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剃头匠 从我记事开始,我爷爷张茂生就经常给我讲他原来当剃头匠的故事。他说曾经下至黎民百姓,上至达官贵人,甚至是皇帝老子都受到过他的“服务”。因为他手艺精湛,还有一把据说是祖传下来的剃刀,时常也会给死人剃头,所以江湖人称“阎罗剃刀”。 我爷爷活了九十九岁,死的那天正好是他九十九岁的生日。他死的时候很安详,临死之前没有患过病,只是早些年得过慢性哮喘。 爷爷一辈子娶过两个媳妇儿,第一个媳妇儿是娃娃亲,女人比爷爷大五岁,是一个苦命人,当年战乱,女儿的爹娘为了活命,无奈之下就把一个女儿卖给了爷爷家。 但是媳妇儿过门三年,没有给爷爷生下一儿半女,所以爷爷的爹娘又给他重新找了一个媳妇儿,也就是我的奶奶曾逢春。 爷爷和奶奶总共生了九个孩子,七男两女,可惜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夭折了,所以就存活下来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我的父亲张金地排行老九,上面有四个哥哥,分别是大哥张金天、二哥张银天、三哥张金海、四哥张银海,还有一个姐姐张金凤。 其实当年我的父亲也差一点儿夭折,后来在奶奶的虔心拜佛烧香、遍访名山名寺后,身体才有所好转,侥幸活了下来。 从我拥有记忆的时候,奶奶总是抱怨爷爷当初为什么要干剃头这行当,还给死人剃头,害得那些死人的鬼魂都找上门来,祸害我们老张家。 无独有偶,在我出生之前,张家的四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四个大伯,他们结婚之后生的都是清一色的闺女,尤其是大伯和三伯,为了生儿子,还不惜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偷生了二胎,为此还多交了一份罚款。即便这样,他们也都没有如愿,生下的依然都是闺女。 爷爷和奶奶为此还专门请了很有名气的阴阳先生易金精。 这位易先生,原来可不叫这个名字,他的本名叫易活,顾名思义,也就是“容易活”。后来他在当乞丐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遇上了一个老乞丐。老乞丐很能忽悠,把一本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本《易经》换来了易活手里仅有的十块钱。 易活如获至宝,每天从早到晚参悟其中的奥秘。只可惜他竟然把手中的这本《易经》和武侠小说中讲述的《易筋经》混为一谈,以为学会了书里面的东西,就会成为绝世高手。 然而歪打正着,易活以一颗绝世高手的初心,最后却练就了一身看风水、测吉凶的本事。 爷爷奶奶杀猪宰羊宴请易金精,酒足饭饱之后,他就开始干活儿了。 易金精首先围着满屋子转了一圈,然后从他随身携带的一个满是金色符文的袋子里拿出来了一把桃木剑。 他严肃地指了指手中的桃木剑对着爷爷奶奶说:“这把剑可是大有来头,当年桃花仙子为了救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死后就化为了一棵桃树,这把剑就取自于这棵桃树,自然带有桃花仙子的灵气。” 爷爷奶奶将信将疑,他们都是文盲,大字不识几个,没听过易金精讲的这个子虚乌有的传说。 紧接着易金精便耍起了桃木剑,每经过一个房间都会舞剑,他耍剑的招式很乱,没有一点儿顺序,爷爷奶奶看着看着脑袋就迷糊了。 易金精不仅是耍剑,还在每一间房子里洒了一些雄黄水,声称是要赶走房间里的恶鬼。 当他进行完毕之后,来到爷爷面前一本正经的说:“张茂生呀,之所以你们老张家的媳妇儿生不出儿子,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爷爷很诧异。 “没错,就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是剃头匠,就什么事儿都没有,错就错在你当初选错了行。不仅选错了行,还经常和一些死人打交道。你说那些死人死了就死了吧,你非要给死人剃头。老话说的好,死也要留个全尸,可是你呢,你为了赚钱,不惜给死人剃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你把那些死人的头发剪了,就相当于不给他们留全尸,他们自然会把你当成仇人。一旦他们投不了胎,变成恶鬼,就会来找你算账!” 爷爷听了这番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像那些恶鬼就围绕在他的身边,无数的鬼哭狼嚎在他的耳边回响。 爷爷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接着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晃悠了两下,瞬间栽倒在地。 从那以后,爷爷再也没有动过他的那把剃刀,他把剃刀交给大伯替他保管,并且再三嘱咐大伯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见到它。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们张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从二十年前我的出生,好像让老张家时来运转。 大伯张金天靠着两件祖传的古董:一个元青花的瓷瓶和一幅张大千的真迹发了家,把一部分卖古董的钱购置了几处房产增值,剩下的钱先后投了几家互联网领域的创业公司,后期的收益很不错,一来二去的,大伯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一位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 二伯张银天、三伯张金海和四伯张银海都跟着大伯混,个个也都是千万富翁,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唯独我爸张金地仍然庸庸碌碌,一事无成,虽然也做过一些小生意,也受过大伯的慷慨帮助,但是他天生没有经营头脑,无论做什么生意,最后都会赔得干干净净。 折腾了五六年,看着三位哥哥的事业如日中天,我爸自愧不如,但也回天无力,只能去了一所学校当了教书先生。 爷爷去世的那一天,刚好是我二十岁生日。我和爷爷是同一天生日,都是阴历的五月初四,也就是端午节的前一天。黄历上的这一天写着诸事不宜。 爷爷刚刚去世,大伯张金天就让那把剃刀重见天日了。 因为有一位特别喜欢收藏老物件儿的富商从大伯那里听来了爷爷的这把剃刀,于是开出了一个很高的价格想要买下来用于收藏。 如今作为商人的大伯当然是在商言商,送上门来的买卖岂有不做之理,即使这把剃刀是爷爷的遗物,他也会卖掉。 然而就在进行交易的这一天,爷爷的剃刀不翼而飞了,大伯怎么找也找不到,当初就是他亲手把剃刀放在了一个上面雕刻着花纹的木匣子里,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大伯怀疑是遭了贼,可是除了张家的人知道这把剃刀,还能有谁知道呢?大伯更进一步,怀疑到了自家人的身上。 为了查明真相,大伯报了警,还高价聘请了一位私家侦探,想方设法都要找到剃刀的下落。 折腾了三个月,一无所获,大伯无计可施,便使出了最后一招——打亲情牌。 第一卷 第二章 传人 大伯以家族的名义召开了张家首次家庭会议,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在于利用亲情这张牌查出偷剃刀的人。 大伯坐在左边的太师椅上,表情很严肃,他是五个兄弟当中眼睛最大的,眉毛也很浓,浓眉大眼再配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很有威严,活像一个日本武士。 此时的我坐在我爸的后面,本来我是应该坐在我姐张墨萱的后面,但是她人在外地,火车正好晚点,一时之间还赶不回来。 大伯突然站了起来,在前面的空地上低着头走了两步,看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其他人都认真地注视着大伯,像是一群正在等候命令的将士。 大伯逐渐地抬起头,面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郑重其事地说:“身为一个张家人,我们都应该有一颗荣辱心。为了家族的荣誉,我们必须抛开个人的利益。丢了一把剃刀证明不了什么,可是偷剃刀的那个人至今都不站出来承认,足以证明我们张家距离衰落已经不远了!” 大伯的气场很足,说话的声音震耳欲聋。 二伯张银天对大伯的说辞不太认可,据我所知,二伯和大伯之间的利益纠纷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大伯许诺给二伯的股权迟迟没有变现,二伯早已心生不满,这一次的剃刀事件,明明就是大伯谋取私利,却打着家族的旗号虚张声势,更加深了二伯对大伯的厌恶。 “大哥,你就得了吧,净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照我说,那把剃刀根本就是你监守自盗,你担心我们会瓜分你卖剃刀的钱,就一不做二不休自导自演了一场丢剃刀的好戏,还煞费苦心的召开家庭会议,用来遮人耳目,借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哥,你可真厉害呀!”二伯深度剖析了大伯的心理。 大伯怒不可遏,脸色涨的通红,凶狠的指着二伯破口大骂:“张银天,你个混账东西!你就是张家的蛀虫,更是张家的败类,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以前你有求于我,哪次不是我帮你到底的。你个白眼儿狼,良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竟敢在这种场合下污蔑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二伯畏惧大伯的威严,顿时消失了刚才的锐气,转而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羔羊。 二伯是四个兄弟中性格最外向、也是最能说会道的,三伯和我爸看他都对大伯无可奈何,反观他们自己,不由得悲叹一声。 大伯在整个家族里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其他人有任何的怨言和牢骚,他都视而不见。 所以是他一人主导了家庭会议议题的走向,并最终在他下达一项决议后,会议就结束了。 