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 天很蓝,晶莹如洗,好像忘记了白云的存在,孤独的骄阳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沐浴着眼下的一切。蓝天下是一望无际的青山翠岭。飞云流雾之间,山泉汩汩,飞瀑罗旋,哗哗和叮咚作响的声音犹如天籁。各种不知名的禽兽在山间游戏嬉闹,犹如玄幻仙境。 眼前是一座极高的山峰,青峦叠翠,一道飞泉喷涌而下,平分山壁,跌入下面的一个碧绿的水潭之中,哗啦爆响。一道道霓虹横身而过,煞是壮观。水潭几十丈方圆,激起的水花,四射飞溅,犹如一朵朵白色的大花,加上阳光的映射霓彩顿生。 周边,奇石怪岩玲珑随摆之间有一平地,一个虚幻如尘的白衣身影静静地站着,犹如魂魄一般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瀑布那一头银色的头发潇洒的垂至腰间,更令人奇怪的是头顶那一丛金色的长发竟然垂至脚底,显得妖娆夺目。 突然白影如一道轻烟沿着瀑布缓缓而上,竟然慢慢沉浸在瀑布之中。瀑布飞流湍急,白衣人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的沿着瀑布缓缓升起,任由水流穿过自己的身体。 水流并没有冲散白影,白影浑身也没有一丝水痕。白影正要转身回看之际,两声嘹亮的犹如鹤唳一般的鸣叫声突然传来。白影头顶的空中赫然出现两只巨大的彩影,光彩横生,竟然看不出样子如何,惟见一双硕大的五彩翼展投下一片黑影。 也许被头顶的巨大异禽吓坏了,白衣人只是怔怔的站在崖顶一动不动。好像正是因为他而来,两只彩影异禽竟然利用巨大的双翅抖起一阵狂风,白衣人顿时如一道轻纱缓缓而起,银色和金色的长发凌乱的缠身而起,向远方飘去,隐隐看见两只手胡乱的挥舞着。两只异禽又发出几声鸣叫,跟身而去。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白衣人终于像一缕轻纱似的了无声息的飘落到一处山谷。周围静得很,四处藤萝遍布,古木参天,偶尔一道流雾轻轻的滑过。白衣人刚刚落定,身体显得有些飘晃,一只手还稍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显得乱了的长发。白衣人四处看看,好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看看头顶,两只异禽竟然没有来这里。 再看看眼前,奇怪的出现两道灵息,一道湛蓝,一道粉红。两道灵息绕着白衣人的身体转了几圈,发出一声好似兴奋的声音竟然夺空而去,消失不见。 紧接着空中传来了阵阵的雷声。 白衣人呆呆得站着,好久了,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白衣人影摇摇头,身子一轻,飘空而去。 “疼儿,又贪玩儿了。快回来!”一声娇喝,白衣人出现在一条河中的芦苇荡的小船上。船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玉树琼风,硬挺俊朗,浑身的紫色劲装显出隐隐的霸气,将相风采展露无遗,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之人。女的年华二八,双环发髻,两绺青丝柔顺的披散在怀间。体肤晶莹如玉,杏面粉腮,新月眉清晰的舒展着。一双妙目在长长的睫毛下柔情万种,香唇巧小薄润。通身箩绿纱衣,襟前飘带自然的浮在身上。 只是奇怪的很,二人身体也是如虚如幻,形同虚设。碧人见白衣人来到,急忙向前一步,满面慈祥温柔的说道:“疼儿不要光贪玩儿,还是快点儿做功课吧!”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潇洒少年。貌似少年,但老成得很。少年看看白衣人说道:“疼儿,你迟早要到尘世间去磨练一番,满腹空空可绝对不行。”说完手中显出一卷缥缈的书轴递给白衣人。白衣人好像不情愿的接住书轴,胡乱的翻着。 一对男女笑了笑飘身而去。 空中又是一阵雷声, “你说这里十几年了也没见什么异常,为什么今天开始响起闷雷之声?”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总觉得和疼儿有关,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难道你没有发现疼儿有变化吗?” “什么变化?” “他的容貌好像清晰了很多,也许是该入世了吧!” 二人无语,娇美的少女却是满脸担忧的看着小船上的白衣人影。少年看了看少女,笑了一下说道:“你可不必担心!总不能让疼儿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吧!” “这虚弥幻境有什么不好,我们一家三口安安稳稳的,总不像尘世间纷纷扰扰兵荒马乱的!” “天疼愿意吗?他有他的人生,他也需要一种精彩!何况……”少年却闭口不说了。 “何况什么?快说呀!”少女娇嗔道。 “问问天上的雷吧!”说完,少年看向远方的白衣人,眼神中暗暗显出一丝焦虑,忍不住一声轻叹。 少女却正看着空中发呆,嘴里却喃喃着:“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少年也偷偷的看了看少女,又看看自己的手掌,虚幻之中,一个小小的金环闪闪发光。心里却暗道:“你哪里知道,疼儿要到世间继承我们的血肉,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二人说话间,船上的白衣人也正在看着他们,只是面容却模模糊糊,一点儿也看不清。 子夜时分,楚地陶,群山颤动,发出隆隆的巨响。夜色里的山头像是疯狂的野兽跳跃奔走。紧接着,山脚下依稀传来敲锣声和呼喊声。旧山没,新岭出,上天又在改变着沧海桑田。 地底下的一处地宫之内也在发生着令人费解的事情。 随着山势的剧烈抖动,地宫也在不停的摇晃。碎石尘土倾间而下,仿佛要注满着令人眷恋的地方。无尽的白色飞雾和流彩灵息快速的四处游走,流光不时通过裂开山壁的缝隙一闪一熄。抖动加剧,听得见外边天崩地裂的巨响,整个地宫像要马上沦陷。巨大的夜明珠照耀下的两具玉棺也正在剧烈的颤动,发出咚咚的脆响。玉棺之中赫然躺着虚弥幻境中的那一对少男少女。 瞬间,棺内玉人胸前一把比目小剑发出夺目的光彩,握柄处激射出一道刺眼的金光,洞穿玉棺射向上方的的夜明珠。夜明珠即刻焕发出更加绚丽的华光,形成一道光环绕着自身不断的旋转,越来越快,颜色也越来越浓。四周的灵气在光环的旋转下不断的涌向夜明珠。骤然,室内光华大盛。受到灵气滋润的夜明珠发出强烈的蓝色氤氲,范围越来越大,逐渐把地下两具玉棺层层裹住,徐徐旋转。 夜明珠开始剧烈的抖动,好像要挣脱石壁。“勃”的一声轻响,夜明珠破壁而出,瞬间又化作千万滴黄金光点坠向紫色氤氲。一温一冷带闪烁,地宫内的光华千变万化。 蓝色氤氲中的两具石棺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千万滴黄金光点伴随着紫色的灵气,一点一滴的融入两具绝色仙颜的体内,比目小剑已幻化成清冷的星河流云在两人的周围不停的旋转。 在山体剧烈的抖动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室内光彩越来越暗,最后消失不见。黑暗中,两点光亮悄悄绽出,慢慢变大,须臾芳华重生,室内光彩又现。两具仙颜化成一蓝一红两个灵气团,慢慢旋转,逐渐靠近交融。交融的一瞬间发出剧烈的火花,比目小剑化成的星河流云慢慢渗入两个气团的结界。两气团旋转加速,合二为一,一朵硕大的、充溢着无限灵气的透明光球在爆闪的光华中应运而生。蓝色、红色消失不见,透明光球闪烁着金黄色柔光慢慢升起。随着球身的徐徐旋转,越来越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光球表面竟附有一尾龙影,鳞爪飞扬,风尘吸张,几欲腾空而去。球心处金光闪烁不定,一明一暗。 龙纹光球徐徐上升至地宫顶部,几次试探性的轻轻触撞坚硬的石壁。眨眼间,周身焕发出不尽灵气,光亮无比,整个地宫在龙纹光球的照耀下,亮如白昼。“咚——”,一声巨响,光球突破山岩,洞射而出。绵延山岭在光球的映照下,百丈可见。夹带着金色流光,龙纹光球冲天而起,仿佛一颗带火流星,直射遥遥九霄,瞬间化为一个星点消失不见。 “轰——隆,轰——隆……”巨响惊天动地,陶地的山岭发怒似的升起来落下去。片刻之后,一切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夜空中闪烁的群星疑惑的注视着大地。 正文 第一章:千年劫,天山奇事 西北天山,绵绵千里,好似条条巨龙蜿蜒盘旋在大地之上。青翠的深林和流泉飞瀑点缀在群峰之间,不时有清澈的湖泊如晶莹玛瑙镶嵌在峡谷之中。终年皑皑的白雪覆盖着寂寞的峰顶,冰川坂错纵横。加上轻纱似的云雾眷恋的环绕在一座座山峰之间,天山不愧为人间仙境。最底下,沙漠、戈壁、草原、绿洲星棋罗布。上有天池,风光旖旎,碧空清湛如涤,飞絮缠绵缭绕,倒映在天池水中,水天一色,壮观无余。群山环抱,草木叠翠,云杉藤萝茂盛葱茏。芳草萋萋,蝶蜂争蕊,琼枝玉蕾芳华鲜美。虽是初夏时节,但凉气袭身,周身尽爽。 池边空旷之地,端坐一老叟,双目微眯,手抚古琴,仙乐乍起,动人心弦。袅袅仙音招来五彩仙禽,轻飞曼舞。细看之下,一身裘白,仙风道骨,周身华彩时隐时现,白发迎风,柔须落腮。慈祥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开合之间闪露出逼人的精光。看年龄总在百岁之上,可满身肌肤如新生婴孩,光滑细嫩。身旁一柄蓝色短剑玲珑娇巧,光芒闪烁不定,可见不是凡品——“蓝光”这是老人对剑的称呼。侧旁摆一案几,一壶一樽。 突然琴乐乍止,端坐老叟光华大盛,双目精光爆射。右手掐指轻弹,琴弦之上伴随一声龙吟,一道精光突射出去。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孤祖兄,百年不见修行又见大成,可喜可贺呀!”又一阵朗笑。黑影一闪,一青衣老叟英挺的出现在眼前,皮肤黝黑发亮,虬髯扎须,双目矍铄,手中的银剑上平放着一枚闪闪发亮的琴钉。 “竹祖弟,别来无恙?”唤作孤祖的老叟并未抬头,轻轻拾起剑间上的琴钉慢慢的安进古琴之上,接着说道:“你我自西周瓦解,首阳山离别之后,已近三百年未见,不想今日贤弟前来,定有原委,不知所为何事?” 竹祖闻言,思绪略整,端坐在案几前正言道:“不瞒兄长,小弟子修得大成以来,悟得天道,本应安分修行。可是小弟生性不甘寂寞,故常游戏人间。百年前游历于楚,未料路经楚巴,隐感戾气冲天,血阴隐现。四处探查,就巴山一峡谷之内戾气弥漫。料到此处正是传说伏羲帝剿伏魔凤扶风之处,隐感不妥,恐人间有劫,祸及苍生,故有传道之心。 途经楚地苦县,见一妇人产难命危,故喂食蝼蛄以施救。婴孩生下,满头银缕,通身隐隐泛有灵气,金光护体。吾视其不凡,觉是应劫之人,逐生择徒之念。便居楚未归,待婴孩渐大,以《道部》诲之,果成器,略有小成,《天道不灭录》已练至八层。后命之,承周收藏室史,广益涉猎,以求大成。待以后开宗立派,希冀能平人间之祸。” 略饮酒水,接着道:“复寻得天下修圣之地,谋求各路同道探查究竟,几十年未果。故来此求教兄长。” 白裘老人听竹祖说完后,沉思了一会儿,悠悠说道:“听闻天下间,生一新派,人称道家,其祖曰‘老子’,揭示天道玄秘,颇有几分心得。门下徒众甚多,二十年前骑青牛西出函谷关,不知所踪。听说业已大成,留著《道德五千文》,以警世人。不知可是你那门徒?” 竹祖面露欣然之色,道:“正是。” 孤祖微微一笑:“此子可教也。当年我二人因武王伐纣,劝谏不成而不食周粟。首阳山弥留之际得神秘人相救,传伏羲帝《天道宗密》于我二人,修得大成。对天道轮回,因果循环顿悟。谁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子竟能将《道部》揭示得如此精辟透析,实为难得。” 微微停歇一下,嫩如婴儿的脸上稍显隐忧:“适才竹弟提及楚巴,愚兄也有听闻。