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先生我很干净的 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 “姐我好痛、好难受啊,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少年浑身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罩艰难的呼吸,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拉着她,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暖眼底充满酸涩,医生说弟弟的病需要进口特效药,一万块一支。 可她连住院费都交不起了。 “再坚持一下,姐姐不会放弃你,等着我。” 安暖转身将眼泪一擦,咬牙拨通电话:“喂爸爸,阿然他现在····” “他死了吗?如果是这样我马上来给他收尸,还没死就不要来烦我。” “安大陆!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能看着他去死?” 安暖心如刀绞,脸上渐渐褪了血色。 “反正要钱没有。你这么想救你弟弟,我给你出个主意:去夜总会啊,你那张勾人的脸随便哭一哭,就会有男人上赶着给你钱了。” “混蛋!你会遭报应的!” 安暖气得挂断电话,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掉眼泪,因为哭是没有用的。 她又打了几个电话,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对方毫不犹豫挂断。 她瞬间陷入绝望,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她该怎么办? 弟弟难道只能等死吗? 安暖漫无目的的走在外面的大街上,炎热夏天的风吹过来,她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她上哪儿弄这么多钱? “嗨美女,失恋了吗?一起玩玩?” 一辆跑车停在她面前,开车的男人目光轻挑,安暖眉头紧皱,快步离开了原地。 不过她抬头的时候,却看到灯红酒绿的街道——这是夜总会? 安暖看到进出的人都穿着名牌,路边停靠着的都是豪车,以前家里没出事的时候也有不少。 可现在她很穷。 “你这么想救你弟弟,我给你出个主意:去夜总会啊,反正你那张勾人的脸随便哭一哭,就会有男人上赶着给你钱。”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这句话,心底涌出一丝希望,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无药可医。 安暖的手死死揪着裤脚,神情有些紧张,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很不齿。 只要弟弟能活下去。 在生死面前,自尊根本不值钱。 这时候前方出现一辆迈巴赫,黑色的线条冷硬疏离,车牌号是888888。 她眼神一亮,下意识走过去挡在车前面——吱呀,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 司机下车骂骂咧咧:“你眼瞎吗,还是上赶着找死?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想来碰瓷,想傍大款想疯了吧?我们先生什么女人没见过,会要你这样出来卖的女人,你不嫌脏,我们先生还嫌脏呢!” 这样的戏码经常会出现,司机都见惯不怪了。 安暖瘫在马路上,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碎了一地,眼睛里的光亮熄灭,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怎么了?” 车窗摇下,男人五官冷峻,深眸里露出不悦。 “先生,有个女人故意碰瓷,我马上赶她走。” 司机一改刚才的嚣张,恭敬站在男人面前回话。 安暖看到那个男人优雅贵气的侧颜,忽然心一横,跌跌撞撞跑过去,用力拉着门把手:“先生等一下!” 空气瞬间安静,男人冷眸扫过去,迫人的目光睨了睨——是她! 安暖呼吸一窒,竟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身后的司机用力拉她:“喂你干什么,不要纠缠我们先生。” “先生你买初夜吗?我很干净的,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不需要很贵,事后钱货两清,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她的声音在发抖,一双勾人的丹凤眼透着风情,偏偏眼神干净得很,倔强又充满期望的看着他——像要糖吃的孩子。 “你很缺钱?” 男人表情有些复杂,视线落在她脸上,似乎以前在哪儿见过。 第2章 噩耗 安暖咬着唇瓣,眼底闪过难堪。 男人嗓音低沉平缓,宛如在问她今天天气如何,可这句话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是的先生,我很需要钱。” 安暖挺直了后背,十分干脆的承认。 在她决定冲出来的那一刻,早就把自尊踩在脚下,只要能换来一大笔钱,只要能救弟弟的命。 这点羞辱又算什么。 夜色凉如水,男人眸光极淡,似乎在思索。 半响他拿出来一支烟,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盯着她:“点烟,会吗?” 不会也得会。 安暖主动接过打火机,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动作生疏的凑过去两人靠得很近,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凌冽的气息,夹杂着薄荷味道。 贺言寒薄唇含着一口烟雾,故意吹在她脸上。 看到安暖难受憋气却不敢躲避的样子,他闪过笑意,不过瞬间就消失不见,恍若刚才只是一个幻觉一样。 “要多少?” 