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他是我爸爸 盛夏,S市,郊区。 许耿耿伸出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 妈妈给她的那种药水,真是太神奇了!居然可以让她变成五岁小女孩的样子,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甚至比电视上演得缩骨功,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五岁的小女孩,其实已经有二十四岁了呢? 尽管觉得万无一失,但是看着远处城堡一样的别墅,许耿耿心中仍有些忐忑。 六年前,澜湖这里还不是这样,甚至更像是个垃圾场。湖水臭气熏天,湖边本来应该是绿油油的草地,却已经快要被垃圾埋没了。 “这么好的一块地方,居然污染成这样!也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想的,为了钱,为了方便一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把这里彻底治理好!” 当年十八岁的许耿耿站不远处的山头上,十分气愤地挥舞着拳头喊,谭司遇在一旁只是看着她,温吞吞的笑。 现如今这块地方,与六年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青山绿水,湖水清澈见底,能看见其中有鱼儿嬉戏。 可是这里已经再也不能随便来了,因为这块地被谭司遇买了下来,建起了自己的私人别墅。 许耿耿眯了眯眼,已经离开六年了啊……时间,过得还真快。 谭司遇,六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许耿耿轻轻吁了口气,抬脚,往前走去。 澜湖这里属于谭司遇的很大很大一片地已经被栅栏圈起来了,栅栏看起来像是木质的,其实全都是不锈钢。在栅栏外面一圈,每隔几米就有保安守着。 谭司遇规定,栅栏的5米以内,就算是安全范围,任何人出现在安全范围之内,都要仔细盘问。无关人不许在附近逗留。 所以当许耿耿出现在安全范围之内的时候,澜湖别墅的保安已经注意到了。 “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能来玩的地方,去别处玩吧。” 许耿耿一看,这小保安好年轻的样子,大概20岁左右。 尽管被拦下,许耿耿面上没有任何不快,噘着嘴眨眨眼,声音很轻但是理直气壮地说:“我找谭司遇,他是我爸爸。” “什么?!” 小保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总裁没有女儿,去去去!” “我真是谭司遇的女儿!我妈妈叫许耿耿!” 看着许耿耿煞有介事的样子,小保安还真是心里没底。万一真的是总裁女儿呢? 毕竟他刚刚从事这份工作才两个月,对谭司遇也并不了解。 于是他用对讲机耳麦把事情汇报给组长,而组长,就直接给管家李勤打了电话。 李勤泡了杯苦丁茶去书房,这个时候,特助方进刚好把工作汇报完毕。 将茶叶放在桌子上,李勤才斟酌着开口:“先生,外面有个小女孩,说是您的女儿。” 谭司遇面无表情:“赶走。” 李勤知道谭司遇的性子,但却仍然犹豫着说:“她说许小姐是她妈妈。” 又加了一句:“她看起来,五六岁左右。” “啪!”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是谭司遇没控制住,将苦丁茶猛然砸在了地上。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方进十分后悔,自己走得太慢了,怎么就赶上这么一出。 虽然具体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李勤告诉过他,总裁有一个初恋情人,在六年前忽然消失了。 那是个非常美丽而且纯真的女孩子,叫做,许耿耿。 李勤还说,千万不要在总裁面前提到一个成语:耿耿于怀。 因为总裁听见耿耿这两个字,就会暴怒。 李勤刚刚说的这个许小姐,便是许耿耿无疑了。 第一卷 第2章 让她滚 许耿耿。 这个名字,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出现在耳中了呢?谭司遇觉得有很久很久,却又仿佛,时时刻刻都会出现。 因为这个名字,总是出现在他的心里。 忽然,他大步往外走去,李勤与方进对视一眼,跟着出去了。 客厅西面有一间小屋,是监控室。里面有很多显示器,能看见澜湖区域内的任何一个角落——当然,除了别墅的房间里。 一进屋,谭司遇便一眼看见了许耿耿。 这么说也不对,现如今,是缩小版的许耿耿。 屏幕里的女孩子,长得跟许耿耿,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她很小。 五六岁的样子。 这是他,跟许耿耿的女儿? 谭司遇不敢相信。 他缓缓伸出手,眼神木木的,很空洞。 在手指即将碰到屏幕的时候,又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刺到,蓦地收回手,紧紧握成拳。 “让她滚。” 谭司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目光,却牢牢锁在屏幕里,许耿耿的脸上。 李勤张了张嘴,方进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李勤知道他的用意,想了一下,无奈地闭了闭眼,应了声“是”。 “把那个小女孩送走,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澜湖附近。”电话里通知了保安组长之后,他对谭司遇道:“先生,已经通知了他们。” 谭司遇看也不看他,仍然紧紧盯着大屏幕,因为屏幕里那张脸,是他魂牵梦萦了六年的。 “总裁让我们赶你走,你还是快走吧。” 小保安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女孩,居然有些不忍心。 许耿耿眼神中的光一暗,心中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在滋生。 她早知道谭司遇绝情,当初他也是逼着她吃了一粒流产的药。如今,她还应该抱有什么奢望呢? 期待他突然良心发现,收容她在他身边? 呵呵。 当初就不想要的,过了六年又怎么会想要? 可接近谭司遇,拿到GE的资料,是她此行的目的。她的妈妈,还在那个人的手里。 那个人……许耿耿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像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得紧。因为那个人的眼神太过阴鸷了。 幸好妈妈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给了许耿耿一瓶药水,可以使正常人变小。但这种药水是有非常强烈的副作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许使用。 妈妈交给她这个,是想要让她在有危险的时候,能够多一个逃生的手段。 却不想今日,也是使用这一小瓶药水的唯一一次,她就用来对付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许耿耿必须要留在这里,以谭司遇女儿的名义,留在他的身边。因为只有这个身份,才能最大的消除谭司遇的戒心。 这是接近谭司遇唯一的机会,也是救出妈妈唯一的机会,她决不能放弃。 “哥哥,求求您让我进去吧,我没有妈妈了,爸爸不认我,我就活不成了呜呜呜!” “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我想要找爸爸嘤嘤嘤……” 许耿耿扁扁嘴,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哭得浑身颤抖,小保安起了怜悯之心,可是总裁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啊,否则还去哪里找到这么高薪的保安工作呢? 于是他硬起心肠,轻轻推了推许耿耿说:“你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别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好跟你说话了,他们会打你的!” 从屏幕上看见这一幕的谭司遇呼吸忽然粗重起来,气急败坏地盯着那个小保安刚刚碰过许耿耿的手。 真想剁了。 第一卷 第3章 从前多甜蜜 许耿耿见着小保安不为所动,只好装作往回走,走了没两步,忽然,就倒下去了。 没办法,只能出这招了。 谭司遇在许耿耿瘦小的身体倒下去的瞬间,踢翻了旁边的椅子,急急跑出了监控室。他的心跳动得很厉害,生怕那个小小的孩子出事。 李勤与方进跟着跑了出去,却被远远甩在后面。 小保安看见许耿耿晕过去了,犯起难来。 怎么办呢? 把这个小女孩送走?她现如今晕着,要送去哪里?福利院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她刚刚也说自己没妈了,总裁也不可能是她的爸爸,那么她该算是个孤儿吧? 可现在,保安看看手机,这才上午不到九点半,离他下班还早呢,这该怎么办? 尽管在做着思想斗争,可是他手脚却没闲着,抱起许耿耿,打算先将她安置在不远处的保安亭里。反正那也不算澜湖的范围之内。 正抬脚往前走,就听见身后一声暴喝:“站住!把她给我放下!” 保安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将许耿耿摔了下去。扭头就见谭司遇一脸气急败坏的跑过来,心中顿时打起鼓来。 “总、总裁……”保安不知所措,李管家明明告诉他们将小女孩赶走的,怎么这会儿,总裁出来了呢? 谭司遇跑到他身边停下,看着许耿耿。 她小小的,被小保安抱在怀里,脸上有汗流下来。几缕细碎的头发因为被汗水沾湿了,软软地贴在她的鬓边和额头。 谭司遇没有理会小保安,径直伸出手,将许耿耿抱到自己怀中,嘴紧紧抿着。小保安在边上都快哭了,看这个样子,这小女孩妥妥是总裁的女儿啊! 他居然犯了这样的错误,饭碗不保啊嘤嘤嘤~! 随后方进与李勤也先后到了,仍然不敢说话,方进找了个机会就溜了。谭司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只是觉得许耿耿晕过去的时候,心中痛得不行,根本没想什么就跑出来了。 这个孩子,长得那样像她…… 沉默许久,他才抱着许耿耿,往别墅走去。 忽然又停下脚步,“去找医生来。” 身边的李勤应了声“是。” 此时的许耿耿,终于在心里,稍微地松了口气。 可是转瞬,她又不自在起来。 尽管过去了六年的时光,这个怀抱,她依然那样熟悉,熟悉到,鼻子发酸;熟悉到,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曾经的谭司遇温文尔雅,对她更是体贴入微。