相传当年伏羲帝念天地之仁,并未斩除扶风,用无上功法将之倾压地底,以六把囚龙古剑加以禁制。当今血阴又生,戾气弥漫,恐怕世间有难了。说完抬头看天,眼神渐露迷茫和忧情。 竹祖接着说道:“自得天道以来,不曾触及世间之事。几百年来,天下支离,战乱四起,民不聊生,也不曾过问。因果循环,自有道法;天下离合,自有缘由,天地人间自有福泽。不料楚地一游,心海生波。感念天地之仁,传无上功法于世,图避之奇祸。”说完,也仰望苍穹,轻叹一声。 忽然北方的天空一道火光闪过,留下一道清晰的美丽的弧线。孤竹二祖略惊之下,轻甩长剑,驭空而去。 天山北麓,群峰罗列,佳木繁荫,青青碧草。幽深的山谷中,方圆几十里的湖面,烟雾蒸腾,灵气四溢。百丈高的瀑布飞流而下,激荡在谷地的岩石之上,飞溅出几丈高的水花,经阳光一照,顿生七彩霓虹。云雾缭绕的湖泊之上,浮萍金莲若隐若现,湖面浮光跃金,偶尔有鱼跃出水面,。 火光原来是一个光球,身现龙纹,没入水中的一刹那骤然停下。周身的光华不断变换。孤竹二祖已至,飘落在不远处的巨石之上,满目惊奇的看着龙纹光球。 水波涌动,鱼儿欢跃。随着“咕嘟咕嘟”的轻响,湖中一物浮出水面。杖余大小的圆盘碧叶托起一朵晶莹的八尺巨莲花苞,犹如百媚娇娃曼舞而出,抖落身上之水,哗啦啦的响着。 见得此物,龙纹光球通体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围绕花苞四周闪烁雀跃。花苞好像有了感应,慢慢的绽放出奇异的光彩,莲叶微微抖动,化苞徐徐展开,离合的花苞泛溢出五彩光华,直冲霄汉。硕大的巨莲花六尺大小的花瓣娇艳欲滴,洁白如玉,瓣顶渲染着一抹微红。中间绿嫩微黄的篷心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珍珠似的莲子不时散发出氤氲灵华。 远远望去,碧澈的湖面上水雾朦胧,光华四溢。中间的五彩巨莲,灵气缭身,熠熠生辉。奇异的清香,引得各种珍禽异兽围湖驻足,发出各色鸣叫,也让孤竹二祖震惊不已。 龙纹光球安静的悬浮在巨莲正上方,周身的光华柔和而绚丽。五彩巨莲周身缭绕的光华逐渐形成一道光柱,徐徐向上延伸,紧紧地托住光球。光球突地一闪,随着巨莲光芒的收敛,轻轻的坠落在篷心之上,徐徐旋转。莲体轻颤,硕大的花瓣逐渐收拢,恢复成花苞,将龙纹光球包容在里面。湖水轻荡,巨莲光华顿敛,徐徐沉入水中。随着最后一片莲叶的消失,湖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水平如镜,湖水倒映着岸边正在发呆的飞禽走兽,随着一声响亮的吼叫,四散而去。山谷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惊世劫,乾坤转,情精出,战魂现。挽狂澜,戏人间。”孤祖呆呆得看着已经平静的湖水喃喃说道。 一旁的竹祖听罢,面色一紧,急忙追问道:“弟愚钝,几百年竟未悟透这《天道密宗》首页的十八字谒语。不知为兄可有心得?”孤祖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竹祖见状,急切的追问道:“可否明示?” “说什么怕什么。适才为兄施展天目玄功,隐约可见光球外围似有龙纹。通身所泛红光透露着两种世间罕见的皇家灵息。一曰‘情精’,传闻为姜源、简狄、庆都、常仪四妃精魂所化;一曰‘战魂’,传闻为上古战神帝喾精魂所化。不过老夫也不敢肯定。”孤祖说着看向竹祖。 竹祖接言道:“如若仙兄所言不差,那么这世间恐怕又要起乱了。难道这楚巴之地真的禁制着一代魔帝吗?”说着眼睛睁着大大的,仿佛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 “不知这光球究竟是何物,为什么会携有战魂情精灵息。它的出现会不会意味着魔帝将出?”孤祖一阵自问,又开始念叨着那一句谒语。 二人呆呆间,空中数道光芒倾泻而至,湖水一阵喧腾。“真是多奇之秋!”竹祖慌忙间说了一句,眼睛死死的顶着湖面。一旁孤祖更是愕然相顾,也没有想到会有奇事接着发生。 正文 第二章 收六龙,英雄长歌 碧湖之底,巨莲花苞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迎合着水流轻轻的摇曳着,几十丈内的莲叶清晰可见。光亮透穿如玉莲瓣,里面的龙纹光球像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婴儿,安静而祥和。在充满灵息的莲心里缓缓的旋转,表层的龙纹更加清晰。 湖水发出汩汩声响,水流好像有东西推动,开始激荡起来。六道巨影缓缓逼近,围绕着巨莲悄悄的游弋。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没想到如此巨莲竟引来六尾巨龙。六条龙颜色各不相同,金、银、青、白、紫、黑六种颜色,浑身鳞甲如金玉般闪闪发亮。 也许是巨莲发现有异,突然喷发出剧烈的强光,周身的五彩光华弥漫整个湖底。莲叶莲苞剧烈抖动,开始徐徐上升。六条龙不知所以,慌忙摆动身形游向远周。巨莲携带芳华缓缓上升,终于浮出水面,整个山谷光彩又生。 紧接着,六道光华伴随着震耳欲聋龙吟从湖底腾射而出。潜龙腾渊,峡谷中光华剧增,湖面波涛大作。高空中,六尾十几丈长的巨龙围湖飞舞,气势夺人,目光如电,紧紧注视着湖中的巨莲。 二老面露骇然,没有想到这光芒竟然是六条龙,慌忙飘离巨石直上崖顶。孤祖想得多,嘴里慌乱的喃喃着:“这难道是传说中禁制魔帝的六条龙魂?如果是,这魔帝……”没有说完,心惊的看着竹祖。竹祖看看孤祖,也不知道说什么。 湖面巨莲吞吐芳华,空中六龙鳞爪飞扬,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六条龙不耐寂寞,怒吼一声,六道光团朝巨莲激射而去。 六道气团迅猛的射向巨莲,巨莲没有任何反应,但听见“噗噗噗噗噗噗”六声轻响,巨莲安然无恙。碧空中的巨龙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对着巨莲发出声声怒吼。湖中的巨莲仿佛有了生命似的,全身颤动不已,好像在嘲笑空中的巨龙。见此情景,金色巨龙彻底愤怒,全身龙鳞顿闪,即刻爆发出百丈金光,游离长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巨口暴张,一个金色光球迸发着雷电光芒,携带着烈焰,夹杂着“嗤嗤”的声响破空而去。 好像知道厉害,巨莲全身开始旋转,五彩芳华越来越盛,在距离自己周围十丈的地方形成一圈五彩结界,爆发出蓝色的光芒。一金一蓝相撞的一瞬间,围绕巨莲的蓝色结界上面银蛇乱舞,金星乱闪,惊雷般的巨响不绝于耳。 崖顶的孤竹二祖见了此景,也不禁微微变色。 雷声渐小,金星渐落,一切结束了。蓝色结界依然蓝光流转,丝毫未损。巨龙仰头怒吼。对面乌龙身形拱起,龙颈后扬,通身如镀浑玉,寒光闪闪。一声惊天龙吟,龙身寒光弥漫百丈,口中一道强烈的白光裂空而下。巨莲蓝色氤氲复起,蓝白相间,“轰!”激撞起冲天烈焰,映红碧空,几条巨龙苍茫远遁。烈焰刚逝,劲力抽吸的湖水,掀起百丈狂澜,几道巨大的水龙卷,排向长天。须臾,狂风大作,暴雨倾至而下。 蓝色结界消失不见,湖中巨莲五彩光华锐减,丈大的蓓蕾已经绽放,不过两片六七尺大的花瓣无力的漂浮在一边,可见乌龙一击的威力之大,不同凡响。流转的光彩之中,篷心的龙纹光球渐渐显现,依然徐徐的旋转,散发着柔和的红光。 空中,六龙又聚,直翘翘的注视着湖中的龙纹光球。 金龙一声长吟,六条龙立刻变化成不同身形,周身光芒大盛,耀人眼目。山谷中,金光、银光、青光、紫光、白光、寒光、蓝光、红光乍起,直抵九霄,交相辉映,煞是绚丽多彩。 光芒闪闪不断,六条巨龙同时张开巨口,六声龙吟响彻峡谷,直震的山石滑坠,天地变色。 六道不同色彩光幕快速向湖中巨莲激射而去。湖中巨莲灵气大盛,全身光华再次泛起,只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崖顶的两人,不禁为巨莲捏了一把汗。 一声轻吟细细传来,千钧一发之际,龙纹光球旋转加速,通身红光剧烈闪耀,红雾渐生,在巨莲的周围也形成了一道红光结界。 见此巨变,金龙低吟一声。六道光幕骤然聚拢,形成一个丈余的闪电光球。白光熠熠生辉,周围电光连连。几十丈范围内不可视物,一切被白光笼罩,触及的空气也开始燃烧。烈焰追随着光球飞扑而来。 接近二十丈的地方,巨莲周围的红光结界突然光亮百倍,千万缕金光激射而出,形成五丈大的网状结界向光球飞奔而去。迎头罩上光球,电光闪闪,迸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就这样僵持起来,谁也不肯后退。电光更加的激烈,响声也越来越大。空中的巨龙剧烈的摆动着身体,发出低低的嘶吼,口中吐出的光幕也越来越强。白色光球开始膨胀,马上要把裹身的金色结界撑破。 巨莲周围的红雾慢慢隐退,龙纹光球显现出来,旋转显得越来越吃力,可见六条巨龙聚在一起的力量是何等之强。结界在白色光球的电闪中逐渐消失,最后融进光球之中。没有了阻力,白色光球又如脱缰的野马朝湖中巨莲飞射而至。 崖顶的孤祖二老,急得连连跺脚。竹祖一展身形,周身升起紫色的光华,手中长剑一抖,冷啸声声,正要起身。一旁的孤祖急忙拉住他,焦急地说道:“敢问竹弟有几分把握?”竹祖愕然,无奈的摇摇头,稳住了身形。 二人眼前突然一黑,天地之间好像处在无尽的黑暗当中,一切那么安静,一切仿佛全部消失了,只是疾飞而来的白色光球显得更加耀眼光亮,不过听不见飞逝裂空的声音。周围亮点初升,像点点晶莹的宝石,又像夜空的繁星点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上升好像没有尽头,亮点充斥着所有空间,偶尔只丝片缕的莹白流云轻盈的飘过。仿佛是星河流云。 此时的白色光球好像没有了力量,停了下来,通身的雷电依旧肆虐。高远处的六条黑影仍在剧烈的摆动着躯体,好像在吼叫,但听不见。星河中突然出现了几道金光,只朝光球激射出去,穿过光球,光球奇怪的变成金色,雷电消失,闪烁着柔和的金光。金光透过光球,分别射向六条摇摆着的巨龙。黑影骤然被金色结界笼罩,暴闪金光。巨龙的身体的扭动更加的剧烈,好像在摆脱金光枷锁。金光顿闪,六条龙影迅速化成六颗光亮的金点。星河流云中多了六颗金星。变成金色的光球在一瞬间分化到六颗金星之中,只留下一道金光闪过的痕迹。 一切结束之后,所有的星辰、流云开始旋转、收拢,光明再次出现,星河流云越来越小。群山峻岭,加木繁荫,碧湖巨莲再次出现。碧空中,漏斗形状的星河流云徐徐旋转坠移,终于来到龙纹光球的上方化成一道蓝光融了进去。 光球芳华暴射,较之前增强百倍。流彩轻转,生成一道五彩结界将巨莲层层包裹。一阵响动,一切沉入湖底。 崖顶的孤竹二祖一屁股坐在石地上,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吁着气,刚才的情景真是太紧张了。 “真没想到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孤祖呆看着天空说着。竹祖接言道:“孤兄难道又有发现了?”孤祖转过头看向竹祖,满目焦虑的说道:“‘星河流云’正是帝喾当年所有仙器——比目刃所幻化。传闻不足为信,然今日观那光球所展之异象,似是传闻不假。” “战魂情精、六条龙魂、星河流云、楚巴之变,这天下真的要乱了吗?”竹祖也是满心焦灼。 夜色如阶,天池更显得深沉宁静,寒气袭身,黝黑的群峰静静的默立着,藤萝碧树隐匿芳美,池水在夜色中时隐时亮。天上繁星罗布,时明时暗。距离天池不远的空地上端坐两老叟,一个一身青衣,一个一身白裘,一台古琴,一案几,一壶两樽。二人默默不语,唯有孤祖手指滑过琴弦,飘扬而出的琴声,落寞而凄苦。尘世悲,何处话凄凉。梧桐夜雨更多风,英雄长恨,沙场点兵,万里征战几人归。 琴声戛然而止,孤祖看看满天的星斗,眼睛中精光一阵闪烁,浑身白裘劲抖,蓝色的光华不由得大盛起来。手指微拨,转而如疾风骤雨,身边的竹祖也不由得精神大振。人世难,无处一帆悬。惊涛骇浪何足惧,天道有仁,壮士热血,何堪妖邪众群舞! “嘣!”