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你虐待你儿子! 柏氏集团总部―― 「然后?��想说什么?」倚着厚实办公椅,柏景伟淡漠的睨着眼前人。 他,柏景伟,身为柏氏集团的总裁,向来十分注重公私分明。然而,眼前这女子却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现在真的是非常不高兴。 但,长年来,习惯冰封的容颜,仍旧是始终如一的冰冷,未曾因心底的不悦情绪而有所改变。 「我、我是想说……」吞咽了下口中唾沫,女子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完。「我是想,反正小少爷要上学,不如我、我来这帮忙您也好……」 是的,她王安妮就是心怀不轨,只要能让她坐拥金山银山,就算这个男人冷得像座冰山,她也心甘情愿被冻伤。 可,原以为雀屏中选后,她定能以自身的美艳,由家教身分一跃而成柏宅的女主人。然,进入柏宅已近三个月,无论她多努力地表现出贤良淑德的一面,柏景伟仍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啧,真是可恨,害她在那讨人厌的闷小孩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真是愈想就愈不甘心! 「帮忙?��想帮我什么?」性感薄唇一挑,他笑得嘲讽也更冷寒。 眼前这女子,长相上等、身材上等,各方面条件都称得上优秀,这当然就是她被选来做家教的原因。 但,她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我可以做秘书。相信我,我会很称职的!」急忙忙地举手保证,王安妮的用意已再明显不过。 「秘书?」原来又是个妄想能荣登上「柏夫人宝座」的天真女人。「��倒是去外头看看,可还有��能坐的位子?」 为了能使柏氏这庞大的集团能顺利运作,他笼络三名和他同期毕业的杰出人才,委身于旗下做他的心腹,因此,他什么不多,就是特助跟秘书最多。 然而,谁都知道他们不单单只是特助,否则又怎能各自拥有三名秘书?他们,不只是他左右手,同时也是他的眼睛。 再者,撇除上述十二名人员,他本身还有三位专用秘书,实在不需要再加上她一个。况且,她也没那能耐! 「我……」其实,她想要不是外头的位子,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他身旁的位置。 「王小姐,若我记得没错,当时��是应征家教一职?」打断她,柏景伟已经没耐心听她废话。 她已经占用他太多时间,而他向来视时间为金钱,忍受她突兀的到来,是担心孩子出了什么事,但,眼下看来,是她本身另有所图,他又何须再对她客气? 「是、是的。」吞吞口水,她只能点头,因为他那双冰冷的眼瞳正盯着她……不,严格来说,是瞪着她。 「那么,我懂了。」手肘各自搁置在两旁扶手上,他面无表情且冷淡地接续说着,「��既无心做家教,我自然也不好勉强。」 「这……」登时,王安妮傻了,压根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景况。 怎么会这样?她满心欢喜的前来求表现,原以为能博得大老板的欣赏,顺道赞扬她愿意身兼二职的伟大之举,岂料……却是全然的脱稿演出? 「回去吧,我会通知管家,让他算清��所有的薪质。」一句话,冷然决绝,他真的没有想留人的打算。 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办得到!当然,这也包括了他能在一天之内,便找到合格的家教。 「柏先生……」惊慌地一步踩上前,王安妮是想出声请求,却被那双冷眸给瞪退。 「我让��如愿以偿,��难道不觉得欢喜?好了,没事的话,请��离开。」下了逐客令,他旋即俯首拾笔,继续批公文。 「那、那秘书……」 她的不死心,教柏景伟感到厌烦。抬头,拧眉,他瞪着她,「耐心等吧!迟早会有人离职,也迟早会再举办招考,届时,我不介意��前去报名参试。」 一句话,冷淡到近乎绝情,教王安妮坠入万丈深渊。 天�龋�没想到她竟然弄巧成拙,害得自己两头空! 不!她不要这样! 「柏先生,请您别赶我走,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会专心一意的做家教,您……」 「小庙容不了大佛。既然王小姐有心另谋高就,我又怎好意思让��屈就?」这话,说得极为讽刺,相信再蠢的人都能听得明白。 「不会的,不是屈就,我、我会好好照顾小少爷,我发誓我会专心一致的照顾小少爷,再也不……」不要啊!她承认自己是太心急了,但她愿意改,也愿意慢下步伐,只求他不要这么快就决定废了她。 「不必。」撇撇唇,他冷道:「我从不留另有居心的人。」 「柏……柏先生……」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走出去,二是我让人请��出去,三秒钟作好决定。」�[眼,他冷眼睨她,开始认真计数。「一、二……」 「哇――」然后,不需数到三,王安妮已伤心欲绝地飞奔而去。 啧!薄唇紧抿,轻抚额际,柏景伟被那尖锐哭声给刺得头疼。不过,最让他感到头疼的,不单单是如此,而是……唉,等等肯定又有人要进来笑话他了。 果不其然,才这么想着,合上的门扉已被用力拍开,跟着便晃进了三道熟悉身影…… 「算你行,又赶跑了一个!」先开口的,是生性吊儿郎当的钮开泰。他负责的是柏氏旗下的保全及征信业务。 「嗳,上帝造了你,可真是一大罪过。」再出声的,是俊美优雅的井上行。他是负责柏氏旗下的百货服饰企业。 「你们俩就别再消遣他了。阿景伟,又怎么了?」最后,是温文尔雅的白书怀。他是负责文化教育的事务。 上述,是柏氏的三大分支,底下仍包含了数个大小公司所组成的企业体系。 「还用问吗?想也知道答案!」钮开泰挤眉又弄眼,笑得好不暧昧。 「对啊,哪用想?肯定又是个痴心妄想的呆女人!」井上行也笑,却是冷笑。 「真的?」虽然白书怀也这么认为,不过他还是把回答的权利留给当事者。 「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进来问?」对一干好友送上白眼,柏景伟不悦地撇唇相应。 当初,是为图商议便利,于是将他三人的办公室也设置于此楼层,但现在……说实在话,他真是有些后悔了,因为,太相近的距离等于毫无隐私权。 「喂!说真的,我实在不懂你想什么,有些姿色明明还算不错,怎么你就是没兴趣试试看?」不消说,唯有钮开泰才说得出这种话。 「试试?真受不了你!你当这是在试用产品啊?」在柏景伟回话之前,井上行已先行送上白眼。 「女人跟商品有什么不同?不试用,你怎么知道满不满意、合不合用?」耸耸肩,钮开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理论有错。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至少,我们三个就不是。」摇摇头,白书怀从没认同过那论调。 「喂喂喂,白兄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大家同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做什么说出这等排挤我的话?」 「书怀说的没错,我们是跟你不一般。」井上行咧嘴笑开,笑得嘲讽也伤人。「我们是人,你是野兽,人跟兽怎能相提并论?」 「喂,愈说愈过分耶!阿景伟,你说……」惨遭围攻,钮开泰只好求助于老板,满心期望他能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很显然的,柏景伟没打算帮谁。「你们都这么闲?」他冷冷眸子淡淡扫视一圈,登时让三人浑身通凉到底。 柏景伟是个有义气的朋友,也是个很大方的老板,但却是非常的严肃古板!他行事认真,不苟言笑,公私分明,也就是说――上班时段谈笑风生,绝对是他最为忌讳的事。 「我们只是进来关心一下……」钮开泰最先退出。 「是啊,既然没事,那就好了……」井上行也跟着退离。 「我想,你应该有事要我办吧?」不过,白书怀却没跟着前两人离去。 「嗯。」点头,他接道:「得再找个新的家教了。这回,年纪大些无所谓,是男人也无妨,总之,尽量避免掉那些别有居心的女人就是。」 「老实讲,这很困难。」不是白书怀不肯帮忙,而是柏景伟的条件真的太好,教那些女人很难不痴心妄想。 试想,面试时,哪个女人不说得冠冕堂皇?但,往往不出三个月就全都破功,个个都奢想能爬上柏景伟的床,也期望能麻雀变凤凰。 「我知道。但,还是请你尽量挑些好一点的。」叹着气,柏景伟只能这么说。 「好,我尽量。」领命,旋即转身欲离,却在合上门扉前问道:「今天就要?」 「嗯。」点头,他再说:「对了,让怀秘书传话回我宅里,要福伯立刻算出薪质,并『亲自』送她走。」不该留的人,他绝对不留,这就是他柏景伟的行事作风。 「了解。」合上门,白书怀立即办事去,未曾耽搁过一分一秒。 瞬间,偌大办公室,再度剩下柏景伟一人,他为此感到十分满意,因为终于能专心埋首于公事。 原以为接手的会是烫手山芋,没料到竟不是她所预想的那般。 柏筠,柏氏集团总裁之子。而柏青私立学园正隶属于柏氏集团,所以,换句话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这样的小孩,她设想过很多种情况,例如―― 负面:任性、野蛮、霸道、不讲理、骄傲自恃等等;正面:开朗、活泼、天真、有教养、注重礼仪等等。 然而,上述没有一样说中,她只看见了他的自闭。 天�龋�自闭耶!这个年纪的孩子,合该野、合该疯、合该卯起来玩,根本不应该这么不快乐啊! 童年是很重要的时光耶!而且,就这么一回,错过了创造美丽回忆的机会,往后势必会遗憾悔恨一辈子的。 所以,她要改造他!但,改造方法,她目前还在深思中,因为这小子非常地不配合。 「柏筠,老师再问一遍,你要是再不回答,老师可就要生气了哦!」不是存心威胁,实在是真的受够了这只闷葫芦。 开学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他出声的次数却是十只指头都够数算,要不是有听过他轻若蚊蚋的应对声,她实在忍不住要怀疑他其实是个哑巴。 「为什么不上体育课?」方才,她偷空去看孩子们上体育课的情况,却怎么也没瞧见柏筠的踪影,最后她才知道他根本没上过体育课。 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她气他年纪小小就学会跷课,但更气的是体育老师竟然隐瞒实情! 是怎样?就因为他头上顶着柏家光环,所以就可以对他的不当行为视而不见? 哼,哼哼,抱歉,她宁小爱可不是这等怕事的人! 「……」低着头,柏筠不敢看她,自然也没敢回话。 其实,他是喜欢这个老师的,因为老师常常对他笑,她跟家里的王老师不一样,王老师常对他凶,又会打他…… 「柏筠,老师在跟你说话。」对着那颗小小的黑色头颅,宁小爱眉头深锁,却无奈重重。 这孩子怎么这么难沟通?不行!她才不认输,本着孔老夫子的格言,她绝对要「有教无类」的坚持下去。 「好,你不说话是不是?」蹲下身,她勾起他下巴,要他对着住自己的眼。「既然你什么都不说,老师就当是你不会自己换衣服,那就由老师来帮你换好了……」还没说完,她已经伸出魔爪。 「不要!」眼看老师的手快碰到自己,柏筠登时脸色发白的逃开。 不可以给人家看见!王老师好凶好凶的,她说不能给人看见身体,不然她就要更用力的处罚他,他好怕她,真的好怕她的…… 「嗯?」�[起眼,宁小爱紧盯着孩子,心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孩子如此惊吓?他遇到什么样的事,教他如此惧怕大人的碰触?看着缩窝在角落的小小身躯,和他那双盛满惊惧恐慌的眼,宁小爱直觉好心疼。 「别怕,柏筠乖,告诉老师,是不是有人打你?」她缓缓接近,不敢有大动作,怕会更加吓坏小孩子。 「……」不敢说话,圆圆大眼却开始积聚泪水。他不可以说,他也不敢说,他不想也不要被王老师处罚。 该死!不用等到他回答了,光看那反应也知道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突然间,一把火开始狂烧,烧得宁小爱几乎失去理智。 但,只是几乎,因为她不会在孩子面前失态。 「来,过来,让老师看看。」蹲下身子,她轻抚他脸庞,让他感受自己的温暖,让他明白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温暖的手贴上脸颊,柏筠却仍是瑟缩的颤抖着,小鹿般的眼也依然写着害怕跟不安。但,老师的手好温暖,温暖得让他不想她离开。 「不怕,不怕的,柏筠好乖,老师检查一下就好……」明白孩子已渐渐安定且不再恐慌,她这才将他轻轻抱进怀里。 解开小西装外套、衬衫,宁小爱开始仔细的检查着,这才发现孩子身上有着大小不一的瘀伤。 「柏筠乖,老师惜惜,老师疼你……」 是谁?到底是哪只该死的猪?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有人舍得这么用力的打他? 忍不住地,鼻头酸酸,眼也红红,她好舍不得的抱着他。 一时间,柏筠没法反应,最后却是红了眼眶。 这是妈妈的味道吗?他不知道。他没有妈妈,没有人疼他。爸爸不喜欢他,王老师也讨厌他,都没有人要理他,只有这个老师……不自觉地,他也伸出手,贪心的想留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孩子或许天真,也或许没有足够能力分别是非善恶,但却不代表他们没能力分辨大人怀抱里的温暖是真还假。至少,柏筠感受得到,这拥抱很真实也很温暖。 「来,跟老师说,是谁打你?」抬起孩子的脸,宁小爱坚决要得到答案。 「……」摇头,小小脸蛋上又露出一阵惊慌。 看着孩子的反应,宁小爱怎会不清楚孩子的惧怕之心? 是啊,他当然不敢说,因为害怕会被打得更惨。 「好,没关系,不敢说就不要说。来,老师带你去擦药好不好?」抱起他,宁小爱带着他往保健室去。 没关系,他可以不说,但她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父亲! 孩子生了,就要养、要教,也要疼,她赞成适度的体罚,但绝对反对不当的虐打!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谁都不准这样虐待她的学生! 正文 第二章我代表正义 正午,低年级生的放学时段,校门口自然积聚了不少人。 因现今社会过度混乱,接送孩子上下学变成了必要,所以此等人山人海的喧闹场景是每日必见。而,身为柏家的专属司机,未婚的小陈也加入了这场阵仗。 只是,不同以往,尽管他左等右盼,等到人烟尽散,却始终没看见小少爷的身影:心里头自然开始有了恐惧不安及慌乱。 抬手,他看表,眉头深锁的喃喃自语着:「没道理啊,小少爷不该这么慢……」 他家小少爷是动作慢了些,但也不可能摩蹭这么久还不现身!那,问题出在哪?三步并作两步,他上前抓了女导护老师询问。 「不好意思,请问有看见一年忠班的柏筠吗?」 「柏筠?」倏地,被问者有片刻的怔忡,旋即忆起了这位大人物。「你是柏先生?」不会吧!大老板也会亲自来接小孩下课? 「呃?不、不是。」没想到会这么问,小陈自然有些怔愣,但旋即想起该摇头否认。 「哦。」也对啦,忙碌的大老板怎可能有空理这等小事?「他跟宁老师一下课就走了。」 「什么?」想当然尔,小陈自然很震惊。 「怎么?宁老师没通知?」对方的反应,让女老师也跟着紧张了。 「没有!怎么会这样?」小陈真的慌了。「她有没有说要去哪?她会把人带去哪……」 「我、我不知道啊!」女老师更慌。「一下课,宁老师就要我代她做今天的导护工作,然后就怒气冲冲地带着小孩走啦。」 「死了,这下死定了……」接送小少爷是他最主要的工作,结果今天却把人给搞丢了,他怎么对得起主子啊? 「先、先生?」女老师很想安抚,但却想不到方法。 是啊,真的是死定了,她几乎想象到报纸头条会怎么写了--女教师诱拐企业家之子……天�龋�校誉堪忧! 「麻烦,请将那位老师的资料调出。」不行,不能慌,得先把这事上报,其余的,呜……就等主子处置吧。 「好的好的,请跟我进去。」领着人,一同奔往人事主任的办公室。 十万火急的取得资料后,小陈立即快速往上呈报。当然,可想而知,主子的震惊跟气怒绝对不轻,他虽委屈至极,却还是只能认命的被K。 呜呜……那位姓宁的,可真的是害惨他了。 震惊过后,紧随而来的,便是满满的愤怒。 对孩子,他向来保护周到,却没料到竟是被教学校老师给拐带走? 可恶!那人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脑筋动到他柏家人身上! 气怒地结束与司机小陈的通话,桌案上的话机却又亮起了红灯。 「什么事?」按下通话键,他心里很是着急,淡漠的口吻却听不出情绪。 因为,太习惯戴着面具的他,早忘了该如何呈现真实的自我。 「总裁,有位宁小姐求见。」话机里,传出首席秘书怀思慧的平稳声调。 「��今天才做我秘书?」声调和缓,字句却如冰。 「不是。」然而,怀思慧却没被吓着。「我知道您不接受无预约的会面,但这位小姐恐怕您是非见不可。」 嗯,不是她胆大包天,其实时间若再往前拉个几年,她绝对会被主子的冷声冷调给吓住,但共事这么多年,一切早已成为习惯,现下自然不再心生畏惧。 「嗯哼?」愿闻其详。 「宁小爱小姐,小少爷的级任导师。」明白主子在等下文,做秘书的自然快速言明。 「哦?」单边眉峰高高挑起,他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到,他才正要找人,那人就自动送上门? 好,很好,他倒要听听她想说些什么! 「让她上来。」 「老、老师……」扯动着被紧握住的手,柏筠其实是很想逃的。 「乖,没事的,你不要害怕。」愈是看着小朋友脸上的惧色,宁小爱心头就愈是恼火。 那臭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父亲?怎么能让个孩子害怕成这样? 可恶,真是愈想愈火,她等等一定要好好的跟他「沟通」! 「我……」柏筠红着眼眶,真的很想要离开,可个小的他又挣不开老师,最终只能不知所措的困在原地。 怎么办?他不敢吵爸爸,他好怕爸爸的。爸爸从来不对他笑,总是很凶很凶的看着他,他想爸爸一定不喜欢他,可是老师又不让他走开……怎么办?他好害怕。 「柏筠你乖,相信老师,以后不管怎样,老师都会保护你,你不要害怕好不好?」蹲下身,她给孩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想赶跑他心里所有的惶恐不安,也想给他温暖。 小小身子止住了颤抖,因为那扎实而温暖的怀抱。 老师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温暖得教人觉得很舒服,然后他忍不住要猜想……爸爸的怀抱是不是也会这么温暖? 可是,他不会知道答案的,因为爸爸根本不会抱他。 爸爸讨厌他,他一直都知道的,不管他多乖、多听话……他就是不肯对他笑,所以他知道爸爸真的不喜欢他。 「你放心,老师一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人那样对你……」抱住他,轻轻摇晃,温柔安抚,宁小爱想给他全世界的温暖,结果-- 「宁小姐,总裁请您上楼。来,请这边走。」被总机小姐打断。 「哦,好的。」连忙起身,她牵住柏筠的小手,跟着总机小姐的步伐走。 「来,请进。」总机小姐立在电梯前,以左手挡着电梯门,右手则摆出请的姿势。「电梯将会停驻于顶楼,也就是总裁的专属办公区域……」 解说完,总机小姐放手让电梯门合上,还不忘躬身行大礼,教宁小爱看得目瞪口呆。 老天,虽然她对柏先生本尊很反感,不过却不得不承认他旗下的员工真的很优秀。 人美、气质优、轻声细语,言行举止也教人赞赏不已,真是比百货公司的电梯小姐还要赞上百倍哩! 突地,上升的电梯顿了下,表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宁小爱准备开始炮轰,呃,不,是「沟通」。 身为教师,必须要以身作则,因为最好的教育方式就是身教。所以,她只能采取文明人的方式,不动粗口、不要暴行地好好与他沟通。 「宁小姐,您好。」 电梯门滑开,门外立着一名身着典雅套装的气质美女,又对她行了大礼,教宁小爱着实感到有些吃不消。 「呃,��好。」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有礼貌是很好,但有礼得太过,真的会让人颇感压力。 「来,请往这边,我先带您到会客室等候。」 「哦,好。」也只能跟着走啦,不然呢? 不消多久,他们来到会客室门前。 「请稍等一会,总裁随后就到。」将人送进会客室后,气质美女再度弯身行礼后,优雅地退场离去。 「啧,真大牌,竟然还要我等他……」门扉一合上,宁小爱旋即扯了抹讽笑。 不过,这话才说没两秒,耳里便传进叩门声响,而后合上的门扉旋即被打开来,跟着便看见了伫立在门中央的他…… 瞬间,呼吸有了停顿:心跳也奇怪的不规律,她有些被那突然现身的男人给迷惑住了。 「说吧,��想要什么?」 好冷好冷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犹如来自北极的寒冰,登时冻醒了宁小爱跳脱常 轨的心。 闭眼,晃首,她深深呼吸,然后再睁开眼时,眸里只剩与之谈判的坚定。 「我是来寻求答案的。不过,你真是柏筠的父亲?」不大对吧?她记得新生报到时,明明是另一个男人领柏筠来的啊! 低头,她想询问柏筠,却发现柏筠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小手也发着抖的紧紧抓握住她的手。 