这项决议大致的内容是彻查每一家,一直找到剃刀为止。 一时间人心惶惶,除了大伯家以外,二伯、三伯和四伯家闹得鸡犬不宁,就因为一把小小的剃刀,兄弟之情近乎破灭。 在这五个兄弟里,大伯和我爸的关系最好,他相信我爸不会偷拿剃刀,所以也就没有清查我家的任何东西。 但是我爸未雨绸缪,当大伯离开我家后,他偷偷地从床底下的一个暗板下面拿出来一个乌黑的长方形盒子。 他把盒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悄悄地把门关上,而且还插上了门栓。 屋子里只有我爸和我两个人,他小声地喊了我一下:“墨岩,快过来!” 我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 “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他打开了盒盖,从中取出一把乌黑锃亮的剃刀。 “是爷爷的剃刀?”我突然喊出了声音。 “我的小祖宗,你可得小声点儿呀,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了,尤其是你大伯,如果被他发现了,那我们父子俩都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压低嗓音说话,就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我急忙用手捂嘴。 “现在应该没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笑了一笑。 “爸,这把剃刀怎么会在你这里,难道是你偷的?”我小心谨慎的问他。 “嘘!墨岩,你爸这不叫偷,叫借,况且这把剃刀原本就是你爷爷打算传给我的东西,是你大伯想把它卖成钱,他还说你二伯是张家的败类,我看你大伯才是真正的败类!” 迄今为止,这是我第一次从爸爸的嘴里听到他说大伯的坏话。 他轻轻地抚摸着剃刀锋利的边缘,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头,一道浅浅的血痕呈现出来。 “爸,你没事吧?我给你贴一个创可贴吧。” “不用不用,这点儿小伤算什么!”他边说边摇头。 他吮吸了一下血痕,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紧接着又看着我说:“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把这剃刀留给我吗?” 我摇摇头。 他没吭声,而是指了指我,得意地说:“就是因为你!” “我?” “你好好想想!” 我苦思冥想起来。一开始没有头绪,后来我从另外四个大伯的家庭成员组成这方面细想,忽然一道灵光犹如闪电般从我的大脑中掠过,终于想出了答案。 “因为我是张家下一代里面唯一的儿子,其他都是女儿,爷爷封建思想比较严重,重男轻女,所以更喜欢我这个大孙子,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当然可以!也就是说你爷爷的这把剃刀不是真正留给我,只是暂时由我来替你保管,你才是这把剃刀的拥有者。”他说着就双手捧起这把剃刀准备递给我。 我格外激动,两只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浑身颤抖的接过剃刀。 这把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的剃刀时至今日依然熠熠生辉,在爷爷的精心呵护下,依旧锋利无比。仔细看着闪闪发光的刀口,仿佛我已经和剃刀“人刀合一”,已经变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二伯突然来访,他推了推门,发现里面上着门栓,于是狠狠敲门。 “金地,开门!快开门!” 我爸和我慌张起来,我急忙把剃刀交给我爸,他接过来马上放进了盒子里,然后归置原位。 他把床下的案板重新盖上后,朝我这边使了一个眼色,我便开了门。 “二伯,您来了呀!”我恭敬地说。 二伯瞅了我一眼,没搭理我,一脚就迈了进来。 我爸坐在床边,一看到二伯就站了起来。“二哥,你来找我有事儿吗?” 二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扫了一眼屋子里面的东西,对着我爸说:“大哥也太认真了吧?说查就查,把我房间里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嘛!都是自家兄弟,用得着这样吗?” 我爸尴尬的笑了笑,说:“现在大哥当这个家,他做的决定,咱们不敢不听,反正咱们没有偷拿剃刀,所以就随大哥的性子来呗!” “他是大哥怎么了?就了不得了?我还就不信这个邪,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走着瞧吧,以后总会找个机会出出这口恶气!” 二伯说完话,眼神恰好定格在床下面,偶然发现床下有一块地板像是刚刚盖上,边缘处还有落着一点新鲜的灰尘。 我爸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走到了床边,挡住了二伯的视线。 二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爸,看了一会儿,但什么也没说。 二伯在房间里又逗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墨岩,快关上门!”我爸忙对我说。 我手忙脚乱的把门栓重新插上,心有余悸的问他:“爸,刚才二伯没有发现床下的秘密吧?” 他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一副发呆的样子。 “爸,你在想什么呢?”我看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睁着,有点儿吓人,说完了话,就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突然,他慌慌张张地去开暗板,匆忙的把里面的盒子取了出来,把里面的剃刀递给我,紧张兮兮的对我说:“墨岩,你一定要保护好这把剃刀,千万不要弄丢它,这把剃刀上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它呀!”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剃刀,然后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身上。 我爸把盒子转移到了衣柜里,没过一会儿,大伯和二伯说话的声音就从外面飘了进来。 第一卷 第三章 兄弟残杀 大伯和二伯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意外地找到了我爸藏在柜子里的剃刀盒。 “金地!这是什么?”大伯气冲冲地质问我爸。 我爸无言以对,他没有打算蒙混过关,而是利用沉默来应对大伯。 二伯是一棵墙头草,他原来就见过那个盒子,清楚盒子就是用来装剃刀的,这一次人赃俱获,事实很清晰,是我爸偷了剃刀。 “金地呀,你太不厚道了,还真是你偷的,你说你平时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呢?你还是人民教师呢!我看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二伯的尖酸刻薄令我爸无地自容,他低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突然,我爸差一点儿晕倒在地,我连忙上前搀扶他。 “爸,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我忙问。 “没事,不碍事,只是刚才觉得脑袋有点儿晕,扶我坐一下就好!” 我把他扶到椅子前,然后伺候他慢慢地坐下来。 “好点儿了吗?”我问爸,“要不要紧?用不用看医生?” “没事没事,不要紧!” 大伯不忍心看见我爸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为了早日找到剃刀,不得不对我爸严刑逼供。 “金地,如果你还不说出剃刀的下落,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翻脸不认人了!” 大伯说着就伸出手开打了。 啪! 一巴掌就打到了我爸的脸上,大伯的手劲儿很大,我爸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 我急忙拉住大伯,说:“你这是干什么?我爸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经不起你的打,你作为大哥就应该礼让小弟,有你这样当大哥的吗?” 大伯不听我的劝,差一点儿也把我打一顿,我侥幸的躲了过去,顺便把我爸也从屋子里带了出来。 “大哥,不能就随便放过金地呀,剃刀是必须找到的,那可是爹的遗物,值不少钱呢。大哥你不就是想把剃刀卖给那个商人吗?我同意,我双手拥护你,只要你能分给我一些钱,那我一定会坚定地支持你!” 二伯在我和我爸走后,露出了丑陋的面目,其实他和大伯是一丘之貉,虽然在此之前二伯表现出对大伯的怨恨路人皆知,但实际上他们暗中早已结盟,为了共同的利益遮人耳目,大伯在明处,二伯在暗处,他们暗中勾结、无孔不入。 大伯满意的笑了笑。“我们必须把剃刀从金地的手里抢回来,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我们必须以家族的利益为主,如果非要在金地和家族的利益之间选择的话,宁可放弃金地,也要抢回剃刀。” “大哥,你的意思是……” 大伯笑了笑,笑容很阴险。 我爸和我从家出来,去了郊外的一个破房子里,这里是我爸早年隐居的地方。 “这个破房子你大伯和二伯不知道,只有我和你姐张墨萱知道,墨萱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那个时候你妈也还在世上,后来我从这里搬走住到张家大院第二年的八月十五,你妈就无缘无故的死了。当时我还请了易金精,但是他说自己的能力有限,算不出来你妈究竟是怎么死的。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我突然想起来在我妈死后,有一次奶奶对我讲当时要给我爸续弦,一来可以照顾年幼的我,二来可以陪伴他,省得他一个人太孤单。 