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序 木头把那张发黄的东西丢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低头赶数学作业。 我看着桌子那一坨东西,抬头怒视着他。 他摇晃一下肥硕的脑袋,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跟我说:“瞧见没,好东西啊” “什么好东西?”我不耐烦的用食指和拇指嫌弃的捻起那张脏兮兮的玩意儿,我刚正在和一道题目进行殊死搏斗,刚要一击擒拿,揭开迷题的时候思绪被人扰乱,真的特别不爽:“你家祖传的藏宝图?埋着一座金山?我跟你说你要找不到一个好一点借口,就给我把这玩意吃了。” “我说老东你怎么这么暴躁?”木头拉开椅子坐在我面前,用食指点着那张图:“这是民国时期的地图,我从我奶奶清理的垃圾里找出来的。” “哦?所以呢?”我还是觉得这不是我不把这东西塞进他嘴里的理由。 “有宝藏啊!”他突然一嗓子,吓得全班同学都扭过头来看他,好在是下课时间,别人也没怎么在意。 “诺,你看这,是不是画了一个黑色的小叉叉。”他点着地图上面的某一个点:“诺,这这这,就是这。” “哎,我又不是瞎子,我看到了。”我一把砸开他的手:“既然有宝藏那您就去找,别打扰我学习!我可是祖国的花朵,未来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积极向上的青年分子!拒绝和一切和学习无关的事,以及不合一切不正经的人打交道” “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有谁上个大学还跟你一样下课抱着课本啃个不停?你以为你是搞科研的?”木头恨铁不成钢的搓我的课本。其实我只是偶然兴起想把以前没做完的作业补交上去而已,不过在别人看来我似乎成了牛顿一样勤奋钻研的人。 抬头看了看周围,确实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不是抱着手机在玩,就是拿着化妆盒在那涂嘴巴子,还有的几个小伙子不知从哪摸出一副扑克斗地主。 这年头,一点学习的氛围都感受不到,这学校弄的跟个会场一样,成了各路名媛互相交际还有各种八卦娱乐的风花场所。 我摇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是有梦想的人,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 “行了,别跟我扯那没用的,我跟你说,这周末不是放假吗?咱们走一趟云南。”木头冲我抛了个很恶心的媚眼。 “去云南干嘛?”我无视他的眼神,看了看那地图:“你丫的不是认真的吧?真的去找这‘宝藏’?” “拉倒吧,我可没这么蠢,这东西放柜子里放了那么久了,谁知道是真是假,而且那叉叉也没标明是宝藏啊,我才懒得去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去云南干嘛?” “我奶奶住在云南,这周刚好她老人家生日,我这不是想去看看,拉你作个伴么,再说了,大学生,是得多出去走走是不是?”木头如实说道,把那地图揣起来放进口袋里。 “虽然有点道理,不过吧,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木头毫不掩饰的鄙视了我一眼:“路费我包成不?” “成!”我咧开嘴笑了,拿起数学书就往桌子里一塞!谁不乐意玩?但是能不出钱就出去玩儿那才是真正的赢家。 木头看了看我,变魔术一样的从包里拿出一包薯片,然后搬着凳子坐到旁边,也不问我要不要,就直接开吃了。 我刚想骂他一句抠门劲儿的,脑袋顶就被砸了一下。 “于东,你数学作业呢?” 我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这个叉着腰瞪着我的妹子,估计刚才被砸的有点蒙,一时没想起这个人是谁。 “作业,作业!”她晃了晃手中的小本子,跟我重复了两次。 我才想着这个人是数学课代表,跟我高中同学了三年的同学,不对,加上大学这一年,一共是四年同学。 “作业我做完了!诺,在这。”我从桌子里拿出本地丢给她。 她有点不相信的翻个翻,发现确实完整正确无误的完成了后,才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想不到啊,这次你居然这么积极。”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学霸!”虽然这么说的我自己都不信,但是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 木头看到小缘,又搬着凳子凑了过来:“小缘,这周末有空吗?” “干嘛?” “我跟东子准备去云南踏踏青,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木头拦着我的肩膀,又开始了诱导模式:“那边很好玩的哦,有梯田,还有马可以骑的。” 小缘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阴谋家的表情:“这样啊,可是我最近手头有点不宽裕啊……” “……” 毫无疑问木头承担了我俩的费用,他哭丧着一张脸,一直骂我们是‘狗男女’。 …… 本以为这次云南之行应该会很开心,至少在自然风景面前能够完全的放开自己,可是没想到的时,我们遇到的,是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恐怖事情。 第一卷 第2章 刚下车的时候,木头就抱着路牌哇哇哇的一顿乱吐。 我走过去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活该你,谁叫你上车前吃那么多东西。” “我怎么知道这鬼车能这么颠簸啊,真不是人坐的!” 他这话一说,下车的乘客都一脸‘你找死’的表情望着他,吓得他立马转口:“不是一般人坐的。” 不是确实,我都怀疑这车是不是少安了一个轮胎,我感觉我的大肠都被震的插进胃里面了。 只有小缘这丫头,蹦蹦跳跳的小车,一脸兴奋完全看不出半点痛苦的样子:“往哪儿走啊?” 车停在一片马路上,旁边都是农田,只有前后俩条路。 木头掏出地图准备看看,然后又拿出手机:“年代不同了,想当年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抱着纸质地图看路的,现在手机直接导航,方便!” “不是,我说你这猪脑袋,去你奶奶家还要用手机查?” “我这不是有五六年没回来了么,这地方都变得我不认识了。”木头指着旁边的农田:“不是有句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沧海桑田。”小缘紧了紧背在背后的书包带子:“就你这文化水平,还是不要用那些词语了吧,从你嘴里吐出来完全不像回事儿。” “切……”木头嘟囔了几句,然后开始给我们导路。 下车的时候是差不多下午一点的样子,找到他奶奶家位置的时候是傍晚六点。 如果不是人生地不熟的话,我非的把木头这东西摁在田里埋了不可。不知道他脑袋里的方向感是有多烂才会让我们提前四站下车,而且在找路的时候还走错了四条路! 有时候我挺担心和他出门的,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不过还好,找到这村子的时候还不算晚。 “到了到了。”木头咧开嘴指着前面:“我们到了。” “这就是了嘛?”小缘有气无力的看着面前山坡上的小村庄,她娇滴滴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是啊!这里和我小时候来的样子一模一样。”木头笑着挥手:“走啊走啊,进去就可以休息了!” 我们往前走,村子门口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望着外面。看到我们后就朝我们使劲的挥手,然后颤巍巍的走过来。 木头眨巴眨巴眼睛,回头跟我们说:“那就是我奶奶,我提前告诉她我们今天会来,估计一直等着我们的。”然后一边大叫‘奶奶’一边往前跑。 我和小缘对视一眼,舒了口气:“看来这次没错了。” 木头奶奶把我们带到她的家里,这是一间木头瓦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虽然有些破旧,但很结实,屋里也很干净,置办很齐全,看来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是很结实,能够有余力清理打扫房子。 吃过东西,我和小缘进了房间里,木头在外面帮她奶奶洗脚,顺便唠唠家常,这是祖孙之间的亲情磨合时间,我们不能当这个多余的人是不。 我把装着衣服的背包随便往地方一扔,躺在炕上,长长的吐了口气:“小缘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脚,是不是起水泡了,我都感觉没什么知觉了。” “滚开你,臭脚丫子谁看你的。”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帮我把扔在地上的包捡起来放好,然后掀开炕上的被子靠在墙角:“如果你有空,帮我揉揉肩好嘛,人家的肩膀都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 声音娇柔似水,就像魅惑纣王的妲己一样妖异,要是木头听到了,肯定四条腿一起蹬着就爬过去当牛做马了,不过我是谁,跟这个丫头混了四年的男人!她的套路我太熟悉了。 于是我竖了个中指给她:“一边玩去!” “切。”她也没指望我真的给她当按摩工,也没怎么在意,躺在炕头上开始摆弄自己的东西。 我看着她用擦着脖子上的玉佩,于是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啊,以前都没见你带过。” “那是我放在衣服里面的,我妈走之前给我的,出门保平安,可灵了!”她把玉佩递给我看。 是一块圆润的翡翠,上面雕刻了一种不知名的生物,看起来有些年代感了,估计是一二十年前的老东西。 我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什么,又还给了她:“我估摸着这东西你要保存的好,能给你孙子辈当嫁妆,放以后也算是古董级别的东西了,别弄坏了。” 我记得她妈妈是在她高中的时候就出车祸走了,留下他爸一人心灰意冷,跑到外地城市打工去了,然后就没了联系,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外婆生活。 小缘拿着玉佩有点儿伤感:“这东西据说是我妈那家里传下来的,现在也算是临走前留给我了。” “节哀节哀。”我实在是不会安慰别人,只好装作很悲伤的悼念两句。 “节什么哀啊?”正好这个时候木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怀里还报了一大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诺,我奶奶亲自做的红薯片,尝尝。” “这东西咱湖南不是也有么。”我随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有点硬硬的:“你跟你奶奶就唠完嗑了?几年没见的祖孙俩未免话也太少了吧?” “我奶奶年纪大了,这个时候要睡觉了,你不懂,现在老一辈的人啊都懂养生,怎么对身体好怎么来,反正我放这又不会跑,明天该唠的继续唠。”木头含着红薯片往炕上一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腿都蹬到我了。 我把他的小胖身躯往旁边一推:“我跟你讲,今天你给我贴着墙壁睡,我睡中间,小缘睡那边。” 这一条大炕说白了就是一张大床,容四五个人睡觉没点问题,但是木头这家伙不仅仅睡相有点过分,还有说梦话和打呼噜的癖好。 我记得我跟他一个寝室的时候,这家伙晚上梦游在那削苹果,一边削还一边阴惨惨的笑,我们其他三个人差点抡起棍子把他当鬼给锤了。 木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端着水盆洗脸的小缘,然后对做了个‘了解’的表情笑了笑:“我懂得我懂得!你们晚上不用管我,我睡着了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的……嘿嘿嘿。” “嘿你大爷。”我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把他踢到墙角:“把灯吹了,睡觉!” 小缘跟我玩了四年,从高中起就没少同床过,当然,什么也没干,所以这种事情她倒是习惯了,只是木头,那呼噜声听的我差点把拖鞋塞进他鼻孔里,如果声音能造成伤害,我现在起码也被震成了肉泥。 早上心烦意乱的起床,小缘早就不在了,旁边的木头留着哈喇子抱着枕头在那傻笑。我也懒得叫他,整理了一下往外面走。 木头的奶奶正在大堂里削一些中午要吃的菜,见我起来了,笑眯眯的问好:“小男孩起来啦?桌子有我泡的荞麦茶,还有面饼,快拿点吃嘞。” “好的,谢谢奶奶。”我礼貌的点点头,对付了几口,发现这东西是真的好吃,不愧是云南这边的,山水秀丽,连做出来的食物都是这么美味。 我没看到小缘,于是问奶奶:“奶奶,知道小缘去哪了嘛?” “你说那小姑娘啊,一大早就出去了,拿着照相机说是去拍照嘞。”她指了指外面。 我点点头。也朝外面走。 这一片村子建在一片山腰上,往下看是深山老林,上面就是农田,这里不算繁华,倒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哟,起来了哦?”身后小缘嚼着面饼走了过来,手里抱着单反照相机,看来照了不少照片。 我仰天嚎了一声表示我现在舒畅的心情:“那也没你起的早啊,没想到咱班学习尖子生在外旅游踏青的时候也抱着这么高的先驱领导精神,天刚亮就起床往外跑,这是打算以身作则带领同志们往前走哦?” “你这废话说的我真听不懂,不过我没那么高的觉悟,我是被木头那猪叫一样的呼噜声吵醒的。”小缘无奈的叹了口气,很容易想象她昨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跟木头住一起这么久了,早就习惯了,有时候听不到还睡不着。 说着我们俩就往前走。 云南这个地方是彝族,苗族和汉族交集的地方,有很多穿着苗服的女人在村里溜达来溜达去的。 我以前听说苗族姑娘的身材都很棒,再加上以前看的都是身材棒的妹子COS苗人穿的苗服,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苗人的身材长相都是一级棒,但我现在看到的都是水桶腰子和大粗胳膊。 不过想一想就知道了,这里的人不像电视里的演员一样养尊处优,在这里都是干农活,风吹日晒的,怎么可能保养的那么好。 倒是小缘对于苗族却有点恐惧感,她听得最多的是苗人下蛊养蛊的故事,这玩意杀人无形,既恐怖又残忍。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些都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了,苗人会养蛊是真的没错,但是也没到那种跟魔法一样的地步,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 小缘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街上还有一些摆首饰摊的地方,还有一些卖特产吃的店铺。往前走就到了县里,那就有一点城市的感觉了,不过我们没打算走那么远,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我刚在揉腿,准备叫上小缘待会带上木头去森林里溜溜,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玩的景点拍拍照,一个老头儿就走了过来。 他带着一副墨镜,弓着腰上下打量了我们两眼,然后就惊呼起来:“哎呀哎呀不得了了!这是观音娘娘身边的童男童女么!哎呀哎呀,神仙下凡了!”说着就跪在地上对着天上作揖。 我们被他弄得一脸迷茫,对视了一下都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都紧张了起来。 老头对着天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把脸凑到我们面前:“两位小孩,你们天灵感里透着一股神仙气息,看来前世必是神仙人物,要不要老朽帮你们算上一卦,看看你们未来的走向如何。” 