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三口棺材   我家住在乡下,父母都是普通农民,除了种地,还做点小生意,在附近集市上卖一些生活用品。父母虽然忙点,但我们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安静。   可是在我读高三的时候,有一件事突然改变了我的生活,被一种意外的恐怖缠绕住。   邻居家有一对四岁双胞胎,父母出门办事,将他俩锁在屋里。两娃娃很喜欢在一个老式的柜子里玩耍,也不知其中谁无意中把柜子盖扣上,盖子受震动后,锁环吧嗒扣合在一起。   俩个娃娃着急了,拼命哭喊,怎么推盖顶都推不开。最后活活憋死在里面。   等孩子父母回来,发现屋里静得跟太平房一样,两孩子突然不见了。他们感到十分惊讶,以为孩子被坏人拐跑,急的惶恐万分。   可是外面门锁是锁着的,窗户也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那说明孩子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个屋,一定就在屋里。   于是他们在屋里四处搜寻,床下,放杂物的配房,还有厨房,最后在柜子里竟然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尸体。   父亲“呀”的一声当场就惊得半死,整个人都木在那里不能动。   孩子的母亲却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只哭了一句“我的孩儿”便晕厥过去。   他们认为孩子遭别人陷害,自己不会将柜子锁环锁死的。结果报警后,经刑侦人员分析,孩子的死因是自己玩耍不当造成锁环自动扣死,与他杀无关。   这时孩子的父母放声痛哭,真后悔出门时把孩子们留在屋里,可是再惋惜也晚了。   从此,我每天都能听到邻居家有哭声。不论是白天黑夜,只要我在家总能听到那种十分悲切的啼哭。   我是个女孩子,胆量不是很大,每听到这样的哭泣声,浑身阴森森的起鸡皮疙瘩。就感觉一种恐怖向我包围。   最让我胆怯的还不只是哭声,而是邻居家院子里停放着的那两口棺材。乡下跟城里不同,城里是邻居都互相不来往,故意把院墙垒得很高。   乡下是害怕把墙垒高,要么邻居之间说话不方便。每天我一出门,就能从低矮的石头墙看到那两口棺材。   据说邻居男人不让埋葬这两个孩子,他每天要看着他们的尸骨,早晚都要爬在棺材上痛哭一场。   我看到邻居夫妇被两个孩子去世蹂躏的够呛,好像一下老了二十几岁,脸色都是蜡黄,不论什么时候看都是沮丧的样子。   那时,我不知道有多么害怕,只要一听到邻居家有哭声,脑子里就出现两口棺材。   有一天由于改写作业,放学回来的晚了。天色渐渐地阴暗下去,云层像幽灵般变化不定。   那条放学回家的土路看不到一个人,脚下的落叶发出刷刷声,就像有人在揉搓塑料袋子。我不由得感觉有点阴森的害怕。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股雾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团状,渐渐的向下面压来。好阴沉的气氛!   这时,突然听到远处有破旧自行车发出的吱扭声。我猜测前面肯定是有人来了,但我看不见。   这种单调的声音在空无一人,静得如死的地方出现也是渗人,甚至都觉得诡异。   我立刻有了恐惧感,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最后从旁边地上捡了一块锋利的石头,紧紧的握在手里,心想一旦要是遇到坏人,就用这块儿石头自卫。   渐渐的,我看清了,果然是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向我过来。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就像击鼓一样跳得激烈。   自行车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男人,脸就像猪尿泡一样,又白又圆。我第一次见这么丑的男人,就是我们村最老的光棍也比他长得好看。   他距离我越近我越紧张,感觉腿都不敢迈似的,两条腿莫名其妙的开始发软,无力。   我急促的喘息着,两只眼睛像猎人面对饿狼一样盯着对方。   谁知这个光头并没有在乎我的存在,看都没看我,骑车从我身边而过。我虚惊了一场,知道我的胆量快要不得了。   这时,天空黑云开始发怒,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被迫离开土路,跑到一棵大树下避雨。那棵树的叶子已经变成黄褐色了。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刮起大风,大树摇晃着,有被拔起的劲头儿。   感觉树下也不安全,于是我拼命的往家跑。大雨无情的浇在我的身上,跟用盆子往我身上泼水没什么区别。   我越跑得快雨水越猛烈,整个人像落汤鸡一样狼狈。可气的是我的袜子也像浸透水的海绵吸在鞋里,极其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家。用力推开院门,我虚脱的斜靠在门框边上,泪如泉涌。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是害怕?还是被雨淋了在恼怒?我也说不清,泪水从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连衣裙上。   当我要进屋时,无意中又听到男人在哭。我的眼睛不由得向邻居家看了一眼,奇怪,下这样大的雨,他依然在外面嚎啕大哭,也不怕雨浇。而且比平时的哭声还要悲愤,真是找死的节奏。   进屋后,我擦了擦眼泪,看到妈妈在跟我微笑。   我闷闷不乐,也没有搭理妈妈,磕磕碰碰走到我的屋。换了身衣服,走到窗户处才看到,他家院子里突然又多了一口棺材。   我又吃惊又纳闷,忙问妈妈怎么回事?他说邻居女人为俩个孩子的死痛苦过激,上吊死了。   “啊”我惊得跟青蛙似的,眼睛几乎突兀出来。他家好不幸啊,丧子丧妻的事都让男人经历了,以后他将怎么生活?   外面大雨哗哗不停的下,空气灰茫茫的一片。男人哭得凄惨无比,我也不由得被他的伤心拽住了心,同情心把肚子搞得酸溜溜的,眼泪刷刷的下流。   再看我妈,没想到她也心慈面软的哭了。   我妈说早上8点的时候,她刚浇完麦子回来。突然听到邻居家男人哇的一声嚎了起来,她很纳闷,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他家又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忐忑不安的去了他家。   进屋一看,她惊呆了。邻居家女人吊死在房梁上,眼珠子都冲出眼眶,嘴唇大大张开,粉红色的舌头耷拉在外面。   一只鞋已脱去,另一只鞋挂在脚上,鞋上都沾着污泥。她的连衣裙有撕破的痕迹,估计死亡挣扎时被自己的手撕破。   “我的天啊!”我妈终于在惊愕中吃力的吐出四个字,抬着头看着吊死的邻家女人,呼吸一下变得十分紧凑,整个人犹如一尊雕像,戳在那里。   男人被这天降灾难打击的不成样子,整个人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都不知道谁来了他家。   屋子里整个乱极了,起先憋死两个孩子的那个老式柜子已经在男人的怒气中被他用斧头劈成两瓣。   椅子和桌子都倒在地上,好些土豆散落的到处都是。还有孩子们的积木,东一块儿,西一块儿,一片狼藉。   破旧的一张沙发,扶手的漆已经龟裂剥落,茶几上倒着一瓶奶,牛奶从瓶口一滴一滴下落,还能听到一种很有节奏,极其阴气的声音。如果男人不嚎啕大哭,滴奶声也够渗人。   我妈愣了一会儿,最后劝了男人半天,但无济于事。   那天晚上,我被吓得都睡不着觉,就感觉邻居家发生的一切不幸都影响到了我们。好像有鬼隐藏在我们屋里,有一股邪气。   晚上的雨一直都没有停,我趴在床上听到雨滴落下来的践踏声,听到窗户和门被风刮动的声音,感觉十分害怕。就像外面有人在推我家门似的,我的眼神落在那个在黑夜里能发光的铝合金门把手上。它来回动弹时都令我担心,我揣揣不安的看着,生怕入侵者破门而入。   最后我害怕的实在忍受不住,就把我爸妈叫醒,说外面好像有人。我爸胆子大,他拿着电筒就下了炕。在外面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人,最后撒了泡尿回来了。   他对我说,不要疑神疑鬼的,赶快睡你的觉,外面在下雨,哪里来的人?   我妈也安慰我,让我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觉。   我在他们的劝说下终于闭上眼,数了一万只羊,不由得便睡着了。   谁知后半夜,我又听到邻居家男人的哭声。我猛地被惊醒,浑身莫名其妙的出了一身汗。   那哭声在深夜里实在是太幽森,跟猫头鹰嚎叫没什么区别。   我算了下时间,当时顶多也就是凌晨4点。我不知道我妈我爸是否被邻居男人吵醒?反正我是醒了。   由于心境不安,早晨我还看差了时间,把六点当成了七点。去了学校,班里竟然没有一个同学。   我记得平时这个点到学校后,班里已经坐了很多学生,今天居然一个学生都没有来,我很是纳闷。   我将书包放好,一抬头,发现老师出现在黑板里。我呀了一声,寻思本来教室里一个人没有,老师是怎么出现的?   再一回头,又发现每个座位上都有人。这是怎么回事?我独自念叨起来,寻思可能是我的眼睛有了问题,出现了短暂的盲症。   紧跟着,老师又消失了,学生也不见了。我惊讶的呆在那里,心里十分的害怕,就像是鬼在跟我开玩笑。使我的大脑发生错乱,一会儿有一会儿无。   最后我在惊恐中跑了出去,发现整个学校都没有人,空空的一座楼,只有我自己。但学校门房发出昏黄的灯光,使我想起烛光摇曳的夜晚。 正文 第2章 可怕的敲门声   这时我在想,不对呀,为何没有一个学生来?难道时间看差了?我平时不带表,也没有手机。   我想再返回楼里看下墙上悬挂着的石英钟,可是我又不敢进去。   于是,我走到大门口,想从门房处看下时间。   当我的头刚爬上门房的窗口,玻璃上竟然贴着一张大脸,鼻子都被玻璃挤扁,弯弯扭扭的一嘴黄牙,犹如收割机一样朝我微笑。   当时我就被吓得坐了个屁蹲儿。感觉尾骨都断了,疼的我呲牙咧嘴。这个人就是学校门房大爷,主要负责看门的。   过了一会儿,学生们才陆续的来了。哦,这才明白,是我把时间看差了,早来了一个小时。   此时,我正在读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很用功,每天都学习到深夜1点多。自从邻居家死了三个人后,我吓得不敢再熬夜,到10点左右就睡了。   半夜里还怕听到邻居男人哭,睡觉前就把耳朵用棉花堵上。即便如此,每天一出一进还是能看到那阴森森的三口棺材。   我觉得邻居男人神经了,每天都从外面摘花回来,然后将各色的花瓣一叶一叶的散落在棺材上。好像这三口棺材是他唯一的精神依托,每天都要用好多小时守在棺材旁。   有一天晚上,妈妈炒菜没了酱油,让我到小卖部去买。我当时哪里敢出去,就跟妈妈说,我不想去,外面有棺材,我害怕。   妈妈说没事的,这才7点多,小卖部离咱家那么近,几分钟就回来了。最后我硬着头皮出去了,但返回时,我看到邻居男人头上戴一顶白色洋布帽子,坐在三口棺材前,死一样的沉默不动。   在棺材上方有一盏白纸灯笼,微弱的光洒在男人的脸上,使得他的脸色蜡黄吓人,就像从阴间来的活鬼。   可能是晚上在那种暗淡灯光下看棺材的原因,觉得比白天看更可怕。   那天晚上我被吓病了,第二天高烧38度,都无法去学校上课。最后整整在家养了五天。   