「柏筠,过来。」不想回应她的白痴问题,柏景伟直接对儿子下达命令。 听见父亲唤着自己,柏筠很害怕但却不敢不遵从。 「我没交代过你,不准随便跟人走吗?」当儿子走到他跟前时,柏景伟旋即冷厉的质问着。 「我……」瞬间,红了眼眶,柏筠被吓坏了。 「我什么?做错事还想辩解?你知不知道小陈急坏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你……」他还有无数的训诫词要说,却被一旁的人给鲁莽打断。 「你确定你真的有在担心?」实在是听不下去,宁小爱终于忍不住出声削人。 她肯定这男人是柏筠的父亲了,因为柏筠对他言听计从且真心恐惧。然后,她对他更不爽了! 「……」冰冷眸光自儿子身上移开,转而投注到那惹事的罪魁祸首脸上。 「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把话说清楚。」不畏惧对方的冷寒,因为宁小爱正在用力生火。「小孩子不是让你用来出气跟发泄的,既然生了他,就该爱他、疼他、呵护他、照顾他……」 「出气?发泄?」�[眼,他睨着她,对她的用词颇为不满。 「没错!柏先生,我警告你,就算你财大势大家业大,但只要你敢再伤他一丝一毫,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并且会告到你……」 「告我?」该笑还怒?此刻,他竟有些分不清,究竟该作何种反应才恰当。 「对!有本事生小孩,就要有耐心点教,你怎么可以动不动就用打的……」突然,她看见小柏筠转过身来跟她猛摇头。 「怎么了?你怕回家又挨打,所以不让老师说?没关系的,老师说了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你别怕哦。」 「挨打?」眸光一沉,柏景伟总算推敲出答案,却不明白这罪名怎会落在他身上?「��最好把话说清楚。」 「我就是来跟你说清楚的啊!」所以,她很用力的在警告他咩! 「我说的,是『挨打』这件事。是谁敢动手打他?」那人是跟天借了胆不成?满满的怒火在胸腔闷烧,但他仍然维持淡漠镇定的神情。 「喂喂喂,你现在是跟我装傻就是了?我告诉你,没用的啦,你就算装死也没用! 我话说明了,他身上有多少伤,我全都记得牢牢的,要是再让我发现伤痕有加多的趋势,我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双手往腰上用力一�K,她端出了泼妇的标准架式。 「我没有装傻。」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来装傻?横了她一记,他懒得再跟她说。「柏筠,转过来。」 「哦。」乖乖应声、乖乖照做,柏筠从来不敢违抗爸爸的命令。 「说,怎么回事?」蹲下身,他捧起儿子的脸,要求他看向自己。 「我……」小小眼珠子东飘西荡,他不大敢直视爸爸的眼睛,因为他们从来没这么接近过。 「说!」加重语气,他要求立刻得到答案。 「别对他这么凶!」看不惯他的逼问,宁小爱介入两父子间,甚至伸手拍开柏景伟的大掌。「他只是个孩子,你就不能轻声点说话吗?」 「他是我儿子。」冷眼瞪她,他怪她多管闲事。 「那又怎样?他是你儿子,也是我的学生啊!」笑死人了,做爸很了不起哦? 「我有权利管他、教育他、询问他,他的所有一切全都归我管辖。」探手,他想从她手中夺回儿子。 当然,宁小爱没让他如愿。而且,她反倒还抱着柏筠跑,刻意的拉开了两父子的距离。 「��这什么意思?真以为是我动的手?」瞪住闪躲到角落的一大一小,鲜少动怒的柏景伟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他是很忙、他是没空时时刻刻关照小孩,但他绝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残暴父亲。当然,更不可能会动手打小孩。 但,她带人闪躲的反应,却像是认定了他的粗暴一般,这要他如何能不气恼? 「不是你,还能有谁?」下巴抬高高,宁小爱就是认定他犯了罪。 「��简直不可理喻。」怒意袭上心头,眸里沾了恼火,原有的冷静正一点一滴消逝。 「我不可理喻?再不可理喻也比你这个虐待小孩的人好。」她明明就是来讲理的,但怎么会讲到吵起来?啧,肯定是这家伙太让人讨厌,所以她才会受不了的想跟他大吵! 「��!」怒极,想回言,却教柏筠的发言给震慑住了。 「不……不是爸爸,是……是老师……」 「噫?!」宁小爱最为错愕。 「原来是��?」柏景伟只有一瞬间的失神,回神后便立即从她手中夺回儿子。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嘛!低头,她瞪着柏筠,不懂他为什么陷害她。 「不、不是这个老师……」不想害宁小爱被误会,柏筠再说。 「嗯?」这下子,两个大人都茫然了。 「是……」小柏筠其实很怕提到这个人。 「到底是谁?」小朋友的吞吞吐吐,实在是吊足了大人的胃口。 「是王老师……」 「王老师?」搔搔头,宁小爱用力想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学校里是有不少个王老师,但都跟你没接触啊,怎么可能会是……」 「我知道他说谁。」沉下脸,柏景伟这回是真真实实的动了肝火。 「是哦,他是说……」很想知道答案,可转头却看见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宁小爱不免有丝被惊吓到。「喂,你还好吧?」 「不好。」冷睨了她一眼,柏景伟起身就走。 「喂!你干嘛啊?」不明所以,她只好拉着小柏筠跟在他后头。 「谁都不能亏待我柏家人。」亏待者,必死无疑。 「啊?」还是不懂。但前头的人愈走愈快,她没机会再发问,他就已经找别人说话去啦! 那,能怎办?就等��!总会等到他有空吧?那她就可以问清楚啦! 「总裁。」一看见柏景伟往自己这方走来,怀思慧偕同另两位秘书起身应对。 「通知律师,请他即刻过来。还有,让人带柏筠去医院一趟。」命令下得干净俐落,但却让人感到莫名,也有丝措手不及。 身为首席秘书,执行老板指派下来的任务是应当,只是…… 「总裁,去了医院,要做什么?」 「验伤。」他轻描淡写,不想解释太多。 「噫?!」三名秘书同时惊喘,六只眼全瞪向他身后的宁小爱。 「看我干嘛?不是我弄的啦!」那什么眼神啊?被当犯人般的盯视着,相信谁都会为此而感到不快。 不过,原来他急着走,就是为了要报复? 多么可笑,孩子被打得一身伤,他没想要安慰几句,却只想着要找律师告人?! 对于他,宁小爱已经不只是不满了,而是--非、常、不、爽! 「那……」六只眼再调回主子的冷脸上。 「那什么?没听见我说的?」命令已经下了,却没人执行,柏景伟不满的送上冰霜。 「是!」主子眼一横,做手下的哪还敢怠慢? 于是,怀思慧交代了资历最浅的宰妙方:「妙方,��带小少爷去医院检查。记着,报告、医生证明等等都得带回来。」 「好,」领命,宰妙方立即收拾东西,跟着便要领柏家小少爷走人。 但,柏筠却不想去。只见他紧抓着宁小爱的手,小小身子直缩躲在她腿边。 「总裁,这……」小朋友的不配合,宰妙方实在无奈,只能很抱歉的看着主子。 「柏筠!」俯首冷瞪,他沉声喝令,语气里有着恫吓。 「我……」被惊吓到的孩子,委屈的瘪嘴吸鼻,转瞬间已红了眼眶。 「你凶什么凶?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厉声冷调吗?他是你儿子,又不是你仇人,你对他好一点是会怎样?」见孩子这般委屈,宁小爱看得很心疼。 「��!」黑瞳染上红火,柏景伟恼怒不已地狠瞪住她。 从没人能轻易惹恼他,也从没人能轻易使他动怒,她却总是三言两语就能办到,而他却……该死的拿她一点辙也没有。 呼,闭上眼,他深深呼吸,却怎么也顺不去心头的气。 不该放任她如是嚣张,也从没人能对他如此放肆,她……她真的让他很生气?很生气,然-- 「来,柏筠,听话哦,你乖乖跟这个阿姨去医院做检查好不好?」 当耳畔传入那轻柔的诱哄语调、当他睁眼看见她温柔的美丽笑意时,怒意却奇迹般的不翼而飞。 「可……可是……」小柏筠现在只想留在她身边,因为她是第一个给他温暖怀抱的人,他真的很想要这样的温暖,也真的不想放手。 「乖,要做个听话的小孩哦,这样老师才会很喜欢、很喜欢你……」轻拍着柏筠的脸,她继续拐小孩。 「真、真的?」老师会很喜欢、很喜欢他?小小眼里有着亮光,柏筠直盯着老师。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啊,好不好?」终于,拐到柏筠点头,宁小爱赞许的轻拍他的头,而后才将他交给等在一边的宰妙方。「麻烦��了。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牵 过小孩的手,宰妙方笑得尴尬,只得领着孩子赶紧走人。 嗳,真奇怪的感觉,明明主子才是孩子的爹,结果……怎么觉得这老师更像是孩子的妈啊? 而,当然,这不只她一人如是认为,另外两名秘书也这般想着。 嗯,不对,再更正,事实上,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所有人是谁?简单,就是领着手下一同偷窥的三名特助。 那么,柏景伟呢? 其实,无法否认,他的确也这么想。因为,很明显的,柏筠最后是听令于她,而非听命于他这做父亲的。 「好了,然后呢?」送走了柏筠,宁小爱转而询问着孩子的爸。 「什么然后?」千年冰霜罩上面容,使得本就酷冷的容颜更加严寒。 他对她很不满,而且是非常不满!一来,她对他太过放肆:二来,她用字遣词都太过嚣张;三来,她竟然比他还能影响孩子?!可恶!儿子是他的,她凭什么干预? 「然后你要怎么做啊?」开玩笑,后续动作是很重要的耶!总不能只是验了伤,找律师告了伤害者,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吧? 「那是我的事。」意即,外人无权也无须过问。 然后,摆手,转身,他对着自家秘书道:「送客。」 正文 第三章你这个恶魔 送客?! 瞪住他昂扬而去的宽厚背身,宁小爱气得很想扑上去给他一顿好打。但,她没有,因为孔老夫子有云:「君子动口不动手!」 所以,她收起拳头。 但,没有关住河东狮。 「你给我站住!」 顿住步伐,他微侧过身,眉问紧紧纠结。 「��这是在跟我说话?」 「废话!不是跟你,难道跟鬼啊?」大步往前跨,她一步步都踩得用力。 哗--偶像!从没见过有人敢对主子这样大声说话,这位小姐可真是够有胆量! 坐回自己位子上,两名秘书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戏,但却是压不住好奇的时时抬眼偷瞄。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没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轻易走人的。」终于来到他面前,她好骄傲的仰首宣言。 「我给��交代?!」气怒攻心,冰雕般的容颜已快被心火给烧毁。 「没错!你要给我交代。」要命,脖子好酸!啧,这家伙到底有多高?人家她172已经是高个子一族了,他怎么硬是比她高出了那么一大截? 「……」冷眼瞪她,他紧抿薄唇,实在是气到忍无可忍,最终只能甩头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别理她!不要理她!她根本是个疯子,他又何必理会这样一个疯女人?所以,他不理她! 「喂!没给我说清楚,你也敢走?」但,很显然的,他的单方面决定是没用的,因为宁小爱没打算让他就这样走人。 「怀秘书!还不送客?」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他兀自埋头继续往前行,行进间不忘冷声喝斥着忽视他命令的人。 「哦。」被点名了,怀思慧只好乖乖起身,但其实不是很想照做。嗳,人咩,总是爱看戏的��! 「不用!」手一抬,宁小爱将掌心对住秘书小姐。「这是我跟��老板的事,请��不要插手。」 于是,怀思慧又坐回位子上。然而,她的举动,却教柏景伟看得怒火更炽。 「宁小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里,我才是当家主事者,��凭什么命令我的人?」终于,冰山崩裂,怒火蔓延,戴了许久的冷然面具在此刻剥落。 「我没有命令谁,我只是请她不要介入!」双手往腰间一�K,泼妇标准架式再度端出。「反正随你怎么说,我只想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那是我的事!」他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管了?她自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小小教师,也敢如此嚣张狂妄? 「也是我的事!」不退让,她吼得更用力。 「笑话!��是谁?一不是我妻子,二不是柏筠母亲,��从头至尾只是个外人,凭什么干预我柏家事?」她实在很可笑,但高涨的怒火使他连冷笑都送不出。 「一,没那么倒楣做你老婆;二,我不是他妈但我是他老师,所以就算我是外人,也有资格管他的事!」头仰高高,她说得认真也严肃。 「��!」她的颈子,就在触手可及之处,他实在很想紧紧箝祝 闭上眼,深呼吸,再睁眼,怒火喷出,他咬牙道: 「从现在开始,��可以卸任了。」 如果,她的坚持干预,只因为是身为教师这一桩,那他自然也有应对之道。 「呃?」瞬间,她呆怔,只能茫然瞪着他。 「我解除��的职务。��,从现在这一刻起,再不是他的老师。」俯首,�[眼,他离她咫尺,一字一句的轻吐着。 她瞠大双眼,眸里有错愕、惊讶、不敢置信,但最多也最真实的情绪是--愤怒!挥着双拳,她其实很想打人,可惜理智仍然存在。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所以,她只能恨恨咬牙。 「我没资格?」这回,他真的笑了,笑得很嘲讽。 「对!你没资格这么做……」呃?怪怪,为什么该笃定的声音却变得有点虚软?瞪住他的笑,她总觉得自己好似忘了什么。 「我想,��错了。」挺起身,双臂环胸,他居高临下的俯看她。「对于柏青私立学园,我绝对有百分百的掌控权。」 「呃?」还是只能瞪着他,因为在他的提点下,她有点想起一些事了…… 「还没记起来?」挑眉,撇撇唇,他仍旧冷笑。 「我……对啦对啦!你是伟大的出资者啦!但那又怎样?」是想起来了,但她不甘心屈居弱势,所以仍然不知死活的硬要跟他卯上。 面对她的挑衅,柏景伟实在气恼,但却也觉得无力且好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知道吗?依��这等出言不逊,不需通知校方,也毋须经过董事会议,单凭我个人的决定,就可以立即辞退��。」他试着恫吓威胁她,希望她能就此乖乖休兵离去。 「我知道你权力很大,但那不能改变什么!」深吸口气,她知道他所言不假,但她仍然不肯认输,选择骄傲的迎战。 「是吗?」不能改变什么?头一回,他对女人有了兴致,因为她是那么的不畏强权。 她的勇气,教他欣赏。虽然,那言行的确惹他恼火,但其实……也真的颇让人赏识在心。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呃,不对,是为母,哎哟,管他!重点是,我要柏筠生活得正常,我要他快乐的过生活,而不是活得像个自闭儿!」每个人都该拥有最棒的童年,这是她做老师的理想。 「自闭儿?��想得太严重了,柏筠只是比较安静……」他不喜欢她这样形容柏家的孩子。 「安静个头!他根本就是严重的自闭症,不会玩、不说话,也不搭理人,从头到尾只会埋头看书,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问题只会愈来愈严重?」天�龋�这是什么父亲?他压根没注意过小孩的成长情况嘛! 也对,她肯定他绝对没关心过小孩,要不,孩子在家里被虐待这事,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一点也不清楚?可恶,真是愈想愈气,愈想就愈讨厌这个烂男人! 「��夸大了。」不喜欢她指控的眼神,柏景伟仍然坚持己见。「柏家的小孩一向不多话,也从来都是自我成长,不需……」 「自我成长?你说那是什么鬼话?你实在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差劲的父亲了。」气死她了!谁家小孩是不用教,就会自己成长的?见他的大头鬼啦! 「我……」当然,她的指责,让柏景伟感到不快。 「你不要说话!」拾手,她截断他的开头,然后快速的接话。 「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根本就是个超级大混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这么无情? 你知不知道,他身上的每道伤,就算不是你亲手造成的,也跟你脱离不了关系! 他是你儿子,他跟你住同一个屋檐下,你却不知道你请来的家教在虐待他,说穿了,这所有的责任都该由你扛! 难道你以为一句不知情,就可以脱罪了吗?难道你以为带他去验个伤,把伤害他的人给告倒,就算把事情解决了?你该死的根本是只猪!」呼呼呼,好生气,但也骂得好喘。 「��说够了没?」冰山般的容颜,此刻不只酷寒,更是阴森万分。 「还没!」好,休够了,她深吸口气,饱足了中气后,她再度朝他开火: 「你知不知道小孩子是很敏感的?他虽然小,不代表他就没知没觉! 他会想要人陪、想要被人关爱、想要有人陪在身边,而不是只供他吃穿喝用,却不了解他真正想要什么的父亲!柏先生,请你搞清楚,做父亲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骂了一长串,骂得声嘶力竭、骂得撕心裂肺,为了柏筠的被冷落而感到心疼难过。 早在看见两父子的相处景况时,她就猜得出他们之间的互动极差,但却没想到竟会是离谱到这般境界。 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儿子! 「他被伤害了,你没有想要抱抱他、安慰他,却只是想着柏家人不该被亏待,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残忍?不爱他、不疼他、不想要他,你又何必生下他?」 她的指控护骂,让柏景伟觉得难堪,却无法做出适当的回应,因为她每一字一句都说得对极,他的确……从没陪在孩子身边过。就算曾经想这么做,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始。 「��越权了。」但,他不会跟她解释,因为他没有必要跟一个外人做解释8我说过,这是我柏家的事。」 「意思是,你不会听我的劝?你还是没打算理他,仍然要放他一个人『自我成长』?」所有的气,全梗在心头,梗得她心口好痛好痛。 「那是我的事。」他只能回得淡漠。 就算他的心已在动摇,他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承认。因为,顶着柏氏的光环,只教会了他高高在上,没教他如何放下身段。 「好!既然你不要他,那就把他给我……」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片刻后,才发觉她是当真的。 「不可能!」当然,这会是唯一的答案。 柏家的子孙,不可能流落在外!更何况,他不能对不起已逝的兄嫂,柏筠是他俩的唯一血脉,谁都不能也不可以将他夺走。 「你根本不关心他,既然这样,就把他交给会关心他的人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有违常理的话,但她就是气不过的想对他这样吼。 �[眼,他紧盯住她,想看出她的虚情假意,却只在她身上看到真诚……难道,她真的这么在乎柏筠的快乐与否? 「为什么如此在意柏筠?充其量,他只是众多学生之一,��又何必如此专注于他? 更何况,��有没想过,当真惹恼了我,对��绝没有好处。」突然,他很想知道答案。 其实,最想知道的,是她当真一心只为柏筠,又或者她其实也另有意图?现在这年头,拜金女人愈来愈多,有些女人也确实聪明,相当懂得要手段请君入瓮。 她,会是那种女人吗? 他的问题,来得太过突兀,她顿了三秒才有所回应。 「没错,他不是我唯一的学生,我也不可能把心思专注在一个学生身上。但,现在只有他有问题,所以我当然要以他为优先处理。」 「也就是说,若有其他学生如此,��也一样会这么卖命?」不知为什么,这想法让他有些不悦。 「对!那是一定的。」这当然毋庸置疑。 先前,只是觉得不悦,但在听见这肯定的回答后,柏景伟的心情更是荡到谷底。 可恶!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的情绪?闭眼,深呼吸,他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知道了。」转身,不再面对扰乱自己心绪的她。「��先请回,这事我会再好好想想。」 呃?这意思是…… 「喂!」想唤他回来问个清楚,但他却已经消失在尽头,她只能一脸茫然的搔拍着后脑。 「这是怎样?足代表我抗战胜利了吗?」因为他说会「好好想想」。 「没错!」观戏者,全数做出统一回答。 本是自言自语,没料到却得到回应,宁小爱自然有瞬间的失神跟愕然,最后则是很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快速退常 嗳暧嗳,在人家地盘闹这么久,好像真的……很丢脸后? 