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冰块太子爷 “嗯……太子爷,人家受不了了……” 女人身上一丝不挂,而她面前的人,却穿戴整齐。 “这样就受不了了?” “你好坏哦,人家都这样了,还取笑人家……”雪白的双腿,夹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太子爷,给我……” 男人巧妙地按住,像是有些怜惜,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出去吧。” 女人浑身一僵。 不过,下一秒,她却笑了,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跪在了他的面前,昂着头:“太子爷,我服侍您,好不好?” 慕安知轻薄的嘴角勾出了一丝冷意:“我说了,出去……” 冰冷干净,掷地有声! 女人惊慌失措:“太子爷,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门在那边!” “太子爷……” “再说一次,门在那边!” 言下之意,再不走,他会丢她出去。 女人色变,拾起地上的衣服,转身要走。 “等一等。” 女人双眸生辉,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然而听到的却是: “带话给让你来的人,就说我已经跟父皇请旨出巡,让她不要再往这送女人了。还有……主动求欢那是婊子才做的事,江小姐贵为礼部尚书家的千金,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 “你——” 委屈和羞辱一起袭来,女人捂着脸跑开…… 夜半。 清凉的月光斜斜地照在柔软波斯毯上,如铺了一层薄薄的银。慕安知和衣躺在床上。 房间里还残留着刚刚那个女人留下的香味,他厌恶地用手挥了挥。 早就看透了,无论千金小姐,还是青楼艳妓,个个都想上他的床,有的一夜贪欢,有的贪个名分…… 总之,全都是贪! 他冷笑了一声:女人,不过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第一卷 第2章:姑娘,真没调戏你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远在帝都千里之外的万平城东穆公山脚下,此时此刻,有个少年,啊不,有个女扮男装的‘少年’正左手抓烧鸡,右手抓着盐巴,兴冲冲的跑来。 ‘哒哒哒——’ 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少年吓了一大跳,心想:衰了,前脚偷了人家的鸡,后脚追兵就到! 听声音来了不少人,寡不敌众啊。少年眼珠子一转,嘴里嘟囔了一句:罢了罢了,神偷要诀第一句:既然被发现,就乖乖就擒。 俗话说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上,于是少年扬起一抹自认为赛过蒙娜丽莎的经典式四十五度角的微笑,高举双手投降,静候着追过来的人。 直到马群近了,才发现,来的不是追兵,而是一队官兵刚好经过。 ‘呼——’少年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就说嘛,伦家可是神偷,偷只鸡都失手岂不是太没面子。” 突然,‘他’的视线被队伍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牢牢吸引了,就见在队伍最前面的马背上,坐着一名漂亮‘姑娘’—— 月白的锦袍被风吹起,肆意飞扬,阴柔的五官如刀刻般,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目不斜视的直视着前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与身俱来的贵气。 “好漂亮的姑娘!”‘少年’忍不住赞了一声。 “主子——” 一名小太监打扮的宫人正低眉顺眼地跟在那名‘漂亮姑娘’的身边,一边走一边说:“太后的意思是,今年一定要立了太子妃,不然……” “不然什么?” 小太监瞥他眼神一黯,吓的立马闭上了嘴。 “你这奴才!太后给你了什么好处了,你这么天天帮她提醒我。” 小太监一听这话吓的噗通跪倒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是太子爷的人,自然一切只是为太子爷着想的。” “你最好是不敢,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手中的马鞭点到了他的脑袋,颇有几分狠佞。 “奴才错了,求太子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太监一边求饶一边自扇耳光。 慕安知冷哼一声:“你是该死!赏你两百耳光。” “是!”小太监噗通跪倒,一边自扇耳光一边连声说:“谢太子爷赏!谢太子爷赏!” 慕安知冷笑着,驱马向前,冷冷地说:“用力点打。” “是!是!” 响亮的耳光,一下一下有节制地响了起来。 这位‘漂亮姑娘’,正是视女人如无物的楚国太子,素有楚国第一冷面美男之称的慕安知。此次离开帝都,表面上是巡查各地,实际上是逃开太后的逼婚。 女人,他从来不缺!不着急找什么太子妃! 如果非要找呢?那他自然是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自己喜欢的?慕安知想,那一定是知书达理,才貌双绝,还要聪明伶俐,再加上有那么一点点大智若愚……再生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他正想着,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阿牛,阿牛快过来看啊,对面马背上有个漂亮妞儿。” 众人闻言不由得倒抽一口气,纷纷朝那个不要命的家伙看去。 慕安知一听这话陡然勒住缰绳,冷眼一扫,很快看见了山坡上叉着腰笑嘻嘻盯着自己看的‘少年’。 在‘少年’的旁边正坐起一个嘴里叼着狗尾巴的放牛小子,不知道死活地附和着:“哇,果然是个漂亮妞儿,嘘——” 一声口哨吹的几里外都听得见。 慕安知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朝那‘少年’招了招手:“你,过来。” “你叫我?”少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不知道死活地说:“小姐,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真不是想调戏你,就是真心觉得你好看。” 第一卷 第3章:真被“姑娘”调戏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凌乱——这小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敢这么狗胆包天的跟太子爷说话! 不过那少年却浑然不觉,圆瞪着一双眸子,奇怪的看看周围的人,怎么?他有说错吗? “你叫什么名字?”慕安知冷静地问。 少年大手一挥,露出一口洁白的门牙,阳光灿烂地说:“我叫宛若心,小姐,你只管叫我心儿好了。” 旁边跟随慕安知一起巡防的万平的巡抚贺大人,见太子爷脸冷如冰,连忙跪倒:“太子爷息怒……看他的穿着粗陋,应是个放羊的羊倌,此人粗鄙,浅薄,太子爷实在不必跟这种乡下粗人置气。” 慕安知没理会他,盯着宛若心,冷冷地问:“你是放羊的羊倌?” “是啊!”宛若心一拍胸脯,一脸的得意:“小爷我跟羊儿们相处的很不错。” 什么? 小爷? 原本怒气冲天的慕安知,被‘他’这一句小爷给逗的没了脾气。当他傻吗?明明是女扮男装,竟然还敢自称小爷。 “小爷?你?” “是啊!”心儿瞪着他:“小爷就是我,我就是小爷,有何不可?” 慕安知扫了一眼周围人,见人家都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着,对这个自称小爷的羊倌没有表示出一丝的诧异。 不是吧?难道就没一个人觉得这小子来路不明,很是古怪?女扮男装,还装疯卖傻,此人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 “你真的是羊倌?”他眯着眼。 “那还有假?不信你问他。” 宛若心叫过来一旁放牛的阿牛,手很自觉地搭在阿牛的肩膀,勾肩搭背地说:“阿牛你告诉他,我俩是不是一起在慕家堡里做事,我放羊,你放牛。我们是好哥们,白天我们大伙一起吃饭,晚上一起睡觉,大家都说我俩是黄金拍档,对不对阿牛?你说给他听。” “那当然了,那还用说。”放牛小子吊儿郎当地将头一昂,手一揉鼻子,一副大爷很了不起的样子,“不信你去我们堡里打听打听,大家都知道这事。” “你们……一起睡?”慕安知手指指了指他们。 “对啊!他每天晚上给我捂被窝。”阿牛说。 “喂,下月轮到你给我捂了。”宛若心提醒他。 “……” 乘着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慕安知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心想:一个姑娘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吃睡?骗谁?! 他走过去,伸手捏住心儿的下巴,眯着眼打量着她——这么眉清目秀,会是男人? 心儿正在跟阿牛说话,冷不丁被他捏着下巴,生生吓了一跳,想要挣开,可他的手捏的太紧,愣是没挣脱。 “干吗?” 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慕安知眉头皱的更紧,似乎要看入她的骨头一般。 心儿倒也胆大,既不躲也不闪,更加不害怕,大大咧咧地看着他,一副你只管看我不收你钱的架势。 突然胳膊被人用力一扯。 “啊……” 一阵旋转,心儿的身子便直挺挺的扑向对面的“小姐”。 慕安知大大方方的接住“投怀送抱”的心儿,双手接过她纤细的腰肢,然后胳膊用力缩紧,让她的身子尽可能的紧贴自己。一双大手沿着心儿身前的长衫领口处伸了进去,在心儿惊呼出声之前一把握住她的柔软。 第一卷 第4章:这是要玩新花样呢 “你……你……你……”心儿瞪大眼,像看怪兽一样看着眼前目前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某人。突然笑了。 “你……不怕吗?”慕安知凝眉。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被人这样轻薄竟还笑的出来,且天底下有几个女的敢这么赤裸裸地跟他这么对视?到目前为止这有她一个。难不成是脑子有毛病?? “怕?怕什么?被一个女人摸而已,我有的你哪样没有,小事啦。” “……” “太子爷!”太后跟前随他一起出宫的福公公偷偷扯了扯慕安知的衣角,提醒似地咳了一声。 “福公公” “奴才在。” “将她带去驿站。” “是,太子爷。”福公公冲边上一挥手,两旁侍卫一拥而上去抓心儿。 心儿一看有官府的人过来抓她,当即蹦了起来,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官府绑架人啦……” 慕安知皱眉,手指揉了揉耳朵,淡淡然地说了句:“太吵,堵住她的嘴。” “是!”左右应声而上。 “你奶奶的,绑架……唔——唔——” 心儿的嘴被塞住了。 这下终于安静了。 慕安知嘘了口气,重新上马,慢悠悠地朝万平城而去。一路上,山清水秀,说不出的身心舒畅沁人心脾,刚才唯觉队伍太过沉闷,现在好了,有个人在后面哼哼唧唧的助兴,倒也平添了几分乐趣。 只是……他想,不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她想干什么,他只管照单全收就是。 天高气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太子爷的驿馆房间,装饰的格外精致。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雀梨木的桌椅,景德镇上好的瓷器……边上一张铺地格外舒服的大床,吊着精致的手工纱缦,在床的旁边,放着一个滴溜溜转动的小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窗前的青瓷花瓶里放着新摘的花朵,那边的桌子上琳琅满目地放着镜子,头巾,抹额,折扇。 此乃万平巡抚大人,征集多方人士的意见,才装修出的这么一套又雅致又香艳的馆室,因为坊间传言,太子爷男生女相,这种女人的闺房最符合他的气质。 侍卫将心儿被人带到这里之后,松开绑,掏出她嘴里的东西,喝了声:“老实呆着,不然小心你的脑袋。”之后关上门走了。 这帮狗仗人势的奴才!心儿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朝他们的背影做了一个横踢,一个封眼拳的动作。 香! 真是香! 她坐在地上,东张西望了半天,最后下了一个结论:这房间比起睡觉的通铺来大的太多,舒服的太多,一看那花里胡哨的床就知道是女人家住的。 心儿站起来身,活动活动了身上的筋骨,一边做自由体操,一边在想这帮狗奴才带她来女人的闺房做什么? “宛若心。”帘后换完衣服的慕安知信步而出,见心儿呆呆地翻着眼,一会扭腰一会扭屁股,叫了她一句。 心儿抬起头看着面前人,才片刻时间他已经换了一袭紫色的长袍,上好的锦缎,用金线绣出大朵郁金香,衬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好看。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你可以叫我心儿,慕小姐——” “丫头,说话当心点,不然。”他手一挥作了个杀的动作。 “不叫你穆小姐难道叫你慕大婶吗?”心儿没好气地说,用杀人吓唬她那可真是找错人了,她宛若心可不是吓大的。 “你应该叫我殿下或者太子爷。” “太子爷?你明明是个女人家好不好。” “女人?”他指着自己。 “废话,难不成说的是我啊。”心儿白了他一眼。 该死!这这要是在平时,这丫头早被他扔河里喂鱼了,不过今天他心情好——天高气爽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想到这里,他嘴角冷冷一扬,说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矫情的话:“看不出来吗,我是男的。” 没办法,出娘胎就长了这一副女相男身,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当成是女孩子,不过从他懂事起,就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过他长的像女的,因为凡是说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想到如今长大成人,竟然又有人好死不死地说她是姑娘家!这丫头真是活腻味了,她知道不知道他可以在瞬间让她粉身碎骨。 心儿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这个姑娘不简单,手下一大帮当差的,还动不动就作揖下跪,料想肯定是大官家的千金,有背景,绝对有背景。 她大手一挥:“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男人啊,看到没,我这样的才是男人!”她用手比划着自己。 慕安知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颇有兴致地问:“为什么我不可能是男人?” “因为我是男人啊,男人家得长的像我这样。”她胸脯拍的啪啪响,还故意拍了拍胸脯,大声说:“看到没,这里,这里得有胸肌,这才是爷们儿。” 她的那个是……胸肌? 慕安知‘噗’一口茶喷了出去,喷了心儿一身。 心儿手忙脚乱的赶紧跳开,扑打着身上的水渍,气愤愤地冲着慕安知吼道:“喂,你往哪里吐呢,说你没胸肌,你还生气了,你这姑娘家真是小气的要命。” 她居然以为他是因为生气才往她身上吐水。 慕安知真的憋不住了,嘴角弯了弯低低笑了一声。 心儿白了他一眼,“笑什么笑什么?” 慕安知摇了摇头。 废话他要有那玩意,才叫怪事。 “算你还是老实人。”心儿说完,自己找椅子坐了下来。她一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不过,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比慕家堡那些丫鬟婆子好多了,我喜欢你。” 什么?她说的是她喜欢他? 慕安知蹙着眉,心想,这丫头有点意思:“你说你喜欢我?” “是啊!难道不能喜欢你啊?” 他一扬眉:“给个喜欢我的理由。” “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还需要什么理由?男人喜欢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宛若心!”慕安知指头点头了她的脑袋,低吼了一声:“我再说一次,我乃当今太子。” 心儿才不怕他呼喝!她上前一步,伸手去摸他的胸,一边说,“太子?你说你是太子,好吧,除非我能摸到你的胸肌,我就相信你是太子。” 手贴到了他的身上,摸,再摸。 慕安知受不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喝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摸你的胸肌啊。”她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慕安知瞥着那对清洌洌的眸子,忍不住想,这真的是个姑娘家?真的是良家少女?该不会是…… 突然之间,灵光一闪,他似乎明白了,这个丫头,该不会是,贺大人送给他的意外惊喜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大胆放肆,敢这么赤裸裸的勾引,原来是贺大人从窑子里找来的——妓女! 没想到这山村野岭的妓女,诱人的招数真够新鲜的!竟然能想出来扮羊倌,想到这里,他再次打量跟前人:眉清目秀,两粉如桃,加上那饱满诱人的樱桃小嘴……虽然不是艳绝佳人,但却有空谷幽兰的味道,若是换上裙子,那一定娇俏可爱……没想到这个贺大人的眼光到是不错嘛!既然已经送上门了,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慕安知胡思乱想的时候,心儿也没闲着,一只手被他抓住了,另一只手果断跟上,摸上摸他的脸,啧啧称赞:“姑娘你皮肤真好,真滑真嫩!” 慕安知他轻笑一声,心想,这丫头经验颇是老道,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新鲜的玩法,不妨就先陪她玩玩游戏。 所以不动不动地任由她摸。 可惜他满怀信心期待下文的时候,发现心儿不动了,光知道摸他的脸,摸的五迷三道的,就是不干点成年人爱干的事。 “丫头,你娘没教过你怎么伺候男人吗?”他指的当然是妓院里的老鸨。 “我娘?”心儿眨了眨眼:“我娘早就死了,没见过我娘,我是跟着师父长大的。”说完,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脸庞。 接着她的眼,顺着慕安知的下颚,扫到了胸上。 这么平坦!心儿不由得皱起眉头,替慕安知可惜,长着这么好看的脸蛋,却是一个洗衣板的身材,可惜,可惜了! 那边慕安知却有点失望,面对这样一个似乎很懂风情,却不解风情的丫头,看来他只好善为人师一把了。 他手一伸解开了心儿衣服上的扣子。 心儿正在念着可惜,突然发觉衣扣被解开了,足足把她吓了一跳,大叫:“汰,你……你在干嘛?” “你说呢?” “你……你……穆小姐,你竟然脱我的衣服!” 慕安知被她一把推开了。 “喂!丫头,又在玩什么花样?”慕安知颇不耐烦地问,勾起他的火,却不灭火!找死吗?不过这丫头力气倒是挺大的,慕安知皱眉:“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他图新鲜玩另类,但是纵容是有限度的,对女人而言,她已经算是特例了。 心儿气呼呼地瞪着他:“穆小姐,难道你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怎能随便脱我衣服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勾引我是不对的!” 慕安知瞳孔猛地一收,一副嘲讽的语气说:“怎么?是贺大人给的银两不够吗?还是你想坐地起价?你说个数,今天本太子心情好,你想怎么玩,我都配合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指点你一二。” “什么?”心儿瞪着眸子。 “我是说,如果你想女扮男装,玩诱惑,我自然……”伸手再去解她的衣扣。 “你才女扮男装呢。”心儿一拳挥了过来,一边说:“我是不打女人的,但是你这女人太气人了,你才女扮男装呢,看清楚了,我是爷们,爷们儿……” 一记封眼拳结结实实地揍在了慕安知的眼睛上。 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整个眼青了! 心儿收回拳手:“我可警告你,不管你是谁,你要是碰我的衣服,你就得死,师父说过,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人碰我的衣服。今天我暂且饶了你,你要是再敢脱我衣服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客气!” 慕安知哪里知道,在心儿很小的时候,师父柳居源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书: 丫头,咱家穷,没钱买衣服,师父是江湖大侠,决不能像个女人似的穿针引线做衣服,要是被江湖人知道会耻笑师父练了万恶的葵花宝典,你身上的衣服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碰的,因为碰的人多了,衣服就容易坏,坏了,你就没衣服穿了,你记住了,如果有人要碰你的衣服,你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碰着,另外洗澡也不能教人瞧见,要是让人瞧见了,你会死的很惨,你娘就是因为洗澡时候不小心被人看见了,才会死的那么惨! 每当师父说到此处,就会嚎啕大哭。 确实!想当初要不是心儿的娘,他的小师妹绾儿在碧月池里洗澡被狗皇帝看见了带回了宫里,哪会那么早就死了! 所以,心儿从小就在这些恐吓里浸淫,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总之一句话:谁碰她衣服,她跟谁拼命。 这个该死的穆小姐,竟然敢碰她衣服,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她准扑上去再补一拳!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安知捂着眼睛,疼的直吸气,兴致全被她给破坏了。 不行!要真顺着她玩下去的话,没准还没扑了她,就先被她玩个半死了,现在的青楼妓女怎么新花样层出不穷,女扮男装也就算了,竟然还玩暴力! 这样能勾引得了男人吗? 万平的妓女和帝都的妓女差别真大,他还是比较喜欢床上的招数多而不是床下招数多的。 慕安知有些不耐烦了,本来想好好放松放松享受享受的,现在好了,弄了个乌眼青。他压了压怒气,转眼一眼看,只见心儿用力揉了揉拳头,放嘴边呵了呵气:“喂,你又想干嘛?” 该死的,还不乖乖躺下让他吃干抹净,或许他可以饶她不死。 “看不出来吗?打你!” 说完,左手一记摆拳,右手一记勾拳,朝他的胸前打去。 慕安知轻轻一闪,伸手接住她的拳头。 虽然他已经生气,但是这小拳头肉呼呼的还蛮可心的嘛,用它打人可不好,用它摸摸别的地方一定很撩人。 “放开我!”心儿大喝。 奈何,面前这位穆小姐力气大的惊人,根本摆脱不了! 慕安知嘴角微微一扬:“想让我放开你,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心儿死命地扯着胳膊。 扯! 扯不动! 再扯! 还是扯不动! “丫头,叫我太子爷。” “呸!我是男的,你才是丫头。”心儿气的要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好吧,既然你是爷们,那爷们看爷们总可以吧。”说完慕安知,一伸手扯下了她腰带。 “日你大爷的!” 心儿这下真火了,这女人真不要脸,竟然要看爷们的身子,她十六年的处男身岂能让人随便看....... 心儿正想反抗,就在这时,就听‘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太子爷……你……” 福公公正要往里冲,一看里面的情形,叮一下刹住了脚步! 福公公傻了! 他可是亲眼看着太子爷长大的,原以为他眼界高,一定要找个才色绝佳的女人做太子妃不可,万没想到他竟然……竟然真的有分桃癖! 他怎么早没看出来太子爷有这隐疾啊,他早该想到,太后给他找太子妃,他却离开帝都。 那边慕安知一看福公公破门而入,连忙拾起地上的腰带,想要替心儿缠好,免得她春光外泄。 不是吧!福公公揉了揉眼,对,没看错,太子爷真的在给那放羊小子缠腰带! 何曾见到太子爷对女人这么体贴过?现在竟然对一个男人这么温柔。 福公公整个人彻底傻了!天啊!他可是楚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他这样下去,只怕楚国未来子嗣寥寥,会不会有子嗣都难说。 那边厢,心儿也郁闷的不行——靠,这娘们儿太磨叽了。 “拿开你的鸡爪子,别碰我……”心儿骂骂咧咧的,左扭右扭,扭的跟橡皮糖一样,哪里肯让他好好的缠要带,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才好。 慕安知也好脾气,不管她怎么扭,就是不放手。 屋子里这么一闹,惊动了贺大人,以为太子出了大事,急忙带人赶过来。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刚刚接到信从慕家堡赶来的慕管家。 一行人堵在了门口。 这下彻底热闹了。 太子爷跟放羊倌正在拉拉扯扯,放羊倌衣服凌乱两颊飞红……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一起将了然的目光投向了那边纠缠不清的两个人。 心儿一看见慕管家,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急急甩开慕安知的控制,急忙跑到他的身边:“慕管家,你终于来了,来来......你告诉他们,我是姑娘还是爷们?” “什么?你是姑娘?”慕管家咳了两声。 慕安知眉头皱起。 “贺大人,她不是你从外面找来的妓女?” “太子爷……”贺大人一听这话,连忙跪倒:“微臣没有做过这种事,微臣乃一介读书人,岂会做出这种拉皮条的事……实在有辱圣贤,有辱圣贤啊!” 贺大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暗懊恼:我怎么没想到给太子爷安排个姑娘伺候着呢?再一瞟心儿,又想,得!太子爷好的这口,待会儿,赶紧去找个英俊后生送过来。 慕管家听见心儿被误会是妓女,立马急了,他和心儿的师父曾是至交好友,老友临终老泪纵横地交待他,一定要替他照顾的徒弟。 慕管家确实也好好照顾着心儿,拿心儿是自己的亲侄,不然以这小子的脾气和喜欢到处偷人家鸡的坏毛病,早被慕家堡赶走了;现在竟然有人说心儿是妓女……这怎么可能嘛,他跟他相处了那么久,除了那那张脸,别的地方,他可从不怀疑过。 “太子爷,心儿是男的,是我老友从小养到大的徒弟,一个人月前,我老友死了,他到慕家堡讨份差事,我把他收留在慕家堡里做事,他……他怎么会是个妓女呢?”慕管家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太子爷,为心儿分辨着。 要说他长的不错啊。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也不知这太子爷是眼睛是怎么长的?心儿明明就是个爷们儿嘛,他怎么一口咬定说心儿是女的?该不会是想女人想疯了,才会将心儿当作是女孩吧?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想想。 “原来不是你找来的。”慕安知有些黯然地瞟了眼贺大人。 “回太子爷的话,不是微臣找来的。”贺大人实话实说。 心儿终于相信了,原来眼前的这位小姐……啊不,这位公子,就是当今太子,怎么长的跟女的似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怎么?这下子你信了吧?”心儿得意地笑着:“不是我说你,你这姑娘……” “嗯?”慕安知冷冷地看着她吗,眼神似乎要把她吃了。 心儿愣是被这眼神给镇住了赶紧改口说:“啊不,我是说你这太子,连男女都分不清,将来怎么做皇帝,我宛如心跟你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我告诉你,以后你再说我是女孩家,别以为你是太子我就会放过你!” “大胆刁民,怎么跟太子爷说话的。”贺大人喝了一声。 “算了!”慕安知嘘了口气,总算称他太子了!颇有些无奈地说:“她傻嘛,不用理他的。” “你才傻呢。” 心儿恶狠狠地说完这话之后,跑出了驿馆! 奶奶的,这个太子爷不厚道哇,老是赖她是个女的,幸好以后不用见他的。算了,看在他是当今太子的份上就饶了他,不跟他计较了。 “你这刁民,怎么说走就在,来人……”贺大人吩咐左右。 “行了!”慕安知说:“让让她走吧。” 心儿照例懒懒地躺在草地上,跷着二郎腿,嘴里随意刁着根狗尾巴草。 这是万平一年里最好的季节,太阳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照的她直想睡觉。 她的羊群正在山坡上吃草。 一切都很和谐。 旁边的阿牛突然抵了抵她:“喂,心儿,我听人说,你被太子爷带走之后,他竟然把你当成女人想要非礼你,真的还是假的?”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混蛋慕安知,心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别提了,那个混球自己长得跟女的似的,还死命说我是女的,我看他是白长了对漂亮的昭子,简直是瞎了他的狗眼!” “啊?他竟然真当你是女的……”阿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你要是个女的,那我岂不是占大便宜了,你每天晚上睡我边上,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是个女的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你还笑,哥们我差点被他气死!” “听说他还对你动手了?” “可不!那个王八羔子,竟然当我是女人对我上下其手,阿牛,你说他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想想我就来气,那天我真应该狠狠揍他一顿,揍的他满地找牙,别以为仗着他是太子,我就怕他了,哼——” “就是,他敢欺负你,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他也不打听打听,你是谁啊,你是宛若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宛若心,敢吃你的豆腐,活该他找死。”阿牛附和着。 “哎,阿牛,好哥们,还是你了解我。” 心儿的手很自觉地搭在阿牛的肩膀上,跟他一起肩并肩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不过……”阿牛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以前也曾经以为你是个女人,后来发现,你才不会是女人呢,身上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若真是个女的,那肯定没人敢要你……” 阿牛话还没说完,心儿就一脚踹了过去。 “哎呦,疼!” “什么叫你若真是个女的,肯定没人敢要?为什么会没人敢要我?”心儿气呼呼地问:“我哪里不好了?你说我哪里不好了?” “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心儿又是一脚过去。 阿牛被他踹火了,摸着屁股,气呼呼地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你可别反悔!” “反悔我就不是爷们。” “你看你浑身没有四两肉,脾气又大,又不会做针线活,又不会做饭,还不会生孩子,谁会要你?要是有人要你,我阿牛宁可送他一头牛。” 不会生孩子? 靠,世上哪有不会下蛋的母鸡?!不过,她本来就不用生的嘛,哪有男人生孩子的说法,真是吃饱了撑的,竟然讨论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心儿正想着,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心儿眼珠子一转,看见远处走来的慕管家。 糟了糟了! 她可是正在偷懒呢,这样慕管家看见可不好啊! 想到这,她连忙朝阿牛使了个眼色,拾起地上的鞭子,假装赶羊去了。 咦等等,慕管家身边的那个人是谁?看着挺眼熟…… 哦,对了,不就是慕安知身边的贺大人么?他怎么来了? “心儿!你过来一下。”慕管家朝她招了招手。 “什么事慕管家?”心里疑惑地走过去,嘴里打着哈哈:“咦,这位不是贺大人么,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被够太子免职了,来慕家堡跟我一起放羊?不行不行,你还是回去做官吧,别跟我抢饭碗。” 贺大人一听这话,气胡子都翘起来了,但是他一向城府极深,喜怒哀乐从不放在脸上,脸上挂着笑,跟一尊弥勒佛似的。 “心儿你怎么跟贺大人说话的。“慕管家朝她瞪眼。 贺大人干笑了两声:“宛公子真会开玩笑,本官是奉太子爷之命,邀请宛公子到驿馆有事商量。” “他找我干嘛?”一说起慕安知,她气就上来了。 贺大人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官也不知道!” “我不去!”心儿义愤填膺地拒绝。那个混蛋,难不成还当她是姑娘家,还想再吃她豆腐不成?再说了,那天慕管家不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么,八成是想找她麻烦!靠!太恶了!当天宛若心是那么好惹的软柿子吗? 慕管家瞪了他一眼:“心儿你说什么呢,太子爷肯召见你,那是你的幸运,还不赶紧去,对了,慕家堡的慕老爷让你带他问太子爷好!” “什么?连老爷都知道我要去驿馆?” “是啊!” “完了。”心儿想,这回肯定要去了,不然老爷一怒之下收了她的饭碗,她岂不是连饭都没得吃。 “别磨蹭了?赶紧跟贺大人过去!”慕管家催促着。 去就去嘛!难道还当她怕了不成? 心儿跟随着贺大人一路磨磨蹭蹭地来到了驿馆。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道门。 贺大人敲了敲门,“太子爷宛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里头传来慕安知的声音。 呸!这该死的混球,架子还挺大的,你让进我就进啊,心儿郁闷地想。 “宛公子,别发呆了,快进去。” 贺大人见她没动,推了她一把,直接就把她推进了房门。 跟着门被带上了。 心儿条件反射似的转身就撤,整个人扒在门上,挠门,挠不开!再挠还是挠不开,这才发现门竟然被关死了。 干什么?不会是要关门打……打我吧,心儿紧张地想。 “人都已经来了,难道你想逃走?”就在这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慕安知的声音。 他怎么在里面?心儿总算松了口气,从门上下来,不服气地说:“谁说我要跑了。”一边回身看去。 只见屏风后面袅袅绕绕地飘着热气。 咦,莫非那个混球在里面吃火锅? 想到吃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了一下,连忙大步走了过去,细看一看,吓了她一大跳! “喂,你跑桶里干嘛?”她盯着木桶里的人愣楞地问。 “躺在木桶里除了洗澡,还能干什么?”慕安知那张被水汽蒸的越发魅惑的脸上划过一抹诡异地笑,他故意将身子露出大半来,色兮兮地对着心儿看。 都已经这样了,相信她总该相信他在男的了吧。 说来也怪,他慕安知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就是怪了,自打她走了之后,他的眼前总是晃过那张娇嫩的脸。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她明明是个女人,举止动作却像极了男人。 他也派人去慕家堡查过,结果慕家堡上下所有人一致说她是如假包换的男的,难道没一个人认出她是个女的吗? 最最搞笑的是,昨天晚上,贺大人竟然给他房间里送了个男人进来,大半夜的那男的对他又是亲又是抱,弄的他哭笑不得地将他赶出来。 