说实话,那段时间我的神经特别恍惚,每听到邻居男人哭泣,就觉得像野鬼在唱歌。   后来我跟妈妈说,咱们要么搬家吧?跟这样鬼邻居住在一起实在受不了。这三口棺材太不吉利,早晚得把我吓死。   妈妈问搬哪去?我说随便找个地方,只要离开有棺材的地方就行。   妈妈没有答应我,可能是搬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从别处盖房。当时我家不是很富有,所以也不具备搬家的条件。   最后她对我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孩子啦,必须停止像孩子般的淘气。棺材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不要往那方面想,世界上就不存在鬼的。鬼都是自己害怕,胆怯虚构出来的异物。”   我当时也没有跟妈妈顶嘴,毕竟我的岁数也该懂事,给父母提条件其实就是在给他们增加负担。   即便我每天忧心忡忡,但自打那次说过一回搬家的事,后来再没有提到。   父母每天都很忙,我平时也在上学,不过今天是周末,我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家里。   其实最近我最害怕的就是过周六周日,因为在这两天里我都要呆在家里温习功课。   我是个不太爱去外面跟同学朋友们玩耍的人,喜欢安静,在自己的小王国里做会儿作业,或读些课外书籍。可是,这个小王国的安静突然被打破了。   讨厌的邻居家,跟我家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居然多了三口棺材。守着棺材我怎么能待得舒服?   很多时候我是自己在吓自己,脑子里先是有了三口棺材的样子,接着,这些棺材盖子莫名其妙的掀起,然后三个鬼以不同形态出现在我的眼前。   虽然此时是白天,也看不到昏暗的灯光留下的残影。但我的家依然有那种昏暗的感觉,因为窗户比较小,院子中央有一棵大树很讨厌,起到了遮阳作用。即使阳光明媚的天气,也只能进来很少的一部分光亮。   还有一种情况是,我家房子比较老旧,从整体看,阴暗、寂静而没有档次。   其次是家具也很旧,一台老式电风扇,咖啡色的衣柜旁边是一张低矮的电视柜,上面放着一个小电视。我爸早说要换新电视,但我妈一直舍不得。   最壮观的是我家的一张土炕,它几乎占了屋子的三分子一,上面睡着我们一家三口。   此时,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死一样的安静。再被那种昏暗的阴影笼罩,给我心里留下一种少有的凄凉。越是这样一种氛围,我越觉得胆怯。   我把门从里面插得严严实实,生怕有陌生人进来。这才安心的坐到写字桌前,继续学习。   看了好几篇书,眼睛有点累了。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那条猩红色的布窗帘被窗口的风吹得微微摆动,就像窗帘后面藏着一个人似的诡异。   我身不由己的用牙咬着笔帽,刚觉得好奇,就听到“咚”的一声响。呀,这是什么声音?   紧跟着,窗户前刷的闪过一条黑影。我极具胆怯的心理,顿时像开了锅,不由得强烈沸腾起来。真被吓得瞠目结舌,心想外面突然有了奇怪的动静,是人是鬼?我该怎么办?   说实话,此时我连走到窗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坐在那里开始迟钝的呆愣起来。我是真的怕啊,就是一只猫现在从窗口经过,估计也能把我吓死。   这几天我真的被邻居家的棺材惊吓住了,一切风吹草动都能给我制造敏感的紧张。马上,我的脑海中就能浮现出那三口紫红色的棺材。   紧跟着,“咚…咚…咚…”有人阴阳怪气的在敲我家的门,声音有停顿,不那么急,但绝对每一声都很重。正常人敲门不会是这样的声音,我的思想总是跟鬼往一起联系。   本来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可我经历了邻居家三口棺材事件后,每天都受到惊吓。于是,对鬼另有一种看法,认为鬼在我家一定是存在的,因为我的意念总是被一种异样的可怕物环绕而影响着。那个可怕物也许就是那三口棺材里的鬼魂。   我妈我爸都不在,就我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儿,绝对不能给任何人开门的。我关键时候很有原则性。   可是,这种声音一直不断,敲得我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我真希望妈妈和爸爸出现,可是他们在忙自己的事,不能及时赶到。   说实话,我被吓得头发都立了起来。敲门声不停,就是在催促我开门,连续的在逼我。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催促的煎熬,我终于站了起来,慢慢的向门口挪。   快到门跟前时,我突然壮大胆子,咬着牙,狠狠的问:“谁?”   “我。”   “你是谁?”   “我是你家邻居臭蛋儿。”   哦,原来是他?来我家干嘛了?自从他家死了人后,我总觉得他神经非常异常,一直不敢跟他说话。谁知他此时找上门干吗?有什么事不能跟我父母说?为何在我家没有大人时来敲门?   我的思想变得复杂起来,也不知为什么有了防范意识。也许经常在电视法制频道看到有关一个女孩儿在家时遇害的节目。   因此我没有鲁莽的去开门,而是劝他等我父母回来再说事。他却说没什么事,只是想从你家借点水。我家抽水井下面的水泵坏了,突然抽不上水。   原来是这样的事,他是来要水的,我跟臭蛋儿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再不给他开门就说不过去了。   想了想,还是将门打开。果然是臭蛋儿,他直直的站在那儿,脸色蜡黄,就像一具僵尸。他朝我微微的冷笑了一下,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穿透了我的眼睛。   我的心底阀门像是被瞬间打开,心脏忽然就冲了出来,直冲击我的嗓子眼儿。   当时我紧张的都说不出话,只是身子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臭蛋儿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我家。从水缸里一勺一勺将他的水桶加满。   然后他又朝我冷笑一声,便离去了。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他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走远。紧跟着,我又把门锁死,身子一下靠在门板上。双手抓住心口,张开大嘴才开始喘气。   真的吓死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胆怯过。   现在家里就我自己,想跟人说说我的心情都没有地方说。过了一会儿,感觉鼻子有点热,我用手一摸全是汗,可能是刚才被臭蛋儿吓的。   这一天说起来是休息,有大量的时间可用来温习功课。但遇到这样恶心的事情哪里能静下来学习?   直到下午太阳西下,彩霞映红了山顶。这时,才看到父母干完农活,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地里走回来。我的心也就算踏实了下来。   家里有人跟我说话,气氛立刻就好转起来。我也不再那样沉默,去琢磨刚才孤寂时的可怕情景。而是变得活波起来,跟父母问这问那。   最后把臭蛋儿来我家接水的事也讲给了他们。当时我把臭蛋儿痛骂了一顿,说他是个跟鬼亲近的人,其实就是一个鬼。   父亲嫌弃我骂他,还教育我不要那样憎恨臭蛋儿。其实他也是个很不幸、很可怜的人,我们应该同情他才对。   看到父亲的对臭蛋儿没有敌意,我也就不想再继续侮辱他,也就强忍了这件事。 正文 第3章 末日惊魂   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尿憋醒。可能昨晚妈妈的饺子有点咸,喝水过多导致。   我真的不想下炕,因为最近有胆怯心理,总认为卫生间那个狭小空间跟坟墓有点相似。进去后就恐慌万分。但是又憋不住,最后只能踢踏着鞋,一脸无奈的向卫生间走去。   一抬头,卫生间灯是照着的,里面还有马桶哗哗的流水声。我想应该是我爸在里面,我妈挨着我睡,下炕时看到她睡得正香。   黑暗中我打开灯,忽然听到外面在刮风,而且寒风呼啸,感觉外面电线都在咝咝的响。我下意识的走到窗前,轻轻的掀开窗帘一个角,想看看外面的情景。   哇!那三口棺材又显灵在我的眼前,棺材上方那盏白灯笼被风吹得来回摇曳,马上就要熄灭的感觉。   臭蛋儿就像一尊雕像死板的坐在棺材前,他始终低垂着头,也不知他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我又被这种阴森的情景吓了一跳,眼前莫名其妙的闪了一道寒光。当时我就吓得不敢再看,刷的又将窗帘合住。   然后无意识的回过头,双手捂住脸让大脑冷静了一下。当我再睁开眼时,发现炕上妈妈跟爸爸都在。但卫生间灯依然照着,冲刷马桶的声音依然存在。   我不由得“啊”的惊叫了一声,脑袋嗡的一下,嘴里嘟囔着爸爸没有在卫生间,里面什么人在?难道是鬼吗?   紧跟着,我被吓得浑身无力,软软的向旁边的圆桌靠去。结果圆桌承受不住我身体的重力,哐当一声倒塌在地,上面的盘子碗发出清脆的声音,碎了满地。   爸爸和妈妈都被我吵醒,他俩爬起来看着我问,“女儿,发生什么事?你不睡觉跑地上干吗?”   “爸,咱家卫生间进来鬼了,里面灯照着,马桶都在流水。你快看看吧。”   “哦,不会吧?”爸爸不相信我说得话,赶忙穿上衣服下了炕。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在我眼里爸爸是个英雄,他不仅能保护我,也能撑起这个家。就见他大大咧咧的走到卫生间,哗啦就将门推开,结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他将马桶盖揭开,可能自动停水阀门不能工作,他简单的修复了一下,水流声就停了。   他皱着眉头走出来,对躺着的妈妈说:“你晚上是不是去过卫生间?忘记了关灯?”   妈妈想了想说:“是的,去过一次,关没关灯不记得了。当时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迷迷瞪瞪的,也许忘记关灯。”   接着,爸爸对我说:“没什么事,马桶稍微出现点故障,自动止水那个东西有问题了。完了我换个新的吧,你进去吧。”   我这才变得胆量大了起来,不慌不忙的走进卫生间。尽管一切都是虚无的事情,我躺在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继续睡眠的意识好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担心,甚至都能联想到自己跟邻居家孩子一样,突然有一天也死了。或者是想到爸爸和妈妈突然一天出了意外。   只要这样想,我就开始惊恐,开始胆怯。害怕灾难同样降临到我们家里。因为守着三口棺材,这种不吉利的氛围总能给我制造这种担忧,想让它从大脑里删除都难。   除非我们一家搬到城里住,远离臭蛋儿家。可是我父母哪里舍得这块儿土地?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真让他们去城里,也不见得能生活的舒坦。   我躺着那里极其的不自在,来回的翻身。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浮躁。   外面风依旧在呼啸,树叶哗啦哗啦的响,我家那条被栓在树上的狗也似乎有点不安起来。