那,反正他已经说了会好好想想,也就代表他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不管是听进多少,都算是有听进去了,自然她也就不用再多作停留,So--闪人先! 主角跑了,观戏者却是意犹未荆 「那女老师够呛,我喜欢!」想当然尔,又是钮开泰起的头。 其实,他们偷听很久了,所以主角们前脚才闪,一干闲人便跟着后脚出。 呃?不是他们爱偷听哦,是他们自己吵得太大声,这才引起了众人的看戏心,他们真的不是存心窥伺,嗯,好吧,没存心但也是有意啦。没办法,人都是爱看戏的嘛! 「你喜欢?哈,只要长得不错,你哪个不喜欢?」怀思慧送上一记白眼,瞳眸里有着明显的轻蔑。 「喂喂喂,姓怀的,��说话客气点!」 「怎么?我哪句说错了?」 「��……啊!要死了,��咬我做什么?」食指才指向她鼻尖,怀思慧却二话不说的张口就咬。 「惦惦啦,懒得听你这种没大脑,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种马说话!」末了,送上一记重重冷哼,气得钮开泰直想掐住她脖子。 「好了,别吵了。」叹口气,白书怀率先调停。 事实上,一直以来,调停的职务始终由他担任,因为井上行根本懒得理会。其实,他也不想管,可是不管却不行,因为他实在不想忍受噪音。 「我才懒得跟她吵!」 「我才懒得跟他吵!」 两人同时互瞪一眼,紧接着同时抱胸转头,背对背的不想看见彼此的脸。 此举,相当幼稚且可笑,看得众人只能摇头又叹气,然-- 「赌。」井上行却突然冒出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字眼。 「赌什么?」一行人全数看向他,个个脸上都写着茫然。 「结局。一,女的被解职;二,男的认真思过;三……」没来得及接下文,后头却传来一阵冷飕飕的凉意。 「不错嘛,可真有闲情逸致,是我让你们太闲了?」双手环胸,立在大开的门中央,柏景伟冷眼瞪视着一干手下。 道人长短却不懂小声为之,他实在对他们的行为感到无奈。 或许,他是该认真考量了,考量是否该将那三人发配边疆?或者,该以表扬及奖赏之名,为三人另设置独栋或独层的办公区? 「呃?没有没有,我好忙哦!喂,走了,等等要做例行的巡视业务,咱们快回去忙……」矛头不对时,钮开泰永远是跑第一个。不过,他还算有义气,记得把自己的手下给拉走。 「哦,对,我也有事,等等要开业务会议:我们先该去忙了……」然后,井上行也领人闪了。 至于怀思慧嘛,她只能带着另一个秘书,悄悄坐回位子,然后低头装认真的忙碌着。 最后,剩下白书怀。 「��们先回位子上。」他自己没走,却懂得让手下先跑路。 「我先找了几个,你看有没有满意的。」走上前,白书怀交出一份档案夹。 「嗯。」撇唇,接过,他翻开档案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心思想看。「我再看看。」 「不是急着要接替?」 「这事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调眼,他看向怀思慧。「不是让��通知律师?」 「啊--」死了!刚才的剧情太精采,她竟然把主子交代的事给忘了? 不消说,柏景伟当然看出了端倪,于是朝她送出千年寒冰脸。 「给我一分钟,我马上搞定!」抄起电话筒,她迅速按着话机上的数字键。 果然,三秒内接通电话,她以惊人速度交代完,然后从容而优雅的挂回话筒。 「方律师说三十分钟内会到。」还好她平常 功课有做足,才能直接拨,省去了找名片、翻电话簿的麻烦。 「嗯。」点头,脸色虽然还是很沉,但他从来不是会借故刁难下属的人。转身,他欲转回办公室,却被白书怀给唤祝 「需要我处理吗?」 「处理?」侧身,黑色瞳眸里有着不解的困惑。 「柏筠的事。你要安排调班?还是要校方直接解聘?」他问得故意,因为想探知好友的心意。 总觉得,那两人对阵时所迸射出的「火花」,教人觉得有趣,所以他实在很想知道,向来说到做到的柏景伟,在这般故意的提问下,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 「这……」突然间,他竟作不来决定,最后只能冷声道:「再看看吧!」 然后,快步回归自己的区域,不愿再给人发问的机会。 「嗯哼?」挑挑眉,白书怀笑了。「再看看?这可真不像你。」 看来,那女子真是挺特别的! 嗯,很好,这下他肯定后头是有戏可瞧了。 合上门,柏景伟坐回自己位子,想收回心神于公事上,偏偏那女人硬是干扰了他。 想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想着她气愤不已的指责、想着她对孩子的温柔关爱、想着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不一样。 往往,没人敢对他大声说话,自然更不可能怒声指责他,她是第一个敢这么对他的人。 然而,生气吗?当然,一开始,这是难免,可后来……却是不由自主地欣赏起她的敢怒敢言。 从来,人对他,只有百般奉承跟讨好,但她却敢对他放声咆哮。她是那么勇敢、那么骄傲,教他不得不为她而心生折服。 翻开桌案上的档案夹,那是方才书怀交给他的资料,里头全是被精心挑选出的人才,但……握着钢笔的手却是一个个画下X。 这回,竟是没一个能入他眼。尽管资料上,每个人都优异至极,他却是怎么也看不进眼,脑子里始终只转着那抹染满怒火的倩影。 他看得出她是真心在意柏筠,护卫孩子时像头凶狠母狮,呵护孩子时却又如此温柔……不可否认,他教那幕情景给撼动住了。 啪地一声,他合上档案夹,按下分机上的某个专属键-- 「阿景伟?」是白书怀。 「调出她所有资料。然后……」似是犹豫,最后却还是接口:「通知校方解聘,要她向我报到。」 「嗯?」带着笑意的单疑问音传出,听得柏景伟感觉不是很爽快。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没?」 「听见了。我立刻着手处理。」不敢再怠慢,白书怀旋即切断通讯。 吁出口气,他倚躺着厚实背身,十指在胸前交握住,柏景伟竟不自觉地勾唇浅笑。 奇怪吗?是很奇怪,但下意识他就是想这么做,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正文 第四章如此误会 「什么?!」通常,她不会这么歇斯底里,但现在听见的消息却让她不得不捉狂。 「我……」被这么一吼,人事主任有点被惊吓到,拿着退职令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吼什么吼?早叫��要好好照顾人家,结果��竟然把小孩子拐跑,难怪会被开除……」训导主任郝正经向来跟她不对头,此时此刻当然是巴不得宁小爱能赶快走。 所以,他非常有「同事爱」的帮她带来了纸箱,好让宁小爱能方便收拾自己的个人用品。当然,如果她不想自己动手整理,他甚至相当乐意为她「服务」。 「你是说够了没?」脖一扭,眼一横,宁小爱的颜面神经开始失调。 「凶什么?命令是顶头下的,��在这发飙也没用,赶紧东西收收走人吧��!」郝正经为了能赶走眼中钉而兴奋至极。 「我要找校长!」撇唇,她决定不搭理郝正经,直接将冒火的眼转回人事主任身上。 「没用的,校长已经签名盖章了。」比了比校长签章处,人事主任据实以告。 「我跟学校是有签合约的耶!」奇了,校长平时这么挺她,怎么这回却……可恶!怎么会变这样? 「那也没办法,谁让��被钦点了呢……」人事主任叹口气。 「嗯?」她是不是听错了?「钦点?」 当然,不只她有疑问,是其余人也都有着疑问。 「钦点」二字,大家都知道怎么写,当然也知道其原意为何,但--现在是谁钦点了谁?! 「是啊,柏先生要��去向他报到。」再拿出另一张通知单,人事主任立直在她眼前。 「这这这……」瞪住那张纸,她很难不瞠目结舌。 是那男人?是那姓柏的混帐!该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又凭什么这么做?就算他真有权力,也不代表他就可以滥用啊! 「而且,他要求��『尽快』。」人事主任尽职的把补述再奉上。 尽快?!一把抓过那两张单子,紧紧将之揉握在掌心,宁小爱已经气到最高点。 两手使劲一握,两个拳头便重重捶上桌,跟着便发出一长串的惊声尖叫。 「啊啊啊--」 那可怕叫声,登时响彻了云霄,非但震得所有人耳朵发疼,也吓坏了数里之内的飞禽走兽。 嗯,天气预报--外头:朗朗晴空,白云朵朵,鸟语又花香;里头:乌云密布,雷电交错,小心被雷劈。 总之,生人回避,否则后果自理。 然,就在大伙决意偷偷闪人之际,宁小爱却霍地停顿了下来,吓得众人赶忙屏住呼吸。 忙着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宁小爱压根没注意到旁人的惊惧,只见她突然咧嘴笑出一张很可怕的笑脸,抓着纸张的拳头握紧再松、松了再握,然后-- 「姓柏的,你好样的,我要不找你算帐,我就跟你姓!」此时此刻,宁小爱已气怒攻心到完全失去理智。 所以,孔老夫子的谆谆教诲全数被扔回教材里,她决定恢复成当年那个在学生时代称霸群雄的盖世女太保!对,就是这样,报仇雪恨去--杀啊! 「呃?。」这下子,大家都不用闪了,因为恐怖分子正以百米之姿冲出,只是……她东西都没收耶,那现在是怎样? 一脸茫然,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只能耸肩搔头的撒手不管。 反正,他们也管不着吧?那,不用想啦,上课去了。 「小姐,我……」 「宁小姐,您来啦?来,这边请。」 不同于上回,总机小姐一见着人,立即笑盈盈的引人至顶级干部的专用电梯前。 「��知道我会来?」眉心纠结,宁小爱满是纳闷跟无法理解。 见一面就能将人记牢,这种记忆力极佳的人不是没有,但重点是她觉得这小姐的应对有问题!就算她真记着自己,也不代表可以不通知上头就让她面见大人物,所以…… 「怀秘书交代过了。」小姐依旧笑得很亲切、很合宜、很美丽,但宁小爱却没区为这美丽的风景而开怀。 「意思是,��们早知道我会来?」 「是的。」终于来到电梯前,小姐按下了往上的按键。 「为什么会知道?」眉头愈锁愈紧,宁小爱开始有种不祥预感。 没来得及回答,电梯门却适巧开启。 「请进。」 呆呆踩进,心里却又觉得不妥,然就在她要踩出时,电梯门却已开始合上,然后她看见小姐朝她行礼,跟着便听见她温柔的嗓音: 「怀秘书只说是总裁的交代……」 总裁的交代? 「可恶!」她该不是踩进了什么陷阱吧?慌忙的想按下其他楼层的键,却错愕的发现这座电梯根本不停其他楼层! 混帐!不停其他层,那设置其他楼层的数字键干嘛?耍人嘛他! 哼,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他能要什么花样。 「总裁,宁小姐已经到了。」 「嗯,知道了。」果然来了。甚少上扬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微笑。 其实,并非他神机妙算,只是隐约猜中了她的性子,冲动莽撞却又正义凛然,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在她眼里全都是罪,所以,他想她是会来找他的,而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料错。 起身,他走出办公室,转往她所在的休息室,好笑的是……短短一段距离,心里却有着莫名欣喜跟期待。 他为这莫名情绪感到可笑,却掩埋不去那股真实感受。 他想,他是被蛊惑住了,虽然不明白她有什么魔力,但打从遇上她的那刻起……她确实已成功霸住他所有思绪。 「喂,有没有觉得总裁怪怪的?」偷窥者在主子身影消失后,才敢小小声的互道八卦。 「什么怪?根本是诡异!��们没看到吗?他刚才在笑耶……」虽然主子长得不错看,笑起来真的也是很好看,但看惯千年寒冰的人,终究是觉得不习惯嘛! 「��也有看到?那就不是我眼花��!天�龋�跟他跟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会笑耶……」 叽叽喳喳,东咬一下耳朵、西再咬一下耳朵,很快的,八卦传开,顶级干部楼层登时变得热闹烘烘。 最后,更让人绝倒的是--这堆顶级干员们还相约一同去偷听。 同一间会客室,也同样是等待着同一个人,当然也同样的是在生那人的气,但此时的心境绝对与上回完全不同,因为--这回她是为了自己! 在沙发椅上,她坐得笔直端正,双手在胸前横摆,两手食指不耐的在两只细臂上轻敲。她,正在酝酿火候,打算等那臭男人进来时,一把火就把他给烧成灰。 突地,开门声传来,宁小爱想也没想,抄起身边的东西就往门那方扔去…… 「搞什么?」一开门,迎面便飞来不明物体,柏景伟反应极快的伸手挡去。 砰--咚--不明物体被无情打落地。 他拧眉定睛细看,这才发现是她的随身背包。依落地重击声判断,这包包少说也有五公斤重,她竟还敢拿它来行凶? 「宰了你!」她的回答比丢东西的行径更野蛮。 「台湾是有法纪的地方。」明知她语气里都是认真,他却只觉得很想发笑。 「那又怎样?有办法的人就是能逍遥法外!」哼!朝他重重哼出了口气,她非常用力的表达出她的愤怒。 「但,��绝对是『没办法』的那个。」平时,他绝不耍嘴皮子,现下却不由自主地回应。 就如同,从来不是容易被牵动情绪的人,却被她的一言一语一行而影响甚深。 老实说,一开始,他真的气她,但沉淀过后,却意外的发现……那样真的性子深深吸引住他。 她,是他仅见唯一敢如此放肆对他的人,这的确是代表了她的特别及与众不同,但真正教他搁放在心上,并且无法忘却的……是她对柏筠真心呵疼的那一幂。 所以,他知道,即便她冲动又脾气不佳,却有一颗最温柔也最温暖的心。而,不可否认的,这正是他生命中所欠缺的。 「你!该死的混帐!老娘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是吧?好,很好,我跟你拚了!」竟敢明喻她很笨很蠢?真是忍无可忍!霍地冲上前,她真的没了理智,满心都装载着暴力。 气死她了!对啦,她就是「没办法」啦!不然他是想要怎样?做不来杀人放火,天生就是心肠软,这能怪她吗?人家她也很想成为雄霸一方的女英豪啊! 「拚?��要拿什么拚?」凉凉的东走西晃,她那中看不中用的攻击,他根本看不进眼里,自然闪躲的轻易。 「拿命拚啦!你这混蛋,竟然敢开除我?而且,更烂的是你竟然还有脸要我跟你报到?」可恶!她明明四肢很发达,怎么竟然连他一双胳臂都碰不到? 「做老师没什么前途,钱少事多也劳心劳力,我这算是在帮��。」想想,在学校得顾那么多个,到他家却只要顾着一个,薪水又是原先的两至三倍,怎么想也该是到他这较为划算。 「见鬼了!谁要你帮?我就爱钱少事多又劳心劳力,我天生犯贱又超级劳碌命,这也不行吗?最重要的是--」呼呼呼,好喘!先休息一下。 好,补完元气,她用力大吼:「干你屁事啊!」 「身为教职人员,��实在不该满口秽言。」摇头,他指正她,却没有严厉的气息。 其实,愈是与她应对,他愈觉畅快自然,甚至渐渐喜欢上这样的相处模式。 喜欢?霍地,心头一阵撼动,为自己所使用的词感到震惊。 他,喜欢她?有这可能吗?从未对谁动过情的他,会喜欢上这样强悍的她? 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他该选择的是气度雍容的温婉佳人,绝不该是一头狂暴坏脾气的母狮子。但……望住那张被怒火染红的娇颜,他竟是否决不了心中那股莫名心动。 「我高兴、我喜欢、我爱!怎样?不行喔!」还敢指正她咧,也不想想这是被谁害的?若不是被他这混帐给气到,她的教师气质也不会罢工不见! 「哼,懒得跟你废话!我警告你,你最好赶紧把命令收回,要不然我一定跟你闹到没完没了!」双手环胸,脚踩三七步,她摆出大姊头的架式。 「哦?」挑眉,再落下,他面无表情,心底却藏着笑。「敢问,��要怎么跟我『没完没了』?」他喜欢那四个字,听起来就像是一辈子。 「我……我……」仰着头,她气势是很强,但就败在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有与我抗衡的能力,这点��该心知肚明。」这是事实,但用意绝不在想宣扬自身权大势大。 「可恶!你真的太过分了!你到底该死的以为你是谁?就算你真的很有权,那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使用……」然,听在宁小爱耳里,她只想得到他就在仗势欺人。 「我需要��。」 「噫叩」瞬间,她愕然,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骂人骂到一半,气都还没宣泄完,却被那四个字给硬生生截断,当下她……她竟然脸红心跳,不知所措了起来。 妈啊,这辈子还没听过男人跟她说这句话,怎么第一次听竟然是在骂得正爽的时候?后,冷静冷静,千万冷静! 嘶--吸气吸气再吸气;呼--吐气吐气用力吐:啊啊啊--不行啦,她镇定不下来啦! 脸儿红红又烫烫,心跳又急又快像打鼓,宁小爱一张脸瞬息变化万千,忽喜忽笑、忽忧忽愁又忽怒。 「既然��指责我不懂关心孩子,那么��就有义务指导我不是?」这是个很合理的借口吧? 「啊?」不是吧!他的「需要」,指的只是这个? 「再说,��不是很在意柏筠?那么,��难道不担心他再被伤害?找个家教是简单,但也许极有可能再雇错人。」这算是威胁吗?不,这只能算是小小引诱,让她因为对孩子的爱心而踏入陷阱。 「这……」 「所以,为防万一,也为确保柏筠的安全,我希望��能担任他的全职家教,这真的全都是为了孩子着想。」愈说,愈冠冕堂皇。 「可是……」奇怪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明明真的是不关她的事,怎么偏偏她就是想不出话反嘴? 「别可是了,就这样说定!来,这是合约。」探手进西装内袋,他掏出早要律师拟好的正式合约。「基本月薪十万,会视情况再作调整……」 傻傻的走出柏氏,呆呆的伫立在大马路边,宁小爱满脸痴呆的捧着合约。 她……签了?天�龋�她是白痴、她是笨蛋,她竟然就这样被拐了?! 但,任凭她瞪凸了眼,也无法瞪去自己那洋洋洒洒的率性签名。 呜……怎么会这样?她是来找他理论的耶,最后竟然是被他给收服了? 啊啊啊,她、恨、啊!都嘛是他啦,没事撂了那句「我需要��」的鬼话,这才教她整个人都不对劲的失了魂! 讨厌讨厌,他太恶劣了,真是气死她了啦!可是,约都签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低下头,她忙找着合约里的条文,这一看清楚后,不免心惊胆颤。 他他他……双手在发抖,合约也跟着抖,宁小爱的颜面神经再次失调。 王八蛋!那家伙真的阴她!这合约,根本是吭死人嘛!第X条:除非他愿意解约,否则她不得提出辞呈?第X条:身为全职家教,必须进驻柏宅,与之一同生活?第X条: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如欲休假,请提前告知,并且要得到同意才可实行?第X条……啪地一声,两掌用力合拍,合约当下被夹成废纸,宁小爱已经气到完全看不下去了。 真是够了!还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咧!人7-ELEVEN是人多,但她只有一个人耶,这种没人性的条件他也开得出来? 啊--气死她了!仰天长啸,捶胸顿足,宁小爱情绪十分激动,激动到全然忘了自己正伫立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 「那女人好奇怪哦,又叫又跳的好像神经病耶!」 「不知道耶,会不会真的是从精神病院逃跑的啊?」 「不晓得她等等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咱们还是绕路走比较安全……」 谁?谁是神经病?定住身形,宁小爱转头望向发声处,这才惊觉许多人正对她投以异样眼光……呃?不是吧?原来她就是众人口中的精神病患? 倏地,两颊泛起难堪的红,她真觉得丢脸极了,但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忍不住地,她在心里OS--姓柏的,我恨死你了! 没敢再停留,她赶忙垂首并双手掩面,迅速逃离现常 柏园-- 天色已暗,她在入夜后来到。 好吧,智者有云: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面对它,并且接受它。所以,她很认命的提着行李来了。只是,在看到现场景况后,她实在觉得错愕也难理解。 「喂,你这里人手明明这么多,怎么会都没人发现柏筠被虐待的事?」这是怎样?所有人眼睛都有问题不成! 「各人有各人的工作,柏家向来规定要他们各司其职……」柏景伟并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宁小爱抢话抢得飞快。 「天�龋�真不是我要说,这实在太离谱了啦!好,就算是各做各的好了,总该也要有人发现啊,你们的眼睛是怎么了?」 光是想到小孩被欺负时,这些大人一个个都装作看不见,她心里就有一团火。 被骂的人,没敢吭声,全都郁卒的垂头思过。 其实,真的不能怪他们嘛,他们是真的没发现啊! 「好了,我已教训过,也给了惩戒,这件事就别再多提了。」叫所有人出来,是为了要介绍给她认识,并不是为了叫出来让她一个个骂的。 「别提?我连你都想骂!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人发现……」从头至尾,最欠骂的就是他,他竟然还敢大声帮别人开罪? 