男人手里拿过支票本,叼着香烟拿笔的模样,透着一抹痞气。 安暖的心颤了颤:“我、我不知道。” “呲,出来卖东西不知道价格,以后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贺言寒的语气里带着不悦,不过他已经写好一串数字,撕下来那张支票扔给她,动作十分潇洒,倒像是扔纸一样,而不是扔支票。 安暖双手捏着支票,像有千斤重。 这就是她的价格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苦涩,看都没看上面有几串零,拉开车门想上去,不过男人一动不动,细眸盯着她:“我的床没这么好上,况且我对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没兴趣。” 安暖一脸震惊,他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对她没兴趣,为什么还要给她钱? 贺言寒掐灭香烟,慵懒靠在后座,目光看着遥远的前方:“爷今天心情好,就当做我做善事好了。” 话毕,车窗摇上去将她隔离在外,昂贵的豪车很快开走,消失在马路尽头。 凉风吹过来,安暖觉得她好像做了一场梦。 可手里的支票提醒她,这是真的——她有钱了。 她用力拧了拧自己的胳膊,疼痛说明了这不是梦,支票上有很多零,整整有一百万呢。 安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看向刚才那个陌生男人离开的方向,他真是一个好人,将来遇到他的话一定要说一声谢谢。 安暖顾不上这么多,马上拦了一辆车飞奔去医院。 她怀揣着希望,马不停蹄的跑向重症监护室,脸上带着笑容,弟弟我们有钱了,你再也不用这么煎熬。 可当她冲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病床却空无一人。 安暖的心咯噔一下,慌忙拉着护士:“我弟弟呢,我弟弟怎么了?” “病人出现肾衰竭,已经送到急救室,尽管你们欠了不少医药费,主治医生依然选择手术,你们也尽快把钱交上吧。”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安暖将巨额支票塞到护士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向急救室,在下楼梯的时候,她忽然眼前一黑滚了下去。 她的手脚都被磕破皮了,不过安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拼命的往前跑,弟弟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安暖刚刚赶到,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医生走出来,一脸愧疚:“很抱歉,你弟弟他没能坚持下来。” 安暖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一般,她的手脚都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怎么会这样的。 “是不是因为缺钱?我们现在有钱了,真的有钱了!” 她看着医生,眼神空洞无神。 “抱歉,如果早点用特效药资料,也许····” 手术室推出来一个蒙着白布的少年。 安暖牵着那双冰凉的手,挤出一个笑容:“安晨你醒醒,姐姐有钱给你买药治病了,你不要吓唬姐姐好不好,我知道你在跟姐姐开玩笑!” 第3章 你很合适 不管安暖怎么喊,躺着的少年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走我们回病房,这次姐姐给你用最好的特效药,一点都不会痛,也不会难受。” 她将安晨的手放进被单里,还弯腰细心帮他盖好,仿佛弟弟只是睡着了一样。 医生看不下去开口:“安暖,你弟弟已经死了。” “你胡说,他没死!” 安暖眼眶猩红,一双眼睛绝望又难过。 “我弟弟只是睡着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我马上叫就醒他。安晨你先别睡了,不然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起来啊,你为什么不起来!” 安暖用力摇晃沉睡的少年,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医院,她只觉得浑身都冷透了,骨头缝都带着寒气。 为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残忍? 三个月后。 安暖从老家回了A市,老旧的筒子楼长时间没人住,都布满了灰尘。 秋季的夜晚很凉。 她挽起袖子打扫房间,把弟弟所有的东西都锁了起来。 大概是太累了,她竟然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 吃了早餐以后,安暖坐公交车去了一个郊区度假村,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 年度交流峰会在这里举行,各界精英都会出席。 “你们几个都过来,峰会论坛马上就要是开始,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有记者在旁边直播。千万不能出现一点差错,更不能得罪今天的嘉宾,知道吗?” 组长嗓子都要冒烟儿了,盯着安暖:“你跟我来。” “组长,有什么吩咐?” “今天的迎宾小姐差人,我看你挺合适的,马上换衣服过去帮忙。” 安暖手里还有会场的工作,不过组长脾气有些大,她也不敢反抗,只好乖乖换了高开叉旗袍,穿着有些不合脚的高跟鞋。 她这三个月瘦了很多,旗袍正好勾勒出她纤细高挑的身材,白皙的大长腿若隐若现。 时间紧迫,安暖被赶鸭子上架,有点紧张。 陆陆续续有商务车停下来,各种穿着职业装的人出现,大家按照顺序引领宾客。 等快到安暖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行驶过来,停在大门口。 人还没下来,一大帮记者就冲了上去。 这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不过她看到那辆迈巴赫的时候,忽然觉得很眼熟,那个狼狈的夜晚,好心人的座驾就是迈巴赫。 