但是我爸妈恩爱有加,我妈去世后,我爸很思念她,并在她的墓前暗自发誓,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人足矣,不会再娶别人。 即使奶奶先后给我爸找了十几个很优秀的女人,也不能动摇我爸的决心和誓言。 我爸和我妈忠贞的爱情也被世人津津乐道,其他人都称我爸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我爸和我暂时住在了这里,短时间内大伯和二伯找不到这个地方。 然而他们为了找到我们,不惜牺牲了大笔的钱,花钱雇了很多道上混的人分布于各地寻找我们的下落。 十天以后,大伯和二伯如约而至,这个时候我和我爸正在屋子里下棋,大伯一脚就踢开了门,看见我爸,大骂他:“金地,你个混账东西,竟敢背叛家族,胆子不小呀,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我爸和我没有理会大伯,而是聚精会神的下棋。 大伯以为我们是在藐视他,异常愤怒,又一脚把棋盘踢翻了,黑色和白色的棋子掉了一地。 我爸抬起头看了看大伯,表情很平淡。 “金地,快把剃刀交出来,我已经宽限你十天的时间了,难道你还死不悔改吗?那把剃刀对你来说又有什么用处?与其你藏着掖着,还不如交给我,等剃刀卖个好价钱,我也好分给你一些。”大伯来软的了。 我爸摇摇头,说:“大哥,这把剃刀可是爹留下的遗物,我没有拿,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 “那好!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大伯把我爸打了一顿,我本想插手,却被二伯死死按在了地上。 “大伯!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爸,我爸的身体受不了!”我大喊。 “打你?你又没犯错,我为什么要打你,你可是我的亲侄子!”大伯说。 我爸遭受了毒打,仍然没有说出剃刀的下落。 我爸软硬不吃,大伯无奈之下一刀把我爸一刀捅死了。他不是故意的,是他身后的一个小混混突然往前冲了一下,恰巧撞上了大伯,大伯的手一不留神,就把刀子插进了我爸的胸口上。 “爸!爸……”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二伯仍然死死地把我按在地上。 我爸最后一口气息也散去了,他就这样死了,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二伯嫌弃我是个累赘,在征得大伯的同意后,就让人把我绑了起来,从山顶上扔了下去。 站在山顶的二伯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底说:“你可别怪二伯呀,这全部怪你爹,等你死后可千万别找二伯报仇呀,要找就去找你大伯,你大伯才是主使。” 第一卷 第四章 山下 吉人自有天相。 我侥幸的落到了一棵长在山腰间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总算是保全了性命。 可是我的右腿好像在摔下来的时候撞上了一块大石头,骨折了,只要一动,就会疼得要命。 一连三天,我滴米未进,全凭着清晨山间的露水勉强活命。 正当我快要失去生命迹象的时候,一个好心的猎人发现了我,把我从大树上解救下来,并且带回了家。 当我清醒时,一睁眼就看到了黑乎乎的屋顶,忽然一张粗糙的面庞闯入了我的视线,这令我吃了一惊。 “别害怕,年轻人,我是人不是鬼!” 说话的人就是救我的猎人,他和所有的猎人一样,皮肤黝黑,胡须茂盛,眼睛如同猎鹰一样犀利,几乎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 我的恐惧逐渐消失了,开始充满好奇。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 “这里呀,可是我家,是我把你救回来,平时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面积很大,我很少出去,除非在这里实在是待得太闷了,才会出去待上一段时间。”猎人的性格很豪爽,直言直语,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拐弯抹角。 我想下床,却感觉右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很沉重,而且奇痛无比。 “你可千万不要动啊,你的右腿已经折了,如果再受到伤害,那你这条腿就残了!”猎人提醒我。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候猎人对我的医治。 “年轻人,你可不知道,我家世代为医,祖祖辈辈都是医生,我原来也是一个医生,只是后来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其实这件事故也不怨我,主要因为……”猎人突然止住了,“算了,往事重提是折磨,我还是不说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你的腿伤治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居然选择跳崖自杀,要不然别人怎么说现在的年强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差呢,我看呀,就是差,生命只有一次,这么宝贵,还不好好珍惜,唉!” 我无奈地说:“大叔,其实我不是自杀,是别人想杀我!” “啊?你说什么?有人想害你?那个人是谁?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就去帮你报仇!” “别介了,还是算了吧,想要杀我的人是我亲伯伯,在害我之前,他们已经把我爸杀死了。”我忽然想到了爸爸,不禁潸然泪下。 猎人咬牙切齿的说:“这都是一帮什么亲兄弟呀,居然自相残杀,肯定是为了钱,现在的世道呀,真是大不如以前了,原来的兄弟之情很单纯,很纯粹,哪有为了钱打打杀杀的,老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无尽手足之间都打得不可开交,更别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普陌生人了。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呀!” 猎人似乎对世事看得很透彻,他在我一旁口若悬河的说着他以前的一些人生故事,一开起头,就根本停不下来。 猎人终于住口了,现在他说话的嗓音都有些沙哑,说得口干舌燥,于是拿起水缸上的一个瓢,把盖在水缸上的盖子拿开,然后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真爽!还是山里面的水好喝,甘甜,可口,你要不要来一些,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喝水了,一直昏迷着。” 经过猎人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口渴,于是说:“那就谢谢你了,也给我来一些水吧!” 猎人又舀了满满一瓢水,递给了我,我慢慢地喝了起来。 “对了,你有样东西在我救你的时候掉在了地上,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猎人从床底下翻到了一团青色的布,说:“就是这个东西。” 我摸了摸身上,果然是掉了东西,所幸猎人拾起来并给我保存了起来。 我拆开青色的布,从里面取出来那把阎罗剃刀。 “这是什么?剃刀,对吧?”猎人说,“我小时候经常用这种剃刀理发,但是现在不多见了,现在理发馆都用的是电推子。” “对,这就是剃刀,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仔细看着手中的这把剃刀。 “你还有爷爷呀,真好,我连爷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因为打仗死了,我爸还说他是一个战斗英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爸胡诌出来的。我爷爷根本不是什么战斗英雄,是所谓的皇协军,替日本鬼子卖命,是被八路军打死的。唉!真没想到我爷爷居然是汉奸!” 我安慰他:“你爷爷虽然是汉奸,可他毕竟还是你爷爷,没有他,也就没有你爸,没有你爸,也就没有你,所以你应该感谢他。” “我才不!我才不会感谢一个汉奸,我都觉得丢人!”猎人生气的说。 我看见他生气了,也就不说话了。 眼看着时间到了中午,猎人随便从河里面捞了两条鱼,中午他给我烤鱼吃。 我闻着烤鱼的香味,甚至流下了口水,已经十几天没有吃过正经东西了,好不容易有烤鱼吃,猎人却说:“这可不是给你吃的,这是我的劳动成果,我一个人独享,你想吃,自己去捞,河里面多得是。” 我对他很无语,我都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自己捞鱼烤鱼吃,我很气愤,但是看在他是我救命恩人的份儿上也就原谅了他。 鱼烤好了,猎人吃着烤鱼喝着酒,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是我呢,我只有干瞪着眼看的机会。 猎人下午出去打猎了,我一个人留在茅草屋里看家,周围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我很担心有怪兽来吃了我。 我迫不得已下了床,吃了几口猎人没有吃完的半条鱼,因为鱼凉了闻起来很腥,我吃了两口,却吐了三口。肚子一直咕咕叫,没办法,也只能舀了一瓢水,先来个水饱。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来了,看样子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但是他的个子没有我高,他的样子和猎人长得有点儿相似。 我往窗户外面探了探头,恰好就和他对视了。 第一卷 第五章 遇害身亡 原来这个年轻男人就是猎人的儿子,名叫李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开始出去闯荡。本来想要闯出一番名堂,可结果被人带坏了,沉溺于赌博之中无法自拔,每次只要在外面赌输了钱都会回来找猎人拿钱。 