琴弦落断,孤祖二人却相互看一眼,抬起头来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周围白气轻笼,渐渐变浓,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如梦虚幻,渐渐看不清楚了。笑声止,二人睁眼相看都不禁大吃一惊。竹祖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孤祖到哪里去了? 正文 第三章 虚弥境,范蠡西施 天出奇的蓝,彩云朵朵,围绕着金色艳阳。四周奇峰罗列,五彩仙雾轻旋缭绕,迷朦中可以看见银色的瀑布飘泻而下。山溪潺潺,引得各色仙禽飞耍嬉闹,不时发出嘹亮的鸣叫。眼前碧波荡漾,芦苇丛生,随风摇曳。水中金莲盛开,焕发出柔和的金光,迷人眼睛。沙鸥成群的掠过水面,觅食水中的鱼儿。身边丛林,茂盛的生长着不知名的树木,展现着醉人的绿。 孤祖揉一揉迷惑的眼睛,又看了看,这究竟是何处境?心中疑虑重重。明明自己在天山和兄弟竹祖在一起,怎么到了这里?难道是在梦中,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不料大吃一惊,怎么掐也掐不住,再看看身体虚虚幻幻的没了实体。又不像是在做梦,眼前这一切真真实实…… “哗啦哗啦”,传来划水的声音,孤祖定睛一看,芦苇丛中闪现出一叶扁舟,小舟之上明明出现一白一红两道人影。 细看之,舟上之男年少俊朗,英姿飒爽;舟上之女千娇百媚,柔情款款。真可比金童玉女,只是身体飘忽不定,形同虚设,时隐时现。 小舟径直向自己驶来,孤祖急忙稳住心神,等待小舟靠近。 舟停靠岸,二人信步弃舟登岸。孤祖急忙施礼借问,不料发现舟上两人却直直的看着自己微笑不已。孤祖倍感迷惑,一时竟不知如何问起。 二人见孤祖神色呆痴,随即微微施礼道:“楚人范蠡携内子西施恭迎义士伯夷君元神大驾。” 孤祖闻言,大吃一惊,痴痴的看着两人,心中暗道:听闻范蠡乃是越国勾践麾下大将军,左右经纬之才,使得越国灭吴。后携天下美女之首的西施泛游五湖。今日如此年轻的两人却自称范蠡西施,又是为何?况且世间知自己名讳的人少之又少,这两人如此年轻却识得自己俗家名讳。这又是为何?再看二人,缥缥缈缈,形如鬼魂,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地府,可又不太像。诸多疑问涌上心头。 身前两人直起身子,看着满脸迷茫的孤祖。俊男范蠡道:“伯夷君莫疑,此处乃是须弥幻境。” “须弥幻境”?孤祖更加迷惑,根本没有听说过此地。 孤祖看了范蠡一眼,迷惑的摇摇头道:“敢问阁下,这须弥幻境究竟为何处境?” 范蠡看了一眼美艳的娘子,微笑道:“自有天地之时,便有了这须弥幻境。既然称作幻境,当然就在你我心间。”说完看着孤祖。 “你我心间?”孤祖自问道:“那我自己在那里?” “你我心间。” “这?” 范蠡笑了一声道:“茫茫天道,缥缈乾坤,很多事情很难说清楚,对于这须弥幻境晚辈也是知之甚少。罢了,我等不谈这些了。” 看了一眼孤祖,范蠡接着道:“想必前辈很想知道自己为何到了此地吧?” 孤祖急忙接声道:“老夫本来在天山,可是不知为何来到此地?有劳两位替不才解惑。”说完深深鞠一礼。 范蠡西施见状连忙还礼道:“前辈客气,前辈客气。” 范蠡紧接着说道:“此须弥幻境乃是天地间一道灵息所化,隐匿于每个人的心间。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才能到得此处。唯有心怀大义,周济世间之人的元神才能到此。前辈仁心侠义所以才能至此。” 孤祖好像稍微明白了一点,微微点头。范蠡接着说道:“前辈能至于此,想必世间一定遇到劫数了?” 孤祖看了看眼前的范蠡,叹息一声,将自己和竹祖在天山看到的一切说给二人听。 说完,孤祖叹息道:“谁料元神竟然离体,到了此处。也不知老夫还能不能离开此地,到往将要历劫的人世间。” 范蠡西施对望了一眼,又以敬慕的眼神看向孤祖。范蠡微微一笑道:“前辈无需伤怀,一切皆有定数,若人间有劫自有能人天降。” 孤祖听罢,又轻叹一声道:“也只好如此了。” 孤祖说完又看看两人,满脸疑问的道:“据老夫耳闻,范蠡乃越国勾践麾下大将军,至今也应该有百岁以上了。传闻吴国被灭后,范蠡携西施泛游五湖,不知踪迹。可你二人究竟是……” 范蠡西施相对一笑,范蠡开口说道:“前辈有所不知,想我范蠡人间八十八年,倾尽才气助得越王灭吴。后于佳人西施泛游五湖,苦心经营。三尽家财,周济世人。没想到荣获天感,被授之兵、商神位。谁又想天门几千年未开,晚辈无法飞升修得天体真身,只好携内子来到这须弥幻境,也算是逍遥度日。” 孤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二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神,直惊的瞠目结舌,呆呆的望着二人。 西施看见孤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孤祖这才醒悟过来,低着脑袋,喃喃道:“仙道神途渺如虚幻,竟然是真的。” 随即又想到自己在天山看到的一切,神志才逐渐明朗起来。抬头看着二人,拘礼道:“伯夷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尊神恕罪。” 范蠡急忙还礼道:“前辈不可,伯夷大义,人神敬仰,晚辈不敢再受大礼矣。” 见二人的模样,一旁的西施“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二人听此连忙直起身来。西施朝范蠡妩媚的眨了眨眼睛,孤祖一旁看得怪怪的,不明所以。 范蠡道:“前辈既然来到须弥幻境,就是有缘之人。晚辈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前辈莫推辞。” 孤祖虽感奇怪,但范蠡说了出来,也不好推辞,只好说道:“只要老夫能够做到的,一定竭诚相助。” 见孤祖答应了下来,范蠡脸色却突然一红,看了西施一眼,西施也是飞霞染颊,道不出的动人真是:世间所育真颜色, 天下俊秀叹奈何。 广寒堪称美仙子, 见得此面浮云遮。 十七苎萝出碧野, 为情身近君王侧。 春色缠绵身后事, 叹尽吴越易山河。 孤祖见状追道:“阁下请说,有何事需老夫办理?” 范蠡整神道:“不瞒前辈,晚辈内子先离人世,范蠡梦中曾和内子交合,谁料竟生下一子。因是在幻境所生,故与我等一样没有精血,仅是一道元神之体。另外没有经过入世度劫,上不得天,下不得地。我夫妇二人一直不知如何是好。万幸今日逢得前辈,还望前辈携子入世,寻得精血,渡劫修身。” 孤祖听了心想:大千世界真是千奇百怪,竟还有如此荒唐的事。可是自己现在还呆在幻境,能不能出去还是问题,这如何是好。 正想着,范蠡说道:“晚辈,这就是犬子天疼。” 孤祖抬头一看,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名白衣人,可是怎么看也看不清容貌,只是觉得长相尤其俊美,只是银发垂肩,奇怪的是中间有一丛头发竟然呈金黄色,长长的垂直脚底,根据个头来看大约是十五六岁。 范蠡冲着天疼道:“赶快拜见伯夷前辈。” 天疼听得,急忙下跪叩首,只是没有说话。 孤祖疑惑不解得看着这个天疼,正要发问,却听见范蠡说道:“天疼是幻境所生,与生俱来没有精血给养,故容虚无音,还望前辈莫奇。” 孤祖只好迷惑的摇了摇头,向范蠡说道:“恐怕这忙老夫爱莫能助呀!老夫也不知道能不离开这须弥幻境。”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西施,此时娇声传道:“前辈无需过虑,天道可度有缘人,能来此必有定数。况且人间现在还需要前辈,所以……” 范蠡突然掩住西施的朱唇,孤祖深感迷惑,却见两人已转身登舟离去。 孤祖众疑不解,急忙喊道:“两位,我如何带天疼离开这里?这精血又到哪里寻求?” 远远的听到:“返回人世,有劳到齐国陶地陶朱公墓一遭,必有分晓。前辈谨记,天地万物皆有劫,入世度劫才能体得天道。开天神钥现世之时,我等在天都恭候大驾。” 声音越来越远,孤祖脑袋中的雾水也越来越浓。还没有来得及寻找天疼,脑子一片空白,昏厥了过去。 天山崖顶,竹祖正四处查看呼喊,寻找孤祖的人影。可是喊了很久,也没有结果,竹祖只好独自坐在案几边等待。好一会儿,竹祖都快要睡着了,突然感觉到四周白气升腾了起来,又渐渐凝成一个人影——不是孤祖又是谁?竹祖晃了晃脑袋,确定是孤祖,迷惑的眨了眨眼睛问道:“孤兄,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着来去竟像鬼一样?”孤祖笑着指了指胸间,意思是心里。竹祖根本不知道孤祖经历的神奇,更加迷惑了。于是,孤祖便将须弥幻境之事说了一遍。听罢,竹祖急忙摸了摸孤祖的脑袋,嘴里说着:“还好没有发烧,你是说梦话吧?这么离奇的事你也编得出来。” 孤祖看了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竹祖,并没有说话,唤出蓝色短剑,驭空而起。“你去哪里?”竹祖见孤祖要走,急忙喊道。“走吧,齐国陶地。给你一个相信的理由。”竹祖听罢,急忙驭剑跟上。 二人刚刚离开,却见一个虚幻的人影,身泛金光出现在崖顶,看起来极其的神秘。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摇摇头叹息道:“人间奇祸为期不远矣!”说罢,朝西北飞去。 正文 第四章 范蠡墓,一首小曲 一夜的飞行,孤竹二祖终于来到了陶地。西子河缓缓的流着,倒映着岸上的杂草野花和过往的人们。眼前清澈的碧湖中间的土丘上陆陆续续有人在此跪拜祭祀,这就是陶朱公范蠡的墓葬,和以往不同的是,湖中央架起了一座连接岸边的浮桥。 孤竹二祖马不停蹄的一边打听着来到此地,看着祭拜的人们,二人怎么也想不出陶朱公到底是何许人,也不知道范蠡让来此地的目的。只是看到这里紧依大山,四面环水,正好符合当时的四兽风水格局,彰显了主人的富贵。可见主人陶朱公一定是一个不凡的人。 二人走过浮桥,来到土丘之上,正好看见一个年轻人披麻衔草的坐在湖边上默默的发呆,脸上泪痕斑斑。 这人看来一定是陶朱公的什么人了,二人想着走到年轻人面前,孤祖问道:“小兄弟,不知与这陶朱公有何干系?” 年轻人慢慢地抬起头,满脸悲戚的看向来人。子贤看到问话的是一名慈颜的老者,便急忙起身行礼道:“陶朱公范蠡正是家师。两个月前在太湖和师傅分别后,回到故里潜心研究师傅留下的《计然》《商经》,不料未几日便听齐地商人言传师傅死于地震。弟子悲痛万分,即刻启程来到陶地为师傅守孝。” 孤祖听到暗暗吃惊,原来陶朱公竟然是范蠡,范蠡让自己来他的坟墓处干什么?于是对子贤笑着说道:“原来是范将军之徒,不过你也不必要如此伤心,范将军现在正过着神仙日子矣!” 子贤听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懂孤祖所云。孤祖见状感到自己说话有些唐突,子贤一个凡人又怎会明了呢? 想罢,转换话题说道:“范蠡经纬之才,小兄弟必然才情卓绝吧?” 子贤道:“晚辈不才,师傅留著《计然》仅悟得八成,另两成还没有来得及参透,真是有愧师傅在天之灵。”说着神态沮丧起来。 孤祖看了看身边的竹祖,想道:范蠡千古奇才,如今又登临神位,想必一定留有什么高绝的法诀。 想完,孤祖行礼谦问道:“不知小兄弟,范蠡留著是否可容老夫观之?” 犹豫了一下,子贤又见两人不象是坏人,便从地下的包裹中取出卷轴递给孤祖。 孤祖接了过来,慢慢展开与竹祖一同观之。 “臣之议,大则可以王,小则可以霸,於何有哉!越王曰:请问其要!计倪对曰:太阴,三岁处金则穰,三岁处水则毁,三岁处 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岁而发矣。以智论之……” 孤祖看着心想,没想到范蠡竟然能够通透为王、为相、为将之道,实为奇杰。 看完正要递给子贤,竹祖却一把抓住道:“孤兄且慢,我看这经卷颇为蹊跷。兄弟心中总有一种熟悉之感。” 孤祖迷惑地看着经卷,左看右看也瞧不去门道。只好运起天目神功朝经卷上看去。