于是今天一早,贺大人又贴心的送了个女人进来,虽然一夜休息他正兴致勃勃,虽然那女的也极尽魅惑,手段繁多,可是可是……最后的最后,非但没有尽兴,而且还把他的性趣给搞没了。 他慕安知虽然厌恶女人的趋炎附势,贪心妒忌,但是对她们还保持着身理上的兴趣,可现在…… 慕安知揉着太阳穴,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天那个女扮男装的心儿勾着他的心,让他暂时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那小丫头弄到身边。 你别说,一想到那小丫头,慕安知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想起她小俏脸,她的小粉拳,分明是个姑娘嘛。最有趣的是,性子倔,这种姑娘最有意思了,他忽然想逗逗她。 一定很有趣吧! 瞧她那气呼呼的模样,实在太好笑了! 要不是还想再逗逗她,他肯定笑场。 “喂!你洗澡关我什么事?叫我来干嘛?看你洗澡啊?你有让人看着洗澡的怪癖啊?”心儿没好气地说。 “丫头,过来。” “干嘛啦?” 心儿脚没动。 别以为他是太子她就要听他的,门都没有。 “快点。” 心儿脚还是没动。 呸!凭什么听他的? 慕安知扫了他她一眼,他自小就在宫里长大,善于察言观色,虽然跟心儿只有过一面之缘和寥寥的几句对话,但对她的性格却了解了八九分,这姑娘软硬不吃,脾气极倔,身边无一亲人,只是跟管家关系很好,一定很怕丢饭碗。 想到这,他冷冷地说:“你家老爷说了,要是你敢在这里不听话的话,就不让你再在慕家堡放羊。” 这下心儿急了!不放羊,那岂不就是没饭吃,她可不能丢了饭碗!所以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走了过去,内心却在诅咒。 慕安知当然知道她小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故意把赤裸的身子,又露出一截:“来,既然来了,就替我擦背。” “擦背?”心儿大叫。 “听见了还不动手!” 慕安知阴险地勾了勾唇角:他就不信吓不住她!要知道他可是赤身裸体的坐在木桶里,但凡是女人都会被他吓到,除非是个荡妇,如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那就更好办了。 可他料错了! 心儿非但没有被吓到,相反脸不红心不跳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挽袖子,准备动手。 慕安知愣住了,好歹她也是个女的啊,怎么就不知道羞一下脸红一下呢? “搓澡的东西呢?”心儿气呼呼地问。 “你——” “你什么你?我问搓澡的东西呢?快点,我赶时间,还要回去吃晚饭呢。” 慕安知彻底无语了! 有没有搞错,难道她没发现自己是全裸的吗?给点反应好不好?哪怕是惊叫一声逃走也好,哪怕是稍微露出一点点羞涩也好……总之他她现在这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让他很是郁闷,这丫头该不会是不知道他想对她做什么吧?沉思ING…… 他哪里知道,心儿真当自己是个男人,男人看男人,有没什么好脸红尖叫的……再说了,阿牛他们也经常在她面前光着屁股洗澡。 她太习惯了! 不过阿牛他们身材都挺好的,浑身油亮,胸口的肌肉一跳一跳的,再看眼前的慕安知,太让她鄙视了,胸前平坦,一马平川,浑身一块肌肉没有,连她的都不如,她不敢跟阿牛他们比,但比起慕安知来,她立刻自信爆棚,起码胸前有两块傲人的肌肉嘛,要不是师父从小就让她在胸前裹着布带,不许随便拆下,不然,她真想让慕安知看看,啥才是真正的男人! 心儿替他感到丢脸,长成这样竟然还敢自称自己是个爷们。 “你在想什么?” “你管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他也要问,真是的! 慕安知又说:“那你跟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啊?太子。”心儿拉长了语气。 郁闷!她跟他有什么好聊的?没见着她在卖力地给他擦背么? “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十六十七吧,记着岁数干嘛啊?我又不像你们有钱人,过生日的还有长寿面吃。” “你家住哪里?” “干嘛啦,你查户籍啊?” 心儿郁闷地搓着他的背。搓,再搓,用力搓!他不是爱使唤人搓背么,好啊,搓它一层皮下来。 “也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啊,那我就随便说说,万平乡下的!” “心儿,后面搓好了吧,是不是该搓搓前面了。”他颇有兴趣地问她。 结果他又大出意外了。 因为心儿一点都没表现出吃惊的样子,很淡定地说:“来了,来了,你躺好了,我可要开始搓了。” 慕安知僵住了...... “说你呢,快躺好了。”心儿不耐烦了,磨磨唧唧的,真不知道他哪点像男人了,于是一伸手将他推到,另一只手跟上去,就去挫他的胸前。 力气之大,差点搓下一层皮来。 如果温柔点,那肯定很撩人的,可关键问题是……她恨不得使劲吃奶力气去挫,那就很不撩人了。 慕安知受不了了。 他‘哎呦’叫唤了一声,整个人一搐,顿时水花四溅。 这下,终于如他所愿吓着了心儿,就见她撒丫子跳开,怒道:“你有病吧,一大老爷们,不就搓个澡嘛,你至于那么夸张嘛,跟牲口似的。” 敢骂他是牲口,慕安知怒气冲冲,抬头一看,却又忍不住乐了,只见心儿圆瞪着眼睛,满身满脸溅的全是水,跟只落汤鸡似的杵在那。 他嘴角一弯,又一个恶毒的计划诞生了。 “你衣服湿了,赶紧换了吧,不然会着凉的。”慕安知装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那边有我的衣服,你拿去换上。” “要你管!” 心儿气呼呼地瞪着他! “懒得管你。” 心儿切了一声。 “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穿衣。” “哦!”心儿将衣服扔给他。 “就这样?” “什么?” “你是怎么做吓人了,当然是你帮我穿衣。” “哦!”心儿极不情愿地走过去。 于是,慕安知赤条条地从木桶里出来,站在她面前。让她给他穿衣。 心儿内心鄙视的要死,长成这副身材,还敢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真是丢死人了,要不是师父千叮咛万瞩不可能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她真想把衣服脱了,让他见识见识,看他以后还要不要这么嚣张的光着屁股站在人面前展览了。 所以,她帮他穿衣,帮他扣扣子,却没正眼瞧他一下。 慕安知有点泄气,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没有吸引力。 衣服穿好,他故意说:“好了,本太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走了,那边的那件衣服,你愿意穿就穿,不愿意,就继续穿着你这身湿漉漉的破衣服,还有,把木桶拿出去,房间打扫一下,两个时辰之后,我会回来。” “两个时辰?我晚饭怎么办?” “跟我一起吃。”说完大步走了。 一听到吃的,心儿就流口水,他可是太子啊,都说宫里的人吃的最好,虽然出了宫,起码也有鸡鱼肉蛋吧,立马想到了满桌的飞禽走兽,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她的这个小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慕安知的眼睛,就在他带上门的一瞬间,光洁如玉的脸上露出了心怀不轨笑意—— 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慕安知走了之后心儿大大松了口气,扔掉手里的搓澡巾,一屁股坐到了木桶的边缘上,低头看着身上湿漉漉的衣衫,破口大骂慕安知是无良牲口。 没办法,心儿穷嘛。 她这一辈子就没穿过几件好衣服。 身上这件还是慕家堡发的下人服,是她有史以来最好的衣服了,她平时连洗都不舍得洗的天知道她多久没洗衣服了。,从小师父就再三叮嘱她,衣服最好少洗,洗多了会坏掉,她不可想它马上坏掉,她还打算穿着它娶媳妇呢,以后有了儿子还得给儿子做尿布…… 穿他穿过的衣服?呸!眼睛却偷偷瞄了一眼那件干净的上好丝绸做成的衣服…… 其实她……确实想要一件这样的衣服的。 这辈子穿的都是棉布衣裳,现在终于有件丝绸的放在她面前了,她是很想珍惜这个机会的。拿回去了,以后娶媳妇儿时候穿它,也很有面子! 心儿有点动心了。 而就在心儿不知道的门外,此时有个人,嘴角轻轻勾了勾! 只要她换衣服,立马就知道她是男是女。 于是,他招手叫了个门外伺候的小太监。 推门走了进去。 “你不是走了嘛。”心儿嗖地放下手里的衣服 慕安知咳了咳:“我忽然想起来,你浑身有股怪味,你多久没洗澡?” 嗯?心儿一听这话马上低头在自己身上一阵乱问,不过不用吻也知道,肯定有味道,仔细想想起码半月没洗澡了 “我们做下人哪有时间天天洗澡。”心儿嘟囔了一句。 “这桶里的水很干净,还放了花瓣,你就在这水里洗洗吧。”他扭头对边上的小太监说:“你给他擦背。” “是!太子爷。”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 慕安知故意靠近了她,盯着她的眼:“赶紧洗吧,乘水还温着。” “喂!干嘛靠的那么近!” 心儿单纯,根本听不出他这弦外之音。 “嗯?” “当然……当然不好了。” 心儿也觉得挺奇怪了,平时跟大伙儿睡通铺,十来个人挤来挤去的也习惯了,可是……怎么慕安知一靠近她,她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她想了又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慕安知这王八蛋太讨厌了。 “还不脱衣服?”慕安知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你干嘛?” 手碰到她的身上,心儿猛地抓住慕安知的不老实的爪子,没送给他一记封眼拳就不错了。 “什么干嘛?当然是替你脱衣服,不然如何洗澡?” 一边说,一边不老实地继续解她的衣服,眼看就要接近真相,他怎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何时伺候过人,结果不小心,这么一扯,就听‘刺啦’一声,心儿的衣服被扯破了。 慕安知看傻了,这丫头竟然没穿肚兜,不过在身上……具体应该是胸的位置缠了白布条条—— 胸前一贫如洗。 邪气的笑意更加深了。 他更有兴致瞧瞧这白布带下面是如何曼妙了! 他的手又贴了过去。 心儿嗖一下避开,大喝了一声:“我警告你,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慕安知哪会受她的威胁,再逼近了一步。 “碰又如何?男人碰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你以前睡通铺的时候,难道就没被人碰过?” “那都是我哥们。” “别人碰得?为何我碰不得?除非你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心儿拍着胸脯:“看清楚了,我是货真价实的!” “好,当你是男人,你那么就不洗澡,闻着你都馊掉了,我让人给你擦擦背,免得对着你我没胃口。” 慕安知一边说,一边一步步地向前。 他越是上前,心儿越是后退,最后就把她逼至墙角了。 到了这里,避无可避了! 这下好了,慕安知一双铁臂撑在她身边,低着头,凝着眸…… 第一卷 第5章:纯爷们VS太子 老实说,离她越近,越觉得喜欢,虽然这丫头身上的衣服好像很久没洗了,但是身体里自然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很是诱人;他很喜欢这种的淡淡的有如青草的味道。 “我不需要人擦背,我自己会擦。” “嗯?”慕安知皱眉,他懒得跟她废话,当前最要紧的是扯开胸前的布条验明正身…… 于是他伸手又去解她的布条。 心儿条件反射般的挡开他的手。 “警告你哦,别动手动脚的!太子,是太子就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身上的衣服可是要穿到结婚生子的,你这么扯来扯去了,要是坏了,我可不饶你。” “我赔你一件!” “不稀罕!就是赔我十件,我也不稀罕,你的衣服是丝绸的,我能穿着它放羊么?” 慕安知这下真的哭笑不得了。 原来这丫头在乎的竟然还是身上的那件破衣服! “喂?我说话你听见了没?快点放开我。” 慕安知重重叹了口气! 唉,遇到此等女人,想不泄气都难。 他正要撤身,突然目光被她胸前的玉佩给吸引了,上好的白玉,水头十足,慕安知怔了怔,细看上面雕刻着十分的精致的凤凰图案,十分吸引人…… “丫头——” “我是男人!” 靠!真是气死人了,靠的那么近,盯着人家胸前看什么看,可偏偏他力气又死大,人又烦,推都推不开! “你这玉佩是哪来的?” “关你上面,凭什么要回答你……” “嗯?”他脸色阴沉了下来。 小白脸的脸黑的吓人!心儿突然有点心虚,好吧,说就说吧,难不成他还以为她是偷的?她宛若心向来只偷人家鸡偷人家狗,却没有偷人钱财的恶习。 “干嘛啦?这个从小就带在我身上了,师父说了,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告诉你,你别打我玉佩的主意,师父说了,就是拼了我的命,也不能把玉佩弄丢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想法。” “你娘留给你的?” 慕安知蹙眉! 不会吧! 要知道这上面雕刻的可是凤凰的图案,做工手法又都属于上乘,一看就是宫廷皇室才有的东西,再看它的雕工,应该属于南方的吴国。一个放羊羊倌怎么可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身上?莫非……她不是普通百姓? “丫——” 心儿一听这话马上蹦起来:“警告你,不许我再叫我丫头。” “好吧,心儿,你这玉佩……” 说道一半又被她不客气地打断:“我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慕安知知道,再问下去的话,只会招她反感,看他的样子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玉佩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问她:“你到底还洗不洗了?不洗的话一会把水倒了。” 心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睛瞄着那桶水,上面还飘着好看的玫瑰花片。 其实心儿一直喜欢玫瑰花的,但是……每次一想到自己是男儿身,就只要放弃念头,这次也是,她忍痛摇了摇头:“不洗!” “真的不洗?” “废话!” “好吧,不洗也罢,但衣服必须换。”他故意将那套月白锦缎的衣服拿了过来。 “喂!等等!”她伸手制止住他:“我自己穿就可以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嘛,干嘛还赖在这里不走,你不必跟我客气,我自己招呼自己就可以了。” 慕安知的嘴角勾了勾:“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换衣服,换好了,把木桶里的水倒了,小顺子伺候着。” “是!”小太监小顺子弓着腰为慕安知推开了门。 慕安知前脚刚走,心儿就迅速关了门,插上了门,迅速脱下衣衫,解下胸前的布条,跳进木捅里,拍打着里面的玫瑰花瓣,痛快快地洗澡。 呜哇! 真的很舒服啊! 还有这香香的玫瑰花瓣! 太诱人了! 可惜心儿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慕安知根本没有走,而且他正站在窗子前偷看——竟然还敢说自己不是女人! 不是吗? 慕安知得意地暗笑了两声。 游戏要慢慢玩才有趣! 如此想着,又偷看了一会美人戏水,才走了,反正他也不急于一时,所谓来日方长嘛他有兴趣慢慢等。 结果走了两步,他忍不住又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睛刚一离开,竟然觉得不舍得。 怎么回事? 看她戏水时那天真无邪的样子,他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担心狠狠地撞了一下。 天! 他他…… 可是纵横情场的冷面太子慕安知,该不会对这个清汤挂面感兴趣了吧?想到这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不过又一想,怎么可能嘛,多少身材曼妙,体态诱人,床上功夫了得,而且又知情识趣女子对她投怀送抱,在他眼里都如浮云一般。何况以他的审美班准,一向是只爱大胸细腰的女人,越大越喜欢,女人嘛,就得长成那样才叫女人!他怎么可能对那个……额……就是……那样的女人感兴趣? 绝对不会的! 他在安慰自己! 可是…… 唉,她明明不是他心动的那一款,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舍得将视线移开呢?得好好想想! 半晌之后,他确定了!他对她的确有兴趣!不单单只是对她身子有兴趣,更加对她的人感兴趣。 天啊!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幸!非常地不幸! 当晚洗好澡之后,心儿穿上了慕安知给她准备的那件绸缎锦裳,华丽丽地回到了慕家堡。 慕家堡上下顿时轰动了,慕老爷死活逼着心儿把衣服脱下来,拿去祠堂,摆了香案,当成祖先牌位似的供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不就一件衣服嘛,心儿嘟着嘴,眼睁睁地看着这辈子最好的一件衣服被人抱走,她的小心肝都碎了,要知道那是她打算成亲那天穿的。 所以在大家都去给衣服磕头的时候,她悄悄地回到下人房准备睡觉去了。 原本她在通铺上睡的好好的,结果被阿牛一脚揣在了地上。 踹就踹呗,地上也挺舒服的,下午搓澡太用力,后来扑腾水玩的太开心,以至于她现在累的连爬上床的心思都没有。 谁能料到,眼睛刚一闭上,突然听见门被推开了。 心儿料想是谁起夜,也没在意,翻了过身继续想睡。 这时候,一双手掐上了她的耳朵。 她脑袋动了动甩开那只爪子。 岂料刚一甩开,那只爪子又跟了上来继续掐。 我靠!还让不让人睡了…… 心儿怒气冲冲地张嘴要骂娘,结果刚一睁眼,就在看慕安知蹲在面前,很是震惊的瞪着她,拎着她的耳朵! “我靠!活死人啊!衣服都被供起来了,不是死人是什么?有病吧他,没见人睡觉还是怎么着?” 谁知他竟然比她还要愤怒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下不得了了,心儿蹦起来对着他的胳膊咔嚓一口。 “哎呦,疼!” “靠!我还困呢。” 吼完之句,往阿牛旁边一倒继续呼呼大睡。 这下慕安知淡定不了了,一把将她从通铺上拽了起来:“起来。” “你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了。”心儿大叫。 也不能怪心儿说话这么不客气,要知道她平生就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睡觉,一个是吃。打扰她睡觉,那简直就是犯了她的禁忌。 这一闹大伙都醒了,起先以为是小贼,但是见他的穿者打扮又不像是贼,幸好阿牛见过,告诉大家,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太子爷。 众人大乱,下跪的下跪,磕头的磕头,有人飞快把消息报告给了慕老爷。 慕老爷一听太子爷驾到,吓的屁滚尿流,披了件衣服赶紧跑了过去。到这边,刚好遇到心儿正在撒泼,对着慕安知又踹又打,大骂慕安知没安好心害她睡不好觉,操他全家,日他亲妈巴拉巴拉……总之句句都说的都是犯杀头大罪的话,吓的慕老爷三魂都出窍了!天啊!这这……要是太子爷怒起来,作为心儿的主家老爷,他可难逃其咎啊,腿一软,噗通跪倒: “太子千岁千岁千岁,求太子爷切勿动怒,心儿这孩子人傻,人傻,心傻,脑子不好认,千万请太子爷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啊……”穆老爷吓的说话结结巴巴的。 心儿还在那跳着骂:“日你奶奶的,你给我放手,你放不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咬了……” 慕安知岂能放手?唤了句:“慕老爷,府上可有客房?” 客房?慕老爷一愣,赶紧磕头如啄米似的连声说:“有有有有……” “今天晚上我要暂住你们慕家堡。” 慕老爷当即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安排人去收拾。 就这样,心儿被慕安知拎进了客房。 这间客房可不简单,乃是慕家堡最好的院子,最好的上房,平时这里都是锁地,只有贵客来的时候,才会有人入住进去。 心儿郁闷啊,就知道慕安知没安好心,没想到他竟然半夜跟贼似地偷偷来了慕家堡,而且还留在慕家堡里不走了,什么意思?是想整她吗? 现在还当着大家的面把她拎进房间关上了门,他想干嘛?难不成他还想对她非礼不成?心儿心里惨叫:我可不要分桃啊! “你……你……你干嘛?”说话有点儿大舌头。 慕安知冷冷地瞥着他,将她往地板上一扔:“什么干嘛?从今以后,我睡哪里,你就给我睡哪里。” “什……什么?” 心儿眨巴眨巴眼睛。她没听错吧?他睡哪里她就也要睡哪里?不是分桃是什么?这人太不地道了!她刚想反抗,就见慕安知已经和衣往床上一道:“还不快过来睡。” “你……你什么意思?你让我跟你一起睡床啊?” 那张床实在又大又软和,心儿长这么大从没睡过这么好的床,要是床上没有慕安知,她早跳上去了,但是现在……一看到慕安知,她立马对那大床失去了兴趣。 “想上我的床,也得要你洗得干净了才能上来。”他用手一指:“喏,睡地上去。” 靠!心儿心里一阵郁闷……你才脏呢,睡地上就睡地上,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慕安知那混蛋也太小气了吧,被子也不赏一条,害得她只好爬上床去自己取。悄悄地摸过去,手刚触到一旁的被子,就被人拉住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丫头,你干嘛?” 丫头?! 这混蛋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你才是丫头!” 她一握粉拳就要打他。 可惜,这是在床上。 床上,男人永远比女人占上风。 这次慕安知没有让她,他轻轻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床上。 将她手臂牢牢按住,热热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脸上:“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再乱挥拳头。” 慕安知的身体压在心儿的身上,那软软的小身子,像一只不听话的小兔,动啊动的,在他身下左右扭动,身体触及的地方,全是敏感线,慕安知不由得浑身一阵燥热,下腹一股暖流向下涌去。 面对着那张干净的笑脸和诱人的红唇…… 他感觉出了玩火的味道!喂!丫头,他可不想说她这是在勾引他。 “喂!你干嘛!” 心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扯啊扯啊,好不容易扯了条棉被过来,抱着暖被死也不放。 她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是害怕被强? 慕安知的心里一阵叹气,这个时候但凡是个女人都应该表现出一丝有欲望的样子,这可是他慕安知的床,不知道多少女人想上还没机会呢,她倒好,竟然这么害怕,就好像抵死不从似的。 他有那么怂吗? 他可是谁当朝太子爷,能会对女人强上? 他要的是女人主动宽衣解带,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不是这样的! 他一个郁闷不要紧,心儿乘此机会从他身下逃了出去,抱着棉被,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倒:“我警告你,不许再碰我,我可是爷们,你要是想女人想疯了的话,让我家老爷送你一个媳妇儿就是了。” 越想越是生气啊,这个太子太讨厌了,先是硬当他是女人,现在又这么对她!都跟他说一百遍了她是男人,怎么就死脑筋? 难不成…… 他是一根筋? 噢,心儿恍然明白了过来。 跟着她有陷入了另一个惆怅里,如果他继续一根筋地留在慕家堡,那岂不是是只要在慕家堡多待一天,她就要多睡一天地上? 她哪知,自从到大还没人能惹得慕安知又气又怒的,尤其是女人,慕安知是谁,堂堂当朝太子爷,长的玉树临风,一张魅惑的脸,足以倾倒众生!从来都是女人主动倒贴上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他说一个不字。 现在偏偏就有了—— 原本他只是好奇,大半夜的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向她说的那样,跟大伙睡通铺,结果到了一看,果不其然,心儿竟然真的跟一群男人睡在一间房里一张床上! 这还了得,气得他赶紧将她拎走了!那帮人都是猪吗?一个姑娘家跟他们睡在一起吃再一起,竟然没一个人发现她是女人的。 越想越气,气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再低头看看地上的心儿,倒好!她倒是睡的安稳,估计打雷都打不醒她。 莫非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正想着,心儿突然翻滚了一下,整个人从被子里滚了出去。 慕安知又要皱眉了! 睡没睡相! 哪像个姑娘家?! 但看见她睡的那么楚楚可人,心底的怒气不知不觉地消了。 回来的第二天早,心儿起床的时候,已经到看中午时分。 今天睡的真饱,平时早就被人闹醒了,今天没人闹她,所以她自然而然也就起的迟了。睁开眼发现那个混球太子不在床了。 估计已经走看,想到这里,心儿一阵激动,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走出门去,伸了个懒腰,哇!空气真好,神清气爽! “宛若心!”一忽然旁边一声大叫,足足吓了她一跳。 干啥?人家刚醒喊什么喊?回过头,正想骂娘,忽然,一记拳头迎面而来‘砰——’差点打断她的鼻粱。 “哇呀呀,痛啊痛!”她捂着鼻子倒地不起! “宛若心,有种就给我站来,咱们接着再打!” 打什么打?心儿转头一看,原来竟然是阿牛怒气冲冲地站在面前!靠!平时跟他关系不错啊,她好像没招惹过他吧?发什么神经! “阿牛,你练拳别对这我的鼻子练好不好,很痛的!” “宛若心,枉我当你是我的好朋友,没想到你竟然抢我的女人。” “谁抢你的女人?”心儿大叫:“拜托,阿牛,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你有女人吗?”阿牛有女人?她好像从来不知道! 还说没有!”阿牛愤怒地将他从地上拖起:“春桃就是我的女人!如果不是你这娘娘腔的男人整天勾搭她,她怎么会变心?”说完,又是一记拳头打了过来。 春桃? 哦,就是那个给老爷端茶倒水的春桃。 最近她总是偷偷给心儿拿点心。 喂! 只是吃了她点点心嘛,别的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你个娘娘腔,看你还敢不敢到处沾花惹草。” 阿牛饿虎扑食冲了过去抓住心儿没头没脸的一顿拳头。 心儿怒了!这可不能怪她,是他阿牛没事找事找上门来的。 打就打,谁怕谁啊,她可从没抢过谁的女人。 再说了,自己看不住女人凭什么来找她打架,应该自己对着镜子抽自己的耳光才对。 她猛地一个鹞子翻身,将阿牛压在身下,挥起群头揍回去。 两个人滚在了一起,一会儿心儿挨揍,一会儿阿牛挨揍…… “宛若心,你个娘娘腔,你敢抢我的女人,看我不揍死你。” “呸!我整天放羊,完了还要被混蛋太子欺负,我哪有时间去抢你女人。” “她说了她喜欢的是你,要嫁给你,这个浑蛋,难道不知道朋友的女人不能抢的道理吗?” “嫁我?”心儿吓了一跳:“我没说过要娶她的。” “你个混蛋!”阿牛气汹汹地又送了两记铁拳过去 两个人又扭滚在了一起。 “够了!别打了。” 一声大喝响起,慕安知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个人打的正起劲,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话。 “别打了!”紧跟着两个人被拉开了。 阿牛一看是太子,吓的连忙跪倒。 那边心儿却刚好相反,她才不会跪慕安知。 她的眼角嘴角都乌青了,不管慕安知是否拉着她的手,却还要冲,一边冲一边叫:“他打我!凭什么不让我打他?放开手,放开我……无缘无故的打我,凭什么打我,我当他是好哥们的,他竟然下手这么狠,很疼的,你知道不。” 心儿手捂着脸,一副委屈万状的样子,似乎眼睛还有些发红。 认识心儿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委屈,不由得想起昨晚她抱着被子睡的憨憨的娇俏模样,慕安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很痛吧。” “废话!要不换你试试。” “那倒不必,把手拿开。”他说。 “干嘛?” “看看你的伤口。” “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你看阿牛的去。” “本太子就要看你的。” “你不就是想找个人笑话一下嘛,你看阿牛的不也一样。”心儿郁闷地说。 慕安知差点被她给逗笑了,用力咳了咳,故作严肃地说:“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我觉得阿牛说的没错,说你像个女人,你还不服气?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伤,你那么在意干嘛?难道你也像那些女人似的,脸上有点什么就怕别人看?” “我才不是娘娘腔呢,你要看就看,随便你看好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再说我是娘们,不然我可不饶你。” 心儿赌气地放开手,仰起头,干让他细看自己那张被揍的跟猪头一样的脸。 看她伤成那样,不知不觉怒气从心底浮了上来。 “谁先动手的?”他冷声问。 “他!”心儿指着阿牛。 慕安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阿牛。 阿牛被吓了一跳,他可听说了太子爷对心儿‘另眼相看’而且昨天还住到一个房间了,没准他们都有一腿了! 连忙磕头:“太子爷,这事都怪心儿,她抢我的春桃,我心里气不过,原本想打她一顿就算了。” “喂,你不要胡说,我跟春桃很清白的好不好?”心儿抗议。 唉!这不能怪她吧,慕家堡上上下下丫鬟婆子老妈个个对心儿好,她确实也从没想过要具体跟其中哪一个好下去。 “那春桃喜欢你。” “那是她的事,不关我的事。” 这句话又惹到了阿牛,要不是太子在这他肯定冲上去海扁她一顿:“什么?你不喜欢她?我告诉你,春桃喜欢你那是你的荣幸,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既然春桃喜欢你,你就要喜欢她,娶她,对她负责,照顾她一辈子。不然,不然的话,我阿牛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阿牛真的怒了,牛脾气上来了。 要知道春桃可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深爱的女人,是他发誓一辈子要保护的人,这讨厌的心儿竟然敢说她是浮云! 若不是太子爷在场,他真想打死她。 “阿牛,心儿不是不娶她,而是不能娶她。”慕安知冷静地说。 “凭什么心儿不能娶她?她不是个男人吗?” 凭什么? 废话!你难道没看出来她是个女人? 不过现在头疼的应该是他慕安知了,凭什么这个理由要让他来想。 偏偏这个时候,心儿也好死不死地插了句嘴:“是啊!为什么我不能娶她?” 慕安知恐怕真的要无语了:“接到太后懿旨,让我速速要回宫。” “你回宫关我什么事?”心儿一头雾水。 “是啊,你回宫关她什么事?”阿牛同问。 “因为,我要带心儿一起回宫。你忘了昨天我跟你说的了吗?我说了,以后我睡哪里你要跟到哪里。心儿,你可是答应我的。” “啊?” 心儿和阿牛同时叫了起来。 不同的是,心儿是惨叫,阿牛是惊叫。 有没有搞错。 让她跟他回宫?拜托,她只想放羊而已。 请问,她可不可以拒绝? “我可不可以……” “嗯?”慕安知回头冷冷地瞪着她,眼神如飞刀。 心儿没来由地语气软了下来:“我是说,我可不可以不去,你看羊儿们需要我,阿牛……” 她原本想说阿牛也舍不得我,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牛野蛮地打断了:“关我屁事,我要跟你划清界限。” “喂!我们是哥们儿,哥们儿……”心儿不服气地大叫:“我走了,谁给你捂被窝,谁给你擦背……你怎么那么没么重色轻友,就因为个女人,你就这么狠心的对待我,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她还给他捂被窝,还给他擦背。 慕安知差点一口血喷出去。 是他太落伍,还是现在的女孩子太放得开了? 这种事竟然也有! 大胆的丫头! 哼! 他有点儿怒了! 那边阿牛正在大叫:“谁要你捂被窝了,你稀罕你擦背,你抢我女人,你就不是我的哥们,我告诉你,咱们俩的事还没完呢,你得给我好好说清楚到底怎么办……” “说什么?我不是早说了,我不喜欢她,一点点都不喜欢,难道还要我说一万遍你才听见啊。” 得又绕回去了。 慕安知喝了声:“都给我闭嘴,我乃当今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又岂能容得你的想去就不不想去就不去,心儿你回去收拾收拾,午饭过后启程。” “啊!”这次心儿和阿牛一起发出了惊叫。 这么快! 这一来阿牛倒有点舍不得心儿了,不管怎么说,毕竟一起吃睡那么久,打也打了,骂了骂了,如今真要分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过心儿倒挺干脆,拍了拍阿牛的肩膀:好了,我走了,这下你总该放心我不会抢你女人了吧,老实说,赶紧娶了她,虽然她长的难看了点,不过俗话说的好娶妻娶贤嘛,以后就有人代替我给你捂被窝擦背了。 就这样,心儿打包了两件衣服就跟着慕安知离开了万平。 她甭提多不开心了,刚发现了山下财主家的鸡场里刚养了几十只肥嫩的小母鸡,正盘算着这几天下手,结果就被这么迫离开了。 一路上她的眼前总是飘过香喷喷的烤鸡飞走的场景! 不过最让她郁闷的是,边上那个一直对她毛手毛脚的慕安知。 大家都是男人嘛,干嘛老摸来摸去的,摸摸头发摸摸脸也就算了,还时不时摸摸她的屁股。 阿牛他们都说太子爷‘分桃癖’,估计真有! 心儿不由得偷偷朝他看去,就见他悠闲地骑着马欣赏着湖光山色,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心儿暗想,这家伙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还有这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慕安知瞟见心儿瞅着自己,悠闲地跟她搭讪:“心儿!昨天我赏你的那件衣服呢为什么不穿?” “老爷拿去供起来了。” “供起来?” “是啊!老爷说了,那是太子爷的衣服,要放在祠堂里摆了香案,每天三叩九拜,早晚一炷香,跟供奉祖宗似的。” 慕安知看她一脸的无奈,嘴角勾了勾,吩咐说: “福公公,给心儿拿件衣服过来,改明到了帝都之后,再给她做几个得体的衣服。” “是,太子爷。” 心儿疑惑地瞥着慕安知心想,无事献殷勤准没好心。 她宛若心可不是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 “心儿!”慕安知的手又不老实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说来也怪,以前阿牛也常常这么做,她从来也没觉得不习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慕安知一靠近,她就会浑身别扭,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怎么真的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 “你在想什么?”慕安知问。 心儿一握拳:“想让你的死的难看点。” 慕安知大笑:“那你想到了吗?” 心儿一瞪眼,拳头握的更紧:“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双腿一夹马肚子,纵马向前。 可是……可是…… 她用的力气太大了点,而且她忘了,以往她骑的都是驴子,驴子和马的差别在乎速度,以前她一夹驴肚子,小驴子就嘟嘟地往前跑,可现在,就见那匹马扬起前蹄,箭一般地向前冲去。 完了,完了! 