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少年书生笔从戎 轻悟红尘入玄门   前言中华大地,地大物博。奈何除去中原繁盛之外,东方无根海,西南十万大山,西北一片沼泽,北方更是极寒之地。可谓尽是茹毛饮血之异族,因此四方平和几百年便爆发大战,或侵城掠池,或争土守疆。   怪事“将军,前方发来急讯,敌人已经攻陷边城,正大队人马朝我石枯城杀来•••••”“报,三十里外已出现敌军前锋踪影,请将军下令••••••”“••••••”。   石枯城,是楚南国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夷为废墟。经过十年的休整,倒也渐有人气。   只是穿梭在城中的人们每当提起十年前那场大战,无不心惊胆颤,经此一战,楚南国人人习武,以免出现前朝往事。故而楚南域中习武之风日渐浓重。   距离此城十里外的一座小村中,倒是由于位置偏僻,未曾受到大战影响。偶偶传来阵阵朗朗书声,音调稍显稚嫩,倒也有几分铿锵之气。   教书先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壮年时经历过战争的戕害,故而为避往事,隐居于此,受村中父老相亲所邀,办了个简易学堂,教教村中儿童。   张广是个极其好学的学生,不过八九岁的年龄,亦能熟识诸子百家,加之面容可爱,深受老先生的喜欢。   如寻常一般,张广轻诵日间老先生所授的知识,迈着小巧的步伐奔向家中,半途之中,还折一两朵路旁小花,随意的查在耳朵上。   村里人多是猎户,生活算不上富裕,再者村子地理位置颇为偏僻,没有石枯城附近其他村落繁荣。   张广走近家门口,脚步便有些加快,想立刻扑到父母怀中,讲述课堂逸事。   眼前房舍颇为简陋,除了两间茅草屋之外,就剩下一个圈养家畜的小棚。   只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回到家中没有了往昔的阵阵饭香味,便是连平日蓄养的家禽此刻也没了往日的生息。   张广在两间房茅屋之中寻了小会,仍然没有发现父母,平日聪慧的眼中也如寻常儿童那般露出迷惑的眼神。许是有些饿了,便随意的找些剩饭加了点腌制的咸菜简单的吃了,坐在门口木凳之上,自顾的朗声诵读诗词。   等了许久之后,仍是没有发现父母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暗想平日父母不会不打招呼便没了踪影,便是上山打猎,也会托邻家有个照应。   心中越想越觉得事情颇有蹊跷,便朝近处的几家奔去,喊着父母,仍旧未曾听得回应。似乎只有四周灰暗的山峰轮廓露出阴森而模糊笑脸。   在附近转悠了片刻之后,发现周围确实没有一个人之后,张广心中真的有些慌了。不过年龄虽小,心智比之寻常小童颇为成熟,仍然坚信父母肯定是有事情去了,即使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暗道:也许父母有急事和叔叔伯伯们一起去了。   兴许有些累了,又有些饿了,便坐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身前彩霞,眼皮微微下拉,渐渐睡着••••晚间的村庄没有往常的那样袅袅烟飘,反而多了一层看不见的诡秘。似乎往日充满生机的牲口,现在也变得死气沉沉。   张广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然拉下了黑幕,心中一惊。   尝试着叫了一声娘亲,如牛沉大海般,毫无回应。   张广看着周围漆黑的夜空,幼小的心灵绷紧,带着几分恐惧,慢慢的朝村口走去,不小心碰上路上的石子,顿时摔了一跤,只觉得四周天昏地暗,冥冥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自己,吓得他不顾疼痛,朝村外唯一的学堂奔去。   学堂中,至少那里有白日一起读书打闹的伙伴。渐渐地,他发现离学堂越近,周围越是静谧。   周围漆黑的夜空连星星也隐藏起来,心中的恐惧越大。一起欢乐的伙伴是否仍在?带着恐惧和着急,总算摸到学堂门口,刚推开门,便听得一声“哇”。吓得张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学堂中,团坐三个八九岁的小孩,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女的唤作张玉倩,小小的年纪便出落得十分清秀,高高瘦瘦的叫做侯小小,许是营养不良,面色有些泛白。   稍显胖胖的叫凡海,脸庞倒也清秀。   同张广一样,三人也是发现家中无人,呼唤不得,便急忙奔至学堂,只是往日的老先生,此刻竟然也无影无踪。   几番搜寻之下,除了摔了几个跟头,一无所获。甚至被山中夜风呼啸之声所惊,吓得几个不足十岁的小孩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已。遂才有了张广开门被吓的一幕。   几个小孩就这样在饥寒交迫,胆战心惊中度过一夜,其中那个小女孩一直在低低的抽噎,只有张广保持一点冷静,兴许是太累了,不久之后也同其他人一样静静睡去。   第二日,石枯城传来一个惊人消息:城外十里之处的小村庄于昨日所以村民神秘失踪(除掉四个惊吓过度的小孩幸免)疑为异族所为。   城守在得知第一消息后,觉得在眼皮下出现此等离异大事,脸上无光,封锁石枯城,高呼要捉拿凶手,为民除害。只是多番搜寻不得结果,此事便就此作罢。   且说村里四个小孩自被人发现送来城中之后,要么哭泣,要么昏迷,仅有的一个也沉默不语。倒令城守府负责此事之人大为伤神。   几个月之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张广突然携三个伙伴找到城守,之后便成了城守府护卫队中最小的军厨。他只说了四个字:我要参军。城守大人碍于几人年龄太小,不肯同意。   不过几人执意如此,最后便退步,让他们做了火头军,倒也避免了在前方风吹日雨露之苦。   似乎正如传闻中的那样,村中失踪之人实为异族人所为,在之后的几个月中,又陆续出现人神秘失踪或死亡之事,城守府立刻紧急调动军队,做全面防守,只说尚未等到命令的完全传达,前方立刻传来军情。   似乎和十年前那般,敌势汹涌,不几日便攻至城外,幸亏几年来人人尚武,倒没有一下被攻破。   不过后来的敌人进攻中,大为奇怪。进攻时总出现一两个黑衣人,全身被裹在黑衣之中,说不出的诡异。   似乎就是由于这些黑衣人的出现,明明射中敌人可最后羽箭或其他武器都会诡异的消失。令城中守军大为惊恐,在前有强敌,后无援军的情况下,投降与不投降没什么区别,屠城是这些异族人经常干的事情。   最终,无论男女幼寡,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在破城的那刻与敌人死战。张广几人亦不例外。他们的武器很简单,或锅或铲,甚至杀猪的刀器。   似乎四人心中一直以来的恐惧与伤心在此刻彻底爆发,在城中的小巷中竟然无惧血腥的画面,又或者,在几番的冲杀中忘却了害怕。   好几次差点被一刀或一锤毙命,不过每每在此刻都会被前来的城中人所救下,直至,几人力竭的那刻••••••他们没有看到,在倒下的那刻,一道灰色身影急速飞至,若是看到的话,恐怕会立刻惊呆。疑为仙人。   随着“咦”的一声,灰色身影停在了张广身畔,眼中露出一丝喜悦之情。   仔细看了看四周情景,脸色之上露出一丝犹豫,几番挣扎,随即摇头,偶后转身,放要离开,又一个回身,袖袍一挥,将张广卷起,犹豫之后又将另外三人一同卷起,化作刹那流光,朝远方飞逝而去••••••似乎置身在一片虚无漆黑的空中,周身不断传来阵阵压迫之感。又仿佛,心如刀割,往昔亲人在瞬间消失无踪。   幽幽风鸣声,化作阵阵利刃,划在心畔。抬头仰望,没有半点星光,没有一丝生机。   仿佛,生命即将渐渐逝去,带走几分恐惧,散去一身疲惫。恍然大梦初醒,一丝光明缓缓照亮心中的伤痕,逐渐慰平。   张广睁开眼睛的刹那,只觉得眼前一片明亮,鼻中传来阵阵熏香的味道。   “你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张广的耳际。   带着一丝疑惑,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的老人,张广挣扎着起来,奈何全身乏力,只得作罢。“是您救了我吗?”   经历大难后的张广,虽然只有十岁不到,但从小的睿智使得他没有像寻常小童般的惊慌,反而恭敬发问。   老人名唤玄云子,乃玄清观五位真人之一。在看到张广的反应之后,心中不经意间又多了份赞许之色。闻言轻微的点了下首。   张广心中大惊,虽然年龄小,但从小对于神仙之流颇为信仰,印象中,那样的情况下,能将他带到这里的人,除了神仙还能有谁可以做到?   心中一片混乱之际,猛然想起三个伙伴,便急忙忍着身体疼痛欲起身跪拜。   似乎知道眼前小童心中的想法般,玄云子叹气道:“这里是玄清道观。你的三个伙伴中瘦瘦的那个双腿已经残废,无法医治。其他两个正在养伤,倒无甚大碍。”   听到此话,张广心中一阵抽搐,眼中流露出黯然之情。   玄云子顿了顿又道:“看你也是无依无靠,如若对尘世了无牵挂,便留下来吧。”   张广脑中尽是小小受伤之事,哪里听得明白。只是茫然的点点头。   玄云子亦有所思,便道:“你且将伤养好,有什么事情可至我修身之所找我。”话毕,飘然离去。   张广心中心中此时一片混乱,谅他聪颖之极,一时也是脑中迷糊。父母失踪,城池攻陷,伙伴残废,玄清观••••••想着想着,有所一片迷糊,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在房间之外的玄云真人,回头看了一眼,默默的说了句:红尘俗世,抛之甚难。我辈尚不能完全免之,何况如此小辈。唉,师兄啊师兄,你又是何苦呢••••••似是自语,又是对空气言语一番。说罢,便朝远处走去。   玄清观坐南朝北,主殿清云殿建筑的磅礴大气,颇有仙家居所之风,其上空云气缭绕,一片祥乐之态。   殿中青石做板,玄木做柱。正中靠壁之处供三清圣尊。两侧分别驻木椅两张,正中一张。以为五位真人商议大事之用。   玄云真人进入大殿时,已经来了三人,分别是玄雨真人,玄雷真人,玄电真人。   彼此间稍微颔首算招呼之礼节,偶后便寻一空座,坐于左侧玄雨真人之后。坐定后便闭目而息。   只是对面两位真人对其眼神略显古怪,只有上首玄雨真人淡然不语。   几人坐在木椅之上,静静不语,未几,一苍老之音凭空传出:几位师弟既然已经到来,便将事情仔细考虑下吧。我已经闭关多年,不问世事。至于那几个小童到底何去何从,就让你们自己考虑。有了结果后,再通知我。   声音刚刚消失,做于左侧上首的玄雨真人尚好,她只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而右侧的玄雷则轻叹一声不语,抬头看了玄云一眼。   下首的玄电脾气火爆,则猛然站起,目光朝玄雨真人望了一眼,便转到玄云真人身上,冷冷怒道:“师兄好手段,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个资质不错的小童,便说是孤儿之身,让我等随便挑一个做徒弟。那怎么你还提前收下最好的那个做徒弟。让我们去照顾两个废人。”   闻言,玄云眉头一挑,轻哼一声,只是是没做争辩。   玄雷真人望着玄电一眼,微怒道:“师弟也是修道中人,怎么可以说出如此的话。道家清心寡欲的修炼之法,看来你也未曾重视。也罢,那个残废之童便由我带走。”   说完便拂袖离去,眼神不经意间看了玄云一眼。玄电见此大喜,朝玄雨望了眼道:“师妹,那女童便交由你了。为兄先去看看小辈的伤势如何。”   便急忙离开大殿。玄云真人睁开眼睛,看着离去的玄电,轻叹道:如此心境,玄清之道,如何能得大圆满。   说完之后,转首看向玄雨。   玄雨真人似乎知晓一般,平淡道:师兄这样做,确实是因为那小辈戾气太甚之故么?   玄云闻言未语,轻叹一声,也离开大殿。   玄雨真人眼中精光微闪,继而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唉,师妹你还是离开吧,五年除魔会即将开启,玄云师弟门下除了一个易封封,委实找不出其他人来。四个名额已然浪费三个,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资质上佳之徒,岂能放手。我观那女童也是不可多得的七绝冰脉,修你玉女诀大为合适。我看此事就此作罢。”   听到七绝冰脉,玄雨淡然的脸上方才露出些许笑容,不过也是一闪而去。     正文 第二章 初始修真险丧命 得宝如意斩妖人   修道时光荏茬,张广四人来到玄道观已经两年,玄云真人视张广如己出,一身道法玄通悉数交给张广。   除了修习之外,张广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空闲时间。偶偶有师兄弟来访,也被其师一顿斥责,拒之门外,除了一个易封封,作为玄云首徒,张广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师兄。   张广在修炼道法期间,亦曾恳求其师玄云真人带他去看我其他几个伙伴,奈何总被玄云真人几番说辞打消掉,说什么修行之人,清心寡欲。待得大成之日,何愁不能相聚,若是频繁接触,反而扰了其他人修炼。   故而两年来,张广从未与同来的三位伙伴见过面,心中委实挂念,又不敢央求玄云,便暗中多番恳求大师兄易封封,带其去看一眼。   经不住软磨硬泡,易封封无奈之下,最终偷偷瞒着师尊,带着张广,在离玄云分观百里之外的其余三座分观之中匆忙的见上一面。   修道之人,百里之途,御剑飞行稍息便到,更有大神通者功法大成,瞬息便可以凭空而至。   张广第一次被师兄带着飞行,看着从脚下呼啸而过的群山,倒也感到新奇刺激,更是不住欣赏脚下风光。   来得道观之中几年,接触不少新鲜事物,已经十二岁的张广比之从前更为聪慧。   悟道两年,硬是从玄清一层练至三层。   修行一道,如果资质差些,修炼道家真法,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很难从一层修炼到三层,更有甚者,花个几十年的时间都不能突破第三层。   一旦修炼到第三层,便是一个分水岭,越往后越为艰难。   修炼到第四层后,便可勉强修炼道器,如仙剑,宝杖之流,御剑飞行,倒也颇为潇洒。   所以道行不过玄清第三层的张广,只能够借助师兄之力才可以见到伙伴。   就这艰难的一次见面,张广更是立下苦修之想法,想早日跨入小成,修的自身道器,以方便出行。   若其师尊知晓,恐怕会大为欣慰。不过若是知道苦修之目的仅仅是为了经常见到伙伴,不知会作何感想?   玄云分观远远没有玄道观的规模宏大,即使一个玄清殿便可以比之玄云分观。   不过分观周围群山环绕,青树翠蔓,将整个分观包围在一处山峦之中,景色倒也算秀丽。   每当张广修炼疲劳之时,便眺望着眼前美景。云雾缭绕,怪峰林立。虽然没有主观周围的景色气势磅礴,倒也另有一番韵味。   观中两年,张广知道了许多以往不知道的即使想像也难出的事情,如当今世间,有人,妖,玄三界,更有奇珍猛兽藏身于苦厄之地。   说是三界,实则处于一个空间,只是种种天地自然法则的限制,三界之间倒也相扰不大。   玄道观便是玄界有名的修真之所。   不过玄界之中,门派众多,比之玄清观强盛虽说没有,不过也有几处不遑多让。   如东南的般若寺,西南的八方阁,东北的化云宗。   亦有邪教之流,种种原因,存在于世。譬如鬼门,魔宗,欲派三大邪教。   虽说修彼此修行方式有别,不过都是以身炼道,禅悟天机,追求长生之策。   只是邪教之法有悖伦理,大伤天道。故而可谓是人人得而诛之。   坐在分观门外的石阶之上,张广望着逐渐转暗的天色,心中莫名的一阵烦扰。   父母的失踪之事经师尊隐晦道出,恐怕是妖人作乱,性命定然不保。   想起少时在娘亲怀中撒娇之景,不由得一阵伤神,事到如今,除了凡海三人,恐怕真的很难再找到熟识亲人了。   因此对于仅剩的三个伙伴,张广已经在心中视作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谁伤害他们,就算上天入地,拼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突然又想起城中惨死的人儿,血雨纷飞的刹那,心中一阵颤抖,仿佛眼前一道身影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临死之前,隐隐惨呼一声,脑海一阵翻腾,不禁紧紧握住拳头。   “广儿,何事扰了潜修之心。”   张广脑子迷乱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声音之中,充满清心之意,顿时将张广从冥想中拉回。   “师尊,弟子想家了。”   听到玄云之语,张广急忙起身回答,只是声音之中,略带点苦涩之意。   玄云真人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天道无常,非人力所能改变。修道一途,已然逆天,切不可因俗世羁盼,扰乱心境。你资质上佳,恐怕不出十年定能突破玄清六层。如果不潜心修炼,又如何维护三界太平?”   闻得此言,张广心中一惊,口中连忙诺诺称是。   玄云真人看了这个小弟子一眼,心中露出一丝怜爱,又带有一番忧虑。   对于张广对俗世的过多牵挂,玄云一直在默默开导,奈何收效甚微。故而对其修炼之道大为忧愁。   修道一途,自古以来,便是必先有情,后断情,再续情,继而斩情,最后方能得圆满大道。   第二日清晨,张广得师尊命令,往悟道洞府潜修,以作突破。   悟道洞是观中即将突破大关的弟子所设立。   洞中四壁合拢后即可进入大幻之境,一旦破幻,即是突破之征兆,越是大的突破,所产生的幻象越是难以摆脱,一旦摆脱不了,轻则修为下降,重则伤神伤身。   往年不失有大成者,亦有大悲者。   故而一旦弟子潜修悟道,必有人在洞外守候,一旦出现异常,及时开启洞府。迟则生变,甚者坠入魔道。   修道之人重修心,修魔之人重修身。故而由正入魔易,由魔转正难。   张广在玄云真人的指导下顺利进入洞府之中,看着眼前这个简单的洞府,微微称奇。   洞府四周光滑如玉,若不是方才从外面进入,还真以为原本便是一体,无缝可入。   静心下来,盘坐正中圆台之上,脑子一片清明。   时间慢慢流逝,张广四周景色似乎由光滑逐渐凹凸,渐而化参天巨木,时而变潺潺流水,张广的修为也在感受中逐渐进入玄清第三层顶峰。   方想一气呵成,突破第三层时,四周景色骤变。   原本祥和景色瞬间消失,四周顿时嶙峋怪石,嵯峨险峰。在灰暗的上空幻化成一张张鬼脸,摄人心魄,令人心生退缩之情。   险恶之景出现之后,张广面色微变,守住一丝灵台,慢慢将脑中惨烈之景排除脑外。   忽而一声凄厉惨叫,似乎如炼狱般的存在,张广发现存在父老相亲被绑在一根根石柱之上,鲜红鲜血从五官中汩汩流下。其中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下便闪入张广眼中不是自己父母还能有谁?   张广从中看见娘亲双目无神,嘴角颤动,似是忍受天地间最残忍的刑罚,心中如刀绞一般难受。   “娘亲”   张广灵台顿时,捂住脑袋,忍不住痛苦的叫了一声。   似乎能听见张广叫声般,石柱上一道道目光朝张广射去。   目光若实质一般,张广顿觉身上如针刺般难受,心神一震,闪过一丝清明,大骇之下,急忙抱元守一,稳定心神,死死抵住邪欲入侵。   洞府外,玄云真人一脸焦急之色。   从早晨到现在,自张广进入悟道洞中,已经一天过去了,只是到现在仍然没有出来。   心中一片失落,茫然的望着群山,玄云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哀色,轻叹自语道:难道连这关都闯不过去吗?   想到此处,面色一狠,方要强行破洞带出张广,突然洞中一阵颤动,原本合在一起的石门缓缓打开。   