狗链拖着地面发出金属般的声响,偶尔还像野狼一样的嚎叫,声音幽深而长远。真令人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约凌晨4点左右,臭蛋儿又开始哭丧了。那种悲痛欲绝的哭腔几乎要撕裂我的心肺。   我被这一切折磨的即将崩溃,不神经也得抽疯。实在没有办法,我又用棉花塞住了我的两个耳朵。然后躺在那里又数了一万只羊,才艰难的睡去。   第二天,一个意外让我们全家陷入难过之中,我家阿黄突然死了。死得特别离奇,都搞不明白它是怎么死的。之前也没有任何病态症状,始终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它在我家整整生活了五年,和我们全家的感情很深。按理说它还很年轻,真不该突发性的死去。谁知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这是我们全家谁也没有想到的。   看到这样的惨状,我当时难受的就哭了。最后妈妈也哭了,爸爸也是唉声叹气。   什么叫宠物?就是你喜欢某个动物,宠爱某个动物,就管他叫宠物。阿黄就是我的宠物,所以它的离世给我的精神世界打击很大。   当时我的心情几乎到了冰点,面部表情非常的低迷,深深的被一种悲伤环绕着。   我观察了半天,阿黄一副可怜相团缩在树下。狗链还系在它的脖子上,不过脖子上出现血糊糊的一个血圈。可能是它昨晚上疯狂般的挣扎过,被狗链深深的勒出一圈血痕。它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一条红色破旧毛衣。   这件毛衣是妈妈穿过的旧毛衣,主要是怕阿黄受潮,一直垫在狗窝的下面。真搞不清楚它在死亡前为何会是这样一种表情,当时它为什么要发疯?为什么有恨,要狠咬旧毛衣呢?这一切疑问我都搞不清。   最后我爸分析是被人投了老鼠药,将阿黄毒死。我们家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谁这样狠要害死我家的狗?我猜测是臭蛋儿干的,他可能嫌弃我家阿黄半夜里总嚎叫,他生气了便将它毒死。   紧跟着,我抱着阿黄特意去镇里动物保健医院去给它做了检查。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阿黄并非中毒身亡。具体怎么死的,兽医也说不清。   因此,阿黄离奇的死亡给我的内心留下了一个很大的谜团。   第二天,我跟爸爸一起爬上了我家跟前的锣锅山。将阿黄埋葬在山顶。当时爸爸是为了纪念阿黄,给它特意选择了一个位置,就是阿黄的脚踩在东山,头枕在西山。这意味着它的灵魂上天,成神。   晚上,妈妈在取蜂窝煤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家养得那只猫也离奇的死在了堆放蜂窝煤的夹缝里。   当时妈妈惊呆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家里养得动物都要遭到如此噩运?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和爸爸时,我俩都惊呆了。爸爸好像都麻木,什么也不说,只是垂着头。他可能内心很纠结,但找不出原因。   我拿着手电筒让父亲跟我一起出去看看那只可怜的猫。我家放蜂窝煤的地方很脏,很乱。只是个用石棉瓦搭建起来的简易小房子。   里面左侧有各种箱子、桶以及瓶罐和废弃的锅,这些都是废品,等待积攒多准备卖钱;右侧才是真正放蜂窝煤的地方,占据了大约四五平米的地方。   我用电筒向蜂窝煤处一照,根本看不到那只死猫。只能看到这些蜂窝煤上面纵   横交错的蜘蛛网,有的蜘蛛都快成精,足有红枣那么大。看上去很渗人。   听妈妈说猫死在夹缝里,于是我心存畏惧地又向前走了几步。用电筒向蜂窝煤的后面一扫,这才发现那只死去的猫。   它身上好像没有一点外伤,但脑袋已经被蜂窝煤挤扁,一种白色的、浓浓的液体在向外流淌。这个应该是猫的脑浆。?   我平时敢抱这只猫的,但现在不敢,因为它早已经死了。   这个简易房子里没有灯,平时我是从不进去。第一是讨厌里面那种潮湿的味道;第二是这里平时白日也是黑洞洞的,有种阴森感,我害怕,所以从不进去。   今天特殊,有爸爸跟着,我什么都不怕。可是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天花板上坠落了。   我的身体一僵,就像被钉子钉在那儿。但我的感觉系统还在工作,告诉我,一个毛茸茸的虫子落在我的肩膀上。于是,我用恐惧般的眼神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竟然看到了一只长得十分凶猛的蜘蛛,我不由得尖叫出声:“啊!爸,快来帮我,我肩膀上有蜘蛛。”   里面黑乎乎的,爸爸也看不清,问我在哪里?   我说右面肩膀上。他从我手里接过电筒,往我的肩膀上一照,果然看到一只红枣大的蜘蛛。于是就迅速的用手拍。   我整个人都惊成了一条呆鱼,动也不敢动,生怕蜘蛛再掉进我的连衣裙里。   可能是蜘蛛掉在了地上,就见爸爸用脚狠狠的在地上踩,嘴里还骂:“该死的蜘蛛,踩死你丫的!”   我这才松快了一点,终于把压在嗓子眼儿的那几个字吐了出来:吓死我拉!   过了一会儿,爸爸轻轻的弯下腰将这只猫捡了起来。   啊,猫的脑袋简直惨不忍睹,圆圆的一颗头,被挤成肉饼。在它脑骨裂开的地方,仍然不停的往下淌红一片白一片的脑浆。 正文 第4章 鬼影   我当时吓得捂住了脸,虽然它是个动物,但一样吓人。死得简直太凄惨了。   爸爸啧啧嘴,心疼的说:“这只猫太不幸了,它为何要钻进蜂窝煤里自杀?好奇怪啊。”   我马上接过话,“爸爸,我家猫不可能是自杀,应该是受人陷害。”   “不会的,咱村里哪儿有那么缺德的人?我认为它是自杀。”爸爸还是认死理。   我的目光又落在这只可怜的猫身上,很想知道它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找不到原因,很蹊跷。   我心中涌动着冰凉的惶恐感,脑子开始转动起来,慢慢分析这只猫的死亡神态。发现它和阿黄的情况有很相同的地方。都是有伤痕的,阿黄是脖子上有很深的血圈,猫是脑袋裂开,脑浆奔泻。   这样分析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它俩是被同一个凶手所杀。可是这个杀手是谁?我无法找到它的踪影。   其实,爸爸也说不清楚猫死的缘由,最后在我家院子里挖了个坑,草草的将它埋葬了。也看得出,他宠爱狗的程度要比猫重。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思忖家里宠物死亡的原因。突然一种末日的预兆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也就是说,医学无法解释动物突然死亡之谜,但这些死去的生命正在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在我家的周围,凡是生命都将面临一场瘟疫一样的灾难。   这个结论太可怕,我想了一会儿差点吓死。好像自己给自己定了个生命末日,我们一家人距离死亡很近了。   想到这里,我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又不由得颤抖起来。犹如魂都丢了似的,开始不安。   茶几上有我刚才倒得水,估计现在也快凉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想压压心慌。可是感觉今天水的味道与往常有点不一样,微微有点发苦发涩。   我的疑心突然增大,对妈妈说:“咱家的水为何变了味道?不会里面有了毒吧?要么我们家的狗和猫是怎么死的?”   “不要瞎说,有什么毒,我们几天里做饭都用得这个水,有毒不是早出事了?”妈妈说。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还是将杯子放下,然后朝妈妈回道:“水要是没有问题,那咱家的狗和猫是怎么死的啊?我就是想知道它们的死因。”   “你都是瞎想,狗跟猫的死与水没有任何关系。”   我无话可说,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   这时,无意中看到茶几上的遥控器,我顺手打开了电视,奇怪,电视上呈现出一片沙沙的雪花。我连按了好几个台都是这样,心里郁闷极了。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什么都在跟我做对。   我烦躁的够呛,顺手又将电视关了。就在我坐在那里愣神的时候,突然窗外亮了起来。我神态又顿时惊讶了。好奇的跑到窗口一看,原来臭蛋儿在三口棺材前架起一堆篝火,他用手一边往上加柴,一边还哇哇的哭。   我的心咯噔的一下,心想这个奇怪的人,究竟要干什么?是为取暖,还是无聊闹着玩?还是在为死去的亲人烧纸,在表达他的心情?我无法看透。   但在我的眼里这就是一堆鬼火,因为它就在三口棺材前,跟鬼魂无法分开。   瞬间,我的惊吓恐慌度在提升,感觉那三口棺材开始魔术般的变幻。当然它们自始自终一直在那儿,它们十分适应周围的环境,形状是长方形,一头大一头小,一头高一头低。   我不知道中国的棺材为何都要做成这个样子?都是一个统一的模式,任何人都不愿意搞特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神秘的说词?   紧跟着,我的视线调节到一个恰好的角度,马上我的大脑开始评估接收到的视觉印象,我看见到的都是棺材,好像成千上万的棺材。我一直站在棺材前面,就那样充满惊恐而目不转睛的望着它们。   此时,我的心又一次开始乱了起来。好像被置身在臭蛋儿设置的恐怖世界里,怎么逃都逃不出去。真有自杀的念头。   然后我狠掐自己的胳膊,指甲都刺到了肉里,我都感觉不出疼,鲜红的血从我胳膊的皮肉里流了出来。   妈妈看到我在神经兮兮的折磨自己,她惊呆了,然后严厉的指责道:“你在干什么?为何要自己伤害自己?难道你活腻歪了?”   妈妈说着话上来就将我的手拽开,然后又拿来云南白药和创可贴帮我止血。   我当时就哭了,好像这一阵子的委屈与恐惧都深藏在心底。这一哭,就像水库决堤一样汹涌。   妈妈将我的伤弄好后,她也落泪了,可能是嫌弃自己训斥我口气有点重。她很疼我,我们家就我这一个宝贝女儿,平时她从没有这样强硬的口气训斥过我,这是第一次。   我泪如泉涌,身子虚脱似的,不由得靠在沙发上。泪水从脸颊滴在我的衬衫上,先前滴湿之处尚未干时又被泪水浸湿。   我擦掉眼泪,看到妈妈也擦掉了眼泪。然后她突然向我呈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你以后不要固执,不要做傻事,妈是不会说你的。你想想,自己的胳膊是能随便伤害的吗?你要对自己尊重哦?要珍惜自己。”   “妈,不要说了。我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何要伤害自己,可能是被忧郁与恐怖包围,身不由己。我们搬家吧,我现在每天只要一看到臭蛋儿就崩溃了,真的不能见他。要么我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很近了。”   “不要胡说好不好?你这样年轻怎么能跟死联系到一起,太可笑了。”   “妈妈,我没有撒谎,真的快疯了。”   “我知道你是受邻居臭蛋儿的影响,但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你脑子不想臭蛋儿,光想我们一家以前那些良辰美景,和令人温暖而愉快的事。或者想和父亲一起聊天,帮我做家务,还有过节时我们一同聚餐时的那种温馨与欣慰。这样你就不会再被那些可怕的事情搞得歇斯底里了。”   