「我问过他们了,实情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天,她真的很会骂!轻抚着额际,柏景伟开始感到头疼。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可能是在外头忙到不行,再加上你对孩子根本漠不关心,所以说你不知情我还能相信,但他们可是一整天都待在这里耶!」所以,鬼才信他们会不知道! 「是、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没有说谎啦!王小姐都嘛不让我们接近小少爷。」总管家福伯被误会得好难过。 「对啊,她还说小少爷不要我们接近他,因为他很讨厌我们这些『下人』。」厨子王妈也一脸哀怨。 「宁小姐啊,真的不是我们装作没看到,是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啦!王小姐每次都把门上锁,我们是能看到什么啦?」佣人甲也出声了。 「对啊,更何况小少爷本来就很沉默,我们怎么知道他……」司机小陈也加入脱罪行列。 一个人一句,听得宁小爱愈是生气,然后扬起右手,她阻止了所有人的辩驳行为,跟着用力的沉声一喝-- 「借口借口借口,全都是借口!」 「呃?」众人只能瞪着她看。 「就算他再沉默,只要你们有心注意,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明明是你们没有用心,怎么还敢把罪�g得这么干净?」这伙人,全都该骂!管他姓柏不姓柏,统统都很欠人K! 「小孩子没有什么表达能力,做大人的就该细心观察跟注意,可你们却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这样……」抬起下巴,她冷眼梭巡众人。「你们还敢说自己没有错?」 转眼,大伙头垂更低,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再没人敢迎对她的视线。 他们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正文 第五章做不做 「口很渴吧?」事过半小时,她终于放人走之后,他只想问她这么一句。 其实,立场是有些不对的,因为她竟客代主职,搞得好似她才是在这当家做主似的。 但,介意吗?说实在话,还真不是那么在意,甚至觉得……她还真是挺适合做柏家的女主人。 「对啊!是很渴。」端起早搁在茶几上的水杯,她咕噜一声就干杯见底。 然后,抬眼睨他,她觊觎他的杯。「你喝不喝?」 柏景伟才一摇头,就见她快速拿起,又是咕噜一声,再次豪爽干杯。 「好,换你了。」嗯,很好,喉咙总算没那么干了,于是她又要开始炮轰仅存的那位仁兄。 「嗯哼?」挑眉,他当然讶异,因为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打算收工。 「你啊你,就是有你这种冷漠的主子,才会养出这么一批冷漠的手下!你知不知道人类是共生共存的?对别人多一点关心跟关爱,世界会有多美好碍…」果然,她又开始教训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觉得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什么都别应!因为,几次下来,他已有了概念,若是反驳,只会被骂得更久。 而,很显然的,他用对了方法,所以这段骂词并没有持续太久。弹弹指,他让佣人送上几杯水,而她也就不客气的再度连干数杯。 然后,趁她喝水之际,他才道:「时间晚了,��先休息吧,我让人带��去房间……」再度弹指,不远处的佣人旋即上前,并且立即恭敬的提起她行李。 「等等!柏筠呢?」是骂完了啦,但她还没打算要走,因为一直没见到最该见的人。 「在书房。」 书房?抬手,她看了下腕表,然后朝他投以不赞同的眼神。「九点多了耶!」 「然后?」过了九点又如何? 「这个时间,小朋友早该就寝了。」 �[眼,他看她,眸里有着不可思议。「这么早睡做什么?」 「早睡早起身体好啊!」开玩笑,当然是打小就要把根基顾好,不然以后怎么有勇猛搁有气魄的身体,去跟人拚事业? 「柏家孩子没这习惯,而且他的晚间补习要到九点半才会结束,更不可能这么早……」他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 「什么?晚间补习?」霍地站起身,她诧异的瞪直了眼。 「这有什么不对?」拧着眉,他不懂她为何要一脸惊诧。 「不对!当然不对!你你你……」一把火烧上心头,食指微抖的指着他。「你太没天良了吧?」 「请指教。」层间皱褶加深,他被指控得莫名,脸色自然无法好看。 「他才七岁而已,现在补习已经算太早,你竟然还让他补到这么晚?你这根本就是在虐待小孩嘛!天�龋�小孩的童年不该是这样的啦……」 「照��这么说,姓柏的全都是受虐儿了?」在心底叹着气,他终于懂症结在哪里。 「呃?」傻祝 「我也是这么长大的。」只要是柏家的小孩,没有一个逃得了这样的教育方式。 「啊?」更傻眼。 「身在柏家,就必须如此。这就是所谓的菁英教育,目的是为了训练他成为下一代接班人。」 停顿好一会儿,她紧盯着他猛看,然后才发出同情的叹息:「好可怜。」 可怜?从没人对他用过这等形容词,他觉得很陌生却也奇异的感受到……一丝丝温暖,因为她这么说话的同时,眸底窜出的是真实温柔,而非虚情假意。 「嘿,听我说……」走上前,她伸手轻抚他脸庞,这行为算是�u矩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这么做。「你的过去,我没办法改变,但我不允许也不让他过这样的生活!」 「知道吗?我有个快乐又自由的童年,那让我拥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所以我才会选择做老师,因为我想为孩子们创造快乐,让他们以后也能跟我一样,拥有最美好的回忆。 我很抱歉,你的童年我没能力改变,但柏筠的童年还来得及改变,所以--」她不再对他感到生气了,反倒为他的过去而觉得心疼。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要他活得快乐且自在。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明明该拒绝,但他却说不出口。 她的眼神、她的话语、她的抚触,在在都是如此的温柔,渐渐地,暖了他的颊,也暖了他的心,教他根本无法对她说不。 「是你要我来做家教的,你必须同意我的作法。」她需要他的同意跟合作,因为这个家始终是他在当家做主。 吁了口气,他似乎只能妥协,因为他根本无法拒绝,但-- 「我同意删减课程,但不能全部。」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还小,不需要急着让他……」她还想争取更多。 「不行。」摇头,他这回很坚决。「��要知道,柏氏将会是他的责任,这是无法改变,也不可能会改变的事实。」 这场景,着实可笑,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竟允许她讨价还价,甚至还放下身段的作出解释?他想,她对他是真很有影响力,而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老实说,不只是不讨厌,甚至是有些喜欢的,因为这样的相处方式着实像极了夫妻,一对正在为孩子的教育方式而沟通的夫妻。 撇唇,她其实有些不满意,但想想又觉得他也不无道理,所以-- 「好吧,就先这样吧。」也只能妥协��! 只是,几天过去,宁小爱的心情却是愈来愈糟。 WHY?很简单,因为她根本是虚设的家教,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保母」! 这些天来,她始终没法把排定的课程表给付诸实行,因为柏筠的大多数时间,都贡献给其他的专任教师了! 「这位又是来教什么的?」双手环胸,宁小爱直瞪住正往书房举步而去的另一名陌生教师。 几天下来,她已经看了许多教师,却没想到竟然还没全看完,因为今天又多了个她不认得的人。 「法文。」她问,福伯便赶忙回答。 「法文?!」偏过头,她错愕的瞪住福伯。 「是的。」低下头,福伯没敢直视她,因为怕又是要挨骂。唉,也不知为什么,柏家宅第上上下下,全都怕极了这位宁家教。 「有没搞错啊?英文、日文,现在还要学法文?!」宁小爱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其实……不只这样。」摸摸鼻子,福伯低声嗫嚅着。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只这样?」 「就、就是不只您刚说的那些嘛,小少爷还得学德文跟义大利文。」 「什么?!」扳着手指,她面色难看至极的数算着:「中、英、日、法、德、义……六种语言?天、天�龋∧慵抑髯邮怯胁∈遣皇牵俊� 真是气死她了!这么小的孩子,犯得着叫他学这么多吗?就算以后得扛家业,也不用急着现在就要会这些啊! 「呃……」福伯不敢应话,因为做人还是要有点忠诚度的,毕竟他领的是主子发的薪饷啊! 够了!真是够了!深吸了口气,宁小爱试着平心静气,但却只是愈加恼火。最后,心难平,气也难和的她,终于做出其实想望许久的事-- 她,再度架走了小孩。 柏氏集团总部-- 「她把教法文的老师赶跑了?」听见这消息,柏景伟深知该震怒,现下却只觉得无力。 「是的。」 「她人呢?请她来听。」看来,他跟她有必要再好好商谈一番。 「这……」福伯吞吞吐吐,好半天都吭不出下文。 「这什么?」锁紧眉,柏景伟当然感受到不对劲。「该不是她把孩子带出去了吧?」这答案,是猜测的,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如此肯定。 「是的。」不敢应得太大声,因为很怕被风台尾给扫到。 闭上眼,深深吸口气,他想发火却又觉无奈,最后只能忍下气再问:「去哪了?」 「不、不清楚。」福伯的声音更小了,因为很明白这回答一定会让主子非常不爽。 「不清楚?!」果然,再难忍住气了,那冷沉声调宛如冰刀。「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她带着人从你眼前走开,然后你连问都没问去向,就这样让人走了?」 「不是啊,我有问啦……」赶忙反驳。 「然后?」声音依旧冷寒如冰。 「宁小姐就不说啊!我一路追着问,她理也不理我,我没办法啊!后来,我看她要开车,就想叫小陈载,可是宁小姐她就……」 「又不理你?」冷冷的接下话,柏景伟很是气恼,但依旧面无表情。 「对啊!她不理我,就自己开着车,带着小少爷走啦!」 「看来,要带走柏筠还真容易。」倏地,他笑了,却是笑得冷沉可怕。「那么请问,宅子里要你们这么多人做什么?上回的事没人发现,这回又发生这事,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养你们这些人吗?」 「……」惨了!主子抓狂了。福伯在那头猛冒冷汗,为自己的失职感到汗颜。 「记住,没有下回了。」真的很恼,但他向来不爱长篇说教,只会给予警告。 「是的!了解,小的完全了解。」挥去冷汗,福伯战战兢兢。 「好了,那就这样,去做你的事吧,我会派人追查行踪。」 「是。」 「老师……」扯了扯被握住的手,柏筠其实很忐忑不安。 「怎么了?不想去游乐场?好,那你说,想去哪玩?」现下,宁小爱的心情是愉快的。 「我、我们回去好不好?要是给爸爸知道,他会很生气的……」虽然他也想玩,可是他更怕惹父亲生气。 「安啦安啦,有事老师担!」拍着胸脯,宁小爱可豪爽了。「放心,老师不会让你挨骂的。」 「真的吗?」还是有些不安心,但心里却又很期待。 其实,他真的也很想玩,每次都只能听同学们说,他当然也希望能亲自体验那种快乐。可惜,爸爸从来没空理他,更别提会带他出来玩了。 「当然是真的啦,老师怎么会骗人呢?来,咱们打勾勾。」抓过小小的手,大拇指跟小拇指交盖着。「好啦,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吧?」 「那……那要是爸爸骂��,怎么办?」他愈来愈喜欢老师了,所以不想害她被父亲责骂。 「他敢骂我?他要是敢,我就用力骂回……呃,我是说,我会跟他好好解释,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拍拍孩子的头,宁小爱笑着安抚。 「真的?」 「后,小孩子哪来那么多顾虑啊?走啦,你是要不要进去?你不去,老师就自己去��!」放开他的手,她作势迈开步伐。 「要啦要啦,我要去……」赶紧追上,小手跟着塞回她手中,然后用尽所有力气紧握祝 低头,她笑看着孩子,很高兴他终于放开了心。 本来嘛,出来玩就是要尽兴啊,要是牵 挂东牵 挂西的,那还有什么好玩? 「游乐场?」顿住所有动作,柏景伟抬头看着进来报告的钮开泰。 「没错,我是听到这样。」被看的人只能点头兼耸肩。 「她带他去那做什么?」锁住眉头,他有丝不解。 「废话!当然是去玩,不然还能去那做什么?」那问题,教听的人觉得好笑不已。 「……」抬头,他冷眼看人,表情虽然没变,瞳眸里却染了不悦。 「好好好,当我没说。」被看得发毛,钮开泰只能举双手投降。「现在呢?把人架回来?还是继续盯着?」 他是很痞,但痞子也要遇到对的人才能痞得尽兴,像这种稳固了千年都没被撞沉的冰山,他还是识相点,少要嘴皮比较好。 「……」没回应,因为他正思考着。 「喂,你好歹也作个决定,我的人还在等回复耶。」真是怪了,这么简单的题目,犯得着想这么久吗?这实在有点不符合他柏大老板的行事作风哦! 「都不必。」终于,他有了决定。 「啊?」都不必?那-- 「你是查好玩的哦?什么都不用做,那你等他们回去就好啦!」叫人做事也是要花时间跟金钱的耶! 「谁说我查好玩的?」倏地,站直身,收整桌上文案,将钢笔安插回西装前袋,他往左方拐走出办公桌,而后一步步往办公室的门扉走去。 「喂,你上哪去?」跟在他后头,钮开泰一脸莫名。 「找他们。」丢下话,他没再理睬人,径自向自家秘书交代完后,便快步离去。 瞪着柏景伟离去的背身,钮开泰一脸愕然的走到怀思慧那儿。 「喂,他刚说什么?」 「他、总裁说他有事要办,所以应该是不会再进公司,要我把接下来的会议交给你们三位主持……」怀思慧也是一脸的错愕, 「真的假的?」天�龋≌饷疵蝗诵缘氖拢�他老大都干得出来?呃,不是,重点是,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看他因私忘公耶! 「我……」其实也怀疑自己是否得到幻听。转头,她看向身后两位同事。 「是真的。」她们用力点头。 「天�取�…」四人一阵齐声低呼,呼唤出了同层楼的党羽们。 于是,不一会儿,柏氏那专属高阶人员的办公楼层,在转瞬间转变得闹烘烘且八卦不停息,大伙都在想--究竟主子是为了谁而因私忘公? 「走走走,我们再去玩疯狂列车……」 「老师,不要了啦,我……我想吐……」 「后,你很逊耶!不行,你是男孩子耶,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我……」 「不准瘪嘴、不准眼红、不准装可怜!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一点,知不知道?这样以后才能追得到女生啊,女生都嘛是喜欢英雄……」拖拖拖,宁小爱一边教训,一边不忘把人拖着走。 「可是……可是我现在又没有喜欢的女生……」顿顿顿,柏筠死命想反抗。 呜……他后悔了啦!早知道老师都玩那么可怕的游戏,他情愿关在家里看书学语文。 「以后会有的嘛!来,勇敢点,有老师陪着你。」弯身,她干脆把不配合的人抱起。 「不要啦,老师��自己去好了,我坐在这边等��回来。」甩蹬着两条腾空的腿,柏筠实在不想再受酷刑了。 同学都嘛是骗人的,儿童乐园跟游乐场哪里好玩了?根本就是很可怕好不好!上上下下又绕来转去,玩得他都头昏眼花又想吐,他实在不懂老师怎么能玩得这么高兴。 「不行!说了是带你出来玩的,怎么可以变成是我一个人玩?」宁小爱可没打算放过他。 「没关系,我玩够了,我不想玩了……」小手使劲摇摆,他脸色苍白的用力声明着。 「嗯?」挑挑眉,宁小爱锁住漂亮英眉。「后,你害怕?」放下柏筠,她居高临下的笑睨着他,嘴边勾着的是抹淡淡的讽笑, 「我……我不是怕啦……」虽然他年纪小,可还是懂得要顾面子的。 「不怕?那走啊!」啧,男生耶,怎么可以这么没胆量?没关系,相信在她的调教之下,他的胆子很快就会练大的。 「我……」面露难色,柏筠真的不想再上阵了,可是他又不想承认自己会怕,呜……怎么办啦? 「哼,哼哼,怕就说啊,干嘛死撑着?」双手环胸,她继续挑衅。 「我……呃……爸爸?」本来决定要搁下脸的承认了,但却突然看到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的人。 「喂,发音也太不标准了吧!注音没学好碍…」她以为他是说「怕怕」。 「不、不是啦。」小小食指往她身后比着,柏筠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什么啦?」拧紧眉,她顺着他指的方向侧首-- 「喝!」她被那张近在咫尺的冷脸,给骇得倒退三大步,还险险就要左脚绊右脚的以难看之姿摔跌在地。 不过,好险她运动神经向来好,所以这才能在千筠一发之际稳住身形。 「你你你……你干嘛吓人啊?」稳住心神后,她没想要心虚,反倒是劈头就先开骂。 「我吓人?」勾唇,他笑得嘲讽。「以��这等性子,怕是天地都不怕了,还会被我这个凡人给吓到?」 说实在话,她真的太过胆大妄为,做事总爱不按牌理出脾,他应该要对她感到生气,但现下却只有满满的无奈。 「呃?」搔搔后脑,她认真想了下,竟还当真点头应答:「说得也是。」 「��……」他是在出言讽刺,她怎么还敢接答得如此顺畅? 「我怎样?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请闪,别打断我俩的玩兴。」 她竟还敢口出妄言?敢情她大小姐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就是了。送上一记冷眼,柏景伟实在懊恼,偏又拿她没辙。 「呃?等等,不对耶,这时间你应该还在公司,怎么会有空跑到这来……」她记得他都是很忙很忙,常常忙到很晚才回家,那现在是怎样? 「若不是��,我又何必跑这一趟?」送上一记冷眼,他指责着她的不是。 其实,他大可让人来架他俩回去,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来了。 「怪了,我又没叫你来!」干嘛把罪推到她头上?宁小爱不满的撇唇回应。 「��是没叫我来,但��二度不经通报,就擅自带走我儿子,��难道都不觉得自己不对?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偏差?」她的本职既然是老师,怎么会连这种基本概念都没有。 「喂喂喂,说话客气点,什么叫我行为有偏差?」不承认!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可是为人师表耶,从来就是坦荡荡的君子,哪里会做出偏差言行? 「老师,爸爸是说,��不应该带我出来啦!」柏筠偷拉了下她的手,以为她听不懂父亲的意思。 「呃?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抬眸,她理直气壮的再对向他。「我是他的家教,我为什么不能带他出来玩?」 「没说��不行,但��该慎选时段。」看她的模样,是不打算认错就是了。 「笑话!你把他的课排满满,我能有『慎鸦的机会吗?」真不是她要说,她觉得她根本不像家教,反倒像极了闲闲没事的废人! 「嗯?」听来,她是有很多埋怨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宁小爱的确开始出声挞伐-- 「早上,柏筠要上学,我闲赋在家;午后,柏筠要补习,我也只能晾在一边;晚上,柏筠要做功课,因为得负责监督,所以才没闲着。 但,请问一下,他事这么多,啥时轮到我插入课外活动?哦,你要是知道的话,麻烦还请多多指教一番。」最后这句,说得可真是酸透了。 「……」看着她,他没回应半句,因为直觉她还有话说。 果然,他又再度料中,宁小爱的确是还有话-- 「你啊你,明明说好要减少课程,结果我根本没看到你的作为嘛!他的补习课程还是很多,那你就干脆请那些人就够啦,还要我这个空有其名的家教做什么?」 想到这个,她就更气!好好一个老师却被当成保母用,而且还是个什么都不用做的闲保母,愈想就愈觉得自己的洋溢才华被委屈了。 「说完了?」 「差不多了啦!」 「好。」点了下头,他旋即俯首看向安静的儿子。「柏筠,你自己说,我有没有减少课程?」 「有。」突然被点名,柏筠有点害怕,但不敢不回答。 「��听见了?」抬眸,他再看她。 「呃?」是听见啦!但--「那又怎样?我还是不满意啦!」 不意外会听见那样的回答,他意外的从来就是自己对她的过度放纵。 换作是别人说出那样的话,他仍然会端出这样冷静的面容,但作出来的决定绝对不会是宽容,他对她其实真的已太过宽厚跟纵容。 然,不甘愿吗?不,更意外的是,他--甘心也情愿。 「那��究竟还想要怎样?」声调里净是满满叹息,那是他妥协的声音。 「我……」呃?她想要怎样?眼珠子转了几转,宁小爱其实还没有确切答案,所以-- 「现在是玩乐时间,那些事等回去再说啦!」 正文 第六章纠结 柏园-- 对于佣仆们的诧异眼神,柏景伟其实并不感觉意外,因为他的行为的确异常。 非但跷了班,甚至还亲自到游乐场接人,就连他自己都对此感到难以置信,更别说是认识他已久的人们了。 