心儿一个没留心,坐在马背上左摇右晃,手忙脚乱地去抓缰绳,嘴里一边大叫:“哎呀,哎呀呀……” “心儿……”慕安知一看这情形,吓的大惊失色,赶紧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喊:“快把马稳住,拉住缰绳……” 心儿也知道要抓缰绳,可是缰绳在哪?她左捞右捞,就是捞不到。 她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颠得她啊头晕眼花,只看见两旁的树木嗖嗖过去,快地向要飞起来似的。就在此时,忽然一根树枝横在面前...... “啊——” 一声惨叫过后,心儿悬空而起挂在了树上,跟着就听‘咔吧’一声树枝断了,心儿往地上重重摔去。 慕安知刚好赶到,连忙纵身一跃,扑了过去。 “砰——” 心儿双脚落地,脚没站稳,一头撞在了软乎乎的东西上,接着是传来:“哎哟——” “哎哟——”两声惨叫。 等福公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心儿正压在太子爷的身上,正扑扇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身下的人发呆——咦,这人怎么跑身下去了? “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慕安知着急地问。 “啊?我……我好像没事……” 看她这样样子,确实不像有事!慕安知的心放了下来,朝她一皱眉:“什么叫好像没事?没事你还不起来。” 慕安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傻姑娘就是傻姑娘,没看见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多么暧昧么?她该不会是觉得这个姿势很好看吧? “哦……”心儿刚一动,立刻感觉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不过她一向倔强,众人面前,她可不想跟个娘们似的喊疼,于是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慕安知笑的特诡异。 这丫头,笑什么啊?还笑的那么诡异:“快点起来。” “哦……”心儿继续忍痛笑着,假装没事人一样说道:“我没事啊……可就是……有点……有点站不起来……” 慕安知这才发现她好像确实不对劲,一着急一个翻身抱起了心儿,急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御医呢?随行的御医哪去了?” “来了来了。”老御医气喘嘘嘘地跑了过去。 幸好,心儿只是脚踝脱臼,并无大碍。御医三下两下就把骨头给接好了。 虽然疼得直冒冷汗,但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爷们,心儿愣是嘴角挂笑,撑了过去,自然那笑比哭还难看。---- 自从心儿脚受伤了之后,慕安知就名正言顺地借着照顾的名义,要求她跟他一起坐马车。空间小了,距离近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弄的心儿浑身别扭。 他还时不时地摸摸她的头,摸摸她的手,吃起豆腐来更加方便。 靠,真是恶心她了! 要不是因为周围的护卫那么多,早就送他不止十耳光。 心儿越想越郁闷,气呼呼地坐在角落里,心里狠狠地鄙视着面前那个人人敬畏的太子爷,说到恶心,你瞧瞧又来了: “乖心儿,你的脚还疼吗?” “我恶啊!”心儿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警告你哦,别再用这么恶心的词称呼我了,我可是爷们儿,你这么叫我,摆明是在侮辱我。” 慕安知只管一脸笑意,“哦?我侮辱你了吗?”他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并且将身子靠了过去。 一看这情况,心儿马上将身子转向另一边,全身自动进入警戒状态。 “怎么了?你害怕啊?”慕安知逼近了她。 “切?谁怕你了?” 老实说确实有点儿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靠近她就会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各种怪。 “既然不怕我那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谁脸红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脸红好了,告诉你你别说的我跟个娘们似的,我可是正宗爷们,爷们儿!” “喏,给你镜子。” 一面小圆镜放到了心儿的面前。 透过镜子心儿果真看见自己那张红扑扑的脸,她有点儿坐不住了,连忙分辩:“好了,好了,收起你的照妖镜,娘们才带镜子在身边呢,你一大老爷们,带它干嘛?还有,我告诉你哦,我是因为马车里太热了脸才红的,你可不要想歪了。” 慕安知一脸的邪笑却不说话 心儿大手一挥,很霸气地吼了句:“懒得理你”之后便果断地跳下了车。 太讨厌了,不但脸红而且还浑身燥热,一定是看见他就火大的原因,混蛋慕安知真是她的克星,哪天一定要找准机会,狠狠报复他一下,不然照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被他气病来的。 心儿气呼呼地刚爬上马背,呼,总算从那个混蛋身边逃出来了。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慕安知就从马车里出来了,伸手轻轻一夺就从她手里抢过了缰绳,跟着身子一跃跳上了马,跟她共乘一匹。 心儿条件反射似地趴到了马背上,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跟他保持开一定的距离,大叫:“你干嘛啊。” “保护你。”他冷酷地说。 “你保护我?”心儿日了一声:“我需要你保护吗?我一大老爷们儿!” “万一再像刚刚那样从马背上掉下去,我可不想再让大队人马等你一个,你要是再摔伤了,我可是会心疼” “我恶!” 心儿趴马脖子上作呕吐状,“拜托你能不能像个爷们儿。”其实心儿接下来还想说,别总是一副娘娘腔的样,你有分桃癖不要紧,我可是正常人。不过考虑到他是太子,给他留点面子,后面的话,她就吞进肚子里了。 “在你跟前怎样都不要紧。”慕安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仆人。” 心儿差点吐了,靠,这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好了,坐好了,驾——” 慕安知一抖缰绳,纵马向前,一边说:“心儿一会你趴累了,就坐直了,你擒着缰绳,我抱着你的腰。”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累的。”心儿说,她牢牢抱着马脖子,和他保持着莫须有的距离。 竟然要抱着她的腰,心儿恨的咬碎银牙!心里暗暗叫苦,那么多人看着,以后她的脸可往哪搁?!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她累的就快从马背上掉下去的时候,慕安知终于勒住了缰绳。 就听耳边有人在念佛号:“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太子爷。” 闻言,心儿抬起头,只见眼前是一座寺庙前面,算不上巍峨,却很古朴。 慕安知跳下马背,冲方丈一挥手:“方丈免礼。” 原来,早有人通报过,今日太子爷要到此歇息,大小僧众,全都到齐了静候。 “太子爷,香房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住多久都可以。”方丈说。 “只住一宿。明天起早就走。另外,今日有些累了,晚些时候我再去上香,一会你备下素斋,送到房间。” “是,太子爷。”方丈在前面引路,介绍说:“太子爷,这边有两间客房,可安排人住进来,保护太子爷的安危。” 心儿一听这话,赶紧朝房间看去:木屋,木桌,木床,一看就特别的讲究,她来劲了连忙说:“我住!” “你?”慕安知看都没看她。 “嗯嗯!我住,我住!”心儿点头哈腰地说。 “跟我同住一间。” “为什么?”心儿不满的大叫:“明明有房间干嘛不让我住,你真狠心,跟你住一起,我又要睡地板,我不乐意。” “不乐意?” “是!”心儿理直气壮地说:“非常不乐意,地板那么冷,病了怎么办?” “也对,不过,我也没说你要睡地板啊。” “不用睡地板?”心儿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总算你还有点良心,那今天你睡地板吧。” 慕安知没说话。 言下之意,这姑娘有点傻。 方丈跟他有同感——这下人憨的厉害。 寺院里备了斋菜,心儿和慕安知吃完了饭,撤走了碗盘,心儿一抹嘴,又叽歪了:“你说的,今天我不用睡地板的!” “嗯,我说的,今晚你睡床。” 心儿终于放心了,嘴里叼着牙签,一拍慕安知的肩膀:“看在你这么哥们的份上,我这就让方丈多给你一个被子。”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慕安知一把拉住:“不急,刚吃完饭,过来聊聊天。”说完,他二郎腿一翘,找了个特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 心儿马上冲过去,“你刚刚答应让我睡床的,怎么你跑床上去了。” 刚刚才说的话,转脸就变卦,气的她真想拖他下床,扔墙角去。不过她要是能拖动他,那她也就出息了。 慕安知跟铁塔似地,往床上一倒就不动了:“我是答应了你让你睡床的,可我也没说我就一定要睡地板啊。” 心儿有点儿懵,扑扇着大眼睛,问:“那你要睡哪?” “自然是……同你一起睡床。” “什么?跟我一起睡?”心儿嗖一下弹跳开来,瞪着双大眼睛,打量了他半天,骂了句日:“这床就这么点,怎么挤得下两个人?再说了,旁边明明有房间你不去睡,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安知扬了扬眉:“我怎么觉得你愈来愈像娘们了,来……”他用手拍了拍旁边的枕头:“一起睡。” 第一卷 第6章:你娘没教你别玩火 “我才不和你一起睡。”心儿气的要命:“还有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说我像娘们了,小心我揍的你满地找牙。” “不过同睡一张床而已,你看你扭扭捏捏。难不成你真是女孩儿?如果你真的是女孩儿,那就不要睡一张床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去旁边那间睡吧。” “谁说我是女孩儿了?” 心儿气的要命,明明是他有分桃癖嘛,怎么说着说着他倒怀疑自己的性别了?睡一起就睡,谁怕谁? 想到这,她一把推开慕安知的身子。“我告诉你我可是纯爷们,纯的,我喜欢的是姑娘,我以后可是要娶媳妇的,你少赖我是女孩,不就是睡一起嘛,往里面进去点,我可要睡觉了!” “你去里面,我要睡在外面。” “我一向是睡外面的,这是我的习惯。”心儿反抗。 “那就从现在开始,把你的习惯改成睡里面。” “我不改……我就要睡外面,万一你睡相不好,我还能往外面挪挪。”可不是嘛,要是睡里面,连挪的地方都没有。 “放心吧,我睡相一向很好,如果万一有什么事的话,我也可以保护你。”他说,“睡到里面去。” 恶心的让心儿几乎夺门而逃,不过,她没有逃,因为即便要逃也是慕安知逃,说好的床给她住的。 最后心儿极不太情愿地睡到里面去了。 她宛若心可是个爷们,纯爷们,要他一个娘娘腔保护?笑话! 心儿一躺倒床上,就拼命的往墙边挤,就跟边上躺着个鬼似的,死活想要避开他。 慕安知说:“你这么拼命往里挤是想把自己变成壁挂吗?还是你像个姑娘家似的怕羞?” “关你什么事。”心儿很不高兴地说:“不准再说我像姑娘家了,再说的话我可要怒了,还有,你最好离我远点,不要紧贴着我睡,我的睡相可不好,要是半夜抡起拳头捶你,你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 说完她一握拳头,翻了个身,脸紧贴着墙,屁股对着他。 往里挤,再往里挤挤,整个身子跟床成90°紧贴在墙上。 嗯,这样安全点。 忽然,一条手臂横了过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吓得她浑身一抖,大叫:“你要干嘛!” 慕安知从胳膊摸到心儿的手腕:“想看看你睡的舒不舒服,不过你躺的这么痛苦,能睡得着?” 心儿用力甩开他的手:“我高兴睡成这样你管的着嘛,我警告你,不要再动手动脚,否则,我一脚把你踹下床去。” “你多想了,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男人睡觉多少有点小怪癖,再说了,我只对女人感兴趣,对你我可是连半分兴趣都没有。”说完,他悄悄地靠近了她一些。 “真的?” 心儿就是单纯,一听这话,马上翻转过身子,扑扇着大眼睛,一脸认真的说:“真的吗?” 慕安知点头。 接下来心儿好死不死地说了句:“可大家都说你有分桃癖啊!” “你……” 慕安知默了! 半天,他很认真地说:“重申一遍,本太子真的只对女人感兴趣。” 心儿一拍他的肩膀,大有我同意你的架势:“我跟你一样。” 她一向是个简单的人嘛,慕安知发誓说只对女人感兴趣,她马上就信了,嘴里打了个呵欠,“好了好,不早了,睡了,晚安太子。” 反正她想好了,他要是真敢对她毛手毛脚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她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打起人来也是虎虎生风,越想心儿越觉得放心,最后她将眼一闭将腿一伸,安心地睡去了。 而慕安知呢? 他有点纠结,他想如果一开始就动手动脚的话,显得太猴急了,他是谁啊?他是当今太子爷岂能表现的猴急的模样,日后岂不是让她抓住把柄。而等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跟心儿先聊聊理想,探讨下人生的时候,心儿已经在跟周公喝茶了。 “心儿,心儿。”他连喊了几声没人应他,再一看,好么,已经睡着了。还睡的挺沉,鼻子里呼噜呼噜的跟小猪一样。 慕安知泄气地瞪着她,没错,果真睡着了。 他可郁闷了,要知道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上他的床,哪怕是跟他一夕求欢也在所不惜,现在竟然有女人在他床上睡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就把自己睡成头猪,说出来只怕没人会信,可偏偏这是真的! 他有点失落! 慕安知郁闷地瞪着她,可.....该死的,偏偏她又睡的那么娇憨可人,真是让他气都气不起来,看着月光下那张嫩嫩的脸蛋,真有一种想要亲亲的欲望。 这么想的时候,他也就这么干了。 俯下身,朝她的嘴唇印了下去,眼看,就要吻到了她的唇,忽然一条胳膊压了过来,刚好压在他的头上,接着腿也压了过来.......慕安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嘴里吧唧吧唧了两声,咯哧一下咬住了他的耳朵。 幸亏他躲避的及时。 等他惊魂普定地坐起身,心儿已经身子一滚滚到墙边,呼哧呼哧继续睡的跟头猪似的。 慕安知惊奇地看着面前睡的很香很香的人儿,有点哭笑不得,可偏偏这时她又翻转了个身,身子朝外,一张小脸正对着他。 那小脸娇滴滴的,看的他又恨不起来了,心里只有一种想要再去吃她豆腐的欲望,可想到她那要命的睡相,还是作罢。 思想斗争了半天的慕安知才低估了一声:“该死的,竟然真把我当成同性了,想气死我吗?算了,看在你白天腿受伤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你。”随后他抱着被子到地上睡去了。 呼呼大睡的心儿,根本没有察觉到有床上少了个人,直到她连翻了两个身,‘咕咚’翻掉在地上,疼的她揉着屁股从地上坐起来! 迷迷瞪瞪地想,靠,什么意思嘛!还说睡外头保护我呢嘛,骗子啊骗子,就知道他是个骗子。 她转头朝床上看去,打算好好骂一顿慕安知,哪知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床上根本就没有人。咦,那家伙跑哪去了? 她揉着太阳穴,难道出去吃夜宵了? 太不厚道了!半夜吃东西也不叫一起! 想到吃的,心儿很配合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吃独食当心长成大胖子,心儿心底诅咒。忽然她目光一转,朝不远处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吓的她差点叫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远处的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最可气的是,竟然还裹着被子,似乎睡的正香。 小偷,绝对是小偷,这个时候出现在房间里,不是小偷还能是什么? 遭了,有小偷光顾!心儿浑身打了个激灵,一点睡意都没了。 虽然她浑身上下值不了五个铜钱,但是……但是……她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岂能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小偷光顾了,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尤其是慕安知知道了,那多没面子。 小偷你太嚣张了,偷完不赶紧走,留在房间里难道等慕安知回来再抢一次? 心儿想了很多,骂了不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有点紧张,有点激动,还有点点小刺激。 她悄悄站起来,随手抓起身边的那只圆凳,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忽地蹦了过去,一只脚踩着地上的人身上,双手高举起凳子,大喊:“你个该死的小贼,大半夜竟然敢跑你心爷房间来偷东西,我告诉你,你心爷可不是好惹的,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你心爷怒起来,定会要了你的小命……” 还没等地上的人‘慢’字说出口,手中的凳子就砸了下去。 她那知地上的人是慕安知,其实慕安知早就醒了,他就是想逗心儿玩玩,吓唬吓唬她,没想到没吓着她,却被她来了这么一手,慕安知一时之间也顾不了许多了,身子一弹从地上跃起,伸手接住了砸下来的凳子。 可他忘了,心儿刚才可是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的,他这一跃起不要紧,心儿脚下不稳,仰面跌倒。 好在慕安知反应快,趁着她未落地之前“捞”住了她。 她以为她是谁?快抓小偷吗? “啊啊!救命啊救命!”心儿双手乱挥,一通大叫。 “嘘——别叫了,是我!” 听声音很熟悉,心儿停下双手,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揉了揉眼,半天才喃喃地说:“啊,是你,怎会是你,刚才的小偷呢。” “小偷?亏你想得出。” “不是小偷?”心儿瞪着眼:“你不会想说刚才那小偷是你吧?“ “什么小偷!”慕安知口气很郁闷:“你以为那是谁?” “啊?不会真的是你吧?”心儿直摇头,“怎么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打地铺呢?你那么自大,自私,自……” 心儿说了一半陡然停了下来,她想起来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偷偷地说,当面是不能说的,他是太子爷,要留点面子给他。当时在慕家堡卧谈会上,大家一致这么说。 “嗯?”慕安知皱眉:“你没事吧?” “我?我还好。” “还好?”他的口气颇有些质疑,脑里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掐死她,当面敢骂他的人,至今只有她一个。 “是啊!你看你不是你接住我了嘛,不然刚才那下肯定摔的不轻,对不?” “废话!”这点她到是清楚的很。 心儿撇了撇嘴,往床上一倒:“真是的,半夜三更装什么小偷,既然你爱打地铺,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整个人大字型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原本慕安知看见她醒来,还想再去床上好好吃吃她豆腐也好,结果心儿连巴掌大的地方都没留给他,摆明了让他睡地上。 这丫头! 要不是在寺里不方便,他肯定毫不客气地上去睡了她,哦不,跟她一起睡。宛若心,你等着,慕安知暗暗地想,迟早有一天,我不在你床上的时候,你为我等待,为我着急,没有我你会慌张,会紧张,会不安……会吃醋一想到心儿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等他的场景,心情立刻好了很多,等着秋后算账吧,发狠完毕,看着床上滚来滚去特没睡相的心儿,他嘴角轻轻勾了勾,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天下起了雨,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多久,雨越下越大,仿佛瓢泼一般,慕安知只好取消了当日行程,留在寺里避雨。 心儿一觉睡醒,揉着眼睛从床上做起来,抬头看见慕安知正静静地坐在窗边,一身宝蓝色的锦缎绸衫,面前放在香茗,背后是伴随这疏离的雨落下的花瓣,一地的落红,在他旁边,桌子上的小香炉正袅袅地飘来紫檀的香味。 不知不觉中心儿看的呆了。 “你醒了?”慕安知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 吓了心儿一跳,回过神,悄悄拍了拍胸口,张嘴大了个呵欠:“早啊,太子爷。” “嗯,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吃午饭,你说早不早?” “午饭?”心儿眨巴眨巴眼睛,“你又骗我了吧太子,你怎么可能让我老老实实地睡到中午呢,依我看,你顶多也就比我早起了半柱香的功夫而已。” “你倒是很能会猜嘛。” “别人我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么,你恨不得每天折磨我,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你才开心,你比穆家堡的堡主还要小气,比大柱工头还要黑心。” “嗯?” “穆家堡的大柱工头,最喜欢拍堡主的马屁了,每天夜里寅时的时候,就偷偷起床跑去鸡窝里学鸡叫,害的我们每天早早就要起床,打着呵气去上工。真是黑心啊,拿我们都不当人看,好在有一天夜里,我闹肚子,这个秘密被我发现了,回到通铺房里,把长弓们都喊了起来,我们悄悄地到了鸡棚里,大柱工头正在鸡棚里学鸡叫呢,憋的脸通红,我们一群人一窝蜂地冲过去,拳打脚踢,狠狠揍了他一顿,打他的鼻青脸肿的哭爹娇娘的,赌咒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做这么缺德的事了,哈哈哈,你知道嘛,太解气了。” 心儿笑的满床打滚。 “太子爷,午膳准备好了。”门外传来轻轻地问话声。 “照例还是端进来。” “是,太子爷!” 少顷,就听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前面两名小和尚抬着桌子,后面跟着一名小和尚,手里提着食盒躬身走了进来。 心儿这下无话可说了,她麻溜地从床下跳下来,汲着鞋冲到小桌边,看着一桌子喷香的饭菜,伸手就抓。 一双筷子伸过来,夹住了她的手:“洗漱了吗?洗手了吗?” 心儿抬起头,看着冰着一张脸的慕安知,嘴角弯起,振振有词地说:“肚子饿了,先吃了再洗,大老爷们,没那么多讲就。” 她轻轻抽出手,再抓。 结果再次被筷子夹住,这次没有在跟她废话:“洗脸,洗手,用牙粉刷牙。” “下次行不行?” “不行!” “好吧!我洗我洗。”胳膊拧不过大腿,慕安知有多倔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洗手,洗脸,刷牙…… 等她火速办完这一切,重回到房间,小和尚们刚好把碗筷全部摆好。 人还没坐下,手已经伸到了一叠素鸡跟前。 电光火石之间,慕安知的筷子又伸了过来,牢牢地夹住她的手:“以后吃饭要坐好了之后,用筷子夹菜吃,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用手抓东西吃,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吃饭。” 规矩真多! 心儿郁闷地看着他,想抽手但是被筷子夹的牢牢的,疼的她直咝咝,心想,吃个饭吧,用筷子和用手还不都一样,目的都是填饱肚子,真啰嗦。 “行啦,知道啦。”心儿讷讷地。 慕安知松了筷子。 心儿坐下来,拿起筷子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素鸡,往嘴里一甩,甩开腮帮子开吃,呱唧呱唧吃的声音极响。 嘴里还没吃完,伸出筷子又捞起一块,一边嚼着一边跟慕安知说:“你有没有发现,这素鸡做的真好吃,跟鸡肉似的,你说这帮和尚们会不会是用鸡汤烧的?” 筷子还没捞到素鸡,又被慕安知给夹住了。 心儿呱唧呱唧嚼着素鸡,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不给吃了?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也不要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心儿艰难地吞下嘴里的食物:“嗯,你说的很对,我以前吃饭的时候就从来不说话。” “噢?”慕安知有点不信的样子。 心儿说,“真的,因为一说话,饭就吃的慢了,一慢被他们抢光了,所以吃饭的时候绝不说话。” 筷子是竹子做的有些滑,这次心儿轻松地挣脱开,夹起起一块素鸡往碗里丢,又连续夹了两块,又夹了一堆青菜和黄豆芽,堆了满满一碗,正要开吃,就听‘啪’一声,慕安知将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冲外面喊了声: “来人!” 应声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小太监:“太子爷,有何吩咐。” 他手一指正在狼吞虎咽的心儿说:“把她的桌子上的碗撤走,重新上个小碗上来。” “是!” 心儿一听这话,马上护住了碗,吃的腮帮子鼓鼓着,话都说不清楚了:“干什么?我吃的好好的,换碗做什么?” 说完赶紧低头,嘴凑在碗边,往嘴里大口大口地扒饭。 “太子爷,这……”小顺子有点迟疑。 慕安知哼了一声:“赶紧拿走她的碗。” 小顺子伸手去抢,而心儿则一只手死死地拽住碗边,一只手拿着筷子还在拼命地往嘴里扒饭。 等小顺子从她手里将碗夺下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粒米都不剩了。 心儿塞的嘴里满满的,话都不能说,瞪着一对大眼睛气冲冲地看着慕安知,心里则暗暗地想,想从我嘴里把饭菜抢走,门都没有。 慕安知看着她那副吃相,哼了一声:“吃饱了?” 心儿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你要是给吃的,我就吃,不给吃,拉倒。” “小顺子,给她拿个小碗过来。” “是!”小顺子捧着心儿的大碗走了,不多会,拿着一个小碗过来了,很小的一个小碗,跟醋碟子差不多,里面盛着米饭,往心儿面前一放。 心儿一抹嘴,瞪着面前的小碗:“这么点碗啊,一顿饭岂不要吃七八碗,盛来盛去太麻烦,给个盆子,一个足够。” “盆子?”慕安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后你的饭碗就只能那么大。” “为什么?”心儿不甘心地问。 “吃饭要斯文,你那么狼吞虎咽,别人怎么吃的下?” “怎么吃不下了?”心儿不服气地说:“吃饭就要是热闹的才好,一帮人子人围着一大锅,每人手里拿个大碗,你争我抢的,甭提多香了,尤其到了冬天的时候,捧着个大晒着太阳找个草垛堆一蹲,条件好的话来点大葱蘸酱,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再说了,爷们儿不就得甩开腮帮子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叫爷们。”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跟我一起吃饭,就是这个规矩。小碗,慢吃,要斯斯文文的。” “跟你?”心儿原本不乐意的,小碗吃饭多麻烦,但是一想到回到宫里之后,那太子爷吃的都是人间美味,口水都出来了,心里十万个愿意,表面上却大手一挥,一副你欠我两百的语气:“好吧,勉强答应你。” 接下来的吃饭,让心儿备受折磨,不能说话就算了,还不让嘴里发出声音,吃饭嘛,怎么可能不发出声音?呱唧呱唧的多爽,可慕安知说不可以,捧着碗扒饭也不可以,好吧不扒饭,可他又说不可以大块大块的饭菜往嘴里送,要一小块一小块的,另外还不许捡掉在桌子上的吃。她捡她的,关他什么事,再说了师父从小就教育她要节俭,要节俭,所以每次掉半粒米饭在桌子上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捡起来吃了,别扭地吃完了一顿饭之后,乘着慕安知不注意的时候,果断的伸手将桌子上的米粒捡进了嘴里,然后坐在那拿起牙签吭哧吭哧地剔牙。 慕安知看着她一嘴的大牙花,脸又沉了。 心儿瞥见他看着自己,马上别过头,脑袋掉转向另一边,继续龇着牙剔。 “用手挡着自己嘴。” “额?”心儿瞥着他。 “当着别人的面剔牙是不礼貌的,用手挡着嘴巴,别让别人看见你的后槽牙。” 心儿反抗:“我们乡下人都是这样剔牙的,如果走亲戚的话,剔的时间越久,说明主人家做的饭菜越好吃。” “嗯?”慕安知眉头一拧。 “今天的饭菜不错。”心儿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虽说不是大鱼大肉,但是每样都做出了大鱼大肉的味道。” 说完她打了个饱嗝,呲着大牙花子,吭哧吭哧剔牙。 “宛如心……”慕安知的声音充满了杀气。 他简直看不下去了。 “行行行,我挡着嘴还不行嘛。”心儿敷衍着,万分不乐意地用手挡住了嘴,规矩真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人家饭菜做的好吃,一点表示没有,起码拿个棒棒当着人家小和尚的面剔剔牙嘛。 碗筷被撤走了,在心儿和慕安知的面前摆上了茶碗,边上又放了个小钵。 心儿正好有点儿口干,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阵牛饮,喝完袖子一抹嘴,重重砸了咂嘴,然后放下小茶碗。 “以后把你咂嘴的坏毛病改了。”慕安知说完优雅地端着茶碗喝了一小口,在嘴里轻轻漱了漱,吐进小钵里。 心儿呆住!她看了看茶碗又看了看边上放着的小钵,终于明白过来了,感情刚才喝的那是漱口水。 她暗暗骂了句日,慕安知这混蛋太恶了,不该说话的时候乱实话,正紧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 心儿瞪着他。 慕安知倒好,眼睛压根就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拿她当一空气。 小钵和漱口水被撤走了,香茗被送了过来。 小茶几摆放在窗口的位置,慕安知头都没回地空气说:“心儿过来品茶。” “品茶。”心儿小声地学了一句。这个词她曾在慕管家那听到过,老爷喜欢品茶,所以在她印象之中品茶的都是老头,太子爷年纪不大,却跟个老头似的。 心儿走过去,坐到椅子上,小顺子正小心的洗茶,沏茶,淡淡的茶香飘进鼻孔格外的清香。 隔着袅袅的茶雾,慕安知半卧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淡淡地问:“心儿你姓什么?” “宛啊。”心儿没好气地说:“我师父说,我娘叫宛儿所以就给我取名叫宛若心,你该不会对我名字有意见吧?” “像个女孩的名!” 说到名字,心儿格外的泄气,“别提了,这都怪我师父,他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叫若心,那时候我还小嘛,他就爱喝酒,喝点了酒,就对着我心儿心儿地叫,据他说,叫我心儿的时候,我就对着他笑,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还说男孩取个女孩的名字好养活,这是什么道理嘛。” “以后你就冠我的名吧,叫安若心。”他宣布。 “你?凭什么?咱们非亲非故的。” “自打从你家慕老爷将你送到驿馆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人。将来你会跟随我在王宫里生活,所以我冠我名字里的安字来作为你的姓,记住了,从今而后,这世界上在没有宛若心,只有一个安若心。” “安若心?” 心儿眨了眨眼,低念了好几回,她的小脑袋在飞速旋转着,虽说慕安知有点冷酷,有点麻烦,有事儿多,但是……跟着他吃穿肯定是不用愁的,她这辈子最怕饿的就是肚子,最爱的就是吃肉,最喜欢的就是睡觉,只要能满足这几点,她觉得干什么都是幸福的。 想到这,仰着略带好奇又渴望的小脸,笑的跟朵向日葵一样地问他,“冠你的这个安字,有没有什么好处?” “你说呢?” 心儿咳了一声,正了正身子:“既然你让说的,让我就说了,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好歹我也要比在慕家堡生活的好,每个月起码给我……”心儿一发狠,开了她以为的天价:“起码给我二两银子零花。” 她伸出两指头,意思是,绝不还价。 “嗯,月份二十两。” “二十两?”心儿双眼发亮,张着嘴半天没闭上。 天啊,这是她这辈子也没想过的事情,以前在慕家堡做事的时候,说好了一月二十吊月份,她就觉得已经不错了,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现在竟然一月二十两银子……二十两啊,那比大柱工头他们有钱多了,比慕家堡里任何一个下人都要有钱,天啊,她发达了,她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己躺在成堆的银子堆里打滚的模样,咦,会不会她是在作梦?她掐了一下自己,疼!疼就证明不是在做梦,这一切是真的,天啊!她要怎么花这么多的钱呢?娶媳妇?生儿子?哇哈哈…… 慕安知继续说:“记住,你的责任就是跟我在一起,你是我的贴身仆人,吃睡都要跟我保持一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吩咐下人去做。” “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心儿从发财梦里醒过来,眼珠一转,“让他们听的话的法子也是有的,我听说,当官的都有官阶级别,我是你的贴身仆人,你是不是也给我官阶做做?” “太子爷的一品仆人如何?” “一品仆人!”那还是仆人啊,心儿想,不过她很满足,以后她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跟慕管家似的,堡里大小听差的都服他管理,以后小顺子他们都得听她的了,想想就觉得爽! “对了,有没有什么物证啊?我听师父说人家当官的都有官符,给你做仆人是不是也有……” 话还没说话,就看见慕安知从怀里拿出一条金镶玉的铭牌垂着帘子,铭牌上刻着‘安’字,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心儿好奇地打量铭牌,玉她倒不稀奇,但是这链子一看就像是金的,为了证明真假,她拿过来放嘴角嘎嘣咬了一下,果然是金的,“金子啊,我要是把它卖了……这辈子可就吃喝不尽。” “你最好别这么想,”慕安知果断地打消了她这个念头:“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铭牌,你挂上了它,你就是我的人,太子府上上下下没人敢不听你的吩咐。不过你要是敢把它卖了,你也就别想活着见到我。” 前面半句话她没注意听,但是后面的话足足吓了她一跳,感情一不小心还会有杀身之祸,她赶紧将铭牌往慕安知面前推了推,“那我还是不要了。” “嗯?” 慕安知目光如刀地扫了过来。 “算了算了,我还是拿着吧。”她拿过铭牌,忽然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你刚才说,只要拿着它将来就没人敢动我了?” 他点头。 “不是吧。”心儿一脸的不相信:“你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 慕安知哼了一声:“知道我对你好,便好。” 心儿又将它铭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要是将来逃跑了,你会怎么样对我?”先问清楚,免得哪天混不下去了,心底也好有个谱——她可是下定了决心,好歹也得在这儿住个几天,享受享受锦衣玉食的日子,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遭,可将来那就难说了,慕安知太难伺候,说不准哪天她受不了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跑?