我松了口气,感情是个算命的:“谢谢老先生了,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学生,不信观音大帝,只信爱因斯坦的牛顿第二定律。” 老头估计没什么文化,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爱因斯坦不是真神!信我的,能得到上天的眷顾。” 小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先生说的真神不是在美国对上帝的尊称嘛,对了,还有撒旦,相当于中国的阎王。” “呃……是吗?”老先生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摇摇头走了,不过好像没有放弃,回头对我俩说:“两位小仙信我,你们近期必定会遇到离奇古怪的事,那是上天对你们成仙的考验,切记,如果有困难就要来找我!” 我有点乐,如今这算命的带个眼镜就算正式入行了嘛,忽悠人都这么没耐心的。 外面也没什么可逛的,主要是没木头带着我们,我们怕在这鬼地方走丢了,那时候哭都不知道抱着谁哭去。于是只好打道回府。 赶上了午饭时间,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木头正做在大堂的桌子上摆弄着什么东西,见我们回来了就傻啦吧唧的笑了笑:“哟,小俩口出门遛弯回来了?挺赶早的哈?” “拉倒吧,还不是被你那鼾声给逼的,我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过。”小缘瞪着他。 我拉开椅子坐在桌子上,看木头摆在桌上的东西,还是那张破旧的地图:“你又把这玩意拿出来了?” “我是带在包里的,这不刚清理东西的时候翻出来了么,就瞅瞅咯。”木头‘嘿嘿’的笑,用脚趾头一想就是他故意带过来的。 奶奶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也没理我们,老人家认真做事的时候还真旁若无人。 木头指着地图:“咋样,吃完饭,咱们出去走走?” “正好有这想法,来这风景秀丽的地方不到林子里走走也太对不起老天创造的这片地儿了。”我表示赞成。 “那,去这儿瞧瞧?”木头贼兮兮的指着地图上的那个叉叉。 我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不死心啊,就你这执着的感情,放在学习上,现在估计都清华博士毕业了。” “你不懂,要说这人啊,得有对于未知事物的求知欲,尤其像我们这样的青年,如果有线索放面前都不去看看,那我们也配不上年轻人这三个字不?” 听我们说的有点悬疑兮兮的,小缘凑过来问:“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 “三清大堂倾世皇妃的宝藏,要不要去看看?”木头开始忽悠。 “拉倒吧,宝藏什么的就算了,我从没觉得有过,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反正下午没事也要去溜溜。”我看着地图上面的位置,地图做的比较详细,但是比较老旧,大概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了,纸张都泛黄了,但是该看的地方还是能看得清楚。 从上面的海拔线和地势图看,这个标记着叉叉的地方就在我们这村下方不远处的森林里面,看来不是很远。 小缘也凑过来看了看:“诶?这种地图,看起来蛮久了,怎么保存的这么好。” “这是我从家里找出来的,以前我奶奶搬家的时候留在一个大箱子里的东西,估计是我外公那一辈的,这图我刚问过我奶奶,不过她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她们用来找路的地图,而且我奶奶他们从来不用地图看路,所以我就猜啊,这应该是藏宝图!”木头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说的没半点依据。 我搓了搓纸张:“看这材质,这图比你奶奶岁数还大,应该是你姥姥辈的,那个时候应该是抗日时期吧,说不定这上面标记的是防空洞什么的。” “就算是防空洞我也要去看看,说实话我还真不是图个宝藏,主要是这东西放这实在是挠的我心里痒痒,不去看看我真的饭都吃不下。” 木头这人没别的好,就是一个好奇心很强,不过这近在咫尺的东西不去瞅瞅也未免太浪费资源了,我也没意见,就看小缘了。 没有任何主见的小缘掏出相机对我们笑了笑:“随便你们,我只想去拍照。” 饭点的时候,奶奶端上了一桌子好菜,看的我哈喇子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快吃快吃,我的胃已经开始跟我闹革命了!”木头捻起筷子,一副拼命的架势。 刚好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人。 我回头看了看,是一个跟我们岁数差不多大的苗人小孩,哟黑的皮肤,伸着脑袋,似乎是嗅着味道过来的。 奶奶看了看,然后笑眯眯的招手:“阿娃,快过来,奶奶做了好菜。” 苗人小孩笑眯眯的点头,然后凑到桌子旁边坐下。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木头,难道这家伙还有个亲戚住在这里? 木头也是一脸迷茫:“奶奶,这位小哥是?” “他啊,叫阿娃,是这片儿村里的一个小孩,一个人住在这里十多年了。”奶奶笑眯眯的摸着正在往碗里夹菜的苗人小孩:“这不是木头不常回来吗,阿娃看我一个人无聊,就天天过来陪我说话。” “我叫阿娃,你是木头吧,我听奶奶说起过你。”苗人小孩笑了笑,牙齿雪白雪白的,不过可能是因为皮肤黑的关系才衬托出来的吧。 木头点点头没说话,看得出来他有点不爽,就像古代皇帝的三妻四妾七十二妃子一样争宠吃醋的感觉。 饭桌上阿娃和奶奶聊的火热,木头又不说话埋头吃饭,搞的我有点尴尬。 于是我咳了咳:“不知道这阿娃小哥对这一带熟悉不?” “那熟了,我在这长了十几年,村头那老树上有几颗树叶我都知道。”阿娃拍着胸脯,一副得意的样子:“你问这干啥?” 我把下午打算去林子里的时候告诉他,不过木头那个地图的事儿我没说,因为觉得有点儿幼稚,到时别让人笑话:“我们打算进林子里探探险,采采风,随便看看有没有啥被人忘记的宝藏,不过这第一次来怕迷了路,想请你做个向导,你看怎么样?” “找宝藏啊?”阿娃好像忍着笑:“好,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你们确定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有宝藏?” “我还怕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你带沟里去了呢!”木头显然很不爽阿娃的直言直语。 “那你放心,我可是个猎人,这林子里没少窜来窜去,就算让我在里面睡上一两天我也能不掉一根头发的回来。” 木头还想挤兑他,我把他拦住了:“那这样感情好,我害怕我们在那走丢了,有你在最好了,省的到时候剩一副骨头架子回来。” 事情敲定了,终于能活跃的吃完这顿饭了。休息了一会儿,木头就按耐不住了。 我一看时间也刚刚好,来得及的话天不黑就能回来,于是就简陋的出发了。 路上阿娃和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关系算是融洽了一点,不过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顶多让他给我们讲一下这云南山水,气氛有点儿沉闷。 我们出了村子直接往山下走,这一带山势往下,相当于走一个下坡路,而且这一带是一个巨大的平原,和电视里拍的那些自然风景一点也没差别,而且这附近还有不少的石头山,有的有三四层楼那么高,老远处看得到地平线,不过要跑那么远估计只能用山地车。 木头指着前面:“看,农田,大黄牛!” “又不是蒙古牦牛,你激动个什么劲啊?”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山里这种牛到处都是,亏你还是本地人,大惊小怪。” 他砸吧砸吧嘴:“你不懂,我看的不是这牛,是肉,你瞅瞅,这头牛,看品相,牛腿肚子上全是一根一根的肌肉条子,说明这牛肉劲道,有嚼劲,而且你看这牛胚子这么大,眼睛汪汪的,一看就健康的很,要是弄来烤着吃,加一点孜然香料,那绝对是神仙口味啊!” 他这从食物中摸爬滚打摸索出来的看相经验绝对没有任何差错,不过就他这么一说,我肚子都被说的有点饿了起来:“你闭嘴,一头你你能说出一朵花儿来,改天跟你弄头蚯蚓你是不是得玄乎成中国的神龙?” “哈哈哈哈。” 阿娃毫不客气的捂着肚子笑。木头肥脸一横:“你笑什么笑!”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木头哥的才艺眼力都惊天为人,在下很佩服,而且这位小东哥说话幽默风趣,让我有点乐呵啊。” 他这一说,木头的脸色立马缓和下来了:“是吗,哈哈哈,我也觉得我眼力劲挺好的。” 我摇摇头,木头这榆木脑袋就是经不住夸,随便赞美一句就能上天,感觉这家伙以后被人弄了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倒是小缘,一路上捏着相机‘咔咔’的拍个不停,据说这些照片要是能交给学校的校刊里,是能加学分的。 路上我们租了四匹马,不过也可以租牛,二十块钱能骑一下午,这家养的马不像野马,是受过训练的,只要不疯狂抽它屁股,还是能安安稳稳的驮着你游荡的,但是骑牛的话,那速度就有点儿慢了,毕竟牛这种动物很少跑,要是真跑起来估计你骑在背上也吃不消。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那片林子前面。 从山腰上往下看这里还感觉蛮近的,大概不过三四里撸,这一走起来才发现那是视觉错误,我点儿时间我都觉得我屁股坐的没什么感觉了。 木头从马背上跳下来,揉着大腿:“哎哟我滴妈呀,我以前从电视上看着那些人骑马觉得挺威风的,这没想到自己骑起来腰子都给我颠掉了。” 我也是觉得有点累,还不如走路来到轻松,倒是阿娃,可能经常骑马的缘故,已经习惯了,还有小缘,这丫头在家里天天练瑜伽,身体素质那没的说。 我感慨一声是得加强锻炼了,这夸张一点说,以后瘫了给条轮子都推不动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从这外面看,林子里面乌漆嘛黑的,估计是树叶太浓密了,把阳光都挡住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伸缩节杖,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根不锈钢棍子,可是缩成一节放在包里随意携带的。这进这老树林里,手里不拿点东西还真没安全感。 木头看了看我,然后从包里翻出一把砍柴刀。 我有点懵:“我说你是来看风景的啊,还是来打仗的?你怎么不带把机关枪来?那多实在。” “你懂什么,这刀放在手里,就感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要是空着手,估计一条狗都能把我吓得跳沟里。” “木头哥说的是,这林子里可是有一些野兽什么的,拿着家伙确实好防身一点。”阿娃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骨头刀:“虽然说是陪你们来找宝藏的,但是我这东西是随身带的,你们不要以为我黑吃黑哦。” “哪里哪里,我这不也是带了一把这么粗的刀嘛,你倒是别以为我要谋财害命就好。”木头搂着他的肩膀大笑。 看着阿娃我倒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一个山里长大的孩子,一没电视二没电脑,连手机都没普及只有座机,哪里知道黑吃黑这种词的。 不过我也懒得管,可能是大人教的也说不定,我看了看小缘,这丫头除了相机什么都没带,关键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什么也不在乎。 我活动活动肩膀:“那行吧,咱进去吧,木头你把地图掏出来,别找错了地方。” 第一卷 第3章 林子里的黑暗和关了灯的房间里一样,只是偶尔从树叶间隙里照下来的斑斑点点才告诉我们这头顶上还是有太阳的。 木头小心翼翼的打头阵:“我说这疙瘩地方怎么跟个鬼森林一样,这一进来就跟进了地狱似的,完全看不清路。” 我拍了他屁股一下:“你好好看着,这地下说不定有蛇,还有一些树枝,别扎着脚了,小缘你站我后面别走远了。” 而阿娃小哥则是跟在我们后面。 四月天气里不光闷热的厉害,而且还有好多飞虫蚂蚁钻来钻去,不一会我皮肤上全是被咬出来的红包。 小缘这丫头出门的时候估计是用了香水或者什么喷在身上的东西,百虫不近身,一身还是白白净净的。 阿娃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差点把自己皮挠掉的木头,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抓起一把草,揉碎了递给我们:“你们把这东西涂在身上,止痒而且还有避虫的功效。” 木头一把抢过来:“靠,有这好东西你不早说。!”说着就往自己身上涂了个圆圆润润。 “我话还没说完呢。”阿娃说:“这东西有……一种和特别的味道,一般我们是宁愿忍着蚊子咬也不愿意涂这东西。” 他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木头身上的味道已经向我们证明了。 那是一种如同腐尸或者烂肉的味道,我突然想到鲱鱼罐头这种神话一样的东西。 我们三个人毫不犹豫的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七八步。 木头握着还没涂完的草,一脸懵的看着我们,然后捂着鼻子咆哮:“我靠!这什么味道!妈呀!真臭!真的臭!” “木头,就你现在这味儿,估计交给军方还能丢到小日本那做个生化武器。”我不留一丝情面的嘲笑,顺便把准备往身上涂的那草直接丢掉了。 “这草是我们这的特产,只有森林里有,我们这叫‘绿头儿’,一磨碎,草汁儿就会散发出恶臭,以前丢家里能驱虫,不过这味实在太大了,就没什么人用了。”阿娃捂着鼻子给我们解释。 木头眼眶都红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是打算告诉你的,谁叫你这么心急……不过你放心,这东西很容易洗掉的,随便一冲就没了。” “这感情好,我还以为他得这么臭一辈子呢。” 接来下的路我们实在是太幸福了,有木头这个生化蚊香在,我们再也不用忍受蚊虫的骚扰,不用说虫,我估计狼阿野狗啊这种嗅觉灵敏的动物估计也不敢近方圆五百米的身,虽然我们三个都快被熏的上头了。 往里面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脑袋上的树叶渐渐稀疏了起来,阳光也透了进来,瞬间变得敞亮多了。 我扭头问阿娃:“这片儿有没有胡啊小谭水什么的,木头那味我实在受不了了,让他洗掉算了。” “别说湖了,这林子里多得是大大小小的湖泊,但是这里地形复杂,找不找的到还要随缘。”阿娃很无奈的摊手。 木头一听就急眼了:“你不是说你是老猎人的么,怎么找片湖都找不到。” “没办法,我打猎一般都会带上四五条猎狗,没狗我在这里面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现在天处于一天最热的时候,而林子里又特别闷,路很难受,又累又渴,我实在想找点水源好好的休息一下。 小缘看了一下周围:“不要急,咱上生物课不是学过吗,植物植被这些东西,离水源越近就越密,咱顺着植物的稠密去找就对了。” “生物上的东西管用么?”木头一辈子没认真听过课,因为他觉得那些都是瞎扯蛋。 这截我倒是听过,但是咱们来这是来找那个地图上的宝藏的,又不是荒野求生来了,等会我们找到水源的时候天都黑了那怎么办,难不成在这过夜?这晚上得多吓人?而且又没帐篷什么的,估计难熬。 阿娃跟我的想法似乎差不多,于是说:“我看木头哥实在难受,不然咱现在回去算了,回去好好的洗个澡,下次来的时候多带点装备。” “确实,我没想到这林子刚一进来就这么难受,咱这样实在是有点草率了。”我点头。 “不行!”木头甩着大胖脑袋:“咱作为祖国的花朵,青少年的领袖,怎么能一见困难就低头,咱要有冒险精神,有献身精神!” “难受的可是你,你这味儿你自己闻的不头痛吗?”小缘捂着鼻子,依旧不敢近他的身:“而且我们这也算是战略性撤退,为下次探险打基础,并不是退缩!” “得了得了,你们俩真把自己当精神领袖了?怎么办?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可能得在这地方过夜了,别到时候玩死在这里了。” “我随便你们,你们不走的话我总不可能一个人回去吧。”小缘看着我,持保留意见,我又看了看阿娃。 