然,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因为他向来自我,所以也就随人去想去看了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同她达成共识。他可以相信她,也能放心让她带着孩子四处玩,但前提是必须事先告知他。 他,实在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但,真气恼吗?说实在话,倒也没真那么生气,他只是……有种被摒除在外的不悦罢了。 思绪转回稍早之前,他想着自己在游乐场中找着他们时的情景。 那时,当他看见他们后,并没有立即走近,只是静静杵在一旁,看着他们俩的相处,那感觉是那般融洽、自然且快乐,他从来没法做到那样,她做来却是轻而易举。 他们,就像母子,又像朋友,他看得出来柏筠对她很依赖,也不害怕,但柏筠对他却始终是惊惧万分。 一直以来,他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样的僵局,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有所改变,所以隔阂便自然而然的愈扩愈大。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纵使柏筠并非他亲生,却也同他骨血相连,所以他是真心想待他好,但却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拉近距离。 他真的想改变,但愈到后来才发觉愈是无能为力。 他并不想推诿责任,只是七年前顿失所有至亲的他,必须在一夕间担起庞大家族事业,甚至在同时成为一个初生儿的父亲,这对当年才25岁的他而言,真的是困难重重。 那些年,柏家就像受了诅咒般,先是父亲因心脏病发而过世;后又是兄长于出差行程中,因车祸而丧生;最后则是嫂嫂因受不住打击,而跟着离开人世。 所有事都接踵而来,压得他几要喘不过气,但他能有拒绝的权利吗?没有,除了接受之外,还是只能接受。因此,他只能承接起一切,只是那责任真的太过沉重。 于公,他必须稳定军心,同时要安内攘外,这压力如何不重?于私,他一个大男人,在面对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后,如何还能有心思回家面对当时只会哭哭啼啼的侄子? 所以,为了先将柏氏稳固,让大老们信服于他,他只能选择将柏筠交予其他人照顾。只是,当他稳固了柏氏之后,跟柏筠也已经隔阂重重。 他不是没想改变,却力不从心,所以才会与柏筠渐行渐远,最后甚至成了陌路父子。 是她,她的到来,让这一切渐渐有了转变,而他……满意于这样一点一滴的改变。 他喜欢看她陪着孩子时的温柔,他喜欢看她对着孩子大笑时的开怀,他喜欢……是的,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她为原本静寂无声的柏家带来生气。 她跟他,真的不同。 她天生外放,一切情绪尽现于外,所有感受全都直接坦现出来,而他却是全然的与她相反。 他不是天生冷漠,却被生活磨练至此,所有情绪全都深藏于心底,就算真的在意,也展现不出情绪。 叩叩--书房门被敲响,思绪顿地被拉回。 「进来。」他知道来人是谁,因为他等待的正是她。 听见他的声音,宁小爱旋即推门而入。 「好了,来吧。」大步往前跨,她拉过椅子到书桌前,跟着就坐下来与他面对面相看。 呼,玩了一天,又让柏筠缠着说床边故事,她现在可是口干舌燥也累瘫了,但又想起要跟他商谈柏筠的事,只能忍痛让周公再多等她一会了。 「��不能用正规些的说词吗?」伸手轻抚着额际,他为她的措词感到头疼。 「你很��嗦耶!管我要怎么说!」横了他一眼,她随手丢出一份课表。「快点啦,不是要谈?来,这是柏筠的课程表,我把我认为不必要的都打上大X了,你先看看。」 「��把主要课程都删了,那他还学什么?」拾起课表,他看了下,虽说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看过之后仍然倍感无力。 「我可没有全删!瞧,我还留了英日文的课程,术科也……」 「重点是,商业课程呢?」 「你嘛帮帮忙,这么小干嘛要学商?」 「我说过他得接掌……」 「我知道我知道,他得接任柏氏嘛,但那也是一、二十年后的事,干嘛现在就要他提早懂那些阿里不达的东西?」没等他说完,她硬是卡断。 「先习得足够知识,往后他才不会辛苦。」 「问题是,现在学这些,他一样很辛苦!」 「现在辛苦,好过往后痛苦。」柏家教育方针一向如此。 「照你这样说,商家子弟打小就得学商,那律师家族不就从小就背六法全书?那从政的呢?你疯了啊,谁说非得这样教育的?」人家她家就是随心所欲,想学什么就学、想做什么就做,所以活得多快乐、多幸福啊! 「一直都是这样……」 「头啦!一直一直,难道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实在不是她想骂人,是他那颗死脑袋真的很欠骂。 「有人规定前人怎么做,后人就要跟着怎么活吗?要是所有人都过一样的人生,那这世界还有什么乐趣?」人类最有趣的,就是各有其思想跟意志,每个人都有不同生活,这样的世界才能多采多姿不是? 「��可以说得轻松,是因为��并未真正了解。��清楚柏筠往后要扛的责任有多重大吗?��不懂,对吧?」 「呃?」的确,她是不懂,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这问题。 「我知道,也能懂��是真心为柏筠想,但往往有很多事不是真能有所抉择的,就好比,我没有权利选择『放弃』,因为柏氏是我非担不可的责任。 而且,该负责的,不单是集团的富盛兴衰,还有数十万个为柏氏工作的人们。这样庞大的责任跟压力,是他往后必须面对跟承担的,��懂吗?」 「这……」他肩上得扛着这么多人的生计啊?突然间,心头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她为他肩上所担负的重责感到……心疼。 「要成为领导者并不容易,要有所担当则必须更加努力,所以势必得做出牺牲跟付出,他才能稳稳的站上顶端。」外人往往只看到领导者的风光,却没想到光芒背后有着无比沉重的负担。 实在很想抗辩,偏偏又找不出话,因为她明白他有他的立常而且,以另一方面来看,他也算是真心为孩子着想。 「看来,要成为伟人果真不简单。」唉--重重叹了口气,她没办法再坚持了。 「与成就伟人无关,只能说这是家族使命。」相信多数须传承的各家子弟,都各有辛酸,他们柏家不会是唯一。 一句家族使命,道出无限无奈,教宁小爱听得很是不舍得。 「果然,还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幸福。」似乎,这是唯一结论了。 「人各有命。」他只能这么说。 「喂,可是……」吞吞吐吐,她欲言又止。 「嗯?」他耐心等候。 「不能等他大些,等他抗压性够了,等他更成熟稳定时,再来让他学习这些专业知识吗?」虽然已经知道柏筠身负重任,但她还是想为孩子争取自由空间。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早学早懂,往后才能更轻松。」其实,这讨价还价戏码,根本不该重演,但他却还是由着她一再放肆,甚至不断作出解释。 为何能对她一再容忍?他想,是因为一开始就教她的特别给勾了心,后来更加无法自拔的倾了心吧? 她总是那么真,她的情绪丝毫不掩藏,她不会因他的身分而对他另眼相待,她也一心一意的为柏筠着想,她同那些别有居心的女子不一样……这样的她,如何能不吸引他? 「是是是,我知道早学晚学都是要学,我现在也知道你这安排是为他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吃不消?」 「……」没回话,因为看得出她还有话说。 当然,她也的确还有话说。「不然这样好了,我们找柏筠商量,看他觉得自己能接受多少,再来帮他安排适当的课程表,你认为这个提议怎么样?」 挑挑眉,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她。 「喂,说话埃」她在等他点头耶! 「这样吧……」倏地,坐直身,他看着她,黑眸有着算计。「如果��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接受��这提议。」 「呃?什么事?」他的眸子正发着光,有如狩猎者般锐利,她被盯得有些发毛。 「跟我交往。」 「噫?!」惊吓过度,除了错愕跟傻眼之外,她无法作出其他反应。 跟我交往…… 天�龋�他是开玩笑的吧?他、她、他们不是在讲柏筠的事吗?怎么会突然就……就跳到那儿去了? 嘶--深深吸了口气,她很努力想稳住思绪,却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 怦,怦怦,怦怦怦……埋在胸腔里的心正快速跳动着,她甚至有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老天,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在干嘛啊? 「如何?��的回复?」 然,还来不及找出答案,他的询问却又再度窜进耳里。 「我……我我我……」结结巴巴,她答不出话,只能继续傻傻看着他。 「答不出来?无所谓的,��可以考虑,我并不强迫。」他只会撒网等她。 「考、考虑?你你……你是开玩笑的吧?」吞咽下喉中唾沫,她努力想表现出镇定,但--失败。 「��看我像是会说笑的人?」他的正经严肃可是出了名的。 「这……哎哟,就是不像才可怕啊!」都嘛是他啦,没事乱讲什么嘛,害她一颗心乱得跟什么似的。 「可怕?」她可真有趣,也可真够侮辱人的,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追求,却是被冠上这等形容词? 「后,你没事扯到那去干嘛?这样很烦耶!」害她心跳难平,这感觉很不好受说。 「很烦?」好,真好,她真是满会打击人的。 「对啊,不只烦,还很讨人厌!」小手拍打上左心口,她实在很想挖出那颗不听话的心。 「嗯哼。」这回,真的是冷脸到底了。 「啧,没事说那有的没的做什么嘛!你又不可能真的喜欢我,干嘛要说那种话来玩人啊?这种感觉真的很差劲,也很……」没发觉他的臭脸,她只在意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谁说不可能?」冷冷出声,他打断了她的话。 「呃?」身形一僵,她迎对上他的眼。「你说什么?」 「谁说我不可能真的喜欢��?」声调一样冰冷,但他却配合的再应一回。 「喝--你你你……」两眼瞠得大大,一时间天旋地也转,她根本找不出话说了。 「还有,请��记着,我是个认真的人,断不可能会『玩人』。」站起身,他往书桌左方跨出步伐,跟着便往前走了几步,在经过她身边时侧首俯望她。「��想清楚再回答,然后我们再来讨论柏筠的事。」 撂完话,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震惊至极的宁小爱傻站在原地。 「什么跟什么啊?」久久,她回过了神,却开始觉得气恼,但更多的感受是……不知所措。 脸儿红红,耳朵热热:心跳飞快且紊乱,宁小爱明知不该这样,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生气,但这些反应是这么的有自主性,她根本压抑不住也控制不了啊! 「后--」把脸埋进双手中,她使劲的抹着脸,但却抹不去已经被他搅乱的心。 可恶可恶可恶!没事跟她说那种话干嘛?更讨厌的是,他干嘛还强调他很认真啊?讨厌,她她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啦! 算了,睡觉去!也许,只是也许,搞不好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了。呃,好像是痴人说梦后?唉--叹气,肩一垮,眉头一皱,她垂头丧气的离开书房。 跟我交往……跟我交往……跟我交往…… 啊--不要再Repeat下去了啦! 天�龋�她怎么变得跟花痴一样?她不是很讨厌他的吗?对啊,她应该是讨厌他的啊,她……嗯?奇怪,柏筠的房门怎么是开着的? 为了方便照顾,她跟柏筠的房间紧邻,所以她要回房都会先经过柏筠的房间,而她明明记着方才离开时,有合上门碍…走到虚掩的门边,她探首往里头看,却发现柏景伟正坐在床边。 而,更令她诧异的是,他眼神里的温柔及怜爱。 说实在话,这真的让她相当讶异,因为她一直以为他根本不爱柏筠,没想到……原来他只是不擅表达?! 偏过头,她又盯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若有所思的踏步回房。 是夜,她难得的失眠了,为他那份从未流露于外的温柔…… 一早,柏家两主子都出门了,宁小爱自然又无事可做。 于是,她像抹游魂般的四处飘荡,最后晃进柏家那足以媲美图书馆的书房。 她真有心想看书吗?不,她只是呆站在书柜前发愣。 「�G……」忽尔,幽声一叹,她好忧郁。 是的,她很困扰,真的非常困扰,而让她这么困扰的人……就是那莫名其妙的男人啦! 跟我交往…… 昨夜,她没能好眠,因为他说过的那句话,宛如魔咒般的盘旋在她脑海,教她根本挥之不去,又心难平静。 而,最惨的是,一闭上眼就又见着他,他那温柔模样,就这么刻划进脑里……完了,一想起他,那颗藏在胸腔里的心又开始失控了。 天�龋�她到底是怎么了嘛?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又为什么会有那样异常的感觉?她不该喜欢上他,她该是讨厌……呃?等等!她刚才是想什么来着? 霍地,她傻住了。 妈啊,她竟然说了「不该喜欢上他」?那不就等于是说,她喜欢上他了吗? 天啊地�龋�这是啥时发生的事? 捧着头,她使劲摇,晃得头都昏了,他的影像却仍然鲜明……然后,她再否认不得,尽管真的莫名其妙,但被牵动的心却是再真实不过。 她,宁小爱,在27岁秋日时分,将心遗落在某人身上了。 「呜……」她可不可以哭?不是感动得想哭,是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愚蠢了。 正文 第七章动心 「呃……那个……宁小姐,您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突地,耳边传来福伯的关切声,她连忙伸手抹脸,扳回正常面容。 「真的没事?」其实,他是被清扫书房的人给叫进来的,因为他们觉得她好像情绪不大稳定,所以才要他这总管家过来关候一声。 「没事啦!」咧开嘴,她露齿而笑。「瞧,我笑得多开心,哪会有什么事?」 「呃,哦,那没事就好。」老实讲,他觉得那笑容挺假的,但既然人家都坚称没事了,他也只能配合的点头��! 「对了,辐伯啊,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些事?」实在是不该采人隐私,但有件事,呃,不,是有很多事,她就是愈想愈在意,但又不好抓当事人问,只好从旁边的人下手。 「您说。」恭敬的立正站好,福伯等着她提问。 「那个……呃……�G,我是想问说……」糟糕,怎么这么难启齿? 两眼直视着她,福伯非常有耐心的等候。 「是这样的,我是想问你……」她到底在干嘛啊?有这么难开口吗?抬手,她狠拍自己额头一记,实在受不了自己的吞吞吐吐。 「您说,我在听。」 怪了,人家这么认真等她问,她是还在客气什么啊?不管了,就问吧! 「柏筠的母亲,她……」其实,她是想知道他老婆啦,但这样问比较不失礼嘛! 「您是要问大少奶奶?」福伯的脸色有些古怪了。 「对,我就是要问她,呃,等等,不对,怎么会有个『大』字?你家主子还有兄弟?」哗,新发现耶! 不过,他这人也太失败了吧?都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也没见他家兄弟上门来?看来,他这人不但不会跟儿子相处,还糟到连兄弟姊妹的感情都不会经营,唉,可怜哦! 「少爷当然有兄弟,只是……」这回,换福伯吞吐了。 「只是?」挑眉,她等着下文。 「是这样的,少爷其实排行第二,原本是还有个大少爷,但……」 「等一下,等一下!」抬手,掌心对住福伯,她硬是喊了卡。「我被你搞糊涂了,你说柏景伟排行第二?但柏筠的母亲是……」 「大少奶奶啊!」福伯接得顺口,却惹得宁小爱惊喘了好几口。 「他他他……他跟自己的嫂嫂……」不行了,她快喘不过气了。 「不是这样啦!您别误会少爷,少爷才不是那种人。」知道她的胡思乱想后,福伯可忍不住要为自家主子喊冤了。 「那那那……」方才的震惊还在,所以没来得及恢复正常。 「少爷是很守本分跟礼教的,所以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在柏家已经任职许久,自然对主子的为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那到底是怎样啦?」她急急追问。 「嗳,是这样的,大少爷在一次出差中意外丧生,大少奶奶自然受不了打击,于是每天伤心度日,结果没多久也就跟着走了……」福伯娓娓道出当年的事,听得宁小爱错愕不已。 「所以,柏筠其实是他侄子?」天�龋�难怪他不会做爸爸,因为他根本不是正牌父亲。 「是的。」唉,前尘过往,真是不堪回首,可是话匣子一开,福伯就再也停不住了,也就把那年所发生的事,全都给一五一十的照着说了。 「那一年老爷病逝后,集团事务就交由大少爷掌管,而少爷则是跟着在一旁学习,没想到……唉,一夕间要担起那么多责任,真是难为也辛苦了少爷。」 「是啊,真的很辛苦……」心里头有种酸楚,那是她为他而心疼的真实感觉。 怎么办?她突然好想哭,为他所背负的沉重负荷,她真的难过得直想掉眼泪。 想着他因为兄长的突然骤逝,而必须承接起那样庞大的集团事务,再想着他因为嫂嫂的抑郁而终,而必须担起父母之职……这笨男人,就不能少些责任感吗?他这样,害她好心疼,也好难过。 嗯?等等,有件事-- 「柏筠知道吗?」 「小少爷?不,他并不知情。」摇头,福伯再说:「少爷不准我们提及这些事,所以没人敢在小少爷面前说。」 果然,正如她所料,她猜得出柏筠不知情,也猜出了……那是他的笨拙守护! 天�龋�他真是个蠢蛋!明明就这么为孩子着想、明明就这么的温柔又善良,为什么他却这么不擅于表达? 「笨蛋!」忍不住,她骂出了声。 「呃?宁小姐,您为什么骂我?」 「啊?」福伯一脸的无辜,看得宁小爱很不好意思。「没有啦,我不是骂你啦。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静一静。」 「真的不是骂我?」福伯有些不安心。 「真的不是啦!」挥挥手,她再度赶人。 「那,好吧,我先出去,您有事再叫我。」得到了保证,福伯才肯安心退常 福伯一走,思绪再度拉回,脑子满满都是那傻子的影像。 他很笨,真的很笨,但却又好得让人不得不爱上他……她想,她明白他为何不让柏筠知晓事实,因为那笨蛋一定以为那是他唯一能付出的温柔吧? 唉,真是有够笨拙的付出!好吧,决定了,她要帮他,不单是为了柏筠,也是为了他。 柏氏集团总部-- 一行人贼头贼脑的挤在同一扇门外,每人脸上都挂着「难以置信」的面具。 久久,众人齐退开,而后一同站直身,最后则是面面相觑。 「天�龋�不是在作梦吧?」钮开泰难得端出正经神色。 「想知道是不是作梦?那简单--」井上行霍地挥拳往他脸上招呼去。 「哇拷!你干嘛啦?会痛耶!」那攻击来得太突然,教他只躲过一半拳头。 「会痛?对,那就不是作梦。」收回手,井上行自西装前袋抽出手帕拭手。 「X的!你那什么态度?」看着井上行的拭手动作,钮开泰真是愈看愈火。 「怕被你的下流病毒感染到,所以要赶紧消毒一下。」话完,还将白色手帕往空中挥挥,试着挥掉上头的病菌, 「感染你妈个头啦!就算我身上真有病毒,也不会这样就感染到好不好?你该死的是有没有点常识啊你?」 「噫?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有病?」井上行将手帕丢给自家秘书,随后再自裤袋里抽出另一条,而后更用力的搓擦着方才用来打人的那只手。 「我哪有病了?」混蛋!这死小子竟敢这样侮辱他? 「你刚自己承认的。」白了他一眼,井上行继续用力消毒。 「见鬼了,我哪有承认什么?你们说,我有吗?」一双怒眼横扫众人,然磅�R气势却败在某人脚下。 「神经,要吠滚一边去吠!」虽身着高雅套装,怀思慧还是提脚踹人。事实上,只要能让那讨厌鬼闭嘴,她一点也不在意气质被减损。 「呜……书怀,你看他们都欺负我。」被打又被踹,钮开泰一把抱住白书怀,想在他那方寻求些许安慰。 「别吵了。」格开钮开泰的手,再一把将人给推开,白书怀没想理会这等小事。「你们想,他是怎么回事?」 那个「他」,自然就是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的那位。 「还能怎么回事?我看他八成是思春……」讲到这事,钮开泰立即恢复元气。 「喂,你这人讲话很低俗耶!」怀思慧率先发难,众人则是一同以眼神制裁。 「什么低俗?我这叫实在!不然��说,��做他手下这么久了,啥时见过他边做事边发笑了?」 「对,我是没见过,但你也犯不着说得那么难听。」说是对用词有意见,倒不如说她是对人有意见,因为她怀思慧最讨厌的就是钮开泰那张贱嘴! 「哟,嫌我说话难听?成,那给��说,怎么说才好听?」 「坠入爱河啊!怎样,比你强吧?」 「爱?」