黑衣保镖站成两排,将记者都挡在了外面,留出来一条路。 助理恭敬打开车门,一个男人缓缓探身出现,英俊的五官没有多余的表情,身形高大挺拔,硬朗的西装勾勒出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安暖愣愣看着出现的男人,心头莫名跟着轻颤了一下——真的是他。 她心底露出一抹惊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不过她前面还有一个礼仪小姐,轮不到自己领着他进去,稍微有些遗憾,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肯定还有机会能说上话的。 贺言寒缓缓走过来,目光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可他刚走到门口,两个礼仪小姐就摔在他面前,姿势格外难看,不过与他的目光却落在某双大长腿上,稍微顿了顿。 安暖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刚刚被人猛推了一下,才会连累前面同事一起摔倒。 她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个漂亮的瓜子脸女人,一脸无辜开口:“不是我啊,你自己摔倒的。” 这个时候组长黑着脸走过来,咬牙看着安暖两人:“你们还不跟我走,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前不用再来了。” 安暖脸色变白,压根儿不敢抬头。 她身后的女人闪过得逞的笑,朝着贺寒臣走去:“贺先生不好意思,耽搁您时间了,我来带您到休息室。” 不过男人没动,淡淡开口:“我明明看到是你推了她。” 第4章 你看起来很眼熟 瞬间四周一片安静,安暖诧异看过去,没想到他会替自己出头,心底的好感又增加不少。 “我、我不是故意的。” 瓜子脸女人脸色惨白一片,完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居然被看到,还被当众揭穿,组长肯定饶不了她的。 贺言寒仿佛没听到解释,淡淡开口:“你们员工的素质不行。” “对不起贺先生,接下来由我来带您进休息室,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组长脸色很难看,看来这三个员工都不能留了。 “你来。” 男人若有所思,幽深的眸看向安暖。 安暖还没反应过来,被组长轻轻推了一下:“快把贵宾带到休息室。” 她这才领着他往前走,不过安暖的手紧张得都要出汗了,刚才还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每次遇到他,自己似乎都很狼狈。 安暖眼底闪过一抹懊恼,怎么才能挽回呢? “礼仪小姐走路都这么快?” 安暖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走太快,把人家贵宾都甩在后面了,她刷的一下红了脸:“抱歉。”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贺言寒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刚才听到声音就觉得有点熟悉,她那双眼睛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三个月前在酒吧街,您给了我一百万。” “是你!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换工作了?” 安暖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他大概以为自己是某种特殊的职业吧。 “不要多想。你的智商不适合走捷径的工作,毕竟光有一张好脸蛋,没有脑子可不行。” 他意有所指,安暖咬着唇瓣有些局促。 很快到了包厢,她抬头看着:“先生,当时那笔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我不是····” “贺先生,您等会儿有一个关于供应商的会议,时间快到了。” 助理这个时候匆忙过来,打断了安暖的话,她掩盖眼底的失落,故作淡定开口:“那不打扰您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房间很安静,贺言寒侧过身看着她,目光略微有些复杂,还带着审视。 “我叫安暖。” “贺言寒。” 安暖心底默默念了一遍,总觉得有些熟悉,在哪儿听到过一样。 她默默离开了包厢,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贺言寒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温和的表情逐渐被冷漠代替,她叫安暖,的确是安家的大小姐。 恰好度假村项目,安家也想要来分一杯羹,所以用上了美人计? 呲,男人随意坐在沙发上,成熟优雅的表情透着嘲讽,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看着蝼蚁在他面前挣扎。 贺言寒语气冷淡:“去查一下安家。” “先生,其实安家那点破事儿早就传遍了。安大陆靠着第一任妻子白手起家,后来喜新厌旧娶了白富美强强联合,前妻跟孩子都被赶到了乡下。这安暖小姐是第一任妻子的女儿,鲜少露面。” 大概因为不受宠,所以才会被当做玩物送出来吧。 男人挑了挑眉,想到那天晚上她强撑着拦车卖初夜的模样,一向冷硬无比的人动了恻隐之心。 贺言寒呲笑:“这安家还真是不要脸。” 那个傻丫头,估计什么都不知道。 “先生,要不要把会推了?” 刚才说的供应商就是安家,不过安大陆居然用美人计,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先生最讨厌别人算计他了。 助理几乎能想象,安家很快就会倒大霉的场景。 “不用,正好有点无聊。” 