他摊摊手:“我也一样,看你们了,反正在林子里过夜我也干过一二十次了,不过不知道你们行不行。” “不回!”木头很果断,一脸严肃的瞪着我,好像我说要回去的话就要把我活吞了一样。 我叹了口气,这就没办法了,继续走吧。 植被往里就越来越密集,看这个样子估计这附近就有湖泊,可能也是泉眼,不过至少有水就够了。 在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在木头精神临近崩溃的最后一点时,终于在扒开一片草丛后看到了一片湖水。 木头跟个旱马一样一头扎进湖水里,我跟小缘说:“你看到没,像不像饺子下锅?” 小缘‘咯咯’的笑了起来,对着湖里喊:“我说木头,您这身味儿别把整片湖给弄臭了,我们待会儿怎么洗啊?” “放心,我看过了,这湖是活水,就算往里头丢粪水都能流干净了。木头在水里扑腾,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河马这种吨位超大的野生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边的阿娃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我推了推他:“走,下水泡一泡?这大热天的。” “不用了,我就不下来了,待着岸上帮你们看着点,这会儿天快黑了,怕有些野生动物过来。” “行吧,那阿缘你下不下?” “呸,我泳衣都没带,光膀子下去啊?我泡泡脚就好了。” 都不愿意下去,我一个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就索性在湖边溜达溜达,顺便想一下晚上怎么办。 说实在话,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过夜,说不慌那都是假的,不过我至少心里有个底,真的被什么山狼野猪攻击了,还可以把木头先丢给它们充充饥,自己还可以保一下命。 如果此刻木头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估计他会直接把我给撕了。 又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天彻底黑了下来,虽然说是夏天,但七八点左右太阳就下山了,森林里有点闷热,不过湖边有点凉风,倒是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我们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坐在一起,木头下水洗了以后那上头的味道已经没了,衣服也洗了挂在一边的树上晾着,就穿着一条裤衩在那。 小缘跟我们一起也混熟了,不在意这些。 我想了想,说:“怎么着,木头爷,您说不回去的,现在怎么安置我们这一帮人?” “嗨,什么安置不安置的,就这样躺着呗,还想爷给您整个电视机电脑的看电影?” “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倒是用不着,我就想着我这肚子有点饿的受不了了,您想想办法给弄点吃的?” “干嘛干嘛,爷我自己都没吃呢,那我也饿啊。” “管不着,主意是你出的,你得对我们负责。”小缘也跟着我挤兑木头。 木头有点委屈,只好向实打实的本地人阿娃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鄙夷的说:“就你还自诩身先士卒的革命年轻人,就一脑袋想法但没一点计划,这要是放以前,你扛着枪冲到战场里还没来记得掏枪就被人射成了筛子。” “去去去,什么乱起八糟的比喻,按我说,咱们在那花花世界呆久了就该来这种野外找找刺激,不然迟早得被那灯红酒绿给洗了脑。”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争了,这会儿林子里的动物都该出来了,先生火吧,不然到时候真的会有危险的。”最权威的阿娃发话了:“我和木头哥去找点木材来生火,其他人留在原地,行吗?” “好。”不用我干体力活我当然同意。 他俩一会就在林子里走的没影了,我往草地上一躺,想象着如果这个时候木头被阿娃丢在林子里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估计和熊仔没差了。 阿缘在一边扭扭捏捏,好像有点不太自然,我当然注意到了,于是问她:“你想干什么,这么不好意思的。” “今天走了一天了,天气又热,出了一身汗……我。” 感情这妞儿是想洗个澡,刚才人多不好意思,现在就我俩了,想下水泡一泡,要是平常我肯定会装作不解风情,让她多难受一会,不过现在保不定木头和阿娃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洗不了就过分了。 我朝她摆摆手:“你去洗吧,我给你放风。” 阿缘欢快的下了水,跟一只欢快的小锅的小麻雀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种比喻,摸了摸脑袋我就绕着湖泊外围慢慢的走了起来。 其实食物还是有的,从木头外婆家出来的时候往包里带了点,我拿了一包油饼啃了起来。 我不敢走的太远,等下走丢了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这路还真的挺难走,枯树枝烂叶子,还有藤蔓等等,一不小心腿就被划破了一个口子。我将就着先在伤口处擦了点口水,以前跑步打球经常受伤,早就已经不像城里人那样见到点血就‘哇哇哇’的哭个不停。 约莫走了七八分钟,我看了看湖的位置,还能看到,虽然距离有点远,这会儿阿缘也应该洗完了,准备走回去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个东西。 像玻璃一样,月亮一照还反光,我捡起来放在手里看了看,是一枚银戒指,看成色和做工,价值应该上千了,而且上面还没被泥土覆盖多少,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落在这里的。 可是这深山老林的,有人会带这种装饰品?这不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富家人才能带的起的吗?要是谁跟我说村子里有人带这种玩意儿,除非告诉母猪生了一胎骡子我才信。 我也没多想,说不定时哪个旅游团的游客进来拍照写生的时候落下的,我把戒指放进口袋里就往回走。 阿缘在盘湿润的头发,木头和阿娃刚回来,把柴火放在地上架起来点火。 “怎么样,革命年轻人没有让领导失望吧?”木头对着我笑。 我挥了挥手:“行行行,领导看好你,赶明儿给你升职。” 木头笑了笑,掏出地图又开始看起来。 阿娃也凑过去:“木头哥,这是什么?”然后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下,然而被我捕捉到了。 “这个啊,藏宝图呢。”木头得意洋洋:“今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来找宝藏的,来,你没见过地图吧,给你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位置。” 阿娃接过来看了看:“木头哥,这个地图你是从哪弄到的?” “从我奶奶以前的柜子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你看的懂吗?” 盯了一会,阿娃摇摇头:“这只是个防空洞的标记而已,以前抗日时期挖的,现在估计都被填好了,我觉得估计找不到了。” “这样啊。”木头有点丧气。 我从阿娃的手里拿过地图,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这个人有点莫名的不信任和怀疑,他越是否认的事,我越是想看个究竟:“看这个叉叉的标记离我们这里也蛮近的,就算是防空洞也去看看吧,免得白来了。” 木头听我这么一说,眼睛又亮起来了:“对对对,领导说去看看,咱就去看看。”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儿不错啊,总会在你身上看到属于现代社会青年的求知欲闪光了。” 我没理他,而是用余光注意阿娃,果然他表情又变了一下。 阿缘也很不理解:“于东,你不是说这东西都是小学生才信的吗,怎么你也这样了?” “年轻人嘛,找刺激呗。”我对她一笑。 …… 夜深人静。 经常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可能从来没有体会到过正宗的野山生活,如果要是形容的话,真的是,又黑又静……除了一点点月光,什么也看不到,除了昆虫叫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他们都睡着了,我还是躺在那睡不着,不是什么考虑安全和国家未来发展的问题,而且蚊子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估计都不用看就知道我的脚起码被咬的肿了一圈。在这种时候,我真想拿那绿头草往胖子身上一抹,那就清净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闻着那味道估计我也睡不着了。 我手放进口袋里,又把那枚戒指摸了出来。 我捏在手里举在头上,把自己想象成福尔摩斯的样子。 这戒指是纯银的,说明主人特有钱,捡到的时候很干净,说明时间不长,而且是在上一次下雨之前,因为下雨会溅起泥土,就不会那么干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好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过来,而且会把贵重的戒指丢在这里。 我决定把这事儿跟木头说说,回去问问她奶奶,毕竟这东西也算是贵重首饰了,如果有特别意义的话那失主就更加着急,刚想着,旁边突然有动静,我赶紧收起戒指本能的装睡,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小时候躲在被子里偷偷玩手机老是被我爸偷偷查岗,所以才养成了这种习惯。 起来的是阿娃,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我身边,然后把脸贴过来。 我心中一顿抽搐,心说这货不会是同志吧?趁着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对我动手? 不过显然是我想多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走到阿缘那边。 我心里又一紧,难道性取向是正常的?向阿缘动手了?然后我脑补了一千种我英雄救美的方式,可惜人家也只是看了看而已。 我才知道他只是确认一下我们睡着没有,至于为什么不去看木头……因为人家那呼噜声已经飙到极限了,方圆一百米所有生物都知道他睡着了,而且睡的非常死…… 阿娃走到湖边,然后慢慢的潜进去,最后消失在了湖面。 我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是鱼人,不过后来摇摇头,回归严肃的想法。 一个人大半夜的等所有人睡着以后跳进湖里是为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躲进湖里变身?还是湖里面有女鬼,在向他招手?鬼之魅惑? 我不知道,所以决定等他上来后再说,当然也没打算问他,他要瞒着我们,所以就算问他也不会说的。 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早就开始活动了。 阿缘递给我一个水果:“平常我不知道,今天居然这么能睡?这都正中午了,我们闹这么大动静你都没醒,要不是看你还有呼吸,我都想直接把你火化了。” 我摸摸头,我昨天确实是最晚睡的,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可是谁能想到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我吃了一颗水果,看着在一边树上摘果子的阿娃,心里想昨天那是不是个梦,不过也不太可能,梦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刚好这时候木头刚探路回来,看到我:“哟,咱老爷醒了?真能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梦里飞升神仙了,留下一具肉体凡胎在这呢。” “行了行了,你别调侃我了,下午该去哪?那地图上叉叉的位置你找到了吗?” “找的差不多了,我按照手机里的GPS对了一下,虽然地貌改变了不少,但是具体位置就在前面一点,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那现在就走吧。”我吃完最后一颗果子,感觉浑身都是力量。 “啊!!”阿缘突然尖叫一声。 我和木头都被吓得一抖,一边的阿娃则是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怎么了你?瞎叫什么?”我拍了拍心脏,还好没停止跳动。 “我玉不见了。”阿缘摸着脖子:“我外婆留给我的那块玉不见了。” “玉不见了?”木头说:“你随身带的小首饰吗?那应该就在这一块,找找看。” 四个人围着这一片找了十几分钟,包里都翻遍了,可还是没找到。 阿缘一张脸憋的都快哭出来了。 木头有点不知所措:“我说,这里又没外人,也不会是谁偷走了吧,老虎豹子还好着一口?偷块玉回去勾搭母豹子?不现实啊。” 我瞪了一眼他,然后对阿缘说:“是不是昨天路上掉了?” “不可能,昨天你们在水里的时候我还记得挂在脖子上的呢。” “那……会不会是掉进湖里了?” “不会。”木头摆手:“你忘了,昨天阿缘根本没下水,怎么可能掉湖里。” “我昨天下水了,你们出去捡柴的时候。”阿缘说。 木头看了我一眼,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鸳鸯戏水’四个字。 “那应该是掉水里了,下去找找吧。”我没理木头,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又注意阿娃,果然他立刻就走了过来:“什么玉,重要吗?” “很重要,我外婆留给我的,很重要很重要。” “那这样,我下去帮你们找吧,怎么样?我觉得我水性比较好,应该比较容易找到。”阿娃说。 我没意见,木头也没意见,阿娃点点头就跳进水里了。 我看着阿缘要哭的样子,把玉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她。 木头和阿缘眼睛都瞪大了,尤其是木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东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湖那边,阿娃还没上来,我就把昨晚他偷偷下水的事告诉他们了:“玉是我昨天晚上拿的,不然我们没有借口下水看看。” “你是怀疑这湖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才这样的?”阿缘一下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对。”其实我心里压根儿不是这么想的,纯粹是出于好奇,还带有一点儿捣乱心理。 “可是这水里能藏什么东西?而且咱要下去干吗这么麻烦的找借口?直接下去不就得了?”木头的脑袋里没有转弯这个词,一般来说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我打断他:“老哥,假如你以后老婆偷汉子了,你明明知道,但是你没有证据直接去问她,她会承认吗?再者,你要去抓你老婆劈腿儿,但是你就跟在你老婆后面,你觉得你抓到到吗?” 木头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不是我说,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的意思就是,按照我说的做好吧。”我也懒得解释了,木头这外号和他脑袋一样,都是榆木疙瘩。 正好这个时候木头从湖里走出来了,他一脸丧气的走到我们面前:“抱歉,我没找到。” 这真是在我预料之中的,但我还是假装很着急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我照镜子,我一定会给自己的演技点个巨大的赞:“那怎么办,那块玉对阿缘特别重要,必须要找到啊。”