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救药 “薄荷,全株青翠芳香,二叶对生,淡紫色唇形小花…” “淡紫,淡紫耶,就像我这裙子一样耶!” “鬼灵精,尽是这般调皮,那你接着讲讲它有何用处啊。” 只见那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女娃儿眨巴眨巴那黑宝石般的眼睛,又好像在思考地晃了晃脑袋,连同那两条辫子上头饰珠花轻摆悠摇,煞是童趣可爱。 小嘴一张,如月皓齿更是动人。 “薄荷荷呀,若是宝儿辛凉发汗,或头疼咽喉肿小牙痛痛,小小薄荷都能治好,还有…” 可不等那女孩说完,中年汉子就扬起葵扇右手,握拳,突中食二指关节,作势欲敲。 女孩见这架势,也不惧怕,反而扑哧一笑,又轻轻吐了吐舌头,甚至干脆扮起鬼脸来,还学起那汉子的样子反过来想要敲他的头。 中年汉子却是再也发不起火来了,也跟着笑起来,一松开右手,轻轻摸着女孩的头。 “罢了罢了,就我们家宝儿心肠最好,见不得别人疼看不得别人生病,最好是全天下所有病痛都在自己身上。” 汉子一愣,眼神里一闪悔意,像是说错什么似的,整个人突然就停住了。 “好了,傻爹爹,今日就先学这么多咯,我那些朋友们可都等急了。 “是啊,那些蜂儿蝶儿定是久候宝大人多时啊。” “傻爹爹就是傻爹爹,小嘟小彩都是有名字的,回来我顺便摘点嫩薄荷叶,给傻爹爹做菜吃。” 话一说完,便一迈开小腿,一路欢快轻盈小跑而出。 汉子满脸宠爱地看着小女孩走远,直到听不到声音,仍痴痴看着门口。 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拿起《百草录》,缓步踏进书房,汉子在这一排排书架中穿来绕去,拿起一本书又放下,却始终找不到想要的书,几经徘徊,终是拿起一本,细细翻看起来……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砰砰”传来。 人未至,声音先到。 “大哥,有消息了,这次真的让我找到了!” 咚,书掉落于地。汉子一转身,往那来人方向走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宝儿这次真的有救了。” 只见一位中年美妇一身黑衣加上一个黑纱斗笠的装扮,一进屋里,头上的斗笠还未解下来背着采药篮就跑过来了,一头钻进那汉子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都是我不好,当年要不是我执意要去采极地雪莲,就不会让宝儿受这份苦累磨难了。” 汉子眼神一阵停滞,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往事不提也罢,你看,我们宝儿不一直都活得很开心吗?而且现在又找到了神药,妹陀,没事了没事了。” 汉子一边说一边轻拍其妹。 其妹又说道:“正是你从未责怪于我,我采觉得更加有负你们一家人,呜呜……” 又哭了好一会,这人才止住哭泣。 虽是在脸上看到岁月的痕迹,但是一张满是倦容且点点泪光的脸仍昭示着它主人那过人的容貌,哭红的双眼透出坚定的眼神。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说:“大哥,我将那东西的情况详细告知你,我们再商量一下何时动身。” “对,五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此事事关宝儿一生,可半点马虎不得,确实该认真应对。那你快从头讲来。” “这次我进的燕虎山,本来我是想在宝儿下次病发之前凑齐药方上的药材,却在途中无意听进山的樵夫,这几天山里是怪事连连,这山除了樵夫猎人平时也没什么人进山,可是偏偏在山里夜晚突然冒出一阵光,一过去又什么都没发现。村里的老人都说是有冤魂恶鬼准备出来作恶。” “会不会是磷火?村落的人不懂,而误以为是鬼火。”汉子问道 “一开始我也有这种想法,可是有人说看到的光是红色的,有人说光是绿色的,也有人说是蓝色。。。” “啊!是七星彩参。” “没错,这正是七星彩参出世的征兆。后来我干脆在一个猎人平时进山打猎过夜的草房待了几天,每天在林子里寻这神物的所在地,一连三天,村民说的异象再没出现,就在我打算第四天回来找你们的时候,一阵光冲进草房。我顺着光一路走去,才发现了这神物原来真的长在一座坟边上不远,怪不得村民都说是鬼怪作祟。” “是七星彩参无误?” “错不了的,大哥,这神物白天跟普通参类并无区别,更不过分的说,还是像田七比较多,可成熟期慢慢的叶子每过一个月就有一片叶子变颜色,那晚就有一片转黄了。” “若是真的,加上你看到的,也已经四色了,那么再过三个月就该成熟了,此等神物现世,怕是穷乡僻壤深山老林也会惊动很多人,定要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大哥莫慌,当晚我就加了四道结界,完全成熟之前,是再无光冒得出来,而且我在它附近做了一番功夫,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所以也发现不了的。” “不怕一般人,就怕来的不是一般人,这里往燕虎山少说也有两天路程,这事再拖恐有变数,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动身,路上再商量个法子。