不料经卷却泛出金光,一行行金色字体逐渐显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章二,天道密宗心法,天地之气筑基之本,万物精华养气之道,水龙胶合…… 孤竹二祖越看越吃惊,子贤见经卷在二人手中竟出现金光,不由得愣住了。 突然孤祖合住了经卷,看着孤祖说道:“范蠡所留经卷竟然出现《天道密宗》心法,不知是否也是伏羲留下的其他功法?” 竹祖听了,也不知说什么。 二人同时看向发呆的子贤道:“小兄弟,不知尊师还有什么别的交代?” 被人一问,子贤才醒来,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孤祖。 孤祖赶紧接过锦囊,看了看子贤,见子贤点了点头,才打开锦囊。 锦囊中有一小的卷轴,孤祖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没想到卷轴上赫然写着:天道兵部,赠予有缘;天下劫起,纳徒相传。 二人不由得欣喜,天下降魔又有了新生力量。两人一齐看向子贤,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根骨绝佳,福泽深厚,连连点头不已。 子贤看见二老奇怪的行为,心里一阵惊慌,不知所措。 随即孤祖将大劫将起以及范蠡留书的原由一一讲了出来。子贤好像听天书一样,难以相信孤祖所说,但刚才所见经卷异像,也不容自己否认,想想师傅临走说过:日后逢天下巨变时,可打开视之,定顺应天命行事,想着“扑通”跪了下去,冲二人道:“子贤见过两位师傅,愿尽全力度劫人间。” 二人微笑着连连点头。 朝阳初升,为周围的一切镀上了金色。孤祖看看四周,又看看竹祖、子贤两人,三人对视一笑。在孤祖心里,终于了却了范蠡的一桩心愿,可是天疼又在哪儿呢? 围着坟冢转了好几圈,孤祖三人看没有什么情况,正欲转身要走,突然耳边传来微微的剑鸣的声音。三人连忙停住脚步,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周围杂草一片,一时竟找不到。 忽然感觉到哪里隐隐出现道道亮光,三人一同看向光源之处,竟然是孤祖的右手。孤祖抬起右手,发现不知何时手掌中心出现了一道金色光圈,时明时暗,闪烁不定。竹祖二人也是奇奇怪怪的看着光圈。 光圈一闪一闪,声音一高一低。孤祖好像明白了什么,将右手高高举起,让金光四处飞射。 突然,剑鸣大作,一道青色流光飞驰而来。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把青铜剑。子贤大叫:“是师傅的剑!” 剑带着吟鸣飞至孤祖右手,在接触光圈的一瞬间,金光大盛,映得四周绚丽一片,让周围祭拜的人惊奇不已。 孤祖只觉着身上一股不知名的灵息自丹田游走经穴传至右手虎口穴发了出去。 却听见青铜剑通身金光顿时收敛,剑身吐露出白色光华,光华渐渐闪动,看情形好像想逃出去。 三人怔怔的看着青铜剑的变化,大气不敢出一口。孤祖手持宝剑想撒又不敢撒。 “啾——”一声响亮的长鸣传至天空,一缕白色光华从青铜剑上夺空而去,不见踪影。 剑,失去了光泽,周身的锈迹也显露了出来。三人看着如此变故,不知是好是坏。孤祖看着手中的剑,轻轻的挥了挥,道:“这剑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青铜剑,刚才的景象倒是奇怪的很。”说完看了看竹祖二人。 子贤接口道:“这把剑跟随师傅多年,但从没有见过师傅使用。” 竹祖只是看着青铜剑,没有说什么。 孤祖又想了想须弥幻境的情景,轻笑一声道:“福祸自有天定,休管它了,走吧!”子贤对着师傅的坟冢郑重的跪了三拜。 到处都是人,孤祖他们不方便施展驭剑术,只好慢慢地走着。刚过浮桥,突然看见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陶地空,藏龙珠。斩妖魔,救世主。”孤祖听这儿歌大有文章,便拉住一个小女孩儿问道:“小女娃仔,你刚才所念的儿歌是谁教你的?”小女孩儿看着眼前这个外乡人,眼睛里露出很是害怕的神情,身子也急忙向后躲去。孤祖正要追问,突然走来一个虬髯大汉将小女孩儿抱起来,对竹祖说道:“客人有所不知,这是早些年一个瘸腿老人说的,疯疯癫癫的,从来没有人当一回事儿。因为顺口,所以就当哄小孩儿的小曲儿了。谁知道前些天,这里发生了百年难遇的大地震。你看连这陶朱公也不幸遇难。”说着指着范蠡的坟冢接着道:“这里以前是陶朱公的住地,却成了这个样子。又因为陶朱公在世时有不少功德,人们就将这里看作他的坟墓礼拜祭奠。” “这龙珠是什么意思?”孤祖紧问道。 “听有人说地震当天夜里见到一个光球从这里腾空而起,留心的人就想起来这个小曲儿,于是孩子们又开始传唱了。这事连皇宫也知道了,听说过几天齐国公还要来这里祭天祈福呢!” 孤祖看着大汉的背影,心中暗忖道:看来天山湖中的光球来自于此,幻境中范蠡又托自己带出他的儿子天疼入世求得精血实体,还有刚才那莫名其妙逃逸而去的白光。想着嘴里轻轻喃喃道:“陶地空,藏龙珠。斩妖魔,救世主。难道……”孤祖不由得看了看身边正直直看着自己的竹祖和子贤一眼。 “赶快赶回天山!”孤祖急声说道。说完快步向前走去。竹祖和子贤惊疑了一下,快步赶了上去。 正文 第五章 求真身,天疼学艺 夜里的天山湖显得更加宁静,周围的一切都在黑暗中隐匿了身形。湖面上除了能闻到的股股馨香,什么也看不见。 一道白光悄悄的落了下来,湖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白影,好似鬼魂一般,飘飘忽忽。白影若隐若现的走了过来,白影的面貌竟然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白影看看湖水,又看看周围的静默,心里暗道:爹亲、娘亲,你们为什么要把天疼送到这里呢?原来白影正是假借孤祖之手从须弥幻境而来的天疼。 在须弥幻境中十几年,备受母亲的关爱,这一下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天疼感到一阵孤单和恐惧。天疼无助的坐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白嫩的双手环膝而抱,象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在等待安慰和关怀。漆黑的湖水虚虚晃晃的倒映着天疼的身姿,才使一切多了一点色彩。 忽然湖水中悄悄泛起一片金光,整个湖底看得清清楚楚。沉默在湖底的五彩巨莲竟然在水中徐徐的开放,晶莹的白色花瓣闪烁出的五彩光华在水中四处游离。篷心中的龙纹光球好像有什么高兴事,像一个调皮的孩子雀跃不已。 岸边的天疼正沉浸在无边的迷茫和凄苦之中,对这一切毫无感觉。突然水中的龙纹光球金光大盛,使得整个水面金光闪闪。天疼这才发现有异动,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刚转过模糊的脸,却感觉一股极大力量将自己拖进湖中,人事不省了。 龙纹光球中,竟然蕴含着一个巨大的空间,周围金光笼罩,灵气四溢。天疼正端端正正的躺在中央。四周的灵气好像受人控制似的,渐渐的向天疼的身体中涌进,天疼的身体也逐渐的发出金色的光芒。慢慢得四周不尽的灵气全部被天疼吸收,周围也显得黯淡了许多。只是天疼的身体却越发的明亮,已经看不见天疼,只看见一团耀眼的金色气流来回翻滚,逐渐形成七经八脉和内脏器官。等一切显得充实后,金光渐渐的隐入天疼体内。 此时再看天疼,一张充满诱惑的脸呈现在面前。面如冠玉,白净俊雅,既有男子的俊美硬挺,又隐隐透露着女子的妩媚温柔。饱满的天庭下方一双清晰的剑眉,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安详闭着的眼睛。高挺峭直的鼻梁如同雕琢一般平滑流畅。下面一张朱唇安然的镶嵌在削直的下巴之上,整个人就如天雕美玉。 一头长长的银发让人感到奇特怪异,正中间一束金黄的发缕惹人注目。 “哧——”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两股奇异的不明的灵气,一道湛蓝,一道粉红。灵息瞬间融进天疼的身体,凝结在丹田之处。湛蓝气息形成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慢慢的竟然变成了金黄色。粉色气息分化成四颗粉球围绕着金珠缓缓的旋转。 天疼的眼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双眼。意念间,天疼的身体悠的飘站了起来,长长的银发竟然垂至腰间,那一束金黄的头发极度撩人的漂拂在身后,直至地下。周身却出奇的泛着神秘的五彩光华。 这一动作连天疼都感到吃惊,直瞪着水灵灵的眼睛。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些本事?心里不禁问道。 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眼睛里露出惊喜地目光,“啊!自己已经有了血肉实体”,禁不住把自己的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一时竟忘了自己的恐惧和迷茫。 心情大喜的天疼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向四周看看,一时搞不清这是在哪里,一双眼睛东看看西看看。 “有人吗?”天疼略带生硬的问道,这是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人回答。再问,还是没有人回答。天疼无可奈何的拍打起四周的“墙壁”,只觉得软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吓了天疼一跳。天疼急忙向四周寻找,在身后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虚幻的人影,不禁愣住了,一口大气不敢出,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嘭嘭嘭”跳个不停。 眼睛呆呆的看着影子,影子说道:“娃娃不错,生下来就已经达到开光境界,是个天生奇才呀!” 天疼听得不知所云,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虚影。在幻境里终日只能对着草木说心事,现在出现了一个“人”,天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说估计也是结结巴巴的。 影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娃娃,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天疼摇摇头。 影子又道:“吾乃天祖,早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刚才神游周天,见此湖底出现异相,便来看之,没想到此中竟然孕育着一个千古奇才。又见周天迹象显现危迹,此间人界将有劫难。魔生将出,你的出现也许是早有注定矣!” 三界五行倒也听母亲用心讲过,至于什么奇才,什么劫难,什么注定,天疼的心里越来越糊涂。 看着一脸茫然的天疼,影子问道:“娃娃,可否告知老夫,你来自何方,如何来到这里?” 身子微微一震,天疼看了看天祖,又觉得此人不是坏人,而且来到这里自己也是糊里糊涂,干脆将自己在幻境生,幻境长,父母范蠡西施请孤祖带出幻境的经过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 好不容易说完了,天疼倒累出了一身汗。不料影子一般的天祖哈哈大笑道:“身世离奇,又见此地奇事,看来你应该就是应劫之人!” 天疼莫名其妙的问道:“前……前辈,天疼自小生……生活在须弥幻境,除了父母没……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经历过任何事,还望前辈指……指点。”天疼问完,听自己说话还是结巴,不由得一阵脸红。 