而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谭司遇耍赖撒娇。 可是不管她有多么任性,多么无理取闹,谭司遇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反而是将她宠得更无法无天。 之前甜蜜的回忆,一点一滴在许耿耿脑海里清晰起来。 原来过去了六年,她依然事无巨细,记得十分清晰。 但从前有多甜蜜,如今就有多痛苦。 许耿耿极力忍着,生怕被谭司遇发觉自己的不妥。 可是她哪里知道,此时的谭司遇,心中也是激荡不已,根本就没有了平常敏锐的感觉了呢? 第一卷 第4章 地板踩脏了 小心地将许耿耿放在大床上,谭司遇就在床边坐下了。 李勤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有杯牛奶,有专治中暑的药,还有些酒精与棉球,“先生,她可能是中暑了,不如先用酒精降降温吧,顺便喝点药。” 谭司遇想了想,才说,“放下吧。” 虽然有些不放心谭司遇是否会照顾人,但李勤还是将托盘放下出去了,尔后给保安组长打了个电话:“叫人去买几套五六岁小女孩穿的衣服,买身睡衣,还有拖鞋。” 谭司遇看着那张脸,他在潜意识相信,这可能,真的是他与许耿耿的女儿。 可是既然她都怀孕了,当初,为何会背叛自己呢? 此时的他无论如何都想到,眼前的小女孩其实是许耿耿本尊。 谭司遇取了一支缓解中暑症状的口服液,用剪刀将瓶盖抠下去,才倒在勺里,掰开许耿耿的嘴,倒了进去。 许耿耿最怕这种口服液的味道,被呛得咳嗽起来,再也装不下去了。 谭司遇嘀咕一句“怎么跟你妈一个德性,每次喝这种药都呛到,死活喝不下去。”说完,就连自己都楞了一下。随后就有些懊恼。 许耿耿也愣了一下,他居然会记得这种事情。 谭司遇又将牛奶端给她:“喝了。” 许耿耿看了他一眼,接过牛奶,垂下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阳光从窗外进来,有一缕洒在许耿耿小小的耳朵上,使得她原本有些绒毛的耳朵像是被镀了一层柔柔的光。 谭司遇想问些什么,心中却又很乱,无从问起,只好抿嘴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李勤敲了敲门:“先生,医生过来了。” “让他等着。你去准备件衣服。”听得出来,谭司遇的声音有些烦躁。 “衣服已经准备好了,还有拖鞋,先生。”李勤站在门口,拿着一套儿童装粉色的纯棉睡衣。 谭司遇仅仅将门开了条不大的缝,有些粗鲁地将衣服拿进去,就嘭一下关上了门。 “自己去洗个澡,换上这身衣服。”待许耿耿喝完牛奶,谭司遇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拉开门出去了。 留下许耿耿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 洗完澡换好睡衣,她扫视了一圈这个卧室。 这应该是谭司遇的卧室,灰白的色调,好不清冷。 谭司遇再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小小的许耿耿赤脚站在地上,一副茫然的样子。 “怎么不穿鞋?”谭司遇语气生硬。 许耿耿低头,脚趾张开又蜷起来,忽然问:“你是我爸爸吧?” 谭司遇走到她身边,俯身,身上独有的味道让许耿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里不由自主就带上了惶恐:“你你要干什么?” “闭嘴,下次在屋里一定要穿鞋!” 许耿耿觉得谭司遇至少还保留了一丁点儿的良心,知道怕“女儿”光脚站地上会着凉,刚想装模作样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就听见谭司遇无比嫌弃地道: “把我地板都踩脏了!” “!!!” 第一卷 第5章 你还真贱啊 遇见谭司遇是在很多年以前,那时的她坐动车到大学报道,谭司遇也在同一节车厢。除了长得特别帅,气质特别好,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排队下车的时候,谭司遇就站在许耿耿的身后。也许是下车人太多的缘故,车上有些拥挤,谭司遇与她贴得很近。 许耿耿没出息地就起了一身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可也不是没有跟别的男人这么贴近过,生活中总会有这样的时候,许耿耿却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她甚至脑袋有些发晕……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谭司遇皱眉,将她抱起来。 许耿耿轻轻“啊”一声,不由自主就往谭司遇的怀里钻了钻。 谭司遇微微一愣,心底有一种感觉在慢慢发酵,柔软一片。 将许耿耿放到床上,谭司遇刚想直起身,却发现许耿耿的小手正紧紧攥着他的T恤。 许耿耿也发现了,迅速缩回了手,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谭司遇看着她,忽然开口:“这么难看的发型是你妈带你做的?” 许耿耿摸了摸自己满头的卷毛,心想我这么牺牲色相,还不是为了骗你。 谭司遇的母亲,就是烫的这种卷发。在来谭司遇这里之前,她先去了一趟谭家老宅。蹲守了好几天,才在谭家下人倒出来的垃圾里捡到了几根谭司遇母亲的头发。 