然后我对木头说:“木头,你们在岸上在找找,我下水去看看。”我朝木头眨了眨眼睛。 阿娃在一边的脸色不太好看,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理由阻止我。 我脱掉外衣慢慢的潜进湖里,我有一种感觉,这水下面肯定会有什么东西,以至于会让我对云南这个地方充满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恐惧。 第一卷 第4章 林子里的水很舒服,夏天正午的时候下水刚好很冰凉,而且和城市里水库不同,湖水很清澈,没有混入泥沙的那种浑浊。 刚开始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湖底最多只有五六米深的样子,可是我进来之后发现,至少眼睛看过去的距离都超过十米深了,越往下就越黑,我想了想,这种情况必须要手电筒,于是我往上游了出去。 木头一见我探出脑袋,就连忙跑过来问我:“这么快啊?怎么样?”其实他问的不是玉,是另一个问题 我摇摇头:“还没有发现。”当然,我指的也不是那块玉,而是湖里的东西:“去,把包里的防水手电筒拿给我,我出门的时候带的,湖里很黑,有点看不清。” 木头答应一声就去了,阿娃走了过来:“东哥,这下面估计也找不到了,不如算了吧。” “试一下吧,要是找到了呢,毕竟那玉真的很重要啊。”我眼里有一抹谁也看不到的戏谑。 木头把手电筒拿给了我,我接过来就继续潜进水里了。 这一次我憋足了气,一次性潜进十米左右应该没问题,要知道我在学校也是短跑健将,肺活量绝对不是问题。 可是这么大的湖底,要真的搜个遍,没有五六个来回的换气是找不完的,可是我要是真的上湖面换那么多气难保别人不起疑,谁会对一块玉这么拼命?又不是命根子。 不过换个方向想一下,阿娃昨天下水的时候是没有带手电的,可以确保藏东西的地方绝对不是在湖中心,因为那样没有方向感,没有光线就算在熟悉也绝地不能准确找到位置,一定是贴近湖边的地方,而且阿娃的肺活量和我应该差不多,如果要带着什么东西下水,位置一定不是很深。 虽然我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要绕着湖边一圈,而且无法确定深度,怎么可能一次性找到。 而且也不知道阿娃在湖里留了什么东西,要是一根筷子大小的玩意儿那怎么找? 我游了一会,感觉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就准备往上浮,这里大概七八米深的样子,差不多是我极限了,水压有点大,我扶着湖壁慢慢的向上游,手电晃了晃,我眼睛顿时一亮。 我看到一个洞!就像以前在动物世界里鳄鱼在湖里打的那种洞一样,在湖壁上,我第一反应真的是鳄鱼洞,而且脑子里满是一直长着巨大嘴巴的鳄鱼冲出来把我拖进去的画面,可是瞬间我就回过神来了,湖泊里有鳄鱼?生物老师能从学校坐飞机来把我生吃了。 其实不是洞的问题,这个湖里连一条鱼的都没有,所以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生物的洞。我浮过去看了看洞边缘,有人工的痕迹,这应该是人为的。 瞬间我就开心了起来,看来真的让我找到了,没有什么比把东西藏在湖底的洞里更加隐蔽了。 我想进去看看,可是废=肺里的氧气向我告急了,我不得不浮出水。 木头见我上来,又跑过来问:“怎么样?找到没?” 我装作失望的摇摇头:“没有。”然后对阿缘说:“不好意思,湖底太大了,我找不到。” “没事。”她笑了笑,完美的配合。 我看到阿娃紧张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他走过来对我们说:“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吧,我们还往前走吗?去木头哥地图上的叉叉那里?” “去,当然得去,不过我们装备有点不够,回去补充一下吧,下次来的时候阿娃你也带几条狗。”我说:“光是吃的就只剩下几包饼干了,而且也没有其他应急的东西,保不齐遇到豺狼什么的我们就扑街了。” 其实我心里是有想法,木头的那个地图和湖底的这个洞应该是有关联的,因为阿娃对湖里和对地图的反应都是一样,再者我还有事情回去问木头奶奶,把思绪理清楚后在出发也不迟,总比这样冒冒失失的要好,另一方面,是我们吃的东西真的不多了,可能加起来也就三四包饼干了,估计连一个人都吃不饱。 木头这个时候也没多说什么,一般我有计划的时候他都会很知趣的选择服从,阿缘就更加没意见了,不过她那块玉这阵子是不能带出来了,不然就暴露了我们的小把戏。 至于阿娃,听到我们打道回府那是相当高兴。 休息了一会,我们就撤了,我暗暗的记下位置,沿途悄悄的用小刀在树上刻了一些标记,当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几个小时后我们出了林子,驮着我们来的养马早就不见了,都过了一天了,大概早就自己找回家去了。 木头很绝望的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原野:“东子,咱走回去?” “不然飞回去啊?” 当然这之中的痛苦是无法言语的,回到奶奶家后,我们脱掉鞋,脚上至少有三个以上的血泡,木头肥头晃脑的抱着枕头抽搐,那样子跟受了什么特大的委屈一样。 都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我们饭都没吃,直接上炕,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阿缘日常比我们起得早,而且人也出去了,我摸摸脚,血泡结痂了,没有昨天那么痛了,倒是木头睡在旁边,看起来一时半会也叫不醒,本来还想在睡个回笼觉,可是一旦醒来后正常人是很难在木头高分贝的呼噜声中再次睡着,所以我穿好鞋,草草的洗了个脸就出了房门。 木头奶奶躺在藤椅上,舒服的摇着蒲扇。我走过去坐在旁边的小木凳上:“奶奶,这么悠闲哪,晒日光浴呢?” “哎,娃儿,起来了?我那胖孙还在那睡呢?” “对,木头他比较能睡。”我尴尬的笑笑,其实我很想说他的睡眠质量和放养的野猪一样高,可是那样不太礼貌,只好含蓄一点:“一般他醒的时间比较往后一点。” “哎,哈哈哈,娃儿,我准备了中饭在桌上,去吃点吧,那女娃儿早吃完了,这会儿又出去啦。”奶奶指了后面的桌子。 我肚子不是很饿,而且我口味比较重,这边的食物比较清淡,一次两次还好,但是吃多了难免有点不适应,不过想想总比饼干好吃,但是这之前我还有一些事要问:“奶奶,最近咱们这有没有来过陌生人?” “陌生人?”奶奶敲了敲扇子:“陌生人啊,倒是没有,不过来这旅游的倒是有。” “真的?什么时候?有几个人?” “半年前有一批,三个月也有一批,哦对咯,一个月前也来过。” 有三批,我想了想,关于那个丢在林子里的戒指留下的一点线索,可能我比较特别,也许跟我喜欢看侦探小说一样,捡到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猜测这个东西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一会儿,那么干净的东西,应该时间不久:“奶奶,咱们这最近下过雨嘛?” “我们这地方好久没下雨了,最近的一次下雨都是在两个月前咯,而且还不是很大的雨。” 那这样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干净的戒指一定是在下雨之后掉在那里的,不然上面肯定会粘上泥土:“那奶奶,一个月前来的那些人,您还有印象吗?” “有的啊,我虽然老咯,但记性还是不错的咯。”木头奶奶咧嘴笑,一口牙缺了五六颗:“好像是四五个人呢,一个女的和几个男的,不过他们好像不是来旅游的,好像是来考察的。” “考察?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我就知道这么多咯,那时候我接待了他们一顿饭,看他们带的不是那个女娃儿手里的相机,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我都没见过的咯,吃过分他们就走了,以后就没见到过了。” 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带着奇怪的东西,那绝对不是抱着什么好的目的来的,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是国家派来考察地质的? 这几个人我纯粹是出于好奇而已,可能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我最在意的是关于湖里那个洞里面的东西。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了解一下阿娃的事,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单纯,心机不重,想什么就差不多写在脸上的那种小孩子,可是我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刚巧这个时候阿娃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我,先是和奶奶问个好,然后坐到我旁边:“东子哥,咱们什么时候在去林子里啊?我狗都拉好了,在家里栓着呢。” 我抬起脚给他看:“我这一脚血泡,不休息个三四天怎么能走路,到时别在林里跑都跑不动,那可就完了。” “喔,那行,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先去一趟县城,你们要带什么东西吗?” “不用了不用了,注意点安全。”我摆摆手。 阿娃跟奶奶告个别后就走了,木头刚好起床走出来,看到我,然后打了个哈欠:“领导,这么早啊?” 我搂过他肩膀,走到房子外面,确定奶奶听不到后,神秘兮兮的说:“我有一个很刺激的游戏,玩不玩?” “啥啊?” “阿娃今天不在家,我们要不要去他家里看看?” “啊……啊?”木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做贼啊?” 第一卷 第5章 这个村子就这么点大,邻里之前都相互认识,就算不熟也大多数打过照面。我找个借口说找阿娃有事,问奶奶阿娃家的位置,然后就拉着木头走了。 一开始木头很抗拒我这种做法:“我们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社会的太阳!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大耳刮子抽他就行了,不存在讲道理说理由,我对他的座右铭就是能动手的尽量不逼逼,倒是我没找到阿缘,不然就可以把她一起叫过去了。 拐了几条小巷子,看到了奶奶说的那个地方。一个在几颗树盘边的木头房子,很偏僻,最近的人家都离这里蛮远的,房子背后就是山林,虽然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但是应该能住人。 我有点忍不住吐槽:“咱社会福利,小康生活还没普及到这里么,虽然说是山沟沟里,但是这也太穷了吧,看起来跟七八十年代的农村似的。” “哎呀,这里都没什么年轻人了,都是一些老一辈的人,坦白了讲就是在这里养老等着入土,要让他们把自己房子拆了重新盖,人家也懒得弄,还不如得过且过呢。” 我也觉得有点道理,就没多说,倒是看到阿娃的房子,虽然从外看感觉很旧的样子,可是真的要想办法进去的话还有有点困难,人家都是用泥土砌的墙,强行进的话除非用锤子砸。 木头在木头门上扒拉了一会,然后嘿嘿的对我笑:“我跟你说,这种铁锁,我用一根钢丝儿就能给撬开。” 我惊了惊:“你还会这活儿?看来你以前不是什么好货啊。” “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也算一门手艺,有你这么侮辱身怀绝技的人嘛?” 我没理他,让他去弄那个锁。 从这里光脚走到县城那要两个多小时,就算坐牛车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一个来回就是两个小时,这时间我们把他家给拆了都够了。 木头那边弄了三四分钟,然后卡擦一声开了,他捏着铁丝跟我说:“这越是原始的锁啊,破解的办法就越是简单,如果换个密码锁,估计只能叫消防队来开了。” 我懒得接话,直接推开门,屋子里很暗,门口有一双用草编的拖鞋摆在那里。 木头想去找灯的开关,摸了一会才想起来这里还是流行点油灯,他也没带火,索性就懒得弄了。 我也是第一次没经过别人同意就撬锁进别人家里的,从法律上来讲咱们也算是私闯民宅了,不过我安慰自己:“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只是看看而已,这不是不良行为,这只是满足青少年心里的好奇心而已。” 进到房子里我们就把门关了,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简简单单的大致看了一眼,屋子里是很简单的装饰,房子也不是特别的大,但是该有的东西全部都有,也比较干净。 我瞬间对阿娃这个人印象有所改变,本来看他黝黑的样子以为是个比较邋遢的人,没想到这货把自己家弄的还挺干净。 木头左右看了一会:“东子,我们来找什么的啊?” “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来找了。”我回答:“就是想来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找。” “那你这个就有点过分了,一点明确的目的都没有就闯进别人家里。”木头正儿八经的说着,身体却往人家床上一个大字躺。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拿着手机去看床底下,一点东西都没有,柜子里除了一些草和一些小木头工具外也什么都没有,至于其他该看的地方都看遍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至于这屁大大点儿的地方实在没其他东西可以看了,除非真的把人家的墙壁地板都拆了,那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我有点泄气了,难道真的是我们多想了?人家半夜下湖只是单纯下水泡泡澡而已?不太可能吧?按照电影里面的剧情,这个时候绝对能够找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才对啊,而且换个角度想,这山沟沟里不就是用来拍恐怖电影的吗?气氛都低了,为什么就没事件发生呢? 我叹了口气,也许是悬疑小说看多了脑子里经常会多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盘腿往地上一坐,突然感觉手有点不对劲,摁在地上的触感像摸到了暗格一样。 等等,暗格? “木头木头,过来,帮我照着。”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发现了东西。”我把手机递给他,然后伸手在那地上摸来摸去。 没错,就手感来看,下面确实是空的,摸上去能感觉到一个大概半米宽的空间。 我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块虚掩着的木板,然后揭开。 木头把脑袋伸过来:“哟,真的有东西啊,这不电影里的情节吗?搁咱身上发生了嘿” “可能咱们遇到了电影里的事儿也说不定呢?”我一边说一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用黑布抱起来的正方形东西,像一个箱子一样的,上面还有一张照片。 我捏起来看了看,相片已经发黄了,里面是一排站着的人,很难看清长相。 倒是木头凑过来,指着最左边的一个小孩说:“诶,这个像不像阿娃?” 我仔细看了看,脸确实有七八分相似:“这可能是以前照的吧,这照片也有些年头了,估计还是阿娃小时候拍的。” “那旁边这些人是谁啊?”木头指和阿娃一起拍的这五六个人。 我没听说过阿娃有家人,不然他也不会一个人和一群老人住在这山沟沟里过着养老日子。 “那可说不准,可能是特工呢。”我跟他瞎掰。 不过仔细一看,那几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骷髅头模样的玩意儿,别说看上去还真像人脑袋。 我慎了一下,立马终止了这可怕的脑补。正准备打开黑布看看箱子里的玩意儿,突然门外响了一下,然后响起了敲门声。 我和木头对视一眼,这特么不是见鬼了?这时候谁来敲门?难道阿娃回来了?就算回来他会敲自己家的门? “别瞎想,估计是村里的人来找阿娃有事,我们别出声,装作没人。”我小声的对木头说。 