石门之内,缓缓走出一道身影,不是张广还能是谁?   玄云见到张广身影,心中一松,莫名的深吸口气。   看着疲惫不已的张广,心中反而大喜。不待张广说话,迅速掏出一个木制小瓶,从中拿出一颗黄色药丸。   “赶紧服下去,坐下炼化禅丹之力。”   张广闻言,看了玄云手中丹药一眼,也不说话,接过玄云手中药丸,一口吞进腹中,随即直接盘坐在地上。   片刻后,张广微微张开眼睛,脑子一阵清凉,感觉突破时所产生的虚弱之感一扫而空。   殊不知,洞中一日,若非最后关头凭着一丝意念,死死守住心神,恐怕已然化作枯骨一堆。   玄云未料得此番闭关会有此大变,若非除魔会两年后即将开启,以玄云分观的实力,四个名额除了首徒之外,无人能胜任。不然也绝不会早早让其闭关突破。   不过张广此番也是因祸得福,在生死玄关中莫名的悟出一丝精神之力,让其灵台空明不已,为以后修道一途垫下基础。   玄雷分观,玄雷真人看着眼前的小童吃力的将日间所授“御雷诀”勉强施展,平淡的脸庞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笑容尚未完全露出,瞬间凝固起来。   眼前小童尽力控制手中法诀,天空乌云翻滚,逐渐从中露出一丝青色闪电,片刻之后,形成一个青色雷球,只是方出现的青色雷球凝结不久便瞬间消失。   如此几次,仍然未能成功将神雷引出,少年面露疲惫之色,但看了身后玄雷一眼,咬咬牙,毅然不顾疲惫,再次将双手平举过兄,缓缓吐出真诀,认真之极。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中再次翻滚起乌云,只是这次未曾将雷球引散,青色雷球如初生婴儿般逐渐成长。   少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只是御雷之手越发颤抖,似捧着一碗沸腾的热水。   若是一般人,必然已经放弃。只是少年性格坚毅,强自忍着。   身后的玄雷真人眼中露出慈父般的笑容,道:“小小,虽然你双腿已残,不过你性子坚毅,比之张广亦不遑多让。假以时日,御雷诀定有小成。加之我玄雷观中“无痕诀”乃玄道观中不二道术,其中要求初学者要破而后立。等你御雷大成,再传你此诀。”   眼前少年正是和张广等一起被救起的侯小小,被玄雷真人一怒之下收为弟子。   从小性子坚毅的他,发现双腿残废,心中大痛之余,毅然随师尊修道,三年来倒也令观中师兄弟诧目不已。   以残废之躯,硬是突破前两层重重障碍,终于得三层顶峰,突破在望。更兼此子心性坚定,常闭关苦修,平素极难出现在观中,倒令得门中师兄难见其人。   玄雨分观,玄雨真人看着眼前女孩,脸上看似淡然无比,可仔细看,会发现嘴角上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作为拥有七绝冰脉的张玉倩,深受其师看重,短短三年中,将玄雨真人一身所学融会贯通,更是将玄清道法练至五层顶峰。   若不是第六层太多条件限制,以此女资质,倒也不甚难。   只是经历种种磨难的少女,没有了寻常少女该有的生机。眼中目光看什么东西都是冰冷之感,姿态虽佳,奈何与其师一般,性格已然冷清。除了偶偶想起三个同村伙伴外,心中坚冰尚才有所溶解。   玄电分观中,是不是传来一阵大笑。   但见观众一个不足十三岁的少年爬在屋顶,朝下不断做着鬼脸,其搞怪之态惹得观中师兄阵阵大笑。   其师玄电真人站在屋顶之下,看着屋顶上的少年,气的脸色由青而红,由红而紫,怒喝道:“笑什么笑,全部给我面壁思过一天。”   屋顶少年看见其师似乎真的发怒了,轻轻一跃,平稳的跳到地上,跑到其师旁边媚笑道:“师尊,徒儿只是看看道法修为在师尊悉心的教导之下,可有长进,才在观众试习一番,你可不能生气。”   少年边说边拉老道衣角,一副无辜之色。   似乎是知道徒儿性格,又或是早已习惯这幅场面。玄电真人无奈的摇摇头,暗道:“真是造的什么孽,资质虽好,奈何如此调皮。整日不专心潜修,如何得道?”   看了一眼少年一眼,又露出疼爱的眼神。   ”前些日子玄云观的张广你也见到了,同你一起入门,如今已经是玄清道法四层巅峰,如此神速,你可得加紧,别到时给我丢人。”   似乎早知道师尊会讲说什么,少年不断东张西望,玄电讲完之后,才有些漫不经心的应道,只是心中却想:广儿师兄从小就比我聪慧,修炼当然比我快。有什么好比的吗?   不过这话只敢心中想象,嘴上却是不敢说起。   玄清殿,但见四位真人面含微笑,和三年前那般冷眼相待相比,倒是令人大跌眼镜。   “此番掌门师兄唤我等过来不知何时,如此匆忙。”   性格直爽火爆的玄电拿过道童递过的香茶,边品茶香,边轻声发问。   玄雨真人看了一眼,冷然道:“等师兄来了不久知道了么。”   玄电真人一窒,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此刻碰上个软钉子,只得讪讪一番。   玄雷见情形尴尬,咳嗽了一声,方要说话,突然一道身影飘然而至。   四人只感觉面前一花,心中一惊,看清来人后,急忙起身朝人影行礼。   “见过掌门师兄。”   “诸位师弟,何须多礼。”   来者一束青衫道袍,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形。   此人正是闭关数十载的玄道观第一人:玄风。   玄风之名,除了一些不出世的老怪,在天下修道界赫赫有名。   一直闭着眼睛的玄云在来人出现的那刻,就有所感应似的脸色大变,此刻见玄风入座,便试着发问道:“师兄可是已至大圆满?师弟先行道贺了。”   其余三人闻言脸色一变,显得有些古怪,玄电满脸惊诧,玄雷黯然不语,玄雨双目精光闪烁。   只有上座玄风真人如进来般的淡然道:“师弟倒是高看为兄了,不过虽未大圆满,倒也触及壁障,故此番叫几位师弟前来,是有事嘱托。”   四人闻言,盯着玄风不语。   玄风轻叹道:“大圆满之境,我观中百年来未出一人,且是那么容易便修成。恐怕非苦修所能突破,此番出关,也是想出去云游一番,以求天机。观中之事,且交由诸位了。”   话毕,看了殿中四人一眼,就此飘然离去。   四人闻言,八目相交,朝着消失的背影缓缓行礼,便商议嘱托之事••••••却是不知,在大殿商议大事之时,玄云观中出了一件大事。   小师弟张广至晨时去后山感受天道,晚间仍然未归,作为大师兄的易封封可谓急的团团转。可是玄云不在,只能派观中弟子入山搜寻一番。   且说张广早间进入后山,由于精神之力较之以往大增,所以坐在山间道上,闭目感受,当精神之力散开之时,在山涧之处突受阻碍,任其闯幸,难进其中,心中大感好奇,随小心走下山涧中。   随着那丝微弱的牵引,发现除了一片竹林之外,四周竟然没有任何植物,竹林之中,似乎有瑞气飘逸,闻之精神大爽。   张广见状,一时童心大起,跑进其中。   刚一跨入竹林之中,突然觉得四周景色一变,明明进入的是竹林,此刻周围竟然成了一片汪洋瞬间便将张广淹没其中。   张广乍碰如此诡异之景,心中大惊,瞬间想到阵法之说。   只是平素师尊对于阵法一道也只是略微提及,并为让其深入学习。此番只感觉乍入阵中,苦不堪言。   挣扎一番后无果,不再乱动,轻轻颔首,便默默潜念玄清道法清心之诀。   此番果然有效,四周虽然仍是波涛汹涌,但已然感觉无初时那般窒息之感,感觉有所收效后,便就此修炼起来。   其实山涧有此等怪异场所,就连观中真人亦不曾知晓。   毕竟没事跑到后山深处闲着将精神之力散开,那只有小孩才会做。故而张广才会遇到此怪异之事。   当张广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已经没有了汹涌的潮水,似乎只在一念间,便退的无影无踪。   张广大为称奇,不过见天色已晚,担心师尊着急,便急忙跑向竹林外。   不小心一个踉跄,脚下一物险些将张广绊倒。   受到脚的牵引,那物发出清脆响声,似乎还有一丝光线射入眼际。   张广暗暗奇怪,暗想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便跑去拿起。   地上之物,分明是一个六棱之镜。   镜柄有祥云花纹。镜面呈古铜之色,四周波状环绕,似波似浪。一入手中,顿时有一种古朴沧桑之感。   张广拿着铜镜,颇感好奇,疑惑之下,又朝四周望去,发现除了一个光秃秃的铜镜之外,竟然没有一物。   仔细看着手中黄色铜镜,暗暗嘀咕道:难道刚刚所产生的幻觉就是因为踩上这个东西?   好奇之余,便利用一丝意念之力,侵入其中。   方将意念侵入,顿时一阵吸力撕扯,镜面缓缓发光。   张广侵入瞬间立刻觉察不对,露出一丝惊骇,便舍弃那丝意念,扔掉手中镜子。   但听“哐啷”一声,铜镜落地之后,竟然毫无损坏。   镜面光波流转,丝丝光华将四周包围。   张广何曾见过此等怪事,心中已然惊慌。欲拔腿而奔,唤师兄过来。   突然发现腿不能迈,口不能言,顿时失色。幸好怪事仅仅持续片刻,便恢复原状。张广似经历一番苦战,浑身湿透。也顾不得双腿发软,拿起黄镜看也不看便拔腿奔走,只是黑暗中乱了方向,磕磕盼盼的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狂奔一会之后,累极了,便不顾深夜寒露,躺在山中。看着手中怪镜,心中称奇,暗道回去一定要让师尊调查此镜来历。   只是未等他做过多猜想,突然一阵心悸,猛然向一旁跳起。   身形还未落定,但听一声“粦粦”怪叫,一赤发枯瘦,形如恶鬼般的身影朝他扑来。   此刻人在半空,再做回避已然不及,况且来影速度极快。本能的反应,张广拿起手中之物,朝前一递。   但听扑哧一声,偶后一声惊怒鬼叫。   来影以更快的速度飞弹而回。   “小子是何人,手中何物。”   偷袭张广之人死死盯着张广手中铜镜,音色之中极其苦涩。   张广待阴森的话语响起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手中之物,不是不久前得到的古怪小镜还能是什么?   心中想到什么,暗暗一喜,平日的睿智也立刻体现。   抬头但见那身影似乎有些萎缩。不过黑夜之中难见其貌,光身影就令人生寒,而来人的修为似乎也颇为惊人,不然也不会让张广这个道门四层的天才无反应还击之力。   来者比张广更为吃惊,其人虽然长相可怖,却也是由于功法之故。   作为鬼门一名长老,此番来玄道观附近潜修顺带打探消息,见一小辈道袍装束,且不是印象中所见过的几个天才人物,便准备下手捉拿。   不过此人平日行事倒也谨慎,随偷偷袭击,以求一击而成。未料得尚未得手,少年手中一物刺来。也未曾考虑多少,便探出鬼爪,狠狠朝少年手中铜镜抓去。   结果鬼爪碰触到铜镜的瞬间,纷纷枯裂,大惊之余,才苦涩发问。   张广在慌乱之后稳定心绪,暗思此人行事诡秘,长相可怖,定非正道中人。若是有师兄在此,倒也不惧。只是单凭一人之力,恐怕有性命之危。   想到这里,有些退意,只是方才那幕诡异情形,明显是此人颇惧手中古怪小镜。   便装作冷静道:“阁下行事鬼鬼祟祟,究竟是何人,敢闯我玄门重地。”   此刻撞起胆子,说来倒也铮铮有声。   对方明显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闻言大骂道:“兀你那小辈,少给你爷爷胡扯。这里离玄道观外围之地尚有百里,如何算你道门重地。实相的将你手中之物扔掉,不然你孙爷爷我拿你鲜血祭我圈养小鬼。”   此人说完之后,又发出阵阵可怖之音,想将眼前少年吓到。   只是张广且是寻常人物,听妖人口气,这里确实远离道门重地,不过恐怕也相去不远,再加上手中有似乎克制鬼怪之类道器,倒也有一拼之力。   那鬼门怪人见张广无动于衷,便冷笑一声,怒道:“别以为你手中有宝物我便怕你,方才若非你偷袭,且会让你那么容易逃脱。”   “偷袭在先的似乎是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吧。”   张广知道无法避免一战,不过至少先乱起道心,让其烦躁,以期有机可成。   对方怪人哪里有张广嘴利,一时无语,盯着张广,怒极反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看你爷爷抽你血的时候还能不能说得这么利索。”   话音方落,便作势画了一个古怪的圆圈,一咬食指,从中流出一滴诡异红艳之血。   血入圆圈之中后,便未掉落,反而缓缓散开,形成一道红艳至极的圆圈,红圈形成之后,一时间方圆之内鬼哭狼啸,阴气森森,隐隐如九幽之地一般。   张广见状心中一寒,对于面前怪人,心中着实忌惮不已。若非手中之物,估计早就乘机而逃。   不过对于古怪小镜,心中也是担心不已,一旦此刻对阵没用,估计真的就化作一滩枯骨了。   一时衡量,倒也激起张广傲性,堂堂玄道观弟子,会惧怕邪教之人?一咬牙,祭出唯一拿手的道门奇术“御雷诀”。   四层道法的他此刻倒也勉强能控制真诀,随着一声低喝,张广口念咒语,一声雷鸣,青色光球隐隐闪现。   其时怪人做法亦以完毕,见少年将宝镜插于腰畔,手举青雷,颇有一番霸气。不由得心中一软,鬼物之类,最怕仙家之物,譬如仙剑,仙雷之流。   此番来此也是迫不得已,堂堂长老之流,虽说在门中算不上什么大高手,但对付一方小辈总不能屈了名头。   遂强作精神,咬破舌尖,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在怪圈之上,怪圈得精血支持,顿时爆出一丝红芒。   鬼门怪人精血一出口,顿时身形一阵颤抖,露出疲惫之态。   此番施展鬼道秘法,恐怕也是用尽全力了。   随着一声疾,怪圈朝张广印去。   张广也在瞬间将雷球推出。   青红相接,发出一阵嘶嘶之声,怪异之极。虽说仙雷克鬼物,可一旦鬼物量大,倒也弥补了不足之处。   此刻虽然鬼物多有化作一阵青烟,但青雷也随着消散而去。没有强烈的波动,就这样消散。   张广心中大惊,此刻再行御雷已然不及,鬼物太多,只能先行避退。   只是鬼门老者早已注意张广,见状粦粦一笑,飘身朝张广射去,手中鬼爪大闪灰红之光,脸上僵硬的皮肤在灰光的影映下显得极为恐怖。   口中道:“小辈,老夫鬼门孙大富,做了鬼的话可以找我,粦粦••••”   只是话还没说完,突然眼中一怔,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至鬼爪接触张广的刹那,铜镜玄光一闪,瞬间将孙大富鬼爪破去,一声惊怒之声,孙大富立掌如刀,将右臂立刻切去,以免蔓延之势,倒也算得杀伐果断。   只是张广见此情景,哪能放弃如此契机,遂将宝镜顺势插入孙大富胸前。   宝镜尖锐之处瞬间划破孙大富皮肤,本就干瘦的体型再度缩小。不过狗急跳墙,孙大富眼见逃脱不掉,竟然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对面小辈杀死,仅有的左手化为鬼爪,朝张广抓取。   张广已经见识过其爪之力,不敢硬拼,不过就此放弃良机,倒也不是心中所想。或者一旦其人逃脱,后患无穷。   遂暗运玄清护体之力,再度欺近。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孙大富瞬间倒下,不过临死的那一爪,也让张广受伤不轻。虽有玄功护体,不过其爪太过霸道,忍不住连吐三口鲜血。   见孙大富倒下,张广立刻支持不住,手中宝镜一送,哐啷一声,人也同宝镜一般虚脱而倒。   此番大战,虽说是张广第一次与人斗法,甚至全凭宝镜之力,不然大有性命之忧。   说来也是张广之大幸,此镜乃六方如意镜,太古道器之一。原为无根海中万年巨石,历时颇久,自化为镜,过百年生灵性,有避水分浪之效,亦可凭空招出巨浪对敌。此镜千年前出世,引起三界混乱。好在出世后即消失无踪,未料得竟然在玄门之地被张广无意间所得。  正文 第三章 除魔会俊才蜂涌 逍遥津四子扬名(一)   且说张广经历大战之后无力赶回,便揣好宝镜就地休息打坐。修行之人,最重寡性无为,经历磨练之后再做修行,倒是不二法门。   玄云分观主殿之中,易封封及一干师弟站立在殿中,望着满脸阴沉的师尊,一时噤若寒蝉。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气氛静谧的有点怪异。   这是张广早晨匆匆赶回观中第一眼所看见的景象。   随着张广的踏入,易封封等人绷紧的脸上顿时松了下来,轻轻松口气,朝张广不断眨眼。   张广何其聪敏,瞬间便知道此事肯定何其脱不了关系。而也只有昨天未归之事让得师傅及众师兄颇为担心,赶紧上前。   方待说话,玄云看了服饰凌乱的张广一眼,眉头不由得一皱,轻哼道:“你还知道回来。”   观中规矩向来严明,对于出观需有师长的批准,而且非重要之事是决不可出观。如若历练,更需掌门师兄或主观之中的长老首肯。   如此,张广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让众人担忧。   张广知道自己犯错,不过倒也没甚太大担忧。朗然道:“师尊,弟子昨日事出有因,请师尊听弟子解释。”   玄云真人本就对其大为喜欢,心中虽然有气,也只是担心而已,故而也未打算作何惩罚。   听得张广欲要解释,看了四下一眼,倒也轻微点头应允,以免门下弟子过分认为太宠张广。   师傅首肯,众弟子自然无甚可说,几十双眼睛唰的全部盯向张广。   张广面容不变,将昨天遇竹林得宝镜误失方向之事乃至击杀妖人而耽误路程简单道明。   张广说的轻巧,不过殿中的玄云真人在张广讲述期间眉头耸动,易封封心中也是替小师弟一阵庆幸。   不过观中其余弟子见张广说的颇为离奇诡异,对张广击得镜杀妖之事颇多争议,一种大为羡慕,一种嗤之以鼻,认为张广只是为了推脱责任,讹人之语而已。   “你可确定你那黄色宝镜能破鬼物。”   玄云真人在张广讲完之后,眼中喜色一闪而过,继而发问,语声颇多颤抖,焦急甚至疑惑之意。   张广不曾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昨日林中所得黄镜,不过昨日暗黄的镜面,经过一夜之后,倒略显光亮,不知是否吸食怨灵之故。   张广掏出镜子的瞬间,玄云真人眼中先是一怔,偶后接过端详一番之后,盯着小徒弟看了半天道:“真是天纵奇缘呐,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便是千年前闹的三界腥风血雨的太古道器:六方如意镜。   传闻此镜可分水避浪,更能攻敌。没想到居然还可以破掉鬼物之流,真是奇物,奇物呐。”   语罢,扔回张广怀中。   “此镜功能户主,你能得到,倒也算一番造化。此事作罢,就此散去吧。”   殿中诸位弟子闻言,不禁百态纷呈,或仰头看天,或低声评论,或抱怨自身运气差。只有易封封走过张广身旁,拍了下已然惊呆的张广。   张广正陷入玄云真人讲述的宝镜之威,被易封封突然一拍,惊了下,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看了看大师兄,易封封朝他轻轻笑了笑。   又看了看怀中之物。最后朝正准备离开的师尊道:“弟子功法粗陋,如此宝物难以驾驭,恳请师父代为收藏。”   语气之中,诚挚之极。   玄云真人闻言一怔,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灵物择主。既然已经为你所用,就算功法参天之辈,亦不能强夺用之。故而你大可不必担心。只是人心险恶,在未达大成之境,能不用就不用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当众人散去之时,张广也遵守师尊之嘱托,将宝镜贴身收好。   看了下大殿,除了大师兄易封封在三清圣像前遥思外,其他人倒早早回去。   平日在观中,张广也就和大师兄能说几句话,且易封封为人和善,平素倒也深受张广尊敬,便走到身旁,轻轻叫了声“大师兄”。   易封封听得叫声,缓缓转过头来,朝张广一笑道:“师弟为何还在这里。”   张广此刻突然发现,易封封往日一向充满笑意的脸庞,多了几分苦涩。   疑为自己的好运所致。方要开口安慰,但听得易封封一声长叹,叹息声中充满苦涩之意。   