哈,哈哈,忍不住的大笑三声,钮开泰才又接着说:「别说笑话了,里头那男人,我认识得可久了,他不只是座冰山,还是棵千年神木,压根就没啥七情六欲的,哪会懂得什么爱不爱的东东碍…喂!我还没说完,你们干嘛全走啦?」 原本是说得很开心的,但所有人却在瞬间鸟兽散,徒留一脸莫名又不满的他还在原地。 「真是奇怪了!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好歹也听我讲到一个段落嘛!」 「你说,我在听,」 一道声在身后响起,顿时让人通体发寒。 惨了!怎么这么笨?他应该选面对总裁办公室的方位站才对,结果竟是蠢到选了个完全背对的位子!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没听见你开门还走路的声音……」僵硬脖颈分解成三部曲,一转再转三转过后,钮开泰只能以尴尬笑脸迎人。 该死的!那群没良心的混帐,记得接其他人走,就没想要知会他一声吗?现下,钮开泰心里是恨得牙痒痒,但却不能现出不满,只能继续展露笑颜, 「你忙着发表演说,哪分得出心思注意其他?」勾唇,柏景伟也端出笑容,但却教人看得头皮发麻。 「呃……我……那个……我……好吧,我认罪!」算了,既然被陷害得这么彻底,他看他是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不如就乖乖举起双手投降吧! 「背后道人长短是不公道的,这道理你们究竟懂还不懂?」摇摇头,柏景伟没法生气,只是觉得无奈。; 「懂,当然懂!」头点得好用力。「可我们也是关心你嘛。」 「关心我?」斜眼睨他,柏景伟冷笑。「依我看,消遣居多吧。」 摸摸鼻头,他没胆应声。 「不过也真感谢你,我可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不只是座冰山,还是棵千年神木,并且伟大到有如圣人般的没半点七情六欲?这么多的恭维,你觉得我该怎么感谢?」 「你都听见��?」真糟!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小话,唉--他认真忏悔。 「说那么大声,想当没听见都难。」事实上,他就是教他的声量给引出来的。 「好啦,我道歉。」X的,下回一定要站对位置。 「算了,早知你那张嘴吐不出好话。」拍拍他的肩,柏景伟决定宽宏大量,于是也没再为难他,径自转身往自己办公区域走回,不过却在合上门前丢出了一枚轰天雷-- 「这回你猜错了,怀秘书才是对的。」 「噫?!」怀秘书是对的?这也就是说……「天�龋 古タ�泰傻得彻底。 其实,也不只他傻住,是所有人全都傻住了。虽然他们是一哄而散了,但可不代表他们没在偷听,所以-- 天�龋�真的是天大的新闻耶!万年冰山果真要被融化了?!妈啊,这算不算是奇迹降临? 柏青私立学园-- 「老师?」见到宁小爱,柏筠当然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来接他的该是司机小陈叔才对埃 「出来啦?那好,走了。」牵 过孩子的手,她拉了人就要走。 「走?老师要带我去哪里?」不会又要去玩什么360度的快转云霄飞车了吧?他实在怕极了那种倒吊在天上的感觉。 听见疑问,她顿住步伐,垂首俯望那张小小脸孔。 其实,柏景伟跟柏筠是相似的,不是因为他们的血缘关系,是因为两人都一样寂寞,也一样孤单。 明明是一家人,却相隔如此遥远,谁也走不进谁的世界,她不想再看见他们这样,她想要他们不再有隔阂,她想要他们俩快快乐乐,她想……她最想的,是能够给他们幸福。 真的,她真心这么想。 「柏筠,老师问你件事,你要诚实回答哦。」蹲下身,她捧住孩子的脸。 「好。」点头,柏筠喜欢她这样触碰自己。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老师,因为她总是给他最想要的温暖。而且,有她在,爸爸也变得比较不一样,虽然爸爸还是一样没有笑容,但他感觉得出来爸爸比较……不凶了。 「你喜欢爸爸吗?」 「嗯。」很用力的点头,但旋即又垮了脸。「可是爸爸不喜欢我。」 「胡说!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知道的。」小小的肩更往下垂。 「那是你自己在想,你爸爸没说就不算数。」拍拍他的头,她是在安抚。 「老师,我是年纪小,但我并不笨。」然而,柏筠却是更加忧郁。 「呃?」她当然知道他不笨!光凭他小小年纪,就读得来那些过重课程,她就知道这孩子的脑袋肯定不一般了。 「爸爸不喜欢我,因为他从不对我笑。」别人的爸爸不只会笑,还会陪着小朋友玩耍,而他总是只能偷偷的羡慕着。 「这……」唉,也不能怪孩子会这样想,因为那男人还真的是很少有笑容。 「柏筠来,你听老师说,其实爸爸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关心,所以我们来想办法帮他好不好?」 「真的吗?爸爸不是不喜欢我?」认定许久的事,突然间要被推翻,柏筠当然是难以相信。 「老师会骗人吗?」瞪大眼,宁小爱一脸严肃。 「呃……应该不会吧。」 「什么应该?是肯定不会!对老师有点信心好不好?」一掌拍上他额头,宁小爱忍不住小小体罚了下。 「好嘛。」抚着有些发疼的额,柏筠也只能点头了。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要一起想办法。」起身,她牵着他往前走,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第一项的计画…… 坐上车,才刚帮自己跟柏筠系上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放手煞车踩油门,手机乐声就先窜了出来-- 「喂?」 「��又想做什么?」那头传来的是柏景伟有些无奈的询问。 「我?没有啊,我哪有要做什么?」皱了下眉,宁小爱不大懂他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要小陈去接柏筠?」 「因为我要接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所以,我才问��要做什么?」叹了口气,才又接道:「��又想带他上哪去?」 「找你啊!」她回得顺畅,丝毫没有犹疑。 「找我?」平稳的声调里,添加了些许困惑。 「对啊!」 「有事?」 「算有吧。」她的回答很模棱两可。 「什么事?」 「找你吃饭��。」放下手煞车,她准备要走了。 「好啦,不说了,等会见吧。」话完,帅气的切断通讯,再把手机扔回随身大背袋里,右脚猛地一踩油门--往目的地直冲��! 挂上电话,他有丝怔忡,唇际却浮着笑,那是抹很淡很淡,却洋溢着真心喜悦的笑容。 其实,不该感到欣喜,但却压抑不祝他知道,那只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甚至没有特别意味,但由她口中说出,再传进他耳里……就是让人觉得分外贴心跟满足。 呵,他想,他真中她毒太深,否则怎会只为这么小件事,就感到格外高兴? 搁下笔,他往后靠躺,再也无心工作。 脑子里飘过一抹景象,是她带着孩子陪在他身边,那景致很美、很柔和,也很安详,就像是一幅温馨甜蜜又幸福的合家欢乐图像……曾几何时,他竟也会有这样的奢想?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是她的出现,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望,教他开始渴望能拥有一个真正幸福的家,不再只有冷漠、不再没有欢笑,而是一个温暖而快乐的「家」。 「总裁?总裁!」连唤数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怀思慧最后只好大声喊了。 「嗯?」回神,柏景伟这才发觉有人侵入了他的领域。 「怎么也不敲门?」皱眉,他连忙收整心绪,再度端回原来的淡漠容颜。 「我敲了。」在心底猛翻着白眼,但嘴上还是得乖乖应答。 呃?是这样吗?连叩门声都没听见,他竟失神得这般彻底? 「什么事?」抬手,轻抚了下额际,柏景伟其实有些尴尬,但仍旧摆着千年不变的酷颜。 「吃饭了。」指了指搁在桌上的便当,怀思慧实在有点受不了主子的恍神。 明明她敲了老半天的门,但是老大他却是应也不应:明明她也当着他的面走了进来,他竟然也能将这么大尊的人视为无物?他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哦。」低头,他还真看见了便当。平时,若无交际应酬,他会跟大伙一同订餐,因为懒得为一顿饭而外出,但现在……「不必了,��拿去给其他人吧。」 「钦?」瞠大眼,怀思慧有点惊讶。「那您……」 「我等等会出去吃。」坐直身,他再提起笔,想在佳人来到前,先处理完手头上正进行的案件。 「噫?!」这下子,怀思慧更惊讶了。 「有必要这么惊讶?」抬眼,眸底布着不悦。 「该不会……」顿了顿,又接续道:「是宁小姐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请��来管这些事的?」顿住所有动作,他双手交放在桌案上,两眼直投向多事又多嘴的秘书。 「呃?不如何、不如何,您高兴开心就好,小的这就把便当拿出去。」赶忙抄起桌上的便当,怀思慧飞快的转身跑走。 是害怕,所以急着逃跑? No、No、No,她是急着出去跟大伙八卦兼闲嗑牙啦! 喔呵呵呵--真好,最近上班可真是有趣多了,可以看到严肃头头变得很不一样呢! 正文 第八章等待是种幸福 「老师,��不是说要找爸爸吃饭?」 「是啊!」牵着柏筠,宁小爱在总机小姐的带领下,踏进了高层人员的专用电梯。 「那��怎么……」眼珠子往下一垂,他看着她抓在手中的塑胶提袋。 「怎样?」低头,。她跟随柏筠的视线。「你不喜欢肯德基?那你刚不早说,早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以绕路去买麦当劳啊!」虽然她是比较爱肯爷爷,不过小孩子好像都比较爱麦叔叔。 「我没有不喜欢啦,只是……」 「后!你是男生耶,讲话要阿莎力、要有气魄一点,不要这样吞吞吐吐又拖拖拉拉的!」真是!亏她这么努力在训练他的男子气概,他怎么除了话有多一点之外,其他就没什么长进? 「我只是想跟��说,爸爸可能不会喜欢吃这个。」他也想有气魄一点啊,可是总要给他时间练习嘛!柏筠一脸无辜,眼神里有着些许哀怨。 「啊?他会不喜欢哦?」眼珠子转了几转,她用力甩了下头。「那也来不及了,反正我已经买了,你吃我吃他就得吃。」 「哦。」老师好恶霸哦!当然,他只能偷偷想在心里,没胆子当着宁小爱的面说出来。 叮咚--电梯门打开,宁小爱不意外会看见有人迎接。 「宁小姐您……」倏地,招呼语顿住,怀思慧的视线定格在宁小爱手上的提袋。 随着对方的视线下移,宁小爱却不懂她是在看什么? 真是怪了,肯爷爷明明是家喻户晓的速食,为什么大家都要用这么惊讶的表情来看它? 「怀秘书!」晃了晃手上的提袋,怀思慧的眼却跟着它转,最后她只好大声唤醒失神的人。 「呃?哦,嗯咳,那个,嗯,总裁在办公室……」真是尴尬!敛去惊诧,她赶忙端回专业形象。 「在办公室啊?好,那我们自己去找他,不打扰��午休了。」拉着柏筠,她绕过怀思慧,直往总裁办公室而去。 当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怀思慧这才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不错,真不错,真不枉她牺牲午休时段,执意要等到那位宁小姐来……值得,实在是太值得了。 天�龋�肯德基?真是好「罗曼蒂克」的午餐约会!哦,不行了,实在笑得肚子好痛……哈哈哈…… 「这就是午餐?」看着桌几上满满的「食物」,柏景伟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接着就是满满的诧异跟难以相信。 「是啊!我买了一桶六块炸鸡、一桶烤鸡翅,还有一盒蛋塔,我买了两种口味,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的。」把东西都放好后,她拉着柏筠一块就定位。「来啊,快过来。」 「这?」说实在话,他是很平民化,也会跟着大伙吃一样的便当,但……他还真没吃过速食店的东西。 「这什么这?还不快点过来,没看我们俩在等你开动啊?」边对着柏景伟招手,边推着又成自闭儿的柏筠。「柏筠,叫你爸过来埃」 「哦。」怯生生的应着,再怯生生的抬眼看人,然后细若蚊蚋的轻声叫唤着:「爸、爸爸,吃饭了。」 「笨!这是炸鸡啦,你哪只眼看到有饭了?!」真是的,这两父子就不能有点「热情」吗?没办法啦,她只好努力从中协调��! 「哦,那,爸爸,吃炸鸡了。」柏筠小心翼翼地重说一回。但是……爸爸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耶,确定他真的会过来吃吗? 「嗯。」虽然还是很惊讶,但他似乎也只能接受了。于是,他离开办公桌,转往他们落坐的方位走去。 好啦,大伙都就定位啦,那就--「开动!」 两掌互击,她一马当先,但烤鸡翅才刚要进嘴,柏家两父子却没有动作,只是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呃?」现在是怎样?这样很尴尬耶!好吧,放下烤鸡翅,她端正上身。「干嘛这样看我?」 该高兴吗?难得这两父子这么有默契,可她现在真的高兴不起来,因为她非常不喜欢他们现在看她的眼神。 「��……」 「怎样?」真的很奇怪耶!干嘛一副看怪物的表情啊? 「��吃东西的方式不能优雅点吗?」终于,柏景伟说出了心里话。 「什么什么?你现在是觉得我吃相难看��?」偏头,她瞪住柏筠。「你说,有很难看吗?」 「嗯。」点头点头,用力点头,柏筠真的也这么想。 「喂喂喂,什么态度啊你们?」瞠大眼,她可不高兴了。「这是烤鸡翅,不这样吃,还能怎样吃?难道我还要拿餐刀来切块啊?」 「��动作可以轻一点、慢一点,嘴巴也可以不用张得这么大,然后……」柏景伟竟然还真的想告诉她该怎么吃。 「够了!」可惜,她没耐心听。「麻烦一下,我们只是在吃平价速食,不是在吃名贵餐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会计较啊?」 「老师,爸爸是在教��……」柏筠是想为父亲作解释。 「不用,吃你的东西!」抓起一块炸鸡,她直接往柏筠嘴里塞。然后,再抓过一块,塞进柏景伟嘴里。「你也快点吃啦!」 说来也奇怪,她的喝令没让人感到不快,反倒教人觉得甘心也情愿。 扶住塞在嘴里的鸡块,两父子无奈的对看了一眼,相似的瞳眸底都隐藏着淡淡笑意。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如此贴近彼此的心灵。而她,是最大功臣。 是夜。 「老师,谢谢��。」平躺在床上,柏筠看着正为他整被的宁小爱。 「谢什么?」顿下动作,她笑看他。 「谢谢��让爸爸变得不一样。」今天中午,爸爸有对他笑哦!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笑容,可是他就觉得好高兴好高兴了。 「有吗?他还是原来那样子啊!」挑挑眉,她倒没小孩子那么细心。 事实上,她仍然觉得他很闷。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有了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也就是说,她会尽心尽力的调教他们父子俩,让他们能够摆脱过往的沉闷,变得开朗无比。 「有啦,爸爸有比较不一样了,��看他今天有对我笑呢……」抓住被子,柏筠笑得好开心。 「才这样你就高兴了?」有没搞错,这小子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嗯。」童颜上有着真实不假的笑,看得宁小爱只想翻白眼。 「笨蛋,你的志向太小了啦!」捏了捏他鼻子,她低声轻斥。 「可是我这样就很高兴了……」拨开她手,他揉揉被抓疼的鼻。 「不可以!告诉你,老师要的可不只是这样。」皱皱鼻,她换捏他脸颊。 「会痛耶。」抓住她两只手,柏筠想拯救自己正受虐的两颊,可惜人小力小的他,连自救都办不到。 「你会得到更好的。」松开手,她不再笑闹,转而认真严肃。 「老师?」眨着眼,柏筠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多少,但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不再让你只能羡慕别人……」轻抚着他脸颊,她给着最温柔也最温暖的承诺。 「老师……」倏地,眼眶泛红,柏筠好感动。 「好了,乖,快睡了,明天还要上课。」俯身,她亲吻他额头,等待他合上眼。 「谢谢��……」 「我知道了,你快点闭上眼睛。」拨顺他发丝,她笑得好温柔。 「老师,��会一直在这吗?」不肯闭上眼,因为小小的心有了贪婪奢求。 「当然不可能,老师也要睡觉的,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陪你?」她又不是神! 「不是啦,我是说一直留在『这』啦!」 「嗯?」偏头,她想了想,大概想明白了,但却觉得不好回答,所以只能使用敷衍法。「这要再看看��,如果你一直都乖乖听话,或许我就会留很久很久。」 「好,打勾勾。」抬高手,他伸出小指。「我一定听话,所以��要留很久很久哦!」 这……看着认真童颜,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乖乖伸出手指相交。 没办法,她拒绝不了他那认真的恳切模样,所以只好乖乖伸出手跟他对盖印章��! 立在虚掩的门房外,柏景伟并不是有意偷窥,只是刚巧经过,所以忍不住停留,然后,就这么再也舍不得移开双脚。 她总是这样,轻易勾动他的心。她的温柔,总在不经意中展露,不只暖了柏筠,也暖了他的心。 她是如此特别,明明强悍却又如此温柔,教人忍不住的喜爱上她,甚至想将她永远留在身旁。 是的,柏筠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其实也想将她永远留在身旁!不想她只是家教,不想再只是主雇关系,他想的……是要她成为他的妻,以及柏筠的母亲。 「你怎么杵在这?」 突然,听见了她的声音,他才察觉自己失神了。 「你啊,躲在一旁关心没有用啦,要就要大方点的表现出来嘛!」不在意他有没回答,她继续发表高见。 「嗯?」挑挑眉,他实在服了她的跳跃性思想。她总爱自顾自地说话、接话,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能力? 「嗯什么嗯?真不知该说你这家伙是笨还怎地,怎么表达能力会这么差呢?」拉上房门,她不想吵到刚睡着的孩子。 「……」还是没说话,因为很清楚她还有后文。 「关心他就要让他知道,不要在他睡着后才表现出来,你……」 「��看见了?」这回,他打断了她,因为没想到秘密会被发现,他有种被看透的尴尬跟难堪。 「呃?」偷看人家好像是不好,但……看都看了啊8对啦,不小心撞见的。」 瞬间,沉默降临,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生气吗?不,他并没有那种情绪,只是单纯觉得困窘。 「喂,我都说了是不小心,你不会这样也要生气吧?」真糟糕!他不说话又面无表情,她实在很难捉摸他的情绪。 「没有,我没生气。」摇头,他回答。 「真的没有?」偷窥是种罪,所以她没敢大声,只能问得小心翼翼。 「不说那个。��的答复呢?」不想再忆及那令人不自在的事,于是他选择转移开话题。 「啊?」怔住,她有点搞不清状况。 「我先前提议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你先前提议的事?」不能怪她一直复读,因为她现在真的是茫茫然。 「��真忘了?」她是想装傻带过,还是压根没记在心上?前者,他可以不计较,也无所谓,但若是后者可就真的恼人了。 「呃?很重要的事?」抓抓后脑,她终于发觉气氛有点不大对。 虽然,他仍然端着那张没表情的脸,但那双眼嘛……嗯,正冒着点点火光,而且还是气恼的那种火, 「��!」一口气冲上,他是当真被气到,但却仍记着压低声量,不想吵醒已入睡的人们。「��忘了有来找我谈柏筠课程的事。」 「嗯?」偏头,她认真思忖,然后-- 「啊!」想起来了! 倏地,两颊飞上一抹红,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起来。 稳住稳住,深呼吸深呼吸,宁小爱努力平复紊乱心绪。 「那个,呃,这个,�G,你……」偏偏,脱了常 轨的心思,就是很难控制。 �[起眼,他捺着性子等她。 「你……」哎哟,别别扭扭实在不像她!不管了,豁出去了。「你是在说真的啊?」 「我从来不是会说笑的人。」从没人怀疑他话中真假,她却是屡屡质疑,教人实在挫折。 「那、那你是真的喜欢我?」怦怦怦……心跳得好急好快,宁小爱脸更红了。 「是。」回答的声调很冷,一点也没有柔情蜜意。 「那你喜欢我什么?」他回答得好笃定,害她听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呵……捧住双颊,她开始忍不住的傻笑。 怎么办?心情真的好好,她想她一定早就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在听见他说那四个字时,就如此心慌意乱…… 「很难说得明白。」 「啊?!」笑容僵在脸上,好心情瞬间随风飞散。 「就是一种感觉。」他不会甜言蜜语,也不是情场老手,所以说不出为什么而喜欢。