天祖见天疼虽然语言不太流利,但儒雅知理,不由得多了几分喜欢。点点头便将周天经论,天下之事做了一个简单的讲解,天疼也知道了不少。 听完后,天疼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天下的事竟这样纷纭复杂。” 天祖笑道:“耳闻不如眼见,等你到世间磨砺时会有更多的知晓。不过好多事情,你是想躲也躲不过的。” 天疼点点头看向天祖,天祖见天疼聪慧绝伦不由得更加喜欢。于是对天疼说道:“娃娃你虽然生来就达到了开光之境,不过好像未习得任何功法,到人间入世难免吃亏不少。” 天疼点点头,无奈的道:“天疼在幻境,只有母亲指点一些笔墨,未曾修习别的什么。这功法又从何而求?”说完天疼心奇,这次到没有结巴。 天祖无限欢喜的道:“既然这样,老夫倒有些皮毛,娃娃不如拜老夫为师如何?” 天疼听罢心里又纳闷道:我虽然不谙世事,但也不傻。萍水相逢这老人就要传我衣钵,有这等好事?想着看向天祖,谁料天祖蒙蒙胧胧的脸上透露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慈爱,正等着天疼下文。 天疼又想到,这也没有办法,自己何去何从也不知道,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想着俯身叩首道:“弟子天疼,拜见天祖恩师!” 天上掉下个绝世风采的弟子,天祖高兴的合不拢嘴。忙将天疼扶了起来,拉着天疼的手左看看,又看看,边看边笑,简直是一个老顽童。天疼被天祖的举止搞的不知所措。 看够了,天祖浑身金光一闪,显出了实体,一身宽大的白袍掩饰不住修长挺拔的身姿,展现出一种潇洒,一种超凡。满头的银发斑驳的披散在双肩之上,给人一种从容飘逸之感。晶莹如玉的肌肤散发着非同凡人的光彩,显得清奇俊雅。银白的长眉垂拂眼帘,又让人感到慈祥而厚重。双目澈亮幽深,犹如深沉的大海又让人感觉到难以看透的神秘。身后隐隐可以看见一圈若隐若现的金色圆环笼身左右,更显得诡秘绝伦。 天疼看着师傅这般的仙风道骨,一下子呆住了,自己究竟没有摆错师傅。 天祖笑了笑,抓住天疼得脉门察视了起来。不料天祖脸色惊疑,喃喃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天疼的丹田中竟会成丹,而且是五个,一阳四阴。难道是战魂、情精?而且浑身血脉灵气十足,定然不是凡品所给养。” 看完,松开天疼的手道:“徒弟,你得浑身肌体来历不凡,应该不是凡品凝成的,看来这里的确不简单。这对练功有着极大的利处。丹田内五颗内丹可能是战魂、情精,看来你真是能够拯救世间的应劫人。” 应劫到底意味着什么,天疼当然不知,现在听着师傅再次认定自己是应劫之人,隐约感到自己身上有了一副沉重的担子。自己承受得了吗?但是父亲范蠡曾经对自己说过“作为一个男人,内则安居置业,外则达系天下”,而父亲正是这样一个人。天性善良的天疼不由得心一紧,隐约一股豪气渐渐升起,从容地说道:“还请师傅成全天疼。” 天祖微笑着点点头说:“疼儿没有让老夫失望,我修道之人,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师傅也不想人间惨遭浩劫。看你的样子,师傅犹感欣慰。” 天疼坚定的点了点头。 天祖坐在天疼的后面,双掌贴住天疼后背,对天疼说道:“疼儿凝神静心,为师替你铸就道身。” 天疼急忙闭目安神,直觉督脉当中闯进一股热力绕身上行,过任脉进入丹田,和丹田中的珠子交融在一起。 金光渐渐包裹住两人,周围的一切也都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 眼见天疼的丹田中的金球发出强烈的金光,在热力的怂恿下,向四肢百骸冲去,天疼只觉得浑身燥热,忍不住轻轻颤动。 天祖急忙道:“疼儿坚持!” 此时两人居然浑身上下好像镀了一层金色,全然变成了金人。天疼丹田中的金球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四个粉球来回的旋转。 天祖此时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么一颗小小的金珠竟让疼儿成就了金身境界,老夫可是练了几千年矣! 想着慢慢散功缓手,两人身上的金色也逐渐隐去。 天疼转过身,满脸迷惑的看着天祖道:“师傅,弟子怎么感到浑身燥热难安?”天祖笑道:“可知我修道之人要经过筑基、斗气、轻身、驭物、开光、幻相、化身、成丹、元神、金身、化虚、天劫才可成就天道,不想你没有任何功法,过早得成就了金身,老夫也不知如何是好。老夫修炼几千年才达到化虚境界。” 天疼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倒霉,怔怔的看着天祖。 天祖接着说道:“一切随缘吧!你现在虽然有了金身,但是修为还不到。不过这里的灵气已经使你突破了开光境界,比别人幸运多了。你已有道身,各种功法只好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说完,天祖将手掌压在天疼的头顶,一道白光融入了天疼的体内。随即站了起来,对天疼说道:“刚才,老夫已将《九天神诀》的心法和各种法诀传给了你,能悟得多少,就看你的天分了。” 说着深深地看了天疼一眼,接着道:“老夫也该走了,记着一定要练到神光内敛才可出去,否则会生事端。另外不要提起老夫名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施展修为。” 说完身体渐渐的虚化,眼看就要消失了。天疼急忙叩首道:“师傅——”话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只是面前多了一把青铜剑。隐隐又听见师傅说道:“孩子,活着就应该有所为。世间之难需要你,希望你能以就天下为己任,为师心已足矣!” 天疼呆呆的看着天祖消失的地方,想到与师傅一面之交,竟然授其绝学,不图回报,兼系天下之心犹可敬也,自己又怎能让师傅失望呢?何况自己还有一个一样的父亲。想着看着师傅离开的位置,竟然依依不舍,眼中一片朦胧。 师傅走了很久,天疼才回过神来。看看四周心道:得快点出去,还是快练功吧! 盘坐在地,凝神静心,天疼开始习功。《九天神诀》心法一共有三层,主要是洗经净脉、稳气固神、培元修伤。天疼灵气组身,很快的熟悉了心法,开始修习功诀。其功诀分为《九天灵剑诀》《九天十八破》《九天苍龙游》和《九天傲世诀》四门功法各十二层。 只见天疼浑身金光飞射,右手胸前向右一划,掌间白光一闪,地上的青铜剑立刻飞至掌中,金光顿现。天疼口中突然爆喝:“九天灵剑诀第一诀——遨游九天!”只见手中的青铜剑金光大作,幻化出千千万万把剑,急速的绕着天疼四周旋转。马上就要激射而出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了,手中只有一把青铜剑。 此时天疼的脸上却出现了微微的笑容。 正文 第六章 楚巴变,魔物之威 外面夜色正浓,湖面显得宁静异常。一声草动之声,三个人抹黑前来,正是孤竹二祖和子贤。子贤好像受不了山中夜风的凉,紧紧地抱着身子,显得有点儿哆嗦。孤竹二祖四目注视着湖面,不见有任何异常,孤祖看看竹祖道:“看来没有什么异常!”说完又看看子贤说道:“贤儿常人之体,看来感到冷了。我们暂且回去吧!”两人携带子贤驭剑而起,消失踪迹。他们又怎能知道,这湖底一代天骄正在成长。 天山天池边,依然是一张案几,一壶两樽,一台古琴,一青一白两个身影。子贤正躺着不远处的石屋中的床上睡得正香。刚刚弹完一首曲子,孤祖便向正在欣赏着自己长剑的竹祖正色说道:“《天道密宗》中的谒语开始应兆了,大劫在际,我等是否该做些什么了吧?” “是呀!天怀其仁,道有其义。我等大义才贪天之功,应该还于天矣。”竹祖看着手中的长剑,眼睛精光连闪,接着道:“剑呀!百年藏锋,该现锐利了!”说完显出一身的豪气。 孤祖微微点头,正要说话,突见远方几道华光飞驰而来。黑暗中二老身边闪现八道身影。居中之人貌若壮年之龄,肃色怒颜。一身鹅黄,襟带拂飘。发髻高高隆起,斜插翡翠发簪。古铜色的脸上目透神光,好一身修为。左手执一把青铜巨剑,闪闪发光。 径直走到二老面前抱拳拘礼道:“东海星院小辈叩见孤竹二祖。”孤祖微微还礼,慈祥的看着来人,和蔼的说道:“你可是东海曲叟门下百年不遇的奇才玄星客?”来人连忙叩首道:“惭愧,不才正是。”心中暗道:神来之眼果然晓得分明。孤祖双目精光一吐,微微一笑。孤星客心中一怔,羞容浮面。 只听孤祖接着问道:“老夫自百年前和你师傅一别之后未曾谋面,足下可安好?”玄星客正色道:“有劳前辈挂念,师傅安康硬朗。”说完略有所思,忙又说道:“不时也会谈起二祖,甚是思念。如今闭关隐石洞,未能前来,只委晚辈携众徒辈前来,还望前辈恕罪。” 孤祖心道:此子耿直爽放,不想如此有心,曲叟洞明。看着玄星客,微微点头。 未等孤祖回话,一旁青衣叟竹祖不甘寂寞,抢言道:“吾二人与三宗主交情非浅,不容客气。不知今日前来有何事宜?”玄星客见礼竹祖道:“五十年前,竹祖前辈曾仙游东海,见我师傅及日、月宗宗长,提及楚巴灵异之事。三宗长颇为挂心,逐带百名弟子前去探查。果如前辈之言,峡谷内万物不生,戾气弥漫,似有邪物暗生不时发出巨鼾之声。修为至深的日宗浮影宗长御剑深入。不料,竟突生血阴,一道血光四散激射,数名弟子不及躲闪,和浮影宗长全受重伤。三宗不敌撤回,仅留几名弟子轮流守望,以观动静,几十年如一日。不想几日前几名弟子返山忽报,六道华光飞纵而出,血阴大增,鼾声大作,地底似有物蠕动,欲破土而出。星宗宗长闭关未满,唤至日宗宗长浮影及月宗宗长碧霞。两位宗长大惊恐有变,浮影宗长亲率百名三宗弟子前往巴地,并令晚辈八人不舍昼夜,来天山寻得二祖相议。” 竹祖微微一惊,转头看向孤祖。孤祖眉头紧皱,好像在思索什么。 池边气氛顿时紧张得令人窒息。晚风吹过,众人不觉一震。只见孤祖目露精光,浑身气势瞬间一涨,周身光华绽露,白裘襟带随风飘舞,宛如天神临凡。右手轻辉,手掌光芒一吐,一柄短剑赫然出现,淡蓝的剑芒熠熠闪动。 口中朗声道:“千年劫,乾坤陷。我等虽远离红尘,人间恩仇尽可不睬。然天道出魔,生灵无端将遭涂炭,何忍袖手旁观。上天好生,魔生将出。大道废,有仁义。我等隐迹修行,既逢劫,则应劫。无为中有为实为至贤。” 如此豪言壮语,使得众人肃然起敬。竹祖朝孤祖长拘一礼道:“惭愧,几百年的修行,还是为兄精悟,小弟受教了。” 孤祖微一还礼,面向众人道:“事不宜迟,我等速去楚巴,见机行事。” 话音一落,一道蓝光射进后面石屋,不久出来,和众人一起掠向东南。只有子贤揉着惺忪的双眼,看着众人离去,呆呆的站着。 昼夜不停,两日后黎明入楚巴之境。楚巴,楚蜀之间必经之地。层峦叠嶂,草木竞秀,飞瀑涌泉,湖光耀映。西侧蜀巴绵延西驰,南北两侧大江、巴江交汇,如长龙浩荡东流。山脚城镇,浮华昌盛,来往人事商旅熙熙攘攘。清平世界,谁料竟有魔瘴生焉。 突然前方血气缭绕,几道光点迅速下遁,落在一百丈峡谷之内。周围山岭草木葱茏,生机盎然。独此万物不生,血色之气冲天而起,血色氤氲弥漫,绕谷回旋辗转,不时传来巨鼾之声。峡谷正中,红色气旋不停旋转,地面不时激射出道道金光,隐约可见低下一火岩之物涌动不安,巨鼾正发自于此。周遭数百人环谷而立。 见六道人影闪现,一道流光突然而至。玄星客急忙见礼道:“弟子见过浮影师伯。”来人正是东海日宗宗长浮影,向玄星客稍一颔首,转向孤竹二叟拘礼道:“浮影参见孤竹二老。” 孤、竹二叟看向来人,身材矮小,一身玄衣,白发披肩,相貌清奇。如果不看背后斜插的两柄铜锏,给人的感觉有些单薄。二祖鞠身还礼,孤祖道:“贤弟至此可见有何不妥?”浮影道:“自从不明华光飞逝,未见异动,只觉地底涌动稍剧。” 孤祖不再言语,目吐神光,注视谷心。随后掌心轻抖,唤出蓝光短剑掷了出去。蓝光绕谷一周,突然光华暴涨,旋成一结界,朝谷心慢慢移去。周遭众人心神一振,紧张的注视着短剑。 谷心精光一闪,随之山谷剧烈颤动,发出“轰轰”巨响。众人未及,有几十人滑倒在地。再看谷心之处,大地出现一裂痕渐渐扩大,一团泛着金光之物来回蠕动。蓝光短剑已移至上方,剑身微闪,一环凌厉的剑气射向不明之物。金光爆闪,鼾声大作,一道金色的环形劲气喷射而出,环击四野。山谷中顿时光华大盛,尽力所过,无坚不摧。