木头点点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半天,敲门声还是不停,我俩都有点儿纳闷,这是阿娃欠人家钱了?这么敲门明摆着就是知道房子里有人啊。木头朝我做了个手势,意思叫我一起偷偷的过去看看。我点点头。 我和他一起慢慢爬到门旁边,透过缝隙往外看。 门依旧在敲着,可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我们在门缝了居然看不到外面有人! “见鬼了?!” 我看到木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也摸了摸自己,和他差不了多少。 木头看着我,用眼神示意我怎么办。 这种时候,越怂就显得越被动,越是犹豫就越是显得胆小,要照我脾气,就应该冲出去看个究竟,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在如今科学社会,那都不叫事。 所以我小声的对木头说:“你出去看看,我在后面帮你放风。” 木头刚想破口大骂,敲门声却停止了,我俩对视一眼,等了大概一两分钟后还是没再次响。 “那鬼走了?”木头问我。 我摇摇头,指着门外示意一起出去看看。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好了一推门就出现一张满脸带血的头瞪着我们的可怕想法,或者一个穿着白色睡衣躺在地上的女人对我们伸手:“我~好~孤~独~啊~” 事实证明,我们只是想多了,大白天的妖魔鬼怪好像并不敢现原形,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花狗坐在远处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们。 木头左右看了会儿:“东子,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只会隐身的鬼?” “鬼都会隐身的,别那么没文化,去房子四周看看,说不定谁恶作剧吓人呢。” 虽然我不相信哪个老不正经的会玩这种敲了门就跑的弱智游戏。 我俩把方圆五十米内可以藏人和视野看不见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连一只野猫都没找着。 在回到房子里,木头坐在地上:“我就说,这肯定是鬼干的啊,不然还是这门自己敲自己啊?” 虽然一开始我打玩笑说是鬼,但是我根本不信这东西,不过要怎么解释这么有节奏和力度的敲门声?风吹的?那是自己在骗自己。 我拍了拍脑袋,还是想先看看那个黑箱子,然而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箱子!不!见!了! “我靠!!”我死死的盯着那个开着的暗格,里面空荡荡的,连那张照片都连着一起不见了。 “木头!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把那个箱子带出去了?” “我有病啊,那又不是我祖宗的骨灰盒,我去抓个鬼都抱着那玩意儿干嘛?怎么了?” “箱子不见了!”如果我照镜子我会发现我脸色有多难看。 木头皱着眉头爬过来看了看暗格:“我靠,真的不见了,谁拿走的?” “除了我俩还有谁?”我深吸了口气,看来今天真的是遇到玄乎事儿了。 木头想了想,然后抓了抓脑袋:“应该没人了吧?” 我整理一下心情,稍微平静点后用很严肃的口气说:“木头我跟你说,我们今天到这儿来估计是被人发现了,刚才来敲门声估计就是跟踪我们的人敲的,然后趁我们出去的时候进来把箱子拿走了。”如果要排除掉神学和鬼魂学,这才是最符合科学道理的。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木头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刚才不是在门缝那看了吗?外面并没有人啊,谁敲得门?” “你傻啊,现在手机随便在网上找一段敲门的音频放在那不就成了,我们冲出去的时候光顾着看有没有人了,谁会注意到旁边的草堆里或者垃圾堆里有没有一台手机。” “我靠,感情我们被人耍了!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 “咽不下也得咽,那箱子应该是有什么不能给我们看的东西,也不知道把箱子拿走的是不是阿娃。”我莫名的有种摊上事儿的感觉:“总之现在先离开这里,回去在想想怎么办。” 我们锁好门,然后像被发现的贼一样匆匆离开,我有一种还被人盯着的感觉,那个拿走箱子的人,会不会还躲在哪里看着我们。 我和木头回到奶奶家,正巧看到了坐在大厅里摆弄相机的阿缘,她看我们脸色不太好看,于是问:“你俩干嘛去了?” 我看了看房里:“奶奶呢?” “估计是下地去了吧,我刚回来的时候看着她拿着农具出去了。” “哦。”我端起茶壶喝了口水,把阿娃家里的事说了一遍。 “这么玄?”阿缘放下相机:“如果你们看了那箱子就好了。” “我倒不觉得,如果我们看了,估计得会惹上一些什么麻烦。”我觉得这算是幸运了,如果那里面真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估计最惨我们就要被人杀人灭口了。 但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更何况我是人呢。 阿缘只是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毕竟几年的感情和默契不是白来的:“是不是还想去那个湖洞里看看?” “没错,必须去。” “什么时候去?咱叫上阿娃?”木头。 “现在这情形,不可能叫上阿娃了,鬼知道刚才我们进人家里有没有被发现,或者偷箱子的人告诉了阿娃,而且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所以我们得卡个时间点。”我把木头和阿缘拉过来围在一起小声的讲我的安排。 …… 黄昏的时候,阿娃回来了,刚巧木头奶奶做好了饭,我们五个人围在桌上像一家人似的开餐。 阿娃从裤兜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我们:“我在县城里买的,这边的特产,蛮好吃的。” 我接过来,看阿娃的表情似乎不知道我们今天悄悄的摸进他家了,不过人家藏在暗格里的东西丢了,迟早得发现,到时候就比较尴尬了:“谢啦,这边的东西我还没怎么吃过,刚好饱饱口福。” “哈哈,不要客气,有机会带你们去吃更多好吃的。”阿娃一笑就会露出雪白的牙齿:“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林子里啊?” “林子啊,不去了。”我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 果然阿娃的脸上闪过一丝高兴,但瞬间就被掩饰了下来:“为什么?” “我们想去别的地方拍拍照片,还有画一些画,又不是野人,老往林子里跑什么,对吗?”我对木头眨眨眼。 “对对对。”他嘴里包着一大口饭。 说不去那是假的,我们只是在等日落天黑而已。 半夜三更的时候我从炕上爬起了,黑漆漆的,不过我没有电油灯,而是看了看手机时间,凌晨一点,我贴着炕边的墙壁听外面的动静,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 我推醒打算装睡却真的睡着了的木头,然后叫带着耳机听歌的阿缘,准备出发。 悄悄的摸出去,让人头疼的是今晚好像天气不太好,全是乌云,把月亮都挡住了,地下一点光线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我苦笑着说:“都互相拉着,别走丢了,我在前面探路。” 打开手电筒,三个人,三个包,该带的都带齐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往林子方向走。 选在这个时候出发,我就不信就哪个‘特工’会在三更半夜的盯我们的哨,如果真有这样的,我特么也认了。 山坡下面是我白天就准备好栓在那里的三头黄牛,我们三人一人一头,这漆黑的野外骑安静的牛比汽车好过不知道多少,虽然这里也没有汽车。 我把手电筒绑在牛角上对着前面,直接一路往前走就对了,虽然没有地图,但是论方向感,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在学校里,人送外号‘长着脚的GPS” 原野上白天和晚上可能真的像是两个世界一样,白天阳光明媚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贴近自然,心旷神怡,世外桃源等等一系列美好的感觉,但是一到半夜,远处偶尔穿出来狼嚎声,石头山上偶尔闪过什么动物发亮的眼睛,地上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跑过去看不清的动物,给人一种随时会被吃掉的错觉,而且黑乎乎的,在心里的暗示下,会有种一扭头就有一个女鬼在后面阴测测的对你笑一样。 不过这些东西对我这个经常看恐怖片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而阿缘也是,胆子大的不是一般人可比。 倒是木头,牛背上没有鞍子,而且又比较颠簸,所以他很困又不能睡,只好找我说话:“东子,给咱么讲讲这两天发生了些什么呗,我们都按您的吩咐在这行动,至少得给个理由吧?” “你别说的这么严肃,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我纯粹只是为了好奇,拉你们作伴而已。”我说,不过看到木头要杀人的眼神,我立马闭嘴了。 另一边的阿缘也跟我说:“木头说的没错啊,说说?” 我无奈:“其实事情你们都知道,阿娃偷偷下湖,还有他家里的黑色箱子,我都跟你们说了,不过不同的是你们的想法跟我有些不同而已,正常人都会没什么反应,兴许人家下湖只是天气热去泡个澡呢?可能别人家里藏的只是祖宗的骨灰呢?对吧。” 阿缘和木头点点头:“一个正常的人确实没那么多想法,那为什么你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呢?可能真的就跟你说的一样,天气热,骨灰,就这么简单而已啊。” “我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我可不是喜欢把人故意想成什么满脑袋非分之想的人,不过,我跟你说,我记得我小时候跑出去上网,那时候会很紧张,在准备逃跑之前有很多小的动作,我爹就注意到这些动作,所以每次都会逮到我,他跟我说,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行为,都有他的目的和理由存在,哪怕只是动动手指头,也有其中的原因。”我咳嗽了一声继续说:“所以,你自己想想,有什么样的理由会让阿娃确定我们睡着后自己下湖,他在自己家里按个暗格藏东西又是什么目的?不会真的理由很简单吧?就算真的天气热,下水泡个澡有必要确定我们有没有睡着么,那个盒子,骨灰盒得放在暗格里?谁家的规矩?” 木头阿缘对视了一眼,好像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也懒得解释了,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有时候用另一种不同于别人的方式去思考,往往更加容易看透事情的本质。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林子外围,我绕了几圈总算找到了昨天在树上刻下的记号,我招呼他们俩个,顺着记号往里面走。 晚上林子里异常的安静,不过我们怕招来什么豺狼虎豹,就一直轻手轻脚,连话都不敢说,其实人家动物靠的是嗅觉,跟说话基本没什么关系。 蛮久以后,我们很顺利的到了湖边,我有些激动,感觉到好奇心已经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同志们,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了啊!加油” “我感觉像是回到了解放时期大动员的时候。”木头不屑。 “像神棍。”阿缘也嘲笑我。 我和木头脱掉上衣,拿好手电筒就准备下水,阿缘想和我们一起下去,不过被我拒绝了——总有人在岸上帮我们看东西吧,而且要是我和木头折在湖里了,必须有个人回去报丧啊。 木头怪我不懂怜香惜玉,把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丢在漆黑的林子里,其实他就是想看阿缘脱衣服而已,我只是懒得拆穿他。 分配好任务,带好东西,我们木头比了个手势,然后纵深一跃,窜进了湖里。 半夜的气温比较低,我入水的瞬间全身就发了个抖,感觉全身每个毛细孔都往外呼着寒气,不过木头脂肪厚,御寒。 半分多钟后,我带着木头游到了湖洞旁边,这家伙一副‘你果然没骗我’的表情看着我。 我掏出手电筒往里看了看,黑乎乎的,看不见底,不过我们肺里的氧气只能够支撑我们大概四十秒的样子,要进去就赶快。 我指了指洞,率先游了进去,木头跟在我的后面。 刚开始的时候,洞口大小可以容纳是三四个人并排一起,越是往里面就越窄,现在就只能容两个人的宽度。 我往前照过去,还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我还想继续游,木头拍了拍我,然后指了指头顶。 我提着手电往上照,看到了一个一人宽的洞。 我心说:“我靠,这个黑的地方你都能发现这么个洞,你是个什么怪物。” 木头用眼神问我要不要上,我点头,往里爬了进去。 让人惊讶的是,这洞里居然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而且是有氧气没有水的那种,就像湖里面的宫殿一样。 我擦了擦脸,深深的吸了口气,木头也爬了上来:“我滴神啊,这什么情况?水外桃源?” “我也不知道,按物理来说只有高于水平面水才不会流进来,可是这是什么原理?”我不是很精通地理和物理,不过对于学术上的事我也懒得研究,既然有这种现象就肯定有科学道理,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 我打着手电转了一圈,先确定一下地形。 先说大小的话,应该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高度应该是正常人的房间那么高,说到底相当于现在一个比较大的舞室而已,不过我可不相信谁会在憋着气游到湖里面来跳舞。 木头瞅着地上的那些满是泥土的罐子和瓦片:“东子,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又不是我放在这里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哇,这是什么?”木头从一个破旧的罐子里翻出来一把黑乎乎的玩意儿:“好恶心。” “好恶心你还拿着。”我捂着鼻子,上面散发出一股怪味儿。不过仔细一看,我居然有一瞬间觉得那是一撮头发。 木头扔掉那团东西,用衣服擦了擦手,我看着他刚想站起来,脚上却踩到东西,一个仰天摔自己砸进了瓦片堆里。 “你长点心吧你。”我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吨位这么大,怎么还找不准重心呢?” “我这叫不倒翁!身体倒了,但精神不倒!”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手里拿的什么?”我盯着他手里抓着的一团东西。 木头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的手:“哦,刚才摔下去的时候摸到的,不知道是什……我靠!!!” 那团东西被他拿在手里一扔,丢到了我身上,我抓着一看,两颗死鱼眼没有一丝生气的盯着我。 那TM居然是一颗死人头! 第一卷 第6章 我确信我的眼睛没有出现毛病,或者说我的脑袋里没有短路,但是我真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我手里抱着的这玩意儿真真实实的,就像脑门上写着‘我是人头’一样真实。 “卧槽!!”我一把甩开这颗脑袋,吓得退了几步。 “东……东子,那……那是人脑袋?”木头的嘴唇上下打抖,我隐约的看到他裤裆位置好像有点湿漉漉的痕迹,还传出一股尿骚味。 我点点头,浑身的细胞都向我的脑神经传达‘害怕’的信号,我的脚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我长这么大,见过最恐怖的事就是车祸现场,一个人的腿被撞成了弯曲的九十度,流了一地血,当时我都怕的几个星期不敢一个人过马路,而现在我居然见到了一个独立的人头,还亲手抱住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前所未有,我无法用任何的形容词来描述我的心情。 