妈妈的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当你脑子总想好事时,肯定不会被恐惧所控制。   就这样我跟妈妈不停的聊,她不停的劝解我,我的心情才有所好转。然后祈求上帝保佑我,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跟妈妈说话,爸爸始终不插嘴,表情看上去显得很冷漠。一直是木木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屋里被他抽得烟雾缭绕。   这时,他突然开口:“妮妮,你妈说得都很对,你今后一定要听她的话,千万不要固执,那样对你不好。”   我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觉得爸爸讲得也对,因此没有理由反驳。   第二天,一个特殊消息传来。我们村好多家的猪、狗、鸡、猫等家畜一夜间离奇死去。   公安局已经组织警力提前介入查找线索,进行相关刑事侦查。   村委会的喇叭刺啦的响起,噪音大的惊人,就像天空被撕开一块儿。   接着,村长用太监一样的鸟腔说:社员同志们请注意,昨夜我们村发生动物离奇死亡事件,为配合上级有关部门的工作。大家请把自家的家畜死亡数填写一下,同时自家动物死亡前有什么特殊反常现象,都要写在纸上,下午5点前必须拿到村委会。   我听了这个消息很是吃惊,哦,原来昨天全村的家畜都遇难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最后爸爸深思了一下,认为有几种情况,一是水源受到污染有了问题;二是发生了突发性动物传染性疾病;三是空气受污染导致。   但我的观点跟爸爸完全不同,如果脱离开科学让我分析这些动物的死,我认为这属于典型的诡异事件,是用科学的东西解释不了的。   没过多长时间,有关部门就派来了专家,对这些死去动物身体进行检验。不过他们排除动物疫情所致。   后来还对当地的空气做了化验,也不存在氨气、氯气、氯化氢、氟化氢等有害气体。同时也对家畜饮用水做了检测,完全达标。   我听到这些结果狠狠的攥了下拳头,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这下全村家畜死亡事件成了一个谜,家家都开始惊慌,生怕死神再一次降临自己家人身上。   其实,越是揭不开谜底的东西,越有种神秘感。   我过去从不相信迷信,但现在也对迷信好奇起来。因为身边很多怪异的事情无法解释通,比如最近臭蛋儿孩子和老婆的死亡就显得很离奇。还有臭蛋儿不正常的生活方式,都让人觉得十分古怪。   再加上这两天全村家畜的集体性死亡,都给我的大脑留下一个十分诡异的阴影。   据我知道的有一个诡异事件,就是北京八达岭高速公路,它属于北京至张家口110国道主干线上的一部分。很多特大交通事故却奇怪地全部集中在这里的5公里内。从1998年11月开通到2003年9月,共发生重特大交通事故32起,导致62人受伤,49人死亡。   最后这段路也被司机们称为北京的“死亡之谷”,至今也没有人能说明为什么。   还有就是省城城隍庙西大街,有一栋废弃了很久的民国时期仿西洋的三层小楼。以前住着一个财主,据说他的姨太在此上吊,以后住一个死一个,住一对死一双。后来这栋小洋楼一直都空着,无人问津。   每当人们从这件旧古建筑前经过时,总能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气。至今谁也破解不了它的神秘之谜。   所以我认为我们村的风水不好,这次动物的毁灭性惨死,就证明这里古代没准儿是个古战场,有很多鬼魂。现在出现的异常现象,就是这些鬼魂在捣蛋。   我目前只是个高三年级学生,知识还不够丰富。但喜欢钻牛角尖,问为什么?现在这样多离奇事件的发生,更促使我想对那些无法解释的事件进行一些探讨,揭开它们的谜底。 正文 第5章 诡异事件   第二天晚上,爸爸没有在家,村东头的王豁子叫他喝酒去了。他平时酒风不好,喝十次酒有九次会醉。   有一次他去县城卖棉花,在一家拉面馆喝多。骑着他那辆破烂自行车跟一辆汽车相撞,当场他就被撞入马路边的地沟里。汽车司机吓坏了,跑了。   等我爸从地沟中钻出来时,他笑了,说他成了英雄,居然骑自行车把汽车撞跑了。   今晚上爸爸又出去喝酒,我妈对他很担忧。一会儿就给他去个电话,让他少喝点,早点回来。他答应的很好,说马上就回去了。   谁知到了晚上10点,我爸都没有回来。我妈不放心也不睡觉,就等着我爸。受她的影响我也没有了睡意,两只眼睛格外的精神。   大约在10点20左右,听到我家那个破旧院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接着,一声“啊呀”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妈,这是什么声音?”我极其胆怯的贴在妈妈的身上问。   我妈很敏感,她猜到是我爸回来,便说能有谁?不就是你那个酒鬼爹?   可是,我俩在屋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我爸进来,而且那一声嚎叫后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妈也觉得奇怪,脸上立刻换了一种神情,站起身就往外走。我很紧张似的跟在她的后面。   院子里非常非常的安静,根本就没人的样子。院门是敞开的,那说明肯定是有人进来了。   好在今晚上有月光,院子里除了两排豆角架,基本上能看清。奇怪,怎么就没有人呢?那刚才是谁打开的院门?还有那声“啊呀”是谁发出来的?   最后,我和妈妈走近那两排豆角架,突然我发现有一只苍白的手从豆角架里露了出来。我“呀”的一声,不由得向回跑了两步,又停在那儿喊道:“妈妈,豆角架里有一只手。”   我妈可能不如我的眼神好,我说完后,她才注意到那只手。不过她比我胆子大好几倍,直接顺着那只手进入了豆角架里。   我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那只苍白的手,很快发现我妈也进了豆角架不见了。这让我更加的恐慌而担心,心跳咚咚的狂跳。   这个豆角架里有什么恶魔?是不是把妈妈也拽进去了?那一刻,我真被吓得半死,想跑回屋。但不能,妈妈被恶魔抓走,我得去救她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拥有一件凶器,然后冲进豆角架中去救我妈。于是我不得不又飞快的跑回屋里,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又冲了出来。   当我走到那两排豆角架时,那只苍白的手不见,我更是疑惑,赶忙喊了一声:妈妈!   “我在这里。”妈妈终于说话,我的心咯噔一下才落了下来。   接着,我微微的弯下腰,借着月光向里面看。我妈居然搀扶着一个人出来,细一看,这个人就是我爸。   我当时哭笑不得,这个酒鬼爸爸,怎么喝多酒还跟我们玩捉迷藏?搞得怪吓人的。   这时,妈妈突然看到我手里的那把在月光下发出闪亮银光的菜刀,问你拿刀干什么?   我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好半天才说因为害怕,就回去拿了把刀出来。   妈妈也笑了,她发现我虽然很胆小的一个人,但内在有一种精神很惊人。   我爸醉得直晃荡,头也比平时大了,估计是刚才倒在豆角架里被磕得。左面半个脸特别明显,就跟吹起的气球。   他醉成这样,话还挺多,问:“妮妮,你拿把菜刀是不是来砍我的?”   我直摇头,说:“跟你无关,我是怕有坏人。”   爸爸哈哈一声笑:“你太搞笑了,这个世界哪里那么多坏人?还是好人多。比如你爸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好人。可是好人没好命,居然是个农民的身份,而且还是个穷困潦倒的农民,唉!”   “不要自卑了,赶快进屋吧。我从没觉得我们穷,也不觉得做农民有什么不好,倒觉得我很幸福。”   我讲道理也不比父母差,我爸说不过我,最后变安静了。   我爸喝醉了酒,总有种大男子劲儿。一会儿让我妈给他倒水,一会儿又让她把电视打开。他点燃烟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每吸一口烟都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电视是被打开了,但上面依然没有图像,还是一片沙沙晃动的白白雪花。这让我联想到了“鬼城”“鬼村”。   心想我们村就是个鬼村,最近出现这么多离奇的事件都无法解释通,它不是鬼村是什么?   紧跟着,我的大脑中出现了一座座房子,和一棵棵树,我感到无比震惊。   那些树在我的脑海里各个看上去很奇特,形状像人,有鼻子有眼。但它们并非是真正的人类,每张嘴巴都是一个黑森森的咧开的无底洞,每个鼻子都是一道参差不齐的狭长伤口,每双眼睛都极其恐怖,就像绝望已久的两个枯井口。   这些丑恶的面孔又像是无数个冤魂,在极其痛苦中挣扎,嘶鸣。它们在微风中身体不停的摆动,像是跟自然风景完美的结合。其实,它们在我的眼底里就是一群会蠕动的魔鬼一样的幻影。   同时那些房屋在我的脑子里也有种神秘感,犹如远古留下来的一座无人居住的废弃村落。其实,里面是有人住的,我们一家就住在这个村里。   就在这时,妈妈突然对爸爸说:“电视里连图案都没有,你在看什么?难道想多浪费点电吗?”   她的一句话打破了我的遐想,我脑子里那座鬼村忽然又消失了。只见爸爸哈哈一声笑,摁了下遥控器将电视机关了。   然后妈妈又为爸爸最近的生意牢骚起来,嫌弃他进货价格太高,赚得利润太少。整天就知道喝酒,不务正业。   爸爸不会解释,只是被酒精麻醉的在傻笑。能看出他的大男子劲儿在关键的时候就消失了。貌似他强大的样子在家里一手遮天,其实我爸还是怕我妈的。   我妈真要是发了火,惊天动地,整个家都不安宁。   妥协中,我爸显得有点疲乏,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我开始劝说妈妈不要再发牢骚了,爸爸已经睡着了。   我妈看了一眼我爸,可能又有点心疼。于是走过来将他搀扶到炕上,给他盖好被子,早早的让他睡了。   晚上,我莫名其妙的开始做起了恶梦,感觉好像有一个长得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鬼在掐我的脖子。   我抽搐的喉咙里憋出了哀怜的啜泣声,似乎永无休止。好像已经感觉到我的末日即将来临,根本无法挣脱鬼的残暴,只能用屈辱的哭声来表达我无能的心境。甚至就像一个癌症晚期病人,剩下的只能等死。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火光从我的眼前划过,鬼忽然惊恐的松开了掐我脖子的手。   我忽地坐了起来,黑暗中,我看见墙上、地板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鬼影。   我不由得“啊”了一声,视觉彻底被鬼影占有,导致我大脑极度恐慌。我强制冷静下来,看看旁边的妈妈和爸爸,发现他们睡得很香,呼噜声此起彼伏,根本不知道这个屋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紧跟着,我家那条鲜红色的窗帘就像舞台上的帷幕,突然自动被拉开。外面那三口棺材,以及棺材前的一堆鬼火,还有那个整天哭丧的臭蛋儿立刻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当时又惊呆了,浑身打了个冷颤,瞬间,又看到窗帘自动合上了。这时,我家那台旧电视却莫名其妙的突然打开,上面依旧是沙沙的雪花。   我的眼睛当时就被这些奇异的现象搞乱了,整个瞳孔扩张的感觉。