浮影见势,想起当年,爆和一声:“闪!”周遭众人立即御剑飞至几百丈的崖顶,慢的被劲力所伤,口吐鲜血,飞出百丈击撞在山岩之上。围谷山岩发出爆破之声,惊天动地,烟尘满天,不可视物。 一切平静下来,整个山谷到处充满碎石,狼狈至极。飞移崖顶的众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 “呛啷”一声悲鸣似的剑吟,蓝光短剑落至孤祖掌中。再看蓝光短剑光华尽失,周身裂纹道道。孤祖手抚爱器,心中暗道:如此厉害,蓝光乃我取万年玉精所炼,早已通灵,几百年来又汲取日月精华,不是世间之力所能敌的。有如此一击之力,也只有上古魔神了,看来此物正是魔凤扶风不假了。想完,掌心出现一道蓝光将短剑收了进去。 谷心鼾声又作,裂缝离合不断,金光流离闪烁。地底之物蠕动更加剧烈,好像在努力挣脱什么,急着破土而出。崖顶众人看此情景,左右环顾,不知又会有什么动静。 浮影注视着谷底暗道:“当年,经此一击,险些命归黄泉,如今心有余悸。今日,孤祖灵剑不敌,难道真如竹祖之言,此中潜伏魔凤扶风?传闻当年师祖东海无天和魔凤一战身负重伤,幸得伏羲帝及时相助,以无上玄功与扶风激战三年,终将扶风制服于巴地。但伏羲帝仁,感念苍生,未斩,未料竟为人间留一大劫。”想完感叹一声,摇头不语。 一旁竹祖豪放不羁,看了一阵便感不耐。爆喝一声:“魔瘴厉害,待我一会。” 听得此言,众人大惊。孤祖、浮影身形一顿,急忙阻止到:“不可!”可是为时已晚,一个黑点以沉至谷底。 竹祖沉至谷底,双手高擎银剑,双目爆睁,注视着谷心。觉有人来,谷中之物蠕动加剧,金光不停闪烁,发出哼哈的声音,好似在故意挑衅嘲笑。竹祖大怒,口中爆喝:“天道不灭起势——天道问世!”身形一振,周身泛起十丈紫色光华,四散流溢,随即腾空而起。至几十丈身形回旋,紫气流转,好似蛟龙探海。手中银剑精光吞吐不止,直指谷心。一声长啸,竹祖双手紧握银剑,自上飞旋而下,剑气骤然剧增,形成连环气旋吞吐而出,直射地底怪物。气旋由小到大,逐渐包笼整个谷底。半空竹祖大喝:“破!”连环剑气顿闪,化成数道蓝色光幕,倾掣而下。 崖顶孤叟不禁暗道:“好个天道问世,真如誓问天下,竹弟好修为。”脸上渐露喜色。 谷底之物加速蠕动,地底轰隆轰隆之声渐起,地面隐隐可见几道血色光圈淡淡而出。一声巨吼,怪物通身金光爆闪。地面几道血色光圈骤然大盛,瞬间形成几道强大的血幕冲天而起,迎上上方的蓝色光幕。 崖顶孤祖大吃一惊道:“天道问世?” 正文 第七章 全力赴,魔物受挫 见魔物竟然使出和竹祖一样的“天道问世”,而且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孤祖大惊,眼神焦灼的看着谷中。 瞬间,蓝色血色的光箭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随即“咚——”吞天噬地的巨响自谷中传出。强大的劲力使周围的山岭不由得爆破震动,山岩巨石哗啦啦直往下坠。 谷中蓝光血光相接,谁也不肯让谁,在吱吱的巨响中僵持着。相接之处蓝色血色光箭不断射出。空中竹祖白发虬须被劲力所冲,向后披散,怒目中精光四射,爆喝不断,手中长剑不断激发出一道道蓝色光圈。谷底之物鼾声连连,地面也不断发出血色光环。 崖顶众人注视谷底,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发出阵阵惊叹。 浮影面露焦色道:“竹祖修为甚深,一击之势吞天灭地。然谷中之物却似以同样功法与之抗衡,威力不相上下。如斯真是千古魔凤的话,修为又是何等之深。长久耗下去,竹祖定然吃亏矣。”说完看向孤祖。 孤祖听此言,眉头一皱,须臾道:“目前情景不见胜负,看竹祖不露败象。且看之……” 语未尽,却见谷中高悬的竹祖怒咤一声:“第二势——世无常道!”通身凌空旋转一圈,紫色光华剧增十丈。银剑轻抖,右手抵住剑柄,内力一吐。银剑一声长吟,周身蓝色光华直射百丈。一条几十丈的蓝色巨龙腾空而起,巨鳞铄甲,晶光闪闪。在高空盘旋一周,龙吟顿起,俯冲而下。 谷中剧鼾大作,血色氤氲腾空而起。剑气横飞中一声龙吟,一条红色巨龙熠熠生辉冲天而起,迎向空中蓝色巨龙。 崖顶众人一阵惊喧。 谷中光箭乱飞,山岩滑落不断。二龙回旋,龙吟连连。巨口之中不断喷射出蓝色红色光球,直击对手。半空竹祖一长吟,蓝龙精光连闪,道道金色光环由尾到首快速闪过。龙身弓起,龙首高昂,巨吻暴张,一声龙吼,硕大的螺旋光柱闪耀着金光朝红龙电掣而去。剧鼾乍起,红龙红光大盛,道道金光推身连闪,龙吼一声,同样的一个螺旋光柱迎空而起。 峡谷中金光弥漫,直掣长空。崖顶众人,目瞪口呆,等待着两个光柱的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嗵——”一声闷哼,一道剧烈的金光铺地而开,湖底仿佛变成了一片金湖,湖中惊涛疯狂旋转上涌,两条巨龙迅速化为乌有。千万股金流如火龙一般,直射九重霄,楚巴的天空如着了火一般赤红光亮。天摇地动,乱石腾空卷起,无影无踪。 崖顶众人有的慌忙互相搀扶,稳住身形;有的御剑腾空,四散逃离。 一切静了下来,众人才又至崖顶。崖顶一片狼狈,碎石遍地,有的地方竟被齐刷刷的削去十几丈,可见刚才一击之巨可见一斑。在看谷底竟然出现一个方圆三四十丈的血河,河中一圆形之物,五六丈大小,通身血光闪闪,疯狂蠕动,激起十多丈高的血澜。 竹祖?众人四下皆望,不见竹祖身影,不约而同朝孤祖看来。孤祖强作镇定,扫视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焦急万分。浮影也焦急的看着红色天际出神,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谷底血河好像在蓄意挑衅似的,鼾声又作,掀起巨浪,发出哗哗的巨响。每一响都敲击着众人的心。玄星客站在高崖,注视着谷底,双眼不断闪射出愤怒的精光。身形一挺,无比的气势蔓延开来,使得众人一惊,好一身修为。浮影面露喜色,对年轻一辈的修为甚为得意。 玄星客周身光华渐起,青色氤氲淡淡的绕身旋转。古铜巨剑轻指长天,一挥手,一道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高空闷雷轰响,赤红色血阴被荡开一洞,闪露青天。口中朗喝:“妖孽休狂,玄星客玄星决讨教!”正要起身,“哈哈哈哈”忽听天际一阵朗笑。 一道青影悬在高空,正是竹祖。一身褴褛,头发零乱四散,双目依然精光四射,银剑散发着紫色光华绕身缓缓旋转。孤祖看着竹祖微笑颔首,丝丝情义不尽于表。浮影振臂高呼,余众哗声再起。竹祖看看玄星客道:“贤侄莫急,待老夫瘾足,再上不迟。”玄星客稳住身形,微微还礼。 竹祖握剑折身,势如破竹俯冲滑坠,崖顶众人的眼光也随之而下。竹祖下坠身形突然一停,周身紫气再冲九霄,口中怒喝:“第三势——道转乾坤!”身形随之徐徐旋转,银剑泛溢出五彩光华越来越盛,随着竹祖身形的旋转逐渐形成五彩龙卷,越来越大。周围山石开始滑落,山谷中罡风乍起,烟尘腾飞。崖顶众人知道厉害,升至远空注视谷中。 五彩龙卷徐徐旋转,光华越来越亮,大,大,再大。最终形成一个长几十丈,径十几丈的五彩龙卷。旋转依然很慢,但光亮之盛可见威力之大。劲力周围的气流逐渐形成螺旋直上九天,空中红色血阴也被徐徐搅动,形成一个百丈大的气旋。 谷底血河龙卷之力所牵引开始激荡,掀起血澜几乎被抽吸而起。中间的圆形之物鼾声连作,好象心生不烦,骤然红光大盛,徐徐转动。整个血河开始慢速旋转,红光爆闪,逐渐向四周弥漫至整个谷底,形成一个巨大的血龙卷扶摇直上,体泛精光,周围的一切几乎被卷至而起。 竹祖只觉压力大增,身形略显紊乱。稍稳身形,暗暗吃惊:如此霸道,竟能驱动百丈气旋,看来今日遇见敌手了。想罢,身形剧转,五彩龙卷逐增大一倍。 两龙卷缓缓的旋转,逐渐接近。崖顶众人盯着一大一小两个龙卷,不禁为竹祖捏一把汗。 突然血龙卷闪过一道红光,环形赤红光芒,由底到顶绕身迅速划过,穿过两个龙卷,快速向竹祖击去。竹祖闷哼一声,一股鲜血喷射而出,化成漫天血花。 怪物竟先发制人,众人一声惊呼。孤祖见状,貌现焦虑,心中咐道:不好,看来竹弟功力不及,这龙卷一击,恐怕凶多吉少。转向浮影、玄星客,二人也正好向他看来,面露惊色。孤祖急道:“二位,看情景竹祖处地险危,吾欲助之,还望相机行事。”浮影道:“怪物霸道,兄长小心为好,时机到吾等必助之。”孤祖微微点头,纵身而下。 五彩龙卷血色龙卷渐渐逼近,劲力摩擦所发出的“嚓嚓”之声清晰可闻。竹祖脸色苍白,双颊汗如雨下。孤祖身形倒悬飘至,急切的询问道:“贤弟可好,孤祖来也。”微微转头,瞥向孤祖轻轻点点头,但看出竹祖已是勉力为之。见此状,孤祖爆喝一声:“奸邪休狂,儒诀起诀——仁者现世!”双掌微合离分,两掌心同时出现九个寸许大的太阳,呈九星连环之状,金光剧闪,如万道霞光。翻掌轻推,九星连环急速旋转,形成一道丈大的亮闪光圈向血龙卷两处裂空而去。但听“轰轰”两声巨响,山石又见滑落。血龙卷剧烈颤动起来,升势减缓,谷底巨吼连连,仿佛受了重挫。 “儒诀第二诀——仁浴天下!”孤祖翻身直立,遍体金光闪射。身形逐渐旋转,双臂上举,双掌笼合,掌缝一缕极亮的金线直射九天。空中百丈血阴翻滚急散,慢慢闪烁出柔和的金色氤氲。 崖顶众人仰望天空,好像感觉到祥瑞临凡。 霞光普照,柔和的金色光华从百丈高空倾覆而下,方圆百里的峰岭金光闪闪。光华中,五彩龙卷光华大盛,血色龙卷光华顿敛,逐渐下沉,渐渐被金光炼化。 血河血澜涛天,哗哗巨响,血球“呜哇”乱吼,在金华笼罩下发疯似的蠕动,球面出现道道裂痕,血从里面一点点溢出,发出“噗噗”轻响。 竹祖见状,战意再起,朗声大笑道:“妖孽,受死吧!”掌力一吐,银剑“呛啷”一声朗吟,五彩龙卷加速旋转,夹带着风吼,向谷底飞射而去。 孤祖不敢怠慢,双掌分划半圆,合至胸口。口中巨喝:“第三势——仁者无敌!”双掌用力向前震推。无边金华即刻开始旋转,逐渐形成千万支金箭向谷底涌射而去。 崖顶,浮影见时机已到,朗声喝令道:“事不宜迟,能发剑气者迅速施展修为,消灭谷底妖邪!”于是,周遭数十道各色剑气迅速洞射谷底。 顷刻间,光彩缭生,巨声连连,山谷乱石击射而出,烟尘飞扬直上九天,整个巴楚山摇地动。 青烟消,乱石坠,光息声止,天空血阴已消,碧空万里。再看谷底面貌已非,血河不见,只有乱石,堆叠十几丈高。崖顶众人已经凑到一起,逐渐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谷底发呆。孤竹二祖飘至崖边,众人急忙围过来询问。但看竹祖,双目黯淡无光,脸庞血迹斑斑,由孤祖携扶着盘腿坐在一石板上,运功疗伤,周身紫气时隐时现。孤祖忙抓住竹祖脉门察看伤势,脸上不时露出焦虑之色。 浮影道:“孤兄,竹兄伤势如何?”松开竹祖脉门,抬头仰望苍穹,无奈的叹息道:“妖物霸道,阴邪之气已侵入经脉,不过没有伤及元气,休息一段时日便会无碍。只是妖物神通,为何识得《天道密宗》之法门,且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老夫所知天下间,我二人修得儒、道两部,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浮影不经意间一振,但没有说什么,周围众人面面相觑。 一旁玄星客欠身道:“孤祖前辈,如今不见动静,不知妖邪是否被诛?”竹祖看了看正在入定疗伤的竹祖道:“如若此物真是传说中的魔凤扶风,且不会轻易被诛。伏羲帝几千年修为,与扶风苦战三年才得以降伏。吾等何能。待竹弟醒来,吾等视之。” 盏茶时间,竹祖入定醒来,脸色渐显红润,双眼精神了几分。站起身来向众人道:“想我竹祖几百年未逢敌手,不想今日却险些命丧于此。不知谷底究竟为何物,竟识得老夫绝技。” 浮影答道:“竹兄重伤在身,还是好生歇息。此言刚才孤祖提起,无人解惑。” 竹祖看向孤祖,抱拳拘礼道:“感谢为兄适才相救之德,小弟深感惭愧。”孤祖慈爱的看着竹祖道:“小弟莫言,你我手足情深,区区小事何必挂怀?”周遭众人激动不已。 时辰已值正午,碧空如洗,烈日当头,远山近岭含青带翠蜿蜒千里。谷底久久不见动静,众人围坐在崖顶闭目养神。玄星客壮年气盛,久坐生烦,站起来嚷道:“以我之见,妖邪一灭,我等不必候此下去。”浮影急口训道:“小辈休燥,天下之事惊奇百怪。此中之物修为至深,我等行事须谨慎从之。汝修炼几十年,安生不耐之心,修行误矣!”