不过木头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了,他满脸眼泪,红着眼眶:“东……东子,咱回去吧,咱报警吧……”连颤抖的声音都表现出了‘我现在快怕的心肌梗塞了’的样子。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漆黑的洞穴里面,心里有一个夸张的想法:“木头,你听我说,我觉得这里面还有东西,我想我们可以进去看看。” “你有病啊!”木头从瓦片堆里跳起来,就快要暴走了:“你是疯子吗?你看到刚才那个东西了没有?那是一颗人头啊,你不怕?你还要往里面走?” 我估计他是把恐惧化成怨气一股脑都塞给我了,但是我也懒得在意,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有一丝刺激。 “你不进去我一个人去,你在这里等我。”我朝他摆手,留了一支手电给他,自己往里面走。 踩着破烂的瓦片,还有很多老旧的罐子,碎裂的声音在空洞的洞穴里异常的响,就像在安静的广场里炸响一串鞭炮一样。 木头看着我,想了很久,一跺脚就跟了上来。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如果他不跟着我,恐怕我怕还真没有勇气往里面走。 “东子,你听我说,咱们就看看,回去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当然了。”我点点头,这也算是谋杀案了,第一次自己居然会牵涉到命案,心里有点打鼓,会不会对以后的人生有影响啊? 观察了蛮久,有点纳闷,这地方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居然有这么多的瓦片和罐子,难不成是搞瓷器生产的?以前在长沙的时候去过一个叫靖港古镇的地方,那里面也有一个类似的村子,号称当时全国最大的瓷器生产地,虽然已经消失了,当遗迹里到处都是留下来的碎裂瓷器。 不过我在乎的不是这个,这是历史问题,跟我没多大关系,我比较想知道的是谁在这里杀了人,而且杀了人就算了,还要分尸,分尸就算了,还只剩一个脑袋了,这也太残忍了吧。 往前走了大概七八米,我认真的看着前面,倒是后面的木头突然惊叫一声。 我像被睡觉时被针扎到的猫一样条件反射性的迅速回头,然后本能的往下蹲,我都不知道这一套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你鬼叫什么?吓死人了!” “手……” 木头指着他身边,脸色惨白的对我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瓦楞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随意的瘫在地上。 我几乎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吼,把木头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叫什么叫。” “我靠,手啊。”我呆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你说这只手会不会和那个脑袋是一个人的?” “有可能啊!”木头点头:“你说那个人的尸体会不会就藏在这个洞里的各个地方?等着我们找呢?” “你以为玩拼图游戏?”我给他抛了个白眼,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杀人的那个人真的有这种想法也说不定,那可能是一个比较贪玩的杀人犯…… 细思极恐啊! 我摇摇头,觉得想法有些天真了,不过在仔细看看那条手臂,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木头木头。”我推了推真在发呆的木头,他问我:“干嘛?” “我觉得那不只是一条手臂,你看,瓦片下面还有东西。”我把手电照在瓦片地下,木头顺着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用一个‘真的好像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朝他摆摆手:“过去看看。” 轻手轻脚走过去,虽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可能是对这里面不熟悉,在安静的地方总是害怕制造出很大声音吧,这是一个道德模范的本能…… 近处一看,手臂的确不是单独一条,是从瓦片下面伸出来的,而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下面有一具尸体。 “看来是一个完整的人,这么说,这里不止死了一个人了。”第二次见到死人,反应并没有那么大了,而且这还是一个‘完整’的人,恐惧感自然不是特别强烈。 木头点点头:“你看,这尸体已经烂了好多地方了,看样子应该蛮久了,几个月应该是有了。” 的确,单从手臂看,都已经生蛆虫了,我对生物学不是很理解,但是我知道,起码五个月以上是绝对有的。 “木头,把尸体拖出来看看。”我说了一句很大胆的话。 木头愣了一下,然后瞪着一双‘你跟我开玩笑吗?’的眼睛看着我。 我回视他,眼神很坚定。 他摊摊手:“你为了什么啊?领导大爷,我觉得你真的喜欢搞事情。” “为了年轻人的好奇心,你说的。”我微笑。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满脸怨气的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女孩,可惜我知道,这种委屈一般没几个人有机会享受。 他掏出纸巾,递给我一张,我俩抱住那条快烂透了的手,然后喊:“一,二,三,拉!” 被埋在瓦片堆下的整个人,就这碎罐片一起被我们‘拔’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起码从头发上能看出来,长发,身上没有衣服,不就就算有也已经烂掉了,其他的很电视里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木头看了一眼女尸,又看我:“你要看什么?” “细节!”这一刻我居然有种自己是福尔摩斯的感觉,仔细观察尸体的每一处,然后就可以推断出这个人以前是什么职业,多大岁数,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孩子,结没结婚。 可惜那是福尔摩斯,我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只好轻轻的咳嗽一声:“这是个女人。” 木头看我的表情都写满了‘你当我白痴吗?’ “三十多岁左右。” “……” “还有别的吗?”他压着火气问我。 “没……咦!你看。”我拿手电筒找着尸体右边肩膀位置的部分:“你看到什么了?” 木头扭过闹到凑上去:“这是?纹身?” 我指的那个地方,有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黑色图案,不过看上去不是像是纹身,倒是像用刀一笔一笔生生刻上去的。 “纹身不会结痂,你看这个,是用刀刻得。” “哦……那有什么意义?” “你不觉得一个人在自己肩膀上用刀刻这么一个东西,会有特别的原因吗?”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但一定有,你换位思考一下,谁会忍着疼给自己刻这么个东西,除非心里有问题。” “那可能是真的心里有问题呢?” “……”我懒得跟木头纠缠不清的神经理论,不然我自己都会疯,不过想想,在电影里,一般深处绝境的人为了给营救自己的人留下信息,都会在自己的身体上刻字,或者用血在墙壁上写字,这难道是一种讯息?这个人被困在这里,所以沿用了这种方法? 想想就不太可能,往前走几米就是一个洞,出了洞就直接游出去了,用得着这么费劲么。 我掏出手机给女尸拍了照,顺便把那个图案也拍了下来,然后作了个揖以示哀悼,就继续往里走。 木头一把拉住我的衣角:“还要进去啊?你就不怕发现其他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是要发现不得了的东西所以才要进去啊。” “我靠,你真的不要命,那说好,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碰到了怪物,你得给我挡着,别只顾着跑,我可跑不过你。” “行,到时候谁动你我就用鞋招呼他,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怪。”我拍了怕自己的胸口,豪言壮语,可惜都是忽悠他的。 木头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继续跟我前进。 这前面的路给人一种走上坡的感觉,我寻思难道这个洞窟往上是直接上到了地面的?后来看了看脚底下才知道,原来是厚厚的瓷器碎片堆成了一条路,越往上厚度就越高。 我心里称奇,这里的瓷器要是都是完整的,估计也算是一批巨大的数目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埋在了这里面。 又往前走了几步,我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歪了一下,然后身体就往下坠,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踩空了,想回头抓东西,又没东西可以抓。 辛亏木头反应迅速,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我才没掉下去。 “快快……拉我上去。”我被嘞的说不出话来,难受的还不如跳下去算了。 木头点点头,从丹田发出一股怒吼,一把把我拖了上来,连带着把我衣服也给撕破了。 我松了口气,感觉氧气又回到了气管里:“我的衣服,阿迪达斯的,你得赔。” “不如我把你推下去算了?” “……” 我走到我踩空的地方,往下照看,才看清那是一个七八米搞的陡坡,我估计我这一下摔下去,就算没摔死,也得被下面的罐片给扎死。 我还挺感激木头的,要不是他反应这么快抓住了我,估计我就没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是以为我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吓得想跑路,他才一把抓住我的。 “看来要继续前进,咱们得下去啊。”我指了指这个陡坡。 木头拨浪鼓似的摇头:“这要是下去了怎么上来?还是回去吧,让警察来处理。” 我寻思他说的也没错,我们带的潜水工具,又没带爬山器材,七八米,爬倒是能爬上来,但是这么多尖锐的碎片,肯定会受点伤,不值得。 “那行,咱回去吧。”我拍拍裤子,刚站起来,却看到了陡坡下面。 刚才还没注意,当我把光线移过去的时候才看到,这下面,密密麻麻的,居然有上百具尸体! 第一卷 第7章 “我的……天” 我捂着脑袋,眼珠子‘突突’的从眼眶往外跳,甚至这瞬间我心脏差点被那种恐惧和刺激一下子充血炸开了——感觉像被一直冰冷的钳子,忽然紧紧的掐住,疼痛和惊寒一下子渗透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木头的反应和我差不到哪里去,或者说比我更夸张一点。 “咱这是下到十八层地狱了?”我捂着胸口说,这和电视上描述罪恶滔天的地狱根本没任何差点,当然,除了那种夸张似渲染的血液和在空中到处飞的灵魂。 “就算不是十八层也得是十七层了。” 木头哭丧着脸对我说:“这地方不正常,我们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咱没事就不算大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好不容易缓过来刚想说话,木头一把制止我:“你打住,你别告诉我你想下去啊?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让你成为这些尸体中的一员。” “我真的想这么说……”我如实回答,木头立马露出一副‘我刀呢?’的表情。 我怕了拍他得肩膀表示安慰:“没事,放心啦,我们下去看看,你不觉得亲眼目睹一些这辈子都没法看见的东西不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吗?而且我总觉得如果我们不下去,一定会错过一些东西的。” “错过以后做几个月噩梦的机会吗,我实在不想反驳你了,都麻木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木头叹了口气,摊上我这么个朋友也算他上辈子没做好人了。 我点点头也不废话了,找好姿势,然后慢慢的朝‘悬崖’位置走。 这个用瓦片堆起来的‘瓦山’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就是到处裸露出来尖利的碎片,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一个口子,而且这地方死了这么多人,空气又不流通,鬼知道有多少细菌,说不定还有什么世界未知的病毒。 我在往下爬的过程中已经及其小心了,短短的七八米,我几乎用了二十分钟才下来,可就算是这样我的手上和脚上都划破了五六道口子,鲜血直流。 木头没有抛弃我,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我后面也慢慢的下来了,只不过他手腕和手背上都被剜掉了几块肉,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小鲜肉’ “没事吧?”我抓着他的手挺心疼的,我的任性和好奇把人家搞成这个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木头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有泪水在打转,似乎是疼的有点受不了了:“没事,你要看什么快看吧,别搞太久了,这里空气闻着真难受。” “好。”我把手电从裤兜里掏出来,然后往前走。 近距离的观察下来才发现这里尸体的数量比想象着的还有多,差不多有两百具以上了,而且我大致扫了一下,有点咂舌。 “木头你看,这里这么多遗体,我粗略看到的最久远的都成了骨架了,最近的还没有腐烂多少。”这里大概从很久起就开始‘存放’这些尸体了,随便一算都能有几个年头了:“而且不管男的女的,甚至连小孩子的都有,木头,你不觉得这是个无差别杀人事件吗?还是大屠杀。” 这样的场面从历史上来讲也只能想到当年愤怒一时的南京大屠杀了吧,不过要是真的比起来这里还真只能算小儿科。 “就这种规模的杀人事件,要是被爆出来了肯定在历史上有记载,不过看这里还没被清理,应该没有被发现,东子,你记得以前新闻里有没有关于云南发生过的奇怪事件?说不定和这里有关系呢?” “我可没那多多闲工夫关注新闻,我的时间都用来看电影和打游戏了。”自从初中时期电脑出现在我家后,我就一直没碰过电视机,也再也没在七点半听到新闻联播开场那闹心的音乐,所以社会上的一些事,我可能早就已经脱节了。 木头比我更宅,所以我不知道的东西他也一定不知道。 “在仔细看看吧,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收获。”我鼓起全身的勇气往尸堆里走,恍惚间真的感觉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伸出手想把我拉进地底一样。 我定了定心神,木头没跟我走过来,大概是真的害怕吧,用脚拨开一具尸体,我又在她肩膀上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图案。 用刀生生刻出来的图案。 然后又翻开另外一具男尸,果然也一样有。仔细看了好几具,同样都有这个诡异的图案。 看来这里死的人并不是随意的普通人,应该是属于有同一个特点,或者说,属于同一个组织,或者宗教什么的? 我把发现和木头说了,他点点头:“有可能吧,但是说不定是人死后刻上去的呢?你看蝙蝠侠不也是在抓到一个罪人后在人家胸口割一个蝙蝠的图案。” 我点点头,这也说得通,在向前看像用尸体堆起来的海洋一样的洞穴,我照了照后面,已经可以看到头了,这里应该是到底了,没有其他路了。 我拍了几张照片,这里的场景交给警察一定会引起高度重视,而且以后回去也算是为自己的人生增添了一丝常人不可得的纪念。 