这样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找宝儿回来。” 卷一 第二章 赶路 山,青山连接绵;林,或松或柏成片,古朴且绿意盎然。 随着曲曲幽幽的小径盘延而上,一条悬挂直下的瀑布更是直下三千尺,水往低处流。 而再之高处,水声渐渐的小了,原是一座道观就安在这激流之上,也无金碧夺目,可这袅袅烟雾,喃喃诵经声最是让人身心皆怡。 主道观内院内室。 一位身穿灰色道袍,将拂尘一甩搭于左臂便说道。 “掌门师兄,你一生逢凶化吉无数,这一次也定当能顺利度过劫难,现在大可不必说什么让位之事。” 只见这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躬身站立对那坐于首座的人说着,坐于这中间高椅之上的人却是比这老者貌似还年长许多,发须皆白,两缕的眉毛直垂及颈也是雪白而不见青丝。 这人缓缓睁开眼,看向其下老者。说道: “师弟,我大限将至,而且年轻后辈还不足以担此重任,你我师兄弟多年,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偌大一个门派,这众多门人弟子一下子全压你肩上是难为你了。怕只怕我这一走魔障便又来扰我门清净,唉。” “这天下之大,定有能救师兄之物,师兄定还记得,刚入门那会,我俩总是在扫书阁时偷懒翻阅药理书物,更何况,和你我二力,只要能找到那书中一两种神物,再辅以其他药物,炼得丹药,大限就只不过是师兄修道中一个考验。” 这须眉皆白的掌门脸上却是嘴角一扬,眼神尽是欢喜,这好像是想起了年少时光二人修行闹出的种种有趣之事。 那灰道袍老者见此也一陷入回忆,亦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师兄啊师兄,当年呀当年。” 欢喜转眼即逝,掌门老者无奈地摇摇头。 “师弟,一晃几十载,也真可谓岁月不饶人啊,可你我修道中人为何就参不透这生死二字?万物生长寂灭皆存理。难道你我修行诵经炼丹,就真如世人所言所望,能治百病而破生死。” “师兄,师弟知错,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 “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自从当年与魔头一战之后,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暗疾却像是扎根我身了,这些年服了多少丹药也无济于事。而普天之下能存多少神物,十年现世一株已属不易,更何况我何来如此福缘能得上天眷顾。” “师兄,你堂堂一派掌门,这些年普渡众生,施药救人,小恩小惠不提也罢,单是瘟疫,你就带领我们门人扑灭好几场,这样一来,有多少生命经你手而再见光芒,怎就无德无能承上天之施。” “份内之事又何来功劳一说,行了,你先下去吧,谨记万物理修行道,不忘初心。” “师兄!” “今日到此为止了,师弟,我这位子迟早是你坐的,即日起你便要以掌门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事事依赖师兄了。下去吧。” 灰袍老者见掌门老者如此决绝,满肚子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微微行了个礼,便走了出来。 看着这观外群山,听百鸟燕语,可老者却是怎么也做不到往日修行时的古井无波。风扬了又散,云开了又卷。 许久老者终于用力一甩拂尘,大步走下阶梯。 “姑姑,马车好好玩呀,比院里的秋千还要有趣,可就是有一点不好。” 听到这话,赶车那人也不忙着催马急行了,一手撩开马车前的布帘子,回头说道。 “哟,小姑奶奶,那你倒是说说这哪点不好呀。” “傻爹爹我这跟姑姑说话呢,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懂得什么礼貌了吗,我在家是怎么跟你讲的。” 这女娃用一只手指指着她爹,俨然一副长者的样子煞有其事更是可爱至极。 那兄妹二人见此情景忍不住就大笑起来。 “好好好,小宝儿,那姑姑问你,是哪点不好?” “姑姑,以后我们出去玩可不要带上傻爹爹了,宝大人的教训都不铭记于心,忤逆忤逆。” 原来这瘾还没完,中年大汉立即耷拉着脸两手捏着耳朵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 “宝大人明鉴,属下再也不敢了。” “乖,待会给你糖吃,姑姑,这唯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小屁股颠得疼啊。” “原是这般不舒服,这点还怪你爹,走得太匆忙,连张好垫子都没准备就上路了。” “哼,臭爹爹,不给你糖吃了,馋死你。” “没糖吃,又不陪我玩。