他在猎人住的地方看到了我,很不礼貌的问我:“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看他一脸的不屑,一副欠揍的样子,很想踹他几脚,但是心想他好歹是猎人的儿子,猎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咬咬牙,还是忍了。 “我是从这里路过的一个路人,因为晚上不能赶夜路,只能在这里过夜。”我说。 李甘发现我腿上有伤,又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昨晚赶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伤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李甘捂着嘴巴,满脸的嫌弃说:“没有!” 李甘看到我之后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差一点儿忘记了,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旋即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我是来找老头子的,怎么就走了哇,瞧瞧我这记性!” 我看他又回来了,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废话,我是来找我爸的,不是来找你扯闲篇的,我爸他人呢?” “他出去打猎了!” “打猎了?这死老头子,打什么猎呀,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来这荒郊野岭的遭罪,真不知道他的脑子让哪头驴踢了!”李甘龇牙咧嘴的说。 我真替猎人愤愤不平,猎人居然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混账儿子,真是白瞎他这个人了。 “算了,既然他不在,那我就从他这里拿点儿钱,喂!你知道他把钱放在哪里了吗?” “我哪里知道呀,我和他才刚刚认识,怎么会知道他把钱放在哪里了。” 李甘不信,凶狠的说:“如果你不把钱交出来,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李甘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可是一个病号,你不要胡来啊,我警告你,我可是会武功的。”我急忙退后到墙根。 “会武功?那又怎样?反正你现在是一个瘸子,拿我没有办法,哈哈!” 李甘开始动武了。 就在这危险的时刻,猎人突然从外面回来了,他提着两只山鸡,兴冲冲的哼着小曲儿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大叔,救命呀,你儿子要打我!”我大喊。 猎人忽然看见了李甘,像是看了仇人一样,马上拿着手中的猎枪在李甘的脚下面开了一枪。 嘣! 李甘吓得都尿裤子了! “你这个孽障!我都躲你躲到了深山里,你还不放过我是吧?咱家的家底都快被你败光了!我这是上辈子造了哪门子孽才生下你这个不孝的儿子,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呀!” “行了,老头儿,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废话了,我先要只要钱,你快把钱给我!” “给你钱?我给你一枪吧!”猎人又举起了猎枪。 李甘害怕了,不敢轻举妄动。突然之间,他发现了插在我腰间的剃刀,在我没注意的情况下迅速地偷走了。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剃刀已经没了,我大骂:“你个王八蛋,把我的东西还回来,你个王八蛋,敢偷老子的东西,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不能下床追赶李甘,猎人的腿脚也不好使,眼睁睁的看着李甘偷了东西溜走了,他对我说:“年轻人,你就不要喊了,没用的,等你腿好了,我再带你去找那个王八羔子!” 无奈之下,我只能暂且把心中的怒火压抑在心底。 一个月之后,在猎人的帮助下,我的腿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夺回剃刀的日子在即,我跟猎人提了一句,但得到的是猎人无情的一句回复。 “别去找了,我儿子已经被人害死了!”猎人伤心的说。 “什么?李甘被害死了?什么情况?” 猎人抑制住自己的悲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讲了一遍。 原来自从李甘上次回去之后,就把剃刀拿到了典当行去卖,本来典当行的人说这把剃刀是一件民国时期的古董,能卖个几万块钱,但是后来的事情就发生了转变。 李甘莫名其妙的遭到坏人的杀害,并且把剃刀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一听到剃刀消失了,特别伤心,这把剃刀可是爷爷留给我的遗物,当初是我爸不顾自己的安危,舍命把剃刀交给了我,我却…… 我伤心的哭了出来,猎人见到这个样子也很同情,不过和他的亲生儿子被意外谋杀相比起来,我丢失剃刀微不足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猎人也刚起没多久,正在屋外活动手脚。 我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说:“大叔,这些日子真的是打扰您了,我准备今天就离开这里,去寻找我的那把剃刀,那件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 猎人楞了一下,然后又打起太极拳,没有对我说上一句话。 “既然您默认了,那我就走了,来日方长,我们他日再见,大叔,再见了!” “等等!” 我还没走几步,猎人就喊住了我。 我转身问他:“怎么了大叔,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听别人说是那家典当行的老板派人杀了李甘,那个老板姓张,叫什么张金天,你可以去找找他。” “张金天?”我瞬间想到了大伯张金天。 “对,就是姓张!”猎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年轻人,你是不是也姓张?你上次对我说过,莫非……” 我点点头,说:“大叔,您就不要说下去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放心吧,如果有这个可能,我一定会为李甘报仇的。” 虽然李甘是个不孝子,但是作为猎人的唯一的儿子,对于儿子的意外死亡,直到现在仍然无法接受,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被噩梦吓醒,梦境中全部是儿子遇害的残忍场面。 “年轻人,那我先谢过你了,也祝愿你能早日找到那把剃刀。” “借您吉言!” 第一卷 第六章 大海之上 我找到了那家典当行,刚进去就被这里的经理盯上了,他没有对我说任何一句话,就从后面叫出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其中一个大汉二话不说就一拳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绑起来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两个大汉严密看守我,为了防止我大喊大叫,还用一个臭袜子把我的嘴巴塞住了。 每天只有在吃饭额时候,他们才会臭袜子拽出来,起先,我也会大声嚷嚷,他们一听到我的叫声,就会打我几下。 我害怕挨打也就不喊了,反正喊来喊去也不会有人听到。 就这样,我连续在这个地方过了五个晚上,到了第六天,他们把我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座老宅子应该是我们张家原来的宅子,这个宅子一直是大伯张金天在打理,从小到大我只来过一次,还是和我爸一起来给爷爷拿一包东西。 现在想想,那一包东西里面应该就有那把剃刀。 我对这座宅子如今的主人很感兴趣,甚至大胆地以为就是大伯张金天。 可惜我想错了,这个宅子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女人,打扮的光鲜亮丽,尤其是她穿着一件大紫色的裙子,恰如其分的修饰了她的小蛮腰,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上去,都会勾出心中的那股冲动的火苗。 “哎呦,这小哥儿长得还挺帅的嘛,来!给大姐乐一个,我好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小鲜肉了!哪像他们这几个,五大三粗,皮肤那么黑,就像是从非洲偷渡过来一样,啧啧啧!真不错!” 这个女人对我很感兴趣,时不时的还挑逗我,弄得我很尴尬。 “你认识张金天这个人吗?”我大胆地问她。 她听到大伯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长长的乌发,说:“什么张金天呀,还张银天呢!” “你还认识我二伯?我二伯就是张银天!”我奇怪的说。 “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张金天张银天的,我统统不认识,我只知道你擅闯我的典当行,而且你还对我的员工很不礼貌,所以我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免得你不知道我胡翠花长着几只眼睛!” 这个女人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慌忙的捂住嘴巴,表情很浮夸,看着我无知的双眼,说:“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套我的话,让我不小心就把芳名讲了出来,真是的,你想搭讪我,也用不着这样呀。等他们这些人都走了,我自然会给你说的。你个死鬼!” 胡翠花的言行举止让我无法接受,她说话的语气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让我不能用语言形容。 “你快把我放了,我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我只是去了一趟你的典当行,我还没干什么呢,你们就把我抓起来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我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胡翠花笑了起来,说:“其实你早已进入我们的视线了,你被我们列为黑名单了,只要你一进来,我们就会把你抓起来。” “为什么?”