刚回过头想走回去,我突然听到一丝声音。 ‘咔嚓’ 很轻微,是瓦片被踩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洞窟里异常的响亮。 我看了一眼木头,他坐在那里没动,显然也听到了声音,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用嘴型跟他说:“我刚才没动。” 木头撩起眉毛,一脸‘见鬼了吗?’的表情。 我正准备说话,又是一声。 ‘咔嚓。’ 这一次比上次还有清晰,而且声源还更接近。 我和木头几乎本能性默契的关掉了手电,我三步并作两步,很敏捷和无声的跑到木头旁边,我俩把呼吸放到最低。 ‘咔嚓’ 这一次听得明明白白,就在我们头顶上! 我和木头对视一眼,脸上每一个毛细孔都往外渗出冷汗。 这算是什么?这个洞里的尸体复活了吗?难道真的是地狱?住在这里的都是僵尸? 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如何被一群满脸是血全身烂肉的人分食吃掉的场景,真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出来了,我好想打自己几巴掌,为什么非要来这个鬼地方! 头顶上,七八米高的瓦片山上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感觉到一丝光线蔓延下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抱着‘就算死我也看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决心抬头看。 一只枯老的手,握着一盏油灯,伸出来往下面照着。 此时此刻我好想看到这个人的脸,可是又害怕,所幸我和木头是躲在靠墙的位置,属于一个视野死角,好像并没有被发现。 上面那声音响了一会儿,又消失了,那盏灯也被收了回去。 过了大约三分钟,我和木头依旧不敢大声出气,我觉得这个人走了,可是我生怕我一抬头,一张脸就对着我凄惨惨的笑,那恐怕我真的会直接被吓死。 又过了两分钟,我松了口气,刚想动一动麻了的脚,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黑影,然后‘砰’的一声砸在我们面前两米左右的位置。 我和木头被吓得一阵乱抖,辛亏没有叫出来。 我看了一眼那个砸在面前的东西,是一具很新鲜的尸体,看起来是刚死不久,但是刚才从这么高的位置掉下来,身体部分已经被摔的血肉模糊,而且还有很多碎裂的瓦片扎进了身体里。 头上那盏昏暗的油灯又伸了出来,照了一会儿又在次缩了回去。 这一次我们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掉下来,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后才敢说话。 “东……东……东子……那……那个人……是谁?”木头说话的声音就像一个刚哭整整一天的人一样沙哑和颤抖,我差点以为他声带都被生生的扯烂了:“应……应该是,杀人……凶手。”我一开口才发现,我和他几乎差不多。 亲眼目睹了杀人抛尸的现场,但是最让人可惜的是没看到那个人的脸,当然,万幸的是自己没有被发现。 我慢慢走过去查探那具被丢下来的尸体,看那种诡异的姿势就能猜出全身的骨头都被摔断了,但是致命伤好像是脖子上大动脉被割,流血过多而死的。 “看起来这个杀人犯但现在还没有停止作案,一直在杀人,然后全部藏在这里。”我深吸了口气,要是这个人被抓住了,我一定得上去踹他几十脚,有人因为仇杀人,有人因为钱杀人,但那都是一个两个的杀,有谁会因为什么这么大批量的杀?你以为杀猪呢?简直不把人当人看,这个人一定是心理上特别特别扭曲。 木头无助的看着我抹眼泪:“东子,怎么办啊?” “回去吧,直接报警,不用想其它的,到时候抓到这个人直接绳之以法。” 我咬着牙齿说,心里翻起一股异常大的愤怒。 木头定了定神,然后突然变成一张惊恐的脸看着我。我忽然间也意识到了,几乎齐声说:“糟了!阿缘还在岸上!” 第一卷 第8章 我捂着脑袋,全身上下都寒毛倒竖起来,岸边是下湖的必经之地,刚才那个抛尸的人进来难道会没发现在岸边守着的阿缘?被发现了会怎么办?我不敢想一个杀了这么多人的人会怎么对待一个发现自己秘密的小姑娘。 突然! 我全身又一个激灵。 刚才那个被丢下来的尸体该不会就是阿缘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来那张脸并不是阿缘。悄悄的松了口气。木头还在边上焦急的跺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也顺便安慰自己:“没事的先别急,赶紧上去看看,说不定阿缘机灵早就躲起来了。” 虽然这种借口我不怎么信,心里有种感觉,她十之八九出事了。 当下我和木头顾不得其他的了,卯足力气就往上爬,在焦急的驱使下就算手指生生的扎进瓦片里,被刮的血肉模糊我们也像打了激素一样毫不在乎,下来都用了二十分钟的悬崖我们只用了五六分钟就爬了上去。 落地后没有片刻休息,一路大跑过去往洞边冲,瓦片被我们踩的‘蹦蹦’响,不知道碎了多少块,也不知道我们脚底被扎了多少口子,但就是感觉不到疼痛。 洞边,吸了口气,跳水。 从湖里的洞窟游出去,本来要是按照正常的剧情,我和木头因为会顾及抛尸凶手还在附近所以尽量保持安静,但此时此刻就算一群人拿枪指着我们我们也毫不犹豫的往前冲。 这就是感情,我们三个人几年来积累的感情。 一塌上岸我就打开手电往四周照,果不其然,没有看到阿缘的身影。 完蛋了! 我心里一凉,连握手电筒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真出事了!” “怎……怎么办啊!东子!” 木头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表示自己手足无措,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慌张时候,哪怕以前调皮的要被学校开除,哪怕天塌下来,可能对我们来说,阿缘比天还要高。 木头瘫坐在地上,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全流在下巴往下滴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阿缘!” 我顾不得其他的了,朝着林子里大喊,哪怕会招来什么危险也懒得管了:“阿缘!阿缘!你在吗?” 可是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和回应,我的心真的完全凉了下来,就像心里被挖空了一样。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叫什么啊?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和木头惊讶的回头,阿缘正站在那里拿着手电筒照着我们:“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还要一两个小时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直到肺里的空气完全排出去,木头没有我这么矜持,毫无保留的直接扑上去一个熊抱:“哇!你没事!你没事!” “这?这是怎么了?” 阿缘想把木头推开,但他实在抱得太紧了,纹丝不动,只好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现在的我没其他心思管别人,我心里只剩一个‘感谢上苍’并且恨不得跪下来磕头的心情。 “没事,回去再说。” 我擦了擦快要出来的眼泪,这个时候别在这里乐极生悲,我刚那几声嚎叫动静不小,那个抛尸犯没走远折回来我们就得载跟头了。 阿缘和木头点点头,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林子外,骑上栓在隐秘位置的老黄牛就跨过平原和石头上回到了村子里。 这个时候天才刚刚擦亮,我们偷偷摸摸的前脚进房间,就听到木头奶奶扛着农具去田里做事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运气还真好,要是碰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坐定后。 阿缘盘着脚坐在炕上,一手拽着我和木头的衣角:“来说说,发生了什么,看你们表情应该很刺激吧。” 刺激? 我和木头对视一样,都露出苦笑。 这如果只能算刺激,那可能‘可怕’这个形容词得消失在字典里了。 于是我和木头一边在阿缘惊恐的眼神下清理全身上下的伤口,一边花了十几分钟内把洞里的事无差别的全部细细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阿缘目瞪口呆了半天,‘啊,啊’的不知道说什么。 要是一个陌生人跟我说这些我估计我直接把他送精神病院了,毕竟这和普通生活的差别跨度太大了,就算你买菜做饭工作了一辈子,突然有人告诉你说你是外星人一样。 很难接受。 “报警吧?” 阿缘憋出了三个字。 我和木头点点头,报警是必须的,这事我们根本处理不来,只能交给警察叔叔了。 我本想翻出照片给她看:“你看,我拍的尸体肩膀上的图案,和那悬崖一百多尸体的照片,到时候作为证据交给警察,别到时候说我们做白日梦。” 我拿出手机开机给她看,可是手机一直黑屏,检查了一下才知道,在洞里急着出来忘记把手机收好,应该是进水了。 要修好手机估计有点难,但是内存卡取出来就行了。 阿缘和木头探讨如何处理以及对那里面的一些天马行空的猜测,而我则在一边拆手机。 估计是手受伤了不太灵活,一下没拿好,内存卡滑了出去,‘啪啪’的弹了几下,掉进了炕底下。 我一拍脑袋,咂了一下嘴:“木头,来帮个忙,把炕抬起来,我内存卡掉进去了。” “我说,你是手残啊,一点小事都弄不好。”正讨论在兴头上的木头不情愿的下炕帮我。 乡下的炕都是用大石头做的,特别重,但是奶奶家这张好像不是特别沉,里面被掏空了,手感摸上去不过一两百斤。 木头吨位比我足,块头比我大,所以交给他来抬。 他蹲下来,深吸了口气然后勾住炕边,一下给往上抬了七八寸。我赶紧拿了几块砖头垫上去,然后拿出手电照着里面。 炕下全是灰,那么小一张内存片掉进去一下子就不见了,我有点儿着急,这要是没了,就等于证据都没了,那事儿就比较大了。 我扒拉了一会,看到一个黑色布包,我嫌挡着我视线了就掏出来直接扔在一边,终于是找到了。 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收好。 木头看我找着了,就要把炕复原,我让他把我拿出来的黑色布包给塞回去。 木头点点头,不过估计是没拿稳,还是本来就不结实,布包一下子就松开了,从里面‘咕噜咕噜’的滚出一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眼睛差点瞪了出来。 居然是一个骷髅头! 我就愣了一下,然后打趣的说:“木头,你奶奶什么想法,居然玩年轻人的收藏艺术。” 我走过去拿起来,本以为那只是一个用木头雕刻或者石头做的艺术品,可是入手的瞬间我全身都僵硬了。 那是实打实的骨头! 木头没注意到我的表情,有点儿不乐意:“怎么,老人家就不允许有点爱好了?这说明人老心未老,长命百岁的象征。”然后一把从我手上抢过骷髅头,他的表情也和我一样,一下就呆滞了。 阿缘看我们不对劲,凑过来摸了摸,立马又缩了回去:“这是……真的人头骨?” 我点点头,梗塞的说:“好像是。” “你奶奶……为什么会有……人头……骨?” 阿缘看木头的眼神怪怪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像入了贼窝一样。 木头摇头表示不知道,倒是我突然一个激灵! “木头!还记得我们从阿娃家暗格里翻出来的那个箱子吗?” “记……记得啊,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上面有一张照片,阿娃和一群人一起拍的?” “记得……那又怎么样?” “骷髅头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一个骷髅头!” 木头听我这么一说好像想起来了,一拍大腿:“对啊!” 阿缘听我们说过这个事,也有点儿想法。 不过就凭一个骷髅头我们还猜不出什么来,但是可以确定木头奶奶和阿娃里的暗格应该有一定的联系,或者说和照片里的人有一定的关系,当时我们没在那个照片里看到木头奶奶,就算是年轻的时候,也应该认得出,那只能说明当时她没有参与拍照。 “那……现在怎么办?”木头问我。 怎么办?我当然不知道怎么办了,难不成抱着这个脑袋去问她老人家?明显别人藏起来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 不过和阿娃一样,我把木头奶奶也毫不留情的列入我的‘嫌疑’名单里,只有有一点儿奇怪的地方,我就会丝毫不犹豫的去怀疑,反正又不犯法,留几个心眼准没错。 “对了,木头,你那张地图,在跟我说说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刚才想事的时候突然想到和奶奶有关的很多东西,一下就想起了那张地图,既然都有联系,那就顺便一起调查调查。 木头想了一下,时间不是很长,所以记得还比较清楚:“从一个柜子里,当时从奶奶搬家,一些不要的东西放在我长沙家里很久很久了,我们清理垃圾的时候看到的,本来打算把柜子直接卖了,我想拆开可以做几个床板,就在拆的的时候在夹层里发现的。” 木头喜欢动手自己做东西这点可以肯定没说假话,再者也没必要骗我们,倒是老人家喜欢把东西放在夹层里也是很正常,不过这个地图可能就不太一般了。 我想了想说:“这样,休息一天,我们先去地图上的那个叉叉处看一看。” 第一卷 第9章 阿缘木头和我都没有异议,谁有没有说害怕或者嫌麻烦而想回去报警了事,就像木头说的,年轻人心里总和老人不一样,那一股热情和追求好奇刺激的心谁也比不了。 没有很多话,大家都一晚上没睡,倒在炕上不出十分钟就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我招呼一声,把他们叫了起来。 期间木头奶奶也进来看过我们几次,但是估计以为我们昨天玩手机玩的很晚所以没有叫我们,这一点还是比较知心的,像现在很多老人大清早爬起来就会把其他人一起叫醒,虽然早睡早起身体好,但是时代不同了,如今年轻人哪一个不是夜猫子。 我们走到大厅里,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坐在藤椅上歇凉的木头奶奶笑呵呵的招呼我们:“娃儿们起来咯?快去吃点东西吧,都两顿没吃咯。” 我点点头,肚子确实已经‘唱’气了进食歌:“好,谢谢奶奶。” 不过仔细看看奶奶那笑脸,总觉得有点别扭,可能来源心里作用吧,谁叫我昨天发现了那个诡异的骷髅头呢。 吃饭的时候我们小声的商量着。 木头先问我:“东子,咱们是先去报警还是先去地图那个地方看看?” “先去报警吧。” 我想了一下说:“地图位置和湖洞不远,到时候把地图告诉警察,让他们带着咱去,也比较安全点,谁知道那个杀人犯会不会发现了我们,估计就埋伏在那里等我们下次去一网打尽呢。” 虽然说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当时他就应该动手,但无奈我心里总不想一个人在跑到林子里去了,确实是害怕。 “你终于是怂了一回了。” 木头难得欣慰的点点头,好像松了口气:“那成吧,咱吃完饭就去县城里,打电话报警效率不高,估计真调人过来也得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么玄乎的事别到时候以为咱是恶作剧来着,不鸟我们就好玩儿了。” “对,而且我还得把拍的照给他们看看。” 事情一敲定我们就没有别的废话,吃完饭就直接出发了。 雇了一辆牛车,老板居然是上次那个神棍,一见到我们就咋乎起来:“哎呀,这不是仙男仙女吗?果然是上天给的佛缘,我们又见面了。” 木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仙男仙女?什么情况?你俩啥时候飞升的?” 我差点笑了出来,木头上次不在,不知道这货是个江湖骗子,我只好解释:“其实我俩是神仙下凡来的,只是一直没告诉你。” “……哦,滚。” 我跟阿缘乐的‘哈哈’笑,慕然想起来上次这神棍说我俩会遇到什么离奇古怪的事,还真让他给蒙对了,当然,我不会认为他是真的算出来的,应该是某种巧合。 我摆摆手:“神仙,我们要一俩牛车去县城,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牛车啊,那当然没问题,只不过……” 这家伙一下露出了奸商的本质,搓着手指头在那笑。 