张广一时无语,轻声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易封封闻言,看了看眼前的小师弟,恍然间发现,三年弹指而过,昔日童稚的小师弟什么时候都变得如此俊彦?   “你还小,许多事情,你还无法理解。等你长大之后,自会明白。”   说完之后,再度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充满萧索之意,仿若孤潭寒水,泠泠然,寂寂然,朝殿外走去。   见状,张广只得收起心中那份好奇,跟着易封封身后,走出大殿。   “小广哥,小广哥••••••”   张广方从大殿走出不远,便听得一声熟悉的童稚声。   朝大殿旁一看,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矮的小童正朝远处想自己扑来扑来。   “小海,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啊。”   张广见到来人,眼神露出一丝古怪。平日之中,凡海是不会主动到观中来的,见他形色匆忙,也急忙从师兄身旁跑开,迎向伙伴。   “小广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啊,告诉你,是古岚大哥带我来的额。”   凡海边说,稍胖的身形狠狠地朝张广撞去。   “又来这招?”   张广见凡海撞来,毫不在意,立在原地,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轻笑。   凡海见状,也不客气,身形更快,瞬间便朝张广胸前撞去,身体接触瞬间,只听“哎哟”一声,凡海朝后连退几步。   凡海摸了摸胸前,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张广,有些疑惑。   “怎么几个月不见,便这么厉害了,上次还被我撞得后退呢。一点也不好玩。”   张广一时无语。   “古岚师兄为什么带你过来呀?”   “我求他的,他开始不肯,后来我就拿清秋姐姐压他。告诉你小广哥,古岚大哥对清秋姐姐可是非常喜欢,上次还看见他们在后山私会呢。”   走近的易封封闻言身体一颤,眼神一变,偶后迅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从张广身边走过道:“再过一年多就是十年一届的除魔大会,此次玄道观来人,定然是向师傅索要选派名额。小师弟你可得抓紧修炼,好光大我玄云分观。”   张广闻言,暗道一声噢,便不理会走过去的易封封,和小海蹦蹦跳跳去追求童真时代的乐趣了。   玄云大殿外,玄云真人目送着离去的古岚两人,眼中慈祥之色逐渐凌厉。   心中暗叹一声,喃喃道:此番大会,我门下弟子不知道能否进入前三?方才古岚师侄说到化运云宗十年间出了个吴昊,八方阁方宁,般若寺出了个大苦,加上古岚,萧峰。看来封封此届又无望前三。唉••••••玄雷分观,侯小小一拍坐下木制座椅,身形飘在半空。双手一合,疾道“祭”。   一把鲜红色仙剑自虚无空间缓缓出现。见到此剑,侯小小冷漠的脸庞露出几许笑容。   远处弟子见状,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   玄雷真人道:“此剑名唤赤血,乃极品仙剑。名列七大神兵,除了古岚的那把七星,清秋的那把傲霜之外,还有化云宗的菩提、龙须之外,只有八方阁的九盘,雕玉能与之抗衡。看你控制的勉强,要多加习练才是。”   侯小小闻言,点头称是。   知道自己资质不是上佳,又兼残废,于是废寝忘食潜修道法。   于前两个月终于突破玄清道法第六层,终于可以祭练仙剑。   其师玄雷真人将早年所用仙剑赠予他,更是希望他能够在一年后的除魔大会中立威扬名。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古岚告知三大宗派出了几个了不得的弟子。几番决心,才有了方才那一场景。   五年弹指瞬间而过,从进入道门的那天道现在,似乎就在昨日那般。   父母双亲爽朗的笑声仍然在耳畔回荡,昔日学堂中的那道消瘦的身影在脑中徘徊不去,竹影幽幽,清风拂过,似有人儿在耳际轻唱。   是否,那个人儿还能像以前那般照顾我?张玉倩凄美的脸庞在月光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冷艳。   由当初的懵懵懂懂到而今的豆蔻年华,似乎往事经不起回应,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抓住,任他流逝远去•••••站在窗前,望着月光,默然一阵心慌,远方似有幽幽笑声,月光如水,洒在窗前的人儿身上,只是,未曾带来那个人儿的思念。   “忽听月中残曲,幽幽思绪,何人解?恍然一场大梦,乍醒,伊人远去••••••”   如果张广在此的话,定然心惊不已。   幼时两人常常一起去老先生的住所外偷窥,这首诗,便是某次偷听的来,没想到,时隔三年,张玉倩还能朗诵。   “明日再见,是否依旧。”   憔悴的音容出现在一个少女的脸庞,委实可惜••••••玄道观,清云殿,似乎与五年前那般未曾变化。   只是白云苍狗,物是人非。早已不是当年无知少年男女。   张广望着眼前大殿,心中一时思绪万千。   大殿前方,不断有飞剑来往,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张广,易封封以及另外两个同门在师尊的带领下,一早便飞来主观,于四观会合,一同前往此次的除魔会地点:化云宗。   未几,几道流光从远处飞至殿前,分别是玄雷、玄雨、玄电真人极其门徒。   张广从一边看过,见到侯小小坐在轮椅之上时,不禁一阵难受,不过小小倒是朝他笑了笑。   往日活泼的小海,在其师的带领下,倒也不敢太过随意,不过一直对着张广几人或鬼脸,或傻笑。   当目光聚集在中间一女孩身上时,心中莫名的一阵跳到。   五年的时间,碍于玄雨观中禁止男徒进入,倒是未曾相见,偶偶听得消息,也是小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传闻。   不过五年一别,其人倒是变得冷眼凄美起来。四目相交的刹那,也仅仅微微一笑,张广心中倒是一阵自卑。轻轻摇头。   只是轮椅之人,自从目光瞟到白衣女子身上后,便痴痴地不再离去,仿佛刹那,便希望是永远。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的注视,张玉倩轻移秀首,顿了一下后,慢慢收回,看不出眼神中有何变化。   众人齐聚不过瞬息,清云殿中走出六人。   为首的是两个颇为精神的老者,后面则是古岚等四个小辈。   玄云似乎与之熟识,便遥遥道:“天启,天明两位师兄,许久未见,此次玄道观中由两位带队?”   为首右侧的老者笑道:“玄云师弟,此次由于掌门师兄外出云游,倒是确实有我和天明带队。”   似乎彼此都很熟识,玄雷玄电也是与两位老者打了招呼。门下弟子也是相互熟识,彼此唯一点头算是招呼。   玄雨真人依旧一副清冷之色,淡淡的说了句:“诸位师兄还请到了化云宗之后再做长聊吧。”   几人闻言一怔,便不再言语。   天启哈哈一笑道:“十几年未见,玄雨师妹倒是未曾变化啊,老夫等人倒也过分了。既然如此,便走吧。”   说完哈哈一声大笑。凭空祭出一把白色仙剑,率先飞去,起身后之人亦纷纷飞起,一时之间,倒是缤纷异常。   飞起之后,小海乘着世师尊不在,偷偷飞至张广身旁,闲叨不止。   然后又拉着张广飞到侯小小身旁。方要再去拉张玉倩,不过被玄雨真人撇了一眼,打了个冷战。便讪讪的飞回。   似乎受到小海地感染,小小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下来。不再似往日那般表情木讷。偶偶还会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三人在一起,似乎又找回了往昔的岁月,不是的传出阵阵笑声。张玉倩看了一眼,便继续朝前飞起。   和第一次飞行不同,此次自己踏着飞剑的感觉,观看起伏的山轮。丝丝风云涌进耳鼻眼之中,心中有种奇特的感受,两年的苦修,心中委实憋屈的慌,此番高飞高行,颇有豪迈之气,仿佛天地之大,尽在脚下,想要一眼将神州大地看穿般。   半日之后,前方不远之处出现一个大的山轮廓。   几道流光飞快的从轮廓中隐现,未几,便至众人眼前。   “化云宗弟子文杰,慕容紫儿,聪子龙奉命前来迎接几位前辈及诸位师兄弟。”   话毕,化云宗几人纷纷向玄云、天明等玄道观一干长老真人行礼。   “好一个俊彦娇女,化云宗看来十年来除了不少杰出人物,就是不知道吴昊是个何等人物。”   这是玄云真人看到三人后的第一想法。   玄道观几位真人长老只是简单颔首,便让三人带路。文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之色,不过一闪即逝,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   张广见到慕容紫儿的第一眼便觉得此女清丽脱俗,比之张玉倩亦不遑多让。其身上的气质没有张玉倩的那番冷艳,不过自由一番淡雅之质。可谓是各有千秋。   化云宗不愧为四大宗门之一,其占据的山脉比之玄道宗只大不小,东接无根海最近的千浪城。北临极寒之地的角褫异族,方圆万里极为有名。比之处在西南的玄道观名气丝毫不差。   主殿化云殿全部由极寒之地的冰岗石所铸,故而已进入殿中,顿时有寒气扑来。八根雕龙镂凤巨柱撑着主殿,颇有气势。   此刻化云殿中坐了十几人,分别是四大宗派以及其他颇为有名的修真大派代表。   天启做在上首,其对面是一个老僧,端坐椅子上,面色凛然,倒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气派。   此人乃是般若寺四大护法中首席,唤作枯荣。一身佛门神通颇为惊人。   下首之人是大明谷的大明真人,其人成名较之枯荣尚要早上几分,不过行事低调,极难出面。   看似中年,实则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一身真明神功出神入化,即使是玄风真人亦对其佩服不已。   而天启下首,则是八方阁的六阁阁主诸葛清风,其人是仅次于八阁和七阁阁主的存在,一身“正气诀”名扬修真界。   其余人等倒是普通之辈,不过能作为一宗或一派之主,也绝非常人。天启看完之后,便闭目修神,等待化云宗宗主化云真人的出现,安排具体事宜。  正文 第三章 除魔会俊才蜂涌 逍遥津四子扬名(二)   张广和易封封等三人被带入一间歇息之所,玄云真人则住在另一房间之中。   如此,张广四人倒是轻松下来,至少不会因为玩闹而被师尊责骂。   至于其余师兄同门,则在其他房间,或有与化云宗有熟识之辈,则有化云宗弟子带领下闲逛。   师兄三人似乎对于明日比试颇为重视,进入房间之后,直接闭目养神。   张广见此,想要找人说说话的心思就此打消,只能无奈的呆在床上,胡乱的想着事情。   片刻之后,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打开,随即露出一滚圆的脑袋。   张广在房门打开之时就有所感觉,抬头一看,露出一丝笑意,那滚圆的脑袋此刻正扫视着房间之内,不是凡海还能是谁。   凡海露出半个头,做贼般的张望一番,看见张广之后,便狡黠的一笑,朝张广招招手,朝门外努努嘴,示意张广出来。   张广见状,也不想打扰师兄潜修,只得从床上走下,轻带上木门,疑惑的盯着凡海。   一见张广出来,凡海立马笑道:“小广哥,我带你去化云宗逛逛吧,可是有不少好地方哦。”   张广也是少年心性,听得凡海之言,正觉得孤闷之极,倒也干脆的答应。   也不知道凡海是如何知晓化云宗内路途,随着他七绕八绕,张广头脑都有些转昏了。估计单独让张广回去,还真摸不着路途。   “到底去哪里啊,搞得那么神秘。”   张广对于比自己小几个月的伙伴的古灵精怪着实无奈,只得轻声发问。   “就到了,小广哥。”   凡海有些谄媚的笑着,朝前一指。   又走了近一炷香时间之后,张广实在有些气馁,刚要再次发问,但见小海单指竖在嘴前,做出噤声之势。   张广见状,急忙咽下话语,朝四周瞥了一眼。   但见两人前面一片芳香,尽是郁郁青草,奇异花卉,阵阵花香传来,倒也令人沁脾。   凡海见张广有些疑惑,突然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拉着张广的手,穿过花海,到一处花草浓密之地蹲下身子,扒开一簇草丛。   张广顺着凡海的动作,朝草丛之外看去:但见一池碧水,当中露出一截如莲藕般的手臂,秀发如瀑,露出的几许皮肤如春雪般的白嫩。轻划池面,荡起层层涟漪。   张广一时目瞪口呆,从小到大,何曾见过如此旖旎之景,心中不断让自己离开,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   凡海此时已经留下口水,表情怪异,口中低低道:不对啊,不久前还是荡舟摘莲,怎么拉来小广哥,就变成美人出浴图啦。   想到此处,稍微抬头看了张广一眼。这一看,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平素翩翩风度的小广哥,此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池面春光,如石雕般纹丝不动。   忍住心中笑意,轻拉了一下张广衣角,露出一副搞怪的表情。   张广被凡海一拉,顿时从眼前之景拉回现状。看着凡海阴笑之色,有些心虚,一时眼神竟不知道往那里看。   虽然如此,不过心中却是大为波动,没想到接待他们的慕容紫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眼前,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再度瞥了池面一眼。   似乎是听见有声音传出,池中佳丽面色一慌,低喝一声:谁。便潜入水中,再次出现时已经披上衣衫。   凡海,张广见状,心中一骇,生怕被人逮到,急忙朝原路退去,颇为狼狈。   未己,慕容紫来到张广方才蹲立之所,看了看有些折毁的花草,面色一红,朝四周仔细看去。   但见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什么人影,心中一阵疑惑:难道是我听错了么······   且说匆忙张广回到住所之后,脑子不断闪过欺霜赛雪般的手臂,那一缕倩影不断萦绕在脑间,挥之不去,不由得大为恼火,苦哼一声,慢慢潜心下来。   第二日,收到天启长老的传言,所有玄道观弟子前往化云殿前集合,有事情宣布。   待得众人纷纷到达之后,殿前广场已经有许多他派弟子交谈不已。   不久,一阵脚步声自大殿中传来,所以弟子皆停下手中之事,朝大殿中望去。   但见化云真人,天启长老,枯荣神僧,大明真人,诸葛清风以及一干长辈,立在殿前。   化云真人朝众人看了一眼道:“此番除魔大会,和以往一样,首先以武争霸,进入前二十名的将会有机会在除魔会后进入一处神秘之地,以求机缘。”   闻言,台下弟子一阵耸动,双目紧紧的盯着化云真人。   看着台下不断耸动的人群,化云真人面色闪过一丝浅笑。   ”前三名者,更是可以获得乾坤宝塔,天离珠,饕餮笔。相信诸位知道其中价值,所以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尽力而为吧。”   殿下众人听得三件奖励之物,眼中露出一片狂热之情,三件道器,哪样不是精品道器。如此大手笔,整个九州大地,恐怕也就四大派能拿得出。   第一轮的比试很简单,自行选择对手。   基本有点资本的都会挑软的捏,毕竟进入前二十名才是重要。故而基本是一边倒之势,实力稍微弱点的只能当做垫脚石。   第一日下来,前二十名基本确定,分别是化云宗的文杰、吴昊、慕容紫、陆小青。   般若寺的大苦、大慈、大悲、大善。   八方阁的郎玉、向阳、唐婉儿、方宁。   大明谷的李代从。   玄道观的古岚、萧峰、易封封、张广、凡海、侯小小、张玉倩、姑射清秋。   对于张广四人纷纷入围,玄道观诸位长辈倒是欣慰了一番,毕竟对于他们的希望也是颇大。   第二日的比试则是抽签,为了避免同门对战,最终设立宗门之间互抽。   结果出来之后,天启真人面带微笑,召集齐弟子之后,将明日入试名额告知诸君。   其中,古岚对阵化云宗的文杰,侯小小对阵般若寺的大苦,易封封对阵般若寺的大慈。   而下午的比试则是姑射清秋对阵化云宗的陆小青,凡海对阵般若寺的大悲,张广对阵化云宗的慕容紫,萧峰对阵八方阁的郎玉,张玉倩对阵大明谷的李代从。   一番勉励之后,天启等一干长老便离开,让门下做好准备,以期明日大比。   清晨,旭日初升,朦胧的雾气环绕在化云宗上空。   已经是深秋时节,院落中飘满金黄色的树叶,给无限生机的大地披上了一层凄凉。   张玉倩望着眼前飘零的树叶,心中不由来的一阵烦扰。   似乎,那道身影逐渐淡去,可是任她如何忘却,却始终跑不掉那浅浅的笑容•••••“玉倩师妹,古岚师兄今天第一场晋级赛,可愿意和我一同去给师兄助威。”   身后传来一声轻问,却是姑射清秋,不知何时站在了张玉倩身后。   闻言,张玉倩心中莫名的一阵心酸,眼中流露出一丝自讽之色,随即淡淡的朝身后看了一眼,回了一句:“师姐,我好羡慕你。”   说完之后,便径直从窗前转身离开。   似乎是知道她的性格,姑射只是微微一怔,脑中想起那句:师姐,我好羡慕你。   禁不住一番巧笑,心中不由得浮起那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和那英气*人的眼神。只是脑中突然出现另外一个萧索的身影时,脸上不禁一阵愧疚和迷惘。   化云殿前,五个巨大石台凭空拔出,台前一巨大战鼓,显得场面肃穆而庄重。   由于张广的比试是在下午,其师尊倒是无暇顾及他的动向,所以一早便被凡海拉来观看小小和大苦的比试。   等了片刻,殿前广场人声逐渐沸顶,喧闹之声充斥耳际,两人寻了一靠前位置,便等待来比试的开始。   凡海性格活泼,所以很能和人打闹熟识,一路之上便见其不停朝人群中回首招呼,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倒是令张广惊奇不已。   不久,化云真人等一众前辈高人来临之后,稍讲了一番规则,以点到为止,勿伤性命为准,将对方*下乃至打下石台,便算赢的比试。一旦出现下死手之辈,则取消试炼资格,这点倒合修真之人的行事准则。   随着化云真人的勉励之词完毕,一声鼓鸣,一早便分配好的比赛双方弟子纷纷涌上石台,或跃或走,互相略一行礼之后,便祭出法宝,相互比试起来。   一时之间,化云殿前的石台之上剑鸣龙啸,人影错乱,衣袂飘飘,惹得台下围观弟子狂呼不止。   凡海和张广则在老早占好的位置上看着台上小小和大苦的争斗。   大苦身披灰色袈裟,手持除魔杖,一脸肃然之色。多守少攻,颇有高僧之范。   面对如此仁慈的高僧,侯小小倒也一时无策。加之轮椅之故,显得场中比试有点僵冷,侯小小心性坚毅,心中极想取胜,以为师门争光,手中仙剑不断闪出红芒。   面对小小凌厉的攻势,大苦只是稍作抵挡,毅然进退有序,恐怕小小想要取胜,不祭出仙家神兵,恐是很难。   突然一阵喝好之声从旁边石台上传来,张广不经意瞟去,却是玄云宗的文杰以一手无上玄门的化云真诀将玄道观的古岚*退一步,一时不妨,后着接踵而至,古岚消散的身形一时狼狈。   台下多是化云弟子,见古岚落入下风,顿时爆出一阵阵浓烈的喝彩声。更有看台之上的长老高人,面容露笑,心中暗道:不愧化云宗杰出弟子,居然能将玄道观的古岚*的狼狈。   不过张广却不担心,古岚能成为玄道观年轻一辈第一人,绝非虚言。   方待收回目光,突然一紫色身影出现在眼帘之中,张广不禁脑中一哄,面色微红,眼神竟然移走不开。   眼前紫色身影正是前两日被凡海带去水池偷窥得的化云佳人慕容紫。   张广心神不定,脑中不断有浮现那日场景:秀发如瀑,肤如皓雪,一颦一动之间莫不风情万种,天生丽质的她,举动之间,气质自成。   