那你就试试看。” 不会吧!难不成抓回来要杀头? 想到这里心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慕安知问:“跟着我有吃有喝有锦衣玉食,你为何要跑?”说到这他顿了顿,“你若赶跑,定打断你的腿。” 心儿怒,刚刚对他升起的那一丝好感顿时消失无影,坐在那闷头喝茶一句话不说。 “安若心。” “……” “你聋了?” “啊?”心儿这才想起来,是在叫她,刚改的名字真是不适应:“什么事啊?太子。” “你可知安若心三个字怎个写法?” “不知道!”心儿瞥着他:“干嘛,你要教我啊?” “有何不可?小顺子伺候笔墨。” 就这样,原本以为很好写的三个字,心儿练了一个晚上,才勉强学会,而且写出来的字跟狗爬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从没写过字,手染上墨,抹在了脸上她也浑然不觉。 看她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慕安知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又勾。 就这样一直写到了天色渐黑,吃完晚饭又练了几遍才肯罢休。 倒不是慕安知逼她,是她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就三字,她就不信写不好。 半天字练下来,腰酸背痛,简直比犁一天的地还要累,心儿放下笔手锤着自己的腰,正准备爬上床去,事情发生了,慕安知竟然不让她上床,让她去洗澡。 “前天刚洗过啦。”心儿有气无力地说。 “以后要天天洗!” “什么?天天?”心儿瞪大了眼睛,这个天气哪有人天天洗澡的,想她小的时候,一年半载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现在竟要天天洗澡,那不得麻烦死,再说了师父说过,身上的灰越多冬天越不怕冷,她抗议:“我不洗!我身上干净得很。” “你最好马上去洗,不然会有人把你扔到木桶里。” “为什么要洗澡?” “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仆人。” “那我不当你的贴身仆人了,我离你远点总可以了吧?” 慕安知冷冷地说:“不行,你要是不想洗的话,我亲自帮你洗!” “呸!你敢?” 好还没说完,就被慕安知拎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客厅那多了个大木桶,里面正冒着热气,心儿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抛到澡盆里去了。 呛的她喝了口水,才爬起来,全身湿漉漉地朝他大吼:“你存心想淹死我呀!谁像你们有钱人这样无聊天天洗澡,再说了,我师父有交代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洗澡。” “为何?” “关你什么事。”心儿还了句嘴,她看着身上湿嗒嗒的衣服,巨郁闷地说:“我就只有这么件衣裳,现在好了吧?全弄湿了!你叫我穿什么?” 她当这衣裳当宝贝了,虽是不怎么合适,但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好的一件衣服。 “一会穿我的衣服便可。” 又是他的衣服,心儿有点头痛,虽然他的衣服料子手工都是极致的好,可问题是他 比她高出很多,衣服穿到她身上,就想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 “让我洗澡可以,但是你得出去我才洗。” 慕安知举步就走。 心儿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 外面雨过天晴月色正好,福公公看见他出门,连忙急步跟在他身后:“太子……”他欲言又止。 “有话但说。” “老奴,不懂少爷的心思,太子爷才刚刚认识这个放羊小子不久,就让她做你太子爷的贴身仆人,会不会有些不妥……” 慕安知停下脚步,“你认为不妥?” “不!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太子爷跟他认识尚浅,太子爷又是我楚国的皇储,凡事不得不防,他天天跟太子爷在一起,若他是个刺客,太子爷岂不是很危险。” “若她是个刺客,我定杀她。” “是——太子爷英明,那他……” “我自有主意。”慕安知说完,大步走了。 福公公迟疑了一下,赶紧住了嘴,快步跟上去伺候。 慕安知不过是在湖心小亭里稍微坐了那么一会,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心儿的澡早已经洗完,不但如此,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睡的正香。 看她睡的那么香甜,他有点不忍心叫醒她,又跟昨晚一样睡地板上去了,可,内心挣扎,要不要上床去,他可是堂堂的东宫太子,岂能每天打地铺睡觉。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见屋上瓦片传来一阵“喀喀”声,声音虽小,但绝没能逃出他的耳朵,看来是有人半夜拜访来了,黑暗中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来的正好,正睡不着呢,倒好,有人送上门了消磨时间,今天算你们倒楣,我倒是有时间好好会会你。 他悄悄起身,无声无息的推开窗跳了出去,足尖轻轻一点上了房。 房上的人,正屏住呼吸专注地在揭瓦,感觉不对,以后已经站了个人。 月光下,慕安知的脸冷酷如冰:“别揭了,我已经上来了。” 声音虽小,却震的刺客差点跌倒,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慕安知拔腿就追,追到后院的时候两个人打在一起。 心儿睡的正香,结果跟昨天一样,接连翻了两个身,从床上‘吧唧’掉地上去了。 等她揉着屁股坐起来的时候,发现慕安知不在房间。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太不仗义的,肯定半夜出去吃夜宵了,也不知道叫她一声,想到吃的她的肚子就很配合,咕噜咕噜叫的特响。 也不知道厨房在哪? 不管了,先出去找点吃的再说。 她一路向北走,穿庭过院,忽然,听见了一阵打斗声,咦,大深夜的,怎会传来打斗的声响? 声音挺小,但她听的一清二楚,要说别的不行,听声辨音,没几人能比得上她,小的时候,师父夜里老是不回家,她一个人害怕,整夜整夜提心吊胆的睡不着,隔着一个林子,都还能听几里外的狼叫。 出于好奇他快步跑了过去。 再往后走是寺庙后面竹林,穿过竹林,心儿停止脚步,她瞧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四个酣斗的人影。三名大汉个个手持利刃,而空拳搏斗的分明正是慕安知! 三个欺负一个,那可恶了,刀刀致命,根本就是想杀了慕安知。 她虽然对慕安知没什么好感,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她才刚刚打算好要跟着慕安知过几天好日子,万一他要是死了,她的好日子不就泡汤了? 想到这里,她低头在地上看了看,边上刚好有根木棍,抄起来就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喊‘啊——’给自己壮胆,生怕跑的慢了慕安知死在他们手里。 结果白天下的雨,路上太滑,她一不留下,脚下一滑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再去摸棍子的时候,一只脚踩在了棍子的另一头,她抬头一看,也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站着一个一名黑色劲装蒙着脸的男人。 她深吸口气,大喊:“把你的脚拿开,有种的话我们单打独斗,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没想到这话真管用,那人竟然真的松了脚,示意心儿跟他打。 打就打,怕他啊! 心儿捡起棍子就扑了过去,她一边冲一边喊:“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不然要你们好看!” 这话没吓着刺客,着实吓住了慕安知,本来嘛,跟他们到这里打就是想要打发时间,逗逗他们玩,又担心被护卫们发现,才故意引三个人到了这里,他哪料到心儿会突然闯来。 眼看心儿有危险,他急了,袖子里取出暗器分别朝正在恶斗的二人打去,自己则跃过去狠踢另一名刺客的手腕。 刚才他还一副悠闲的样子,让三人略占了点上风,现在三个人全部中招。 为首的汉子虽然肩上中了一记飞镖,疼的他直吸气,手捂着肩膀,大喊:“捉她作人质。” 刀刚脱手,他猛地从背后抽出宝剑,再次扑向了心儿。 慕安知急了,一个回旋踢,踢中了那人的肩膀,直接废了他的手臂。 那两个人还想再上,慕安知冷一转身:“今天我尚且就饶了你们,但是倘若谁再想打她的主意,后果自责。” 为首的老大,手捂着伤口:“我们兄弟,收了人钱财,现在既然我们杀不了你,你就给哥几个痛快的。” “要杀你们不是易如反掌,不过,你们还不够资格。” “你到底想怎样?” “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人,就说,想杀我慕安知尽管派高手过来,别等我回了王宫,在想杀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 “还不走?若不想活着回去也罢,一个个的自刎在这,明天一早,我会让人悄悄地把你们的尸身送还给派你们刺杀我的府。” 心儿看呆了,平日里只觉得慕安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他武功竟然这么高,一个打三个打的这么轻松,刚才她明明看见他好像很危险的样子……见那三个目目相觑,她狐假虎威地吼道:“喂,说你们三个呢,都打输了还好意思活啊,是我的话,早一头撞死了,赶紧赶紧的,一个个排好队自刎。” 她一边说一边朝那三个人走去,就帮他一把罗!反正二个人好过一个人嘛! 她哪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那三人一看心儿自己走了过来,眼睛顿时一脸,做出了困兽之斗的举动,三个人一齐朝心儿抓去。 慕安知一时之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刀,血光闪过三个人六双手,血淋淋地掉在了地上。 然后双足着地,将正在发呆的心儿拉到了一边,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刚才有多危险。 “你……你好狠啊!”心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抬头看着慕安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狠?”他口气轻柔:“要不是我救你,你可能已经成了人质了?” 心儿想了想觉得也对。 “你们三个,快走吧,我不想在佛门净地杀人。” 那三个人这才一拐一拐地跑了。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 心儿才嘘了一口气,她这时候才发现,慕安知的手竟然放在自己的腰上,这这……她仰起头瞪着他:“喂,把你的手拿开啦。” 慕安知放下手问她:“你怎么半夜跑这来了?” “还问我,你怎么半夜不睡觉跑这里跟人打架来了?”心儿说:“我醒过看你不在,我以为你吃宵夜去了,就找出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跟人打架,一对三,我看你就要打不过他们了嘛,所以就过来帮你。” “帮我?”说的好听,她是来捣乱还差不多。 不过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当然帮你啊!不然我一边看热闹不就行了?你这人真是奇怪,好好的帮你,你却一个谢字没有,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早知道这样,我才不帮你呢,我回去拎壶茶过来看热闹,你们打的热闹的时候我拍个手叫个好,那多好玩啊,你看,因为救你我摔了呢,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以后再也不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 “看你……不想看见你被揍咯。” “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这人真烦!就算看到一只狗被一群狗咬我也要救一下的嘛,不过可没你这么罗嗦。” 心儿一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让慕安知哭笑不得。 “以后记住了,你不会武功,再遇到类似今天的事情,有多远躲多远,听见了吗?” “切,要你管!”心儿丢了他一个大白眼。 “小心儿,你要记住我的话……” 可惜他话还没说话,心儿就跳起来了,“再警告一次,别再那么恶心我了,请叫我心儿!”说完,朝他竖了竖拳头,转身跑回了房间。 然而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慕安知冰冷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不知为何,这丫头的傻气的行为竟然让他有种暖暖的感觉。他出生皇室,身为东宫太子,这么多年来,有人恨他,有人怕他,有人俱他,有人攀他,却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 她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帮他,这个想法不错! “心儿”等等我,他叫了声,大步追去。 现今他挂心的就只有那心儿。 这一夜心儿睡的格外的舒服,等到第二天,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张开睡眠,迷迷蒙蒙的注视天花板好一会儿,小顺子那张放大N倍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起床啦,心儿。”小顺子小声说道。 “又天亮了吗?”心儿呢喃着,一副认命,几许哀怨的样子。 小顺子点了点头:“是啊,天早就亮了,大伙都起床了,我们太子爷都已经起了,用完早膳了,太子爷说今天天气不错,一会要出发回帝都。” “要是下一个月的雨多好啊!”心儿爬了起来,脑袋浑浑噩噩的,闭着眼摸索着穿衣服。 “你又快睡着啦,心儿。”小顺子轻轻拍开她的手,俐落的接过来,打算替她穿衣。 可惜手刚一碰到她的衣襟,她就跟刺猬似地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第一卷 第7章:大侠!威武! 小顺子无辜地瞪着双大眼睛,“我看你都要睡着了,所以打算替你穿衣啊。” “哦。”替我穿衣?心儿眨巴眨巴眼睛,不会吧,难道这些人真的像慕安知说的那样听她的话了?不过兴奋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她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顺子看她不说话,又伸手过来。 “我自己来就行了……”心儿含混的说,眼睛半眯,摇摇欲睡的样子。 “扣子扣错了。”小顺子即使提醒她,又说:“不如,我给你扣扣子吧。” “又错啦……”心儿晃晃头,企图摇醒神智,但是好像很难,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我们同是下人,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替我做事……” “你不同啦,你是太子爷的贴身仆人嘛。”小顺子脸上带笑,扶着她的手跟往外走,免得她撞墙:“洗脸水已经备下了,牙粉和漱口水都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一会就给端过来。” “谢谢你啊,小顺子,你真是好人。” 洗了把脸,困乏终于轻了一些,她一边洗牙,一边问小顺子:“你进宫多久了?宫里好玩么?” “我十岁的时候入的宫,现在已经在宫里呆了五年。” “啊,这么说你才15啊,你可有爹娘?他们怎么会舍得让你进宫?”心儿一边用手指捣着牙齿,一边说:“尤其还跟了……” 说道这她压低了声音在小顺子的耳边说:“还跟了太子这个混蛋,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小顺子一听这话脸都白了,宫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说太子一个不字,这新来的小子竟敢说跟着太子是倒了八辈子霉,这要是让太子爷听到,这可是 掉脑袋的事,他赶紧摇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啊,辱骂太子,这是要诛九族的啊!” “那么严重啊?”心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我没有九族,我只有一个人一个脑袋……” “别说了!”小顺子急的要命,再说下去的话,“你的这个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心儿一向大大呼呼,她见小顺子吓成那样,立马觉得他好可怜:“他有那么可怕?” 小顺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脸色苍白地赶紧摇头。 “你这人真是口是心非!”心儿漱口完毕:“既然你那么怕他,不如这样吧,我掩护你,现在就逃。” “我可不要。”小顺子着急地说,“你别糊涂了!那怎么成!宫里丢了一个小太监,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凡事跟我有关的人都会被牵连,你也免不了,再说了,我……我早就净身了,出去了能干什么?”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听不见了。 “净身?什么是净身?”心儿问。 “你连净身是什么都不知道?”小顺子惊呼,然后十分同情地看着她:“等你进了王宫你就知道了,王宫是不能有男人的,只有公公和宫女,你是太子爷的贴身仆人,将来肯定是要被净身的。”说到这拍了拍心儿的肩膀:“别担心,敬事房的人我有熟悉的,到时候,我让他们把刀磨的锋利点,这样一刀下去,起码也能减少点痛苦。” 小顺子一边说还一边做动作,吓的心儿冷汗直流,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净身她不懂,但是公公她是知道的。 “难道……我真的要做公公?”她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不相信的间。 小顺子重重的点头。 “那……我还等什么?我还是马上逃走吧,不不,我先收拾点吃的……”心儿说着就往桌子边跑。 心儿话说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的福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子爷,您慢点儿走…..” 心儿的脸倏然变色。 一路上,心儿都闷闷不乐的,一想到到了帝都就要做公公,她就觉得日月无光,头痛要命。 她还想娶妻生子呢,做了公公这辈子不就完了。 所以,连跟慕安知吵架的心思都没有了,整天骑着马,晃晃悠悠地想着心事。 慕安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但他也懒得知道,反正她不高兴的事情就那么多,顶多又是没睡好被叫起来赶路。 晚上,一队人马进了古城永州,城内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心儿从小在乡下长大,自然不知外头有多好玩、多热闹,她算是开了眼界。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没多久早上的事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她一会儿看看这样,一会儿又瞧瞧那样,好不惊奇。 她在前面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慕安知在后面,带着人,跟着,浩浩荡荡,别提多惹眼了。 她看见面人要买,看见糖葫芦也要买,就连面具也要买,最让她开心的是后面还有个拿着钱袋的福公公跟着付钱。 心儿自个儿跑来跑去,脸上带着张飞的脸谱,从街头追着付钱到巷尾,心儿是玩得不亦乐乎,福公公可就累得不行了,最后他只好把钱袋子交给小顺子,让小顺子跟着心儿疯去了。 “我好饿呢!”心儿抚着肚皮,才说完,就瞧见街边有个混沌摊,她拉住小顺子的手,喜道:“咱们去吃馄饨,好不好?” “心儿这个是小混沌,吃不饱肚子的。”小顺子摇了摇手中的钱袋子,四下瞧了瞧,见太子爷和福公公在身后五十米的地方,小声地心儿说:“看到没,这里面有的是银子,别吃这么寒酸的,喏你看,那边有家酒楼。” 心儿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就是一家,招仙楼,她大喜,拉着小顺子就朝酒楼走去。 “两位客官,里边请!一看两位就是外地来客,咱们招仙楼可是全永州最好的酒楼,到了永州不到我们招仙楼,那是人生一大憾事……”门口迎客的小二说得口沫橫飞:“两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吃饭!吃饭!”心儿叫道:“我都快饿昏了,再不好好吃一頓,我就要晕了,赶紧吃饭吃饭。” “客官两位,吃饭嘞。”小二一边高唱着,一边领他们两进了酒楼。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酒店里坐着不少的人,小二引他俩到里面的一处位置上坐下。 “我要坐那儿。”心儿从没在这么大的酒楼里吃过饭,什么规矩都不懂,只想占一个好位置,瞧见满意的位置,马上说道。 “这个……”小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心儿要想要的那个桌上,坐着两名身高八尺的汉子,他显得有些为难,“那桌有人坐了,客官你就委屈些……” “我不委屈,”心儿大手一挥,大摇大摆的走向那两个人:“两位大哥,你们这边风景不错,我能不能同你们共坐一桌吃饭?”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身穿缁衣,头戴斗笠的汉子,身形清癯地男子点了点头。 “谢啦谢啦。”心儿抱拳拱手,一边朝小顺子喊:“小顺子快过来,这里有人愿意让咱们同桌呢!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全部拿来……” “客官,那恐怕……” “怕什么。”心儿说:“不管吃多少,都会有人替我付账的。” 小二一听连忙赔笑说:“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的意思是,我们店里好吃的太多,怕是这张桌子摆放不下,您看您不是跟人拼桌么,两位爷还在吃这呢……” 那边,青衣男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另一个说:“流星云,吃的差不多了,也该走了,一会还有重要的事。” “嗯!走!”那名身穿缁衣的男子点头。 两个各自拎起包袱,结了帐就往楼下走。 心儿可高兴了,赶紧坐到缁衣男子刚刚做过的地方,这真是个好位子,留下街景尽收眼底,她看见慕安知带着人,正往这边悠闲地过来……福公公跟在旁边牵着缰绳,亦步亦趋地走着。 看见慕安知她陡然想起了小顺子说过的话:回了王宫就要做公公……再看了看福公公和身边的小顺子,她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 怎么办? 她可不想做公公,那可是断子绝孙的事。 就在这时,突然从对面雅间里传出声音:“要走可以,把手上的东西留下来!”话音未落,一个长剑随一个青色的身影飞了过来,直奔江行鹤和缁衣男子扑去。 两人赶紧闪身躲开。 缁衣男子没有说话,江行鹤冷瞥着他:“冷残阳,你别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我冷残阳,身为赵大人麾下的三品带刀护卫,就是要捉拿你们这些江洋大盗,海洋飞贼,将你们绳之以法,识相的就赶紧放下手的刀,我可以饶你们不死,提交赵大人发落,但你们若是反抗并且伤及无辜的话,按说你们犯下的罪,就算死上十次也够。” 一看有人打架,酒楼上一阵大乱,食客们纷纷抱头鼠窜,唯独心儿和小顺子没跑,不是小顺子不想跑,是心儿抵死不愿走,心儿不走,小顺子哪敢走,这个十五岁的小太监十分清楚,心儿乃是太子爷的红人,万一太子爷怪罪下来,那可是丢脑袋的事。 “冷残阳,你别逼人太甚。”江行鹤冷哼了一声,不过从他慌张的眼神不难看出,对冷残阳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他一边说话,疾步走到心儿面前,就要拿她当人质。 一双手才要触到心儿的纤肩,忽地耳边竟响起一声怒喝:“要打就跟他打,拿一个吃饭的小子就做人质,还要脸还不要脸?” 只见眼前一道黑光闪过,缁衣男子出现在了心儿的面前。 心儿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好玩,好玩,窝里反啊。” 江行鹤一愣,看着缁衣男子喝道:“流星云,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称作流星云的,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将心儿一把拉过,顺势一掌朝江行鹤打去。 江行鹤闪身躲过怒道:“阁下究竟何人,说好今晚在城外交易,为何阁下在这个时候出尔反尔?” 缁衣男子嘴角冷冷一笑,道:“在下本名星流云而非流星云,不为别的,只想帮冷兄把你这个江洋大盗捉拿归案。” 江行鹤一惊,强自冷笑:“原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想要从我手里把九龙杯抢走,门都没有。” 说完他跟冷残阳对了个眼色,两个人同时出剑,江行鹤大惊,一个鹞子三翻身躲过这一击,星流云第二剑接着跟到,而冷残阳也扑了过来,江行鹤显然有点难以招架,乘他分神之际,星流云挥剑挑下他身上的包袱,凌空丟给了冷残阳:“冷兄,接着。” 江行鹤见东西丢了,顿时大怒,伸手从怀里拿了一包东西,冲着冷残阳和星流云洒了过去。 星流云叫了声:“不好,三步逍遥散。” 伸手抓过心儿,那边冷残阳抓住小顺子,一个从东边的窗子跃出了窗外,一个从南边的窗子跃出了窗外。 那星流云双脚还没落到地上,就看见江行鹤也从窗子里跃了出来,直接落到早准备好的一匹头大马上,一拉缰绳,急驰而去。 他目光一扫看见边上还有一匹马,他连放下心儿的时间都没有,其实也不是他不想放,而是……那心儿死死攥着人家腰带不松手,星流云无奈只好拎着她一起跳上马背,挥剑砍断缰绳,追了过去,不多会两匹马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慕安知此刻就在楼上,他看见招仙楼打架,料想心儿有危险,赶紧跑上了楼,可看到的确实,心儿被一个人拎上了一匹马,转眼不见了。 心儿坐在陌生人的马背上,她一点都不害怕,她想的却是,太好了,终于逃出慕安知的眼睛了,再也不用跟他回去做公公了,她可是要传宗接代的,所以她非但没有害怕,还兴高采烈地拍手叫好:“大侠,你骑的快点。” 星流云根本没空搭理她,紧紧催促着马匹,企图追上前面的江行鹤。 “大侠大侠,快点啊,他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心儿急的大叫。 废话能不慢吗,他们的马上可是坐着两个人,而且他们的马匹只是普通的马,而江行鹤的马是宝马千里追风,根本没办法比。 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江行鹤从眼皮底下消失了。 星流云见马累的跑不动了,下了马,在河边休息。 心儿倒是一秒不肯停下嘴:“哇!大侠你好威风,从二楼上跳下来,从地上弹了一下骑在马背上,这招真是太帅了!”心儿笑嘻嘻地。 星流云懒得理她,“既然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走?不是吧,大侠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啊,你要我用双脚走回去啊?那可不成,我都不记得从什么方向过来的了,要是我走丢了怎么办,要是遇到坏人怎么样……” 心儿巴拉巴拉一大堆的废话,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死活不走了。难得从慕安知身边逃开,又碰上这么一个大侠级的人物,走?怎么可能?而且心儿在想,跟在他身边,说不定会见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行走江湖肯定很热闹,师父以前就是行走江湖的大侠,他每次喝醉时提到过去都是一脸的向往。 心儿正要再说几句,哪知星流云压根不理她,看着马喝好了,牵了马就要走 “大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嗯?”星流云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 这一看,星流云皱起了眉头,这小子说话的声音架势都像个男人,偏偏生的却是一张女孩儿的脸,粉嘟嘟,俏生生的,要不是他举止走路都像极了男人,他真怀疑是女扮男装。 心儿早就习惯了这种别人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她一点都没感到奇怪,她也大大咧咧地看着星流云。说实话,这人长的太好看了,这种好看不似慕安知的阴柔,就像阳光似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心儿看的有些呆了,没主意脚下,她刚一迈步,脚下一滑掉进了湖里,偏偏心儿是个旱鸭子不会水,这下掉进水里还了得啊,扑腾扑腾了几下,大叫:“救命……救命……”嘴一张咕咚咕咚两口水下肚。 星流云见状赶紧跳下水里,将她拉上来,见她咳的厉害,轻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算是安慰她一下。 这个动作让心儿十分感动,说实话自打师父去世之后,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抬起头,说了句:“大侠,你真是好人,你待我真好,好像我爹!” 星流云一听这话,差点吐血。 “你爹?我的年纪还没那么老吧。”他不知干嘛和她废这个话。 “你这么知道我爹很老呢?” 废话,这还用说。星流云懒得搭理她。 心儿自顾说道:“我从小就没有爹,我是我师父把我养大的,我也不知道爹到底长的什么样,年纪有多大。” “那你娘呢?” “听我师父说,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心儿一副委屈的样子:“你是不知道没有爹娘疼的孩子有多可怜,虽然师父对我也不错,但是他……唉,别提了,自从他情场失意之后,就整天游荡在赌场里面,赢的钱他就买酒喝,输了钱,他就睡觉,所以在我眼里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道这里心儿一拍星流云的肩膀:“不过,你待我真好,就像我感觉里的爹一样!” 星流云无话可说;头一回遇到这样傻乎乎的傻小子,他不过就大他顶多十岁而已,竟然口口声声说他像她爹,让他都不好意思丢下她不管了。 就这样星流云带着心儿上路了。 “你叫什么名字?”星流云问她。 “我叫……”心儿迟疑了一下,对啊她到底叫安若心呢还是宛若心呢? “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了?” “没有,我叫宛若心,你也可以叫我安若心。” 星流云不再说话。 心儿倒不会觉得闷,星流云不理她,她还可以跟马聊天嘛,反正她以前住乡下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对着一师父的坐骑驴子说话,师父那头驴子还是头犟驴,不管她说什么,它一点反应都没有,从来没有,就算是那样,她都能聊得津津有味的。 “马儿啊!”心儿趴在马的耳边,自问自答:“我叫心儿,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没名字啊,你真是可怜啊马兄她倒是不讲究,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好啊?我想想啊,那叫马大哈好不好……哈哈哈,你同意啦,马大哈啊马大哈,你说大侠要带我们去哪里呢……哦,你也不知道啊,那我们一起跟随大侠浪迹天涯好不好?对了你知道大侠叫什么名字吗?……你说你不知道啊,我可是知道的哦,大侠名字叫星流云……” 话刚说完,她便感到身后射来两道异样的目光,她无辜地侧过脸:“你怎么啦?难道你不叫星流云啊?那你叫什么名字?” 星流云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心儿又继续跟马儿聊天,“大侠一定是带着我们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星流云到底忍不住了:“我有这么说过?” “大侠你虽然嘴上没有这么说,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她又趴到马儿的耳朵边:“你说对不对马大哈。” 说完扭头问星流云:“大侠,江湖到底在哪儿?我们要往那去的话,还要走多远?” 星流云懒得搭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可没说要带你去闯到江湖,告诉你家住址,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没有家!”心儿直摇头。她确实没有家,师父死的时候卖了湖边的小破房子才买了副棺材,如今她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人怎么可能没有家?”星流云依旧一副冷冰冰的口气,“那你告诉我,你从什么地方来,我送你回去。” 穆家堡,那当然不能说了,老爷是铁了心让她跟着慕安知的,要是她敢回去的话,岂不是羊入虎口,老爷肯定二话不说把她送到慕安知身边,不能回,坚决不能回,她干脆嘴一抿一句话不说。 星流云等了半天不见她说话,催促道:“快说,你从哪里来?别跟个姑娘似的磨磨唧唧的。” 心儿声音陡然就大了起来,“我说了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那我送你回招仙楼。” “不行,我不回去!” “为何不愿回去,我记得,你是跟一个小子一起上的招仙楼,看你和他的装束必定不是平常百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能是什么人啊?不过……”她眼睛一转:“跟你实话实说吧,跟我一起去招仙楼的小子叫小顺子了,他和我是同乡,我们俩都是没钱的孩子,穷啊,就遇到了一个公公,他说宫里要招人,我和小顺子都是穷人家的苦孩子,又都没爹没妈,我俩就想能混个宫里差事也不错,就去报了名,那公公还每人给了我们十两银子,我们哥俩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自然高兴的很,就买了身上的衣服,谁知后来才知道,原来进宫混个差事还要净身……我可是爷们,爷们儿。” 心儿胸脯拍的啪啪响:“我还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呢,要是进宫了那不完了,所以我俩就跑了。大侠,你要是把我送回去的话,那我就完了,我这命根子就保不住了……” 星流云的微微皱了皱眉:“行了,别说了。我暂且信了你的话,要是来日发现你是骗我的,我绝不饶你。” 说完轻轻一扬马鞭,那马儿向前奔去。 心儿高兴极了,只要不把她送到慕安知哪里送公公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一路上,她心情极好,一会儿问东,一会儿又问西,而星流云呢,简直就是块大木头,问一百句,他答一句就不错了,就是这样心儿的热情也没有减少半点。 不过这星流云实在是木头一块,直到晚上住进了‘明月山庄’,他竟然都没和心儿说一句话。 心儿开始觉得有些闷了,因为山庄的管家把她带到一处住处之后,端了饭菜给她吃,吃完她没见到星流云也没有人来招呼她。 乖乖,莫不是星流云已经跑了,把他卖给了山庄当下人了?