为的,是跟谭司遇做亲子鉴定。 她知道,谭司遇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的。 许耿耿摇摇头:“多好看!” 谭司遇轻蔑地从鼻子发出“哼”的一声,他的女儿怎么会这么非主流? “你……是不是我爸爸?”许耿耿将戏演得十足逼真,眼神里有点小期望,又有点小崇拜,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谭司遇一看这小鹿一般的眼睛,心中忍不住就柔软起来,连同声音和语气都柔软得不像话:“我不知道。”顿了顿又说,“不是你说我是你爸爸吗?” 许耿耿小手绞着睡衣,有些不安的样子:“妈妈说你是我爸爸。” “你妈妈呢?”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舌尖盘桓好久,从一开始,他就想问了。此刻终于顺嘴问出来,却并没有轻松多少——他想知道答案,又十分害怕知道答案。 许耿耿哭着说没有妈妈了,他不是没听见,但是…… 但是他总不愿意往坏的地方去想。 许耿耿大大的眼里顿时蓄满泪水,抽抽噎噎地回答:“妈妈,妈妈她……她死了!”说完,呜呜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看起来十分伤心。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许耿耿,你要振作,从前的许耿耿已经死了!死了! 谭司遇的心脏猝不及防地痛起来,一抽一抽的,连带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胸膛起伏度更大。 那个女人,那个怀了他的孩子却仍然背叛他的女人,居然就死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他,她就死了? 这六年的恨,六年的等待,全都随着那个女人的死而变得毫无意义,谭司遇,就想一瞬间被掏空了一样,不知该作何反应。 许耿耿看他这个样子,心中惊疑不定。 她不懂谭司遇这浓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悲伤从何而来,为什么在听到她的死讯之后,他会是这个反应。 他该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不是吗? 他当初骗她,抛弃她,逼她流产,一件件做得毫不犹豫,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如今,又怎么会因为她的死讯而悲伤? 别说许耿耿,就连谭司遇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浓重的悲伤。他明明是恨她的。 明明就巴不得她早点去死。 可是当有一天,她真的死了,他却无论如何都快乐不起来。 在心底里嘲笑自己:呵,谭司遇,你还真贱啊。 第一卷 第6章 亲子鉴定 “爸爸,你,你不要难过了。”许耿耿想了想,还是出声安慰。 谁知道谭司遇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蹭的站起来吼:“谁难过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难过?那个女人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怎么会难过!” 许耿耿抿抿嘴,对嘛,这才像她之前认识的那个谭司遇。 说完这些话,谭司遇的表情更冷了,“这里还有别的衣服,你换好,等会跟我去做亲子鉴定。” “要抽血吗?”许耿耿小声问。 谭司遇只丢给她一个白眼,并没有回答她就要拉开门出去,许耿耿在后面亦步亦趋:“可不可以不抽血啊?我怕疼,求求你了爸爸。” 谭司遇觉得这个孩子很烦,不再理她。 等在客厅里的医生正在与李勤聊天,听见了许耿耿的话,心下狐疑,许耿耿咬了咬牙就拽住谭司遇的T恤: “爸爸,不抽血行不行?” “不能!” 谭司遇冷冷丢下两个字。 一抽血不就露馅了吗?许耿耿心中发急,又掉了眼泪,但这次的眼泪可是半点不作假的。 医生看见这情况,急忙道:“亲子鉴定可以用毛发、唾液的,谭先生您……”话还未说完,就被谭司遇一个犀利的眼光给瞪了回去。 “爸爸,爸爸就用头发吧好不好?”许耿耿像是拉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乞求着。 谭司遇冷冷道:“松手。” 许耿耿楞愣看着他,没动。 “你不松手,是要我帮你揪头发吗?” 谭司遇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烦躁。 “哎?”许耿耿不明所以,但就是不撒手。谭司遇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恨不得直接将她扔出去,却还是忍了忍,才说:“自己揪根头发,给李勤。” 许耿耿这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心里大石头落了地,手摸向头上带了蝴蝶结夹子的地方,揪下来一根头发。 谭司遇看了李勤一眼,李勤立即找了张A4纸过来,示意许耿耿将那根弯弯曲曲的头发放到纸上。 谭司遇也揪了一根头发放在上面,“去做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许再叫我爸爸,我还不是你的爸爸。当然,也许将来也不是。” 