贺言寒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算计他,倒要看看安家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助理在心底默默给安大陆点了一根蜡,安家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 第5章 醉酒的男人 峰会很盛大,工作也很多。 安暖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天,脚上起了好几个水泡,不过因为贺先生帮她说话,这份工作才保住了。 忙完后,安暖去了更衣室,换衣服准备下班。 “你们今天看到贺言寒了吗?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年轻有为长得又帅,听说他白手起家创立了天齐集团,并且还是单身,私生活干干净净,板上钉钉的钻石王老五。” “我今天给他倒水的时候,还对我说了谢谢呢,声音特别好听!” 安暖听到外面的对话,她现在才知道那个好心的男人是谁。 关于贺言寒的商业传奇,一两句根本说不清,总之在安暖心中他是一个有能力又善良的男人。 安暖离开了隔间,外面站着的同事纷纷闭嘴,不过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防备。 毕竟安暖长得太漂亮了。 今天安暖穿着旗袍的样子,大长腿若隐若现,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听说迎宾的时候,还使手段陷害同事,博取了贺言寒的关注。 安暖离开气氛莫名的更衣室,然后松了口气。 她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去了私人餐厅。 她思前想后,觉得应该亲自跟贺言寒说一声谢谢,顺带解释清楚她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潜意识不想他误会自己是做特殊职业的女人。 最后再把钱还给贺言寒。 本来当初她就是为了给弟弟筹医药费,现在也用不着了。那笔钱除了交医药费之外,她一分钱都没动。只不过那几万块的缺口,还需要过几个月才能补上。 夜幕降临,餐厅外面陆陆续续走出来不少人。 安暖一直在等贺言寒出现,不过他好像喝醉了,身边还跟着不少人。 她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悄悄跟在后面,打算等到人少了的时候再说。 人都散开以后,贺言寒并没有走多远,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靠在了旁边的花台上。 安暖忍不住走过去:“贺先生,你怎么了?” 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血色,锋利的薄唇紧抿着,尽管忍着痛苦,他的一双眸子也寂静无波。 “您是胃不舒服吗?可以喝点蜂蜜水或者温牛奶缓解,要不我去帮您买药吧,会好得快些。” 安暖站在他身边,闻到一股酒精味儿,猜到他这样难受多半是因为胃不好。 男人一时间没说话,垂眸看到她擅自扶着自己的胳膊,勾人的丹凤眼里充满了关心跟担忧。 贺言寒看惯了谄媚、虚与委蛇,觉得她的眼睛看着很顺眼。 空气很安静,安暖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下意识松开手,窘迫的说:“我、我去买药。” 下一秒,她肩膀一沉,男人几乎是靠在她身上,酒味儿充斥着她四周,还有男人成熟冷冽的气息。 “安小姐麻烦你送先生回房间,我去跑腿买药。” 助理连忙开口,先生都这么主动了,他又不是傻子。 安暖咬牙环着他的腰,一点点将他送到了酒店的豪华套间,累的浑身都是汗水——他太重了。 套间很大,有房间跟客厅。 她弯腰帮他脱掉西装外套、鞋子,还倒了热水,用毛巾帮他擦脸,来来回回她忙得跟陀螺一样。 从头到尾他安静躺在床上,细长眸不动声色看着她。 安暖脸一红:“您早点休息。” 本来还有话想要说,可他都喝醉了,还是下次吧。 “别走。” 她刚转身,手腕被人用力往后拉了一下,整个人天旋地转躺在了大床上,抬头就看到那双暗沉的眼睛,带着浓烈的侵略性。 安暖呼吸一窒,慌乱开口:“贺先生,你——唔。” 男人低头亲了她,他的唇瓣很凉,却霸道无比的咬着她。 那一瞬间,安暖脑子里的那根线断了。 第6章 留下来陪我 酒店房间的灯光有些暗。 安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很快她身上凉飕飕的,衣服都快没有了,她脸色爆红的推了他一下。 “不愿意?” 男人手顿了顿,故意咬着她的耳朵。 安暖羞得脖子都红了,紧张得睫毛不停的抖。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花了一百万买自己,可那天晚上他并没有要她,因此安暖一直都很感激——在她想要放弃堕落的时候,这个男人拉了她一把。 那现在他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男人声音沙哑,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抱紧我。” 安暖乖乖照做了。 贺言寒非常满意,声音带着笑意:“乖女孩儿。” 这一夜,忽然变得格外漫长,月亮都羞涩藏进了云层里,不敢出来见人。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来。 贺言寒照常醒过来,这是多年来的生物钟习惯,不过他头有些晕,似乎还做了一个春梦。 作为一个心理生理都成熟的男人,这种梦根本不算什么,巧的是梦里的女人才见过——是安暖。 贺言寒想到昨晚的梦境,薄唇愉悦上扬了一下,只不过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眼角余光看到身边躺了一个女人,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安暖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难道不是梦? 该死,贺言寒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男人黑脸去了客厅,腰间堪堪围着浴巾。 助理飞快赶过来:“先生,有什么吩咐?” “这个女人为什么在我床上?