她决定去马圈看看他的马还在不在,等他摸到马圈的时候,看见马儿正在吃草,她有点放心,刚松了口忽又想,该不会是连马也卖了吧,说到底不过是匹普通马,卖了换钱也没什么舍不得。 她垂头丧气地从马圈里出来,看见院子里有一处假山,她干脆蹲在假山边的石墩上唉声叹气起来,一边捡这地方的小石子往水里丢,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还大侠呢,原来是个骗子,好歹也认识了大半天了吧,我还口干舌燥地跟他说了一下午的话,马大哈还辛辛苦苦地背了他一个下午,结果他眼都没眨下,就把我和马大哈给卖了……你个死星流云,大骗子……” 不知不觉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你在骂谁是骗子。” 心儿一抬头,看见月光下,流星云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她可高兴了,大侠就是大侠怎么可能卖了她嘛。 “你怎么不说话?” “我……那个……我正在和水里的鱼儿聊天呢,我问它们……明天的天气可好……”她胡乱答了几句,然后问星流云:“大侠,这是什么地方啊?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是兄长的宅第。” 心儿看着面前整整齐齐的花圃,和颇有气势的假山,以及曲径长廊,点了点,说:“原来大侠的哥哥是有钱人,这也算是你半个家了,大侠,我一会要睡哪里呢?首先说好了,我不住柴房,也不睡地板,你要给我一个像模像样的床睡,好歹我是你带回来的,我也算是你的客人吧……” “少废话,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要是你想去了,我马上送你走。” 心儿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了没家没家就是没家。” “那好,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留在山庄里面?” 心儿想了想,很肯定地说:“我想跟你闯荡江湖。” “你以为江湖是什么人想闯就能闯的吗?” “那当然了。”心儿一脸自信的说:“那可不,谁想闯就去闯,连我那酒鬼师父都是江湖里的大侠。” 闻听此言,星流云的眉头微微一挑,追问:“你师父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师父叫柳居源。”心儿得意地问:“我师父的大名,你听说过没有?” “你……是一支柳的徒弟?” ‘一支柳’这个名号心儿不知道,但是单听一个柳这个字就知道说的一定是师父柳居源。没想到师父果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面前就有一个闯荡过江湖的人听说过他,她一拍胸脯,骄傲地说: “对啊!我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一支柳柳居源柳大侠是也。” “那你的武功定是不弱了,”星流云说完一把抓住心儿的手腕,“说,为何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没有功夫的样子?你有什么居心?” 心儿手腕被他拉住,甩又甩不开:“我装?我为什么要装啊?我要是有武功的话,我早就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江湖了,还不是我那师父,他跟我说,我娘临终前反复交代他一定不要让我习武一定要做个普通平常的乡下人……所以我师父就没教过我武功,不过他练武的时候,我偷偷看过,那真是飞檐走壁,非常了得……我要是学到一招半式的,我早就发达了,就算不去闯荡江湖,那我去镖局做个押镖师,到有钱人家的恶少手下做个打手,最不济,去山上做个喽喽兵,杀个人放个火打个劫,那也是不在话下的事……” “杀人放火抢劫那是犯法的你也敢?” “不敢!”心儿老老实实地说。 大侠可是除暴安良的卫士,她才不要当面与他为敌。 星流云打量了她两眼,一副算你还聪明的神色。 “你……师父现在可好?”他迟疑着问。 心儿一挥手:“我师父已经死了。” 星流云一顿,“你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吗?” 心儿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想一定是他在赌坊里赌输了钱,被人打死的。” “为何?” “我猜的啦,那时候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也没人给我煮饭,我就到山下抓了一只兔子回家,他居然回来了,嘴里在吐血,他跟我说他快要不行了,我才不信呢,以前他也跟我说过他快不行了,结果还不是好好活下来了,所以我就没当真,没想到,这次他真的死了。” 说道这她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色。 星流云似乎信了她的话,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结果心儿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吐血,她说:“我一直都不信师父真的死了,埋了之后,我半夜偷偷跑过去挖开坟查看,没想到他果然在里面,我只好又把他埋了。” 星流云真的无话可说了,只好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再也不打算跟他谈这个话题了,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饿!”心儿老老实实地说。 其实刚吃过还不饿,但是她自小就穷嘛,嘴馋的很,只要有吃的就算撑破肚皮她也在所不惜。 “想吃点什么?” “肉!” 言简意赅。 这孩子多久没吃肉了? 星流云带着她到大厅里,命下人端上来了果脯,又让下人准备荤菜。 心儿哪是个能坐得住的人,果脯一上来,她就端着小碟,满大厅来回乱窜,盯着墙上的装饰画指手画脚,她根本也不懂什么画风技巧,只凭自己的喜恶,一会说这对雀儿像是去私奔,一会说那匹马像怀孕了……好不容易听她赞了副仕女图,接着又听她说,这女的是不是四大美人……鱼玄机啊? 听的星流云差点把嘴里的茶喷了。 老天,她竟然还说的这般振振有词。 这傻小子到底有多傻?! “流云,我刚到家,听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你可好啊?” 未见人,先闻声,从大厅外面走进来一名,约莫三十余岁的少妇。 心儿手里端着果脯,嘴里叼着半个柿饼,将那美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家伙穿金戴银好不华丽。 她倒也不客气:“我想这位莫非就是,流云大侠的夫人?”他一边说,一边往嘴里丢着果脯,嘴里还啧啧地赞着:“长的真是好看,比慕家堡里的那些夫人们好看的不知道多少倍。” “你说错了,我是他大哥的夫人,是他的嫂子。这位是?”美妇失笑,打量着心儿,虽然说话举指像极了男人,但是……但是……直觉却告诉她,这明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原来是大嫂啊,我叫心儿,失敬失敬。来嫂夫人,吃点果脯。” 美妇连连摆手,微笑着说:“听说流云今天带了位客人回来,想必就是你了,你的嘴可真是会说话,句句都让我透着心的美。” “嫂夫人她倒不是不见外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长的真的很美!衣服也很美,还有我不是流云大侠带回来的客人,我是被他拎回来的客人,他在酒楼跟人打架,那人使了毒,他就把我从楼下拎下了楼,拎上了马,最后就把我拎到了这里。” 一番话说的美妇咯咯笑了起来。 流星云也忍不住嘴唇微微动了动,说:“我三番四次问你家住何方,要送你回家你都不乐意,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 心儿马上说道:“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反正我打定主意了我跟你闯荡江湖, 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再说了,是你把我从招仙楼带来的,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你……” “我就赖上你怎样?”心儿一副无赖的口气。 “你……” “我怎么了我,当初你把我招仙楼拎下来的时候,你可没问我的意见,中途想把我扔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现在都到了这了,我都住到你家里来了,你还想把我赶走啊?告诉你,我不走,我赖定你了,我就是要跟你闯荡江湖,杀富济贫,除暴安良……” 她一口气说下去,一脸的正义感,星流云想插嘴都插不上。看着星流云百口莫辩的神情,再看着心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美妇笑的直打跌。 好在这时下人把肉端了上来,心儿一看到肉,目光就被吸引了,咕咚吞了声口水,呵呵一笑说:“我饿了,吃饭。” 美妇作了个请的动作。 心儿赶紧坐到桌子边大口酒大块肉地大快朵颐去了。 看到她那副吃相,星流云直摇头:“注意点形象。” 形象?什么东东? 心儿才不管!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刚刚端上的那盘清蒸鸡上,她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鸡腿,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 就在那边美妇和星流云才聊了没几句,她已经一只整鸡下肚,然后对着一桌子的鸡骨头打了个饱嗝。 又见那边星流云正和美妇说话,她打了个招呼:“吃的太饱,出去溜达溜达,还有……流云大侠,一会让你哥家的下人给我准备干净的房间……说道这她又加了句:我是坚决不睡柴房和地板的,其余的你看着办。” 星流云没说话,美妇接过去嘴:“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睡柴房和地板。” “那谢谢美人嫂子了。” 心儿拱手道谢,说完走出了大厅。 心儿一走,美妇便问星流云:“你从哪儿找的这姑娘?” “姑娘?”星流云差点噎住。 “你没看出来他是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星流云笑着摇头,确实刚看见她的时候,他也曾是怀疑过她是女的,可后来接触的越多,他越坚信她就是个男人。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不可能。 星流云一向对这个嫂子很是敬重,自打几年前大哥星流雨身患重病之后,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宜、商铺、生产,全都是嫂子一人在打理,若不是她恐怕他决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的这么逍遥。所以嫂子的判断力不容小觑。 “嗯!”美妇点了点头:“一定是女扮男装,你俩还挺投缘的,我进门的时候离着老远就看见你们俩聊的津津有味,流云,我以前可从没见过你跟哪个姑娘能聊这么久;不是嫂子说你,你什么都好,可就是不爱与人交流这一点不好,平时你又不让媒婆提亲,嫂子了解你的心思,你是想自己寻个喜欢的姑娘过一辈子,我看这姑娘颠三倒四的说话到是有趣,我怎么越说越觉得跟你投缘。” “投缘?” “嗯,你要是喜欢她的话,改明儿我就问她家庭住址,上门提亲……” “提亲?” “你年纪也不少了,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龄了,我和你哥都指望着你,赶紧拜堂成亲,生儿育女,哦,对了她姓什么?” 嫂子这是在开玩笑吧! “安,安若心。” “安?”美妇默默思索半晌:这个姓真是古怪,自打太子入主东宫之后,为避讳,安字和知字百姓们都能再用,她竟然姓安,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锦缎,难不成──“安姑娘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星流云淡淡一笑:“嫂嫂可记得江湖人称一支柳的柳大侠?” “当然记得,当年柳居源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武功高强,只可惜他一生爱错了两个人,听说一个做了妃子,一个进了侯门,不过也听说他晚景凄凉。”美妇莫名地瞧着他,问:“怎么你遇见他了?” “我经过万平的时候,原本想寻他老人家出来喝酒,没想到,他已经过世了。我在他坟前烧了些纸钱给他。”说道这里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柳大侠当然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死后埋在荒郊野岭,格外凄凉,看了真叫人感慨” “唉,柳大侠一生未婚娶,对了,他家可有其他人?” “我也想知道他家里有没有其他人留下,所以我就去打听,原来他还有个徒弟活在世上,他那徒弟自小由他养大,亲如父子。算年纪如今已经十六了。” “噢?那你可曾见到他了?” 星流云想了想:“柳大侠当年在我家落难的时候,曾出手相救,我去寻他徒弟的时候,听附近的人,柳大侠死后,他的徒弟就被他的一位朋友带走了,没有人去向,我找了几日什么踪迹也找不到,只好离开了万平。” “唉。”美妇轻叹了一声:“以前柳大侠在世的时候,我听你哥哥提起过,说他这人性格耿直,即便是落魄的时候,想赠他金银他不肯收,现在他故去了,连他唯一的徒弟也寻不到身影,唉真是有心帮他都帮不到?” “嫂子你可知那个安若心自称是柳大侠的弟子。” 美妇一惊,喜道:“当真?她真的是柳大侠的徒弟。” 星流云点了点头:“起初我对她心存怀疑,柳大侠武艺高强,她却一点武功都不会,可后来,我又听她说,柳大侠死后她曾怀疑过,是不是真的死了,就将他的挖出来查看。” “这……”美妇愕然地瞪大双眼。 “她说的话,正好印证了我的所见,那天我去柳大侠的坟前祭奠之后便回了万平县城办事,两天之后等我办完事再去告别的时候,我发现那坟被人动作,我很震惊,原本以为是柳大侠的仇家前来寻仇的,所以我仔细察看了一看,发觉坟虽被人动过,但是看样子那人却是对柳大侠恭恭敬敬,埋的却也是工工整整。” “这姑娘真是胆大!” “嫂子,她不是姑娘,她是个汉子,我问了周围的邻居,大家都说了,柳大侠的徒弟是个男的,年纪十六七岁,长的倒是像个姑娘,但确确实实是个男人。” 美妇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下,浅浅一笑:“我几时会认错人,她明明是个女孩……” “可你看她举止,哪有半分女孩子的模样。” “这点倒是有问题,不如这样……我教你个法子,保管立刻能分辨出她到底是男是女。” 当晚心儿被美妇安置在了一个舒适的厢房里。 这下心儿可高兴了,虽说这两天跟慕安知住在一起,没委屈她,而且也都是她睡的床,他睡的地板,但是房间里毕竟还有另一个人在,而且她还是个下人的身份,睡的虽然舒服,但却时常担心慕安知会过来骚扰,多少有些不自在,现在好了,那么大一个房间完全属于她一个人;她长这么大也没收到过这样好的待遇,最叫她高兴的是,还没人逼她洗澡,丫鬟把木桶抬进来进来放上热水放上花瓣,问她要不要伺候,她一摆手,人家立刻就走了。 真是爽! 心儿躺在床上,一会横着睡,一会竖着睡,一会正着睡,一会反着睡,一会满床打滚,各种折腾,直到最后累的够呛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夜里梦都没做。 丫鬟们早早地等在外面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具,可倒好,心儿一没洗脸二没洗牙,直接叫人先把饭菜端上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还把照她的话把早点端了上来,心儿一看,可真够丰富的,有包子,粥,榨菜,油条,煎饼,一碗加了鸡蛋的面,一小盅鸡汤。 心儿咕咚吞了口口水。卷起袖子冲过去,嘴里塞了个包子,拿起根油条扯碎了往面碗里一扔,端起面,拿起筷子跐溜跐溜,吃相把丫鬟们都吓到了。 那么多的吃食,她风卷残云转眼全部吃光了,吃完一抹嘴,打了个饱嗝。 恰好被走进门来的星流云撞个正着。 “大侠,你来了。快请坐。”心儿一边搬板凳一边热情地招呼着。 “心儿,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星流云没坐。 就这样,心儿跟着星流云出了门。 外面正在下着滂沱大雨,心儿兴高采烈地走在星流云的旁边给他撑着伞:“大侠,雨好大啊,我们这是要去哪?” “赏雨!” “啊,不是去杀富济贫啊?” “嗯?” “你是大侠嘛,不都说大侠,要么杀富济贫,要么跟人比武,你怎么能去赏雨呢?文绉绉的,酸兮兮的,秀才举子才做这种无聊的事呢,这多没意思啊!”心儿沮丧地说:“弄的一身湿不说,衣服也脏了,这雨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如我们回家吧,泡壶茶弄点点心,再找个说书的,来段说岳全传,那才叫舒服……” 星流云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心儿只要亦步亦趋地跟着。 现在她是大侠的跟班,大侠不回去,她肯定也不能回去,虽然她的思想早就已经回去躺在床上吃着果脯听着说岳全传了,但是人还得跟着。 不多会来到了一个湖边,雨很大,湖面上隐约烟雨蒙蒙的格外的好看,而在湖心处停着一艘精美的花舫,虽然心儿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慕家堡后面的湖里就停着一个,虽然没这个大也没这个气派,但是模样儿差不多,那分明就是花舫嘛! 在画舫的边上停着一艘小舟,船头站着手中持镐的船夫,身上披着蓑衣,而船上则站着一名长相秀美,手中撑着油纸伞的美人儿。 看见星流云走过来,小舟慢悠悠地停在了码头边,美人儿举步迎了过来:“这位公子,可就是大名鼎鼎的星流云大侠?” 星流云一拱手:“在下正是。” “那太好了,公子请上船,我家小姐已经久候多时了。” 美人儿一边说,一边把油纸伞举了过去,想为他撑伞,心儿一看马上叫了起来,愤愤地:“大侠是有傘的,不要你献殷勤。”说完,赶紧朝星流云身边靠了靠将手中的伞撑在他的头顶。 美人儿掩嘴一笑:“你这下人真是有趣,二人共撑一把伞,若是男女也就罢了,偏偏你们都是男人,一是无趣,二是,你看你家大侠的衣服都快淋湿了,到头来要是伤风感冒了,那可就不好了。” “你这漂亮姑娘真是多嘴……” 心儿原想顶嘴来的,但她看了看,还真是这样,自己的衣服没溅着雨,大侠的身子倒湿了一大块,幸好拿的还是家里最大的一把伞,这要是像那美人儿的油纸伞,估计两个人都湿透了。 她看了看美人儿的伞:“算你说的对,好吧好吧,我家大侠要紧,我还指望跟他闯荡江湖来着,把你的小伞给我,这把大伞你们撑去。” 那美人儿笑了一声:“你倒是心疼你家大侠。”说完赶紧将手里的小伞换给了心儿。 三个人上了小舟,船夫撑开竹篙,划向雨雾中花舫。 那花舫便是当地最最有名的天香苑花舫,它的主人是永州最有名的天香苑花魁苏媚,凡是上得了这艘画舫的客人,至少要出千银白两;尽管如此,仍是有不少富豪公子、文人雅士、王孙公子为了能一睹花魁的芳容,不惜一掷千金。 画舫装饰的格外好看,连里面端水伺候的丫头个个也都是美人胚子,一个个身上穿着轻薄的衣衫,或打着伞在船头赏雨,或在舱里笙歌曼舞,或者是低着窃窃私语,宛如一副美人图。 小舟刚一靠近,立刻有人过来引他们上了画舫,一溜美貌的女子莺莺燕燕盈盈下拜,星流云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可心儿却不同,这一切在她看来太新鲜了,这么多的姑娘,一个个又那么的漂亮,简直是画上下来的一样,而且一个个长的又白身上又香,她简直要昏倒,不失时机地吃豆腐,一张小嘴在姑娘脸上乱亲过去,要不是星流云回头瞪了她一眼,她简直想左拥右抱。 以前在慕家堡的时候,丫鬟婆子也都喜欢他,不过她们长的太难看了,偶尔来了兴致想摸摸她们的屁股,顿时被被她们又是叫又是跳的吓到,一副摸了她们的屁股就要赖着你一辈子的样子,吓的心儿根本不敢造次。现在好了,这里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美,而且还自动投怀送抱,恨不得将你揉进怀里,心儿那个美啊,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就这心儿踩着云朵走进画舫,之间舫里是一片曼妙的白纱,风一吹随风轻舞,桌子上的小香炉滴溜溜的转着,里面飘出清淡的花香,小桌坐着一个美貌的女子。 一袭粉色的罗裙,云鬓高耸,娇嫩的耳朵上坠这一对粉色的珍珠,正静静地坐在桌子边沏茶。 心儿当时就呆了,原以为外面的那些姑娘就已经够美的了,没想到这个姑娘更是美人中的美人,眼睛都看直了,她哪里知道这位美人就是永州天香苑的花魁,艳冠群芳的苏媚,花容月貌自然不在话下,绝俗的容颜更是非普通人可比。 风月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早就让她学会了如何看人,如何待人,她见星流云进门并不着急起身迎接,而是静静地沏好茶,等着星流云拍了拍手之后,这才好似发现有人进门,赶紧优雅地起身,微笑着请他入座品茶: “百闻不如一见,我想这位一定就是星流云星大侠,星大侠果然是风流倜傥的人物,苏媚好生佩服!” 星流云淡淡一笑,“姑娘过奖了,星某久闻姑娘的芳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星大侠真是客气,请坐。” 心儿看的愣了,看见星流云坐下,她这人醒悟过来,举起袖子擦了擦口水,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哎呦姑娘,你长的可真是漂亮啊,这一船的姑娘都不及你一个好看。我看你衣服穿着这么好,这画舫又这么漂亮,你一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心儿!”星流云低低地唤了一声。 心儿正说着呢,被这一叫顿时住了嘴,笑嘻嘻地冲苏媚说:“我家大侠叫我了,他一定是觉得我话太多,好了,我不说了,但是你长的真是漂亮。” 苏媚朝她浅浅,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长的也很漂亮啊,这身装扮更是有趣。” 心儿倒没听出来什么不妥,但是星流云却不由自主又朝着心儿看了两眼,苏媚的话他听的很明白,言下之意,不正是说心儿是女扮男装。 不是吧! 难道心儿真是的女孩? 招呼完心儿,苏媚朝星流云说:“星大侠,既来了我的画舫,就请大侠先品一品苏媚沏的茶,且先听听月痕抚一曲吧!” 第一卷 第8章:不识字不代表没文化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叫人舒服。 “早就听说过苏媚姑娘琴艺高超,来了这里定要听听苏媚姑娘的琴艺,方不枉此行,在下愿闻其详。” 这番溢美之词,听得苏媚的双颊绯红。 就在这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心儿又说话了:“再好的琴艺也能比得过好看的剑法吗?漂亮姑娘个不如舞剑吧。”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苏媚。 “心儿!”这下星流云不得不喝住她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侠,我说得可是事实嘛!弹琴有什么好看的,我小时候我住乡下的时候,隔壁住的是瞎子张,一没事他就谈他那把破琴,也有时候半夜也弹,真是受不了,他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我听见弹琴就想塞住耳朵,我宁愿听听我们村刘三婆弹棉花的声音……” 那苏媚姑娘自认琴艺天下无双,多少人前来只为听一听她的琴音,这还是头一次让人说不高兴听,免不了有点失落。 星流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要不是心儿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傻乎乎的,真让人怀疑她是故意的,他说:“心儿住嘴,你听的那些都是乡下的走板荒腔怎么能和苏媚姑娘的绝世琴音吓你,苏媚姑娘,你如不嫌弃,能否为在下抚上一曲?” 总算给那苏媚一个台阶。 “我……” 心儿还想说话,就被星流云被叫了过来:“心儿,过来。” “是!”心儿果断地跑到星流云身边自愿为他捶起了背。 苏媚坐到琴前,抚起琴来,随着那琴声,唱起了动听的歌曲…… 星流云听的很出神。 不过心儿根本没在听,她瞧着外边的大雨,在想着别的事情,比如中午的午饭要去哪里解决? 而星流云想的却是,这苏媚姑娘,虽说长的漂亮,但却不是格外吸引人的那种,那张光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色,但却是愈看愈耐看的,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诱人的嘴唇,再加上这一手动听的曲子和黄莺般的歌声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再偷眼打量身边的心儿,如果她是个女孩的话……等等,他在想什么?他竟然在想脱下心儿的衣衫后,会是什么样子? 老天爷!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心儿怎么可能是女人,她根本就是男人! “星大侠?星大侠……”苏媚连唤了几声,星流云才回过神来。 “星大侠媚儿这曲《倾城》弹的如何?”她只当是星流云听琴听的入神,幽幽地问。 星流云赶紧应景似的拍了拍,“姑娘的琴音果然如传言所说,曼妙动人。”说实话,他有点不敢正视苏媚的炙热的眼光,他刚才只顾想心事,根本没有认真听她弹的是什么唱的又是什么?只是抬眼瞧见外头雨变小了,连忙问:“姑娘,可喜欢竹叶青?” 苏媚一愣,“我平日不飲酒,只偶尔喝一点点。” 苏媚的话音刚落,心儿就安奈不住了,连忙请过话头,一举手:“我……我喝!” “你?”星流云蹙了蹙眉。 “也好,就烦这里的姑娘为心儿泡一壶竹叶茶。” “啊!”她连忙摆手说:“我不要喝茶,我要喝酒!喝茶做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么喝酒。” 说到这她朝苏媚问道:“漂亮姑娘你这里可有花生米借我们两个点。” “花生米?” “是啊!喝酒吃花生米那才叫喝酒。当然了。”她呵呵一笑:“如果有牛肉给我们来二斤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星流云淡淡地说。 “那当然了。”心儿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不喝白不喝,这姑娘这么有钱一定不会跟我们收钱,先填饱肚子要紧。” 星流云很无语地看着她,“苏媚姑娘,不用给她茶了,给你一壶红高粱。” “红高粱就红高粱!给我十斤!”心儿一副不服气的口吻,“谁怕谁啊!” 转眼前十斤红高粱送了上来,还有一叠牛肉,心儿就爱吃肉,所以她二话没说抱着酒坛子坐到一边吃喝去了。 而那边,星流云正在和苏媚姑娘聊天: “姑娘家乡是哪里人士?” “奴家的老家原是在苏杭一带。” “那姑娘为何会在永州?” “不瞒大侠,苏媚原是个苦命的孩子。小的时候家境不算太坏,父母做了些小生意,年景好的时候,一个月也有三五回肉吃,只因我八岁那年洪水泛滥,淹没的小城,家里什么的东西都被洪水冲走了,不得已,便跟着父母一起出来乞讨,到了永州的时候,流民实在太多,娘又生了重病,爹爹无奈之下就把我五两银子卖给了天香苑,从此就苏媚就成了倚门卖笑的风尘女子……” 说着说着不免拿起手帕拭泪。 星流云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忽见那边正在喝酒的心儿抓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说:“过去你是过的苦了点,可是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你,就说我吧,我小的时候家里那才叫穷,师父整天就知道喝酒,从我会走路的时候起,我就要出去挖野菜,再大一点就要上山捡柴,反正师父是不会管我的,当然他心情好的时候,没喝酒的时候,赢了钱的时候,也知道往家里买东西,但是买的最多的还是酒,那时候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偷他的酒喝,因为酒是粮食造的,喝着喝着就睡着了,睡着了就不饿,再长大点,我就学会偷邻居家的鸡啦狗啦,反正我穷嘛,大家看我可怜,就算知道了,也会睁一眼闭一眼,大不了把家里的鸡看的好点,那时候我成天做梦被师父卖了,卖到一有钱的大户人家,那样我就吃穿不愁了……” “你师父定然是不舍得那样做。”苏媚这一回到是认认真真听她说话了,“要不是逼得没有法子谁会舍得卖儿卖女。” 心儿大手一挥,“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但是我不是穷嘛,有一年最穷的时候,你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我吃观音土度日……” “观音土?逃难的时候,我也吃过。”苏媚说。 “这个我到是有听说话,但听说吃这个吃多了会死。”星流云皱眉。 “唉!你哪知道穷人的日子难过啊大侠,一看你就是从下在蜜罐子的泡大的,从小就没吃过苦……”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过苦?” “你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说话文绉绉的,一看就是出生在富贵人家。哪像我们一张嘴就是粗话,动不动就骂人……”心儿又喝了口酒,呵呵一笑说:“骂人才爽,他妈的,日子不好过的时候骂几句娘,倒头睡去,明天醒过来还照样活着。你不晓得,穷人有多难,想死都死不了。那时候我就有个梦想,我的梦想是哪天能吃饱肚子,就是天底下最最美好的事情。不过现在实现了,起码现在实现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举酒坛子:“我师父喝醉的时候,最喜欢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以前不懂什么意思,我觉得他整天身上一股酒味,特难闻,现在我明白了,喝酒就是好,喝醉了,这个世界才美好的。来,喝!” 喝的人只有她一个,那边的两个人越聊越投机: “听说星大侠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小女子真是好生佩服。” “自从大哥病倒之后,家里都是由大嫂在维持,看着她为家操劳,我也萌生了退意。” 苏媚为他添上了茶:“听说大侠家的生意重心是在京城,宁州,中原一带也有大小商号若干,一个女人家撑着那么大的家业确实不易。” “是啊!在下虽不才,但家业都是由父亲留下,家父毕生心愿就是将生意向外推展,在江浙站稳脚跟。” “江浙……”苏媚轻轻一叹:“那可是我的家乡啊!” “若有那一天,我想邀姑娘重游江南,姑娘可否愿意?” “若是真是那一天,苏媚自愿陪大侠游历江南。” 心儿早已睡着,不然她要是听见星流云已经有了退出江湖打算,一定会失望。 自打游湖之后,心儿就找不到星流云的身影了,问了丫鬟们,大家都说不知道,无聊!快无聊死了! 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有吃有住有穿,真的还是会觉得无聊。 不过,最让她无聊的,是因为星流云已经两天不见人影了,她想出门吧,家丁们又唯唯诺诺地说: “二公子交代过,为了安公子的安全,让您务必呆在府中,若是让安公子出去了,二公子回来定不放过我们。” 什么意思啊?难道她是人质吗?心儿郁闷。 早知道这样,那天跟在河边分道扬镳算了,她自己到处游山玩水,不也挺好!现在好了,大侠找不见了,自己还被限制了出门,这不等于自己设了个套子自己往里钻么! 这个流云大侠太不负责了,还说跟他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结果人影都不见了。 “不行,该想个法子,溜出去玩玩,顺便找找流云大侠,要是找不到她的话就算了,反正,她是不打算留在这儿了。” 心儿干别的不行,歪点子可不少。 她耐着性子等到天黑,三更一过,她偷偷起床,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蚊帐: “失火啦!失火啦!厢房失火啦!” 她扯着嗓子这么一喊,片刻之间,那星府里里外外都是人,大家急急忙忙的跑来在救火。 心儿拍了怕手,得意地躲在一旁看大家救火,哦,对了,差点忘了放火的目的的,现在大家都在救火,大门一定没人把守,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主意一定,就要往跑向门口,不过,等等,也别忘了得先去大厅顺点值钱的东西再走。 这年头出门在外,有点银子才好过?何况还要闯荡江湖,虽然心儿并不知道江湖在哪里,但是她觉得肯定要跋山涉水,吃吃喝喝总需要银子,不能没银子。 心儿来到了大厅,果断地收拾了几样她以为值钱的东西,然后用桌布包裹好,往身上一背,正要走,忽然黑影一闪,一把弯刀就架在了她的脖:“站在,若想活命的话,就別轻举妄动。” 心儿一下子定格了,心想,完了,偷东西被逮住了。 “兄弟别小气嘛,就拿了点你们家一点摆设而已,大不了还给你。”说完赶紧将包裹解下来往桌子一放。 身后的人没说话。 心儿只好又接着说,“我猜想你一定是流云大侠派来盯着我的,对吧?”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刚好跟黑衣人蒙面人站了个面对面,那位全身劲装打扮,脸上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心儿毫无惧色地说:“喂!兄弟你的刀当心点,别伤着我,我可是你们家二公子带回来的客人,要是你不小心伤了我的话,流云大侠是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听你的话,那星流云倒相当的看重你了?” “废话,他当然看重我啦!” 心儿说完,感觉气氛有点古怪,为什么听他这咬牙切齿的口气,不像是流云大侠的属下,倒像是他的仇家? 黑衣人一怔:“你倒说说他是如何看重你?” 心儿眼珠子转了转:“老实告你,他可是非常看重我的,他把我看押在府中不让我出府半步,就是怕我出去之后,把他做的那些坏事往江湖上传,那样的话,他星流云的名声将会 比臭鸡蛋还臭。” “哦?他有把柄在你手里?” 心儿点了点头:“很多,不计其数。” “那你和他有仇?” 心儿装出一副恨恨的样子:“他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偷偷地告诉你吧,三年前他亲手杀了我爹,抢了我娘,我苦练武功三年来找他报仇,没想到,才打了几个回合就被他抓住了,囚禁在此。这位大侠,看你一脸正气,你应该不会是那该死的星流云的人吧?”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既然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为和你还要呆在他的府中,天天与他见面?哼,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叫他流云大侠,我看你定是跟他关系不一般,你这小子想要骗爷爷是不是?” 心儿才不怕他吼:“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那个混蛋怕我找他报仇,就先废了我的武功,可怜我苦练了三年武功,一朝被废,如今是手无缚鸡之力了,还怎么和他打?自然只好先假装投靠他,等他对你不在防备的时候,再下手报仇。你以为我就怪怪地呆在府里吗?我卧薪尝胆,认贼作父,我很痛苦啊!看见没,刚刚的那把火就是我放的,烧的就是我住的厢房,我就是想……想……来个苦肉计……” 说到苦肉计,她根本就不懂是什么意思,当然前面的什么卧薪尝胆,认贼作父她统统不懂。 黑衣人一压刀锋:“你既然是星流云的仇人,那你对他来说,也就构不成威胁,既然如此,我留你何用?再者,你既然不能为你的父母报仇,苟活在世上只会是浪费粮食,不如死了去地下跟他们团聚,爷爷今天就送你一程。” 完了!说了半天还是不放过他,这该死的星流云,想跟他闯荡江湖不成,却要因他而死。 就在那人举刀要杀她的时候,心儿一头撞向了他的鼻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让黑衣人措手不及,条件反射似的一捂鼻子,心儿乘机甩开他的控制,撒腿就往大门跑去。 黑衣人岂能放过她,提刀就追。 就在心儿一觉刚刚迈出大厅之际,弯刀狠狠地砍在了她的背后,可怜的心儿惨叫一声,一阵剧痛之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面前出现一个人。 