拿起那双新鞋,大方的穿在脚上,在地面上踩了踩,特别满意的扬着嘴角对他一笑:“非常舒服,谢谢。” 顾清又与她说明了一下以后的工作性质。 “你以后就与我一同,跟随在王爷身边,确保他的安全就好。” “确保安全?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不是有些难,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能确保谁的生命安全?”澜沫绝不是在说气话,而是实话。 就从那日这两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澜府之中,也可以确定,如果顾清的身手很强,那这个冰柜王爷的身手绝不在他之下。 想她翻墙都费劲,进院都得钻狗洞的人,能保护谁? 不托后腿就不错了。 顾清却以为她在置气,轻笑出声,摇头道:“这都是些小事,再说了,有我在,定会帮你的,那日看你翻墙,也不是一点基础没有,就是内力差了些,多练练,定会进步的。” “那就有劳顾统领了。”澜沫也顺从的点头一笑。 “明日我会派人来这里接你,先去侍卫所报道,这里有你的一份身份文碟,别小看了这个,是你现在的身份证明,一定要背下来,记在脑子里,万不能出错,登记好后,会有人带你熟悉一下王府的环境,别乱走,府里大,如果真的迷了路,或是走错了地方,对你没好处。”顾清特别认真,也严肃。 可见他是有多不放心她。 见她很乖巧的点头,他才有了笑模样,再点了下头。 “你安心的在这里待着吧,最少,我可以保护你,也算是报达澜太医当年的救命之恩,对不起。”顾清愧疚的道。 “你向我道什么歉?报什么恩?”澜沫疑惑的看着他。 “两年前,我受了重伤,当时几位大夫都说没救了,恰好王爷遇到了澜太医,他赶来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但身上的伤治愈了,病好后,感觉内力还增强了不少,澜太医是在下的恩人,可我却没有赶上救他……”顾清难过的闭上眼,将头扭到了一边。 澜沫轻拍了下他的肩:“想他能明白,身为一个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天职,他从没想过让哪个患者来回报他,对于此次的事件,谁也不怪,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也没料想到,你也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不怪你。” “对了,在下多问一句,你这身手……与谁学的?据在下所知,澜太医好像不会武功。”顾清小心的问道。 这可是凌湛楠今日让他务必问明白的事。 澜沫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他,微抬起头来长呼了口气。 才淡淡的道:“想必,顾统领也知道,家父并非只有我一个女儿,家中还有个长姐,好在,她已经于两年前嫁人了,而所嫁的,就是江湖之中胜名在外的恒岳派的少主,大姐出嫁前,大姐夫在府中住过一段时间,就是在那时,求着他教了那么几招防身用的招术,根本不值一提。” 顾清的眼睛转了转,恍然明白了,想当年,澜汉青救他时,也是外出回京的途中,当时也说过,是去了江北之地的恒岳山,见了一位故人。 而凌湛楠也是因为此事,在澜府当年办喜事时,还送上过一份大礼。 顾清又多问了一句:“可据我所知,这恒岳派的武功可一点不弱。” “当然强了,大姐夫的身手特别的好,我就是看着好,才会缠着他教一下的,主要是他在府里待的时间太短了,我能学会的,也只有那些。”澜沫对着他用力的点着头,生怕他不相信一样。 “你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如果时间长些,那你都成高手了。”顾清轻笑了起来。 “也幸亏他们离开的早,不然,也会被连累的,只是不知,那些屠杀澜府的人,会不会去找大姐她们的麻烦。”澜沫有些不安的道。 先前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才想到,让她有些慌。 顾清摇头:“应该不会,要知道,这恒岳派可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估计就那个山门,都进不去。” “顾统领,能帮我个忙吗?”澜沫上前一步,目露央求的看着他。 “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顾清拍了下胸脯。 “帮我传个消息给大姐,让她一定不能回来,不可出恒岳派一步,行吗?”澜沫眼中闪着泪影的求道。 “好!此事,一定办到。”顾清用力的点头。 “多谢!”澜沫郑重的给他深鞠一礼。 顾清立即上前扶起她:“你不必如此,是我应该做的。” “顾统领,都说了,救你的人,非我们姐妹,他是医者,这是天职。”澜沫不想与他是以恩情来相处,这不公平。 顾清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丫头,让她再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张用黑色的细丝线所编制的半张面具,递到了她的面前。 “看看,喜欢吗?” 澜沫惊讶过后,笑了:“谢谢。” “这样,让人就更猜不透了,神秘些的好。”顾清说的自然。 只因这话,他只是代传,是凌湛楠的原话。 走到梳妆台前,对着将面具戴好,转身给他看:“怎么样?神秘不?” 顾清笑着直竖大拇指,这个任务,他完成的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