许耿耿知道这是谭司遇对自己说的,呆呆“哦”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谭司遇变化竟然这样大。六年前的他温文尔雅,十分随和,怎么如今变得这么暴躁易怒? 看她仍然光着脚,谭司遇皱眉,“赶紧回去睡觉,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许耿耿脱口而出:“那你呢?”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谭司遇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不由自主就这么回答了。可说完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要对这个小女孩这么好?于是又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关你什么事!”,夺门而出。 许耿耿微怔,张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谭司遇,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还能再喜怒无常一些吗? “先去休息吧,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医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顺便拍了拍许耿耿的肩膀。 许耿耿扭头十分戒备地看了医生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乖乖回房间了。 第一卷 第7章 是亲子关系 亲子鉴定的结果六个小时之后就出来了,李勤立刻给谭司遇打电话:“先生,结果出来了。” 谭司遇的心紧了一下,就听见李勤在电话里说:“报告显示,你们确实是亲子关系。” “啪”一声,谭司遇将手机摔在桌上,李勤虽然看不见他,却也能够对他此刻的情绪和想法理解一二。 这一夜,谭司遇都没有回家,明明是不用上班的周日,他却在公司加班一夜。 可是这一夜的时间,谭司遇的工作效率低得可怜,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 他的心,还是乱了啊。 许耿耿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由于谭司遇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李勤便自作主张给她安排了一个客房,就在谭司遇隔壁的房间。许耿耿十分听话,每天就是在澜湖边上瞎溜达,有时爬爬小山,有时喂喂鱼。 谭司遇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天。 这一日,许耿耿正在别墅下面的小花园里荡秋千。李勤特意让人在这扎了个秋千,他想,小女孩嘛,总是喜欢这些东西的。 谭司遇一走过来,她就注意到了,只是,该不该上去打招呼呢? 他把自己扔在这里,一走就是四天,到底什么意思? 想了想,许耿耿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于是装作没发现他一样,专心荡秋千。 其实谭司遇早就感觉出来,许耿耿在看他了。 “为什么不打招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许耿耿有躲着他的倾向,心里就有点疙疙瘩瘩的不舒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跟自己不亲近,这让他不爽。 “爸、谭……啊,你回来了啊。” 因为谭司遇不许她喊他爸爸,许耿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 谭司遇有些气闷,“跟我进来。” 许耿耿在他后面低着头,跟他走进了别墅。 “坐。” 谭司遇指了指沙发,许耿耿乖乖坐下。 “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不许撒谎,不许隐瞒,否则我就把你丢到山上去喂狼,知道吗?” 许耿耿的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像很多小孩在童年时期都受到过这样的威胁吧? 但是吐槽归吐槽,她还是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妈妈怎么死的?” 其实谭司遇很早就想知道这个问题,可是之前,他心里头很乱,现如今刚刚平复一些。 “车祸。” 许耿耿声音很低,带了一丝哽咽。 谭司遇皱眉,似乎很讨厌她哭。 没办法,要装就装得像一些,换谁谁也得哭啊。 她才不管谭司遇怎么想呢。 “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五天前。” 谭司遇知道,五天前S市确实有一辆大巴车翻到山沟,死伤惨重。因为事不关己,谭司遇是不会理会这些事的。他现在确实太冷情了,甚至,几乎快没有人情味了。 “你们之前住哪里?” “我跟妈妈一直在国外,这次是刚刚回来。妈妈说,好久没有回来了,要给外婆扫墓。” “外婆……” 是了,许耿耿有个妈妈,非常的有气质。谭司遇曾经见过那个善良而美丽的女人,只可惜,六年前许耿耿突然消失,她的妈妈也死了。