星流云一闪身,眼明手快地抱住了她。 疼! 疼的她直冒冷汗,嘴里却说:“大侠,你……你终于回来了……”说完头一垂晕了过去。 星流云眼里不觉聚起狂怒,喝了声:“江行鹤你胆子不小,那日你明明看见九龙杯我已经交给了冷残阳,为何还要跑到我府上滥杀无辜?” 那个黑衣人正是江行鹤! 他没料到自己如此打扮,还会被他一眼认出,他冷冷一笑:“星流云这都是你自找的,你既不是官府中人,为何要一而再的跟我过不去,那九龙杯是我一心想要得到的心爱之物,我是偷是抢与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与我为敌,那我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我不过才伤了你的一个仇家,你就坐不住了?若我杀你的兄嫂……” “你找死!”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江行鹤躲闪不及,肩膀中了一剑──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肩膀上的伤口,电光火石之间,星流云的第二剑已经到了他的面门,他头一歪,躲过了脑袋却没把右边的肩膀留给你他,这一件狠狠地刺在右肩上。 “江行鹤,你给我听着,谁敢动兄嫂就是跟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星流云眼神如刀,冰冷如冰:“今天我饶你不死,给我滚!” “你……你等着……”江行鹤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拖着剑伤踉跄着跑了。 星流云立即抱着心儿直奔自己的房间,沿路吩咐那迎面跑来的家丁:“你,快马加鞭,火速给我去把百知堂的大夫请来,你快点去拿药箱……” 星流云将心儿放在床上,背部朝上。 心儿后背的衣衫都被血染透了,她紧闭这双眼,面色苍白如纸。 老管家看着她的脸色直摇头:“二公子,我看安公子这样,像是快要不行了。” “出去!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她不会有事的。”星流云紧皱着眉头,“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老管事还想再些什么,但是看见星流云衣服痛苦神色,当下,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下来端过来,热水和毛巾,有人将药箱也送了过来,星流云见心儿后背还在流血不止,赶紧封住了她几处大穴。 衣衫上全是血,床上都染到了,他断然将她的衣衫撕开,背上长长的一道剑伤赫然在目,砍伤之处几乎见骨。 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甚至也忘了嫂子三番四次跟他说的,她是女儿身的事,一心只想擦去她身上的血泽,脱去了她的衣衫,摸抱起她,摸到了胸口处软绵绵的东西…… 天! 他赫然呆住。 直到这时,他才相信,她真的是个女孩。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心儿面前的两块饰物,一块是玉佩,另一块……不正是宫里的东西?! “流云大侠,你……你在干什么?”心儿半张开了眼,瞧见星流云就在面前,她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这家伙终于回来了终于又有机会缠着他闯荡江湖了;难过的是,全身疼的要命,简直是身在地狱。 “心儿,你醒了。”星流云的脸上掠过一层惊喜,声音极低像是担心吓着她似的。 “完了!完了!我看我这次是……是死定了…...我刚刚恍惚看到两个勾魂的小鬼朝我走过来……我好不容易挣脱了……完了!估计等会再闭上眼睛我的魂魄……就要被他们勾走了……” 心儿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背上太痛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自己此时正光着上身趴在星流云的满前,她只是觉得整个背后仿佛火烧般的疼,她不是不怕的,尤其是瞧见地上到底都是血,吓的几乎要晕倒,天啊!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一定是活不了了! “流云大叔,我还不想死骂我还要跟你闯荡江湖……等会要是……要是我睡着了,你一定……一定要把我叫醒……我还不想死……” “放心,你是不会死的!”他紧紧的锁着眉头。 “真的?要是那样就好了。可是……可是……我的背好难受……” “你别怕,先忍着,别睡,大夫马上就来。” 星流云紧捏着拳头,这该死的大夫,为何现在还不见人影? “可是我好累……” 瞧着心儿那张苍白的脸,星流云不禁握住她的小手:“要是你真的累了,就先闭上眼睛,我会一会叫你一次的,你记得要捏捏我的手回应。” 他何曾哄过人了?!若不是情急之下,真是难为他了。 “我是爷们……”丫头这个词又刺着了心儿的痛处,即便重伤如此,她还是翻着大眼珠子,幸亏她现在没力气,不然早就跳起来了。这个流云大侠真是奇怪,怎么学的跟该死的慕安知似的,想起慕安知,她心里竟然有点儿难过,不管怎么说,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如今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着了,等变成鬼之后再去找他吧,也不知道他怕不怕。 心儿定定地想的入神,苍白的小脸更加苍白了。 “闭眼上。” “流云大侠,你记得一定要喊我?”声音好小,若不细听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看她一脸又痛又倦的模样,竟觉得隐隐有些心疼。 “放心吧!”他拂了拂她的发丝:“我会一会叫你一次的,你也一定要仍住,不然你要是死了,我可就不能带你去闯荡江湖了。” “闯荡江湖?” 那可是心儿一直向往的;可她哪里她的伤有多重,而星流云也只不过是安慰她罢了,他都没有信心觉得她一定会活下来。 “我不要死,我要跟你……闯荡江湖……我们要一起行侠仗义……” “放心,你不会死!你会活得好好的,会长命百岁的。” 听到这里心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二公子,大夫来了。”管家在门外唤了一声。 “快请!”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年纪约莫六十上下的老者,看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定是走的急,连扣子都扣错了。 “万神医,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请你救救她,我要她活下去,不论花任何代价都要她活下去?” 万神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二公子,老朽定会尽力而为。” 说完赶紧走到床边,仔细检查心儿的伤势,可是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怎么?万神医,有什么问题吗?她严重吗?有多严重?”星流云着急地问。 “二公子你别着急,这位姑娘有救,她伤势虽然严重,不过幸亏封住了穴道,及时止住了血,不然,这姑娘恐怕已经活不到现在。” “那就好!” 星流云松了口气,忽又想起心儿赤裸着上身,赶紧将她身下的被褥往手臂处拉了拉。 “二公子,你先避避,待老夫清理伤口后……” “我待在这里。” 星流云果断地说。 万神医似乎会意点了点头。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哦不,应该说在床上趴了半个月,趴的心儿都要无聊死了,不过最让心儿开心的是,现在的流云大侠对她可谓言听计从,她说想吃鸽子汤,当天定会有鸽子汤送来,她说想吃猪心汤,就一定会有猪心汤送来,又一次她一狠心要了八大碗,结果还真她弄来了,让她好不开心! 看来受伤也是有好处的嘛,只怕伤好了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心儿想,一定是星流云觉得因为在他家受的伤所以感到愧疚才这么做的。 这次受伤她非但没瘦还胖了五斤,小肚腩都有了。 不过她是能折腾,就仗着星流云愧疚,每天变着法的想这怎么玩,而且还想一出是一出的,折腾的全府上下的人跟着瞎忙活,还不敢有抱怨。 这不,他刚从外面回来,才一靠近心儿的院子就听见心儿在房间里郁闷自言自语声:“唉,真是无聊啊,整日待在屋子里,什么鸡汤鸭躺鹅汤王八汤,汤都喝腻了,连八大碗都不想吃了,这样的日子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可最最无聊的是流云大侠还又不准我出门,我都快好了,再不让我出门我就发霉了!保不齐哪天忍受不了了,我就偷偷地跑了。” 星流云闻言,不由得暗笑;推开了门,只见心儿正趴在床上,一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的样。 “心儿,今天过的可好啊?” 心儿一见是他,连忙从床上起来:“好多了,几天前就告诉过你已经好多了,我可以出门了,你再不让我出门我就发霉了。” 星流云见她今天气色不错,也放下了心:“你又想出去玩。” “当然啊!我都已经在家闷了半个多月了,在这样下去迟早我会疯掉。” “你还会疯掉?丫鬟下人们先疯掉还差不多!” 心儿吐了吐舌。 “你想出去玩可以,不过得等到伤势彻底好了,才能出门。” “啊!那还要等多久啊?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没,万神医都说了,从即日起不需要上药了。” “不行!你若真想出去玩,必须再等半月?”他口气坚决。 “再等半月?”心儿叫起来,天啊!那岂不是真的要闷死了。 “就这么说定了!”流星云下了最后通牒。 可怜的心儿简直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不过她才不会自杀,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流云大侠,我呆在家里可无聊了,你想想看,我一大老爷们整天躺床上,跟女人坐月子似的,无聊的我都想数头发了,一想到还要在这样过十五天我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你要是同情我的话,就是市集里给我买点小人书回来吧。” “小人书?” 心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不识字嘛,只能看看图画,你去给我买点回来好不好?不然我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星流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把你想看的小人书名字告诉给我,我给你买去。” “现在就去买好不好?” “现在?” “嗯,我着急想看嘛。” “好吧!” 老天爷知道,星流云的回答是多么的无奈。 “我要,《说岳全传》,《封神榜》《梁红玉》……”心儿一股脑说了一大堆,她才不管星流云能不能找到,反正,他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有机会逃出去。 果然,星流云前脚刚走,心儿后脚悄悄溜出去了。 她没有从正面走,而是支走了所有的家丁和佣人之后,一个人来到以前就观察的一颗大树边,这颗大树就在她的院子里,长的很高,刚好就在院子边,只要爬上树就成功了,然而当她,刚刚爬上墙头的那一刻,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看到星流云站在下面。 “流云大侠,你在啊。”她站在墙头样子很尴尬。 “在啊,你这是打算去哪儿?”星流云双手抱肩在围墙外面看着她问。 “我……哈哈哈……”心儿一阵大笑“首先告诉你,我不是偷溜,我只是……只是在房间里呆的腻了,出来走走透透气。” “透透气?”他还是一副无解的模样。 “对啊,也不知怎么回事,走啊走啊就走上了树,跟着走啊走啊就上了墙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我就看见你站在墙外了。”心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没脸红。 “喔,果然是很奇怪,你刚才说你这不是偷溜?”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偷溜?我想走的话大大方方走就是了。”她狡辩。 “你说的对,你想走随时可以走,只要你肯说出你家住何方,有何亲人,我马上松你回去。” “我……”一说到这个心儿马上变脸:“我为什么要告訴你?” “因为我打算送你回去。” “流云大侠你太客气了,哈哈哈。” “顺便向你父母提亲。” “提亲?”这个词真的吓着心儿了,瞠目结舌地站在墙头,他他是男的好不好?两个男人提什么亲,不是疯了。 “有何不可。”其实,他更在意的是,如果她是柳居源的弟子,那他自然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我和你都是大老爷们。”心儿瞪大了眼睛。 “可是我看见了你的身子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你胡说,你何时见过我的身子?” “就是在你伤重的时候,你不记得了,是谁把你抱回的房间,又是谁为你止的血?”他淡淡地道。 心儿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了那日昏昏沉沉的时候,好似确实是他为她清理伤口……“就算你为我清理的伤口又怎样?我是男人,看了又怎样?”心儿急的叫了起来:“我安若心,这辈子发誓是要娶老婆的,我是正常爷们儿好不好,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一个个都有分桃癖。” 什么意思?听她话中有话,难道还有哪个男人也喜欢她? “还有谁说过要娶你?” “你别胡说啊,再重申一次,我安若心可是正常爷们,就算有人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也不会同意的,绝不,包括你。”说到这她果断地上了树:“告诉你,虽然你救过我的命,但是要是你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的话,我可不会答应。” “那你是有了婚约了?” “没有,不过不管有没有,我都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因为你是男人!” “难道你不喜欢男人──”星流云身形一动,便越过了围墙,站到了心儿的面前,那向来严肃的脸竟似笑非笑的逼近她。 心儿不禁想倒退一步,脫口道:“你干嘛!” “我只想站到,你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不喜欢男人。” “废话,那还用说。” 面对那愈逼愈近的脸,心儿的心竟然一阵紧张,奇怪了,以前跟阿牛也会靠的这样近,但是就很自然,为何他这么靠近会让她有种全身的紧张感。 心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星流云竟然将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片刻之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很快她就推开了他,转身跑掉了。 心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最最可气的是星流云,竟然一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到了晚上还亲自给她送饭来了。 本打算开门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一样,就给他开了门,坐到床边一句话不说。 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有点儿奇怪,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明明应该对他很生气才对,怎么样给他开门的? 见鬼! “心儿,肚子饿了吧,过来吃饭。” 心儿没动!眼角的余光看见他从食盒里拿出一样又一样的饭菜摆出来,都是她爱吃的。本想过去吃,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了,说白了,她要是就这么过去了,岂不是就等于跟他服输了。 什么都可以,绝对不可以分桃。 “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你不都喊着要吃的东西的么,怎么今天却像个闷葫芦似地坐在那儿一声不吭了?” 她身上伤势还没有痊愈,不吃东西是绝对不可以的。 “心儿……” “别叫我的名字。”心儿的抵触情绪很严重,一指门口:“你先出去,出去了,我就吃。” 星流云回过神,摇了摇头,苦笑:“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就在门外的凉亭里。” 心儿没说话。 星流云走了之后,她才下了床,她决定了,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得马上走,这次坚决走,吃饭事小失节事大。 打定了注意,就在第二天乘着星流云去给她找小人书的时候,心儿离家出走了,留书如下,不!具体说是画了一幅画,画上的意思是:“流云大侠,我乃是正宗纯爷们,不能嫁你,后会无期。” “这这这……”星流云瞪着这张图,心想:这姑娘怎么就认死理啊,她真的真的是个姑娘家,他娶她有何不可,一来能照顾到她,二来也是报了当年柳居源大侠在他家最最危难的时刻出手援助之恩。再说了,你何必要走呢,我不娶你也是可以的嘛,只不过是因为我看了你的身体,吃亏的那个人是你啊! 心儿前脚刚刚离开明月山庄,走出去不到半里地,就被官差给带走了,她哪里知道,在她失踪的这几天,有个人找她就差把永州城翻个底朝天了,不用说那个人除了慕安知,还能有谁。 “太子爷,安若心找到了。”当福公公把这个消息隔着门禀报给慕安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慕安知从床上披衣坐起,猛地拉开门。 “人呢?” “回答太子爷的话,人马上就到。” “她……可好?” “回太子爷的话,看气色不错,像是还胖了些。” 听到这慕安知悄悄松了口气,但是……胖?他袖子一甩,暗道:这该死的,走了那么久,整日担心她出了意外,没想到她倒是过得不错。 该死的! 自打被官差抓了以后心儿一路上就没少就饶:“官大爷,我犯了什么法了,为何要抓我?”一边心里嘀咕,不会是前些年头偷鸡的那些事情被大家揭发出来了吧?靠,多过了那么久了!真是记仇啊。 “少废话,上头让抓就抓,至于你犯了什么事,上头没说,我们也不用问。” “哎呦官爷,我冤枉啊,我可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心儿哭丧着脸。 “你还敢说你冤?你指定做过什么大案,我告诉你,现在全永州在通缉你,就连乡下的树林都贴着你的画像,看,这人是不是你?”说完亮出了一副画像。 不是她还能是谁? 心儿拿着画像看了半天,说:“这不是我呀官爷,你看,这画的是一娘们啊,您在看看我,我可是一纯爷们啊。” “少废话,快走!”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锁头一上,押着心儿就走。 一路上,心儿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不出门,打死也不出门,几分钟之前她还满心埋怨星流云,此刻她似乎忽然明白了星流云为何不让她出门了原因,一定是他也看到了满城追捕的告示,这些官兵,会不会就是星流云叫来抓她的?一定是,那上面可是实实在在的写着,若有人举报,赏银一千两。 还是说呢大侠呢,区区一千两就把她出卖了。 心儿一路上都在想,从小到大偷过的那些鸡鸭鹅……一共是鸡60只,鸭50只,鹅十六只,还有两条狗和一头羊,这些东西也不知够不够砍头的…… 想着想着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竟是太子慕安知,惊的心儿马上跳了起来:“你……你怎么在这?” 慕安知看她没事,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眉头一拧:“你叫我什么?” 心儿大叫:“你是我的太子爷啊,太子爷救我,我没犯过什么罪啊,他们竟然抓我,你快说句话让他们放了我吧。” “你个大胆奴才,还敢说自己没罪,你身为太子爷的贴身仆人,竟然私自走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福公公训道。 心儿眨巴眨巴眼睛,她好像听懂了,原来不是因为以前偷过东西被抓,而是因为离开这里才被抓,连忙狡辩说:“这可不能怪我,我是被人抓走的……我……我成了肉票了,我没有自由,不能随便走。” 心儿眼都不眨谎话出口。 “明明在树林里有人看见你死活赖着一名黑衣男子不走,又是怎么回事?” “对啊!”心儿说:“我自然是不能走了,那里离永州城已经很远了,我不赖着他难道要我步行回来吗?那么远的路从早上走到晚上也未必走回来。” “后来呢,这么多天为什么不知道回来找我。” 找你?回来我就做太监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我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被一个坏人砍了一刀咯。”她说的很轻巧。 “脱衣服,让我看看伤口。” 他一把将她拉进房间,‘砰——’一下关上门。 “看什么看!已经好了。”心儿没好气地说,“告诉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一爷们,受点伤算什么?一菜一碟!” “哼!谁打伤的你?” “就是那个在酒楼上打架的人咯,叫什么……江行鹤。” “他?该死的!”慕安知暗暗握了握拳头,“那个江洋大盗武功了的,你如果是他的对手?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 “我自然打不过他了,有人救了我,这些天我在养伤。”想起星流云不由得就想起了他的唇亲在了脸上,心儿的脸红了。 不过这个变化没有逃过慕安知的眼睛,该死的:“到底是谁救了你,他可有看过你的伤处?” 心儿想了想,脸更红了,“有啊!” 该死的! 这回慕安知可不淡定了,“你让别人看了,却不能让我看?” 心儿蹦了起来:“我哪是愿意给他看的,我昏迷了才被他看到的好不好?” “那可有说什么?” 心儿想起了星流云的话:我看了你了,就要娶你…… 见她不说话,脸上满是回忆,慕安知声音低沈冷然,含着不容驳辩的威严:“好了你不必说了,好好休息,明日就向北方出发。” “为什么?”见他好似要走了,心儿追问,真是奇怪平时他都像橡皮糖一样黏过来的嘛,,不说是贴身仆人,一定要住在吃住都在一起的嘛,怎么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人,冷冰冰的。 “什么?” “你不是说,太后着急见你,你不是应该早就回宫了么?” “找你。”他冰冷两个字。 “找我做什么?我过的很好。” “你问的太多了,我告诉你,你耽误了我的行程了,像你这种不知轻重,想走就走,走了还不知道要回来的夏热,得好好打你一顿才行。”他俯下脸,阴阴地看着她。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心儿跌坐在椅子上,俗话说的真对,伴君如伴虎,她又没有求他找她,耽误了行程竟然也怪到她的头上,她的目光盯向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双颊布满了红晕…… 一定是刚才被那帮官差吓的。 “太子爷安若心要如何安置?”门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慕安知丝毫不犹豫地说: “那个房暂且给她住,没有我的指示不许去招惹她。” “可是……”福公公想说这个心儿他偷偷出去,若不惩治如果震慑他人?但才起了个话头,就被慕安知止住。 “就按我说的做。” “是!” 福公公很识相地退下了。 这该死的丫头,竟然让陌生人看的她的手伤的背,虽然情况紧急,但是……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无端升起无名火! 轻吁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却浮现了心儿那张倔强的小脸蛋,看着看着他兀自陷入沈思之中…… 心儿一直以为,就算慕安知急着回帝都。也会等到天亮再启程,不料天才蒙蒙亮,她就被人从棉被里叫了起来,说马上要上路。 真是的,连觉都不让人睡!胡乱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可睡意一波一波涌来,差点吃着吃着吃睡着。 “安若心呢?”慕安知领着一干人走出大门,目光在仆人中看了半天没找见心儿的身影,只好问身边的福公公。 “心儿她……还在吃饭。”福公公小声地说。 “怎么还在吃。”他刚想转身去找她,回头看见小顺子火急火燎地领着她走了出来。 不过心儿可一点不急,头点得快掉了,眼睛都挣不开了,根本没注意到太子爷正看着她。 旁边的小顺子,连忙叫她:“心儿,心儿。”手轻推了她一下。 心儿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往前走一步,一头撞在了边上的马车上,要不是慕安知伸手的快,指定摔倒。 周围的人全都低着头,忍着笑。不过到底还是有人没忍住笑了出声来。 慕安知朝众人投下警告的一瞥,吓的大家赶紧收住笑。 “小顺子。”慕安知低低叫了声,“你去和安若心共乘一辆马车。” “是!” 乘马车?她才不要,这次回来,慕安知好古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还是骑马的好,万一出事了,骑着马还跑的快点,乘着马车岂不是随时可能被人瓮中捉鳖,所以她赶忙说: “我想骑马?” “你确定你能骑?”他可记得上次她从马上掉下的样子。 “当然能啊。”心儿老实的说。 慕安知眉头紧张,一张脸阴的能滴出水来,无端地心儿一阵紧张,看来他是不高兴她起码了,她一摆手,说:“好吧,上路吧,当我没说。” 心儿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外表素淡,里面却相当宽敞,丝毫不比慕安知的马车差,左右放置着一个小榻,中央的小桌子上放置茶点,各种永州特产的酥糖,芝麻饼,香酥。 刚才没吃饱,现在刚好填肚子。 可吃完了,她又觉得无聊了。 但是,这次车程似乎紧急很多,一直到傍晚十分才停下来,停在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夕阳无限好,可惜慕安知阴着脸,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大家也都跟着噤若寒蝉不敢说话,都在默默做事。 心儿觉得气氛压抑,很闷,她需要透口气。 “心儿,你去哪?”小顺子原本想要跟着她的。 结果心儿来了句:“我拉肚子,要不要一起?” 第一卷 第9章:师傅,他鄙视我们 堵的小顺子不再跟她。 正是好季节,花儿刚刚盛开,她一会儿抓蝴蝶,一会儿抓小鸟,不知道不觉得,就走了很久,再往前走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潺潺的流水声也格外的好听,她有点儿口渴,弯下腰掬水解渴。 风从深谷吹来惬意极了,她把鞋子拖了,双脚泡入水中,然后身子往后躺在了草地上,嘴里叼了根小草,无比的悠闲自在。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忽然,身边的传来一阵微微的声响,她半张双眸,没想到竟然是慕安知走了过来? 他来做什么? “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大队人马,你是不是又想逃走了?” 心儿半翻着身,双手托着腮看这慕安知: “你不是不管我了嘛,来这里找我就是要训我啊?好吧,该训的话也训完了,没必要坐在这儿,请回吧太子爷。” 慕安知双目含怒:“安若心,你是要激怒我吗?” “不!绝对不是!”心儿老实说:“你太子爷,我惹不起你。” “你……” “你看你,我说实话你也要生气,我不过是在外面呆了几天而已。” “别忘了,你是我的贴身仆人。” “那我要怎么做?回来就跟你说,我错了我再也不走了?” “也不至于,但是你若本本分分的、安安静静的,我怎么会在这里耽搁了那么多天。” 本本分分,安安静静?难道是想让她跟福公公那样吗?恐怕她做不到吧,心儿没在说话,说实话,以前一直觉得慕安知虽然讨厌了点,但是不叫人害怕,起码她没怕过他,但是这次回来,他那凌厉的目光,总教人不敢正视,冷静的处世态度,也叫她很不适应。其实太子爷,严肃的时候,还挺吓人了。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在说话了,心儿在想着心事,而慕安知则眺望这远处,夕阳将青山装扮成了金色,一切都很美好。 入夜后,一行人在山脚下安营扎寨。 她依然和小顺子住一个大帐,小顺子一沾床就睡了;心儿破天荒地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瞪住帐顶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到到王宫就要被净身做公公她就一个头两个大,而且,该死的,有时候她还会想起星流云,最最要命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嘴唇贴上的瞬间…… 要命真是要命啊! 正在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时候,窗外晃动的影子引起了心儿的注意。今夜月色很好,月光将两个鬼祟的影子照映在大帐上。 她当即偷偷摸摸地起身,摸了半天,摸到了一根搭帐的棍子对人影高高举起。 那两人只要敢过来,她准备给他们来分当头一棒。 一把匕首无声无息地刺破了大帐,向下拉开一条大大的口子,跟着一双手扒开了大帐,一跳身影轻巧地往里钻。 不由分说,心儿使尽全力将棍子朝那人的脑袋打去。 “咚——” 这一棍子牢牢打在了那人的脑袋,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不好,有埋伏!”门外的男人低吼了一声,接着一把身材魁梧的大汉手持一把亮晃晃的大刀跳了进来! 心儿本能地抡起手中的棍子朝那人打去,却在半空中给劈成两半,她赶紧将没用的木头朝那人扔去,一边喊:“不好了,有坏人。” 而那边小顺子迷迷瞪瞪的刚一坐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披上,就被心儿拉着跑出了大帐。 “妈的,找死。” 那人追了过来,挥刀就砍,心儿到底跑慢了一点,刀尖在她肩膀上挑开了道血口,心儿只觉得肩膀一阵疼痛,但脚下也不敢放慢,可惜到底还是被匪徒追上了,因为心儿一步小心撞在了马车上,而当她转过身时候,那人已经高举起的大刀。 心儿一闭眼,心说,完了,师父,我来找你喝茶了。 等了一会,却听见‘咚一声。’ 等她睁开眼睛,却看见那匪徒瘫倒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 而在她面前站着是,太子慕安知。 显然他是情急之下赶来的,外衣还抓在手上,不过他终于还是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上即使赶到了。 侍卫们也都醒了,各持等了火把围了过来。 慕安知伸手将她从地上,目光触及她肩上的血渍,惊呼了起来:“你受伤了!” 那医生怒吼,不仅把周围的吓住了,也把心儿被吓到了,看他那杀气腾腾的眼睛她就心有余悸,干什么,难道他要打她吗? 她干脆往后一缩:“说好了,你要是想打我的话,至少也要等我伤好了再打!” “我是想打你,这种情况下,你不敢早点跑掉吗?”他大手横过,二话不说将心儿抱起,进了自己的帐中,一边说:“太医,过来给她医治,侍卫长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情的话,你自己提头来见我,另外将这那匪徒,连夜压去当地大牢。” 心儿原本想要挣扎的,男人抱男人,太难看了吧,但是慕安知如此气势,竟然怔住她了,忘了挣扎。 闲杂人等都赶走之后,御医过来小心地撕开伤口周围的衣服。 心儿紧咬着呀,而一旁的慕安知则眉头紧皱,那张脸寒的几乎要把心儿吃了。 心儿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一大牢爷们,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匪徒进来,任他们宰割吗?那明天传出来还不被人笑死啊。” 说到这,忽觉从伤口传来一阵疼痛,她龇牙咧嘴地喊了声:“疼!” 再低头看着自己左肩的伤口,嚯,好长一道,延伸到胸口处……那边御医正在解她胸口的布条,虽然上次受伤的时候,布条也被解开过,但是那次不同,那次实在上的很重,是在她无意识的时候被解开的,现在只是被刀尖划了一下在出血而已! 她一捂胸口挣开御医的手:“喂,别乱碰我。” “老臣是要为你敷药……”老御医也不懂,这好好的一小伙子干嘛在胸口初严严实实地裹着白布条。 “不用!”心儿伸手挡开他:“我自己来。” “这……”老御医颇有些无奈,转头看着慕安知。 “行了,李御医你把药配好放在这,出去吧。” “是!” 李御医配好了药,告诉心儿每天敷一次,不能沾水,然后告了退。 心儿一挥手,结果动作稍微大了一点,而且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已经将她胸前的裹着的白布条已经剪开,所以这一挥手,上身几乎成了赤裸,幸好她动作快,赶紧抓住被子,不过还是让慕安知看到些他的怒气更多了一些,不过这怒气是来自自己,他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又受了伤,而这笨丫头居然以为他会打她! 他最近真的太凶了吗? “太子爷,李御医让我送热水进来!”小顺子心里对心儿感恩,毕竟心儿受伤是跟救他有关,心中一急推门进来。 慕安知当下就怒了,吼道:“该死的奴才,你就不会先敲门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顺子惶恐不已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看着小顺子这般可怜,心儿于心不忍:“你那么凶做什么?他不过是没有敲门而已,有必要发那么大火吗。” “行了,水放下吧。” “是!” 小顺子赶紧把水放下,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不过临出门时还是朝心儿投去担心的一瞥,那一眼无疑在说,你要小心。 心儿不在多说话,默默任慕安知包扎好伤口。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面对两个匪徒是很危险的。”他说。 “知道啊,他们都进去了,难道一动不动地躺着,等他们将我杀了?我不反抗才是呆子!要不是那一下放开,现在我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躺在这里。” “周围的护卫那么多,你可以呼救啊!” “拜托!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侍卫们就不是人吗?睡熟了也是在所难免的嘛,等到他们过来我小命早了。” 慕安知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他该怎么告诉她,如果她再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逞强:“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了,做人要识时务者,这样方能保命。” 心儿本反驳的,但是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和师父在她小时候教过她的,打不过人的时候就跑,有点不谋而合。 “可我救了小顺子,我觉得我做了好事,不是吗?”她不明白,明明是做了好事了,为什么以慕安知的标准来衡量,她却是做错了呢? “笨蛋!你的命当然比他的珍贵!”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以为她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即便是那样,前提也是保护好自己。 “烂命一跳,都是奴才!”