似乎觉察到张广的目光,慕容紫朝旁边看了一眼,眼中稍微露出一丝恼意。   张广接触到其人目光,心中一颤,急忙收回目光。   突然发现凡海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虚,轻问道:“看什么看。”   凡海手朝慕容紫一指道:“小广哥,好眼光。”   张广心虚,懒得更他争辩,便转移话题道:“小海,你看小小和大苦大师谁能赢得比赛?”   凡海果然中计,朝石台上看去。   此时小小面色依然苍白,而大苦依旧以守为主,除魔杖在周身闪动,幻化出金色祥光。   小小攻势越发凌厉,只是每当攻进金色光影之内,便如牛沉大海,丝毫占身不得。   “小小哥快要输了,不会吧?他道法我可是深有体会。”   说到这里,凡海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张广闻言,心中一动道:“小海,你是如何看出小小快要落败的?”   小海朝张广看了一眼,露出一丝狡黠,道:“说出来有什么奖励。”   张广一时无语,轻骂道:“好小子,快说。”   说完右手一伸,作势欲打。   凡海见状,不满的嘟囔一声,道:“小小哥攻势虽猛,可是后劲不足。大苦师兄虽然没怎么动,但是一反击,便搞得小小哥一阵忙乱。如此下去,光是体力上的消耗,小小哥也会败的。”   说完之后补充一句:“你看我说的可对?”   张广心中不由得对凡海多了一份赞许,虽然平日看似调皮,但内心实在是聪慧之极,比之自己,也是相去不远。不由得拍了凡海的肩膀道:“小海,还真有你的。”   果其所然,片刻之后,小小似是力竭,猛烈地一阵攻击之后,便退后结起手结,虚空之中一阵波动,一柄赤红色仙剑缓缓被祭出。   大苦见状,脸上一片肃然,低沉道:“赤血仙剑?仙剑之兵,当斩妖除魔,师弟还是收起吧。”   语罢,便飘身欺至小小轮椅旁,手中除魔杖顿时发出耀眼金光,朝侯小小绕去。   受到金光阻碍,小小顿时压力大增,手中法决渐渐松散,方祭出一半的仙剑就此缓缓散去。   大苦见状,飘回原地,轻道一声佛号道:“小小师弟,承让了。”   小小心中一阵苦涩,五年的日益苦修,没有仙剑之力,凭借半残之躯,仍然无法对敌修为高深之辈。眼中一阵失落,虚弱的说了句:“多谢大苦师兄留情。便运起残力,*控木椅,缓缓下台。   凡海和张广见侯小小落败,急忙上前,将从台上下来的侯小小扶住。   随着侯小小的落败,主持长老立刻宣布大苦胜利之后,台下顿时一阵喝彩。   张广听着阵阵喝鸣之声,望着失落的小小,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安慰,倒是凡海是不是讲一两句笑话,倒也让沉默的气氛微微散去。   小小下台未几,旁边台上古岚和文杰的比试也接近尾声。   许是被文杰方才弄的一身狼狈,故而古岚攻势立刻凌厉起来,局势顿时反转。   一声长啸,古岚脚踏七星步,手中七星仙剑顿时发出一声龙吟,配合着古岚攻势,朝文杰压去。   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的文杰,在仙剑飞出的瞬间,顿时知道不妙,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咬紧牙关,随即狠一跺脚,飞出石台,从嘴中蹦出几个字:“文某甘拜下风。”   语罢,看也不看台下师兄弟,从人群中渐渐消逝。   台下的慕容紫在见文杰落败之后,脸色有些失落,便也在喧闹的人群中离开。此战,古岚完胜。   看着离开的紫色背影,张广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期盼,哪怕是轻轻的回眸,也便了却心中的夙愿。缓缓摇头,跟着小海,一起离开。  正文 第三章 除魔会俊才蜂涌 逍遥津四子扬名(三)   比试回到居所后,正见玄云真人站在院落之中,对着有所萧索但透着坚毅的易封封点头称赞。   心中微微一动,知道是大师兄得胜归来。   早半天比试,玄道观三人比试,只有小小落败,这点张广当时就在侯小小比试的现场,自然知道。   至于古岚和易封封能轻易获胜,自然有所凭借。   两人广岁数就大了小小不知几何,所以小小的道法修行也自然远不如两位师兄深厚,故而失败倒也难免。   见到谈笑的师尊和大师兄,张广毫不犹豫的上前行了个礼。   “拜见师傅。”   玄云见到小徒弟,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便对张广稍作关照,讲述下午比赛,不论输赢,都以保身为重,说完之后,让易封封好好休息一番,便离开张广四人所住的小院。   见师尊离开,张广面上拘谨之色顿时消散,走到易封封身旁,便朝易封封道:“大师兄,恭喜你了。”   易封封淡然一笑,看着眼前比自己稍矮一些的小师弟,萧索的脸庞露出一丝轻笑。   “侥幸得胜,倒也惭愧,下午小师弟可得尽力,据说那慕容紫道法高深,虽说女流,倒也不可轻敌。”   听得易封封提起慕容紫,张广脑中顿时闪现那紫色身影,不知何时,身影已经深深印进脑海之中。   见得小师弟发怔,以为担心下午比试,便拍了下张广肩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胜她不易,落败亦然很难,只有尽力就好,师傅不是早就说过修行之人重在修心,是非成败转头空,莫要因此羁盼,扰了道心,碍于修行。”   张广闻言,知道大师兄误解,倒也不曾解释,连忙点头称是,随后独自走进房间,闭目潜修,只是脑中时不时的闪现紫色身影。   用过午膳之后,众人便按照事先指定位置,等待比赛的开始。   由于下午凡海也要比试,所以张广所在的石台之下,倒没有几个熟识之人。   玄云真人素来重视爱徒,此番特地抽空来到台前,观看爱徒比试。   离比赛时间尚未到,玄云真人看了台下某个空位的爱徒一眼,便和主持台面的化云宗长老闲聊起来。   张广喜欢事先做准备,所以早早来到台上,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仍然未见脑中徘徊不断的紫色身影,心中倒不免一阵着急。   等了许久,当其他台上已然开始比试时,张广仍然是一人独立,倒显得几分另类。   此刻除了张广等人焦急之外,化云长老眼中也是不时闪过一丝焦急,眼见其余石台之上不断传来惊呼之声,而面前石台之上只有张广一人站在上面,显得有些清冷,遂即唤过一维持秩序的化云宗弟子,在其耳边嘀咕几句,小童便离急忙开台前。   此刻,张广看着空荡的石台,正有点失落和不耐,突然眼前紫影一闪,露出一张清丽之极的脸庞。   心中微微一喜,朝对面的女子看去。女子依旧一身紫色装扮,清丽的脸庞似乎大哭过一场,眼神中夹杂几许哀怨、几许忧愁,全然没有初次见面的那份生机,而眼神中似乎没有石台之上的张广的存在。   在紫色身影飘进场中的瞬间,台下一阵叫喊。似乎为来人的气质所折服。   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有些伤心的女子,张广心中猛一阵抽痛。   比试已然开始,只是这张石台中的气氛有点尴尬,场中一人如石雕般纹丝不动,一人如受尽痛苦般丝丝颤动。   台下观众看着不动的两人,纷纷露出一丝不耐,其中更是有火爆脾气之徒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谈情说爱么?还比不比试了?”   不过发言者尚未说完,顿时被四周一道道如刀般的眼神所吓住,立刻低头不语,而后瞅准时间,悄悄离去。   张广朝师尊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但见玄云真人阖着双眼,一动不动。   在张广转眼的瞬间,其师似乎知道一般,微微睁开闭着的眼睛,朝张广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张广回过心神,看了眼前依旧神魂失守的紫衣女子一眼,朝慕容紫抱拳轻声道:“慕容师姐,在下玄道观张广,尚请指教。奈何眼前佳人如未闻一般,依旧保持进场时的萧瑟姿态。   张广见状,神色不断变幻,倒也一阵伤怀。   台下此刻再度一阵骚乱,不断传来轻声调笑。   冷眼看了台下一眼,便再次对着慕容紫道:“玄道观张广,请指教。”   此次特地将提高声音,将偶然所得的精神之力夹杂其中,便是连邻台之上的比试双方都能听见。   此番倒是有了效果,但见慕容紫抬头看了张广一眼,便喃喃道:“为什么,这个究竟是为什么?”   张广未曾听清,露出一丝疑惑。   台下之人此刻已然有多人等的不耐烦了,纷纷指着张广,叫嚣不已。   化云宗看台长老见状,脸色也是有红转白,由白转青,眼神之中怒色一闪而逝。   张广见状,眉头微皱,朗声道:“慕容师姐,得罪了。”   说完之后,便施展玄道观道法“御雷诀”,带着丝丝雷电之威,遥遥指向慕容紫。   似乎终于听得有人说话,慕容紫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许印象。   微微看了四下一眼,四周哄吵之声不绝于耳,只不过昨日那绝情之音如奔瀑般回荡在耳畔,瞬间将之掩盖。   “慕容紫,我文杰虽然不敌古岚,却也轮不到你来讽刺。从此之后,你我无任何瓜葛,你也勿要踏入半方阁半步。”   只是,可曾知道,心中的那份期盼,只是希望你能保持往日的那份自豪潇洒。   相识六年,又何曾有讽刺之说?柳前赏月,诉说情思,又怎会••••也罢。是否,眼前的少年,也有那般伤心事?   张广*近,但见空洞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那笑容,张广顿时想起师兄易封封同样的萧索笑容,那番话:“你还小,许多事情,你你会懂的。”句句再耳,莫不成,和师兄一般,有不能道出的伤心事?张广的双掌停在了佳人身前,始终没有推下去,哪怕,轻轻地一碰,似乎也怕就此推去眼前之人的生机。   最终,是张广赢了,只是,两人仅仅交手了一招,甚至,没有交手。“伤心事么?”看了一眼张广,缓缓地走下场去,说了声:“你赢了。”台下弟子似乎也发现很大不对经,纷纷低头交接,云说纷纷······独自漫步在庭院之外,听风中虫鸣鸟叫。   已是深秋时分,寒意*人,只是日间的眼神似乎更寒,寒得无法融化。   张广看着眼前月色,有些伤神,有些无奈,而更多的,脑中总会出现那道瑟瑟发抖的身影。   说不清道不明,相思苦乐仍随行。   “你,怎么还没休息。”   伴着一道凄冷的声音,一袭白衣从一旁走来,静静的站在张广身旁,似乎,隐隐有女子体香幽幽传来。   张广闻言脑中一闪,从沉思中醒来,看了看眼前白衣胜雪的佳人,眼中一亮。   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黯然道:“你不是也没休息么。”   眼前人影闻言,似乎一顿,喃喃道:“睡不着。”   似乎是说给自己听,抑或,对着月色而言。夹杂几许嗔怒,又含有几分哀怨。   张广缓缓摇头,看着有些凄冷的张玉倩,脑中蓦然闪现幼时画面,曾几何时,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僵持,有些隔阂?再也没有童时那番乐趣。   张玉倩见张广不语,便不再说话,轻轻地走近张广身旁,看着夜色,默默发呆。   两道身影,缓缓地拉长,拉近。月光下,显得有些凄美,有些忧伤••••••今日化云宗显得格外热闹,主要是因为今日的比试,几乎是四大宗门的最高实力弟子之间的对决。   所以方一开始,比试之间便不时出现受伤之事。   张广看着台上比试的身影,眼神有些游离。   从那日比试之后,再也没有见到慕容紫的身影,每次眼神不经意间瞟过大殿四周,总会带起一阵失落。   每当张玉倩身影出现时,张广眼神中也会生出几许异样之情。对于这个从小的伙伴,张广有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石台之上,白衣如雪,飘忽不定。时而剑光闪耀,伴着几声风鸣,以无匹之势冲下。   一声轰鸣,两道人影交错分合。   看台之下掌声轰鸣,似乎为台上精彩攻守所折服,更是为台上白衣女子那充满凄美之色的脸庞所吸引。   又是一击分开,白衣女子似乎有些力竭,面色微红。   此刻,对面青衫男子低喝一声:“玉倩师妹,小心了。”   偶后便化作一道流莹,朝张玉倩射去。   张广看着台上,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担忧,眼睛如定住般看着飘落台下的白衣身影,夹杂几许鲜红血花,落在白色衣服身上,好似那雪中寒梅,朵朵盛开。   张广忍心中一颤,忍不住冲了过去,想要将其接住。   不过张广身形方动,一道更快的身影自张广身旁一闪而至,瞬间到达张玉倩下跌之所。   两日未见得的侯小小不知从何处飞出,将张玉倩落下的身影抱住。   幽幽的望了一眼,似乎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人,闪过一丝失望,哀怨的朝远处张望了一眼。   “小小,将我放下吧。”   张玉倩看着侯小小,眼中恼怒之色一闪而现。似乎想要挣扎下来。奈何刚刚受伤,力不从心,只能任由侯小小抱着。   侯小小看着张玉倩凄美的脸庞,眼中露出无限柔情,闻言,闪过一丝不舍,轻轻将玉倩放下。   偶后,将目光射向台上青衫男子,四目交接,似乎隐隐有火花闪出。   此事说来颇长,实则就在一瞬间。张广见侯小小面色阴寒,大感不妙,赶紧上前,将侯小小连人带椅拉走,轻道:“小小,你忘了长老之言么。”   张玉倩则在落地的瞬间悄然离去,只留下一袭芳香······明日便是最后的前三争夺之战,此刻院落之中几名弟子,进入第三轮的只剩下古岚,还有就是出人意料的张广。   就连天启天明两位长老都对张广大败般若寺的大悲也是侧目不已。   殊不知,大悲作为此次入试之选,其人一身佛门玄通几不在般若寺的第一弟子大苦之下。   院落之中,玄雨真人依旧一副淡然之色,玄雷则是满脸遗憾,而玄电则做在一旁,看其脸色,似乎似生闷气一般。   只有玄云真人眼中不时露出一番笑意,但也是一闪而逝。毕竟谁能想到,进入前五的会有张广。   无论萧峰抑或易封封,哪个不比这个才修道五年的少年强上几分,即使是天资过人,也是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   本来进入前二十就是几位真人的目标,又何曾奢望进入前五。   不过修道之人对于胜负看待的倒非太重要,所以除了玄电之外,其他真人倒未曾露出一丝疑惑。   “叫偶等两人过来,主要是说下明日三强之事。”   天启看了看眼前两名弟子一眼,露出一丝赞赏。   “往年基本是四大宗门挤进一人,其余宗派或会出现一人,共五人争夺,此次玄云观的张广师侄也进入前五,按照以往惯例,必赐道器一件。今两人出现,所以我和天明决定将观中另外一物赐予张广,至于是何物,回到宗门自然知晓。”   天启话方说完,站在天启身旁一直未曾开口的天明突然道:“明日一战,胜负与否,不重要。除魔,方是首任。切不可本末倒置。”   语气颇为严肃,其人说完之后,看也不看其他人的反应,便闭目不语。   对于一向不怎么言语的天明真人,整个玄道观的弟子都是甚为惧怕的。   天明少壮时亦是扬名整个玄界,其人对于邪教魔人尤其怨恨,见之必屠。后步入老年,心性渐渐平缓,悟入大道。   天明说完之后,其余几位师长除了玄云真人对着小弟子稍微关照一下,纷纷离开院落,任由小辈打发时间。   化云殿前,已经由五张大台变为一张,比之前日,可谓更为磅礴,台下弟子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今日便是决赛之日,最终五人到底谁能夺得第一,或是进入前三,象征的不仅是或得一件道器,更是可以扬名整个玄界,代表的更是宗门脸面。故而即使修行之人,也是难免有所俗念。   对于前三的争夺,张广倒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无论是吴昊还是古岚,或者是其他一个,都比自己修行时日早的太多。   张广心中惟一不满的就是比试对手的选择,由抽签决定,以彰显公平,如此一来,假如抽中同门之人,那倒是如何是好。   不过所谓事无绝对公平,上天给了你如此天资,你还能去怨恨此等小事的公平?   故而想了想之后,倒也释怀,万一不幸的话,就弃权吧,反正进入前五已经是大出师尊所料了。况且师尊一直追求寡欲清心,就算弃权,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此番决赛,将以抽签产生对手,至于空签,则可以休息,等前两名出现后,失败的两人再行比试,产生胜利者,则与空签之人比试,以争夺第三。此后三人混战,以每个人留在台上的时间长短,决出名次。现在就开始抽签吧。”   随着大殿之上的化云真人一番话语,两名道童手捧道盘,上面分别放着三根竹签,其中一根为空白之签,另外两个分别标注一、二相互匹配。   张广心中带着几许紧张,慢慢的拿出一根竹签。稍许,张广将手中竹签递给道童。   化云宗化云真人看着手中几根竹签,面色不变,看了四周众人一眼,缓缓道:“玄道观张广对阵八方阁方宁,化云宗吴昊对阵般若寺大苦,化云宗古岚空签。”   简短的说完抽签情况,张广心中一阵舒缓。   尽管对阵八方阁的方宁输的几率极大,不过总有一战之力,倘若真的抽中师兄,肯定只有放弃比试,以为古岚保留体力。   张广站在石台之上,俯瞰台下众人,一时之间,不禁生出几许豪情。   对面是一个灰衫儒生,生的倒算英俊挺拔,双眸偶偶朝远处看一番,流露出一丝精光。   “小广哥,加油。”   张广看着台下,耳畔传来略带童稚的助威声,却是小海拉着侯小小挤在前方,估计又是很早便来占位。   张广心中一暖,朝小海和小小笑着点点头。毕竟就算一切都抛弃了他,还有两个伙伴在默默的支撑着他。   化云宗主殿之上,几位老者看着台下两人,气定神闲,眼中微露欣赏之色。   偏殿之上,慕容紫看着台上,眼中有些痴痴。似乎第一次看清眼前那个不知而立之年的少年。   看台的后方,一生白衣的张玉倩带着一贯的冷漠,看着场中,只是眼中的寒冷,在触及某道身影之时,似乎有所融化。   张广望着眼前英俊挺拔的身影,挺了挺不矮的身板。淡淡道:“玄道观玄云分观,玄云真下坐下弟子张广,向方师兄请教了。”   话毕,便祭出师尊所赐的仙剑“无情”。   虽说不列神兵榜,但在仙剑之中,倒也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之一。   在张广祭出仙剑的瞬间,八方阁的方宁也收起随意之色,默默的盯着眼前少年,随手划了一下,凭空现出一柄白色仙剑。轻声道:“仙剑雕玉,小心了。”   不待其人说完,张广已经携势攻来。可谓是疾如闪电,快若奔风。   不过方宁乃八方阁六阁阁主诸葛清风首徒,一身道行当是不凡,张广仙剑尚未攻近,便硬生生从原地挪移出去。   其人在移出瞬间,反手一剑,夹着几许寒光,朝张广射去。   张广见状,面色一动,心中对此人立刻多了几分赞赏,临敌不乱,动如脱兔,攻似迅雷,毫不拖泥带水,飘逸之极。   寒光闪来瞬间,张广亦持剑挥出几点剑芒,将攻势挡住,但仍然止不住向后滑了半步,心中吃惊不已。   几番交手,方宁更为吃惊,看似年少,心思缜密之极,丝毫抓不住缺陷且能攻势连绵不绝,如波如涛,斩之不断。   看台之下,早已被张广两人的精彩攻防所吸引,看着两道身影,呼声震天。   人群后方的白衣少女,看着台上不断闪动的身影,眼中多了几分痴迷,几分哀怨。   而偏殿之上的紫衣少女,眼中更是惊叹,不由之中,多了几分异样色彩。   似乎,曾经有这样的一个身影常常飘舞在她的眼前。而今,短短一两日,昔日情,悄悄已逝去•••••主殿中的几个老者眼中赞叹之色越浓,当中一个枯瘦老者轻叹道:“传闻五年前玄云道兄在人间云游,带回几个童子,资质皆是不凡,不知道此子可是其中之一?若是的话,假以时日,此子定非池中之物。”   此话一处,其余老者闻言也是点头不已。   殊不知,修道一途,由易入难,由浅入深,没有时间的堆积,很难取得大成之境。   似玄道观古岚,易封封之辈,也是有四十之龄,才有了如今道行。