你们都是吃白干饭的吗?” 助理吓得直冒汗,难道不是先生主动的? 惨了。 不是没有人想方设法送女人给先生,不过先生从来没有要过,身边的人也知道先生厌恶这样的行为。 助理硬着头皮:“我以为是您把安小姐留下来的。” 贺言寒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助理试探性开口:“先生,要不我马上把人赶走?” 贺言寒一个眼刀子扫过去:“滚!” 助理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我希望这种事以后不要发生第二次。” “是,先生。” 助理离开后,房间很安静。 贺言寒在外面坐了半天,才慢吞吞回到卧室,看到散了一地的衣服,他眼皮都跳了好几下。 他眯着眼睛,眼神不善的盯着她。 不过目光落在她露出来的脖子上,发现不少暧昧的吻痕,甚至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感觉,男人眼神顿了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安暖睡得不是很安稳,总觉得有什么猛兽死死盯着自己,让人头皮发麻。 她惊魂未定的从睡梦中醒来,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吓得连尖叫都忘了。 “安暖,你想要什么?” 她刚睡醒,眼底还带着迷糊,没有听懂他的话。 贺言寒俯身捏着她的下巴,声线冰冷:“说,你想要什么!” 第二次重复,他的语气没这么好了。 安暖打了一个寒颤,朦胧的睡意瞬间消失。 第7章 想要多少钱 “我什么都不要。” 安暖紧紧抱着被单,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肩膀,她偏过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本来她就是自愿的。 她小声说:“那天晚上您给了我救命钱,我一直都很感激您,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不会纠缠您。” 贺言寒面无表情,他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房间静谧的空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欲擒故纵对我没用,说吧,这次又想要多少钱?”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男人眼底藏着试探,他倒要看看把机会送到她面前了,这个女人还能装多久。 安暖死死揪着被单,在他眼底,她好像成了一个不折手段的心机女。 她鼓起勇气抬头:“贺先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她的眼睛勾人又妖媚,偏偏眼神干净又倔强。 “怎么,那天晚上不是你拦车叫卖?” 贺言寒似笑非笑的表情很伤人,安暖眼眶湿润着,鼻头也酸酸的,她强撑着反驳:“反正我不是为了钱,昨天晚上的事就当做我们钱货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安暖有些生气,她转过头就打算离开这里。 不过她只动了一下,顿时眉头紧皱——好疼啊。 她羞愤着咬牙,小口小口吸气,忍着身体不舒服,伸手去捡地上的衣服,不过男人却一脚踢开,像是故意的。 安暖愣愣看着他,模样有些傻气。 “衣服会有人送过来。钱你拿着,就当做我给的小费。昨晚的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妄想借此做什么,懂?” 男人扔给她一张支票,他的语气冷漠疏离,透着对她的警告。 安暖心底闪过苦涩,其实她本来就没打算用这个要挟他啊。 看来他误会了,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这钱我不要。” 他有他的顾虑,可她有她的原则。 “我让你收下。” 他的话带着命令。 不过安暖异常固执,她直接把支票撕碎:“我说了不要。” 贺言寒深眸闪过诧异,原本以为她胆小脑子也笨,偏偏总做一些让他意外的事情。 也许昨晚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想到这里,男人的语气缓和许多:“还疼吗?” 刚才注意到她小口吸气的模样,明明疼,却羞涩得不敢表露出来,真傻。 安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脸色爆红,没有回答他的话。 男人咳嗽了一下,难得神色闪过不自然:“我让人送药过来。” 药,什么药? 安暖后知后觉明白,大声开口:“不用!我没事!” 她慌忙阻止,要是让别人知道,她以后不用见人了。 贺言寒看到她害羞的模样,心情逐渐愉悦起来,正准备让助理送药的时候,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男人眉头皱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吵? 下一秒,卧室就冲进来一群人,其中还有记者举着相机。 贺言寒脸色铁青,下意识挡在安暖面前,细眸酝酿着滔天怒意:“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 安暖被吓坏了。 她看到那些男人对着自己拍照,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她现在根本没穿衣服,要是照片传出去的话,她该怎么办? “别怕。” 贺言寒将她搂在怀里,虽然他脸色不好看,但对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刻意放缓了许多。 安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紧紧靠在他怀里,不敢看旁边的记者。 男人抬头的瞬间,侧脸凝结了寒冰,怒不可揭大吼:“阿六,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滚进来!” 为什么记者会冲进来?