脑袋里犹如爬进去一个吸血鬼,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过了好一会儿,电视突然又自动关了,一切又恢复正常。我一脸无奈,不过还是理性的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幻觉中。然后再看天花板和墙,那些鬼影也不见了。   等我稍清醒的时候,我躺在那里,觉得自己这个家就是一个黑洞,住在里面极其的可怕。即便父母都在身旁,但他们睡着后,我依然有一种可怕的孤独感。   凌晨4点钟,那个十分令人厌恶的哭声又开始了。说实话,臭蛋儿的哭声比鬼哭狼嚎都渗人,我的心又被这种阴森的环境撕碎。   好一会儿,我的理性和悲痛在不停抗争,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结果并不好,大脑依旧是那么复杂,那么零乱。   我那双比黑夜还黑的眼睛痛苦不堪的蠕动着,其实就反应出我内心的纠结。   一直到天亮,我都被臭蛋儿的哭声折磨着。   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便打开了灯,从柜子里找到一瓶安眠药,强迫自己喝下去两粒。   等再躺到床上时,都没怎么费劲,也就十分钟的时间,我便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精神十分疲惫,看上去已经憔悴的没有了样子。甚至有的同学都为我的身体担忧。但我愣是坚强的挺了过来。   现在我绝不能停课,马上就要高考,对我来说时间很紧凑。如果稍微不努力,也许连上大学的命都没有。 正文 第6章 从房顶坠落   几天后我们家又发生了一件很特殊的事情,不论是在屋里还是在外面,总是能闻到一股怪怪的臭味。   然后院子里不知从哪里来了很多蛆虫、蚂蚁、苍蝇,以及各种叫不上名的蚊虫。这些小东西们无孔不入,就像要来一场大型的虫战,布满我家院子屋里,以及犄角旮旯。   尤其苍蝇的数量让我们全家都惊讶,感觉全城的苍蝇都聚集到了我们这里。爸爸将两瓶杀虫灵都用了也杀不尽苍蝇,最后干脆买了个超大的苍蝇拍子。   我成了拍苍蝇能手,几分钟能干   死好几只。但每拍死一只苍蝇就给我家白白的墙壁留下一团黑印。最后整个墙看上去都成了梅花鹿。   当时我父母也猜测到是棺材里的尸体霉变了,但不好意思说臭蛋儿。他本身就因为家里遭遇不幸而心情低迷,这个时候再斥责他,就等于给他的心情来了一层雪上加霜。所以我们一家愣是把这种恼火压了下去。   其实,我对这件事反应比父母都强烈,但看到他们不想管臭蛋儿,我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即使劝说臭蛋,他会听吗?   我在学校也是三好学生,人缘特别好。老师同学都喜欢我。我长得也很秀气,曾经一个算卦的对我说,人长得清秀,证明你很善良。人长得尖嘴猴腮,面目凶恶,说明心理是扭曲的,阴冷的。   我很相信这样的话,我就很善良,跟谁都不闹矛盾,而且很爱学习,思想很积极向上。   在班里,我的成绩一直是前三名。后来就因为邻居家死了人,给我的精神世界带来了不安,导致我的学习成绩这段时间严重下滑,忽然从班里的第前三名滑落到第六名。   这时,我很担忧高考成绩。如果考不上大学那我就完了,这辈子注定要跟妈妈一样整天北朝天修理地球。其实我很要强,有种不上大学决不罢休的感觉。   时间过得超快。一眨眼,中考就到了。我当时紧张的无法形容。因为这一阵子鬼邻居打乱了我的正常生活,我几乎都学不进去。要不是之前有很好的基础,我真的有放弃这次高考的念头。   其实班主任老师之前就感觉出了我的异样,找我谈过好几次话,督促我要持之以恒,千万不要放弃学习。   那时,我没有跟她讲邻居家发生的事,班主任也是个女同志,讲了怕她跟我一样害怕。   所以我就说最近闹病身体不舒服,对学习稍放松了点。马上会追赶上来的。   考试结束后,没一个星期成绩结果就出来了。   我兴奋的笑了,最近我这样不用功,竟然还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六门功课我全都是85分往上,我成功的考取省城艺校表演戏。   就在我兴高采烈回家准备把这个喜讯告诉父母时,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我爸今天早上爬到房顶晒狐狸皮时,不小心坠落下来,摔得无法站立。整个人瘫在了炕上。   这回我更相信村里的邪气,我爸这样大一个人,他怎么能那样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下来?分明是中了邪,有鬼魂在背后操纵他的身体。   望着爸爸憔悴而迷茫的神态,又看到妈妈痛苦的啜泣。我的心都碎了,马上被这种气氛笼罩。痛苦沉迷时间太久,自己就会变得疯狂。我就是这样,被眼前的一切刺激的要发疯。   但我还是个刚满18岁,一个懦弱的女孩子。我又能有回天之力吗?答案肯定是没有。   最后我从心灵深处,深处的深处发出感叹,祈求上帝保佑我爸安康。   我很关心爸爸的伤势,细心的去观察他的伤口。   他的伤主要在一只脚上,被一条白白的纱布缠裹着,估计是妈妈为他缠得。纱布上映出了一大片红色的血迹。应该是流了很多血。   顿时一种心疼感钻进了我的肚子,搞得我一阵心酸。本来我考上大学是件非常快乐的好事,谁知跟爸爸的不幸撞车了。所以无法去骄傲的去张扬自己的成绩。   我刚进屋时,爸爸已经躺在炕上。我无法追溯他受伤时的一些细节,尽管我忍不住泪水下流,我还是能看懂,他伤得不轻。因为伤到脚就意味着无法行走。   这样我家等于失去一个主要劳动力,所有重担便会落在我妈的身上。从而给这个不太富裕的家带来巨大的重创。   我看到爸爸由于痛苦都懒得睁眼,表情是一种煎熬。看到妈妈面容却是格外的苍白,由于震惊显得语无伦次。   我想法设法隐藏了自己的震惊,开始安慰妈妈。我知道现在妈妈的重要性,如果她过分的悲痛再病倒了,这个家就彻底完蛋了。   因此,这个时候我必须像个小大人一样,让妈妈变得坚强起来,然后我们一同共度难关。   爸爸的意外的确给妈妈的打击很大,她憔悴的都要病倒的感觉。看着她懦弱的样子,我同情的眼泪哗哗的下落。   从这个村子到臭蛋儿和我们家,整个都被一种邪气怪气包围着,怎么才能逃出这里?我很早就想到要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村子。但父母的老思想死活打通不了,我也无奈了。   总之,归根到底,我认为是臭蛋儿在作怪,这种邪气跟他每天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他家停放着三口棺材,只要他一哭,就能把鬼魂招来。   于是,我有了一个想法,父母不好意思指责臭蛋儿,我鼓起勇气去制止臭蛋儿每天哭丧。如果他不哭了,我们家的气氛还能够安宁一些,要么以后的生活环境会越来越糟糕,哪个人愿意每天听别人嚎丧?   臭蛋儿家的生活状况也不是很好,院门比我家的还破,房子比我家还要老旧。   这时,天已经黑了。月亮忽然穿破了乌黑的云层,从长满了松树的悬崖顶上探出头来。   我借着月光,来到臭蛋儿家那个破败院门前。他家门还包了一层旧铁皮,用手轻轻的敲,发出像是摇晃破锅的声音,整个破门哐啷哐啷的响。   紧跟着,里面有个声音,嗓子眼儿卡了鸡毛似的,极其嘶哑的问你是谁呀?   我听了这样的声音,一阵肉麻,稍冷静下来,鼓足勇气说:“我是你家邻居妮妮,找你有点事。”   说完后,听到有脚步声向我靠拢,其实我敢来他家敲门就已经控制好了心态,但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像有声波在向我冲击,一股一股的刺激着我的心脏。   “天啊,臭蛋儿就要开门了,我绝对不能被他吓住,他也是个人,没什么可害怕的。”我那狭窄的心底不住的嘀咕道。   只听哗啦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响,我的脑袋瓜嗡的一下,感觉无数气流在脑子里上浮。整个人呆呆的注视着门后面的臭蛋儿。   这个家伙站在那儿脸色阴沉苍白,就像一只鞋底。三角眼、扁平鼻、厚嘴唇、前后错位的收割机似的黄牙。丑的全世界也难以找到。   “你有什么事?”   他一张嘴,我的胆量才开始缓解,马上结结巴巴的说:“你能不能把这三口棺木埋葬掉?以后也不要在院子里哭泣,我们一家人都快受不了了。每天看到你家的棺材,听到你的哭声都心惊胆颤。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按照我说得去做。如果不听劝阻,还要这样自私下去,我们就该采取措施,肯定有对付你的办法。”   我其实是在吓唬他,哪儿有什么对付臭蛋儿的办法?   不料臭蛋儿大怒,脸往下一耷拉跟棺材差不多,愤怒的对我说:“你们家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事能碍着你们吗?真是多管闲事找人嫌弃。”   说完,他把破门关的山响。我的耳膜都快被他震破。真没有想到这个臭蛋儿这样畜生,连人话都听不进去。   我被2:0关在门外,当时我的内心不知道有多难受,眼泪顷刻就滑落出来。我气愤的攥紧了小拳头,要是个17岁的男孩儿,我不会这样窝囊的,真能一脚将他家的破门踹倒。甚至将臭蛋儿痛扁一顿。   可是我是个女孩儿,一个脆弱的女孩儿,面对这样一个阴森古怪的人物,我是丝毫没有办法。   回到家里我特委屈,就像撞在南墙上一样,既疼痛又绝望。爸爸躺着病床上痛苦的呻   吟,妈妈在一旁不停的挤眼泪。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   我靠在沙发上心里这个憋屈,这个臭蛋儿,让他先跟我恨,早晚我会找人收拾他的。别看我只有18岁,照样能调动一群男生为我出气。   我班很多男生都对我很好,我说句话还是好使的。男生的脾气我早摸透了,讲义气,为女同学做事更有股奋不顾身的劲头儿。   上次我感冒了,三天没有去上课,我班很多学生都来看我。有几个男生真让我感动,不仅拿来了营养品,还给我带来那么多治疗感冒的药。   人得病不可怕,关键是心情好,病就好得快。当然了,我自己也期盼着早点恢复健康,继续跟同学们一同学习。 正文 第7章 意想不到   晚上8点多的时候,二姑和三叔一同来看望我爸。他们拿了那么多水果,其实家里都有,吃不完。   二姑平时对我们家很照顾,她对我爸的病情也很是操心。对我妈说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钱,或者需要帮忙就打电话,大家都会来的。   妈妈点着头,难过的直掉眼泪,估计是在说怎么这样倒霉的事让我们一家碰上了?   我爸不愿意说话,平时也是条汉子,喝点酒天不怕地不怕的。想当年村长因为分地不公,被爸爸一个大嘴巴子打得满地找牙,他什么脾气都没有。   可现在爸爸那些英雄气息都被病魔给削平了。他双眼迷茫的望着二姑和三叔,也是情不自禁的在擦抹眼泪。   我在一旁被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十分纠结,也不由得落泪起来。最后我们一家都哭了。   二姑不来还好,家里挺安静。他们一来却勾起了父母的心酸,倒把气氛搞糟糕了。   大约10点的时候,二姑和三叔才离开我们家。我跟妈妈一直将他们送到大门外面。   回到屋里,有一件事让我大吃一惊。二姑他们明明是拿着香蕉和苹果来的,怎么一瞬间全都变成了奶粉?哎呀,简直奇怪死了。   然后一个大大的疑团出现在我的眼前,紧跟着,这个疑团又变成了一种超阴冷的恐怖堆积在我的眼前。   我的眼睛飞速的眨了眨,胆怯的双手就像弹钢琴一样,身不由己的抖动起来。   心想鬼也太胆大了,我们一家人都在,居然就在眼皮底下出来调   戏我们?这还了得?   