由此可见张广等人确实是资质惊人。   场中比试已经进入白热化,众人眼中但见人影散动,飘忽不定,煞是精彩。一时掌声如雷。   张广祭出“御雷诀”最高境界,神剑御雷。将承受之力转由神剑受之,威力极大。   但见周围青色雷球飞舞,仙剑有银白之色转为青色,带着几丝雷鸣,朝方宁挥去。   方宁手中仙剑亦不甘示弱,不断发出龙鸣,四周阵阵无形之波朝张广袭去。   几番下来,竟是不分轩辕。看台之下弟子似是看得入迷,竟然忘了喝彩。   张玉倩站在人群之后,竟是看得痴了,目光中只有不断飘动的身影••••••毕竟修行时间差异太大,张广在几番大神通的施展后,终于有些力不从心。   而方宁在极度攻防之后,也是大为疲乏。不过比之张广稍好,见张广稍露颓色,心中一动,瞅准时机,立马御剑攻去。   张广见状,勉强挥剑相迎,却是后力难继,一下便被其中力道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过张广性子坚毅,硬是将攻势生生抵住。   在张广被震退的刹那,白色身影似乎颤动了一下。   靠近前台的凡海见张广落入下风,露出颓势,则大为焦急。口中不断低喝:小广哥,加油。   侯小小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而嫉妒的神色,片刻后看着僵硬的双腿,低声叹了口气。   张广此刻额头已经沁出汗珠,败势已定。   思定之后,猛然发力,一招*退方宁。收剑合掌朗声道:“师兄道法玄通,在下自愧不如。”   随后抹去嘴角干血,昂然朝台下走去。   张广动作消散,举止得当,输也输得精彩,台下顿时一阵喝彩之声。   张玉倩在张广下台之时,眼中神色一闪,黯然说了句:败了么?许是自语,抑或发问,偶后转身离开。   张广看着四周人群,缓缓朝住所走去。   小海推着小小,跟在张广身后。似乎知道张广心中有些遗憾,倒也未像寻常那般调皮发问,而是打了个招呼之后,推着小小像另一居所走去。   张广对于此次失败倒也能放的开,毕竟对方乃是和古岚等人一般的老一辈弟子,其对敌经验以及绵长力还不是他这个刚入道门的小子可以比拟。   不过他深信,十年之后,击败方宁,易如反掌。   晚间用膳时,听得小广眉飞色舞的向同门师兄讲述白天比赛事宜。虽然有大部分人现场观看过,不过不好扰了小师弟雅兴,不然每天缠你个几小时,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且说般若寺的大苦僧人降妖杖带着一片金光轰然落下,打得化云宗吴昊毫无抵抗之力,只得拿起龙须仙剑胡乱抵挡一番。不过大苦僧人何等人物,在其一击之下,硬是将吴昊砸入石台之中半寸••••”   张广朝凡海看了看,不禁一阵莞尔。倒不是说他乱说一通,只是言语之中颇多夸张之词,配着那种身临其境的语调,这实令人啼笑一番。   坐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紫色、白色身影不断在脑中缠绕,此刻心中一片混乱,似乎睁开眼睛便能够看见那哀怨的眼神。   幽幽低鸣声,不时又化成那凄美绝艳的身形,带着几分伤感,缓缓在眼前消失。   忽而一阵虫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引起四周一片虫鸣鸟叫。随着风,飘进张广耳际,是否,她们也在听的月光下的虫鸣之曲,悠悠青丝,能载得几朝春秋?   张广突然陷入在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月光洒在身上,隐隐如法相般。   一片祥瑞之气缓缓自额头升起,将张广包围。   如若有高人见得,定然会吃惊不已,这是修道之人可遇不可求的得道良机:万法自然道。   张广由于内心的种种羁盼,一时混乱,突闻鸟鸣,内心反而一片祥和。   由大乱为大静,心境随和。并由此感悟一番,机缘巧合,得大道之蛛丝之迹,为以后潜世修行,灭魔*妖修得天道留下契机。   次日,张广寻到正在为两日后灭魔之事做打算的玄云,言明将不再参与下面的比试。   其师考虑了番,倒也同意了。   毕竟就算战胜吴昊,也会放弃与古岚的争夺之战,由此,倒不如卖个人情给予玄道观的长老。   一日后,三强争夺完毕。   吴昊在与般若寺僧人交手之时已经负伤,虽然即使救治,但是功力大打折扣,故而在与古岚的比试中完全落入下风,几乎没费多大力气,便入得前三。   而般若寺大苦也是负伤,一时无力参与前二的争斗,所以最终便宜了古岚,直接与争夺第一之坐。   论实力,吴昊比之大苦僧人都稍有不如,最终激斗百招之后,落败。   两日后众派弟子在前辈高人的带领下,前往一处唤作逍遥津之所。   此地乃邪教欲派之分教,无意中化云宗弟子入世潜修时所发现,故而此番大会之地在化云宗举行。   此番大会结束,自然开始剿灭邪教妖人。  正文 第三章 除魔会俊才蜂涌 逍遥津四子扬名(四)   众人到达逍遥津附近之后,便在逍遥津最近的一座城中落脚。   似乎由于靠近邪教之所,故而城中风气颇为古怪,多有风尘之辈。   为了避免惊世核俗,众人在城外便收起飞剑,化作寻常之人,一路走来,入眼尽是烟花柳巷之地,时不时冒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朝众人搔首弄姿。   张广等人紧紧跟在师尊身后,不久,便从城中一间客栈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朝化云宗长老之处走去,尚未走近,便抱拳道:“弟子化云宗方子虚,前来迎接诸位长老。”   化云宗带领长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不要大声,以免让邪教妖人注意,随即便让其带路。   此人乃化云宗弟子不假,不过由于资质过差,十几年前便仍然没有修的小成,自己也着实无语,最终还俗。   凭着有几分小聪明加上化云道法,倒也在人间娶妻生子,开了间酒楼加客栈。   此番知晓灭魔大会,特地前往宗门,提供居所、用膳之地。为了避免麻烦,化云宗倒也没有拒绝。于是众人跟随方子虚,朝城中一家客栈走去。   客栈是一座三层小木楼,在城中倒也算不俗的建筑,呈方形构造,中间是一片花圃,圃中菊花盛开,白色、红色、黄色乃至紫色,相互簇拥在一起,散着几许圣洁之气,倒让这样一个俗气之地出落了几分秀气。   张广从房间走出,看见朵朵盛开的菊花,心中不免一阵喜欢,似乎儿时,就喜欢在路旁摘几朵野花,或插在耳畔,或放于鼻际,闻着花香,幼小的心中便觉得世间一切美好。   想起幼时,脑中忍不住有闪现了父母的身影,不经长叹一声。   抬头朝天,夕阳洒下一片余辉,将世间渲染成一片金黄。只是心境已然经过上次偶然玄悟得洗礼,张广倒也能坦然面对生死别离。   天道总是无常,此刻在赏芬芳,谁又能想象,或许明朝便化作一堆枯骨,散于黄沙之中。   故而能珍惜存在世间的一天,便好好珍惜,莫怪伤痛时分,空看枝头残花。纵然大成得道,当身畔之人一一逝去,倒也生的无意。   深秋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寒露打湿了张广的青衫,稍显消瘦的脸庞在月色下倒也显得卓尔不凡。   日间菊花,已有凋残之瓣,只是悄然间,已有新枝展苞,等待来日的光辉。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一袭白衣,袅娜的身姿在夜色朦胧中愈发显得美艳。   张广缓缓的转过头来,望着眼前少女精绝的五官,忍不住一阵畅想。可似乎,一道紫色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也睡不着吗?”张广问道。   白衣女子缓缓点头,朝张广身旁走去,看了一眼空中明月,眉黛轻低,神色之中有些凄凉。   “月中残曲,几人懂?相思梦,一场空。可曾忆否,夕阳古道,愁情苦衷?缕缕弹指间,皆尽化成风••••••”   似自语,又似像身旁的少年诉说一般,带着一份伤感,幽幽消散在夜色中。   少年眼中神色一变,看了看眼前凄美之人,始终未曾将口中之语说出。   幽幽一披晚风,多了几分凄凉,似乎,眼前的人影在,在风中轻轻颤动。   谁知否,心中意••••••缓缓地,转身离开,只留下那孤独而寂寞的身影,在晚风中,不住的颤动,颤动••••••有谁可知,暗中一双哀怨的眼,已然潸然。   第二日破晓,张广等一众弟子从房中走出,在经过昨夜花圃边上时,张广微一顿足,默默的摘下一片花瓣放于鼻际,似乎,花香依旧••••••逍遥津,其实就是山间一条狭窄通道。一共二十人,皆是此番大会的前二十名杰出弟子。   站在某做山峰上,看着眼前两条延绵的羊肠小道,二十名正道弟子一时驻脚。   “我看两条道路,无论走那一条,总会漏出一条,我建议分成两队,同时进发。一旦出现强敌,切不可冒险贪进,立刻回到此地,以免被各个击破。”   作为此次大会第一人,古岚在无形之间,已然成为了这群年轻弟子的领头羊。   “古岚道兄所言极是,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我看就依道兄之言吧。”   般若寺的大苦长相凶猛,不过其人作为寺中第一首徒,倒是外粗内细,听得古岚分析,便点头称是。   两派首徒都如此表态,化云宗倒也不能弱了气势。   吴昊点头笑道:“古兄说的有理,宵小之辈,只会干些偷鸡摸狗之事,虽然不惧,倒也不能让其有漏网之鱼。”   八方阁中众人见状,自然没有异议。   见状,古岚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看我玄道观和大明谷的代从师兄从左侧进入,可好?”   语罢,朝众人看了一眼。   “古兄可是看不起我化云宗?”   一道阴冷之声从化云宗四人中传出,却是比试之时,惨败于古岚之手的文杰。   此言一出,所以目光都有古岚身上聚集到文杰身上,氛顿时有些僵持。   古岚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轻笑道:“文兄何出此言?”   “哼,你们八人,我们这边十二人,还用我解释么。”   文杰似乎对于败于古岚之手大为介意,几句话中,处处针对古岚,指责之意甚浓。   古岚嘴角微翘,看着文杰,然后转向吴昊道:“大明谷只有代从兄一人,我玄道观其人,如果另外组合,有必然打散人员,那配合默契度定然下降,此番前来,我们紧遵师门嘱托,凡事不离团体。不知昊兄可也是那般意见?”   古岚此话说的不卑不亢,更是将化云宗文杰之言强加到吴昊头上。   如果吴昊也是那番意见,倒显得化云宗为人行事不够光明磊落,如果不是那番意见,便显得文杰才是化云宗第一人。   吴昊也是聪颖之极之辈,岂能不明白古岚之意,稍一沉思,便笑道:“我看这样吧,你们八人虽说会有所配合,但人少总是吃亏。我化云宗两位女弟子便同你们一组,好歹也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听得此言,古岚稍作沉思,偶后微一点头道:“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十人中,除了大明谷的李代从,基本是四大派阀的弟子,所以一直沉默不语,默默的站到玄道观一派弟子身后。而慕容紫、陆小青也加入这一行列。   狭窄古道中,开始尚有光线射入,随着逐渐深入,阴森之气愈发浓重,伸手不见五指众人纷纷祭出道器,在黑暗中倒也勉强看得见前方之路。   只是石道之中除了嶙峋怪石或飞禽粪便,居然连一丝生灵的影子都未曾见到,气氛静的有些出奇。   张广站在小小轮椅之后,小心的看着四周四壁,总有一种心神不稳之感。   前方的古岚突然举起手中仙剑,众人纷纷止步。   古岚看了狭窄的四周,疑惑道:“此道如此安逸,出乎寻常,众位师弟倒要小心。”   说罢手中仙剑一闪,朝前缓缓走去。   张广走在中间,听得古岚之言,心中危机感越浓,欲待抬脚,突听“啊”的一声,顿时缩回。   众人听得声音,心头一紧,手中道器纷纷亮起。突听一女子之声略带尴尬的说道:“没、没事。以不小心踩上东西了。”   众人看了女子一眼,顿时松了口气,继续前进。   张广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疾速奔来,心中一颤,望向四周,却没发现异常,不过那种感觉愈发浓烈,低喝一声道:“地下有古怪。”   遂率先将宝剑祭出,站在其上。   众人闻言大怔,不过看张广神色倒也不像作假,除了极个别未曾反应过来之外,纷纷御剑腾空。   张广话音方落不久,突然间,狭窄的通道之中从地下射出无数毒箭,措不及防之下,顿时有弟子受了小伤。   张广将一支毒箭打掉之后,发现小海左臂上一丝鲜血涌出,顿时血水发黑。   小海见状,心中大急,急忙封住涌泉穴,掏出一颗黄色丹丸扔进嘴里。   狭窄空间中施展不得,众人只得朝前飞起,混乱中不是传出惊呼之声。   好在前来弟子无一不是心智,毅力极佳之辈,虽然一时不防,有些混乱,片刻之后,渐渐稳定下来。   黑暗中冥冥传来一阵幽香,张广只见人影一晃,身影已然飞到前方,心中一动,也跟着飞去。   飞出不远,通道变得更窄,一个收势不及,纷纷撞上石壁,张广也是撞了一下,顿时运起玄功,将身形缓缓落下。   通道变窄,众人只得停在地下,小心防范。   前方毒箭大阵阻隔,倒也勉强能闯的过去,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返回原路。这个不是众人所想。   古岚似乎考虑到什么,便道:“此番未料得会由此变故,似乎我们是自投罗网,不知道欲派之人是如何得知的。”   说完之后,朝化云宗两女看了一眼,便祭出一方宝塔,却是试炼第一所得的乾坤塔。   此塔可大可小,大能载人防敌,小能灭魔。此番拿出,倒也是无奈之举。随着一声冗长的咒语,乾坤塔周身闪出一片金光,逐渐变大,当变得有两人高时,便轰然落地。   古岚脸色露出疲乏之色,似乎短暂的咒语抽走了大部分力量。   殊不知乾坤塔作为塔类道器,随着道法的高深程度变大变小。大神通手中的乾坤塔可以大至六人之高,小至针孔大小。   古岚手中的乾坤塔乃是仿品,故而使用起来较之真品逊色许多。古岚为了不让众人在通道之中耗费太多法力,以致遇到大敌时力竭不敌。毅然使用,倒非他心胸宽广之极。   古岚见众人相视而望,便缓缓道:“此塔乃此番试炼所得,功能护主防敌,这等不知前方变故的险地,尽量保持法力。以免遭到袭击无力应敌。尔等还是随我进入其中,进入邪教腹地,杀他个措手不及。”   说完之后,率先进入其中,众人闻言,倒也未有异议,纷纷进入其中。   进入其中,一股浩然灵力威压朝众人身上扑来,众人已经听古岚介绍,此塔由于自成一方空间,故而空间挤压之力颇大。   所以感受到威压之后,纷纷运功抵抗,只要不乱施法力,不会引起灵压攻击,一时倒也无事。   随后古岚轻施控制之法,塔身顿时缩小。不过众人在内倒没有太大感觉,张广只觉得一阵晕眩之后,便和寻常一般。   待得宝塔和拳头差不多大小时,在古岚的催持下,疾速朝洞中深处飞去,瞬间消失。   欲派一豪华房间内,一长相姣好的红衣女子面色阴冷,朝着跪在地上的一中年男子冷声道:“你不是说有二十个人的吗?怎么鬼门道中只有一方传来打斗之声?四大宗门还不至于尽出一些无能之辈,以身犯险吧。”   “欲主饶命,小人亲眼所见,一行二十人从客栈走出。”   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焦急的解释道。   如果正道的小辈看见此人,定然大惊。不是迎接他们进客栈的方子虚还有何人,此人此刻面色一片惨白。虽然已是深秋,不过方子虚额头上隐隐出现汗珠。   红衣女子身旁一衣着暴露的少女披着一袭粉红色轻纱,面容秀美,只是眉眼之间隐露媚态,举手投足之间莫不透出风骚诱人之色。   转首朝向红衣女子耳畔,轻声嘀咕了一番。   红衣女子闻言,脸色由白转红,眼神中露出一番赞许之意。偶后便浅浅笑道:还是媚儿妹妹点子机灵,如此妙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此,你现在就去安排吧。   且说张广一干人等由于身处宝塔之中,倒也遇到几番小折,不过由于目标较小,基本没怎么受到阻拦。   “鸡公,刚才可是有一物飞过?”   鬼门石道中的一处深道中,一个长相尚好,但是面色苍白的青衫儒生朝旁边一个长的有些怪异之人发问道。   被唤做鸡公之人朝青衫儒生翻了一眼,道:“你眼花了吧?”   偶后便有靠在一旁的石洞中闭目打盹。面色之中猥亵之情时不时浮现,估计在暗中意*某位派中弟子。   化云宗吴昊等一干弟子则在另外一个通道中。   此刻但见吴昊手持仙剑,将一个柔媚少女绞杀,顿时一片鲜红洒在石道之中。   般若寺大苦大悲手持降妖法器,边交战便呼道罪孽罪孽,只是手中佛器毫不犹豫的朝一个中年邪教之人身上招呼过去,顿时一声惨呼。   石道中传来阵阵惊呼,似乎欲派之人杀之不尽,又或者杀红了眼,不问什么,都往一干弟子身上招呼,尤其是唐婉儿身为女性,更觉得一阵恶心。   吴昊眼见众人渐渐力竭,而妖人前赴后继,踏着尸体冲上前来。便杀到大苦身畔,沉声道:“大苦师兄,此番不用赏赐的道器,恐怕便难以过的这关。”   大苦低吼一声佛号,悲悯的叹道:“也罢,此番便破的戒律杀生一番,也算是为世人造福,阿弥陀佛。”   随后手中抛出一物,似珠非珠,色泽稍显枯涩。   此物唤作天离珠,乃取西南沙漠深处之中千年生铁之精炼,昔年由炼器阁三名长老耗时七七四十九天练成。   第一任主人天离真人凭此珠在屠魔大战中大发神威,至此名震天下。   只是天离上人无门无派非僧非俗,乃一介散修,故而其坐化之后,此珠便下落不明,未曾料得不知通过何种渠道辗转流落到化云宗手上。   不过由于经历过多征战,此珠性能比之天离上人时期,可谓一落千丈。   不过当今天下,炼器一道已然逐渐无后,故而前人极品道器无论至今变为何状,总是受到修真之人追捧。   大苦双手在灰色珠子上连连闪动,顿时原本了无生气的小珠瞬间光芒大涨,将天离珠子四周邪教之人*退。   一旁吴昊见状,从虚空之间祭出一支大笔,手杆处仅能握起,笔毛黄而带白,白色笔头稍显黑色。   从根部向笔头逐渐变得尖锐,倒如同寻常人家书写之笔,不过此笔毛乃千年紫貂死后的瞬间脱落之物,取其头部一撮做根,尾部做头,施展法力*控之时,化作万千光华,攻敌之所不备,且范围广阔。   最为珍贵的倒不是笔毛,而是不足手掌长短的笔杆。   此杆乃北方极寒之地玄冰寒谷千年形成之物,非金非石,可穿山裂海。   不过同样是由于千年的使用,如今毛色已然暗淡许多。不过杀伤之力不改从前。   故而当吴昊运功发力后,软软的笔毛瞬间张开,随着一声“疾”。万千如金针般的细毛朝前方扩散开来,传来一阵嘶吼之声,却是禁不住笔毛穿身而丧命的邪教之人。   两人展开杀着之后,招呼正派弟子聚在身后,缓缓朝前移动,一时间,倒也披靡。   邪教之人似乎被两人道器所震,攻势顿时大减。乘着敌人攻势减缓的机会,吴昊等人大喝一声,率先朝前奔去,邪教之人纷纷避让。由此倒也让得众人减少不少法力。   只是由于一番激斗。唐婉儿,郎玉之流已然受了不少外伤。   如果不是大苦两人果断祭出道器,正道弟子在此伤神也是两可之事。   一番冲杀后,隐隐看见前方有丝丝光亮传来,吴昊大喜,如神魔附体般,从前方阻拦的魔教人群中冲出一条血路。   众人一时受其影响,纷纷热血沸腾,再度祭出仙家道器,一时时间,倒也声势吓人。不过当众人冲至洞口时,突然涌出大批红雾。吴昊一时未能停住脚步,踏入红雾之中,顿时一阵头昏脑胀,吸入一口之后,更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   但其人修为甚是惊人,仅凭着头脑保持的一丝清明,暗运玄功,大喝一声道:“有毒。”便立刻从退出,盘地坐下,调息均匀。说来挺长,其实从吴昊踏入红雾到提醒众人,也不过是展息之间。   众人从红雾出现的刹那,便觉得怪异,待得听得吴昊提醒,纷纷驻足,将手中道器运至臻境。   大苦真人同样撞进雾中,不过手中天离珠散发的青灰色光圈将*近的红雾缓缓消逝。   加之大苦的一身佛门神通对暗器,毒药之类有一定抵抗性,受到迷雾影响不大,一时倒也无事。   