我开始反抗。 无奈绳子绑的太紧了,我用尽全力死活都挣脱不开。 “小鲜肉,不要垂死挣扎了,我也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你应该庆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再过两天,我就把你送到国外,至于什么地方我也还不知道,你就听天由命吧!” 胡翠华说完话就走了。 那两个大汉仍然还在我的身旁严密的看守我。 我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而背后的主使者应该就是我大伯张金天。 两天之后,他们果真把我送到了轮船上,那两个大汉还是全程护送我离开,等到达到目的地,他们才能返回。 随着船笛的轰鸣声,我的视线渐渐远离了陆地,开始驶向大海。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海,在没有看到海之前,觉得大海很神圣,一望无际,波涛汹涌,里面全都是故事。 但是我现在没有一点儿心思欣赏大海的宽广和美丽,那两个大汉不让我出去,我一直困在客舱里。 由于第一次坐轮船,我不幸晕船了,晕得很厉害,一天到晚吐了好几次,那感觉真是痛不欲生。 我问他们:“两位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呀,我再也不想坐轮船了,太遭罪了,你们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 那两个大汉就像是哑巴一样,对我的话形同放屁,他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数着日子,一直数到半个月的时候,就数乱了,在我周围没有日历,没有时间,问一问那两个大汉,他们也是一声不吭。 我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用脑袋撞着客舱,希望那头的人可以察觉到我面临的危险。 住在隔壁的人是一个和我年纪一样的少女,她独自一人环游世界,这一次的目的地是非洲大草原。 接连三天,她都能听到我“撞墙”的声音,她很讨厌这种没有素质的行为,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于是找上门来准备理论一番。 开门的人是一个大汉,膀大腰圆的站在她的面前年,但是她没有畏惧,开门见山的说:“麻烦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撞墙了?你以为你的脑袋很大吗?” 大汉冷冷地看着她。 她也不胆怯,也瞪大了眼睛凶狠的盯着大汉。“你是想比比谁的眼睛大吗?” 另外一个大汉也从里面出来了,她看到一共两个男人,说:“你们是不是想以多欺少?那你们就想错了,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吧?哈哈!” 话音未落,这个少女三拳两脚就把两个大汉打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急忙用劲儿滚了下来,身体和地板发出了很大的碰撞声。 她注意到了里面的动静,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我五花大绑的摔倒在地上,马上给我解绑。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人绑在这里?”少女问我。 “说来话长,但是请你相信我是一个好人,绝对不是坏人,求求你救救我!”我乞求她。 她觉得我的眼神很真实,所以把我匆忙带了出去。 为了不让那两个大汉找到我,少女把我先安置在她的客舱里。 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叫顾欣棠。 “你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呀?你得罪了人?”顾欣棠问我。 “我没有得罪任何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的回答有所掩饰,因为刚刚认识她,还不知道她的底细。 “你撒谎!”她直截了当的说。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在撒谎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呼吸急促,一看你就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顾欣棠严肃地说。 “这……”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对我有所隐瞒?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交给那两个坏人!” 我看了一下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然后低头想了想,犹豫的说:“那好吧,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讲一遍吧!” 第一卷 第七章 快分开跑! 顾欣棠对我不幸的遭遇感到同情,可能出于女人特有的细腻,我的不幸引发了她的共鸣。 在狭窄的客舱里,顾欣棠有感而发,也讲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从小就是个孤儿,自幼生活在孤儿院里,无依无靠。后来孤儿院因为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没了,里面的孤儿都被收养了,但是只有她自己没人要,从那以后,她就开始流浪天涯。 在因缘巧合之下,她误入了一个小偷团伙,在团伙头目的精心栽培下,她逐渐地成长为一个手法高超的女贼,这一次上船的目的就是瞄准了富人孙云林。 我问她:“这个孙云林真的很有钱吗?” 她轻轻撩拨了一下额前的乌发,得意的说:“那是当然了,孙云林可是大名鼎鼎的富商,平时最热衷收藏,只要被他知道哪里有好物件儿,他都会不遗余力的买下来。我还听别人说他家里有一个私人的博物馆,里面全是好东西,只要卖掉其中的一件,足够我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我惊叹:“照你这样说,那孙云林真是富得流油了。” “要不说呢,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这次带到船上的古董偷走!”她信心满满的说。 “我能问一问那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她犹豫了。 “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失望的说。 “告诉你也没什么的,这回孙云林带的东西是民国时期的一个老物件儿,好像是一把剃刀。” “剃刀?”我惊呼。 “你干什么呀,吓我一大跳!” “你说的真是剃刀?” “是呀,我还能骗你呀!” 话说到这里,顾欣棠忽然想起刚才从我嘴中说出的那把爷爷的剃刀,她就指了指我,问:“你是不是在猜这把剃刀会不会是你爷爷的那把?” 我点了点头。 “靠!要不要这么巧!”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着急,“我们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同一件?这也太狗血了吧!” “你先别着急,在没有亲眼见到那把剃刀的样子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忐忑的说。 “反正我不管,这一单我必须干,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个词。即使这把剃刀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我也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把宝贝拱手让给你!” 顾欣棠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敌视,前一秒我和她还是同命相连的盟友,这一秒却变成了敌人。 “那就拭目以待吧!” 顾欣棠瞅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客舱,等她出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件客舱其实是她的。 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虽然这里对我来说比较安全,但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容易被坏人发现。 当我刚从客舱里出来,绑我的两个大汉就闯了进去。 我趁他们没有发现我,急忙上了甲板,来到了外面。 周围都是茫茫的大海,连一块儿陆地都看不到。两只海鸥在轮船的上空盘旋,时不时的叫出如同噪音的声来。 我混在人群里,假装倾听乐队的演奏。 当音乐停止以后,有一半的人散去了,那两个大汉一上来就从稀疏的人群里发现了我。 我偶然间和他们对视了一眼,知道他们正要准备抓我,我飞奔起来。 这个时候乐队奏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亢奋的旋律中,我和那两个大汉角逐起来。 因为我比较瘦弱,可以轻易地穿梭于船上的任意角落,而那两个大汉膀大腰圆,还没跑几圈就快要累趴下了。 我趁他们没留神,迅速地从甲板上冲下来,然后又回到了顾欣棠的客舱。 顾欣棠的计划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这一次的行程为期十五天,今天才刚第二天。她没有心急,她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在船上,顾欣棠还有另外两个帮手,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姐姐叫段欢,弟弟叫段乐,他们和顾欣棠一样,也都是孤儿,他们的父母当初把他们生下来,担心养不起,就把他们遗弃在了医院。 