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被诡异事件骚扰着,眼睛对各种事都很敏感。就是在我家里或身边出现一切异常,一切不幸,我都认为跟鬼有着密切的关系。   所以香蕉变奶粉的事顿时就震惊了我。渐渐的,我的脑子又开始不安起来,不知从哪里突然飘进脑子里一股嘈杂的声音。就像马蹄声,正朝着我这边过来。   瞬间我家房子也不见了,把我置身在荒山野外,身旁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像是一群马队急促的向我这边奔跑。我的眼睛顺着小径远望,渐渐的那群蠕动的马队进入我的视线。   先前是尘土飞扬,等尘土散开后,我终于看清了,是十几个僵尸骑着马向我飞奔而来。   我“啊”的一声,快速用双手捂住脸,吓得一动不动。这些僵尸并没有伤害我,而是忙着赶路,一刹那就从我的身边飞奔而过。   然后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听不到那种马蹄的得得声后。我的心才从紧张与恐怖中收回,可是这时,我又听到一种奇怪的   声音。   从草丛里爬出来一头野猪,这家伙样子丑陋,但体积比一般野猪大,很威武。走近我,以为它要用猪眼看我,或者对我发出攻击。结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糟糕,它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去了。   我被吓到魂飞胆散,停几分钟,不敢继续在这里呆,发现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看来经常有妖魔怪鬼出没。   我继续赶路,可是走了几步,脚底滑了一下,紧跟着脚脖子生疼。我“哎呀”的一声,紧咬住牙关。倒霉的事都让我遇到了,怎么在这个充满惧怕的地方,两只脚也这样不给力?   剧烈的疼痛过后伤情得到缓解,继续试探着动了动脚,发现还能一瘸一拐的走。这时,眼前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起头一看,呀,竟然是个男子站在我的身前。   他高大的个子,健壮的体格,皮肤略黑,面目严峻,满脸愁云。眼神和紧凑的双眉露出恼怒和受挫的神情。我不由得惊了一跳,脑子里没有把他归入好人的行列,因为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是不会一个人出现在荒郊野外的。   我的特点是看到英俊的帅男从不害怕,会表现的羞涩,甚至说话就脸红。但看到丑男,我便会胆颤,甚至心底马上就能产生一种厌恶感,有要避开他的心理。   可是这个男子就站在我的身旁,而且空旷的荒野就我们两个人,我就是想逃跑也显得那么绝望。“你是谁?”我终于鼓起勇气问。   “我是……”男子没有很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我盯着他的神情,想知道他来到我身旁的目的。   他可能发现我的眼神在期待着他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便隐瞒不住的补充道:“你有男友吗?咱交个朋友,我觉得你很美,人很不错,想跟你交朋友。有意见吗?”   我吓了一跳,这么丑陋一个男人想跟我交朋友?我不可能答应他。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胆量跟男孩儿谈论情爱的事,我也不开这窍。即使找,也要找个好的,不能找这样没有质量的男人。   我此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荒郊野外,还遇见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品味的男人。我虽然没有跟男人有过深层次的接触,但欣赏男人的水平不低。平时也很爱追星,演艺圈里的男明星我也能说出一箩筐。   男子长得面目很阴沉,有种不亲切感能将人阻止在外。谁知他却很能说,滔滔不绝的跟我讲话。我厌烦的听着他唠叨。他的话语里流露出对我极大的喜欢,好像都不是一天两天,已经暗恋我多时。我的妈呀,这个人是谁啊?为何对我这样痴狂?   其实他越这样向我表露,我越不可能接受他这种鲁莽的行为。于是,我变得严厉起来:“你不要纠缠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认识你,你赶快走吧。”   说完,我有点心凉,胆怯感越来越重。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一个人独自留在这个荒僻小路上,那不得把我吓死?   我忧郁时,男子的眼神一直都朝我观望。他似乎对我的冷漠拒绝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也没有太惊讶的表现。虽然面相长得丑陋,但总是那么心平气和的样子。   我为难起来,怎么摆脱这个陌生男子的纠缠?怎么逃离这个荒野的地方?这成了摆在我面前的两道难题。克服了,就会柳暗花明。克服不了,我的命运也许要遭遇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   抬头看一眼天边,在山的那头,月亮正踏着庄重的步履登上天庭,从山的后面出来。夜晚降临了,可我改变不了环境,无法在短暂的时间离开这里。于是我的脚步开始加快,沿着小路不停的向前走。   不料这个家伙依然在身后跟着我,好像鳔胶一样黏住了我。我害怕的加快脚步,结果他也在提速。这时我在想,要是有一位电影里看到的武林高手出现,来个英雄救美,我就跟他定终身。可是这样的好事轮不到我,那些比较有名气的人物,像什么黄飞鸿、张三丰、霍元甲等之类的人物都是有目标的,我这样渺小,英雄们怎么能看上?   此时的地形有了变化,越走地势越高。我下决心一定要爬上那像个漆黑、深远莫测的山顶。也许过了山顶就能看到村庄。尽管我越走越快,这家伙也一直跟着我,不过他没有对我无理耍野蛮,始终是用商量的口吻征求我的意见。   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回家,在父母跟前才能得到安全感。我生活中没有什么很浪漫事情可使我兴奋的,大多宝贵时间都让我用在了学习上,只为努力实现我的高考梦。   最近得到了一点小兴奋,那便是我成功的考取了省艺校。谁知这仅有的一点兴奋,很快就被父亲的摔伤砸灭了。我不可能看到爸爸在痛苦中呻   吟,去庆幸我的升学。那样是不符合我的性格的。   我必须回到现实中去,可是现实中我被三口棺材困扰着,被好多诡异的事件困扰着,甚至处处都在一种困窘中被包围。我想挣脱这种被恐怖围绕住的,无形枷锁似的生活,但能力太有限。所以那些安逸、快乐的生活最近一段时间与我无缘。   其实我多么想脱离开这样的环境,不再被恐怖的东西所惊吓。但那是多么的难啊。   当我终于爬上山顶,果然前方出现一个山村,而且距离山顶很近。我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下,不再那么紧张。可是,稍停顿片刻,脑子里不知道对什么留恋,猛地回过头,咦,那个男子不见了,那个荒山野外也不见了。我又被莫名其妙的放回屋里。   我奇怪的摆了摆头,揉亮眼睛,看到爸爸仍旧躺着病床上,妈妈守在一旁。屋里很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其实,像我这样年龄的女孩,应该满脑子装满各种各样的光明梦想,正在成熟的青春会给自己的梦想增添其它年龄段无法拥有的活力和生机。   可是我不同,没有其她女孩儿那样清闲浪漫的心理,我的脑海已经被三口棺材野蛮霸占,每天所幻想的除了鬼就是鬼。也不知道,这三口棺材究竟要伴随我多久,目前想把这些肮脏的东西丢弃真的很难。 正文 第8章 放火   我真的快疯了,每天脑子里被一股邪念刺激的坐卧不安。甚至整个人都被吓得痉挛。那个邪念再说直接了,就是三口棺材。   感觉我们一家幸福都被这三口棺材给糟蹋了,以后的生活也不会旺火,而且充满阴气。爸爸病瘫,妈妈哀怜,这一切都是三口棺材带来得邪气造成。   其实,我们一家最早是同情臭蛋儿的,看到他一家的不幸,我跟妈妈都流过泪。认为臭蛋儿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一个人。有时都在悄悄的观察他,他大多都是弓着背,抱住脑袋,肩头在摇晃。要么就是看到他爬在棺材上抽泣,那声音都使我的喉咙发紧。   他不修边幅的衣裳,以及很久不打理的头发,像一堆杂草一样胡乱生长。不管怎么样我都为他感到遗憾,他的哭声就像在撕裂他的胸膛。   但时间长了我们该反感了,因为他太过分。只顾自己发泄情绪,天天如此在棺材前展现自己的悲伤,而不顾邻居的感受,这是一种极自私的表现。也可以说,一再触犯我们的底线。   于是,我突然有了要除掉这三口棺材的想法。因为我跟臭蛋儿交涉过,让他把棺材从院子里移走,远离我们家。可是他不仅不听我的,还要恶骂我。   好,既然你不考虑别人感受,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那这个问题就由我自己来处理吧,我会有办法来对方你的。   我这人从小就善良,胆小,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把我逼急了也会发狠的,就像西山老妖,平时装深沉,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一瞪眼就是吊死鬼的眼睛,不吓死你也得把你吓愣。   想了好几天,决定让我班男生来帮忙。我班男生各个都很义气,很可爱。只要我求到的事,都主动愿意帮忙。我拿出了小时候积攒下来的压岁钱,大大方方在饭店里为我班男生摆了一桌。   酒桌前把我的心思一说,男生各个豪爽,认为烧掉几口棺材太简单。大家没有一个犹豫的,都表示愿意帮忙做这件事。于是在我的策划下,几个小伙带着汽油,趁臭蛋儿有事出去时,将棺材点燃。   当时着火的场面也够惊人,火光冲天,全村都被照得通亮,很多人十万火急的跑过来救火。我妈也参加了救火的队伍,她不知道这件事是我所为,还疑惑棺材为什么能着了火?奇怪的鼻子都变形。   我此时躲藏在屋里,悄悄的观察这三口棺材的被焚烧的场景。我本应该有种成功的喜悦,可是我庆幸不起来。   原因是我看到火光里那三条尸体犹如三个骷髅,在火堆里疯狂的挣扎,一会儿站立,一会儿卧倒。模样千姿百态,而且她们的骨关节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鞭炮声一样响亮。其实我认为她们是在抽泣。   总之,这起事件是我亲手策划的,可是真正达到了目的后,我的胆量又发生了巨变。   也可以说,在我的心里有一点点庆幸,还有更多害怕。等于把三个鬼魂焚烧了,如果这三个鬼被激怒,我是不是该遭殃了?她们会不会天天跟着我,晚上不是鬼吹灯就是鬼点灯,不是鬼推门,就是鬼跳墙?   这些是我后怕的真正原因,老人们有句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于是,我又不安了。三秒钟不到,被吓出一身冷汗。我的脚趾头抽筋一样不安,不知为什么,好像它代替了我的大脑替我开始担忧。   就在我惶恐万分之时,只听“咔擦”一声巨响,把我惊得头发都在奔跑。原来我家院里那棵大树的一条枝干被大火烧枯,直接断裂,落了下来。它的威力也不小,给地面深深的砸了一个坑。   可我不是这样想得,认为这是上帝在发怒,将我家这棵树劈断,是在警告我。从来没有做过恶事,这是第一次。做得时候十分有勇气,谁知做完后却出现这样多的不安与纠结。看来跟我是个女孩儿有一定的关系,如果男孩儿一定不会出现这样多的后怕。   