听得师伯教训,玄星客古铜色的脸上羞红一片,忙拘身道:“师伯教训的是,晚辈鲁莽,烦请师伯恕罪。” 竹祖笑道:“孺子可教,生性豪气干爽,义薄云天。只是修行尚浅,加以时日,必有大成。浮影兄弟勿须怪罪。”浮影颔首还礼,玄星客躬身拘礼道:“谢孤祖、师伯宽谅。”复又安坐修神。 孤祖欠身站起,浮影、竹祖、玄星客皆起身围上来。孤祖扫视众人道:“谷内无恙,可料怪物非死既伤。视情形一时不会现身矣。吾等疲惫,不宜潜谷探视。就此离楚,从长计议吧。” 浮影道:“孤兄,曲叟不久出关,曾对二老时常挂怀。东海三宗恳请二老客居东海,以便竹兄修身养伤,不知可否?”孤祖一怔,转眼看向竹叟。竹祖性爽,拍了拍玄星客的肩膀道:“此子与吾颇像几分,此去东海可有良伴矣。”众人喜,玄星客大喜。 一行人等正欲离去,忽听碧空阵阵惊雷,四面乌云滚滚而至。 正文 第八章 血凤凰,东海星宗 瞬间,乌云遮天蔽日,周围顿时暗淡下来,狂风卷动着山岩哗哗作响,刚要离去的孤祖等人不禁变色。 雷声阵阵,惊蛇乱舞,道道闪电劈空而下,周围山岩发出轰隆巨响。再看天空闪电聚集结网,形成一道巨闪倾至而下,直击谷底乱石。石破天惊,受此一击,乱石竟腾空而起,擎至遥空,血河再现。 巨闪又击,孤祖众人急忙朝谷底看去。谷心巨吼一声,一道红光拔地而起,直迎巨闪。噼里啪啦,电光火石间,红光竟逼退巨闪,冲天而起。瞬间,击破高空乌云,血阴又起,笼罩乌云。又传巨吼,河中血球携带血河竟凌空而起,形成百丈血幕,崖顶众人见此景,不禁大惊失色。孤竹二祖、浮影玄天满面焦容,紧紧地盯着升腾的血幕。雷电交加,血幕之上电闪齐聚,金光隐泛。募地,传来一声桀桀怪啸,血幕流转,竟形成一只几十丈大的浴血凤凰,夹带无边血雨,跃谷而出,展翅九霄。 孤竹二祖不约而同的喊道:“魔凤扶风!”众人听后骇然不已,这又是何等的境界,竟然幻化出实体凤凰,隐藏本体。浮影运功急道:“少安毋躁,三宗弟子稳重。该来则来,吾等力搏之!”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有力,动人心弦,众人立时静了下来。 临危不乱,浮影不愧为一代宗长,孤竹二祖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浮影。 未等人言,高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伏羲,老夫又回来了。”漫天血阴中一道白光闪现,赫然出现一白衣少年。星目剑眉,玉面朱唇,头顶峨冠,黑发闪亮顺肩而垂,两股黄丝飘带随风飘舞。眉角含笑,如浴春风,只是周身血光渐隐,背后硕大的浴血凤凰振翅高悬。 正所谓:非解千年魔主现,却是人间赛潘安。众人不禁一呆,谁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恶魔竟如此俊美不凡,虚如梦幻。众人愣神的一瞬间,美少年双臂一振,背后的浴血凤凰渐渐淡去,身形美妙的一旋转,白衣飘飘,犹如仙童下凡,缓缓落下。扫了众人一眼,美少年并没有说话,转身看了看四周,嘴中吟道:“玉峰峻岩,藤树碧蒹,寂寞可曾有人怜,看问苍天。无限江山,奈何千年,一世修身一世缘,换了人间。”吟完,依然望着周山锦绣。 见此景,众人倒莫名的对美少年有了几分好感,竟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孤祖轻咳一声,向美少年道:“不知阁下可是魔凤扶风?”美少年慢慢地转过身子,环视了一下众人,双目精光一吐,众人不觉心中一颤。最后看向孤祖,缓缓说道:“几千年了,时过境迁,真没想到世间还有人记得我扶风。”说完竟然朗声大笑,周身霸气冲天,众人一怔,急忙做出防卫之势。美少年扶风见状一丝鄙夷的神色瞥过众人。接着道:“与伏羲一战,使得老夫蒙羞千年,今日解脱定然报当年之仇。不知尔等可知伏羲踪迹!”伏羲、魔凤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今日魔凤现世,使得众人惊讶不已,不知从何说起。见没有人回答,扶风竟哈哈大笑,狂蛮地说道:“伏羲老儿,莫非躲藏了起来吗?” 竹祖心烦,怒喝道:“伏羲帝天功神技,岂恐尔等妖邪。”扶风竟没有动怒,反而朝竹祖微微一笑道:“当年与伏羲一战,曾领教过‘天道不灭’十八势,刚才比猫画虎借用三势,不知阁下感觉如何?”竹祖老脸顿时通红。一旁玄星客急道:“我等天下匡正,怎是你等妖物所戏虐!”说完身形一展,周身青色光华绕身旋转,巨剑上擎,一道凌厉的剑气朝扶风卷去。扶风俊面微现怒色,不见动静,双目精光微吐,一道晶莹的血色光线迎向剑气,瞬间竟将剑气化去,射向玄星客。只听玄星客一声痛吟,后退几十丈。 众人脸色大变,扶风未动,仅仅一道目光竟有如此力量,不约而同想到了神,也许——只有神才会有如此能量。 扶风声音又到:“区区小辈,不知天高地厚,略施小技,以做惩戒。”说完又转看众人,身周血色邪光泛起,朗声道:“今日尔等妄图诛杀老夫与此,不想天意使然,竟助我渡劫脱身。视尔等一身修为仅至人间大成,离仙道大成尚远,看来伏羲《天道密宗》尚未尽传。尔等谨记,见得伏羲传告,扶风现世,将召得旧部卷土重来,以报当年之恨。” 一旁竹祖大怒:“邪不压正,你等休张扬。有胆和老夫再斗三百回合。”说罢身形一闪,纵至场中,蓝色光华泛起,银剑高擎,光华暗吐。扶风狂笑一声道:“败兵之将,岂可言勇。”浑身血光乍起…… 突然,西北天空一道金光骤起,漫卷长天流离而过。众人一惊,但见扶风脸色一变,收起身形,周身一振,血色氤氲蒸腾而起,凤啸乍起,百丈血色凤凰冲天而起,浮游西南,卷起山石沙尘漫天飞舞,一句“魔界临世之时便是魔统天下之日!”声音远远的传来。 “魔界临凡之时,便是魔统天下之日。”声音久久地在众人耳边回响,深深的震撼着众人的心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油然而生。孤祖凝色蹙眉,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魔凤现世,伏羲何在?魔界旧部尚留人间,几千年来了无痕迹?《天道密宗》伏羲所有,当年神秘人又是谁?几百年修炼,本以为令天下人高山仰止,可被扶风看来竟为小成,幻化实体之境又如何修到,天道大成又是如何?《天道密宗》还有不尽功法?情精现,战魂出,天山巨莲为何物?大道未成,天下谁是扶风敌手…… 所有的一切使孤祖越来越茫然,微微看看西北的长天,眼前慢慢现出一个雪白的身影,“天疼,你会是解救天下的救世主吗?” 夕阳流金,映红了楚巴的崇山峻岭,崖顶上的众人拖着长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好像整个世界已经静止了下来。“天道迷茫,孰来释道!”孤祖一句天问惊醒众人,诚惶诚恐的看着孤祖。孤祖看着众人无奈道:“魔凤现世,天下将变。吾等速回东海,从长计议。”一行人悄然而逝。 楚、蜀、越三地,到处可见人们烧香祈愿,叩拜老天。皇宫内君臣焦议,士兵将士搜查巡逻。天象诡异,引得人们惶恐不安。 东海波澜壮阔,烟雾缭绕。相传有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岛,几千年来总有人不辞劳苦前去寻胜,终未果。 空中数十道光影瞬间而至,为首的玄星客手持一道灵符,右手二指轻点,口中轻喝道:“现!”白光所到之处赫然出现一道明亮的蓝色结界,众人由此凭空而逝。 浮光跃金,烟波浩淼的海水中渐渐出现一座方圆几十里的山岛,飞雾缭绕,如虚如幻。佳木挺秀,芳草鲜美,奇花异果,清香宜人。清泉溪水遍布全岛,亭室别院错落有致的罗列岛心。 这正是东海三仙岛之一——蓬莱,也是东海三宗星宗所在。 众人旋身而下,踩在岛中的台阶上,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岛上的星宗弟子见有人来,急忙围观上来。玄星客忙向大家介绍道:“今日,天下二圣孤、竹祖、日宗宗主浮影三位前辈莅临寒舍,大家快来见过。”众人皆列队拘礼齐呼:“星宗弟子见过三位前辈!”孤祖等人忙还礼。星宗弟子四散走开,找到前去巴楚地师兄弟询问种种。 走尽台阶,穿过一片树林,玄星客带领众人来到星宗总坛。一路鲜花怒放,芳香扑鼻,不禁使众人暗暗赞许。一幢宏伟的殿堂矗立在眼前,两棵少见的巨杉拔地而起,参入云天。雄伟的殿门上方有一牌匾,青色篆书——星宗聚贤。 进入大殿,酒水、菜肴早已摆上,众人分宾主坐下。玄星客道:“诸位稍尽酒水,以缓连日来饥饿之身。”孤祖道:“贤侄莫忙,一路疲顿稍作休息,一同用膳吧。”众人酒足饭饱,玄星客派弟子安排住处,几人各回房歇息去了。 翌日晨,星宗后山群芳争艳,藤萝悬布,好一个清修之地。玄星客与几位师兄弟静静围坐在一洞口前的石案边,洞口一侧镌刻着红色篆书——星洞。洞口密布电光结界,咝咝轻响,一看便只是宗门重地。许久,结界渐隐,从里面走出三个人。为首正是星宗宗主曲叟,仙风道骨,目露精光。头簪耸起,两鬓白髫拂垂,白眉下缕。一深蓝色宽袍随身拂动,右手执一把琉璃长剑。随后两位俱穿玄衣,双目精澈吐神,修为可窥一斑。 洞外玄星客等众见有人出来,急忙站起躬身道:“恭请师傅师叔出关。”三人轻轻颔首。曲叟抬头看看天,自言道:“十年长空犹存碧,寂寞洞中暗蓄须。”看看左右道:“玄天、玄机两位贤弟,为兄闭关十年,多承护法,谢过矣。”玄天、玄机道:“此等小事,贤兄莫挂怀上。”曲叟转过头,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道:“师傅闭关十年,你们都还好吧?”星宗弟子听及师傅的垂问,十年未见还是如此慈爱,无比激动,有的竟垂泪暗泣。玄星客沙哑道:“多谢师傅对众弟子的挂念。”说完众人一起向曲叟深拘一礼。曲叟看着自己的弟子,笑意殷殷。 玄星客刚要秉明什么,直觉眼前一晃,一道白影飞降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出现在大家面前。身穿白色纱衣,面目娇嫩如百合初绽,亭亭玉立,在朝阳的映衬下,曲线分明。瀑布般的长发如华缎披肩而下,整齐柔顺的刘海轻垂额前,妙目含笑带羞,朱唇吐兰含薇,纤纤玉指耍弄这自己的鬓发。芳美乍现,使得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星宗的年轻弟子莫不露出痴想之色。 曲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星宗出现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而且修为不浅,刚才出现谁也没有知觉。 玄星客见状笑咐道:师傅闭关十年,很多事情都不很清楚。于是向众师兄弟使了个眼色,众人神会,齐刷刷的向少女拘礼道:“飘玉师妹安好,师兄有礼了。”少女飘玉红云浮面,平日和师兄弟们嬉闹惯了,哪见过如此架势,急忙闪身避到一边,欠身拘礼道:“师……师兄们安……好,飘玉还礼了。”慌忙间竟一时语拙,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飘玉则在一旁低垂臻首,耍弄起衣角来。 却见曲叟双目泪眼朦胧,颤巍巍的走道飘玉跟前,轻抚飘玉秀发,连声道:“好好好!我家飘玉长这么大了,又这么漂亮!”飘玉欣喜,刚欲出言,却听见曲叟转向玄星客道:“有此娇物,弟子们可曾安分修炼?”玄星客笑道:“师妹金枝玉叶,芳美羡天,弟子们怎可亵渎。”说完向飘玉看去。飘玉由喜变窘,娇声道:“爷爷,一见面就取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说完身形轻纵,消逝长空,一阵哄笑又传了出来。 曲叟笑吟吟的说道:“十六年前,在大江激流之中寻得此女,见其根骨绝佳,抱回抚养,并嘱托碧霞师妹多加调教,不想出落得如此娇美动人,而且一身修为尽得妙传。”说完看向身旁的师弟,玄天、玄机会心的一笑。 玄星客此时向曲叟禀道:“师傅,孤竹二祖、浮影师伯在我宗留居,期待您出关。”曲叟一听,双目精光微泛,笑意浓浓的说道:“噢,老夫与二圣近有百年未曾谋面,甚是挂念。不想近日出关反遇故交,甚为欣喜。”转而垂问道:“二圣神踪仙影,可知为何而至?”玄星客随即将近几日的变故一一道来。