见吴昊异状,赶紧将手中天离珠祭起,守护其人身旁。稍息,吴昊脸色由红逐渐转白。脸色凌然道:“邪道中人,果然行事卑劣。”   说罢,便收起饕餮笔,将仙剑再度祭出,七星光芒微闪,四周顿时闪出一条通道,只是剑身之上也瞬间布满丝丝红色,似乎红雾能玷污仙剑般。   吴昊顾不得心痛仙剑,招呼众人,向前缓缓*去。   一行十人,经过几番厮杀,倒也精神紧绷,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葬身于此,一时红雾之中色彩缤纷。   突然一条红绫悄无声息的*近走在最后的八方阁弟子郎玉,郎玉虽说防范甚严,只是红雾之中出现的红绫本就很难发现,再加上红绫来势迅猛且悄无声息,一时疏忽,顿时后背受到袭击,如当头棒喝,郎玉一声闷哼,朝后一退,口中“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前面方宁大惊,叫了声:“郎玉。”便立马将郎玉拉住,手中雕玉仙剑随之朝郎玉倒来之处挥去,几点寒芒顿时激射而去。   未及提醒前方之人,一阵惊呼,继而剑鸣不已。方宁立刻猜到前方定然同后方一样受到袭击,只得一手将受伤的郎玉扶住,一手持着雕玉仙剑,眼光中涌现出愤怒之意。   奈何身处红雾之中,视力大大受限,空有一番怒气,仅能时刻注意周围之景。   只是片刻之间,唐婉儿、大悲、大慈等人纷纷受袭负伤,只有大苦凭着天离珠之厉,时不时游离在受伤同门之中守护。   前方吴昊见视混乱,心中也是一阵恼怒。只得默默的朝前方移动。   只是十人之中,片刻之间,倒有六人受伤,文杰有吴昊守护,倒未曾受到伤害。只是经过几番杀伐,法力大损,在红雾之中仅能自保。   正当大苦,吴昊焦急之时,突然后方传来一阵怒喝:“郎玉,偶敢••••”   偶后便再无生息,只听得剑鸣之声。   吴昊听得喝声心中一凛,暗道不好,方要招呼大苦照顾一二,却见大苦喝道:“吴昊师弟小心。”   听得声音,吴昊忽然转身,顺手刺出一件,只是看清攻击之人后,急忙退后喝道:“向阳道兄,何苦袭我。”   却是八方阁弟子向阳不知何时绕道吴昊身后,眼中一片赤红,嘶吼着朝其杀来。   吴昊心中大惊,顿时明白方宁方才喝骂之声的缘故,心中有所明白,便转眼看去,但见般若寺四人除了大苦有天离珠护身未曾受到伤害,也只有八方阁的方宁和自己一样有仙剑防御。   其他之人要么紧锁眉头苦苦坐在地上挣扎,要么同向阳一般,与场中三人厮杀。   脑中顿时一阵轰鸣,暗道邪教之人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能使得迷雾伤仙家兵器,迷修道之人。   暗叹大意,只得使起十分力气,变放向阳的进攻,便朝前方走去。   其实也是四大宗门门下弟子阅历尚浅,未曾与邪教之人过多接触。   如若是化云长老或玄道观真人之辈,一眼便能看出迷雾本末。此雾乃欲派三大欲药之一,唤做“离魂销骨散”专迷人心智。   如果众人无人受伤,闯出倒也不算甚难,只是一旦受伤,周身法力防范骤降,吸入丝许迷雾或许倒无所谓,一但过量,则脑中一片迷惑,眼前似有仇人在即,欲杀之而后快。   越是功力高深之辈,其迷惑之力越强。即使侥幸或醒,也是修为大降。   因此在三大欲药之中,反而是最为霸道的。   此番逍遥津分部欲派由于方子虚之故早早得知有正门之人前来剿灭,故而早做准备,只待来时狠狠一击,纵使不能全胜,也得伤其筋骨。   所以鬼道两门之中不下大杀着。只是未曾料化云宗会赐下乾坤塔作为第一的奖励,所以被张广一众侥幸逃得苦战。   同样也未知正道此番前来下足血本。平日难得一见的极品道器在此纷纷出现。甚至有逆转之势。   故而分部欲派宗主大骂方子虚,恐怕若是方子虚知道仅仅十几名正道小辈便能将派主所说的滴水不漏之杀势毁去,不知会作何感想。   只是此分部之中近年来除了一个派主花采儿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花媚儿。   此女心机深重,杀伐果断。更是凭着姣好面容诱的许多散修不顾身后,充做长老之职,也期度得一朝春宵。   花媚儿聪慧之极,在发现事态未朝预计之中发展时,听得外门长老方子虚之言后,顿生一记。在离洞口不远处埋下雾雷。   正派弟子急于出得洞口,必然不会注意洞中所设计的机关,所以吴昊心急之下,踩中暗雷,顿陷困境。   同时为了防备另外一个洞口有大神通道器瞒天过海。也另外设立了一番玄机。只要红雾困在一披人,以隐藏在暗处的长老之流,倒不怕吃不掉其他之人。   正当吴昊心中激怒之时,突然四周红雾逐渐变得稀薄,吴昊心中先是一喜,朝四周看了一眼后却又一惊。   但见方宁面色赤红。手中多了一方似阁似塔之物,灵光隐现,缓缓将四周红雾吞没。   只是*控六阁的镇阁之宝玄天阁极为耗费法力,不一会儿已是面色通红,成强弩之末。   一剑隔开纠缠不清的向阳,猛的朝洞口窜去。似乎少了红雾的支撑,雾中几人倒也渐渐舒缓眉头,只是脑中仍然是一片迷糊。   吴昊朝洞口奔出之后,顿时遭到一番狂风暴雨般袭击,硬生生将之打回洞中。   而身后薄雾随单薄,但也是祸害不浅。大苦僧人守在方宁一旁为之护法,难以腾出手来,一时之间,又成僵局。   吴昊也是又喜转怒。此番若是不得出,恐怕众人真的要留名在此了。   看了看前后,吴昊苦涩的笑了一下,喃喃道:此番灭魔不成,反被魔灭,倒是笑话。   语罢,毅然抬起额头,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纵使拼了性命,也不得弱了我化云宗名头。   随即再度提剑,顺势而出,自然避免不了一番急攻,只是吴昊心中死意已定,攻势也是大开大合,全然不顾自家性命,未几,身上已多处中伤。   似乎为其人的撼死之志所威慑,倒也让吴昊勉强冲出一个缺口。只是此时的也是生生受了几次硬击,口中一阵闷哼,立刻喷出一口鲜血。   尚未挺稳脚步,但见一肥胖秃顶老者飞身前来,脸上阴沉一笑,手上一把大尺以无上威势朝其头上砸来。   吴昊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又如何能接受的住如此重击,只得长叹一声,勉强运起玄功,祭出仙剑,作势欲迎。   只是脑中一片空明,尽是闪现童时之事,被师尊渡化入门,十年磨一剑,将化云诀一举练至六层,隐隐成为化云宗第一人。   后来十年小试牛刀,斩妖兽,灭妖人,一举成名,稳坐化云宗首徒之位。   只是正当青云壮志之时,却不想将命丧于此。   脑中瞬间闪现种种画面之后,闭目待死。只是未曾听得尺骨相交的断裂之声,反而听得一声惊呼:“何方小儿,敢扰你爷爷杀人兴致。”   吴昊闻言一阵,缓缓睁开眼睛。但见矮胖老者已然退出老远,眼中似乎惊疑不定。   但听一声朗笑:“邪派妖人,不过如此。”不是张广等一干人还能有谁?吴昊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正文 第三章 除魔会俊才蜂涌 逍遥津四子扬名(五)   却说本来按照张广等人按照速度,和吴昊等人一般无二。   只是大师兄古岚的极品道器乾坤塔颇为神奇,竟然几番在敌人眼皮底下溜走。待得妖人反应过来之时,十人早已经进入谷内。   花媚儿与花采儿原本在谷内安逸等待正道一干弟子被擒,未曾料到张广那条通道中由此变故,所以知晓张广等人已经入谷之后,大为惊骇,急忙启动最后一轮计划:欲林池海。   将派中所以女弟子以平常授习之态,或搔首弄姿,或全身*,做尽*荡之势。   张广等人欲灭妖人,必然前往内部深入,于是乎,一进入厅内,便听得靡靡之音,*荡之态,一时不防,失了心神。   成百的女子*裸的躺在厅中,或暧昧,或缠绵,或相交一起,便如一幅活生生的春宫图。   虽说正魔有别,杀之无罪。不过白晃晃的身影在眼前飘荡,有怎能无视而杀之。   况且厅中云气蒸腾,不知杀机几何。倒也不敢冒失,便要先行离开。   只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紫见众人将要离开,却突然发出一声冷哼。   “你们男人,平日就知道装作圣人么?。”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众人如何反应,便御剑朝内冲去,一时间,厅内*女子未曾防备,顿时爆出一阵腥光血雨,惨呼之声个,不绝于耳。   厅外众人见状,纷纷对视一眼。   继而陆小青、姑射清秋、张玉倩轻喝一声,祭出仙剑法宝,也加入灭魔行列。   几人一加入,厅中顿时如人间炼狱,纵使杀邪教之人不应存有人人之心,只是如此惨景怎不让人震惊。   四名女子如玉女修罗,身影飘动间,便洒起一片血雨,倒让殿外几名热血男儿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之色。   本来厅中女子所习功法都是针对男性,又怎料杀出女子?   藏身在厅中的欲派长老也再也顾不得原来计划,纷纷忍不住冒出头来,接住四人杀着。   而似乎被杀怕了似的,厅中女子纷纷惨叫着奔向深处,也顾不得是否衣衫在身。   厅中出现欲派长老之时,厅门口的张广第一个冲进场中,接住一个颇为高大的巨汉,祭出仙剑与之争斗。   而古岚、易封封、侯小小、凡海等几人也纷纷回过神来,朝着大厅杀去。一时间喊杀声大起。   张广见对方人多,也就放开手脚,手中仙剑如毒蛇般朝对方身上招呼。   大汉长相凶恶,倒是和般若寺的大苦有的一比。   只是此刻虽然高达威猛,不过脑子似乎就不怎么好使了,见张广忽左忽右,眼睛一花,居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张广见大汉身形不稳,眉头一喜,乘机朝大汉胸前刺上一剑。   没想到对方倒也及时反应过来,眼见形势危急,狠一咬牙,将手中巨剑朝前一递。   但听当得一声,竟然将张广仙剑弹起。   张广暗呼此人力大,取巧为妙,随转着圈子攻击,或上或下,就是不靠近大汉身前。   那人被张广游斗的似乎耐烦不已,嗡嗡的哼了一声,横起一剑,*退张广之后,居然抛下张广,头也不回的朝身旁不远的慕容紫杀去。   张广见状,岂能容他放肆,急忙御起无情仙剑,欺身追去。   未料得身形方动,身后突然有破空之声传来,听得身后声音,张广眉头一皱,只得朝一边闪去。   闪身躲开之后,朝后看去,却是一把弯曲的怪异飞刀在身后旋转不已。   而控刀之人着装也大为特异,一身花花绿绿的衣着将整个身形包裹住,分不清男女,绝不似中原大地之人。   张广看着眼前着装怪异之人,对其扔飞刀之技颇为感兴趣,便祭起仙剑,朝他奔去。   异装之人见张广奔来,倒也不惧,将手中三把怪异飞刀轮流朝张广身上招呼。   张广一身道法玄通已非年前所比,故而飞刀之势虽然猛烈,对其倒也造不成大的威胁。   手中无情仙剑唰唰挥舞,朝对面之人挥去,瞬间将其中一把飞刀击飞。   正当张广和异装之人斗得不亦乐乎之时,突然身后一声惨叫传来。   张广听得惨呼之声,心中一惊,急忙朝一旁望去。   但见慕容紫手中仙剑不知何时已经毫无光彩,在半空之中喷出一口鲜血,无力的朝地上落下。   张广见其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片哀怨之色,脸色一片黯然,脑中莫名的一阵轰鸣,心中一痛,眼中流露出无匹杀意。   低低嘶吼一声,将手中仙剑运至极境,猛朝迎面而来的异装之人刺去。   那人见状大惊,手中三把飞刀齐齐朝张广射来。   只是此时张广杀意凌厉,攻势迅猛,三把飞刀应声而断,丝毫不能阻隔仙剑分毫。   “嗤”的一声,无情剑将使飞刀之人穿了个透。   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一般,那人眼睛瞪的如铜铃大小,口中啊啊的叫了几声,眼中生机逐渐消散。   张广从那人身体中抽出仙剑,看也不看那软倒的尸体,朝紫色身影坠落之地冲去。   咫尺距离,如天涯海角般无法触摸。未及到坠落之人的身畔,两把从半途中截杀而来,却是两名妖异女子见张广年少,联手欺来。   张广心中此刻完全着意在慕容紫身上,见有人来挡,面色一冷,口中怒喝一声:“不自量力。”   手中长剑化作一条流萤朝其中一女身上刺去,另一手从怀中取出一方古黄色宝镜,却是在玄云分观后山之时所得之物。   仙剑含怒出手,有穿山裂海之势,那欲派女子面色顿时铁青,口中怒叱一声,举剑来迎,却是螳螂臂车。   女子之剑方一接触仙剑,顿时从中折为两段,瞬间将妖女刺中。冲势不减,但听叮的一声脆响,生生将那女子钉在了大厅墙壁之上。   同时,张广持着六方如意镜朝另一女子欺去。   在法力的催持之下,宝镜顿时光辉大涨,将张广周身方圆之内笼罩其中,前方女子一时不措,顿时被黄光罩住。   方欲持剑攻来,突然光圈四周凭空涌出巨大波涛,生生将女子淹没其中,任其挣扎,也是不能脱出水中,片刻之后,女子胡乱扑腾一番渐渐不动,竟是窒息而亡。   张广不顾其他,口中低吼一声,飘身将慕容紫托住。   但见怀中佳人面色苍白,神色之间憔悴之极,嘴角不断溢出丝丝鲜血。   似乎感觉有人抱住,慕容紫轻轻的睁开闭着的双眼。   看清抱着自己的人之后,慕容紫嘴角微翘,浅浅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分凄凉,喃喃的自语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偶后身形一颤,吐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从张广杀掉异装之人、欲派两女到抱起慕容紫,也不过是瞬间之事。   故而当众人看见张广大发神威刹那,眼中斗志一昂,纷纷拼尽全力,霎时气势大振。   尤其是侯小小驾起轮椅,手中赤血仙剑神出鬼没,瞬间绞杀一人。速度之快,比之常人亦要快上几分。   凡海见两位师兄如此神威,也朝前横踏一步,手中仙剑发出嗡嗡之声,手指一引剑诀,微微划出一个弧圈,潇洒飘逸之极。   弧圈过处,立刻洒出一片鲜红。   只有张玉倩若有所思的朝抱着慕容紫的张广看了一眼,眼神露出一丝清寒。   偶后身影一闪,飘在上空,玉手轻摇,一颗白色珠子在其身前摇晃。   微微发力,顿时一片微弱的祥和之光缓缓从珠子中渗透而出,直*下方。   突一接触邪教之人,立刻光芒大涨,邪教之人顿时严重露出迷茫之情,手中攻势一缓,立刻被张玉倩长剑斩中,身首异处,溅起一蓬血花。   霎时间,一些功力深厚的欲派纷纷回过神来,见张玉倩如此神威,面色纷纷一变,呼吼一声,朝正道一干弟子冲杀过去,顿时喊杀之声大起。   “大梦珠?真没想到,玄雨师叔居然将贴身的宝贝都给她了。”   一身血迹的古岚看了看空中如仙子飘舞般的张玉倩,眼中神色连连闪动。   古岚看向张玉倩之时,手中动作不缓,仙剑一竖,一剑将对手劈死。   随即看了身旁女子一眼,一个横步,闪身退到一旁。   移到同正在厮杀不休的姑射清秋身旁,挥手将其对手*退,拉着清秋之手,急速朝后退去。   另一边的易封封不经意间看了姑射清秋一眼,两人拉手后退之势映入眼帘。   心中一阵抽痛,神色一厉,手中一抖,顿时被对方中年男子抓住机会,一剑刺中左臂。   易封封受创,低喝一声,不顾左臂之伤,如疯狮一般,眼神通红,朝中年男子攻去。   那人见易封封如不要命一般的攻击,心中一寒,只得拼起全力,虽落下风,一时之间倒也僵持不下。   眼见场中情景逐渐朝正道一方渐渐占得优势,正道一干弟子心中微微一松。   突然一声厉啸,众人心中蓦然一阵恍惚,手中攻势一缓。   欲派之人闻的声音,如约定好了一般,乘机纷纷朝后厅退去。   正道众人见状,面色一变,刚待追去,突然哐啷一声,一个巨大铁笼从房顶之上落下,震起一片灰尘。   稍有不及者,生生被插在地上,惨不忍睹,立马惨死。   众人顿时一阵惊怒,纷纷朝笼外奔去。   张广由于精神之力的缘故,受厉啸的影响不大,在铁笼落下之际,抱着慕容紫,便飞速的闪入一旁。   其余八人,则反应未及,纷纷落入牢笼之中。   张广将仍然处在昏迷中的慕容紫轻轻放在一旁,祭起仙剑,便欲前去破开牢笼。   只是尚未发力,便听得一阵如银铃般的媚笑:“此笼乃取自北方极寒之地的万年玄铁,水火不侵,刀斧不惧。任尔等砍伐,只是徒作无用功。”   随着笑声,一红一粉两道身影从厅门之外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六名轻纱少女。   正在运起手中仙剑道器狠狠砍向铁笼的古岚闻言,眼中神色一冷道:“邪教之人,只懂得鬼鬼祟祟么。”   其余之人眼见金铁相碰之后除了闪出几点火花之外,确实未曾留下半点痕迹,也纷纷停下,朝笼外望去,眼神之中纷纷含着恼怒之色。   张广在听到声音之际便闪身退到一个也不知道是作何用的石台之后,悄悄的将慕容紫抱到一个隐秘之处。   看着场中情景,暗中寻思解救之策。由于张广动作迅速,厅中之人一时倒也未曾发现。   “呵呵”一声媚笑,红衣女子忽而柳眉倒竖,狠狠的说道:“你等一干小辈,自恃正道,随意闯人宗门,狠下杀手,显然抱着灭我逍遥津的想法,如此一来,鬼鬼祟祟便又如何,比起你们一干正道之辈的道貌岸然,却也算的磊落多了。”   古岚闻言,面色一冷道:“邪教妖人,就会蛊惑人心嘛?”   话方说完,花采儿身旁的花媚儿眼波朝古岚一阵流转,古岚脑中顿时升起一阵欲念,大惊之下,暗运法诀,将一丝邪念扫出脑外。   继而笑意盎然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蛊惑人心了便是。”   语毕,轻移莲步,双手缓缓一击,顿时一阵白雾从众人所立之处飘起。   古岚一见,眼色一变,焦急的朝笼外一番扫视,却是没有发现什么。   方才易封封告知小师弟张广及慕容紫不在笼中,可能隐藏在厅中,伺机出手。古岚才故意刺激花媚儿两人,以期将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此刻两人放出不知何物的白雾,心中有些忌惮,狠一咬牙,再度祭出乾坤宝塔。   笼外之人见到古岚拿出一方宝塔,心中微愣,不过当宝塔变大,八人走进其中之后,眼中露出一丝惊异。   “哼,难怪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津内,原来是有这等宝物。”   却是花采儿心中不爽,讽刺一番。   由于铁笼的存在,正道一干弟子无法走出,不过邪教之人同样无法近身攻击。   此番又有宝塔防护,白雾始终进入不了方塔一尺之内。   花采儿两人不禁愠怒。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抛出一朵花瓣状道器,朝宝塔攻去。   只听得一番金铁交鸣之声,两朵奇花道器在宝塔身上留下两道白痕,却难伤及根本。   不由得一阵恼怒,花采儿朝身后六个女子望了一眼,六女会意,纷纷站在铁笼之外,手持一朵红色花瓣状道器,和花采儿两人的白色花瓣倒是如出一辙。   纷纷站定之后,花采儿,花媚儿两人腾空而起,站在铁笼上方,双掌一击,轻声念出一串咒语,将手中花朵抛出。   笼外六名女子手中黄色花朵纷纷飘于半空之中,将两朵白色花朵包围。   但见一阵急遽的转动,黄白之色融汇在一起化成一阵漩涡,两女单手一指,似乎受到牵引一般,化作两颗流萤,朝笼内宝塔撞去。   一阵爆响,宝塔一阵晃动,似乎有一丝裂痕在塔上隐隐出现。里面八人顿时大惊。   殊不知,塔内由于自成空间,所能修炼的灵力几乎没有。   长时间呆在里面,即使大神通之人也难以忍受,故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呆在其内。再加上古岚法力受损,控制起来也极不方便。   如若不然,倒可以从笼中直接飞离而出。   里面之人难受,花采儿等人亦是不好过。   光束将镇派之宝“六合花”祭出,便大为耗神,而六合花和乾坤塔所产生的撞击波,也被毫不犹豫的接受掉。   花采儿两人心中一狠,欲再次祭起六合花。   突然一声惊呼,笼外一祭花之女倒在血泊之中,方未回神,又传来一声惨叫,却是另外一女。   却是一直躲在石台之后的张广见欲派之人有所放松警惕而法力匮乏之际,一举冲出,以雷霆手段,将近处两女格杀。花采儿一声惊怒,顾不得再攻击乾坤塔,将身前一白三红之花形成的漩涡朝张广扔去。   