我翻了个白眼,递给他一张五十的,他笑了笑马上回身去农棚里弄车。 不一会两头大黄牛拉着一拖板车就出来了,上面垫了些草,我们就坐在上面。至于为什么不用马车……因为这里不是内蒙,会骑马的人很少,而且能用来拉车的马几乎没几匹…… 行车的速度很慢,就比人走路快了一点点,坐在车板上,看着周围的农田和梯田,吹着风,心里一阵舒畅,但是唯一让人不爽的就是这毒辣的太阳,当下的六月天,完全暴露在阳光底下,没有一点遮荫的,那种滋味很容易想象。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我是中暑晕过去了还是脱水睡着了,总之我一醒来的时候车刚刚抵达县城。 神棍很精神的从牛背上下来,轻轻的叫我们:“小哥,咱到了。” 看他那哟嘿黑的皮肤,看起来已经嗮习惯了,普通的太阳已经伤不到他了。 我叫了下阿缘他们两个,看他们的面相,脸已经被烤的黑里发红,嘴皮子已经枯到开裂了。 木头一脸要死的下车:“下……下车我死都不会做这种‘敞篷’车了。” 我点点头,心里相当赞同,不用照镜子我都能猜到自己的样子。 神棍拉着车又走了,说晚上回去的时候会路过这里,如果我们要搭车的话可以在这里等他。 我点点头就让他走了。 县城这个地方说不上繁华,也说不上贫穷,但至少比乡村要现代化很多了,起码能看到很多饮料店,奶茶铺,甚至还有网吧,但是路面还是黄土路,街边的花坛都是用黄泥土糊上的,小轿车没有见到,但是有很多摩托车。 “这么久了,终于回到了正常社会,乡里巴巴的呆久了真的会变成原始人了。”木头超级兴奋的跑到冷饮店里买了三杯喝的分给我们。 加冰的水一口喝到见底,全身上下的毛细孔都张开了,我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真的,像枯了好久的花突然被降临甘雨一样爽。 休息了一下,确定不会有后遗症后,我们直接问了警局的位置,然后一路找到了这里。 说实话,到门口的时候,我心里泛起的是巨大的失望,这大铁门都已经摇摇欲坠,看上去很久没有动过,锁都已经锈迹斑斑,就这么敞开着,守门的老大爷坐在椅子上打瞌睡,门卫室旁边一堆杂草没人修。 “这是警察局嘛?” 我问,这跟我想象中严肃庄严的地方完全不是一码事,整个一化肥厂一样。 “没办法,这小县城就这么点人,连小偷都没几个,警局常年没事做,所以就变成这样了。”木头跟我解释。 “哎,总比没有强。”我说着就往里走,期待人家虽然门面不怎么样,但是内部工作人员气势强,也许很久没‘开张‘了,来了个大案兴奋不已呢。 进了门也完全没人鸟我们,我们只好自己找到前台正在看电视剧的小妹妹。 我敲了敲她的桌子,她一脸不耐烦的抬头看我:“干什么?” “报案……” “哦,把表登记一下。”她丢了一张纸给我。 我不由得苦笑,看这服务态度我估计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混日子的,犹豫着要不要算了,回城市里报案还比较靠谱一点。 我向木头和阿缘打打眼色,示意走了,正巧从楼上下来个人,一看到我们,然后又看了看那个扣着脚看电视的前台,一下子就怒了:“三丫!,你又上班的时候不务正业。” 叫做三丫的女生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来低着头道歉:“对……对不起,队长。” “你这样我怎么跟你爹说,好不容易混个工作你还这样浑浑噩噩,对得起自己吗?” 队长白了她一眼,转而又向我们:“你好,几位,有什么事吗?” 看着严肃的脸和高大威猛的身躯,我心说终于有点盼头了:“你好,队长是吗?我们想报案。” “好的,请先登记一下,我让接待人员给你们录一下口供。”他掏出对讲机准备叫人过来,我拦住了他:“等下,我觉得我要报的这个案子肯定还得由你来管,所以懒得叫人了吧。” “哦?是吗?”队长怀疑的看着我:“是什么大案子吗?” 就像木头说的,这乡里人家的,抓到个贼就不得了了,像什么恶意伤人入室抢劫基本上一两年难得一回。可能队长认为是什么打架事故吧,毕竟我们这年纪和长相也不像什么和特大案子有关的样。 我没有说话,直接向三丫借了前台的电脑,然后把内存卡插进去,调出我在洞里拍的照片给他看:“诺,你看看。” 队长凑过来,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后脸色一下就变的铁青铁青的,张着嘴‘啊,啊’好像有很多问题,但是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于是我先开口了:“这是我们在一个乡村里林子湖洞底下拍的,这一两百多具都是尸体,有很久以前的,也有时间不长的,看这数量,应该从很久以前这里就开始被抛尸了,您觉得这个案子够不够大?” “这还不够大!这简直和抗日时期的大屠杀差不多了,惨绝人寰啊。” 看着屏幕的三丫也惊讶的合不拢嘴,在警局里干了这么多年,平时就协调一下邻里间的吵架拌嘴,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也算长见识了。 队长在那里急促的呼吸了一会,估计把自己的心情缓和了下来,才跟我们说:“我得先报告总局,让他们看看这照片的真假,而且我们这局子也承担不了这么大的事,得让上头调人来,估计得等个一天左右的时间。” 一天左右,也算效率了,毕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二线城市一线城市离得有点远,开车来的话一天左右是算接到通知就立马动身的时间。 队长递给了我们一张名片:“我叫林晓,这个局的局长,上面有我电话,还请你们先在那边填一下电话号码,方便到时候联系,另外,这几张照片在我们总局没有确认真伪之前先不要泄露出去,尤其是媒体。” “好的,我们会合作的。”我淡定的点点头,才没那么傻自己像媒体捅出去,不然到时候杀人犯找到我报仇不就完蛋了,而且我才只是一个大学生,跟人命扯上关系别到时候女朋友都找不到,这件事报完案,我倒希望我们再也不用管什么,就直接脱离关系最好。 填完电话我拉上木头和阿缘就走了,虽然这地儿不太好玩,但是还是有一些吃的喝的,我拉着俩人准备去街上逛逛,等晚点的时候神棍来接我们回去。 刚走出警察局大门,阿缘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兴奋的对我们说:“诶诶,是董天天。” 第一卷 第10章 董天天这个人,如果按照年轻人小团体算的话,他也算是我们这‘一伙儿’的,但是和木头阿缘不一样,我们几个是发小,从小认识,而他则是我们在大学认识的同学,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能说得上半个死党了吧。 我接过手机,对着电话那边说:“哟,天天,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舍得打电话来了.” 我老家住长沙,他住安徽,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一般来说只有在上学的时候才有交流,放假没什么大事的话,一般就断了联系。 “这不是在家把那个游戏打通关了吗,闲得无聊,想听听你们在云南玩儿的如何啊,那边可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上通肱骨齐天,下连左右龙脉,山水宝地啊。” 董天天带着一副博黑框眼睛,皮肤昔白的,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倒是像不因世事的纯洁小高中少年,就像别人说的奶油小生一样:“怎么样?生活如何?这也属于度蜜月的地方了,难道得自然风光啊。” “度蜜月啊……那倒是有点太刺激了,玩不来玩不来。”我苦笑,谁要是度蜜月度成这样,估计回去就得直接把刚领的结婚证给撕了。 “刺激?怎么说?你们难道去狩猎了?对哦,那边有很多野生动物,没少吃野味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我好久没开荤了都。” 我真想跟他说,野味没有,死人肉倒是一大堆,你要不要,不过话还是咽下去了,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边发生的事跟他说,毕竟他是个技术宅,属于高智商低运动能的头脑大神,可能他的一些意见胡或者方法能帮上忙,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没必要人竟皆知,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我这边还没想好,木头倒是直接开口了:“天天我跟你说,出大事了,我们在这边发现了一个洞,里面有好几百条尸体呢,都是死人!吓死人了!” “洞?尸体?还几百条?” 董天天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你是在拍戏吧?还是做梦没醒呢?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认真的,你不信我给你看照片。”木头伸出手从我兜里掏手机,我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得瑟什么啊,就你这张破嘴能藏住什么事儿,估计哪天我们出事了都是被你害的,就不能忍着点?什么事儿都往外说,,你以为这是好事呢?还要给你颁个奖?” “我……都……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木头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我很少真的生气,但是一旦动怒那也是相当有威慑力的,像木头这种人平常跟我皮两下我懒得管他,但是正经事上他没有半分余地,都得顺着我来。 “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真的?东子?” 董天天也很了解我的脾性,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这说的十之八九是真的。 阿缘替我回答了:“是啊,天天,我们刚才已经报了案,等警局里派专业的人过来调查呢。” “是啊,我不是有意想瞒着你,但是毕竟这事儿不小,那杀人犯能杀那么多人,手段狠,性格估计也很扭曲,但是后要杀我们灭口把你带进去就拖累你了。”我说。 董天天摇了摇头:“都是兄弟,死不死的不说,有难题不一起解决那叫什么兄弟,你能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吗?我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这么说我当然挺高兴,于是在马路牙子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概况全部说了一遍,花了半个多小时,天已经有点黑了,夕阳往下落,阳光变成了橘黄色,没有那么热了。 董天天思考了很久,好像在细细想着每一个细节,他是个技术宅,同时也有很多宅男比不上的情报收集头脑,从哪一款手机会什么时候降价到哪一个女明星又劈了腿,他都清楚。 大概两分钟后,他终于开口了,面色有点严肃:“我记得两年前有一个案子,在长沙那边,和这个有点相似。” “什么案子?说说?”我迫不及待的问。 “这个案子说起来也悬乎,当初我舅舅在警局里当差,不过业绩不景气,得罪了顶头上司,于是上头找了个借口把他贬到了一个小乡村里当乡保,你知道,从二线大城市一下跑到那鬼地方,承受能力比较弱的人一下就受不了了,我舅舅也差不多,当时在乡下里不管事,也不干事,成天喝酒,渐渐的发展成了一个当地混世魔王,也认识了很多乡痞子,一群人拉帮结派,到处坑蒙拐骗。” 董天天说,我不知道这事儿跟我们这边的死人洞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静静的听着:“后来有一天,我舅舅他们厮混的实在没钱了,但又不愿意去做工赚钱,于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想办法弄钱来吃喝玩乐,其中带头的一个叫王乐的地痞就想着去偷人家的钱,反正这乡下哪户人家有钱他们都熟悉,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以他们的关系和手段,要恐吓住老人的乡里人也不是难事,这群人本来就胆子大,往坏点说,就是无恶不作,所以当即决定晚上就行动,然而就在那夜里,发生了一件让他们差点崩溃的事。” “崩溃的事?”我隐约觉得快说到重点了,但是董天天却不继续了,于是问他:“怎么不说了?还跟我卖关子?” “不是,只是这件事我一直没和人提起,我也是听我舅舅说的,他从乡下回来后整个人都变的疯疯癫癫,如果不是那天偶然听他在精神院里自言自语,可能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你们要有点准备,可能事情有些不简单,听完后如果你们有些想法一定要和我说。” 我点点头:“那当然了,如果和我这边这事没什么关系的话,我自然不会管,但是牵扯到我自己了,我倒是会调查调查。” 因为我们已经在云南趟了浑水,一直暴露在明处,而杀人犯则在暗处,先不说是否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单单说在阿娃家被人偷走黑箱子就说明我们已经脱不了关系,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责任,要想处于优势局面就一定要把事情了解清楚。 董天天点点头,详细的讲了那天经过。 故事大概如下。 那天夜里,董天天的舅舅董鹏和其他三个人穿着黑色衣服,乔装打扮好,悄悄的摸到了那户人家的房子外面,虽说是乡下,但是知道的人应该明白,乡下的土财主有钱的房子都是自己请人搭建的,有的造的就像外国的别墅一样,只是没那么精致而已,但占地面积绝对是有那么大的。 董鹏四个人就躲在房子不远处的草坑里。 带头的王乐开始分配战术:“一会儿啊我和老刘进从二楼的窗户进去,直接去房主的房间里下点迷药,大棚你和小灿从正门进,我们搞定后会在窗户给你们手势,到时候你们在撬门进来,东西都放在地下室,拿了东西就走人,别留下什么痕迹,手脚麻利点。” 这个王乐看起来就是一副老手的样子,应该没少干这种事,但董鹏不一样,虽然跟着是个混混,但起码刚‘入行’没多久,第一次做这种勾当不免有些紧张:“乐……乐哥,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了?” 王乐眼里闪过一抹凶光:“那就把他们嘞死,只能怪他们不长眼,偏偏在不该醒来的时候醒来。” 一听说要杀人,董鹏就打退堂鼓了:“乐……乐哥,要不算了吧,咱别干这种事儿了。” “不干了?” 王乐瞪着他:“不干了咱们喝西北风啊?没用的怂包,要是怕了自己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董鹏有点慌了,自己倒是真想走,但以后估计跟他们是混不到一起去了,而且要是事情暴露,真的杀了人,估计还会把自己给做了灭口,那可真是没地儿哭去。 另一个叫小灿的年轻人开始扮白脸了:“乐哥别生气,鹏子也是第一次吗,紧张是难免的,谁没有害怕的时候呢对吧。 然后又开始安慰董鹏:“你也别怕,这乡里人家的没什么本事,他们要命要的紧,被发现了可能叫都不敢叫,顶多丢点财物而已,也不会跟你玩儿命,别慌张。” 听他这么一说才稍稍安心下来,所以准备了一下,就开始行动了。 王乐和小刘很灵活的爬上了二楼,董鹏在底下看他们鼓捣了一会就把窗户给弄开了,然后像泥鳅一样钻了进去。接下来他们俩的任务就是在下边等着信号就可以了。 按理说这下药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可是这都折腾过去半个小时了也没个动静,董鹏和小灿一直在草坑里趴着,浑身都被蚊子咬的是包,草地里安静的可怕。 “灿哥,乐哥他们怎么还没消息,不会出事了吧?” “别瞎说,就这户人家,房主一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太太,一人给把菜刀都不是乐哥一个人的对手,能出什么事?” 董鹏心想也是,王乐靠一双拳头在乡下打成一霸,要是连六七十的老年人都搞不定,那这乡霸也白当了。 可是又等了十来分钟,上面还是一点响声都没有,这下懂鹏和阿灿是真急了,这时间把这房子拆了都够了,难不成是他们俩自己拿了钱跑了?留他们俩在这像白痴一样等?可是这样做毫无意义啊。 所以两人决定上去看看。 这一上去不要紧,只是差点没把他们俩的魂给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