曲叟三老听后大吃一惊,不等众人说话,迅速离去。 正文 第九章 图大计,日宗之变 穿过一片花红柳绿,一行人径直来到星宗大殿,遥望殿内浮影及孤、竹二祖正围坐在桌前客套着什么,见曲叟等人来到急忙起身走出来。孤祖展露笑容向曲叟道:“恭喜曲老出关,我等久候多时了。”曲叟还礼道:“有劳各位久等,招待不周之处敬请各仙驾恕罪。”客套完后,众人携手重新围坐在案桌前。 坐定,曲叟看向竹祖询问道:“竹祖兄伤势可曾有碍?”竹祖一听满脸发热,羞愧难安地说道:“技不如人,让各位见笑了。”曲叟一听竹祖错意,连忙说道:“竹兄哪里话,魔凤扶风上古魔帝。试问吾等有谁敢言能取胜之?”说完转眼看看众人,众人皆面露难色。接着身拘一礼道:“竹兄大义海胆,敢与之较量,实在是令人敬佩。”竹祖急言:“惭愧惭愧!” 一阵寒碜之后,孤祖道:“想必贤侄已将楚巴变故告知三位。”曲叟三老点头称是。 孤祖接着道:“没有想到千古传奇竟然成真,不知三位有何见地?”说完看向曲叟三人。 曲叟叹息道:“没有想到坐关十年,天下竟出现这千年大劫。我等随隐世修身,远遁红尘,但天下道义还是有的。岂能坐看人间生灵遭受涂炭?” 身边玄天插言道:“话虽这样说,但看孤祖等众楚巴之役,可见魔凤扶风的修为实力不是人间之力可以应付的。” 竹祖接言道:“老夫修身三百多年,本以为神通盖天,谁知敌对扶风竟不堪一击。”说完长长一叹。 孤祖见状规劝道:“竹弟稍安,正所谓邪不胜正,一物克一物,天有魔凤,也必然会有克制之人。当年伏羲帝不正是凭无上功法将魔凤压制地底吗?天有劫,则必有应劫之人。” 众人听后连忙点头称是。孤祖听的伏羲帝三字,眼露光彩道:“记得听魔凤所言,伏羲帝《天道密宗》未尽传,也不知还有什么无上玄功?” 孤祖道:“当年神秘人所传吾二人《天道密宗》儒、道两部,为提起其他,天下间也不知道哪门哪派传自《天道密宗》,也不知世间还有何功法胜于吾等。”说完陷入思虑。 曲叟、浮影听后身体一振,对望了一眼,然后又安静了下来。曲叟道:“几千年来,世间除了改朝换代,人间祸乱以外,没有出现过妖魔鬼怪作乱的劫事,可算得上是风平浪静。修真之人也隐蔽遁世,各门各派也逐渐消隐匿迹。天下修真如一盘散沙,难有偶聚,更谈不上切磋技艺,求胜求精了。” 竹祖立刻接声道:“是呀,吾等井底之蛙自高自大,如今见得扶风,真是捉襟见肘。” 一旁玄机不甘寂寞,接声道:“魔凤现世,天下大劫将至,凭吾等之力恐怕未能伤之毫厘。只得纠集更多的修真隐圣共图事宜为上。” 众人听后无不赞成,唯有孤祖依然沉思冥想。一旁竹祖轻拍其肩。孤祖一愣,从沉思中醒来,糊里糊涂地说道:“吾等须走遍天下,谋求《天道密宗》未传之密为好。” 众人无奈,只好将玄机的话重申了一遍。孤祖如梦初醒道:“这样也好,一举两得。”众人哈哈大笑。 正要继续,忽听星宗弟子禀道:“各位前辈安好,月宗宗主碧霞师叔芳架星宗。”众人一听忙着站起来要迎接,不料一声清脆淡冷的声音传到,“各位尊长,小女子碧霞有礼了。”众人抬头,只觉满室生光。却看碧霞仙子犹如徐娘半老,皮肤娇嫩晶莹,青丝高系,淡紫色头巾顺簪滑下。一身紫纱紧身衣勾勒出玲珑的身材。只是俏美的脸上带着一股冷艳,令人不敢正视。 众人微微呆痴,碧霞仙子冷笑一声:“你们这些臭男人,竟是一样的货色。”谁也没有想到有孤竹二祖在场,紫霞仙子竟说出这样无理的话,众人不禁一愣。 只见浮影、曲叟争着说道:“二位先圣不要见怪,小师妹娇纵惯了向来如此,并无恶意。脾性使然,脾性使然。”说完双双看向碧霞仙子,眼睛好像着了火。 孤祖沉稳,未见气性,竹二祖本来心中生怒,见此情景竟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想到此人竟还有如此风骚。 碧霞仙子听得清,刚要出言相讽,竟被浮影、曲叟扯至厅外。竹祖撅了撅嘴,向孤祖道:“没想到碧霞仙子竟如此清冷专横,看来浮影、曲叟俩老儿不少受气呀!” 孤祖笑道:“天性使然,我看此女倒是豪爽不羁,乃是女中豪杰呀!” 刚说完,但见浮影三人走了进来,不过碧霞仙子的冷面上多多少少有了一丝红霞。 竹祖纳闷暗道:“原来你也有难为情的时候呀!” 碧霞仙子莲步轻移,走到二组面前,稍一拘礼道:“小女子不知孤竹二位仙驾,适才冒昧,还请恕罪。”说完面上红霞又生。 孤祖道:“不妨不妨,所谓不知者不罪,吾等非世间俗礼约束之人。” 竹祖却向浮影、曲叟道:“两位平日必受嫌气不少吧?” 浮影、曲叟听罢暗叫惭愧,碧霞仙子脸更红了。 孤祖见此情形,哈哈笑道:“竹弟莫在戏弄人家,谈正事要紧。” 听的孤祖之言,众人急忙整色修容,重新围案坐定。 浮影、玄天两人将刚才众人的话题向碧霞仙子解说了一通,碧霞仙子时而蹙眉,时而展颜。 对事情的前前后后有了了解之后,碧霞仙子说道:“世间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传说中的魔凤扶风竟然现世,世间生灵无辜,何以受此灾劫。吾等修身之人决不能袖手旁观,借此也应修炼修炼心性。”说完冷艳的脸上踌躇满志。 竹祖很是惊奇,暗咐道:“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宅心仁厚,前途不可限量。”说完微微看向碧霞仙子,眼中不时透露出赞许的目光。 孤祖向众人道:“适才众议,纠集世间修真之人和门派,一起来对付魔凤势在必行,不过吾等也要及时的提高修为。” 听得此言,曲叟说道:“不瞒二祖,小弟闭关十年,本想有所突破。然事与愿违,好像至瓶颈之处,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不知为何原由?” 孤祖接着道:“未料到贤弟也有此烦恼。吾与竹弟在百年前已经到此瓶颈,至今也未有突破,思虑百年,不得其解。” 一旁的竹祖道:“与魔凤一战,可见吾等修为与之相差何止千里,非是人间之技。修道求仙,古来有之,但从未见过有成之人。今见扶风,才晓得竟真有神技矣。然神技何求?” 众人听后更觉迷茫,孤竹二祖何等修为,至此竟也求助于神仙之技。再想自己,又有何能? 碧霞仙子面露寒霜,冷言数落道:“尔等七尺男儿,做事却畏手畏脚,岂有问天凌云之势。既思之,则必为之,成败自有天道定数。即便落败也不枉我等入世一遭。我等追寻大义,力挽人间大劫,不成亦必心安理得!” 听得碧霞仙子之言,众人顿觉脸上发热,无地自容。碧霞仙子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怀,不禁肃然起敬。 孤祖向碧霞仙子抱拳道:“惭愧!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吾等走一步看一步吧!天道循环,是时候,总会有个了结。正如仙子所言,既应世,则入世。” 众人如受当头喝棒,信心倍增,所发出的气势弥漫整个大殿。 随后曲叟指命星宗弟子走访名川大泽,遍约修真各派一个月后,齐聚星宗,共图大计。 半天时间瞬间而过,几人酒足饭饱之后,各自歇息去了。 星宗东院,涌泉飞瀑居多。涓涓流水环绕在山石绿树之间,更显得情趣盎然。中间几排卧房前是一片不小的空地,是日常小辈弟子们练功嬉闹的地方,也是星宗最热闹的地方。一棵巨柳之下,三十余名弟子饭后修炼打坐,旁边来回溜达的弟子则在温习功课。 突然一声俏声道:“子墨师兄何在?” 星宗弟子闻言,抬头张望。正是曲叟的孙女飘玉,脸庞香汗淋漓,娇喘吁吁,好像累了半天似的。此处弟子正当妙龄,情窦初开,见得绝美师妹来到,都急忙围拢了过来,以赌芳容,脸上流露出爱慕之色,几名弟子悄悄地谈论小师妹的容貌。 飘玉早就习惯了这些,也不见怪,只是朝人群里张望,好像寻找什么。找了一会儿,无奈的顿了顿首问道:“你们看见子墨师兄了吗?”众弟子相面觑觑,一黑脸少年嬉笑道:“他应该在鸟鸣涧,师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飘玉见状一叹,正要转身离去时,瞥见柳旁巨石之上有一人影仿佛子墨。身形一展,曼妙的白影飘向巨石。星宗弟子连声道彩,一颗心也随白影而去。不过都知道这个飘玉师妹,人间绝美,眼光高绝,只好摇头四散。 子墨不知在沉思什么,竟没有发觉飘玉的到来。飘玉娇立在子墨身后微微叹息:子墨师兄自小家遭巨变,一家五十多口在战乱中丧命,仅留师兄一人被爷爷救回。使得幼小的子墨性格冷落漠孤僻,常常一个人回忆自己以往的欢乐。不过也造就了子墨师兄坚忍不拔的性格,成为星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想着,飘玉不禁一叹。听得有人叹息,子墨站起身子,转向飘玉。未曾想到,子墨竟如人中之龙。面如冠玉,剑眉朗目。黑发未扎,自然下垂。一身银袍滑垂及地,竟显得卓越不群,只是眼神偶尔闪过一丝凄凉。 见是小师妹,子墨毫无表情的道:“师妹寻得子墨,有何贵干?”声音显得冰冰冷冷,飘玉并没有见怪,子墨也是自己唯一正经对待的师兄,很少嬉闹。听得子墨发问,说道:“师兄可想见一个人?” 子墨身子微微一颤,没有看飘玉,缓缓道:“她,她来了?”不由得显得紧张起来。 飘玉展颜一笑,略有怪意地说道:“今日孤竹二圣、浮影师伯、星宗三老和碧霞师叔商讨楚巴之事,含雪等几名师姐护驾而来。含雪师姐便急着让小妹到鸟鸣涧寻你,谁知师兄竟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找遍了整个星宗,现在连饭菜还没有用。”说完故作委屈状,歪头瞅着看子墨的反应。 寂寞的心中,所唯一的挂怀、思念如今来到,子墨竟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傻傻的站着,刚毅挺秀的俊脸不停的抽动着。 看着子墨,飘玉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没有想到平常冷漠如冰的师兄却有着如此澎湃的热情,未涉情事的她也不由得感叹世间情爱的魔力。 经得飘玉噗嗤一笑,子墨俊脸通红,额头冒汗,急忙俯身道:“有劳小师妹了,还请小师妹快快引见。” 见得此状,飘玉掩唇轻笑道:“这可不是平日里冷漠如霜的子墨师兄呀!走吧,不要让含雪师姐等急了。”一声轻笑,白影连闪,瞬间远去。 子墨暗道:“十几年的修行,还是这么没出息,可在小师妹面前出丑了。”不再多想,子墨身形一展,如浩天银龙,携带一声轻啸,化为一道银光直射出去。远处的星宗弟子见状,无不惊呼子墨修为的深厚。 星宗星洞,星宗三宗主围案而坐。曲叟、浮影再也看不见一代宗师的样子,只是争着在美貌的小师妹面前倾吐思慕之情。清冷美艳的碧霞仙子被围在两者之间,紧闭巧目,静静养神,对此置之不理。一阵之后,二老见碧霞仙子没有反应,热情顿减,最后闭嘴不说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碧霞仙子慢慢睁开双目,瞥了二老一眼冷冷的道:“说够了没有!”二老一怔慌忙道:“够了够了……” 碧霞仙子接着道:“修行几百年,怎么还是这幅德性?如今,天魔现世,人间面临千年大劫,你等怎么还顾及儿女情长,这岂是堂堂宗主之风,令人切齿。” 二老相对一视,连连摇头叹息。碧霞仙子见了,娇咤道:“如何,我说的有何不妥吗?”二老惊得一身冷汗,慌忙答道:“师妹教训的是,师妹教训的是。” 碧霞仙子间二老行径,心中暗笑道:做了百年的宗长,怎么还是如此风范。想毕,正色道:“一个月后,各派齐聚星宗,曲师兄可要做好招待。千年大劫,需要各门各派团结同心,准备不妥可要误得大事,须谨慎从事。” 曲叟道:“师妹说的是,有关人间安危,为兄不会让两位失望。,不过到时还烦请两位鼎力相助。” 浮影急道:“老弟不必客气,我东海三宗本是一家,到时自然相助,无需忧虑。” 一旁碧霞仙子轻点臻首。 忽见一名年轻弟子跑至三宗主跟前,气喘吁吁道:“三位宗主,日宗师兄无凡传讯:日宗圣地缥缈池,水波大涌,泛溢金光。弟子们不知何故,故相告三宗主定夺。” 三人皆长身而起,互相探看,谁也说不出一二。浮影道:“几百年来,缥缈池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动,平时也没有人理会。难道池中藏有玄机?”曲叟道:“蓬莱瀛洲不过几百里,吾等还是带几名修为深厚的弟子速去日宗,见机定夺行事,预防再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