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出差回国之后,只见到了许妈妈的一座坟墓。 但就连许耿耿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的妈妈,原来并没有死。 “你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这是让谭司遇最不相信许耿耿的地方,五岁大点儿的小女孩,怎么能只身走到这里来呢? 况且这个孩子……谭司遇觉得,就算自己聪明,但是这孩子长得像许耿耿,智商也应该跟许耿耿差不多吧。 “我坐警车来的啊。”许耿耿说得理所当然。 “……” 警车,他的保安不是只看见这个孩子,哪有什么警车? “没有人相信你是我爸爸,”许耿耿似乎有些黯然,低着头:“所以我只好说叔叔在这里做保安。” “妈妈一直说去找谭司遇,”许耿耿瞄了谭司遇一眼,见他脸有点黑,急忙道:“就是你,她说你是我爸爸,让我记住。” “……” 谭司遇无语了,但是觉得许耿耿的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其实他只是没有太想追究,否则仔细想想的话,许耿耿答案里的漏洞还是挺多的。 可是亲子鉴定都证明了这是他谭司遇的女儿,而且长得又那么像许耿耿……所以他决定,留下她。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没有戒心。 “叫什么名字?” 谭司遇忽然有些好奇,许耿耿会给他们的女儿取个什么名字呢? 第一卷 第8章 生无可恋 “叫什么名字?” 谭司遇忽然有些好奇,许耿耿会给他们的女儿取个什么名字呢? “悄悄,许悄悄。” 悄悄离开吗?呵。 许耿耿看着谭司遇脸上的冷笑,觉得他这是神经病前兆。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值得冷笑的?将来她有了女儿,还非要叫悄悄不可了。 “你妈确实会取名字,这正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悄悄,呵呵呵。”谭司遇那满满嘲讽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许耿耿觉得心中难过,为什么这个男人当初那样对她,如今就连知道她的死讯之后,都还要嘲讽她?她哪里对不起他了? “妈妈说你讨厌我们,不想要我们,偷偷把我生下来的,所以我叫悄悄。” 说完这句话,许耿耿就紧紧盯着谭司遇的脸,所以就没有错过,谭司遇满脸的尴尬与不可置信。 “我不想让她生下你?真是笑话,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谭司遇咬牙切齿。 许耿耿那个女人,到底给他们的女儿灌输了些什么东西?瞧瞧,她怎么能够在孩子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颠倒黑白呢? 许耿耿也讶然,当初可是谭司遇硬逼着她吃下那颗流产药的,现在,他居然说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但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是不想让他的“女儿”知道他的丑陋面目。想到这,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先生,饭已经做好了。”每天只在饭时出现的女佣宋姨走过来道。 “去吃饭吧。” 谭司遇说完,就先走到了餐桌旁,许耿耿跟了过去。 晚饭是青菜粥,豆沙包,还有几个简单爽口的小菜,虽然花样不少,但是看起来并不丰盛。 谭司遇盛好了自己的粥就吃起来,许耿耿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小腿,宋姨过来,帮她盛上小半碗粥之后,就站在了不远的地方。 谭司遇有些奇怪,宋姨仅仅是在做饭的时候会过来,在他吃饭的时候,宋姨也在大食堂与李勤和保安们一起吃饭,等他吃完会在厨房做完卫生才走。 可是今天…… “你可以去吃饭了。”谭司遇破天荒头一遭,对一个佣人这样“关怀”,但其实是他在吃饭的时候不喜欢人在旁边。 宋姨看了眼许耿耿,又不敢违抗谭司遇的命令,犹豫一瞬,还是走了。 许耿耿的碗很小,她喝完小半碗粥,自己去盛了。 无奈餐桌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有些高了,她不得不站在椅子上弯着腰去盛粥。 谁知道脚下一滑,她“啊——”了一声,眼看就要栽到粥盆里。 许耿耿吓得紧紧闭起了眼睛。 “duang”一声传来,许耿耿整张脸跟餐桌来了个亲密接触。 呜呜呜鼻子好酸啊……许耿耿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谭司遇。 就见谭司遇端着粥盆,好像端着一个稀世珍宝,面上一丝异色都没有。可他心里却在想,该找个人伺候在女儿身边,不然,今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多少次还不一定呢。 许耿耿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谢谭司遇端走了那盆粥,一时忘了动作,忽然就觉得鼻子痒痒的,用手一抹,全是血。 她把碗一扔,“哇”的哭起来。 反正她是小孩子嘛,任性点可以理解。