再说,就算真有理由,他也未必说得出口。 「你……」要追人家,总也得给些称赞吧8总能说出几个理由吧?」 「没有。」摇头,他回得很坚决。 「喂!你……」实在会被他气死。「用这种态度追女人,鬼才会答应跟你交往啦!」 「嗯?」锁眉,他看她,眸底有着困惑。「我这算是在追求?」 「喂喂喂,是你说要交往,又不是我说的,不是你追我,难道是我追你啊?」宁小爱已经被气到想捶人了。 「哦,原来这就叫『追求』。」点点头,他终于了解了。 「不是吧你?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她才接道:「你从没追过人?」 「是没有。」他大方承认。 「该不会也没交过女朋友吧?」会这么「纯」吗? 「的确没有。」他毫不迟疑。 「这怎么可能?」瞠目结舌,是她现在唯一能有的反应。 虽然已经知道实情,所以清楚他并未结过婚,但怎么可能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嗯,不可能,他绝对是在骗人! 「为什么不可能?」她的反应,让人觉得好气也好笑。不过,也对,她并不知柏筠非他亲生,所以会有这等质疑也算是正常。 「你……」再打量一回,她再问:「性向正常吧?」 看来看去,他真的不大像在说谎,所以她只能做出这般臆测跟假想。 「难道��觉得自己像男人?」送上冷眼,他深觉受辱。 「乱讲!人家我是大而化之,也可能豪气干云了点,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这不就结了,还要怀疑我吗?」撇唇,他回得不悦, 「可是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会没……」不能怪她怀疑嘛,实在是真的很不可思议啊! 「我很忙,没空谈情说爱。」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那现在有空了?」所以才想跟她交往。 「没有,我还是很忙。」 「那你还敢叫我跟你交往?」他的回答,教人气结。「你这混蛋,这么忙,干嘛要来招惹我?你就一辈子忙到死算了,你别想我会乖乖独守空闺,你……」 「我要��陪在我身边。」找了空档,他插了话。 「呃?」愣住,她只能傻傻看他。 「柏筠需要��,而我……」黑眸紧锁住她。「想要��。」 他的表情很认真,他的语调也很认真,她知道他真的非常认真,但-- 「为什么?」她就是想要理由。 女人,有时就是固执得无聊,明明知道自己真是动了心,却偏偏还是死鸭子嘴硬的撑着,只因为想听见一句最动人的语言,然后才肯放任自己沦陷……而她,也是如此。 「因为��让我觉得温暖。所以,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走,好吗?」抬起右手,他轻触她左脸庞,深邃目光牢牢锁住她。 她知道的,知道自己已被彻底征服…… 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走,好吗…… 呵,呵呵,呵呵呵,没想到他竟然会跟她说这种话?哎哟,真是不好意思,人家她可是第一次被这样要求呢! 「宁小爱,魂归来兮哦!」突然,一只手在宁小爱的眼前晃,晃得她头晕眼又花。 「姊,��干嘛啦?」 「哟,叫了老半天,终于回魂啦?」身着美美新娘礼服,宁蔓蔓却是站着难看的三七步,两只手更是嚣张的横摆在胸前。 啧,一直问「这件好不好」,问得她都口干舌燥了,老妹还是回也没回上一句,真不晓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来陪选礼服的。 「什么啦?」啧,讨厌,也不过就神游了一下下,有必要用这种尖酸刻薄的语调削人吗? 「没啊,我在想��要是再不回魂,等等就帮��请法师来啦。」啧啧啧,这个宁小爱啊,实在是不对劲极了,搞得她这做姊姊的实在是好奇到极点。 「老姊,��确定��真的有在修行吗?」冷眼瞟去,宁小爱对着站成三七步的新娘猛摇头。 「当然有啊!我还修得好认真咧。」人家她善事都嘛没少做! 「那麻烦,连口都修一修。要记着,修心修行也要记着修口,不然心好嘴坏是没有用的,一样是在造孽!」 「哎呀,��也敢讲我?也不想想自己那张嘴比我还利,削起人来不只尖酸刻薄,还炮火十足,功力根本是我的百千万倍不只,��凭什么教训我?」 「冤枉啊,我哪敢『教训』��?我只是在提醒��,不想��修得功亏一篑。」瞧,她多有姊妹爱啊! 「多谢��的关心哦!」回以白眼,宁蔓蔓懒得再做口舌之争,「喂,说啦,什么事?」 「啊?」话题跳转得太快,她一时摸不清头绪。 「啊什么啊?快点说啊,��是遇上了什么好事?」转过身,她迎对着大镜,开始认真审视着礼服。 「哪、哪有啊?」回得有些心虚,她不敢迎视镜中人。 「少来了,要没有,��做什么边神游边傻笑?」做姊妹又不是只有一两年。 「呃?有、有吗?」摸摸脸皮,愈来愈心虚。 「有!」宁蔓蔓直打量着镜中那看来颇不自在的人。 小爱向来大而化之,忸忸怩怩根本不是她的作为,而且这回见面总觉得小爱变得有些不同了,似乎多了那么些……女人味?嗯哼,她想她是有些明白了。 「��该不会也有了吧?」唇边勾起了抹作弄的笑。 倏地,婚纱店陷入一阵沉寂,众人的动作全数停顿,全朝宁小爱投以注目礼。不过,没多久就又回神去仿自己的事了,因为这年头先怀孕才结婚的可是一大堆,也没啥好稀奇的了。 「��胡说什么啊!」咬牙,她跳脚,因为实在被盯看得相当窘迫。 「喂喂喂,��想得很歪哦,人家我是说��该不会也『有』男人了吧?又没什么别的意思,��做什么这么紧张?」唇边笑意更甚,宁蔓蔓可乐了。 这个啊,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当初小爱也是这样对付她的,她当然要把同样的招数回送给她��!不过呢,不愧是一家人,反应还真是大同小异呢! 「我我我……我哪有紧张?没有啊!我没有紧张!」可恶!被耍了!咬牙,她恨在心里。 没紧张?见鬼,她宁蔓蔓要信她,她就不配做她姊了!脑子转了转,她终于想到了-- 「对了,最近怎么都没听��骂那位什么柏什么的……」红唇弯起一道美丽弧度,宁蔓蔓笑得别有深意。 「我、没事干嘛骂他?」一提及他,她更不自在了,脸颊甚至开始发热, 「噫?是这样吗?我记得��很讨厌他的啊!说什么没见过这么差劲的男人,然后又说他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父亲,��还说他…… 嗳,��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冷气不够,我让小姐再开强一点好了。」 哟?!随口说说,竟然也能料中?脸红耶,皮厚肉粗的人也会脸红?这可真是稀有景观!哈哈,实在是太好玩了。 「好啦好啦,��不用拐弯抹角了!」可恶,废话那么多干嘛? 「那��就招啊!」就知她的耐性比自己更薄弱。呵呵,她可真是个了解妹妹的好姊姊啊! 「招就招啦!」拷!搞得好像她是在犯罪一样。「对啦,就他啦,满意了没?」 挑挑眉,宁蔓蔓先点头,随后又摇着头。 「��干嘛啊?」点头又摇头的,谁看得懂她在做什么? 「��要当人家二妈哦?」 这回,所有人又停了动作,个个都朝她投以震惊眼神。 「做��们的事啦!」可恶!别人家的事,她们有必要这么注意吗? 呃?被那样一吼,哪还有人敢再胡乱注视?于是,众人赶忙调回眼,没人敢再多看她一会,但,耳朵却还是竖得尖尖的。 「��啊,嘴巴别那么大好不好?」走近宁蔓蔓身边,宁小爱附在她耳边恨声道。 「人家的嘴巴哪有大?」她明明就是樱桃小口!宁蔓蔓不满的瞪住自家妹妹。 「好,那就是请��嗓门别那么大!」该死,她想掐死她了! 「我是关心��耶!」啧,都不懂她的好, 「谢谢,不用。」白眼是她唯一能送上的礼物。 「好嘛,反正��高兴就好。」耸肩,点头,就在宁小爱以为事情圆满落幕时,她却又说了句教人崩溃的话:「当二妈总比当二奶强。」 「宁蔓蔓!」X的!再忍她,她就不是她妹!伸手,她掐住宁蔓蔓脖颈,想象着将之扭断时的快感。 「啊啊啊--杀人啊!救……救命碍…」呜呜……她只是实话实说嘛!不都说诚实是种美德吗? 正文 第九章爱你 清晨,温暖日光洒落大地,金色光线穿过落地窗,再透过细致的针织帷幕,为昏暗房里带来了明亮…… 咚、咚咚--倏地,一阵震撼人心的乐声响起,霎时惊扰了熟睡中人的美梦。 「唔。」一个翻身,摊成大字型,皱紧的眉头显示出被吵闹到的不悦。 然,乐声并未因她的不悦而有消退之意,它仍旧发出非常能激励人心的交响乐曲。 「喂!」抓出塞在枕下的手机,宁小爱非常不爽的接起。 平时,这乐声绝对能振奋人心,但在此刻只会让她想抓狂。可恶,等会她一定要把这音乐给换掉! 「凶什么?��是这样跟妈说话的啊?」 「呃?妈!」瞬间,猛地睁开眼,睡意全然飘远。 「别这么大声,��妈我耳力好得很。」 弹坐起身,她使劲揉眼,而后侧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小闹钟--五点三十分? 「妈啊,��这么早打来干嘛?」抓抓散乱的头发,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虽然提倡「早睡早起身体好」,但人家她的「早」是早上六点过后啊,老妈干嘛剥夺她的睡眠时间啊?很讨厌耶! 「早?不早啦,我都去公园打完太极��!」 听见那样的回话,她只能无力的翻着白眼,最后只能选择放弃无谓的抱怨。 「找我什么事?」切入正题,她只想赶紧结束通话,然后再窝回去补一下眠。 「��姊都告诉我了,所以小爱碍…」 听到这,宁小爱已头皮发麻,她肯定母亲大人接下来的话绝对很恐怖。 「��是打算什么时候?」 果然,如她所料,这问句果真恐怖!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就土掩,她宁小爱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哈,哈哈,再说啦!」所以,开始装傻。 「再说?是要说什么?啊��好不容易有人要了,还不赶紧想法子把人给绑住,难道��是想等人跑了,再来哭吗?」 「喂!��是不是我妈啊��?什么叫我『好不容易』有人要了?」实在不是她想对老人家吼,是老妈的用字遣词实在太超过! 「我说的是事实啊!怎么,事实也说不得?」那头依旧是凉言凉语。 「老妈,��不要太过分��!」 「过分?还好啦!好了,别说废话了,��到底什么时候?对了,有些事,老妈可要先说明白,做人家二妈真的不容易,所以��……」没理会女儿的警告,宁家妈宁夏芬犹自说得开心高兴。 「妈!」才刚开始,怎么论结果啊?宁小爱实在被打败了。偏偏,她家老妈不理她,还自顾自地说得很乐。 「别叫,妈还没说完。」斥了一声,宁夏芬继续道:「��要知道,换作以前,妈绝对是不会赞同的,可偏偏筠筠那孩子乖巧得惹人怜,所以��妈我才决定乎��去,��……」 「后,老妈,��真的是够了!」啊啊啊,受不了啦! 「吼什么?妈还没说……」 「让��说完,我就疯了!」不行,她听不下去了。 「喂喂喂,��什么态度?听妈说话有这么痛苦吗?妈也是为了��好啊,��就不能体谅妈对��的爱吗……」说着说着,那头竟发出了啜泣声,听起来像是受尽了万般委屈。 死了!又来这招?翻翻白眼,万般气势随风去,宁小爱--输了。 「好好好,��说��说,都随��说,这样行了吧?」可恶!宁蔓蔓,我恨死��这大嘴巴了,��给我记住!最终,她只能把罪推在自家老姊身上,因为她对她家那老妈根本没辙。 「好,那我要见人。」收起哭音,笑声展现,宁夏芬向来驭女有术。 「见、见什么人?」她不是装傻,她是真的脑筋打结。 「废话,当然是见该见的人。」 「可是……」太震撼性的决定了,她真的很难消化。 「别可是了,就约这周末。我会搭车上去,��记得来接我,就这样说定了,Bye!」交代完毕,旋即切断通讯,留下满是错愕的人直傻在原处。 天�龋≌馐鞘裁绰璋。磕挠腥苏庋�说了就算,好歹也尊重一下他人的意见吧! 后,这下尴尬了,这么临时的约,她要怎么跟人家说啊? 柏氏集团总部-- 下午,五点三十分,夕阳都还没落定,某人却已作好收工准备。然,才走出办公室,就见一群人守在门前…… 「我赢了,钱拿来。」伸出手,钮开泰开始讨钱。 「Shit,真够背!」虽说是愿赌要服输,但对已经连输好些天的井上行而言,除了火大之外,就是对主子非常不满。 这阵子,柏景伟变了许多,以往的拚命三郎早不复见。 早上,他带着好心情上工;中午,宁小爱带着柏筠前来,三人和乐融融的共进午餐:下午,时间一到,他老兄准时走人……变了,真的变太多了,以前那个只为公事忙的男人,到底跑哪去了? 「这怎么回事?」拧了下层,随即展开,柏景伟冷眼扫视着众人。 「还好意思问?你已经害我输几十万了!」井上行送出一记怒眼。真要呕死人了!近儿个,一天赌一笔,一笔下一万,他笔笔皆输,现在心情能好到哪去? 「我害你?」突然间,他有点明白了。 这群人,八成又拿他的事来赌,他实在服了他们的无聊行为。 「这回又赌我什么?」调眼,他看向唯一会起哄兼做庄的人。 「就赌你会不会准时下工啊!」嘿嘿,咧嘴笑开,钮开泰可得意了。「Buddy,谢啦,最近荷包饱了不少。」而最大的赞助者,就是不服输的井上行。 其实啊,一开始大伙都有参赌,但到后来就全都退出了,唯有死不认输的井上行执意跟他拗下去,所以他还真是从他身上赚到了不少把妹妹费哩! 「哦?」挑挑眉,他忽展笑容,却让人直觉头皮发麻。「既然我让你多了不少额外收入,我想你也该适时回馈一些,是不?」 「呃?」笑里藏刀,约莫就是这等感受了。钮开泰冷不防的倒退一大步,其实最想做的是转身就跑,因为他总觉得有衰事要落到头上了。 然,另两位兄弟却是超不够义气地陪着他一同退,但却多退了他一大步,目的就只为堵住他的去路! 呜……那两个混帐,实在是有够可恶也有够可恨的。 「怀秘书。」没看他一脸的哀怨,柏景伟径自唤着自身的首席秘书。 「在。」怀思慧表面镇定,心里却是超级暗爽。没办法,她跟钮开泰就是天生犯冲,能见到他被制得死死,她如何能不快活? 「机票还没订吧?」每年,差不多这时候,都会安排国际业务巡察,而且从来都是由他亲自出征。 「还没。」 「那好,改订钮特助的位。」 「什么?!」 「有意见?」挑眉,他问钮开泰。 「废话!当然有意见,没意见我还鬼叫什么?」知不知道一趟巡查业务下来有多累人?他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甘愿接? 「我想,依你的才干,实在不该被埋没,所以--」走近他,他伸手轻拍他肩。「辛苦你了。能者嘛,理当多劳些。」 柏景伟说得很认真,钮开泰听得面红耳赤,其余人则是听到忍不住要掩嘴偷笑。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卡断。 「再说,你不也是在向我暗示?」唇边含笑,眸中也带笑,但却全是不怀好意。 「暗、暗示?」吞了下口水,钮开泰已经不只头皮发麻,现下是连寒毛都立正站好了。 「是啊,暗示我,你的日子太闲、太闷,也太无聊,所以才只好把焦点放在我身上不是?」再拍了下他肩,力道不重也不轻,却教钮开泰觉得好沉重。 「既然如此,身为你的上司及朋友,我怎么能让你这样过下去?所以,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有意义的。加油!」末了,轻点头,再拍他肩,而后绕过他往电梯方向走去。 叮咚--电梯门打开,他一脚踩进。 「上行,下回轮你。」说完,电梯门合上,他走得分外从容,留下一干人傻怔在原地。 「好一招『杀鸡儆候』。」白书怀率先回神,却是忍不住要抚掌赞扬。 「X的!拍什么手?没被点到名就可以这么嚣张哦?」钮开泰超不爽的! 呜……现在最衰的就是他啦!人家他哪有很闲?他明明就很努力在做事,把妹妹也都是用私人时间,啊不过因为好玩而赌了几把,就要被这样虐待哦?他不服啦! 「早叫你们别玩这些有的没的了。」无事一身轻,白书怀当然可以凉言凉语。 「落井下石,你很得意?」难得地,井上行也会跟钮开泰同一阵线。 「随你们怎么想。」两手一摊,白书怀不再理他们,反倒是转头看向怀思慧。「今天没什么事吧?」 近来,柏景伟已无心于交际应酬,因此已全权交由他们代主出征。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没有。今天并没有特别必要的商宴。」 「那就好。」转过身,他走回自己的单位,准备收妥东西就走人。「走吧,该下班的就下班了。」 「耶--」一伙秘书快乐的领命而去。 「喂!你真的这么无情无义?」被抛下的两名男人,此际正发出弃妇般的吼叫。 「对,我就是。」没回头,挥挥手,他一步也不停留。 「太过分了你!」冲上前,两人分站一边,同时伸手拐他脖颈。 「放手。」格开两只烦人精,白书怀真是无奈到极点。「走啦,请你们喝酒就是了。」 「你说的哦!」钮开泰愿意被收买,因为他想到的是酒店的辣妹。 「那好,不醉不归!」井上行想到的是一醉解千愁,呃,不是啦,是去烦闷。 「是是是。」嘴上应着,脸上笑着,白书怀心里却是想着--这两个还真好打发。 柏园-- 「少爷,您回来啦。」一看见柏景伟,福伯赶忙上前迎接,并恭敬的接过公事包。 「嗯。」回到家,他已习惯先找寻他们的身影。「人呢?」 「在院子里,宁小姐说要教小少爷放风筝。」 「哦?」脱下西装外套再扯下领带,他将之交予福伯,随后便迈步走开。 「要准备晚饭了吗?」趁主子还没消失前,福伯赶忙出声问着。 「好。」然后,人影已消失。 看着主子急急奔走的背影,福伯不禁笑得欣慰。 老实说,换作是以前,主子这么早回家,他肯定会觉得奇怪,但这一阵却是早已习惯,因为主子近来都非常准时到家,而且还会陪同小少爷跟宁小姐一块晚餐。 他很感动,真的非常感动,因为这个家终于有个家的样子了。 现在,少爷不再早出晚归,也不再老是板着脸见人,这让每个下人都轻松了不少。说真的,以往那老是沉着脸的少爷,真的教人连靠近都觉得戒慎万分。 而,改变最多的就是小少爷了。他变得开朗、他不再自闭,也不再闷闷不乐,他开始有了笑容……这一切,都该感谢宁小姐! 因为有她,这个家才能重新拥有温暖。所以,没关系的,就算她骂起人来很凶,他还是真心希望她能做柏家女主人。 「跑快一点……对对对,好,放线,慢慢放……」 「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空旷院子里,有着一大一小身影,两人开心的对那飞在天上的纸老鹰笑着,而他也忍不住被他们的喜悦给感染了。 真的喜欢这种感觉,看他们如此快乐逍遥,他的心也会跟着飞翔,这就是他归心似箭的缘由。他想看着他们、陪着他们,那让他得到很大的满足,就算再有成就,也比不上这样的满足。 「�G?你回来啦?」突然,她看见他,对他展开笑颜,招手要他一同加入。 「嗯。」他应邀加入。 「爸爸。」看见父亲,柏筠笑得有些腼腆。 这些日子,两父子的相处时间比以往多上许多,所以他已经不再对少有笑颜的父亲感到害怕,但却仍然不敢有太过放肆的亲切。 「线拿稳,别让它真飞走了。」拍拍儿子的头,他低声叮嘱着。 「哦,好。」听话的赶紧抓稳,柏筠还真的怕纸老鹰会飞走。 「去玩吧。」不想坏了孩子的玩兴,他让他回到自己的游戏世界。 「好。」于是,他开开心心的跑走, 「记着老师教的,自己从头再来一遍。」孩子愈跑愈远,宁小爱只得双手圈围住嘴巴,而后朝远方大声的喊着。 小柏筠听见了,但吼不回这么大声,只能在那方点头示意,然后便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 见孩子玩得很乐,她便把注意力放回身旁的大人身上。 「奇怪了,你最近怎么都这么早回来?」还记得,初来乍到之时,他总是很晚才回来,有时甚至过了午夜才到家。 「��不喜欢?」 「呃?」这跟她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好啦,她老实承认,他这么早回来陪他们,她是真的有高兴没错啦,但--「你不是很忙?」她记得他这么说过。 「我有三个优秀的特助。」其实,是他硬把工作分割到他们头上。 所以,是的,他必须坦承,他的确是压榨了他们。虽然,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他仍然决定要自私到底, 「哦--那三个啊!」她知道,都听他说过了。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件事-- 「喂,那出差的事,能不能也交给他们啊?」她记得他提过说要出国视察什么业务的,反正就是这礼拜要出去就对了。 「嗯哼?」挑眉,他看她,察觉她神色有异,明白她定是有话未说。 不过,姑且不论她想说什么,他发觉他俩可还真有默契,因为他才刚做了她所说的事。 「没啦,好奇问问,不行就算��!」哎哟,都嘛是老妈,临时说要约,害她很难开口耶! 「或许,��可以说说是什么事,我再来考量是否要这么做。」眸底有笑,他看穿她的不自在。 「啊?」真的要说哦?抓头,她满是尴尬又为难。 「说说看。」 「就……就我妈说要见你啦!」不好意思的搔了下后脑,她先是吞吐后是快速带过,讲完后已是满脸通红。 哎哟,不晓得他会怎么想?嗳,感觉真的很怪耶,好像她有多急着把他拱出来似的,他会不会觉得她很不要脸啊?还是,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想逼婚? 后--臭老妈,真是害惨她了!抓头抓头,用力抓头,她实在觉得难堪。 「别再抓了。」抓过她的手,他与之交握。她只要一不自在就会这样,这是他研究过后所得到的结果。 十指交缠,他的温度传过她手心,暖了她一颗怦动的心。登时,两颊泛红,她又羞又喜,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她从没跟男人这么亲近过,呃,有啦,哥儿们的搂搂抱抱是有过,但这样手牵着手……哎哟,她不会说啦,反正她就是没交过男朋友嘛! 