谁在捣鬼! “贺总你对我女儿做了这种事,难道不想负责?” 一个光头中年男人走进来,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眼底全是算计。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暖的心咯噔了一下,抬头看到了她的父亲——安大陆。 瞬间,她如坠冰窖一般,彻底陷入深渊。 第8章 对我的女儿负责 助理带着人冲进来,看到先生的神情,顿时头皮发麻。 他马上将记者粗暴的赶出去,相机手机掉了一地,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安大陆仍旧不死心:“贺言寒,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女儿不能白陪你睡一晚。” 砰——门关上,卧室陷入死寂。 贺言寒细长的眼眸眯起,视线铸在安暖身上,神色晦暗莫测。 安暖浑身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感觉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自己身上,刺骨幽冷。 她心底涌出强烈的不安,什么父亲会出现在这里? 结合安大陆刚才的话,她再傻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贺先生,这件事我——啊!” 话都没说完,她被人扔在了地上,男人侧脸淬着寒冰:“一而再撒谎的女人,你觉得我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不是这样的,贺先生你听我说····” “滚!” 男人冷冷吐出一个字,目光冷漠倨傲锁着她,安暖浑身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回去告诉你父亲,即便是睡了你又怎么样,白白送上门的廉价女人。” 他特意在‘廉价’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安暖张了张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解释都觉得很羞耻。 “给你一分钟时间穿好衣服——滚,否则我不介意就这么把你扔出去!” 贺言寒的嗓音透着怒意,她没有任何犹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知道他刚才的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安暖狼狈从房间离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瞬间红了眼眶。 她真的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冲进来,可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估计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了吧。 无力跟绝望再次将她包裹。 —— 贺言寒冷着脸去了公司,开了一场火药味十足的会议,所有下属都战战兢兢生怕被牵连。 他骂了不少人,回到办公室扯了扯领带:“媒体那边怎么样?” “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有人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 贺言寒目光沉沉,被一个女人这么算计,心情的确不怎么爽,不过脑子里却闪过昨晚安暖乖巧听话的模样,他忍不住点燃一支香烟,将身体的异样压制了下去。 呲,搞得他好像没见过女人一样,比安暖漂亮身材火辣的女人多得很。 “言寒,你在里面吗?” 一个漂亮女人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名牌包,不过她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怒气冲冲赶过来,看到男人抽烟优雅的姿势,顿时将怒火压下去不少。 “你昨天在度假村休息的吗?听说有合作方给你送了女人过来,还找记者威胁你说要曝光?” 郑允儿的语气带着质问,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不由自主又没了底气。 “这只是一个意外。安家以为把女儿送到我床上就能换取度假村的项目,真以为我没见过女人?媒体那边已经压下去,这件事不会曝光。” 贺言寒目光极淡,深处藏着看不透的意味。 “那个女人呢,你准备怎么处理?” 郑允儿心底有些不太舒服,这些年来这个男人都没有碰过自己,不管她穿得多火辣多主动,他都好像柳下惠一样冷淡。 她差点都以为他不行,可现在他却碰了别的女人! 一股嫉妒的怒火,快要把郑允儿烧死了。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而已,不需要理会。” 男人碾灭香烟,语气格外冷漠。 郑允儿再不甘心也只能咽下去,安家是吧,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她的男人也敢睡,不想活了。 —— 安暖继续照常上班,还担心了很久。 但是过了好几天,她也没看到媒体曝光那天早上的事情,她这才放了心。 可她心底却一直藏着一根刺。 每当想到贺言寒的时候,那根刺时不时会隐隐作痛。 “你们都听说了吗?新来的安暖不知道勾搭上谁了,那天晚上都没回去呢。” “你们没看到她穿的那天的制服,还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那什么了以后,没时间回家换衣服造成的。” 安暖站在转角处,听着同事八卦自己潜规则,心底堵得慌。 怪不得她老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那天早上从度假村的酒店出来,她直接去了更衣室,毕竟她还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回去换衣服。 