心儿嘟囔着。 “哼!”慕安知瞪了她一眼。 “那么凶,真是的,你想打就打吧!反正你是主子,你一拳打死我好了,而且你又是太子爷,你打死我还不跟打死一只蚊子似的轻巧啊。” 心儿赌气赌气的一闭上眼等他他的拳头,可是……等了半天没等到拳头,却听见耳边传来无奈的叹息。 一睁眼,一张放大N倍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一直觉得他很好看,却从来没有仔细近看过他,如今离她这么近想不看都难,说实话,确实不错。 心儿本能地一缩:“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花。” 说完理都不理她钻被子里睡觉去了。 三日之后,大队人马终于到达了帝都脚下。 慕安知却没有着急回王宫,而是在帝都城外的别院住了下来。 心儿站在院子里看了半天发出一声赞叹:“你家真大!” “这是我的别院,你喜欢?” 心儿想了想,没好气地说:“谁喜欢住这里,那么大屋子,那么多院子,只怕会迷路吧,” 再说了活着能多久啊?死了还不是住巴掌的地方。 这倒也是实话,慕安知的这个别院足足占地百亩,不花上一点时间,真的会迷路。 慕安知一笑,朝她伸出手。 “你干嘛?”心儿本能地往后一缩,瞪着他。 “你不说担心会迷路嘛,我牵着你走,不就不会迷路了!” 一听这话心儿跳的更远:“不要!我自己会走。” 可惜慕安知这回没有听她的,牵住她的手就往里走。 “你放手啦,我自己会走!”心儿挣扎着,莫名其妙的脸竟然红了起来。真是够郁闷的,自从受伤之后,这家伙又跟以前似的像块橡皮糖一样整天粘着她,甩都甩不掉,真是要命,还有瞧她时候的眼神也是超级古怪的,恨不得那她揉进……怀里似的,一想起来就不由得耳热脸红。 以前呢,他也常常要戏弄她,她自然觉得恶心;现竟然也习以为常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的眼神,和那日亲她时候的星流云还真是有点像呢…… 想到星流云她的小脸更红了! “心儿,在想什么?”慕安知在他耳畔轻轻问了一句,吓得她差点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幸好被他拉住。 “你……你……你想吓死我啊!”她又急又怒。 慕安知却一脸无辜的瞧着她:“这也能怪我?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入迷……”说道这他一耸肩:“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星流云的脸庞浮现在眼前。 “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想我。” “谁在想你!”心儿朝他瞪眼! “除了我你还能想谁?” “想陈大婶家的阿黄行不行。”心儿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她一握拳头:“起码阿黄是条母狗。” 言下之意就算是狗,我也只喜欢母的。 可惜慕安知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手刚一甩开又被他牢牢抓住:“你要是喜欢,家里可以多养几只母狗。” 这人! 心儿简直无语至极! 慕安知牵着她的手:“走,带你见见我师父。” “你的师父我为什么要见?”心儿压根儿就不想跟他走在一起,看看周围那些目光,简直一个个都在看笑话。 “你本来就该见见。” “是谁该见我?”门内传来一声问话,听起来中气十足,声如洪钟的:“知儿,你终于知道回来看看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是见不到你了呢。” 说话的正是慕安知的师父,柳宏源。 门被拉开了一位仙风道骨般的老人出现在眼前,年纪约莫七十上下的样子,满头白发,一身白袍,恍然一看仿佛是天上的老神仙下凡。 心儿眨了眨眼,心想,原来他就是慕安知的师父啊?看起来很像是传说中的高手嘛!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比师父的武功高,那气势,那模样,真是威风,师父跟他一比那就是瘪三。 就在她打量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也注意到她了。 要知道,慕安知生性风流,喜欢他的女人不胜枚举,老爷子虽然仙风道骨不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俗世,但是自己徒弟的风流帐多少他还是知道些的,不过这些年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从来不见他领过一个到他面前,非但如此,他这个自命风流的徒弟坊间还流传他的一句口头禅:玩尽世间女子,一不留情二不沾身。就是这句‘金’言,让多少良家女子对他望而心叹,又有多少浪荡女子对他趋之若鹜。可是现在,为何徒弟的眼神,好似变了,对这身边人一副多情似水的样子,可……他就是有点拿捏不准,这到底是男还是女,不过单从感觉上来看,男人的可能性躲过于女人。 如果是女还好,如果是个男的…… 老爷子咳了一声:“还不快把手放开,知儿你成何体统?” “这话该我说才是!”心儿嘟囔了一句,想去甩开慕安知的手,奈何甩了两下愣是没甩开! 老前辈你到底要不要管这块牛皮糖? 慕安知乐呵呵地说:“来,心儿,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授艺恩师,江湖上人称万夫难敌的柳大侠。” “噢?”心儿点了点头,朝老爷子投去敬佩地一瞥:“果然也是大侠啊。” 也?老爷子不由得朝她多看了一眼。 “我最近听说江湖上有很多大侠哩。”心儿说。 老爷子没搭理她,冲慕安知说:“知儿,听说太后着急招你回宫,是因为她选了不少女子入宫,准备让你选一个做太子妃,你可有想好选谁了?。” 慕安知点了点头,没说话。 不过心儿倒是一惊:“啊,你要成亲啦?” “怎么? 你吃醋了?” “呸!做梦吧你,我可是个爷们,我一大老爷们,怎么会吃你的醋!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过说实话,心里竟然有点怪怪的,她一直都瞧不上他的,怎么听说他要成亲,反而觉得失落呢?心儿想了想,忽然明白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嫉妒他!因为她还没成亲嘛,他却成亲了!竟然还有女的会看上他,什么世道! “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那么肉麻。” 老爷子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什么都能接受,就是接受不了爱徒有断袖之癖,“我听说,前些日子,太后已经把候选女子的画像全部送到你那里了,你选好了没有?” 听到这里心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慕安知总是怪怪的了,而且也不再要求跟她住一起了,原来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研究女人的画像。 “没有!”慕安知老老实实回答。 “没有?!”老爷子看着他:“我听说都是名门闺秀,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便选一个为太子妃,再选两个为侧妃,余下的将来全部纳入后宫不就行了,何来那么麻烦。” “你好像在逛窑子。”心儿低声在慕安知身边说了一句,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老爷子听见了。 “你说什么?”老爷子眼神如刀地杀了过来。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挺奇怪的,婚姻大事,当然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太子爷结婚?是怕他将来没人要吗?” “我徒弟怎么会没人要?只是太后为他选的都是名门望族的好姑娘,比如想宰相大人家的千金,尚书大人的千金……个个都是能歌善舞,娶哪一个为太子妃都可以,重要的是赶紧诞下子嗣。” 须知皇室最重要的是就是子嗣多,从来没有一个太子到了二十五岁还尚未婚配的。 “专门生孩子?”心儿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了:“说的有道理,我也想赶紧生儿子,不过……我穷啊,没有姑娘肯嫁我。” 她一拍慕安知的肩膀,“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当今太子,天下是有八九的女人都想嫁给你,那些姑娘的画像呢?我给你选个,保证不出一年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画像?” 慕安知话音刚落福公公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画像来了!” 心儿一张一张的翻看着,一边看一边说:“我告诉你选女人就要选屁股大的,我们乡下有句话说,屁股大好生养……” “你屁股不小,要不你生一个!”声音不大,但这却是慕安知心里的实话。 “屁!我是男人,我只会让女人给我生养。” “那你看着话中有谁配得上我?” “谁都配得上你!” 听了这话慕安知没生意。老爷子不高兴了,问慕安知:“这小子哪里的?“ “回师父的话,她是我的仆人。”说到这,赶紧又添了一句:“贴身仆人,安若心。” “心儿手里翻着画像,眼睛没看他,嘴上却在说,仆人就仆人,别说什么贴身不贴身的!”忽然她的手停了下来,看着画像中的人:“这个好像不错,屁股很大。” “很大吗?”慕安知故意凑过去看。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不吃醋?”他笑着问。 “我会吃你的醋?笑话!你别老说这一句成不成?再重复一遍,我安若心是爷们,再说了,就算我是女孩儿,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你!你死心吧。” “你这下人好大的胆子!”老爷子笑眯眯得瞪着她:“你知不知道,这样说太子爷的话,可是死罪。” “知道!知道!”心儿不耐烦的说:“如果按你的逻辑,我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这句话让老爷子吃了一惊,看来徒儿跟着小子关系果真不一般,仔细想想慕安知刚才的话,他似乎听出点端倪了。 “知儿,你是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了。你要是没听清,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她说,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她也不会嫁你!你死心吧。既是如此,就随便在画像挑一个黄花闺女吧!这次回宫就把婚事办了,越快越好,师父等着抱徒孙呢。” “心儿,你当真是不嫁我?” “废话!”心儿已经懒得理他了,这人真是啰嗦的很,说了多少遍了,她是爷们,爷们怎么可能跟爷们成亲?! “徒儿,快选吧,别再浪费时间了,为师还着急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呢?”老爷子催促着,根本就是一副看好戏的口味。 “我也想赶紧把婚事办了。”慕安知说:“不过,新娘子可已经有了人选。” “你有意中人了?”心儿惊问。 慕安知没回答的他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她,脸上竞浮现出得意笑容。这可让心儿抓耳挠腮想不明白了,到底会是谁呢? “是有意中人,我跟她经常同一个房间睡觉,一起起床。” 心儿更加不明白了:“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啊?最近我都同你在一块啊,不是我跟你住同一个房间的嘛,哪有什么你的意中人啊?” 慕安知一笑,不说话了。 心儿着急地问,“你倒是说说看,还有谁跟你住同一个房间,一起起床了?虽然说我睡觉比较死,但是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呢?你说说看。” “你确定让我说?” “你尽管说。” “笨蛋,不就是你!” “我?” “没错,就是你,我决定了,我要娶的人,就是你安若心。” “我是爷们!爷们!听见了没?”心儿大叫“我可警告你,管你是什么太子爷也好,皇储也好,要是你调戏我,我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心儿说完赌气跑了出去。 什么嘛!竟然拿她开玩笑,她看起来像个笑话吗? “心儿!回去吧!该吃晚饭了!” “不吃!”心儿对着墙壁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理的样子。 “那你不饿吗?”慕安知站在她的身后。 不用这样吧,就一句要娶她,她竟然能对着墙站了一个下午!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晚饭可有你最爱吃的鸡腿和烧鹅。” “那就去看看!” 心儿来到桌子边,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腿,还是忍不住骂他一句:“你一定是疯了!竟然说想娶我。” 慕安知甚是郁闷,想要嫁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偏心儿是个例外,不想个法子,她是绝不会乖乖就范的,想到这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心儿,你大概不知道虽然在常人眼中,我是太子,但是却没人知道,其实我有许多的苦衷。” “你有苦衷又关我什么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亲生母亲就去世了,记忆中只有母亲最疼我,母亲去世之后我就被送到了皇宫外面,学习武功和读书识字,每个月只能回宫里一次拜见父王,有时候父王很忙未必能够见着,回去了,就在御书房等着,有时候一等就是两天,就只有太监陪着,现在的皇后,我叫她母后,可是我跟他却没什么感情,我心里很是苦闷,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师父的,他是江湖中的大侠,武功高强,他很喜欢我,每天夜里三更天的时候,就会爱山后教我武功,我的武功进步很快。转眼到了十三岁,那年兄长突然热病去世之后,我成了国储皇太子,从宫外搬回了宫内,然而,我却更加孤独了,就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叫春悦,她是宫里的宫女,每天陪我下棋弹琴,渐渐都我喜欢上了她,她也喜欢我,然而这段感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就被人毒死在了宫里,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怀疑宫里所有的人,我讨厌那些人的虚伪,笑容背后藏着阴谋,只有春悦才是真实的,美好的,我经常出入王宫,跟很多女子有过暧昧和苟合,那些女人不过是想贪个名分,我曾亲眼见过两个女人因为我相互残杀,我真的不希望未来我要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中,所以我一直不想成亲,不想找太子妃,可是毕竟我是皇储是太子,父王一直着急我的婚事,盼着我早点成亲,有了孩子他就放心了,你看见的那些画像都是太后给我选来做太子妃的人选。本来是该从长辈之命,偏偏——” 说道这他顿了顿。 “偏偏怎么了?”心儿听的入神赶紧追问。 “我也老大不小,该是成亲的时候了。就在你失踪的那几天。画像送到了我的手中,告知我路上就要决定好和哪一位姑娘成亲,到了王宫马上筹备婚礼,画中的女人有些我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些我也让悄悄地查访过来,就说宰相大人的千金,她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那人还是和我小时候的陪读,我如何可以夺人所爱?” “那是当然!”心儿赞同地点头。 “还有那个礼部尚书大人家的千金,有名的花蝴蝶,尚未婚配就已经跟京城多位公子有染,这个女人还曾经偷偷进过我的房间,脱光了衣服在我面前,十足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被我赶来出去,没想到她的画像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啊?不会吧!天下还有这样的女人啊!简直比婊子还要婊子啊,这样的女人不能要!”心儿一副义愤填膺地口气,认真的说。“决不能要,还没成亲脑袋就已经绿了,那以后成亲了还不往家偷汉子啊!” “是!”慕安知俏俏地握住她的手。 “最最可气的京城首富陈员外的千金陈可心,唉!这个姑娘,不谈也罢。” “怎么说?” “此女心如蛇蝎!京城有个才子名叫冒田塍,冒大才子深爱陈可心的妹妹陈可羽,可是心儿你可知她是如何对待亲生妹妹的吗?他们是一母所生啊,她也喜欢这冒大才子,为了争宠竟然唆使别人将她妹妹推进河里淹死了,虽然她买通了下手的人为她顶罪,但是你说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取她为太子妃。只怕将来对我不满也会对我下毒手,你说是不是?” 心儿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这种女人更不能娶,娶回家你这辈子就完了。” “所以,心儿,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的帮你?怎么帮?” “太后懿旨已经下来了,这次不论如何一定要要回王宫就成婚,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就绑我回去,那些画中的人,说什么我是不会娶的,我想让娶你。” “啊!”心儿呆住:“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我是个爷们啊,纯的,你怎么可以娶我呢?” “可你的长相挺像女孩儿的,不是吗?你扮起女孩来,一定能骗过所有人的眼光。” “不行!说到底我还是个爷们,再说了,小顺子,福公公他们也都知道我是爷们,他们要传出去的话,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他们岂敢乱说!” “可我真的不是女孩儿啊!”心儿又急又慌。 她怎么能扮女孩呢,一点也不像啊!任谁瞧都瞧得出他是个男人嘛!他明明就是男人嘛! “心儿,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只要你答应我,我自然有办法将你扮成女儿身” “但,我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被杀头?” “你大可放心,如果真到了这样的一天,我拼死也会保护你。” “可我将来还想娶老婆呢?” “放心吧,将来等我找到真正心爱的女人的,我就放你走,到时候我再给你黄金千金,你这辈子吃穿不愁了,娶什么样的老婆娶不到。” 一提到钱,心儿两眼发光,一千金,那是她这辈子不敢想的事啊! 心儿还认真地思考着呢! 他是不愿见到慕安知娶那些坏女人为妻,但是帮助他的话万一将来被发现被杀头该怎么办?最最要命的是,最近慕安知很古怪老是调戏他,万一他假戏真做怎么办? “心儿?” “我先声明,我是纯爷们,你别对我有想法。” 慕安知一听这话顿时大喜:“放心吧我听你的。” “可大家都知道我是男的呀?” “那有什么问题,我就说你是女扮男装不就成了?” “我扮成女孩……”心儿不敢往下想了! “就这么说定了。” 慕安知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走,叫人帮你梳妆打扮。”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安知头也不回地拉走了。 洗脸,洗澡,更衣,抹粉,戴花,梳头,一番打扮下来,心儿无聊的打起了瞌睡。嬷嬷打理好一切之后,手捧铜镜站到她面前,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儿姑娘,心儿姑娘。” 心儿正要睡着,被这两声姑娘给叫的惊醒了,一睁眼,看见对面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姑娘长的真好看,玩玩的眉毛,樱桃小嘴,乌溜溜的眼睛叽里咕噜地透着机灵劲。 咦!等等! 这个姑娘为何看起来很是面熟,手放到额头上……她被吓到了,怎么镜子里的姑娘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天啊,她忽然明白过来了,这姑娘不正是她自己…… 她摸着自己的鼻子脸,忽然很想哭……人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坚强如她,看到自己如此打扮,鼻子就酸了。 嬷嬷那知道她的伤心事,还以为是自己妆画的话,感动的她哭了呢。 喜滋滋地冲着门外喊:“太子爷,心儿姑娘打扮好了。” 福公公正陪着太子爷站在院子里,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太子爷疾步往里走,赶紧快跑了几步为他推开了门。 看到恢复女儿身的心儿,慕安知看的呆住,就见她身上穿着的一件,藕粉色的长裙,长裙上的绣着大朵的玉兰,整个人看起来,就想一朵枝头的玉兰。 其实第一眼见到心儿的时候,她虽是身着粗衫,便就有种的脱俗清雅,没想到换上了女儿妆,果不其然,有股别样的清新,那细致小巧的小脸上抹上淡淡的脂粉,实在是我犹怜的女孩儿。 “这位姑娘是?”福公公有点儿吃不准。 “我的贴身仆人心儿。”? “啊!”福公公愕然呆住,“他……他……不是男人吗,怎么……怎么?” “心儿一直是女扮男装。” “那这……这……” “这样不是很好看么。”慕安知说。 心儿终于回过神来了,“好看什么好看?这满脸的粉简直厚的像城墙?”心儿一个箭步跑步冲到慕安知面前,看了看福公公又看了看嬷嬷,一把将他拖进了内房,关上门,双手叉腰仰头怒视他:“你让我做什么不好,非得让我一堂堂男人扮成女人,你看看,谁会相信?你看你都被吓傻了,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了岂不笑掉大牙?” 心儿越说越气,后悔怎么会答应他扮什么女装,刚才要不是打瞌睡,没留意才被弄成这样, 不然她早跑了。 还个杀千刀的慕安知,居然还傻看着她! 看什么看! “心儿姑娘,心儿姑娘!”嬷嬷在外边敲门:“刚才给忘了,还有一对珍珠耳坠没给你戴上,你先开下门,我把耳坠给你戴上。” 心儿恶狠狠地瞪着门,“你要不是女的,我非揍你不可!” 不过她声音说的小,嬷嬷并没有听见。 “心儿姑娘心儿姑娘……”嬷嬷还在敲门,心儿人不可忍了:“告诉你,我是男的!不要动不动就叫我姑娘!” “慕安知赶紧捂住她的嘴,“小点声,你再这么大声嚷嚷下去,大家都知道你是男儿身了!” 她睁圆双眼:“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还要我扮女装吧?”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你想反悔吗?” “我……” 慕安知不等她说话,赶紧说:“君子一样驷马难追,你忘了?” “我……” 慕安知一把抓住她的手,往门边走去。 “喂,你干嘛?”心儿抗议着。 “出去让大家看看你的女儿身,顺便再找几个宫女服侍你,记住了,以后可别再随便穿男人的衣服。” “不许穿男装?”心儿气的够呛,真想狠狠踹他一脚,成天穿女装,以后岂不是要变成娘娘腔了。 “怎么,你不服气?” “当然是不服气!当初可是你求我帮你的?你最好搞清楚,我可是在帮你,扮女装可不是我必须要做的是。”用力戳着他的胸膛,一步一步地逼急。 慕安知被她戳地笑了起来,捉住她的手,“好了,你是在帮我好不好?你是我的大恩人。” “本来就是!” 心儿心里悔啊,真不该同情他的遭遇,他要去什么样的女人关她什么事,现在好了,自找麻烦。 慕安知低着看了她半天,好死不死地又说了一句:“心儿,倘若你再瘦上一点点,恐怕就算的永州的花魁苏媚也不及你长的好看。” 苏媚! 他竟然也知道苏媚,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和苏媚见过? 心儿倒抽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骂了句三字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心儿姑娘,来来来我给你戴上耳坠。”等在门外的嬷嬷连忙迎了上去,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频频点头,“心儿姑娘,来来……” 心儿一会拳头:“我警告你哦,我可是没有耳洞的。” 嬷嬷一愣,连忙又跟过去:“我给你扎个耳洞。” “别跟着我。” 说完这句,心儿一溜小跑,没影了。 慕安知走出来的时候,连心儿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而等他追出院子的时候,外面也空荡荡的,而在荷塘的对面,师父柳宏源正在打坐:“别追了,知儿你过来,为师有话要跟你说。” “师父!”慕安知过去请安:“师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你带回来的那个心儿你可查了家世了?” “查过,她没有家人,自小是跟着师父一起长大,师父去世之后,拜托老友带走,那老友是当地一个富庶人家的管家,心儿就成了了一名羊倌。” “嗯。”柳宏源点了点头:“不妨再查的仔细点,依我看她绝非普通人家出家,先前就算是一身下人的衣服,也难掩盖她的清雅脱俗与生俱来的尊贵。” 这句话听的慕安知心一动,没错,确实是这样,换回女装的心儿,淡雅中竟真的富贵之气,绝非出生山野普通人家的姑娘可比,只要不开口骂粗,恐怕稍有心思的人都会觉得她是哪家千金小姐。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她身上的那块佩玉。 心儿,该不会真的是皇室后裔吧? 等心儿肩上的伤口好了一些,慕安知才放下心来,这天一早就出去了。 心儿一个人呆在在别院实在无聊,坐在花园里荡秋千,小顺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看着高高的院墙,她望着天空发呆……忽然她目光一闪。 “小顺子!”心儿唤了句。 “心儿姑娘,有何吩咐。” “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心儿就行了。” “是!” 自从上次心儿救了他之后,小顺子对她百依百顺,说一不二。 “小顺子,我对你怎么样?”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嗯!”心儿点头:“那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小顺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心儿姑……心儿你有什么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心儿笑眯眯地勾着他的肩膀:“跟我一起扮……啊,不,穿女装好不好?” “啊?”小顺子愕然地看着她,扮女装?不是吧!他可是正宗太监…… “我的意思是……”心儿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好不好,你看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口气,据说现在离帝都很近,我长那么大从来没去过呢,也不知道到底繁不繁华,不如你陪我去好了?” “恐怕不好吧!”小顺子一脸的为难,“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没办法向太子爷交代。” “你怎么那么笨,帝都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帝老儿的脚下,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不是让你陪我一起的嘛,有事你罩着。 “我罩着?”小顺子喃喃地,罩得住才是怪事。 “不过前提是你也要扮成女装。” 听到这里小顺子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我以后都穿女装呢。 “你答应了?走带你去换件衣服,我们出门去。” “不成啊心儿,要是让太子爷知道,我会没命的?” 心儿气得哇哇大叫:“你眼里就只有太子爷啊,你别忘了,为了救你,我身上可是受了伤的,你看现在今天还在上药呢,伤口还没好呢,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我整日闷得都快疯了!要是再不出去的话,准会给闷死!” “可是——” “好啊!原来我这个救命恩人根本比不上你的主子慕安知,亏我还当你是朋友,哼。” 小顺子被她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下来堵的哑口无言,只好勉强答应:“好吧!就听你的,不过要是被太子爷知道了,非打我不可。” “放心,我罩着你!” 心儿带着小顺子回到房间,叫嬷嬷拿了两身普通的衣衫过来,穿好只好,趋着守卫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别院离帝都总共不到五里,不多会就进了城门,一进城心儿的眼睛就不够使了,各种酒楼饭馆,各种小吃,路边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路边还有卖艺,耍刀的,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还有嘴里喷火的,噗一下吐出一条火舌出来,看的她那叫一惊奇。 “心儿,别总在这一个地方看啊。” 小顺子拉她—把。“晌午了,你肚子该饿了吧,我带了些银子出来,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心儿眨了眨眼,指着那喷火的的汉子:“为什么他嘴里能喷出火来?他是怎么弄的?嘴里藏着什么东西吗?” 小顺子摇了摇头:“我那知道,不过这种都不是真的,是玩戏法讨口饭吃的,他们就是以卖艺为生,有了这一技之长就能糊口!你在瞧瞧那边的那些练家子,什么砸石板,什么铁头功都是一样的。” 心儿半知半解地点头,这时她的目光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一大堆像棉絮一样的东西。 小顺子赶紧拿出一文钱来,从卖摊的大叔买了一团回来,用一根棉签戳着。 “这是棉花糖。你没吃过么?”说完塞进了心儿的搜里。 “啊!这是棉花糖啊,我以前没瞧过,棉花做的?” “不是,是糖做的,你尝尝看。” “吃的?”心儿吓了一跳。“这也能吃啊?” “尝尝。” “哦!”心儿小心的舔了一口,没想到还真是甜呢! “好不好吃?” “好吃!不过真的像棉絮。”她认真地说。 “你多吃些,你不知道帝都有多好玩,还有各种说段子的,唱戏的,改明儿,咱们再偷空出来玩,我多带你去些地方,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心儿勾着小顺子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好哥们嘛!”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帝都有名的集味斋。” 说道吃的心儿更是来劲了,收起好奇的眼光,随着小顺子到集味斋。 “两位姑娘楼上请!” 第一卷 第10章:打得好 小二领着心儿和小顺子往楼上走,小顺子低着头,并且头越来越低,因为他发觉到周围的男人们净往她们这边瞧来!瞧的当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美丽佳人,虽然粗衫布裙却有种说不出的清秀高雅。 小顺子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心儿换上男装呢,现在这么惹眼,万一要是被哪个恶少遇见可就麻烦了。 “心儿,我看我们还是去别家吧,我带你去小店吃别的。” “来都已经来了,怎么又要回去?不行,先吃完这家再换别家吃。”心儿哪知小顺子的心思?豪爽地勾着他的肩就往楼上走。 二楼乃是雅座,比起一楼更加精致,举目望去里面尽是华服的富家公子王孙贵胄。 心儿扫了一圈,脱口而出:“怎么你们帝都的男人,个个穿的都像花技招展的孔雀似的。” 小顺子被他给逗笑了:“现在帝都的王孙公子,都流行穿华服,红色的上面用金线绣花,一是显得富贵,二是大家都这么穿,不这么穿那就是落伍了。” “啊!都这么穿,冒一看还以为个个都是新郎官呢。”心儿说完哈哈一阵笑。 不过,她可没瞧见某个雅座里,有人正紧紧地盯着这边:“喂!两位姑娘!” 姑娘,心儿左右看。 小顺子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是叫我们啦!” “我们?哦,对了,我们俩现在是姑娘。” 心儿的话刚说完,一双大手忽地伸了过来,这动作虽然来的快,却还是被小顺子发现了,他赶紧一推心儿,倒好,他自己落入了男子的怀抱了。 那位公子喝的半醉,似乎并不在乎抱到的是谁,咪这一双醉眼,邪邪地一笑,一张酒气冲天的嘴凑到小顺子的跟前:“姑娘长的不错啊?哪里人士?” 小顺子拼命挣扎。 那边心儿瞪着一双大眼,瞪着紧抱着小顺子不放的公子,大叫:“我警告你,赶紧放了他!” “放开她倒也成。”公子哥眼睛色迷迷地瞧着她:“只要你给大爷当着众人的面香一个,我就放了她,另外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又要想要抱住心儿。 酒楼上人很多,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要出手相助的打算,大家都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着好戏的上演。 心儿气急:“告诉你,你再敢靠近一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她可是说得出做的到的。 “嘿嘿!你要怎么不客气?”那公子又靠上来,“来啊,你不客气一下我看看,爷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够味,来呀来呀。” 心儿长这么大从没遇到过这种事,那公子竟然一边一变靠到了她身边,伸手又要抱,心儿彻底被惹怒了,此时她已经退到了楼梯口,眼看着公子就要抱到他,她突然一转身,一只手抓住小顺子,脚对着那公子的挡下用力踢去。 那公子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惨叫一声,双手一捂下体,咚咚咚一连数声的从二楼滚到楼梯底下。 楼上一阵静默,大家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竟然下手这么狠,看不出,真是看不出。 “心儿快走。” 小顺子反应了过来,拉着还想踹人的心儿一溜姻跑出了集味斋,耳边传来公司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你们这帮没用的,还给我去追。” “是!” 恶少手下人一窝蜂追了出去。 心儿才不怕呢,气都要气爆了头一次遇上这等事,还说是皇帝脚下皇城根儿,竟然又热敢欺负良家妇女,太可气了:“你放开我,我要去抓他报官。” “不行不行!”小顺子死命地拉住她:“那帮恶少的手下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你受伤的话,回去我可就惨了!心儿咱们快溜吧!” 一路拉着心儿穿街过巷,可后头那帮人紧迫不舍的汉子,跑的两个人气喘吁吁就要不行了,不过后面的那群人也累的够呛,两边的速度都变慢,但是距离却越来越近。 “快抓住她们,抓住她们!”那公子的手下大叫。 完了,急的小顺子都要哭了,只是死命地拉着心儿继续跑,到了这个时候心儿也没力气了,只是机械地跟着小顺子往前跑。 路上的行人,一看这种情形,全都闪开一条路,大家似乎都避之不及,只有一个人没有躲。 冷冰冰地站在路中间,跑到这里,小顺子和心儿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小顺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那人就求救:“好汉,救命,救命啊!他们……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想强强民女啊。” 