而且许耿耿觉得,谭司遇那样快的速度,完全可以接住她的,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一盆青菜粥。 当女朋友的时候,谭司遇就对她那么残忍,换了个身份做他的女儿,还是在他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许耿耿顿时觉得生无可恋。生无可恋的人随便哭一哭,发发脾气,都是正常的。 谭司遇头疼了。 第一卷 第9章 慈祥的爹 “别哭了你,很吵。” 谭司遇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许耿耿一愣,哭得更大声了。 谭司遇觉得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无力过,看着哇哇大哭的许耿耿,觉得这样要是个儿子就好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揍一顿。 可是女儿不行,女儿得哄啊。 所以这个平日里比冰块还要冷的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走到许耿耿面前,动作十分僵硬地象征性地抱了她一下。然后虎着脸道: “别哭了,”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再哭,就把你丢到山上去喂狼。” “……” “既然够不着,为什么不叫我帮你盛粥?” “我,我不敢。” 许耿耿抽抽噎噎,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无比委屈。 “为什么不敢,我有那么可怕?” 谭司遇好气又好笑。 “我怕你,把我丢到山上去喂狼。” “……”谭司遇觉得,这个女儿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气人的功夫却很不错。 “好了好了,我看看,”谭司遇拿了抽纸,轻轻给许耿耿擦着鼻血。许耿耿噘着嘴,忽然有些闷闷地说:“爸爸,你的衣服贵不贵?” 回到家之后,谭司遇就换上短袖的家居服。 听到许耿耿问这话,不由一愣:“嗯?不贵。” 许耿耿“哦”了一声,就趴在谭司遇身上蹭了一下: “我觉得你的衣服软软的,比抽纸舒服多了。”其实她只是想小小的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 谭司遇狐疑,他的衣服全是李勤在准备的,反正出了手工就是名牌,这家居服面料确实舒服,既然女儿喜欢的话…… “给你。” 他把衣服脱下来,直接塞到许耿耿怀里。 许耿耿瞪大了眼睛,谭司遇的身材比从前更!好!了! 她的鼻血流的更加汹涌了。 这可吓到了谭司遇,赶紧给李勤打电话叫他备车,就带着许耿耿去了医院。一路上一直在担心,女儿的鼻梁不会摔断了吧?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吧?不会摔智障了吧?不会…… 刚刚还不觉得,但是一上车,鼻子就越来越疼,许耿耿头昏脑涨,脸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此刻她还不知道,在S市被传说成没有一点人情味的谭司遇,此刻真是为了她这个“女儿”操碎了心。 到医院医生迅速给拍了片子,看了一下对谭司遇说:“鼻梁骨没有断,就是有点气滞血瘀,需要吃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一听这话,谭司遇紧皱的眉头终于稍稍松开了些,但是转瞬又拧在一起。 “会不会摔成智障?” “……” 看着谭司遇无比认真而纠结的表情,医生觉得比起那个十分配合检查的小女孩,此刻的谭大总裁更像是一个智障。 “不会的,您放心。” “嗯。” 医生说许耿耿这种情况无需住院,于是谭司遇就带她回家了。将她放在床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许耿耿却闭上眼扭过头去闷声道:“我要休息了。” 谭司遇摸摸鼻子,知道许耿耿这是在生他的气。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在听见关门声后,许耿耿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潮湿。 她觉得委屈又愤恨,那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找上她的?她只是个环保工作者,又一直不在国内,脑子不灵光,长得也不漂亮,为什么会让她来偷资料? 还有妈妈。当初她只不过是因为谭司遇的绝情而出去散心,却不想走了没两天就接到电话,说她家里起火,她妈妈没有被救出来。 许耿耿难过得几乎不想活了,差一点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最后的关头,还是被救下了。之后就参加了一个环保组织,在非洲那边,一呆就是六年。 她一直以为妈妈已经罹难过世了,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将她带到妈妈面前,告诉她,妈妈还活着。 只不过,被他们控制了。 想要救出妈妈,就必须把谭司遇GE项目的资料偷出来。 “这世上有能力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妈妈被你们藏了六年,所以六年前你们就已经知道GE项目,在等着今天吗?”