「什么时候?」他问了几回,发觉她没有回音,于是勾过她下颚。 「啊?」他突然贴近,教她更为心慌意乱。 「我是问,什么时候?」 「你真的答应啊?」她是惊讶的,但却有着更多欢喜。 「长辈相约,怎能拒绝?」他可不想得罪未来的丈母娘。 「那、那出差的事……」这样她会很过意不去耶!可是……咬住下唇,她忍不住窃喜在心里。 「不打紧,我会另做安排。」实际上,早已「安排」完了。 「真、真的吗?真的不要紧?其实……」虽然她真的很开心,但她还是不希望他勉强。「其实跟我妈见面也没那么重要啦,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来配合我们……」 「不勉强。」摇头,他轻笑着。「为了��,什么事都称不上勉强。」 轰--本就染红的颊,此刻更是涨红百倍,宁小爱羞得再说不出话来了。 他他他,哎哟,好讨厌,他怎么说那么嗯心的话啊,害她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啦!可是……呵,呵呵……咬唇傻笑,还是忍不住的甜上了心头。 见她如此羞赧,他其实有丝惊讶,但却也觉得欣喜。 她向来大刺刺,少有这等娇羞,而他很高兴能看见她这模样。当然,不论哪一面,只要是属于她的风貌,他全都喜欢也想收藏。 他想,他是爱上她了。喜欢,已经不再能代表他对她的感觉,因为她已经满满的装载在他心中。 有她在,生活充满和乐;有她在,这个家变得温暖:有她在,他的心变得圆满而不再有缺憾;是的,他想,他是爱上她了,不再只是单单的喜欢。 正文 第十章幸福如此 顶级的粤式茶楼里,正上演着丈母娘看未来女婿的戏码。 「妈,别一直盯着人家看啦。」扯着母亲衣袖,宁小爱觉得丢脸。 后,打一照面,老妈就直勾勾的盯着人瞧,都盯到入座许久了还在盯,她真不懂老妈想干什么。 「怎么?看不得啊?」斜眼睨了下女儿,宁夏芬惊奇的发现女儿的不同。「哎哟,我看看,真的假的,老妈一辈子没见��害羞过,��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哗,实在太神奇了!原来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啊,竟能让她家这神经粗到可比钢筋、脸皮厚到好比水泥墙的女儿脸红耶?哈,哈哈,她回家一定要烧香跟老仔报告,让他在地底下也能跟自己一同感动。 「妈!」红晕更深,宁小爱懊恼的跺脚发嗔。 「哟,还发嗲呢!啧啧啧,果真厉害,不只动作变女人了,连声音都温柔多了呢!」实在不是她想亏女儿,是她真没见过小女儿这样。 她家两个女儿啊,实在不是她爱说,大的是比小的多了点女人味没错,但两个性子一样都又冲又莽撞。不过,小的这个更难搞就是了,因为脾气比大的那个还糟。 「妈,��是消遣够了没啊?」后,一直给她难堪,害她都想挖地洞钻了啦! 「柏先生是吧?」没理会女儿的叫嚷,宁夏芬终于看满意未来女婿了,所以决定要开始进入正题。 「伯母,叫我阿景伟就可以了。这是柏筠,是我儿子,您可以叫他……」未介绍完,宁夏芬便接口。 「筠筠。我知道这孩子,我们见过面了。」 「见过了?」想当然尔,柏景伟自是不解。 「哦,对啊,上次的家族聚会我有带他来。」宁小爱只好解释。 不过,想起那次的聚会就好笑,老妈本来是想设计她跟老姊,结果却是演了出超级乌龙的相亲记。想想,老姊带着男友跟男友的爸出场,而她则是拖着柏筠这个小拖油瓶……哈,随便想都知道是不会成功吧? 「哈��,筠筠,还记得奶奶吧?」对小朋友招招手,宁夏芬向来喜欢小孩。当然啦,若是样貌好的娃儿,她就更是爱不释手了。 「记得。奶奶好。」柏筠好有礼貌的点着头,小小脸上有着童憨笑颜。 「你好你好。」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孩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疼爱啊8筠筠啊,你喜欢她吗?」食指点向女儿,宁夏芬笑嘻嘻的问。 「嗯,好喜欢,我喜欢宁老师。」柏筠好用力的点头。 「那让她做你妈妈好不好?」她看得出来,大的对女儿是情有独钟,所以眼下只要搞定小的,那她今年就可以顺利销售出两个滞销货啦! 「吗!��够了没啊?拜托��不要乱说话啦!」这一问,可把宁小爱给吓死了。 低下头,她实在没脸见柏家两父子了。天�龋�他一定会以为是她要逼婚啦!呜呜……老妈真是害死她了。 「叫什么?这种事,总不能大人如意,小孩子不同意啊,所以我这么问也是应该的,��现在是在对我吼什么?」 「呃?奶奶啊,��是说,老师要做我妈妈吗?」柏筠想了好久,有点想不明白,终于决定出声问个清楚明白。 「是啊,你要不要?」张大眼,宁夏芬等着回答。 「我……」转头,他看向身旁的父亲。「爸爸,我可以要吗?」 「你想要?」垂首,柏景伟看他,眸里有着轻浅笑意。 「嗯。」好用力好用力的点头,他很怕表达的不够清楚。 「那,」抬眼,他看向面红耳赤的宁小爱。「你要去问老师。只要老师答应,爸爸就OK。」 「真的?」童颜上满是惊喜。 「真的。」点头,他笑应。 「老师!」豁地跳下座位,柏筠迫不及待的缠上宁小爱。「老师,做我妈妈好不好?」 「呃……」哪、哪有人这样的啊?今天明明是约来见面吃饭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在演这出?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缠抱上她,柏筠赖在她身上恳求。 「喂!你……」看向柏景伟,她想跟他求救。 「抱歉,我不便介入。」摇头,他举杯喝茶,决意做壁上观。「伯母,您要不要先点菜?这家店的料理不错,味道都蛮道地也蛮爽口的。」 「好啊好啊,来来来,咱们点菜。」摊开菜单,宁夏芬完全配合未来女婿。 其实,她看得出来,他是拿出真心在对待,所以她真的很为女儿高兴。真好,再也没人敢说她家两个女儿是滞销货了!喔呵呵呵-- 饭局结束,宁夏芬带着柏筠走在前头。 「你给我记住!」终于等到两人独处,宁小爱立即迫不及待的送上这么一句。 「我怎么了?」其实,他知道,却佯装不知。 「还敢问?你竟然不帮我?」顿住步伐,她侧身瞪他。 「帮?��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同她一块停驻在原地,他笑望着她。 「先生,你不要装傻好不好?你明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话,柏筠就会乖乖的不闹我了。」柏筠从来不敢违逆父亲,就算现在两人的情感早有好转,他对柏景伟仍然存有敬畏之心。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长年累积下来的隔阂,要完全消除绝非易事。他们现在能这样,她其实已经很欣慰,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是吗?」当然,他知道她说得没错,但--「��怎么不想想,也许我就是故意不阻止?」 该说她资质驽钝吗?她的母亲,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她却还傻傻的不知缘由。 「呃?」傻眼,她看他,脑子只剩空白。 「还想不明白?」探手,他轻触她红颜,非常眷恋她肌肤的温度。 「……」仍旧傻看着他,她其实已经有点明白,但却是震惊到快喘不过来气。 天、天�龋�他该不会是是是……是故意要柏筠来缠她的吧?那不就是说说说……他他他……他也想要她做柏筠的母亲……做他的妻?! 「真的想不明白?」站到她面前,他俯首看她,两人贴得好近。 「你你你……」完了,她会不会突然休克啊? 「怎么样?」他真喜欢看她这样紧张又不知所措,很可爱。 「我我我……」猛吞着口水,宁小爱真的好紧张,因为太过惊讶跟兴奋,所以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昏了。 「��怎样?想明白了吗?」晶亮黑瞳紧锁住她,他等着将她引入瓮中。 不料-- 「噫?小爱?这不是小爱吗?」却是被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给打坏了全盘计画。 乍闻熟人声,宁小爱先是惊吓,后则是连忙伸手推开柏景伟。 老天!该不会都教人给瞧见了吧?猛拍两颊,她企图掩盖住羞意,很努力想端回原有的风貌。 然,此举却惹恼了柏景伟。不过,真正数他更为气恼的,是那人后来的举动-- 「真的是��?哈,真是好久不见!」语才落,热情且扎实的拥抱便送了上来,教宁小爱险险被闷昏在对方怀里。 「臭阿国!抱那么用力做什么?你想闷死我啊?!」推开人,她用力捶了对方一拳,但却不是真的在生气。 而她的没有生气,却教柏景伟更为在意。瞬间,沉了眼,冷了颜,他怒眼瞪住犹在打闹说笑的两个人。 「哟,啥时变得这么娇弱了?」伸出手,阿国使劲揉弄她顶上发,故意想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婆子。 「别玩了啦,你很无聊耶!」拍开他手,她赶忙整顺乱了的发。 阿国跟老姊同样都是义工家族的一员,而她则是因为偶尔会帮老姊跑跑龙套,所以自然也就跟他混得很熟了。 「什么无聊?我这是疼爱��的表现耶!」想再作弄,偏偏宁小爱闪得极快。 「不要再来了哦,再来我就翻脸!」端出就战武姿,宁小爱对哥儿们从没客气过。 「好啦,不闹��了。」收手就是了咩!他啊,玩归玩,但可不想玩到被送进医院,因为宁小爱是真的很悍。「喂,��姊真不够意思,怎么结婚也不请我?」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去问她啊!」 「啧,真没良心,我很伤心耶,��竟然都不安慰我一下?」揽上她肩,他故作伤心,但看在宁小爱眼里只觉好笑。 「神经病!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没被炸到,你该庆幸保住了荷包。」 「说这什么话?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是真的很难过没被请到耶!人家徐大妈就有被请去做媒婆,我竟然连个招待都没得做,实在太过分了……」边说,还边耍 宝的拭泪。 「无聊!」送上白眼,宁小爱很受不了。 「唉,��不懂我的伤心啦!算了,不跟��说了,我还有事要忙。」转身,要走开,但走没两步又返回,「喂,��下礼拜有没有空?」 「要干嘛?」 「��老姊跑去度蜜月,想叫��来顶一下她的缺。」早前,宁小爱也有参与过义卖活动,所以他很清楚她的实力与其姊是不相上下。 「啊?要做什么?」她是不介意做枪手啦,但要看是不是她能力所及的范围。 「策画活动节目,这次要办青辅性质的。怎样,��是做老师的,这也算是��的专长吧?」 「这样哦?」低头,抚颚,她在考虑。 「不准!」但,还没考虑完,一旁却传来冷飕飕的声音。 「呃?」两人同望向出声者,却冷不防被那森寒面容给骇祝 妈啊,下雪��!好冷,真的好冷,明明太阳挺大,但却有种被冻僵的感觉。 「她没空参与任何活动,你不用再找她了。」采手,柏景伟拉过她手,怒火奔腾的拽着人走。 「喂--」右手伸在半空中,阿国是想唤回人的,偏偏就是没人要理他。 啊呒这嘛是安怎? 收手,摸摸鼻头,阿国真不懂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嗯,不过啊,他发现她两姊妹感情可真好,好到连找男人都要找一样怪的! 算��,反正跟他没关系,她们俩自己开心高兴就好。撇唇,耸肩,阿国无所谓的走了。 「喂,你干嘛啊?」他握得她好痛!偏偏,使了劲也挣不开,她只能气恼的对他吼着。 「……」没说话,他始终沉着脸,也仍旧拽着她走。 「姓柏名景伟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给我放手,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他不回答,她就愈是火,再加上臂上传来的疼,实在是刺激得她想不发火都难。 「……」还是没声音,他愈走愈快,直往停车处走去。 「该死!」真是气死她了!探出自由的手,她死命巴住刚巧经过的圆柱路灯。 「放手。」前进受阻,他怒眸回首。 「不放!」缠抱得更紧,宁小爱连脚都巴上去了。「你很奇怪耶!哪有人突然就抓狂的啊,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 「我……」黑瞳里仍有怒焰,但却多添了抹难堪。 「你怎样?说啊!」她拒绝接受他莫名的怒意,因为这种事向来只有她才能做!鸭霸?嘿,对,没听过这是女人的权利吗? 瞪住她,他难以吐实,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他说不出口。 要他怎么说?要他说什么?说他生气、说他小心眼、说他不想见她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还是要他干脆直接说出自己是在嫉妒、是在吃醋? 「你们是在吵架吗?」在停车场等了老半天,却等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于是宁夏芬只好领着柏筠出来找人,没想到却看见这幕剑拔弩张的场面。 「没有啦。」趁机甩开他手,宁小爱嘴上说没有,脸上的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是吗?」宁夏芬跟柏筠都不信。 「说没有就没有,不要再烦了好不好?走啦,送��去坐车啦!柏筠,走了。」一手勾过母亲,另一手牵 过柏筠,她看也不看神色阴郁的柏景伟,径自领着两个人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结果?嗳,还能怎样?原本就是做司机的他,自然只能乖乖跟上前人的步伐,就算心里气恼也介意被人丢在后头,但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什么脾气也不能发作。 「刚才是怎么回事?」进了车站,宁夏芬趁着等车时段,拉女儿到一旁仔细审问。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回事?」脸很臭,宁小爱回得也冲。 「事出必有因。说吧,是遇到什么状况?」 「哪有状况?只有遇到阿国,结果聊着聊着,没多久他就那个样啦!」撇唇,愈想愈火。 「阿国?��是说那个跟蔓蔓一样在做义工,前些年有跟着��们俩一块上咱们那玩的大男孩?」宁夏芬对那孩子有印象,因为很阳光也很可爱。 「对啊,就他啊!」啧,他不是很注重礼仪的吗?那刚才那样,他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对阿国很失礼?哼,真是生气。 「他实在很过分,人家阿国是问我能不能帮忙些事,结果我都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很大声的说『不准』耶!拜托,他凭什么不准啊?人家我要不要帮是我的事,干他什么……」 「女儿,够了。」听到这,宁夏芬已了解情况了。于是,伸出手,她以掌心对住女儿,阻止她再继续发出怒言。 「什么够了?没啦,我还没骂……」 「��真的很钝耶!真是的,我明明就这么聪明、这么优秀,怎么会生到��这种资质驽钝的笨女儿呢?」摇头,她唯有叹息。 「��说什么?」送上怒眼,宁小爱满脸凶狠的直瞪住自家母亲。 她笨?她要是笨,全世界就有更多呆子了好吗?可恶,身为她的妈,没褒扬她也就算了,犯得着要这样贬损吗? 「连人家在吃醋都看不懂,��还能有多聪明?」还是叹气。 「呃?」怔祝 「��说,��跟阿国是不是又勾肩搭背的?」不用猜,她随便想都知道,因为早知道两个女儿跟阿国的相处方式很「哥儿们」。 「是又怎样?」一直都是这样啊! 「那,女儿,妈问��后,换作是他,��能忍受他跟别的女人这样?」 「呃?」没遇过,所以不知道,那答案就是--「应该可以。」 她从来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应该是不太会去计较那种事吧? 「真的?」挑眉,宁夏芬笑看女儿,眸底含笑却是笑得别有深意。 「��干嘛笑成那样?」那笑容实在诡异,看得宁小爱忍不住要皱眉。 但笑不语,宁夏芬只是朝某个地方努着下巴。 「��干嘛啦?」眉头愈皱愈紧,宁小爱不懂意思。 「看埃」这次不只努下巴了,宁夏芬还连带着挤眉弄眼。 「看?看什……」顺着指示方位看去,宁小爱先是看傻了眼,最后则是看红了眼。 目光落定处,是柏家两父子所处之地,而教她怒上心头的则是-- 现在是怎样?这世界是没有天理,女人都没有脸皮了是吗? 穿得那么清凉,还一直贴贴贴的贴近柏景伟,那女人到底该死的是想做什么啊?而最教人生气的是,他干嘛不直接叫那女人滚远点啊! 双手紧握成拳,然后松开又再握,反反复覆了好几回,却怎么也熄不去心中那把火,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快步街上前。 「哟--还『应该可以』呢!」凉凉的笑声说着,宁夏芬自然不可能错失好戏��! 「帅哥,带侄子出来玩啊?真好呢,现在这种好男人真不多见了……」辣妹本来是在等车的,偏偏要搭的车却要晚上一个半小时,闲着无聊也是无聊,刚巧又看上个养眼的,所以就把看看��! 「……」柏景伟冷冷看了女郎一眼,却没有回话的意愿。 「弟弟,你今年几岁啦?」跟大的哈啦了这么久,结果大的吭也没吭上半句,那她就玩小的那只好了。 「……」柏筠也没有回话,甚至躲到另一边,不想让她太靠近自己。 他不喜欢这个阿姨,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好难闻!而且,她的脸画成那样,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别这样嘛,姊姊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啊!」竟然连小的都不买帐?辣妹的笑脸有点僵了。 「姊姊?」两父子同时出声,却是满脸的诧异跟怀疑。 确定她是姊姊?不对吧,她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年纪了说,而且,那个「点」还不是只有一点。 「对啊,人家我才二十岁呢!」说着说着,媚眼眨着,手指也往柏景伟肩上戳了下,眼神语气动作全都带着莫名的挑逗意味。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做个朋友嘛,跟你说哦,我可是……」食指继续点啊点、戳啊戳,她实在是愈来愈觉得这酷男人很对她的味! 「说说说,说什么说?我警告��,��那只手再不收回去,就别怪我对��不客气!」 带着磅�R怒火而来,宁小爱咻地一下就直接卡位进柏家两父子跟辣妹中问。而经她这么使劲的一吼,热闹车站也变得鸦雀无声。 「呃?��、��谁啊?」眼看猎物被夺,辣妹怎可能甘心?开玩笑,她可是出来混很多年了,哪能被个扎马尾的妹妹给尬输? 「这话该我问��!��谁啊?」两手往腰上一�K,宁小爱气很足。 「������、��凶什么凶?要比大声,我还输��不成?」要吵架是不?好,等她卷起袖子,呃,不对,她穿的是无袖!管他,反正要吵就来吵! 「我告诉��,这男人可是我先看上的,��识相的就给我闪边站,要不……」 「哈,哈哈,哈哈哈!」虽是发出笑声,但宁小爱其实是想扁人了。「��看上又怎样?我告诉��,��看上的是『我的』男人,到底是谁要识相点的往旁边站啊?」 竟敢讲得那么嚣张?说什么是她先看上的?她是要脸不要,看上别人家的男人还敢讲那么大声? 原先,是想制止这无谓争执的,但在听见她那沾满醋味的炮火后,柏景伟决定不出手干预这场战火。 是虚荣吗?不,他并不想看两个女人为他争吵,他只是很高兴她是为占有他而出战。 「什么?他是��……我才不信!我凭什么相信��说的?」辣妹可不认输,因为抢输人很丢脸,尤其是现在全车站的人又都在看,她怎么可能丢得起这种脸? 「��相不相信是��家的事,反正��给我离他们父子远一点就是了……」想肖想她的男人,哪边凉快哪边闪啦! 「噫?父子?他们俩是父子?那��不就……」辣妹很是吃惊。 「我……」这回,她没来得及接话,倒是被柏筠给抢先了一步。 「妈,不要吵了,我想回家了。」其实,这是奶奶教他说的,他不是故意说谎欺骗大家哦! 不过,也不算说谎啦,奶奶说老师很快就会变妈妈了,所以他提早先叫也没关系吧? 「呃?」傻眼,她没法回话,后来才发现是老妈作怪,但她却是没办法对谁生气,因为……嗳,那声「妈」,听起来还真是顺耳又好听极了。 「是啊,出来一天,也该回去了。」搂过她肩,柏景伟对她笑着,险险就要迷去她的魂。「走吧,先送妈去坐车,然后我们就回家。妈,走吧。」 「你?」天�龋�他竟然……两颊倏地窜红,脑子被炸得纷然,再无心思顾及其他。 「这位『辣』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后,这个是我家女婿啦,所以��要相就去相别人哦,拜拜啦!」牵 过柏筠的手,宁夏芬领头先走,而柏景伟自然是带着宁小爱一同走��! 结果,不堪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辣妹转身就跑了。车班?面子都丢光了,谁还有脸待下来啊?她不坐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