张广在后面时已然见得其威势,不敢硬接,闪身一窜,直接窜到另外一个女子身旁。   此女已经力竭,未曾抵抗,便被张广一剑刺死。   几番下来,六名祭花女子已去其四。   最后两名女子见机的的早,在张广突下杀着之时,乘隙奔至花采儿,花媚儿身后。   花采儿被张广的出现打乱了计划,眼中露出一缕寒光,缓缓的道:“黄齿小儿,你这是自寻死路,就此罢手,可以留你全尸。”   张广淡然一笑道:“停与不停,都是一死,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许会有一线生机。看你一身神通,谅来也是派中大人物,不会连这丝道理都不明了吧?”   张广说出此话,讽刺之意极甚。   花采儿岂能听不出其中意思,狠狠的盯着张广,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好,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说罢也不理会眼前的张广,双目一闭,从百汇穴冒出一缕粉红之气,脸色表情痛苦之极。   身旁的花媚儿见状,大急道:“师姐,你这又是何苦。”   花采儿似乎未曾听到花媚儿的话语,只是脸色渐渐泛黑。   花媚儿朝张广看了一眼,眼中恨意大甚,不过没有出手,反而跨出一步,将花采儿挡在身后,最后两名女子也纷纷踏出一步,将宝剑横在胸前。   张广见状,知道其人在施展一种大神通,想要直接杀去,不过刚才在石台之后所见到的一幕,让其对眼前两名女子感到深深的忌惮。   自论单独对阵,倒也不惧,不过加上种种防不胜防的手段,则大为头痛。   自然不敢大意,将手中仙剑收起,摸出胸间如意镜,心中却是暗暗道苦:慕容紫昏迷不醒,一干师兄也被怪异白雾困在宝塔之中不得出来。  正文 第三章 除魔会俊才蜂涌 逍遥津四子扬名(六)   客栈中,玄云真人站在阁楼之上,望着远处的山轮,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心之色。   “玄云师弟,可是担心那干小辈?”   一道颇为浑厚的声音从客栈走道的另外一端传来。   玄云真人面色不变,转头对着来人道:“大明师兄难道不担心代从师侄?”   大明真人坦然一笑道:“担心如何,不担心又是如何。生死之事由天定,又何苦作杞人之事。”   玄云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微微道:“多谢师兄提醒,倒是师弟道心中有了俗世之意。等此间事情完结之后,倒要请师兄去寒舍一聚。”   大明真人闻言一笑,看了看院子花圃,道:“到时定会叨扰一番。”   顿了顿又道:“我见你门下小徒俗心太甚,如若不早日断去,恐难成大道啊。”   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玄云真人见状,眼色微微一变,看着消失的大明真人,缓缓道:“多谢提醒。”   偶后,又如开始一般,朝天际望去。   客栈某间房间之中,玄雷真人看着走动不已的玄电真人道:“师弟如此担心门下,又是何苦,修道之人,当是静心观物,才能有所悟道。俗世牵挂,少一分便是道行大进一番。”   玄电真人停下脚步,微微急道:“已经过去一日一夜,现在又近正午,还未听得任何消息。你门下弟子众多,我可损失不起。”玄雷闻言一窒,唯一摇头,也懒得跟他争辩。   逍遥津内,张广只觉得身处在一片粉红色的世界之中,眼前云雾缭绕,隐隐有仙乐之声。   耳畔时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恍然觉得置身于仙家之处。时而又白鹤飞过,有或者听得山泉激流,暴瀑奔腾。   想要挣扎着坐起,奈何一阵酥软,身上泛起一阵无力之感,只想深吸一口气,偶后,缓缓的睡去,不愿意再醒来••••••“张师弟,小心。”   正当张广昏昏欲睡之时,耳际突然一声惊呼,却是不知何时已经从塔中出来的易封封等人出声提醒。   张广闻言,顿时如清夜闻钟,如当头棒喝,脑中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只见一道剑光已然抵近心口。   大惊之下,急退一步,同时将手中宝镜朝前一挡。   但听一声低鸣,张广手中宝镜由于仓促对敌之下,被宝剑狠狠击中,从手中飞了出去。   只是宝剑击中宝镜的瞬间,从宝镜四周突然浮现一圈波纹,生生缠住宝剑,不能刺进张广身前分毫。   张广面色一喜,乘机抓住脱手的宝镜,默默运转玄功,顿时镜中光华大闪,从中涌出一瀑激流,朝偷袭之人狠狠射去。   一声惊怒传来,张广看着眼前粉衣少女被激流射中,顿时连连吐血,如断鸢般朝后坠落。   张广击退粉衣少女之后,眼中也是一阵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刚刚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迷糊之前,只见花采儿脸色漆黑一片,而其周身被一片粉红之色包围,随后花采儿双目一睁,一道淡淡的身影闪电般的撞进张广脑中,顿时一片迷糊。   而花采儿的那番攻击似乎不分敌我,所以花媚儿在其睁开眼之际,便同身侧两女退出大厅之中。   花媚儿进攻似乎是漫无目的,几道身影打中张广之后,便朝其他之处射去。   而片刻之后,其人忽然一阵颤抖,身形一软,吐出一口黑色血液,缓缓的倒下。   厅外的花媚儿乘着机会,偷偷袭来。   只是未料得由于时间一长,白雾逐渐散去,古岚一众便随之而出。刚好见到张广一片痴呆欲袭之色,便运出无上玄功出声提醒。   张广将受伤的花媚儿和昏迷中的花采儿封住命门,*其打开牢笼。   花媚儿无奈之下,只得命人打开铁笼,放出古岚等人。   随着铁笼的撤去,古岚收起宝塔,脸色显出一片疲惫之色。   易封封等人同样面露疲色,倒是凡海仍然颇有精神,盯着花媚儿二女,大有折磨一番之意。   众人正欣慰脱得困境,突然一声冷冷的声音道:“放开两位派主,不然她就活不成了。”   张广闻言面色一变,朝厅中一个角落看去。   看清说话之人后,面色突然一怔。   眼前之人,带着一个鬼脸面具之人,一手持剑,一手搂住慕容紫。   张广看清紫色身影之后,眼中顿时露出一片寒霜,死死攥住拳头,方要说话,却见一道身影朝鬼脸之人激射而去,却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侯小小。   张广见状,心中喀嚓一声,惊呼道:小小不要••••后面之话尚未说完,但听一声惨呼。   却是挟持慕容紫之人被侯小小连人带椅生生的撞飞。   张广在小小飞出之后也紧跟着前去,不顾被撞飞的戴面具怪人,将倒下的慕容紫扶起。只是未曾见到,在飞身的刹那,身后白色衣衫一阵微颤。   凡海则跑到被撞昏过去的鬼脸人身前,将其面具摘下,惊呼道:“是他。”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鬼脸男子却是迎接四派弟子的化云宗前弟子方子虚。   众人脸色一片难看,古岚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陆小青,却见其人也是一脸惊讶迷惑之色。   正当众人被突然出现的方子虚之事吸引目光时,被封住命门的花媚儿突然靠的最近的张玉倩一掌击去。   张玉倩心神已经被眼前的事情所吸引,哪里顾得被封住名门的花媚儿。   发现之时,再做闪躲已然不及,暗中盛怒,默默运气玄清道法,想要拼着重伤,也要留下此女。   当双掌快要映到她身上时,突然一道灰色身影飘到玉倩身前,随后一声闷哼,灰影被花媚儿双掌几种,连人带椅朝后翻去。   而花媚儿一掌祭出之后,便朝后急退,仗着对此间熟悉,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众人惊怒之急,纷纷追去。   只是其人速度极快,加之地形熟悉,片刻之后倒是失去了踪影。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原地打算再坐搜寻,突然听得不远之处有打斗声传出。   众人心中一动,纷纷朝声音之处奔去。刚好看见吴昊被秃顶矮汉攻击之状,便出手救之。   随后张广,凡海,大苦等未曾受伤之人大开杀伐,或凭借师门重宝,或借助无上玄通,将逍遥津内杀的鬼哭狼嚎,机警之徒倒是机灵,乘乱逃走。   其中就不见了花媚儿。至于花采儿,则被怒火冲天的正道弟子暗中一个不小心抹掉生机。   逍遥津一役,正道弟子十之八九都是身负重伤。   其中大慈、郎玉等人受红雾之害,修为受损。而慕容紫似乎是中了奇毒,昏迷不醒。   侯小小受了一掌之后,倒没有昏迷,只是眼中不时出现一阵迷惑,没有任何重伤迹象。   张广看在眼中,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具体原因倒也无从猜测,只得放下心中猜想。   经此一役,张广,凡海等人道行在无形之中有所长进,这个倒是必然之事。   只是津内战伐之事,经好事者一宣扬,顿时年轻一代弟子名声大震。   其中张广以如意镜御波弄浪之术,被冠之为“逍遥浪子”,张玉倩以“大梦珠”杀敌被称为“逍遥梦”,侯小小的速度精绝,又无双腿,博得个“逍遥无痕”,倒也名副其实。   只不过,凡海被呼为“逍遥书生”,倒让张广等人大跌眼镜。怎么看也是一个稍显肥胖的少年,似乎和书生二字相去甚远。   化云宗,慕容紫轻轻斜靠在一颗大树旁,望着夜空,痴痴发呆。   远处,有流星划过。似乎,坠落的那一刻,就是生命消散的时刻。只是谁又能料到,是否有人将之收藏,耐心的欣赏呢?   也许,在生命的尽头,有一个人,在默默的等待。又或者,在逝去的那刻,有一个人偷偷的流泪•••••••想到痴处,眼中泪珠不经意间滑落,似乎,带了几许哀怨,几许离愁。又或者,一切愁思,只能默默的承受•••••••  正文 第四章 千叠山逍遥奇遇 万香谷福泽深厚(一)   距离灭魔会试炼结束已经一月有余。   张广等一干正道弟子由于纷纷受伤,原来计划二十天后便进入修真界修缘悟道的福地:千叠山。硬是被推迟到两月之后。   玄云分观,张广从潜修之中缓缓醒来,轻吐一口浊气,顿时感觉一阵清爽。   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   自从逍遥津回来之后,张广发现自己的在不知不觉间突破了玄清道法第七层,而精神之力也似乎随着道法的精进有所增加。   只是偶偶恍惚间,脑中会突然闪现那紫色身影,将他从潜修之中扰醒。   张广对于此事,心中着实烦恼,只是这样的事情,倒也难以启口询问其师玄云真人。   每每此时,张广便喜欢一个人漫步在观中后山小道之上,看着四周逐渐凋谢的树叶,将整座山峰染得一片灰黄之调。   看着眼前一片灰黄,心中倒也感慨万千,十五岁得心境,更像是百年老人般,显得有些许沧桑。   静静的走在观门小道之上,看着四周残景,心中莫名的一阵压抑。   正自伤怀,怀中六方如意镜突然轻微颤抖了一下。   虽说怀中颤动极为细微,不过张广对于此镜已经深为了解,无故之时,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便停住脚步,拿出宝镜在夕阳之下仔细观看。   此刻,宝镜之上,隐隐有六方云状波纹似乎在缓缓流动,贴在耳际,隐隐有水流声传出。   几年来,张广从未见过此镜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此刻见宝镜如此怪异之状,心中大为称奇,只是翻来覆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尝试着将一丝意念之力侵入其中。   几年来的接触,此镜倒再未出现过第一次在竹林中吞噬意念的事情。   张广意念侵入的瞬间,脑中蓦然涌现出一朵奇怪的黄色花朵,缓缓在水中旋转。   收回意念,心中暗暗寻思,宝镜传出这样一个古怪信息到底是何意,实在难以捉摸。   仔细想了想,确实没了眉目,只得放弃,任由宝镜颤抖。   山中石道,经不住过往脚步,只不过是不经意间,张广已经走到昔日偶遇宝镜的地方。   手中宝镜在张广走近此处之时,镜面上波纹流动之状更甚。   张广心中一震,朝四周看了一眼,隐隐有些熟悉,随后似乎想到什么,便急忙祭出仙剑,朝一边山涧飞去。   稍息间,张广停下仙剑,站在得到宝镜的那片竹林前。   和三年前一样,这里依旧是杂乱之状,只是眼前的竹子比几年前茂盛了不少。   张广看着手中宝镜,缓缓朝竹林之中走去。   方一跨入竹林,宝镜立刻从张广手中激射而出,朝不远之处飞去。   随后一阵嗡鸣,缓缓的落在了一朵黄白色小花之旁。   张广目睹宝镜异状,看的出奇,便踱步走到小花之旁。   但见一朵无叶小花在风中微微摇摆,几朵花蕊边隙呈波纹之状,这倒和宝镜之纹颇为相似。   乍一看,此花倒与寻常花卉一般,无什奇特之处。   只是盯着看了一番之后,脑中一片清明,方圆十里之内,虫鸣鸟叫,花残叶落,莫不尽收脑中。顿时大感惊奇。   在犹豫间,六方如意镜发出一道玄黄之光,将黄白色花卉包围其中,刹那间白色花卉连根而起,似乎受到吞噬一般,瞬间消失在玄黄之光当中。   张广见状,心中暗暗称奇,看了看恢复原状的宝镜,露出一丝犹豫,随后将宝镜收回怀中,御剑而起•••••••玄道观中,清云殿上。   张广站在其师玄云真人之后,旁边便是大师兄易封封。   此刻,易封封目光时不时看向身旁一道修长身影上。   张广见大师兄面色异状,暗暗奇怪,遂顺着易封封的目光,朝一旁稍微一瞟。   入目之处,迎来一个颇为清瘦的身影,柔美的脸庞之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却是玄雨门下姑射清秋。   心中微微有数,张广朝易封封看了看,便调转了头。似乎对于这个大师兄的萧索,有了几分莫名的同感。   “两月之期已经到来,想必诸位师弟门下弟子伤势也应该康复了吧。”   天启真人扫视了殿中一眼,缓缓道来。   殿中玄云、玄雨等四名真人闻言,纷纷点头。   天启真人见状,露出一丝满意笑容。   “千叠山乃我修真界圣地,千年来十几位大圆满前辈高人皆是从中历练而出。只是所谓富贵险中出,所以在莫大机缘下,也是充满危机。我希望所有进入弟子万万莫可掉以轻心。”   天启道人说完之后,看了殿中七名弟子,眉宇之间严肃之意由然而出。   台下几名弟子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明日清晨便在此集中,由我和天明师弟带队。观中之事,便交由四位师弟了。”   天启顿了顿,看了玄云身后的张广一眼,道:“张广师侄,你暂先留下,其余人等散去吧。”   玄云闻言,心中似乎有数,朝徒弟看了一眼,轻声嘱咐了句,便带着易封封朝殿外走去。   玄雨等人见状,也是未曾言语,纷纷带着弟子离开大殿。   张广看着殿中天启真人,心中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单独留下自己。   天明见张广满脸疑惑之色,微微一笑。   “你不必担心,之所以留你下来,是将之前答应的一物给你。”   张广闻言,疑惑之色更甚。   “呵呵,看来你是忘记了,此番前去千叠山,便将试炼之时所该得到的道器给你,以多出一份自保之力。”   天启说毕,从怀中拿出一方石印。   “此印乃翻天印,大小只在一念之间,功能困敌,等下便将施展之术教与你。”   张广听得此言,终于想起试炼会上入得前五有奖励之事。只是时间一长,早已将之忘却。   此刻听得天启提起,心中一动,看着眼前石印,暗暗喜欢,只是表面之上,未曾露出任何神情。   千叠山,乃玄界修真圣地。   只是由于种种原因,功法高深之人不能进入其中,倒是浪费了一处修行圣地。   千年前正道各派商议一番后,便施展莫大神通将之封印,留待后人弟子进入其中寻找福缘。   在天明等人的带领下,五派一干弟子伫立在一座巨大山峰之上。   山峰四周,隐隐有山轮显现,只是方待仔细搜寻一番,却难得一物。   熙日初生,将天下万物披上一层黄色金装,涌出一丝生机。   张广等人站在一干长老前辈高人身后,看着四周景色,想到即将进入福缘圣地,纷纷目露兴奋之色。   “等会由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解开封印,届时将会出现一道入口。尔等便不用我们招呼,直接进入即可。”   张广等人闻言,纷纷点头。   “半月之后,封印之口自动关闭,在此之前,一定要回到进入之所的落脚点,切不可有贪心之想。否则一旦入封印之门关闭,没有数十载,休想再次开启,便永远不得出来。你们可是记清我的话了。”   化云宗的化云真人盯着一干弟子,眼中精芒闪露,临行前告诫最后一番。   五派弟子自然是点头不已。   见状,四大派八名前辈加上大明谷的大明真人一共九人,不再犹豫,身形一阵飘动,纷纷站成一个弧圈,微微闭起双目,双手结印。   片刻之后,九人口中几乎是同时大喝一声:“破。”   但见众人眼前一片云雾翻腾,一道缺口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变大。   待得雾状洞口扩大到两人高低之时,便不在变化,隐隐从其中露出丝丝灵力。   洞口形成之后,当先一道人影一闪,来到洞口之外,稍微看了一下漆黑的洞口,毫不犹豫的朝内射去。   一有人开头,众人不再犹豫,纷纷朝洞口内射去••••••张广也在易封封等人进入之后,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洞口之外。   一进入洞中,张广脑子顿时一阵恍惚,仿佛置身于一片云海之中。   片刻之后,只觉得脚下一阵方硬,便缓缓睁开眼睛。   张眼之后,一座座奇峰怪岭顿时映入张广眼帘。   但见四周郁郁葱葱,一片欣欣向荣之景,与秋日凋残之景全然不同,鼻际隐隐传来阵阵芬芳。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顿觉一阵清爽,就这样的浓密灵气,说之修炼福地,倒也非言过其实。   张广微微伸了伸懒腰,随即朝旁看了一眼,只见玄道观,化云宗等一干宗门杰出弟子或躺或坐,同张广一般,看着四周景色,面色之上,也是露出惊异之色。   众人一番感叹之后,收起闲情,便围绕在一起,商议一番,最后决定先寻得一处修炼之所,然后再各凭机缘,去寻得那门中师长口中的莫大机缘。   玄道观七人,在古岚、易封封的带领下,找到一处灵气浓郁之处,随后便在两人的安排下,各自寻找潜修之所。   张广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后,在一稍微隐秘的地方开辟了一方容得一人盘坐的山洞,向古岚等人言明处所之后便钻进洞中,抓紧时间,潜下心来,静静的感悟玄清道法。   千叠山中灵气浓郁程度远非玄界之中各大灵脉所能比拟。   张广只觉得在这样一个灵气浓郁之处,脑中空明之极,毫无往日的那丝杂念。   缓缓的将玄清道法从第一层慢慢运转,一阵子暖流顿时在心间散开。   将第一层到第六层功法运行一遍之后,似乎有一道细流从脚底涌至心间,再从心间缓缓的涌向脑际。   细流越来越慢,越来越小。最终在快要达到脑际之时,缓缓的消失掉。   张广睁开眼睛,闪过一丝失望,随后口中微一轻叹。   “看来还是差点什么,不然始终难以突破第七层。”   说完之后,缓缓起身离开洞中,朝其他师兄的潜修之所走去。   时值深夜,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山间清风低鸣,偶偶夹着一丝野兽低沉的酣睡之声。   张广心中一阵微荡: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已经深深的喜欢深夜之色。   听风赏月,观花弹曲,散去一身疲惫之气,如若得佳人相伴,何其乐哉。   想到佳人,脑中顿时闪现出那袭紫色身影,恍然间,便在眼前那出山脉之上遥遥挥手。   轻轻摇头,甩去那丝幻想。   