接着,我在胆怯中一头撞在墙上,然后两只手扶着墙再也挺直不了身子。渐渐的感觉后背肌肉开始狂乱的跳动,豆大的汗珠从肌   肤里渗出,最后沿着背膛滚滚下滑。我用手一摸后腰全部是水,结果我的内裤也被汗水打湿。   等臭蛋儿回到家,看到三口棺材竟然被烧为灰烬,他惊呆了,当场就气晕厥了。   我还特意留心臭蛋,看他有什么反应?当看到他伤心至极晕倒过去,我心里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丝得意,悄悄的骂了一句:“活该!谁让你丫跟姑奶奶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第二天一个特殊的消息传到了我们家,臭蛋儿昨晚上吊了,就因为失去了三位亲人的尸体,悲愤过激,想不开上吊。当时我的心咯噔的一声,一种说不出来的懊悔刺到我的心。仅为出一口气,却间接的杀了一个人。   臭蛋儿是我杀的,这个我必须得承认。如果我不策划焚烧那三口棺材,臭蛋儿会上吊吗?答案是不会的。   一时间,我自责的心理越来越强,吃不进饭睡不着觉,就像有鬼魂在折磨我,让我不能轻松的呆着,每一天都挣扎着。   心想以前邻居家只有三条鬼,现在又多了一条。虽然再看不到棺材的存在,但臭蛋儿家残败的房子,在我眼里突然变成了火葬场。我们家就跟火葬场是邻居,不让我惧怕是不可能的。况且,臭蛋儿等于是我杀的,他死不瞑目,肯定要与我结不共戴天之仇。   按照我之前的思路,如果棺材被焚烧,不存在了,那么我的大脑里就不再有棺材的概念,也就等于把它删除了。   可是现在看,恰恰是相反,那三口被焚烧的棺材依旧在我的脑海里,无论怎么删除都删除不了。而且三口棺材后面又多出了一口棺材,等于是四口棺材向我围堵。   一时间,我不敢在家里呆了,每天到外面撒野。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宽敞,也许能让我狭隘的思想得以解放。   我约了几个女生,或在山坡上采花,或抓蝴蝶,甚至还坐在风景秀丽的上顶上作诗,谈理性谈未来。再甚至谈班里的男孩儿,谁长的最帅。要么就直接讲述自己心目中白马王子是什么样子的,让别人评判。感觉那种玩法很浪漫,很青春。   欣慰了一整天,夕阳西下,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四棵怪树。其余的树都长得十分茂盛,唯独这四棵树却是光秃秃的,分明是死了。   它们为什么突然集体死了呢?顿时我感觉这四棵树就像我家邻居四口人死亡一样的谜。无意中,让我浮想连篇,提出了很多疑问。   再这四棵树,样子就像骷髅一样干枯,其实我是无意中看到的,眼神仅微微的一扫,就发现了它的存在。因为我最近对“四”这个数字很敏感,我的邻居家就死了四人,同时这个“四”跟“死”发音还有点类似。这种事越想越害怕,娘的,好倒霉啊,为何要遇到这样四棵树?   我一时显得很警觉,认为这四棵死掉的树对我来说十分不吉利,意思就是我想从家里出来,鬼魂仍然能找到我。这些事不想没事,一想又被吓死了。   我当时都想捂住脸大哭一场,也不知我惹了谁?为何倒霉事全让我遇到。紧跟着,我下意识的加快步伐,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心口越来越狭窄,再努力一点心脏就会被禁锢在那里无法跳动似的。说真的,内心里害怕极了。   一口气走了好长一段路,我才有勇气回过头去看那四棵枯死的树。它们已经不存在了,被我落了很远。总之,不管是否巧合,那四棵树的形状给了我一种怪异的感觉,令我惶惶不安。   我回到了家,今天家里的气氛十分不好。很晚了还没有人做饭,屋里冷冷清清。   间隔几分钟,能听到我爸的咳嗽声。我觉得很奇怪,问老爸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谁知他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没事的,慢慢就好了。   我再细看,毛巾上都有他咳嗽出来的血。我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当时就害怕了,是真的害怕。因为过去从电视里看得到过,凡是往出咳嗽血的人,一般都病很重。   呀,爸爸究竟怎么啦?前几天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身体就变成这样?我永远相信这个村有邪气,也永远相信邻居家有邪气。邻居家都死绝了,难道下一个倒霉的家要从我们家开始?我大胆的往最不好的地方想了下,顿时把我吓呆了。   此时,我妈从外面买药回来了。我一看到妈妈,不由得就哭了,“妈,我爸今天怎么啦?为何突然咳嗽出了血?你没有找大夫给他看吗?”   我妈叹气道,“你爸患上了肺结核,我刚给他拿药回来。是想让他去医院接受治疗,但他不肯去。” 正文 第9章 死人头发   爸爸是我们家的顶门柱,如果失去他,对我们这个家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瞬间,一种不祥的预兆像飞蛾扑火一样向我扑来,我吓得脚后跟发麻,耳朵嗡嗡鸣响。   再加上邻居家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好像一个住着四具鬼魂的太平房,我们家就是这个太平房的邻居。   此时,如果爸爸一旦再出点什么事,我和妈妈就会失去一个壮胆的,这个家最后肯定守不住,必须搬迁。到那时,又要很大的花销。   本来我们家就很穷,玩不起搬家。下来我马上艺校要开学,父母还要为我凑学费。我越想越难过,我这样要强,咋就出生在这样一个贫困家庭?顿时我委屈的真想对着墙大哭一场。   稍冷静了下来,我还是关心爸爸的身体,轻轻的凑到他的跟前,劝说:“爸爸,你为何不去医院?这样下去很危险的,你已经咳嗽出血了,知道吗?”   爸爸的脸色死人一样蜡黄,眼神呆滞的都像脱离了这个世界。我望着他满脸憔悴的样子,心口哇凉哇凉的寒冷。没想到我爸太任性,还是那句话,你别管了。   妈妈气得都想骂他“该死的”,其实她也拿爸爸没有办法,拧巴起来三辆马车都拉不回来。   这下我和妈妈被爸爸的病拽住了,晚上我们都没能早点去睡,生怕爸爸发生意外。深夜里屋里凉飕飕的,偶尔犄角旮旯里传出两声蟋蟀的叫声,令人心口麻酥酥的。   我祈祷爸爸身体安康,顺利渡过危险期。即使躺下,心里还是惦记着爸爸。后半夜我起来去了趟卫生间,还特意叫了声“爸爸”。   我爸当时确实听到了我在叫他,还低低的“嗯”了一声,这下我心里踏实了。   今天白天时,我跟女同学们在一起聊天,我把发生在邻居家的诡异事件对她们讲了。她们确实听了都心惊胆颤,说要是她们守着这样的邻居就不敢住了。   我当时直叹息,知道自己也很胆小,但家里父母没有能力盖新房。不住这里也得住在这里,反正目前改变不了穷的现状。除非我上了大学,找到了很好的工作,那样我就可以帮助家里改变现状。甚至将父母接到城里住。   说实话,我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儿,有过将来成为一个女强人的梦想。一直都想将自己由一个孩子转变成一个女强人的想法。所以我平时总是学习很拼命,全班只四名学生考上大学,其中就有我。   聊着聊着,有位女生也给大家讲了个鬼故事,说有个人是个秃子,他买了个假发套,原来是死人的头发。于是,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   听了这个故事,我也被吓了一跳。我爸当年就是因为生活压力大,一夜间来了个鬼剃头,第二天起来头发掉的一根没有,光光的一颗脑袋。他的现在头上就戴着假发套,这个发套会不会是死人的头发?   这年头,很多人为了赚钱,什么葬良心的事都能做出来。况且,我爸这个假头套就是地摊货,质量更没有保障。   想到这里,我立刻睡不着了,黑暗中不住的用眼睛瞄我爸的头发。屋子里虽然很黑,但爸爸的假发套却透着光,像一个还没有沉睡的活体。妈呀,爸爸的假发套真的是死人发套吗?以前我从没有这样留意过爸爸的发套,这是第一次。   如果那位同学不给我讲死人发套的故事,我还不会对父亲的发套这样注意。紧跟着,奇迹就出现了,那个假发套会飘移,慢慢的在向上移动。接着,假发下出现一张雪白大脸,额头上莫名其妙的往下流着鲜红的血液。他悬在空中,双眼夹杂着愤怒的光看着我。   “啊!魔鬼!”我不由得的尖叫一声,顿时被吓到魂都丢了,身子在被窝里就跟弹棉花一样哆嗦起来。   我被吓得气喘呼呼,用十分胆怯的眼光看着这个恶魔。那种感觉就像被人追杀了一万米,狼狈中总算将坏人丢在后面。但又进入一个绝境,遇到了这样一个魔鬼。   这时,妈妈被我的尖叫声吵醒,她打开灯,奇怪,眼前那个假发魔鬼立刻不见了。爸爸还在沉睡,也没有什么异常。   妈妈看到我恐慌的样子,问是不是又做恶梦了?我没有吱声,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想给她解释我刚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然后继续睡去,一直到天亮。   天还没有亮,大约5点钟我就爬了起来。我早想好了,今天准备做两件事情,一是把爸爸的假头套扔掉,给他从城里大商场买个好的。他现在发病的原因,也许就是这个死人头发在搞鬼。   第二件事情是,必须把爸爸的思想工作做好,今天带他去医院接受治疗。光靠喝得这点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最起码应该做个肺CT看结核严重到什么程度?   然后让大夫根据病情对症下药,呆在家里只会把病耽误,最后自己把自己推向死亡。   我约摸着墙上开关位置摁了一下,灯泡闪了闪又灭掉了。真倒霉,妈妈买得什么便宜货,用了不到半年就坏了。我气愤的嘟囔。   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但今天遇到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灯泡,只能点燃蜡烛,暂时照亮。蜡烛的光亮太弱了,只能照亮周围一块儿。   我借着灯光穿好了衣服,然后举着蜡烛走近爸爸的床。借助蜡烛光一看,我惊呆了,呀!爸爸怎么失踪了?   这可是奇迹啊,爸爸好多日子都不能下炕,又赶上今日咳嗽这样严重,他怎么会一个人出去呢?这不是怪事吗?当时我都不敢想了,再往深想就被吓死了。我害怕杀死臭蛋儿她们一家的那个鬼祟又出现,将爸爸带走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哆嗦开了,两条小腿颤抖的都不由我控制,就跟鬼抽筋一样。   我愣怔了一分钟,赶忙去叫妈妈,“妈妈!快醒醒,我爸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妈睡得真死,我摇晃半天她才苏醒过来。揉着还没有睡够的眼睛问我,“女儿,什么事?为何不开灯啊?”   “妈,咱家灯坏了,我爸突然失踪了。”   “什么?不会吧?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失踪?不可能,不可能!”妈妈惊讶的嘴张得像碗口那么大,慌忙爬了起来向旁边望去,果然丈夫不在了。   妈妈可能心脏不太好,出现短暂的窒息,顿时又晕倒在炕上。我着急啊,千万不能让妈妈这个时候倒下,爸爸去了哪里还不清楚,现在必须想办法去找他。   我赶忙掐妈妈的人中,这一招还挺好用,妈妈立刻缓了过来。不过呼吸十分的紧凑。   “妈妈,你要冷静啊。爸爸失踪我们得查清原因,想办法找到他,千万不能被吓倒哦?”我在旁边不停的安慰妈妈。   我虽然被爸爸的失踪吓得胆战心惊,但我的大脑还是很清楚。确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是虚幻,因为屋里还有妈妈在,她也发现爸爸不见了。