段欢和段乐伪装成打杂的服务生,来往于船上的各个角落,他们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找到孙云林下榻的客舱。 在旅程的第三天早晨,正在睡梦中的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欣棠姐,你在吗?我是段欢!” 我能听出来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个小姑娘,但是我没打算开门,因为我并不知道敲门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段欢又敲了一阵,门却久久不开,她随口一说:“唉!里面应该没人吧。” 段欢走了以后,我才轻轻地开了门,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及早的溜了。 那两个大汉找了两天一无所获,样子很苦闷,又不敢通知在陆地之上的幕后老板。如果在达到终点之前还是找不到我,他们也没脸回去交差,即使活着回去,也会被幕后老板裁定为他们办事不力,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他们郁闷的在餐厅里喝闷酒,来来往往的人对他们来说如同空气。 我实在饿得不行了,迫不得已来到了餐厅,一眼望去,就发现了那两个大汉。 我没有声张,悄悄地走到食物的旁边,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盯着那两个大汉,以免被他们发现。 顾欣棠这个时候突然走到我的身后,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啊”的一声,吓得够呛。也是这一声叫喊,那两个大汉朝我这边看了看,看到我之后,他们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在那儿,别让他溜了,快追!”其中一个大汉说。 我放下食物掉头鼠窜,而顾欣棠不明所以,也跟在我的身后跑了起来。 “你别跟着我,我在逃命!”我往后看了看,对她大吼。 “我也不想跟在你后面,我也是在逃命!” 话音未落,我就听到那两个大汉发现了顾欣棠,在旅程的第一天时,顾欣棠就把两个大汉得罪了,他们同时也在追她。 我和顾欣棠跑到了甲板上,前面有两条路,我对她大喊:“我们快分开跑!” 顾欣棠心领神会,看到我往左跑了,她自己就往右跑去。 那两个大汉看见我们分开了,也兵分两路追我们。 跑了很长时间,我实在跑不动了,转身一看,那个大汉也是气喘吁吁,他比我更累,他的体型是我的两倍,甚至是三倍,他能追我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和他的距离不过十几米,这么短的距离,他没有力气再追了。不过他的嘴里仍然说:“不要跑,你个混蛋小子,不要跑,小心爷爷我抓住你了狠狠揍你一顿……” 这个大汉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听到这样的声音,居然笑了出来。 “你有本事就追过来呀,老子就在这儿等着你,我不跑了,你有种来抓我呀!”我以一种挑衅的语气说。 “你……”大汉好像快要窒息一样,生气的怒视我。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调皮的扭着自己的屁股。 大汉受到了耻辱,他扶着一旁的把手,气喘吁吁地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当他快要走到我身边时,我捡起地上的一个扫把,用力朝他的脑袋打了一下。 他晕晕乎乎的摔倒了,这一回,他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而在另一边,顾欣棠把另外一个大汉打倒在地,大汉向她跪地求饶:“姑奶奶呀,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哼!你就是个怂包,呸!快滚!”顾欣棠霸道的说。 大汉胆怯地瞅了她一眼,然后踉踉跄跄的就溜走了。 第一卷 第八章 用计 孙云林视剃刀为自己的命根子,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不撒手,生怕船上隐藏了小偷,趁他一不留神,就把剃刀偷走。 顾欣棠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一筹莫展,段欢和段乐也想不出好办法,可是我通过暗中观察孙云林的习性,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喜欢美女。 我聚精会神的盯着顾欣棠,不一会儿就入了神,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先是有点儿害羞,后来便是大怒。 “你小子在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再看我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扔在地上当泡儿踩!”顾欣棠怒视我。 “你误会我了,我是在想办法!”我向她解释,“我是在想一个接近孙云林的好方法,刚要想出来,就被你打断了。唉!” 顾欣棠露出了一种歉疚的神色,不过她是一个从来不会承认错误的人。“那又怎样?就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打断你的思路了?你能告诉我你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浆糊?” 我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继续摸索着刚才的思路。 突然,我看了看顾欣棠前凸后翘的身材,一道灵光从大脑里闪过,兴奋地说:“我想到了,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顾欣棠问。 “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快说!” 我梳理了一下思路,边走边说:“根据我的观察,孙云林是一个非常喜欢美女的人,只要有个美女接近他,他一定不会距美女于千里之外。” “可是去哪儿找美女呢?”段欢问。 我看着顾欣棠说:“这里不就是有一位吗?” 顾欣棠还不知道我指的就是她,天真的问:“在哪儿,在哪儿?” 话音刚落,她注意到我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马上联想到了自己。“去你的吧,你居然让我去接近孙云林?你是不是想找死!” “不敢,这只是我用尽了心思想到的唯一的好办法,至于用不用就在于你了。”我微微一笑。 顾欣棠想了想,现在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暂且一试了。 “好吧,那我就去试一试,但是如果这招没用,反而还让孙云林吃了豆腐,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当然,也不会放过你!”顾欣棠的眼神犹如一把刀子,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杀死。 顾欣棠按照我的计划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段欢和段乐从船上有钱人行李中偷来了好几套时尚靓丽的衣服,顾欣棠脱掉她那一身邋里邋遢的脏衣服,换上了新衣服,摇身一变,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新鲜出炉了! 当顾欣棠重新站在我们的面前时,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都流出了哈喇子。 段欢惊叹:“欣棠姐,你真是太美了!” 段乐也被顾欣棠的美丽深深折服了。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而已,变化真的有那么大吗?”顾欣棠问。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呀!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照照镜子,以前你没有发现自己这么美吗?”我说。 顾欣棠瞅了我一眼,然后站在了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顾欣棠也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是女人天生爱美,她看到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反差如此巨大,不知不觉的就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一展自己婀娜的身姿。 “行了啊,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照镜子,赶快去执行任务吧!”我催促她。 “嘿!你这人不是我说你,刚才是你让我照镜子的,可现在你又催我去执行任务,你还有没有人性呀?”顾欣棠生气的对我说。 “是是是,你这么美说什么都对,但是任务紧要,你还是快去吧!”我对她笑了一笑。 顾欣棠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嘱咐了我们两句,便开门出去了。 孙云林这个时候正在餐厅独自喝茶,他曾经留过学,至今还保留着喝下午茶的习惯。 这个时间点也是我这几天以来仔细观察的最佳时间,而且我还注意到孙云林这个时候在餐厅不仅仅是为了喝茶,还是为了看美女。 孙云林这个人其貌不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皮肤不白不黑,偏瘦,平时不喜欢刷牙,牙齿很黄,一开口说话,对方就会马上闻到一股难闻的异味。不过为了能和美女搭讪,他一般都会在吃完东西之后嚼口香糖,尽量保持比较清新的口气。 顾欣棠进入了餐厅,扫了一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了孙云林,但是她没有特别在在意孙云林,而是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不一会儿,餐厅的几个纨绔子弟发现了顾欣棠,他们开始骚扰她。 