那人一身青衣,皱着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心儿抬起头,一看呆住,这个不正是在永州遇到过的拿个三品带刀护卫冷残阳么。 看见他,她忽然觉得自己有救了,疾呼:“冷大侠救命。” “嗯?”冷残阳不由得将她打量了两眼,心想,这位姑娘怎么会认出我? “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恶少的手下追到了跟前,为首那人,看见有人出头,恶狠狠地叫嚣着。 “多管闲事?我就爱多管闲事。” “什么?”首领上上下下将冷残阳打量了一番,摄于他的冷傲的气势,说道:“告诉你,你可要听好了,我家公子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宰相大人的公子,惹上了,就算你倒楣了!我家公子看上的姑娘没有到不了手的,你最好不要掺这趟子浑水,不然惹祸上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残阳冷冷一笑:“宰相大人的公子是吗?我今天就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跟我一同去衙门走一趟。” “衙门?去那里做什么?” “自然是做证人,你家公子罪行累累,不抓了他京城又会有多少姑娘遭殃。” 首领一愣,随即朝同伴一使眼色:“呸,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既然你不听劝告,就休怪咱们手下不留情,兄弟们给我上。” 冷残阳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好啊!一起上,今天我要瞧瞧你们这帮恶棍有多大能耐。”说完他冷冷笑着看着他们。 众人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给我上,打他,往死里打,就算是进了衙门又怎么样,公子会保你们出来,出来还会多赏你们几两银子。”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一拥而上,将冷残阳围在了中央,奈何虽然人手众多,但是却近不了冷残阳的身。 “小子,有点功夫!”首领气歪着嘴,从牙齿里龇出这几个字。 冷残阳嘴角稍稍一扬:“怎么?你是想再试试伸手?” “打就打!” 首领蹭一下蹦了过来,可惜他刚举起刀,就被冷残阳一个耳光打在了脸上,再抬手,又是一记耳光……接连十几个耳光,直打的他眼冒金星,脸如猪头。 “好!太好了!” 心儿拍手叫好。 周围的百姓,见恶少的手下落败也都拍手称快。 那首领,晕头转向地站在那儿,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其余手下一看这副场景,全都退缩到了一边,纷纷放下兵器。 心儿摩拳擦掌的走到那首领面前,对着他就是一脚:“王八蛋,好人不做你要做坏人,让你练枪你要练剑,上剑不练你练下贱,金剑不练你练淫贱。我踢,我再踢。” 踢的那首领直求饶:“哎呦,姑娘,别踢了别踢了。” 心儿拍了拍,叉着腰,大摇大摆地说:“敢招惹本姑娘,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还有遇到这位大爷是你们活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压百姓了。” 冷残阳看着她的举动摇了摇头,这姑娘,真是有趣又好笑。 “冷大侠,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你们自行去衙门,我记住了你们一个个的长相了,我随后就到,要是少了一个人的,我自有法子对付你们。” “是是是,我们自行去衙门……自行去……” 一群人唯唯诺诺的扶着首领站起来,一拐一拐地朝衙门走了。 路边众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心儿也兴高采烈地拍着手,大侠就是大侠,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帮恶棍给打到了,所以她带头鼓掌鼓的最热烈。 “姑娘,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心儿兴高采烈地说:“你忘记了啊?就是在永州的酒楼里,你和流云大侠练手夺下了九龙杯,当然我们俩都在,后来江行鹤用毒的时候,流云大侠救了我,你就了他。”说完她用手一指小顺子。 “对对对,冷大侠,我就是你救的。”小顺子仰着笑脸。 冷残阳却没笑,不对吧,上次那两个明明是男人…… “大侠您仔细看看。” 小顺子把脸凑了过去。 冷残阳再一看,懂了,原来是男扮女装,但是看心儿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莫非那位姑娘那天的女扮男装? 看到这里他会意一笑:“你两个只身在外,诸多不便,要多多注意”说完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小顺子手里:“快回去吧,女孩家出门本就不方便,还是穿上男装的好,下回出门,可要小心。” 哇!这位大侠真是出手阔绰,要是跟他去闯荡江湖,也不错。 想到这,心儿眼睛一亮,一把拉住冷残阳的手:“大侠你真是好人,不如我认你作大哥可好?” “大哥?”冷残阳愣了一愣。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小弟?“冷残阳将她有扫了两眼,看不去她哪里像男人。 “冷大哥,我叫安若心,你可以叫我心儿,也可以叫我妹妹。”她倒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哎呀,今天运气不错,没想到出趟门,竟然有了个大哥!” 冷残阳颇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姑娘颠三倒四的,还无缘无故来就来攀亲,真是奇怪。 “冷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她悄悄地将头贴到冷残阳的耳边:“这样吧,明天我们再在此处见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拍她的肩膀大声说:“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说完领着小顺子在冷场如愕然的目光中走了。 明天?明天他肯定是不会来的。 这姑娘有点奇怪,会不会是脑子不好使? 自从见到了冷残阳之后,心儿忽然一反常态不想玩了,要回去,其实她如意算盘打的噼啪响,闯荡江湖是她一贯的梦想,别的都靠边,反正她决定了,明天要跟她的冷大哥闯荡江湖去了! 所以,虽然说出门被人调戏,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稍微郁闷了一会就遇过天晴,她勾着小顺子的脖子,一边走一幻想闯荡江湖的事情,忽然她一转头问小顺子:“我真的很像娘们吗?” “你本来就是啊!”小顺子好死不死地说了句实话。 这句话惹恼了心儿,想他安若心明明是个男子汉,竟然被说成像娘们,不!这可不是真的! “你才是娘们呢。”心儿朝他吼了一句。 “我怎么可能是娘们。”小顺子回答的一本正经的:“你看你长的多好看啊,一进酒楼那么多眼睛盯着你,可没有人盯着我。” “什么?”心儿一副杀人的语气,好像小顺子侮辱了她一样。 “我说的真的啊!”小顺子连连叫屈:“心儿,我说实话你装扮成这样真的很好看呢,这么多年我也见过不少漂亮女人,但是你这样的,真是不多见,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起码能倾倒半个城半个国。” “怎么不可能!”心儿摇着头“不许在说我长的好看了,不然我跟你翻脸!” “呦,美人要翻脸么,来来翻个脸给我瞅瞅。”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足足吓了心儿一跳,回头一看,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正是刚刚被他踹下楼去的恶少。 他不应该被大侠抓住……想到这里心儿一拍脑袋,怎么忘了,大侠只抓了几个打手。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来找你咯。” 说完他手中的扇子一挥,从他身后走出四个身材魁梧的练家子:“小美人,刚才有人救你,现在你跑不掉了吧?” “我告诉你哦,我大哥可没走远,他……他就砸附近呢,只要我大喊一声他马上就来了。”心儿吓唬说。 “那你喊一声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来。”他一边说一边逼近了心儿,“来啊,喊啊!你高兴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我倒要看看你的大侠在哪里?” 心儿被她逼的直往后退。 恶少继续说:“怎么你害怕了吗?先前我本想要一个香吻罢了,你非但不给,还存心整治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算我的那帮人去了衙门又怎么样?顶多在里面呆两天就好好的放出来了,我一点都不担心。” “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今天天气不多,风和日丽的,大爷心情也不错,你看着里花草繁茂,很适合野合,只要你肯陪我这一次,我就放了你。”语毕,竟逼上前,扇子抵在了她的下巴上。 心儿怒极,抬起脚,狠狠踹了过去。 这一回恶少躲的急,没踹中他的要害却也端到了他的腿上,痛得他哇哇一阵大叫,好半天才抬起头,指着心儿喝道:“你有种,竟然还敢打我,来人,给我将她放到了。” 小顺子一看心儿有危险赶紧过去帮忙,结果却被两个人按住,另外两个人手一探抓住了心儿,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们要干嘛?”心儿倒在草地上,她竟然一点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镇定的说:“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好吧,现在你们人多,我认输了,我踢了一脚,你踢我一脚,我们扯平吧。” “扯平?好啊!那我就和你来个扯平,不过我可舍不得踢你,我要伺候伺候你,这天作被地做床,我俩作对野鸳鸯!” 说完走过去,伸手就撕心儿的衣服。 心儿这才意识到,遭了,她想到的不是她要被非礼,她想的是她一个大男人要被另一个男人非礼,这要传出去,她的脸可没地方放了。 可惜她的手被按住,恶少紧紧压住她的腿,手在扯她的衣服。 心儿动不了,嘴里却在大骂:“你这王八蛋!混蛋!龟蛋!”她拼命的挣扎,无奈大汉的双臂就像铁钳似的,怎么也挣不开。 “喂!救命!救命啦!” “小美人,我爹乃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你喊救命有什么用?就算我要了你的小命,也没人会管,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地躺着让爷我好好享受一回。” 头一低,想要亲她的脸颊。 心儿呸一口口水吐过去:“你这个变态给我走开。” “小美人够辣的。” 他一把抹去脸上的口水低头又亲来。 若不是闪得快,可能已经亲到她的嘴了。 眼看他又要亲来,心儿急了:“等等,我告诉你,我也不是普通人,我姓安,乃是太子爷的人,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 她可记得慕安知曾经说过,有危险的时候报上姓氏,会躲过危险。 果然恶少一愣,瞥着她,不过此时他色字当头哪里会管那么多,“我管你是谁的的人,你不报你是谁的人倒好,报了,我可就不能放过你了,你就好好享受这片刻吧,完事你会没命了。” 完了! 这该死的慕安知,你怎么不说清楚,报这个姓要么死要么活呢,现在好了,无端丢命。想到这她无奈的闭上眼。 “放开她。”冷冰冰的声音从恶少的身后响起。 跟着就听‘噗——’一声那只在她身上的手不动了! 心儿一惊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恶少的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旁边的两人一惊,放开心儿的手,去探他的鼻息,一时间面如土色:“你…..你……杀了我家公子?” “回去告诉你家相爷,人是慕安知杀的!” 慕安知! 四个人一听这个名字全都跪倒,连声说:“太子爷,这些不关我们的事,太子爷饶命饶命啊……” “滚!” “谢太子爷谢太子爷……” “等等,把你家少主的尸首抬走,别在这污染了花草。” “是!” 四个人赶紧过去抬着气绝的恶少走了。 心儿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拉扯着身上的衣衫,像个娘们似的,好吧!她确实像娘们,尤其是刚才她竟然差点哭了,想到这里她很自觉地鄙视了自己。 小顺子一看见慕安知气的脸上发白的样,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太子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不是故意要带心儿姑娘出门的……我也没想到半路遇上这种事情,他垂涎心儿姑娘的美色,所以……所以……” 他声音愈说愈小声:“太子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慕安知怒火正炽,看到心儿差点被人玷污,气的他的肺都要炸了。 心儿看见小顺子被骂,替他说了句:“你别骂他了,是我让他带我出来的。” “你还敢替他求情!”一瞧见她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 “我知道!”心儿的声音很小,想起刚才的事,再加上被慕安知这么一骂,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真的,刚才她还有想到他呢,刚才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凶。 真是丢脸,竟然哭了! 她用力抹去眼泪,紧咬下唇,她才不管呢,现在她只想哭,憋了半天还是想哭,哭吧哭吧,她忍不住了一头投入慕安知的怀里,鼻涕眼泪往他的衣服上抹去。 刚才还在愤怒之中的慕安知,被她这一哭,哭的没了脾气。 这丫头也是,越哭越能哭,一时半会停不了似的。 最后一点怒气也消失了,他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起她来了:“心儿乖,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心儿还是哭,头狠狠地埋在他的怀里。 “好啦!别哭啦。”慕安知瞧见怀中人,叹息了一声,半是调侃半是心疼的口气说:“哪个爷们像你这般哭哭啼啼的?” 就是这句话,心儿陡然不哭了,抬起头气愤的望着他:“怎么?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不就把你衣服弄湿了嘛,那么小气干什么。” 说完一抹眼泪,想离开他的怀抱,哪知他却紧紧抱住,任她怎么挣扎,也挣不出他的怀抱。 “好了,乖了,你要哭就哭吧,你看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反正就当洗衣服了,再洗洗。” 心儿一撇嘴:“你让我哭,我就偏不哭。” 慕安知笑了,一副宠溺的口气:“好,心儿不哭,那么我们回家吧。” 就这样他抱着她上马往别院而去,只是可怜了小顺子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活该他自作自受。 到了别院之后,慕安知抱着她下马,又抱着她进了院子,只看的大家目瞪口呆,最属惊奇的应该就是福公公了。 进了屋之后,慕安知要检查她身上的伤痕,说是伤痕,其实只是手腕上有些淤青而已。 看着她雪白肌肤上清晰的手指玉衡,慕安知脸色冷的像冰:“该死的,我刚刚怎么没把他们杀了。” 心儿扁了扁嘴,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就浑身打哆嗦:“还说呢,那两个人真是可恶,硬捉着我不放,不然单单一个恶棍,肯定是打不过我,你看他们力气多大啊,现在还疼着呢。” 她一边说委屈地看着慕安知,那样子真叫人又是同情又是心疼的。 慕安知手狠狠一捏就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看的心儿直发愣。 他压了压火气,拿起红花油给她揉着伤处:“是我疏忽了,以后不许在偷偷跑出门,要是出去的话,必须跟我一起,听见了吗。” 心儿哪里肯听她这句话,虽然自己出去不安全,但是跟他一起岂不要无聊死,这般想着,忽然一低头,竟看见他的手正在流血,惊呼一声,赶紧捧住他的手:“天啊,你流血了!” 慕安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果然在流血,眉头一蹙:“小伤而已,没事。” “怎么会没事啊!” 心儿连忙起身给他包扎,说:“你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本来我就够惨了,最近是隔上半个月就要流血一次,现在好了,你也受伤了。” 慕安知看着她认真包扎的样子,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心儿一抬头看着他正瞧着自己,嘴角微微带笑,不高兴了:“你看什么看?别以为我好心替你包扎,这都是因为你今天救了我,我才替你包扎的,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受伤了,我可不想有一天你跟我似的满身伤痕。” 说道身上的伤痕,心儿郁闷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郁闷,大老爷们身上有点伤痕是很正常的事,可为什么自己会难受呢?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美了。 “心儿,你是在关心我吗?”慕安知低声问道。 “我才不是关心你。”心儿瞪了他一眼,急急忙忙地分辨说:“你受伤了,我不是我给你换药,多麻烦啊。” “真的?” “真的!”声音很小,有点底气不足。 慕安知一低头,在她身边轻柔地说:“心儿,我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脸红?”不会吧,心儿赶紧用手捂住了脸,没想到却被慕安知抓住了手:“别动。”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吸离她那么近,心儿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脸更红了,原本看着他的那双眼,慢慢地垂了下去。 她她,这是怎么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话音未落,他就俯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心儿愕然地睁大了眼,双唇一下子木掉了。 她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一个人——星流云。那一次在树下他也曾这么吻过她,这这,他一时给吓住了,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呆住。 他的舌头却没有因为她呆住而停止,直到落上了她的肩头,她才醒悟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你……你干嘛?” 原本该发火的,却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没了发火的底气,穿好衣服,怔怔地坐在一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心儿……” “别叫我,你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真是怪了,这要是别人敢这般扫他的兴,他定会拂袖而去,可偏偏是她,他便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哼!我发现了,你跟那个恶少一样!”眼前恍惚出现了恶少的身影,也是吻过她的肩膀。 慕安知脸色一沉。 “不准拿我跟他比!” 真是不要命了,竟拿他与那畜牲相比! “难道不是吗?拿个混蛋把我按在地上,也是用他那猪嘴碰我的肩膀,想想就生气,恶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洗澡了,被他那张猪嘴这么亲过,我不得泡上半天,再用澡巾搓上半天,你说他气人不气人。” 慕安知原本生气了,不料听她这么说,噗一下笑了。 “好啦,心儿,别生气了。”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要是你给那样的猪嘴亲了肩膀你会怎样?不得泡上半天?” “嗯。”慕安知点了点头,“何止跑上半天,我还会用烈酒消毒的。” “就是嘛,我跟你想的一样。”心儿愤愤地。 “现在,一会我让嬷嬷给你烧水洗澡,放上各种花瓣,再用烈酒给你肩膀消毒,这下你大可放心了吧。” 心儿又点了点头。 “心儿,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她大有随便你问的架势。 “我们下个月成亲,你觉得好不好?” “啊?成亲?”心儿惊呼了一声,“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成亲?我可没有分桃癖的。” 要命,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以为自己是男的。 慕安知呼了口气,平静地跟她解释,哦不,应该是循序渐进地跟她说:“心儿,前些天,我们不是说好的嘛,先假装成婚,等过阵子我找到合适的人了,你就功成身退了。” 心儿摸了摸下巴:“事成之后你给我一千两黄金的对吧!” 慕安知差点气翻,她竟然想着这事。他点了点头:“我还问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你么?”心儿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这人只会欺负我!既然你问,我就照实回答,你对我还算不错啦,但是有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 “你有点……分桃癖这点不好啦。”心儿说,“也不是不好,要是你跟别人分桃呢,我就无所谓了,但是你总想着跟我分桃,不是我说的,是慕家堡的人跟我说的,反正我总觉得得怪怪的,不过,后来我听小顺子说了,皇宫不能有男人,而我是你的贴身仆人,我跟你进了宫之后一定会被净身,我就变成公公了,真是吓死我了,我才不愿意做公公呢,我还想娶老婆成家,继承香火呢,做了公公那不就绝种了,一辈子就只能呆在你身边了,多无聊啊。后来你又让我男扮女装,我想了想也挺好的,这样就不用净身了,不过我有前提的,扮两口子可以,但绝对不会跟你分桃的。” 慕安知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只喜欢女人,让她说出来也好,省的在心里憋着,反正他是认定心儿了。 原先对心儿的心态是基于好玩,男的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姑娘,很真实,不虚假,让她觉得跟在在一起很放心,可打从那一夜,她竟然冒死跑去保护他,让她这么多年的防备终于彻底瓦解。 就是这个傻呼呼的丫头,竟然一直自己是男儿身,竟然一直觉得进宫之后会被净身做公公,他应该告诉她真相的。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心儿。 心儿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看慕安知越觉得他顺眼了,不但顺眼了,似乎还有点点好看呢,其实慕安知一直都挺好看,想起第一次在官道上看见他的时候,心儿真的觉得他挺好看的,后来他百般刁难,才觉得他越看越难看,但是最近怎么又觉得他好看了,而且最最弄不懂的是,想起他马上要在一堆画上选一个女子做太子妃她的心就莫名其妙地觉得郁闷。 难道……她不是嫉妒,而是喜欢? 妈呀!想到这里,心儿一下子呆住了。 不会吧,难道最近跟慕安知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分桃的癖好了? “心儿,你觉得做女孩儿好不好?” 心儿正想着心儿,随口答了句:“其实,也挺好的。” 慕安知震惊莫名,不过还有隐隐惊喜:“真的?那你愿意当女孩儿?” 心儿自知说错了话,但是她想来直性子,让她装一会儿可以,但是装一阵子就很难了。她挠了挠头,很郁闷地说:“怎么了,你怎么吃惊做什么?我就是觉得,我最近好奇怪啊,竟然习惯被你欺负了。” 听到这里慕安知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别的得意啊,我告诉你,我决定了,再也不假扮你的新娘了,明天我离开这,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我要把你忘记的干干净净的!” 慕安知的反应,惹到她,原本先跟她说句心里话的,没想打竟然被他嘲笑了,真是气死她了,他竟敢笑他! “好了,别生气,我道歉好不行。” 心儿气愤愤地抓过身。 慕安知只要扳转过她的身子,一看她眼睛红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好声好气地问:“心儿,你真想当女孩儿?” “那又怎么样?” 心儿马上又背过身子,不再看他,真是的,气死人了。 慕安知又扳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既然你想当女孩儿,那太好办了。” “好办?你就是在取笑我”心儿气得回过身瞪了他一眼。 “我哪里舍得!”他反手将她拉进怀里:“丫头,你还明白吗?你原就是女儿身啊!” 说完他低下头,吻住了心儿的嘴。 心儿呆了,挣扎了几下,气喘吁吁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快步跑到门口:“我安若心是个男人,虽然现在我对你是比以前有好感,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来骗我,我才不是傻瓜嘞。” 说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从慕安知那跑出去之后心儿一个人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想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慕安知的吻,她就同时会想起另一个人——星流云。 也不知道流云大侠怎么样了? 又想起慕安知之前说的,你原本就是女儿身,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女儿身的话,那她要嫁给谁?一边是慕安知一边星流云,不用说一定是星流云,起码他是大侠嘛,而且她吻她在先。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思想斗争之后她决定了,她再也不要看到慕安知了,她要去找冷残阳大侠。 第二天她等着慕安知回宫的时候,悄悄地穿了小顺子的衣服混出了府外,早早地来到了昨天跟冷残阳约定的见面的地方等他,结果,她从白天站到了太阳快落山,也没等到冷残阳,最后她等了饿的受不了,才骑上马回了别院,幸好慕安知也还没回来,不然估计要讨打了,庆幸庆幸。 倒是小顺子废话啰嗦地问她去了哪里了?是不是找冷大侠? 烦的她吃晚饭就倒头睡去了。 隔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心儿起床,吃了午饭,慕安知就来,这家伙今天不用回宫么? “心儿,我在说一遍,你原本就是女孩儿!”慕安知又在不厌其烦地重复说明,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她明白这个事实真相了。 “我是女孩子?”心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最近揍他都揍腻了,这人真是死脑筋,说了几百遍了她是爷们他怎么就听不懂呢?心儿郁闷的很。 她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虽然她才是那个讲不听说不明的兵。 “是啊!”慕安知说,“你终于接受你是女孩儿这个事实了。” 心儿说:“我又打咬你,并不代表我没有生气,我要不是看你长的跟女人似的我早揍你了。” 好容易升起来的希望,又破灭了:“心儿,你原本就是女孩儿啊!我何时骗过你了……真的……” 心儿猛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临空一脚朝他踢去,幸好地躲得快,不然子孙根准受重伤。 “心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没有骗我?那你就是嘲笑我长的像姑娘嘛。”心儿恨恨地说:“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嘲笑我,因为你长的也像娘们儿。” “心儿……” “你别跟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这样说,以为就能打击到我吗?我告诉你,没门,我安若心是纯爷们,什么大风大浪没遇到过,这点事就能打击到我的话,那我早混不下去了。” 真是气死她了。 看她气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慕安知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又惹到心儿了,她指着他:“你看,你又在笑话我。你这样怎么这么无聊,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笑的事,你偏偏要来取笑我,长的像娘们就好笑嘛,你完全可以对着镜子笑过够的嘛。”气得她话都说不下去了。 “噗——” 慕安知又笑。 “你……你……你……竟然还笑。”心儿急了,拎起凳子朝他身上扔了过去,“算我安若心有眼无珠,竟然给你这种人做贴身仆人!” 慕安知轻轻一身闪开了凳子的袭击。 “好啦,别生气啦。”他过去想去牵她的手,却被心儿用力地甩开了,他也不生气,只管厚着脸皮说;“做个乖丫头多好,我来宠着你……”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动了,天下那么多女人投怀送抱,他从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唯独这个笨丫头,深深地牵着他的心。长那么大他可是第一次如此厚脸皮缠着一个姑娘呢。 “你宠我?你欺负我还差不多……唔……” 可惜她话没说话,就被他吻住了嘴。 一吻之后他竟然吻上了瘾!又接连吻了两回。 而心儿呢,她全身僵硬有如僵尸般的梗着鼻子。 他肯定是疯了,竟然吻她。 “我是男……” “好了别说了。”当下差人叫来了嬷嬷。 低头在嬷嬷耳边嘱咐了几句。 嬷嬷频频点头。 心儿连忙问:“你们说什么呢?” “说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慕安知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出门,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搞什么鬼。 心儿郁闷! 心儿本想跟出去的,可看见嬷嬷古怪地盯着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放在胸前,“喂,你怎么那么古怪。” “古怪?我有吗?” 一边说话她一边开始脱衣裳。 天啊,天啊!这到底要干什么啊?她她可是爷们儿啊,这老嬷嬷,当着他的面脱衣服,难道是要非礼她吗? 这该死的慕安知! 心儿吓得脸色全白,想推开嬷嬷,可又觉得一双手会推到他光溜溜的身上。 遭了遭了! 一定又是慕安知在搞鬼,不知道要怎么整她,这可怎么办啊? 心儿禁不住吓,赶紧用手捂着眼睛,拜托,女人的身子岂能乱看,师父说过,看完多半就要负责。她可不想跟一个老嬷嬷成亲,这把年纪,肯定生不出孩子了…… 可是……到底,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地从指缝中朝嬷嬷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惊呆了,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嬷嬷身体的器官,竟然跟她的一样。 嬷嬷她也男人? 等等....... 不对啊,阿牛他们跟她是不一样的,慕安知跟她也是不一样的。 “嬷嬷……你你……是男还是女?” “我当然是女的啊。”嬷嬷的脸笑成朵花。 “啊!” 心儿放下手。 “你……你明明……” 越说越没气势,最后她索性不说了,一屁股坐在床边。整个人恍惚了一般。 “心儿姑娘。”漠漠好声好气地说:“来,你也脱了给嬷嬷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跟嬷嬷长的一样?” “我才不要。”心儿条件反射似地吼了一嗓子:“我可是……” 到底爷们儿三个字没有说出口。 她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 “怎么会说不清呢,来来,嬷嬷帮你脱衣服……” 心儿急了,两三步跳上桌子,扑向门口,逃了出去。 不行,她要找那个该死的慕安知理论理论。 慕安知正坐在书房喝茶,似乎早就料到心儿会来一般,乐呵呵地说:“怎么样?看了嬷嬷的身子,你作何感想?” “滚!”心儿骂了一嗓子:“告诉你你休要用嬷嬷来打击我,她是跟我差不多,这能说明什么?顶多她也是男人。” 慕安知大概又要吐血了。 无语地看着她,半天才说:“那你要不要再看一遍我的?” “你……你……”心儿气的要死,其实她过来就想问问他,为什么嬷嬷和她一样,而他和他们不一样,谁知倒让他一通话说的问不出来了。 老天,难不成她跟嬷嬷一样是女人! 不会吧! 心儿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幸好慕安知抓的快。 心儿赌气地甩开他,气呼呼地问:“其实你早知道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慕安知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还好还好这丫头总算敢面对这个问题了。 “你相信你是女儿身了?” “哼!”心儿赌气地哼了一声。 “心儿,既然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就该收敛你的行为,有个女孩家的样子。” “你少来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女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是气呼呼的,一脸的郁闷。 不过一句开始接受了自己是女孩家这个事实了。 不过这是痛苦,要知道这些年来心儿从来都当自己的纯爷们,如今让她要推翻这个概念真的很困难,虽然她也一次次的疑惑过,为什么自己的身子和慕安知阿牛他们不一样,为什么用脚踢他们的要害,他们会很怕,而自己却不怕,根本没有嘛怎么怕?只觉得自己跟他们有点不同,但没想到竟然是女儿身。 她还能说什么? 心儿正不知道说什么,嬷嬷跑了进来,气喘呼呼地说,“心儿姑娘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么女扮男装,难道就没觉得不方便吗?” “你先别叫我姑娘姑娘的。”心儿低声地反馈着,“哪有什么不方便,倒真要是女人那才不方便呢。” “那你的月事呢?每月月事来的那几天,你怎么处理的?” “月事?”心儿眨巴眨巴眼睛,问了句连慕安知都哭笑不得的话:“什么是月事啊?” 嬷嬷张了张嘴,诧异了好半天才说:“月事就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身体要流出血来,那几天肚子会痛,浑身无力……” “那个啊。”心儿听明白了,然后她又说了句,石破惊天的话:“两年前开始,我每月都会出血,那是因为我经常上市挖人参吃,补的太多了,结果内出血了,肚子是会有点痛,不过还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