想到慕容紫,不禁一阵莞尔,不知什么时候,那道身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间心底。   迈着轻巧的步伐,朝易封封居所走去。   离去的瞬间,一道白色身影缓缓的从黑暗中走来,望着面前的一轮孤月,眼中一时痴了,夜色的陪衬下,似盛开的百合,发出淡淡的清香•••••••在离张广不远之处的一处洞府之中,凡海和侯小小两人倒是选择了同一处地方。   不足两寸的洞中,侯小小坐在轮椅之上。此刻,一向有些苍白的脸色微微泛黑,闭着的双眼不断抽搐,似乎在忍受极大痛苦一般。   片刻之后,侯小小睁开双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那花媚儿手中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够无视我的护体玄功,侵入体内。短短两月,我竟有丧失理智之感,看来此番回去,必须向师尊他老人家询问一番。”   偶后,又继续合上双眼,进入潜修之态••••慕容紫坐在石洞之外的一方石头之上,怔怔的望着远处的模糊不清的山际发呆,夜色之下,看不清那片真是,似乎,脑中也有所紊乱。   何曾想到,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了那道不甚高大的身影,消瘦而坚毅••••••时光如梭,弹指之间,半月之期已过七日。   在潜修的七天中,众人纷纷有所突破,尤其是张玉倩一举进入八层巅峰,愣是让古岚张广等人吃惊难耐。   要知道,凭张广,侯小小那番坚毅的性子,加之不断的苦修,方不过七层之次。   想要突破玄清八层,恐怕没有一定机缘,都是困难之极。   没想到张玉倩在短短七日间便从七层突破到八层之巅,委实让人惊叹不已。   众人却是不知,张玉倩乃天赋异体七绝冰脉之身,其资质也是上佳之选。   而玄雨观中“玉女诀”乃修真界一等一的修真法诀,比之玄雷观的“无痕诀”更为有名。   加之张玉倩心中始终有一番伤痛之处,更是以疯狂修炼来克制内心痛楚。有此成就,绝非偶然。   张广坐在洞中,暗算了下时间,明日便是第十日,也是众人商议好的集合之期。   缓缓的摸了摸身旁石壁,露出一丝黯然,暗道:此番乃是最后之机,如若仍然突破不了七层之巅,看来只能等日后有时间再寻机缘。”   想完之后,紧闭双眼,再度盘身做好,默默将早已熟悉之机的玄道真法在体内运行了一遍······一处空旷之地,玄道观的古岚,化云宗的吴昊,八方阁的方宁,大明谷的李代从聚集在一起,脸色之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喜悦。估计是潜修有所小成。   其余人等也是默露笑意,不是和身旁之人笑谈几句,看来此番众人潜修,皆是有所收获。   张广在远处便看到众人笑意,不禁加快步子,朝人群中走去。   想起昨日的一番潜修之程,心中隐隐露出一丝惊惧,但更多的是欣喜之色。   最后关头,眼看体内形成的细流即将消失,心急之下,突然冒出一个自己都未曾有过的想法,将一丝精神之力加入其中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一念之间,便*控精神之力,朝缓缓消逝的细流中奔去。   两道无形之物一接触,顿时发出一阵轰鸣,同时,张广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生疼不已。   也就是在刹那间,细流瞬间变得汹涌起来,狠狠的朝张广脑际撞去。   如水到渠成般,张广就那样突破第七层,进入第八层次,想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一丝轻笑,心中着实欣慰无比。   张广也来到场中之后,场中五派弟子已经齐聚一起,吴昊,古岚等人也停止了议论。   古岚自从逍遥津一战之后,隐隐成为年轻弟子当中的第一人。   稍微看了场中众人一眼,古岚面带微笑。   “想必诸位师兄弟经历此番潜修,道法定是大有进境,古某在此先行恭贺了。”   听了古岚之言,般若寺四人急忙站直身子,低宣一声佛号,以作回应。   化云宗的文杰只是朝古岚冷冷的看了一眼,低沉不语,其他众人面露笑意以示回应。   古岚见状,也不介意文杰冷漠之色。   “此次集合,是事先商议好之事。由于千叠山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便存在之处,其中或有灵花奇草,或有仙剑法宝,全凭个人造化得之。”   说完之后,朝化云宗的吴昊,八方阁的方宁看了一眼。   几人闻言,纷纷点头。   古岚见几人点头,继续道:“今日便各自分散,分头寻找奇物。三日之后,无论得手与否,立刻赶到此间,以免耽误回去之机。”   说完便朝吴昊看了一眼。   吴昊会意,开口道:“同为正道弟子,切莫因为见到宝物而心生歹意。如此一来,各位可自行组队。”   大明谷的李代从看了吴昊一眼,沉默不语。待得宣布可以离开之后,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众人见李代从单独离开,也未在意,便各自打了个招呼,四下离开,基本上是四大宗门各寻一方,朝四周散开。  正文 第四章 千叠山逍遥奇遇 万香谷福泽深厚(二)   千叠山中的一条勉强可以通行的小道上,一行男女朝大山深处缓缓的前行,当先一人,正是玄道观的古岚。   但见这群年轻男女面容之中露出防备之色,手中仙剑在身旁缓缓的旋转。   自从与其他几派之人散开之后,玄道观一行便朝东方的一条山道进发,去寻求那传说中可能出现的宝物。   一路之上,尚未发现法宝道器半点踪迹,倒是被山中凶虫猛兽几番袭击。   “什么破地方,怎么尽是些荒芜之所,这样的地方到哪里寻得宝物。”   凡海心性活泼,难以忍受枯闷的搜寻之活,不由得发起牢骚。   张广朝凡海看了一眼,轻轻一笑不语。   古岚听得凡海之言,手中动作不变,面露一丝浅笑,道:“小师弟如此心急,恐怕就算山中有宝贝,也难以寻得啊。”   众人听得古岚话语之中颇多调侃,不由得纷纷盯着凡海,随后哈哈一阵轻笑。   凡海见状,小眼一翻,微怒道:“我哪里心急了,只是怕浪费时间,被别人先行寻去嘛。”   说完之后,微微鼓起腮帮,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众人看着他那副表情,不禁一阵莞尔。   一时间,倒也将路途之上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西方的一条小道之上,只见四名僧人手中除魔佛器金光大闪,朝几头如狼一般的野兽招呼过去,随后只闻得几声低吼,几只恶兽便再无声息。   大苦看了一眼眼前被屠杀的野兽,面色之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口中低宣一声佛号,心中暗道:第六波了,怎么如此之多的凶兽。   看了身旁大慈大悲等三位师弟一眼,稍一招呼,从凶兽尸体身旁绕过,继续前行••••••南方、北方的山路之上,纷纷上演大苦等人一幕。   一道紫色身影将眼前如熊一般野兽一剑格杀,一蓬血花顿时染上紫色衣衫。   慕容紫看着被击杀的凶兽,脸色有些发白,随后朝西方之处深深的看了眼,转头将另一直巨兽劈死•••••千叠山,某处茂密的深林之中,一道诡异的身影从树丛之中穿过,站立在一棵巨大树根之上。   看着四周灰暗的森林,眼中露出一番忧虑,突然神色一变,手中仙剑一挑,将身后两条如树根颜色一般的怪异飞行之物斩成两截。   看着化作两截的飞蛇尸体,身影目光中的忧虑之色更甚,谨慎的朝四周看了一眼,便再次朝深处行去。   身影方走出两步,突然自头顶上方穿来一声怪叫。   身影听得怪叫,眼角一跳,急忙朝后退出一步。   身影退动之际,自树梢之上砸下一只巨大拳头,携着破风之声,一拳将后退的那道身影轰翻在地。   那人在翻地的瞬间一跃而起,顾不得身体中伤势,朝后急速退去。   微微抹去嘴角血迹,暗暗运力,手中仙剑顿时金光大闪,朝古怪拳头攻去。   一声暴喝,从树上跳下一庞然大物,来人看清眼前之物,心中一番震荡。   但见眼前此物似一只猿猴,不过体型不知比寻常猴子大了多少倍,双目之中隐隐有血色之光闪露。   怪猿仆一落地,便伸出毛茸茸的巨手朝仙剑抓去。   在怪猿巨手触及仙剑的瞬间,仙剑表面光晕一暗,竟然生生被破去玄光。   那人大惊,急待收剑,却见眼前身影一闪,随着一声低吼,巨大拳头狠狠的朝其身上击去。   身影躲闪不及,被巨手生生击中,顿时传出一片骨折之声,口中连连吐血。   片刻后,那人身形缓缓软去,噗通一声,一头栽倒下去。   那巨大妖猿看了看手中已然暗淡下去的仙剑,竟似是不屑一般,狠狠的朝远方扔去,随后一个跳跃,闪身到巨树之上,瞬间消失•••••••东方露白,云层之中露出丝丝金黄色光晕。   经过一夜的休息,张广等人也是精神了许多。想起昨日突然被一群实力不弱的野兽围困,措不及防之下,险些丢掉性命。   后来依靠玄道观无上道术御雷真诀,才将那群恶兽剿灭。即使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一片空地之上,古岚随意的将手中沾满鲜血的仙剑放下,看着日出,心中一片迷惑:什么时候圣地之中多出了这么多凶猛野兽。   听师门长辈所描绘的场景中,纵然千叠山非仙家之景,也绝不似此番情景。   带着几番不安,朝远处的巨大森林看了几眼,招呼身旁几位师弟师妹一声,缓缓朝其中走去。   玄道观一干弟子面前,一片巨大森林巍然矗立。   不知道森林中树木究竟有多少年限,竟棵棵不见顶端。隐隐之中,如恶鬼一般,看着地上如蚂蚁般的八人。   古岚看着眼前森林,面色微皱,随后手中七星仙剑缓缓发亮,当先朝森林中走去。   古岚方一踏入森林外围,顿觉四周一片阴暗,时不时传来一股恶臭。   心中暗自一惊,回想起前几次的经历,立刻祭出仙剑七星。   不待招呼身后众人,似乎和他一般感觉,张广等人纷纷祭出手中道器。   森林深处,一道血红色的眼睛朝张广等人进入之处看了一眼,偶后,消失在原地。   张广在进入森林的刹那,心中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只是怎么也找不出根源所在,只得谨慎的看着四周灰暗的轮廓。   张广前面,一袭白衣女子此刻面色泛白,似乎对于这等恶劣场所天生之中便颇为反感,只是倒也镇静,慢慢的随着众人一起深入。   白衣女子一旁的姑射清秋则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微微的挡在鼻际,双目之中尽显厌恶之色,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地。   走在张广身旁的凡海双眼滴溜溜的打着转,仿佛一有风吹草动便能立刻察觉。   仔细看了看四周巨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惊异,随后御起仙剑,朝一旁飞去。   众人见凡海突然离去,心中一惊,以为发生什么事情,纷纷将仙剑横在胸际。   只是转眼间,凡海便再度飞回,伴随着凡海的,还有一柄色泽暗淡的仙剑。   古岚本来想要责备凡海鲁莽,只是看清凡海手中仙剑后,面色大变道:“九宫剑?那不是大明谷的代从师弟之物么,怎么会落在此地。”   众人闻言,看向凡海手中仙剑,面色一变。   看此仙剑状态,其主人定然陨落,否则也不会将仙剑遗落在此。   古岚,易封封等人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要知道大明谷的李代从,纵然实力比之古岚,易封封等人稍弱,也绝对相去不远。   古岚自问,正常对决之下,李代从就算不敌,逃跑却非难事。   而此刻仙剑晦暗,似有邪气沾染,说明击杀李代从之物必然实力极强。   想到此处,心中更为紧张,可是若就此退出森林,众人心中倒也不甘。   在古岚的示意下七人纷纷靠在一起,手中仙剑化作一道光圈,将八人围在中央。   同时八人紧紧的看着四周之景,以防突然出现异状。   如此一来,行程虽缓,倒也令人放心。   只是方行不远,一声暴喝,一只巨大拳头挟着无匹之势,狠狠的从众人上方砸下。   拳头落下,带起一声惊呼。   一时间,玄道观八名弟子纷纷御起仙剑,四散开去。   众人被突然出现的巨猿一拳之势,生生的破开队形。   张广见到此猿一拳之势竟然如厮,不禁一阵骇然。手中仙剑急忙朝巨猿攻去。   只是巨猿端得厉害,虽然受到众人一番如暴风雨般的攻击,竟然丝毫不损,转息间拳头连连挥动,还将靠近的萧峰,易封封重创。   古岚见状,知道如此攻击难以伤得此猿,遂不顾法力耗损,口中低喝一声,瞬间祭出乾坤塔,朝巨猿头上扔去。   巨猿一时不防,被一束金光笼罩其中,攻势一缓,瞬间被急速增大的宝塔困在其中。   众人见巨猿被困在乾坤塔之中,心中微微一松,而古岚此刻如脱虚般盘坐在地,脸上疲惫之色大盛,仿佛*控乾坤塔消耗了全身法力一般。   易封封,萧峰在乾坤塔罩住巨猿之时,神色一缓,也盘坐在地,打坐疗伤。   是未待众人完全放松下来,乾坤塔一阵震动,似乎随时要裂开一般。   众人听得动静,面色大骇,心中一乱,纷纷奔至古岚旁。   张广更是早早将手中一方石印祭出,只待一有异状便抛出此物。   古岚此刻面色苍白,额头隐隐有汗珠留下。   一旁的姑射清秋看着古岚,目中隐隐闪现一丝忧虑。   众人心正随着宝塔光芒的逐渐暗淡慢慢收紧,四周一时诡异的安静。   突然“噗”的一声,一丝裂缝在众人瞳孔中逐渐便大,随着,越来越多的裂缝悄然自宝塔周身出现。   未几,一声惊天暴响,众人眼中宝塔化作万千碎片,消散在森林之中。   古岚在宝塔炸裂的刹那,连吐几口鲜血,偶后双眼一翻,向后一倒,竟是昏迷了过去。   众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方待架起古岚向后退去,一方石印缓缓的盘旋在破困而出的巨猿身上。   巨猿此刻暴怒不已,方出宝塔,头顶又出现了个大印。只是石印威压颇大,不得已只能朝上捣出一拳,一时之间,竟然呈胶着之势。   张广面色微变,心中暗道一声:好大的力道。便再度催持石印下压之势。   只是巨猿也不知是何种妖兽,竟然任张广如何使力,始终不能下降分毫。   张广此刻心中大骇,要知道石印乃是大攻势的法宝,在道器之中堪称极品,比之防御类,困敌类的乾坤塔不知强了几倍。   再加上乾坤塔早在逍遥津内就被花采儿两女施展奇异花阵弄伤,威力之上更是大跌。   此刻居然被巨猿硬生生的抗住,又岂能不让张广吃惊。   一旁众人在看到张广祭出一方大印之后,眼中纷纷露出一丝惊异。   只是见得巨猿将其一拳顶在半空,丝毫不能下降,心中震荡不已。   张广此刻也是进退不得,只得咬紧牙关,死死*控大印将巨猿困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广身形微微发抖,一旁凡海见状,眼中大急,可又无法插手其中,恼怒不已。   眼见张广渐渐力竭,一袭白衣突然从人群中闪出,飘于半空,随手抛出大梦珠,偶后口中一阵念叨,从大梦珠中飘起一阵青烟,缓缓朝僵持的巨猿飘去,瞬间将其包围。   只是张广此时已然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石印周身光华顿时消散,露出其中暴躁不已的巨猿。   出人意料的是,在一团青烟的环绕之下,巨猿竟然露出一丝祥和之意,双眼露出一丝迷茫。   只是瞬间,巨猿双目爆睁,闪过一丝血红之色,便再度暴喝一声,从其口中吐出一只手掌般大小的铜鼎。   巨猿周身青烟在铜鼎出现的瞬间,纷纷朝鼎中涌入。   半空之中的张玉倩也在青烟消失的瞬间,从半空跌落,昏迷过去。大梦珠一阵蹦跳,消失在一簇草丛之中。   一行八人,不过几柱香时间,便三人昏迷,两人受伤,只剩下的凡海和侯小小此刻也是疲惫不已。   巨猿脱困之后,双拳朝胸前连连锤击,暴喝一声,跨出一步,朝七人走来,眼中血红之色越浓。   凡海只得硬起头皮,御剑而起。   尚未攻去,却从不远处听得一声佛号,一道佛家真言狠狠的印在巨猿身上。   巨猿似乎对那道真言有所忌惮,吼叫一声,朝后退了一步。   其时凡海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朝巨猿看了一眼后,迅速退后,朝来人急道:“大苦师兄,此妖猿厉害非常,切莫可轻敌。”   来人正是大苦一众,却是乾坤塔爆炸之时产生的巨响将在森林另一端的大苦四人惊来。   大苦四人看到场中情景之后,眼中肃穆之色越浓,看了一眼凡海道:“凡师弟,此猿来历非同寻常,似是入魔。如若无我佛门“除魔金光阵”对敌,实难有制服之策。”   语音一落,便朝身旁大慈大悲三人看了一眼,三人会意,低念一声佛号,飘身至巨猿三侧,与巨猿正前方的大苦隐隐成合围之势。   四人手中或杖或棍纷纷朝地上一插,口中低宣佛号,一时间身前杖棍金色光芒大起,形成一道光柱。   光柱呈四方之势,将巨猿困在其中。   巨猿似乎对佛门降魔之道大为忌惮,一时之间,眼中血色也似稍减一些。   只是巨猿狂暴之极,片刻之后,眼中血色再度大盛,不顾四道金光所铸的“降魔金光阵”,蛮狠的挥出双拳。   只是双拳灰光稍一接触光柱,便消散贻尽,不能动摇光阵分毫。巨猿似乎不甘被困,咆哮着朝光圈撞去,仆一接触,便产生一阵波动,偶后便被生生弹回光圈中央。   随着巨猿的一番猛烈的撞击,主持阵法的四名僧人身体也是微一晃动。   巨猿生性暴躁,又不知如何修道成魔,见几番攻势都被化解,更为大怒,如狂风暴雨般的朝阵法撞去。   大苦四人在巨猿撞击光阵的瞬间,身形一阵颤动,纷纷吐出一口鲜血,血一接触光阵,便被融入其中,顿时灭魔之光更为炽烈,生生将巨猿*回阵中。   正当四人与巨猿剧斗之时,几道剑光从森林之中飞射而来。当前一人,正是化云宗吴昊。   几人同般若寺大苦等人一般,听得巨响,纷纷朝此处奔来,只是途中遇到几番波折,才延误了时间。   吴昊一见场中情景,眼中流露出震惊之意,缓缓落地后,便朝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古岚走来,身后一紫色身影却是朝另外一边看了一眼,眼神轻颤,便转头不语,立在一旁。   场中争斗似乎已经进入白热化境地。   巨猿在不断的撞击下,金光已经逐渐暗淡,大苦大悲四人神情也是疲惫不堪。   只是金光对巨猿似乎有克制之效,虽然经过一番撞击,暗淡不少,只是场中巨猿也似乎强弩之末,血色眼中布满颓势。   眼见场中胜负已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众人心中不由来的放松下来。   文杰望着慕容紫那袭妙曼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痛。   似乎,自己在她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影子。甚至,在逍遥津试炼之后,未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是不是应该和她谈一谈,自己对于她,还是有着一丝情意••••••一时思绪万千。只是场中一阵暴喝,瞬间将沉湎在遐思之中的文杰拉回场中。   此刻场中情形剧变,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巨猿,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方铜鼎,却是吸去张玉倩大梦青烟的那鼎。   此鼎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光阵般大小,巨猿口吐鲜血,浇灌其上。   刹那间四周掀起一阵风沙,呼啸而来,将众人困在其中,几声闷哼传来,剑光乱闪,分不清东南西北。   片刻之后,风沙散去,场中,空无一人。如果不是先前打斗时留下的痕迹,恐怕不会有人认为此地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