为了避开他们,顾欣棠绕开他们,就近坐在了孙云林的旁边。 孙云林忽然看到一个大美人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弄得心里痒痒的,但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搭讪了。 顾欣棠看了看孙云丽,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先在您这里坐一会儿,他们真的太烦人了。如果打扰到了您,还请您谅解!” 孙云林忙说:“不打扰,不打扰,能为您提供帮助,是孙某莫大的荣幸!” 孙云林文绉绉的话语令顾欣棠浑身不自在,但是她没有心生厌恶,而是落落大方的说:“那真是谢谢您了!” “不客气,这个座位您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孙云丽巴不得顾欣棠一直陪自己坐在这里。 说话间,那几个纨绔子弟又来找顾欣棠的麻烦,他们站在孙云林的身旁,一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孙云林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对他们说:“你们想干什么?虽然你们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们的父母,如果你在我这儿找麻烦,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孙云林说话的口气很蛮横,他们互相看了看,没说什么话就走开了。 孙云林又坐了下来,对顾欣棠微微一笑,说:“不要害怕,他们就是几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不懂事儿,但愿他们没有扫了您的兴致!” 顾欣棠摇摇头,说:“没想到您这么有威严,真是看不出来,多谢您的帮助,否则那几个人还不知道会胡搅蛮缠多久呢!”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孙云林得意地说。 “那就麻烦您了!” 孙云林和顾欣棠在餐厅聊了一下午,初次相识,他们都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到了晚餐的时间,孙云林本想邀请顾欣棠一起吃饭,但是顾欣棠拒绝了,因为在她出去之前,我就再三的嘱咐她,一定不要对孙云林太热乎了,不能让孙云林说什么就干什么,这样会让自己很被动。 顾欣棠回来了,段欢和段乐急忙忙的问这问那。 “欣棠姐,孙云林那个臭男人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吧?”段欢问。 “他敢!如果他要是真敢,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用!”顾欣棠盛气凌人的说。 “欣棠姐,那你看到孙云林的那件宝贝了吗?”段乐问。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和他聊了一下午,对他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他还邀请我吃晚饭呢,但是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不吃白不吃,他那么有钱,晚上一定会请你吃大餐!”段乐说着就流起了口水。 “瞧你那点儿出息吧,我才没那么傻呢,女孩子不能太主动了,否则会出事的!”顾欣棠朝我这边看来,“你说是吧?张墨岩!” 我一直都没开口说话,当顾欣棠问我问题的时候,我只是略微笑了笑。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一回来你就变得沉默了?你就不想问一问今天下午的战况吗?”顾欣棠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顾欣棠一出马,那肯定是首战告捷呀,一定把孙云林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进行下去。” “那你慢慢想,我和段欢、段乐可要去吃晚饭了,饿死我了!”顾欣棠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 “那你们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再说!” “那用不用给你带回来一份儿?”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等什么时候饿了走自然会出去找东西吃的。”我面无表情地说。 “行吧,你可真是一个怪人!” 顾欣棠带着段欢和段乐出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思考问题。 然而顾欣棠刚出门,就被孙云林碰上了。我在屋里面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呦!这不是顾女士嘛!真是太巧了,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孙云林笑呵呵的说,“怎么?顾女士你就住在这里吗?” 顾欣棠茫然无措的看着孙云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女士,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呀?船上有我的私人医生,我可以请他来给你看看。”孙云林关切的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带他们出去吃饭,一出来就看到了你有点儿意外。这样吧,我们有时间再聊,我先带他们去吃饭了!”顾欣棠慌慌张张的向前跑去。 第一卷 第九章 调虎离山 孙云林前前后后主动约了顾欣棠好几次次,但是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和我猜测的一样吗,孙云林是那种吃不到葡萄却总惦记葡萄的人,而现在,顾欣棠就是他想要吃的那颗“葡萄”。 我再三提醒顾欣棠千万不要过于着急,因为越想早点儿拿到孙云林手里的那件宝贝,就越会提前暴露自己。 顾欣棠听了我的话,但是段欢和段乐就没有那么听话了。 孙云林知道段欢和段乐是顾欣棠的妹妹和弟弟,在顾欣棠那边吃了闭门羹,他就开始采取“迂回”手段,从段欢和段乐他们身上入手,以他们两个人为支点,继而撬开顾欣棠这块“硬骨头”。 晚上吃饭前,顾欣棠突然间找不到段欢和段乐了,她还以为他们去哪里玩耍了,虽然他们都已成年,但是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相差很远,在她眼里,他们还都是八九岁的小孩子。 她为了寻找他们两个,还看了看我这里。 “段欢和段乐没有在你这里呀?”顾欣棠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而是扫了一眼我的客舱。 我摇了摇头,说:“他们没在我这里,怎么了?你找不到他们了?” “是呀,就一眨眼的时间他们就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我还说带他们去吃晚饭呢!” “也许他们自己已经去餐厅了,和你的思维一样,他们还以为你早已在餐厅等候他们了。”我用一种猜测的口吻说。 顾欣棠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说:“是呀,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去餐厅找他们。” 她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有停下脚步,转身对我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餐厅?” 我想了想,说:“一起去就一起去,反正我一个人吃完饭也无聊,而且有你在,那两个坏人也不敢对我怎样!” 顾欣棠对我微微一笑,细细看去,顾欣棠的笑容是那么美,不由得让我想入非非。 我们到了餐厅后,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段欢和段乐,而且我也注意到了一点——孙云林也没在。 平常的这个时候,孙云林早已在餐厅喝酒吃饭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把他和段欢、段乐联想到一起。 “这两个倒霉孩子,算了,不管他们了!咱们吃饭吧。”顾欣棠无奈地说。 “真的不用等他们了吗?” “不等了不等了,我快要饿死了,难道你不饿吗?” “你问我呀?我还不太饿,就是有点儿渴!” 话音刚落,顾欣棠忽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瓶矿泉水,她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瓶水居然还是新的,没有人喝过,于是递给了我。“给你,你不是渴了吗?那就把这瓶水喝了吧。” 我想都没想就接过来,然后拧开瓶盖,嘴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啊,我去看看今晚餐厅有什么好吃的。”顾欣棠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座位。 我很快就把一瓶水喝完了。 可是我刚把瓶子放回桌子上,就觉得脑袋晕晕的,看东西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终于晕倒不省人事。 顾欣棠买了一大堆吃的回来找我,但是我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的我被那两个大汉抓了起来,绑在了一个客舱里。我的嘴巴塞上了一块黑色的烂布头。这块烂布头很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从厕所里捡到的,因为我的嘴巴里充斥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样。 而那两个大汉寸步不离的看守我,就像是两张狗皮膏药一样。 