安暖没有上前去理论,希望早点挨到下班时间,好回家休息。 不过她下班刚走出去,就被人拦下来,她警惕开口:“你是谁啊?” “大小姐,您父亲让我来接你回家。” “我跟那个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别过来。” 安暖脸色骤变,连忙后退几步准备溜走的时候,却被人强制带上了车。 第9章 狼心狗肺的家人 “大小姐得罪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车辆停在别墅外面,安暖一路上不管怎么挣扎骂人,对方都无动于衷。 她知道安大陆在打什么主意。 安暖走进装修华丽的大厅,果然看到了父亲跟继母一家三口,正在其乐融融说着什么,他们才是一家人,她只是一个外人。 她出现后,大厅气氛凝滞。 “哎呀暖暖回来了啊,快过来坐,你爸爸一直都念叨你呢。” “我不稀罕你假好心。” 安暖看到保养很好的后妈,想起母亲去世前病容枯槁的模样,她就恨极了面前的女人,后妈就是个小三。 “放肆,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赶紧道歉。” 后妈赶紧过去挽着安大陆:“不用道歉,今天让暖暖回来不是有正事儿要说吗?” “安暖,那天早上我走以后,贺总有说怎么对你负责吗?你可不要浪费老子精心给你制造的好机会。” “既然是好机会,为什么不让妹妹去?” 安大陆的表情僵住,继母跟妹妹的目光也心虚的闪烁了一下。 呵,安暖露出一抹冷笑:“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那我告诉你:他说白白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反正又不是他主动要求的,凭什么要负责?你的算盘落空了。” “逆女,你个没用的东西,睡个男人都留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安大陆气得不行,媒体那边被压下来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安暖这边,结果没想到死丫头这么没用。 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到安大陆失望的样子,安暖心底闪过一抹报复的痛快。 “姐姐,你怎么能伤爸爸的心呢,你太不孝了。即便是你自甘堕落想勾搭有钱人,爸爸也都替你打算:想要给你找个有钱男人对你负责,不想让你被白白玩弄抛弃。结果你是这样回报爸爸的?” 同父异母的妹妹安乐一脸梨花带雨,指责她的不是,仿佛她就是一个罪人。 好像当初让她去卖,去筹钱的人,难道不是安大陆? 看到她跟贺言寒有关系,就迫不及待的利用她来算计,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贺言寒会这么容易任由人摆弄? 安暖的心彻底凉透了,甚至还觉得很可笑。 安大陆的真面目,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安暖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多留一秒钟,她都觉得恶心。 “姐姐你勾搭有钱人这件事,楚城哥知道吗?当初他真的瞎了眼看上你,现在你这么脏,楚城哥哥有洁癖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了。” 安暖嘴角冷勾:“那像你这样打胎好几次的女人,他应该也不会要。”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打过胎。” 顿时安乐脸色铁青,她心虚了看了一眼爸爸,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这件事,不然会打断她的腿。好在父亲在气头上,并没有怀疑自己。 安暖头也不回的离开,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聚集,空气弥漫着水汽。 夏日的雨,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漫无目的走在街头,当年妈妈去世后,后妈跟妹妹就迫不及待上门转正,他把自己跟弟弟赶到乡下,多年来不闻不问,弟弟病重也没拿多少钱出来。 安暖走投无路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去。 她痛不欲生的时候,安大陆跟继母妹妹大概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吧。 世界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一辆黑色迈巴赫快速开过来,溅起了水花。 助理忽然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先生,路边那个女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不敢直接提醒是谁,这几天老板正在气头上呢。 贺言寒下意识抬头,车辆恰好超了过去,除了被雨水洗刷的街头,他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眉头皱了皱,薄唇抿成一条线。 车辆马上停在红绿灯前。 贺言寒抬头看到有个狼狈的女人走过来,他认出来外面的人是谁了,看到安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游荡在街头的孤魂。 雨水打湿衣服,勾勒出她消瘦的身形。 绿灯亮了,车辆将安暖远远甩在后面,贺言寒忽然动了恻隐之心,竟然觉得她很可怜,他强迫收回专注的视线,不再看窗外。 车内很安静,跟外面的大雨滂沱,完全是两个世界。 男人冷着一张脸,目光不由自主看着后视镜,直到女人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他心脏骤然疼了一下。 贺言寒的心情越来越烦躁,用力踢了一下前座,有些着急的开口:“掉头,快!” 不过等到车辆回到刚才的地方,他却没有发现安暖的身影,雨越来越大,将地面洗刷得干干净净。 