尽管那个人令她恐惧,可她也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个人带了个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无比阴鸷,好像在黑暗里蛰伏了几千几万年。 “这都不关你的事,你只需要把资料偷来。记住,三个月的时间,资料拿不来,你母亲就没命了。” 不给她任何的解释,也不给讨价还价的机会,就这样,许耿耿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S市。 正想得入神,忽然就听见门开的声音,然后灯也开了。 谭司遇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童话书? 许耿耿嘴角抽了抽,觉得谭司遇的眼神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咳,慈祥。 这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卷 第10章 我就是法律 谭司遇揉了揉许耿耿满头的卷毛,动作十分僵硬。 “悄悄啊,咳,那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着,举了举手里的书。 许耿耿的表情是这样的﹁_﹂ 谭司遇见她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个渔夫,他和妻子住在海边的一所肮脏的小渔舍里。渔夫每天都去钓鱼,他总是钓啊钓的,不愿休息有一天,他拿着钓竿坐在海边,两眼望着清澈的海水,竟就这样望啊望的,坐在那里一直发呆……” 许耿耿翻翻白眼,这叫讲故事?这叫没感情地朗读课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昏黄暗淡的灯光下,许耿耿却觉得无比的安心。自从知道妈妈被抓起来,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想到,谭司遇那没有起伏的语调,让许耿耿很快便睡着了。 “渔夫便回家去了,他妻子已不再住在那个破破烂烂的渔舍里,原地上已矗立起一幢小别墅,她正坐在门前的一条长凳上……” “呼……” 正念得兴致勃勃的谭司遇忽然听见不和谐的声音,一看,许耿耿居然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看来她很喜欢听故事。 看来让她去寄宿幼儿园的决定是没错的,今天这样,也是为了让她提前适应一下。 自己不能每天晚上都给她讲故事,可是幼儿园可以。 给许耿耿盖了盖毛巾被,谭司遇就出去了。 翌日,许耿耿觉得很不舒服,脸和脖子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用手一抹,手背都湿了。许耿耿立即清醒过来,恍恍惚惚明白过来,因为鼻子疼的缘故,晚上睡觉她都是张着嘴的,所以流口水了。 而且流了不少。 “醒了?” 许耿耿被这突兀的一声惊醒,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发现谭司遇正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皱眉看着她。这简直…… “别发呆了,快去洗漱,”谭司遇催她,忽然又十分嫌弃地撇了一眼粉红色枕套上湿漉漉的口水圈,“跟尿床了一样。” 说完,走了出去。 剩下许耿耿在原地,怒火丛生,怒发冲冠,怒火攻心,然后去洗漱了…… 谭司遇已经在餐桌旁坐好,许耿耿也走过去,谭司遇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许耿耿已经开口: “下次请不要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之前进入我的房间,这是不礼貌的,”想了特别严谨地加了一句:“就算是我爸爸也不行。” 谭司遇拧拧眉毛,“这是我的房子。” 许耿耿气结:“你这样是犯法我的跟你讲!” “在S市,我就是法律。” “……” 谭司遇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不要脸了?是不是这具皮囊里装的是另外一个灵魂?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谭司遇简单地说了声“进”,就见李勤进来了。 “先生,您吩咐的我已经办好了,等到小姐鼻子好了就可以立即去。” “嗯。” 正在往嘴巴里填饭的许耿耿眉头皱的紧紧地:“又是什么事!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谭司遇只顾吃自己的饭,也不搭理她,倒是李勤为她解释:“是这样的小姐,先生让我帮你找了一家幼儿园,那里有很多小朋友,你一定会喜欢的。” 幼!儿!园! 想想就要疯了。 “我不去!”许耿耿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谭司遇什么都不说一声,直接就把她弄幼儿园去了? 谭司遇看都没看她一眼,问李勤:“是不是可以寄宿的?” “是的,先生。” “嗯。” “啪”!许耿耿突然就把碗摔在餐桌上,碗里的粥溅了谭司遇一身,他这个时候反而很平静,没有了之前刚刚见到许耿耿时候的暴躁脾气,只是冷着声音问: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