段欢和段乐在孙云林的特殊招待下,吃遍了整条轮船,也玩儿遍了整条轮船。正当他们在客舱的走廊里打闹的时候,段欢无意中敲响了我被绑的客舱的门。 两个大汉以为是送餐的服务生,便没有细问就开了门。 结果段欢一眼就发现了我,她很吃惊,不过并没有马上搭救我。 “不好意思,敲错门了,对不起。”孙云林向两个大汉道歉。 “下次注意点儿!”其中一个大汉毫不客气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孙云林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他觉得这两个人不好惹,所以敬而远之。 客舱的门关上了,我也在失望的眼神中低下了脑袋。 段欢却放在了心里,她没有追随孙云林继续玩耍,痴迷于吃喝玩乐,而是和孙云林作别,急忙去找顾欣棠。 这个时候的顾欣棠也正在寻找我,她找完了餐厅,就去甲板上找,但是找来找去,依然一无所获。 在甲板上的时候,段欢忽然看见了顾欣棠,她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还没走到顾欣棠的身边就喊:“欣棠姐!欣棠姐……” 段欢连续喊了三四声,顾欣棠才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她转身看去,原来是段欢。 “欢欢?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都找了你大半天了,你到底去哪里了?”顾欣棠着急的问。 “欣棠姐,这件事晚会儿再跟你讲,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张墨岩!” “他怎么了?” “他又被那两个坏人抓起来了!” “啊?什么?”顾欣棠顿感意外。 “欣棠姐,该怎么办呀?”段欢的样子很焦灼。 顾欣棠保持镇定,微微想了一下,说:“先让我想想再说。” 段欢了解顾欣棠做事的风格,所以没有打扰她思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顾欣棠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准备采用“调虎离山之计”。 她先让段欢把段乐找回来,然后安排他们姐弟两个装扮成服务生,对那两个大汉谎称有人找他们,最后顾欣棠悄悄地进入我被绑的客舱里。 在计划进行之前,顾欣棠特意嘱咐了段欢和段乐一定要小心,中途必须要灵活应对。 他们纷纷表示记住了,然后便开始了行动。 首先是段欢敲响了客舱的门,那两个大汉听到敲门声,并没有马上作出反应,他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在开门之前他们先要确认一下敲门人的身份。 第一卷 第十章 翻脸不认人 段欢谎称自己是服务生,成功的让那两个大汉开了门。 其中一个大汉还认得段欢的样子,知道她是顾欣棠的一个小跟班,于是上前准备抓住她。 段欢眼疾手快,像只猴子一样蹿了,这个大汉不肯放过他,随口一说:“喂!我去追她,你看好那个人!” 另外一个大汉点了点头。 正在暗处里蹲守的段乐也出来了,他再次敲响了客舱的门。他和段欢一样谎称自己是服务生。 最后一个大汉相信这次一定是真正的服务生在敲门,于是很快开了门。 段乐趁大汉没有注意,在大汉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大汉气不过,也追赶段乐而去。 这个时候的客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想自己动手解开绳子,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突然,顾欣棠破门而入,她没对我说上任何话,进来就急忙为我解绑。 “好了,我们快走!”顾欣棠急切地说。 我第一个出来,顾欣棠紧紧跟在我的后面,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回到了顾欣棠的客舱。 “真是谢谢你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感激地说。 “这没什么,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我能感觉出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聪明人,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很讨厌那两个坏人,你落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一定会让你饱受虐待,我实在于心不忍!” 我听后备受感动,对顾欣棠的印象更为深刻了。 过了一会儿,段欢和段乐陆续的回来了,他们一个比一个显得兴奋,他们的样子就好像是从游乐园回来一样,十分的开心和激动。 “哈哈,你们是不知道呀,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都被我绕晕了,看着他晕头转向的样子,想想都觉得痛快,哈哈!”段乐像个孩子一样,自己的恶作剧让一个坏人深受其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大英雄。 而段欢没有段乐那样夸张,她只是略微的描述了一遍自己对付另外一个大汉的经过。 “他快要追上我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我体重比较轻,所以惯性比较小,没有摔倒。但是那个坏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那么胖,惯性那么大,来不及停下脚步,就被湿滑的地板弄倒了,摔了个狗啃式,画面不忍直视呀!呵呵!”段欢讲。 顾欣棠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说:“你们都干得不错,晚上加餐,给你们买肉吃!” “好耶!”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然而我的样子闷闷不乐,顾欣棠看了看我,好奇地问:“张墨岩,你这是怎么了?我们都把你顺利地救出来了,你还不高兴吗?” 我摇摇头,严肃地说:“现在距离目的地的时间只有三天了,我们必须要抓紧了。” “三天?不是还有六天吗?”顾欣棠又问。 “我是听那两个坏蛋说的,他们说接下来的航程顺风顺水,所以会提前三天到达目的地。” “啊?还又这事儿!三天的时间怎么来得及呢?现在我们刚刚和孙云林接触,还没有完全进入他的圈子。不能打入‘敌人’内部,又谈何拿到宝贝剃刀呢?”段欢担忧起来。 顾欣棠却很乐观。“放心吧,有我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顾欣棠做了一个鬼脸,说:“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你还保密?连我都不能说嘛?” “当然,你可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虽然你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但你也只是我们的朋友,还不是我们的核心成员,所以就……” “好了,我明白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不是一个圈儿,就别硬融。我还是走吧!”我背对着他们,准备开门,忽然转身又对他们说:“我先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我一走出这个门,你们和我就会成为竞争对手,对手就相当于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以后别怪我翻脸无情。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干扰,胜者为王!” 我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又重重的关上了门。 出来以后,我还幻想着顾欣棠会马上出来挽留我,只要她给我一个台阶下,我就既往不咎。 可是我预料失误,顾欣棠和段欢、段乐并没有出来,我独自一人失落的从走廊穿过,然后心灰意冷的来到了甲板上看海。 当海上的夜幕降临时,海风吹在我的身上,冻得我浑身发冷。我不得已去了餐厅。 我刚到这里,就发现顾欣棠打扮得焕然一新,眉飞色舞的和孙云林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喝酒。 我心生怒气,右手攥成一个拳头,重重的敲了一下餐桌。 坐在我对面吃饭的一位贵妇人还以为我患有狂躁症,担心的说:“小伙子呀,狂躁症不算病,可病起来就会要人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麻烦你还是不要坐在这里了,换个地方吧!” 我尴尬的离开这里,眼睛一直盯着顾欣棠那边。 孙云林是个“老油条”,他自认为顾欣棠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丫头片子,时机成熟,他就会顺利地摘下这颗令人垂涎欲滴的“葡萄”。 他偷偷地拉住了顾欣棠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一边看着顾欣棠如花一样的笑容,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摸着顾欣棠的另一只小手。 顾欣棠暗想孙云林已经上钩了,只要她能进入孙云林的客舱,她就会成功地偷到宝贝剃刀。 “亲爱的,和我一起去我的客舱吧,我那里特别好玩儿,我还会让你见识一件宝贝。”孙云林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顾欣棠假装害羞的说:“还是不要了吧,我们刚认识没多久,你就让人家去你的客舱,会不会太快了呀?” “怎么会呢,再说了,我只是带你去里面见识一件宝贝,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放心吧,我可是一个正人君子!”孙云林站了起来。 顾欣棠假模假样的想了想,然后瞄了一眼孙云林,娇羞的说:“那好吧,那我就跟你一起去见识一下那件宝贝,我倒是想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