男人面沉如水,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复杂的神色。 第10章 怀孕了 等到安暖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猜到自己大概在医院。 她记得自己走在路上的时候下着大雨,然后就晕倒了。 究竟是谁救了她? “安暖,你好些了没有?” 安暖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进来,她诧异开口:“楚学长,怎么是你?”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城,此刻想到妹妹说过的话,她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明明是安大陆想用她来算计贺言寒,到妹妹口中就变成了她想勾搭有钱人,逼家里人替自己谋划,大概贺言寒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昨天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晕倒,感觉有点像你,结果靠近的时候发现真的是你。然后我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你怎么这么傻去淋雨呢?” 面对学长的关心,安暖只能勉强笑了笑,却没办法解释。 “你好好休息,我学校还有课,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楚学长再见,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自己乖乖睡觉听到没有?” 安暖目送学长离开病房,她吃了药以后眼皮越来越重,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不想住在医院过夜,自从弟弟去世以后,她就很排斥医院这个地方。 安暖自己去办理出院手续,在结医药费的时候,发现楚学长已经帮自己付过钱了。她微微叹了口气,下次得请学长吃个饭好好说声谢谢。 “等一下安暖,你还有一个化验报告需要拿。” 什么报告? 安暖听了护士小姐的话,去自动机器打印了化验报告,她看到上面的结果后,颤抖着的差点拿不稳报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会不会搞错了? 她连忙拿过去问护士,对方扫了一眼说:“化验结果没错,你就是怀孕了,只不过月份很浅,回去以后不要随便用退烧药,免得伤害到孩子。” 后面护士小姐姐还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不过她都听不见了。 怎么会? 她怎么会怀孕的,这不可能啊。 安暖想起一个月前那次意外,可是她明明吃了事后药的,所以她一直以为不会有事,大姨妈推迟了一段时间,她也以为是吃了避孕药导致经期混乱。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中了! 安暖紧紧捏着化验单,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往前走,脑子乱成一团,根本就没看清前面有什么人,一头撞了上去。 嘶——好痛! 安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小腹,抬头对上一双深邃莫测的细眸——贺言寒他怎么在这里的?她立刻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将化验单藏在身后。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怀孕了。 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她浑身僵硬着,手不小心没捏稳化验单,白色的单子轻飘飘落在他们脚边。 安暖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儿,糟了。 扑通扑通,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一般,不停的告诉自己:安暖你要冷静、冷静! 贺言寒居高临下,目光透着怀疑:“你怎么在医院?” 他视线落在她放在小腹上的手,眼神逐渐变深。 “来医院当然是看病啊。” 安暖故作轻松的回答,垂眸看到化验单的正面朝下,她又松了口气,察觉到他的目光,她马上挪开放在小腹的手,心里慌得一比。 “看什么病?” 贺言寒的眼神有些迫人,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我昨天淋了雨有点发烧,来医院输液。” 安暖故作淡定,慢慢弯腰将化验单捡起来,对折捏在手里。 此刻这轻飘飘的化验报告,对她来说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能让她粉身碎骨,她不敢想象贺言寒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会面对什么后果。 光是这么想,她的后背就止不住冒冷汗。 那个时候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就是为了有个孩子,好来威胁他。 “给我看看。” 贺言寒语气轻缓,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安暖呼吸凝滞,捏着化验单的指尖泛白,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言寒,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这个时候,传来高跟鞋靠近的声音,郑允儿大步走过来,亲密挽着贺言寒的胳膊,然后看到面前的安暖,发现她长得很漂亮,特别是微微上挑的眼睛很勾人。 “这位小姐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