这说明爸爸真的遇到了麻烦,有可能是被鬼祟劫持了。   以前只听说过百慕大三角洲经常发生失踪现象,此时,在我家也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怎么办?我记忆中搜寻着读过的、看过的和听过的任何关于人类失踪的消息。但想不出更合理的缘由。   爸爸究竟是怎么从屋里突然蒸发的?他的身体那样重,即使下炕也应该有点动静吧?我越来越怀疑起来。   此时妈妈抱住头痛哭起来,说你爸这个该死的,一定是自己出去寻死去了。他患了重病心里也有压力,可能是怕连累我们,想自杀。   “妈妈,不会吧?爸爸不是下不了炕?怎么回一个人出去?”   “你还不知道他的拧巴脾气?再严重的伤痛他都敢拼命。你过去听说有不打麻药敢做手术的人没有?你爸就属于这种人。所以,他一定是自己磨蹭着溜出去了。”   “那我去看看,他身上有伤,应该没走多远。”我发现妈妈分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是真的。突然失踪倒显得有点太不靠谱。   于是,我快速冲出了家门。此时虽然是早上5点,但天仍然是黑漆漆的。我也考虑不到什么是害怕,寻找爸爸心切。因为怕他想不开做出傻事。   此时,外面正刮着七八级西北风,院子里那棵大树晃动的死去活来,就像有人在故意折磨它。还发出一股呼啸般的声音,像狼嚎一样。   院门被刮得哐啷的响,犹如跟墙壁有仇恨,不停的撞击。我马上意识到爸爸的确出去了,因为院门在头睡觉前妈妈都要锁死的,不会平白无故的被打开。   我快速跑出院子,外面是我们这一排房的走廊。这条走廊白天都显得幽深,冷清。晚上就更别说。我黑灯瞎火的刚冲出几米,就听咚的一声,从前面一家院子里跳出一个黑影。此人足有一米八五往上的个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心口冰凉,立刻不敢向前走了,心想这人是干什么的?为何大早上从人家的院子里跳出来?然后我不由得来了一句“谁?”   “我!”一个闷声闷气的男人声音。尽管这个男人说完话,肩上扛着一袋子东西匆匆向前走去。我还是被吓住了,不敢继续向前。于是,我寻找爸爸的急躁心里被吓退缩了。 正文 第10章 鬼见愁   最后我又返回家里。此时妈妈也穿好衣服慌慌张张走了出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妈妈问。   我说刚才看到一个人突然从前面一家院墙跳了下来,我被吓得不敢走了。也不知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何突然从墙上跳下来,难道是个鬼吗?   我妈吃惊的看着我,回道,“哪里来得那么多鬼?我看应该是个小偷,正好被你看到了。”   “小偷?大晚上的能偷到什么?这里村民院子里还有值钱的东西吗?除了有驴或牛马的值钱,其余没有什么可偷的。另外那个黑影是空着手,也没有看到他偷了什么?”我越猜想越糊涂。   妈妈手里拿着一个电筒,她看上去比我冷静。毕竟是中年,很多事她显得比我城府。   此时,我俩一同出来找我爸,这比我一个人要胆大多。我总觉得自己在父母面前是个孩子,所以有她们在我心里特踏实。   用了一个小时,我俩把整个村子走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我爸的踪影。给我的感觉非常失望,爸爸究竟去了哪里?谜一样的困扰着我。   最后妈妈说要么往山沟里走走?你爸会不会选择从山崖上往下面沟壑里跳?   我说这个我不知道,谁知我爸内心是怎么想得?   这时天渐渐的亮了起来,能听到雄壮的鸡鸣声,一声连一声,好像有一个出来打鸣,全村的鸡都在响应。   我和妈妈心情沉重,一路上谁也不说话。等到了村外那座大山时,我又有点发抖,这里我从没有来过。   据村民讲这座山名叫“鬼见愁”,意思是鬼见了他都发愁,可想它会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像这样不吉利的地方,一般人很少来。尤其孩子们,大人肯定平时就嘱咐不让来这里玩,肯定在历史上这座山出过什么特殊事?要么人们给它起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干吗?   妈妈的意思是怀疑爸爸从山上跳崖了,因为村里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好几个自杀的都是从这座名为“鬼见愁”的山上跳崖身亡。也不知为什么?这已经是上百年的一个谜了。   所以我俩没必要爬山,主要是进入下面那个沟里,看是否有情况发生。如果我爸真的跳崖,他必定会在这个沟里。   早上地面草里全是露水,我们每走一步都打滑。又因为不是走得平道,是下入到深沟里,难免要遇到复杂地形。   我和妈妈手拉着手,就像一对患难姐妹。我还年轻,由我来探路,走在前面。   也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特别着急,生怕爸爸出点什么事。因此心里安慰自己,快点,再快点!要么去晚了爸爸就没命了。   就是由于有这样急切的心理,我的脚步显得很慌乱,总是想提速。当下到半山腰时,意外发生了,我的一只脚突然闪空,整个人滑落下去。   妈妈当时惊呆了,她在我的后面,没有防备我会突然发生意外,想迅速拽住我脱落的胳膊已经来不及。   就见她站在上面朝下面大喊:“妮妮!妮妮!”声音在山谷里响彻云天,还伴着回音重复了两遍。   我的身体在下落的时候,意识却很清晰,知道这一滑落要出大麻烦,绝对是个不好的结局。掉在岩石上就会粉身碎骨,掉在草丛里也会摔个半死,下半辈子还要弄个轮椅坐。同时那个大学梦也就到此破灭。   谁知我的身体翻滚了无数个来回后,还好,托上帝的福,我没有摔得那么惨而昏迷。   我还很清醒,滚落在一堆草丛中侥幸捡了一条命。但也把我疼得够呛,感觉腰错位似的,稍一扭动就疼。脖子和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灵活,左右扭摆有了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针扎般疼。还有就是左边这只胳膊不知何因,麻麻的感觉。   被摔伤了,我没有勇气立刻站起来,就又想哭了。   也不知我躺在那里多久,总是无法站起,不是双腿发不出力,是被吓傻了,大脑里暂时没有了立刻站起来的意识。   我面朝天躺着,从沟底看天就像井底之蛙一样,我就是那只青蛙,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置身在一个荒芜人烟的沟底。   这时,我的头稍微扭动了一下,突然发现眼前一群屎壳郎推着粪球雄赳赳的前行。由于跟我眼睛的距离太近,这些屎壳郎被放大了几百倍,就像一群怪物,臭烘烘的从我眼前经过。   我“阿哦”的一声在惊吓中坐了起来,害怕屎壳郎伤到我,当时也不觉腰疼腿疼了。   其实,屎壳郎没有攻击性,脑袋前面那两个夹子专门是用来对付粪便的。它们能把粪便分解成小块,作为自己的口粮。   据说大洋洲那里屎壳郎特别稀缺,结果导致蚊虫肆虐,最后从我们这里运去了一车皮屎壳郎,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个沟里貌似死人一样静,但细听,却能听到个别蝗虫飞起飞落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有喘气声,就像我旁边躺着一个人似的。我当时就呆萌了,难道我爸也跌落在这里?好凑巧啊,立刻失落感消除,忽然增加了一种欣慰感。   然后我快速站了起来,顺着有声音的地方用手轻轻的拨开一片蒿草,哇!竟然是一头毛茸茸的野猪正香喷喷的打着呼噜,肚皮忽大忽小。   我顿时吓得脖子都缩到肚子里,马上又变得失望起来。因为呼噜声不是我爸的,而是一头跟我毫无相干的野猪发出的声音。   停顿了一下,心想我必须离开这里,这头大体积野猪要是发怒照样能把我咬死。   沟底找不到一块平底,走路总是深一脚浅一脚,说不定就会被绊个大马趴。第一次来这样的险境中挑战,感觉很狼狈,很委屈。   当走到前面一片茂密的草丛时,哗啦一声响,一只很大的野鸡从我的眼前飞起,我惊讶的望着这只野鸡,发现它的样子长得很憨,肥肥的屁股导致它飞的很慢,跟野鸭子飞动时很相似。心想要是有只猎枪就好了,打落一只野鸡,那味道肯定比家里养的鸡好吃多了。   我再一迈腿,呼啦又起飞两只野鸡,接着,第三只,第四只也飞了起来。惊得我头皮发麻,心说哪里来得这样多的野鸡?这森山老林,就是一只鸡也能把我吓一跳,要是再遇到一只野猪或黑熊,估计当场我就会被吓死。   现在我的主要任务是找我爸,另外还想喊几嗓子,让我妈下来,好找到我。但我不敢喊,因为声音太大,我怕把野猪惊醒,把黑熊招来,那就是在找死。   这条深沟足有1000米,由于地面不平坦,至少需要3个小时走到头。不过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每走一步都要细细的查看。当然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找到我爸。   当我走了一半路程时,实在走不动了就停下脚步。这时听到有乌鸦的叫声,我仰头一看,一群乌鸦落在树上。再看这棵树上挂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体积很大,足有人那么大。我很纳闷,这时什么东西啊?   为了看清这个怪物,我特意走到这棵树的下方,细细一看,原来树叉上挂着一个人。咦,妈呀!这人是怎么上去的?难道是从上面坠落,挂在树上?我十分的疑惑,非常的好奇的观察这个人,发现他穿的衣服跟我爸很相似。于是,我猜想到这个人一定是我爸。   “爸爸!”我朝树上喊道,没有任何回音。爸爸应该是被夹在上面昏迷不醒。   马上在我的面前摆出一个困难,就是我怎么来救我爸?他现在不在地上,而是在树上。距离我至少有十米的距离,从小我都没有爬过树,这当然对我来说很难,也是一次野外救人的挑战。   “不行,再难,我也要爬上去,救爸爸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我坚定的嘟囔完,就抱住那棵树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我的手很嫩,力气也没有那么大,在跟树皮磨蹭后,很快就流出了血。   我咬着牙,强忍着,心底在不住的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到了。如果放弃,爸爸的命就没了,现在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等爬到一定高度,我都不敢往下看,只要一看就眼晕,有往下坠落的感觉。因此,我只往上看。这回树上这个人的整体模样全部出现在我的眼前,太清楚了,他就是我爸,不是别人。尤其是他头上那顶假发套,很熟悉,它跟自然生长的头发是不一样的。   “爸爸!我来救你了。”我又轻声叫了一嗓子,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想不到我爸的命运这样悲惨,竟然能走到自杀这一步。这是我想都没敢想的事情。   我又努努力,爬到了爸爸的跟前,再一看他,身上都是被树枝擦破的伤痕。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牙咬着,仿佛有种怨气深藏心底。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怨气?我看到他的模样,难过的滋味即刻化作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