那我这只好跟小马玩了”说完就把帘子放下,回头专注赶马了。 “姑姑姑姑,我们这是去哪玩呀,好不好玩呀?去太久我担心我那些朋友惦记着我都不肯吃花蜜了的。” 那美妇摸着女娃儿的头,柔声说。 “没事的,它们呀一定铭记宝大人的教诲,好好采蜜,以免宝大人担心。宝儿我们这是去燕虎山,那里可好玩了。” “啊,有燕子又有老虎的山,不行不行,听说老虎还会吃人,就喜欢挑细皮嫩肉的小孩吃,燕子会飞,宝儿不会,我们还是不要去了,赶紧打道回府是好呀。” “启禀宝大人,这燕虎山并不是说真的就有老虎,再说你从哪里听说老虎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小孩。” “那些邻居啊,我那些小屁孩朋友一哭,他们爹娘就说‘再哭,再哭就叫老虎吃了你。’。” “宝大人威武,老虎听了都要绕路走,这大虫子又岂敢造次,你忘了,你家那张虎皮是怎么来的,你爹爹那是打虎好手,到时候多几张虎皮不是更好吗。” “爹爹,你来。” “不知宝大人找小人何事?” “这是给你的糖,宝大人可就靠你保护了。”小手伸过去将一块绿色的糖果递给大汉。 “宝大人如此看重在下,那在上刀山下火海定要护大人周全!” “好了,赶你的马就是了。” 感情这女娃一副大人的架子是不打算放下了,兄妹二人顺着她的意思,跟她一搭一搭地接着她的话,二人更是久不久就被这小人儿逗得捧腹大笑。 路途漫漫,这样笑笑闹闹才不会感长途跋涉苦闷。大汉回头看看熟睡的二人,一脸笑容,轻勒缰绳,令马车慢行,不出声响,在夕阳下向前走去。 卷一 第三章 乔装 时正值九月,已过插茱萸之季,且各类菊英铺满一路,偶有芙蓉娇艳,煞是一番秋花斗芳馨之象。 都说,重阳过后,西风正紧,群树叶落纷纷。 今年却是酷暑难消,秋至其神韵未至,所以此时仍觉天气炎热,加上多带一个女娃在身边,这两天的路程走得也没有计划中那么顺畅。 踏遍万水千山为的就是这保她平安一生,只要她欢喜,慢点何妨。 是以汉子也不再扬鞭催马。 马车一点点前行,乐得马匹觉得这次倒是投了个好东家。 “傻爹爹,我累了,不好玩,还要走多久啊,我看这小马都累得不行了。”一说完就把一张小嘴撅起老高。 “宝儿乖,走了两天多,约莫也快要到了,上次姑姑也是自己骑马来也两天。” “对了对了,就怪我们没骑马,一匹马拉着三个人能走得快么,傻爹爹说你傻还不信。” 那汉子也满脸无奈,怎地就怪罪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是了是了,可冒昧问句,咱家宝大人什么时候就学会骑马了。” 女娃一想,好像自己还真不会骑马,小脸顿涨通红。 “我不会骑马,我可以跟姑姑一匹马,哼!就不跟你这臭爹爹傻爹爹一匹马。” 中年妇女看着这父女俩折腾了会这才搭话。 “大哥,也是,你我二人还好,这小祖宗可不能像我们平时那样受罪,前面我记得有个集市,我们去那打尖便是。” “哼!是小马儿累了,宝儿可不累。” “好好好,不仅马儿累,我们也累,就宝儿不累。”兄妹二人同时说到。 果不其然,只过不到一炷香功夫,就看到了集市。 这女娃一看到这里,说什么也不肯在马车里待着了,非得坐到汉子旁边一同进城。 可能恰巧碰到今天是附近赶集的日子,所以这个小小的城镇也挤满了不少人。 “新鲜梨子有卖咯,不甜不要钱呀!” “糖葫芦糖葫芦,酸酸甜甜。” “刚出笼的包子,肉包菜包珍珠包。”。。。 女娃听到这叫卖声那还得了,一下子要这个一下子要那个,不一会就抱了满满一堆。 马车穿过各种摊位的街道后,终于看到一家客栈。 因为地处偏僻,一般来说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住店,这家客栈更是名字都不要,估计是自家房子,做点小生意。 一下马就有个小二打扮的人过来牵马系好给喂上草料。 “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先做几样你们店拿手小菜上来,吃完再说。” “好咧,三位客官里面请。”说完就领着三人进去。 这店就像从外面看到的一样,里面也只摆个三五张桌子,小虽小,倒是干净整洁,三人挑了张桌子便坐下。 “客官,来先喝口茶,菜马上就到。” “小二哥,这里离燕虎山还要多远路程。” “燕虎山是吧,我们这是离燕虎山最后一个集市了,客官们吃完饭这马也喂好了,快马加鞭赶路,三个时辰,傍晚时分就能到了。” “黄昏估计是赶不到了,这样小二哥,你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我们住宿一晚。明天再上路。” “好咧,客官,就给你们安排。” “上菜咯。”一声吆喝之后,小二就把托盘里的菜一个个端出来。 小店门面小,地处偏僻也无甚鲜美佳肴,这熏鱼酱油笋干野菜也没有什么讲究,自家怎么做就怎么做出来招待客人。 不过旅途之后能吃到这样的饭菜,已是满足,热菜入饥肠,那是说不出的痛快,连小女娃都食指大动。 古语云之,“食不言”怕是有多了一个现行的解释,就是谁也不想多说话,三人大快朵颐起来。吃得那叫一个叫风卷残云。 “小肚肚要撑坏了。可惜刚刚一路上买的东西是吃不下了。可惜可惜。”说完还拍拍小肚子,还真是圆鼓鼓的。 小二也是机灵,三人刚吃饱不久,他就过来招呼。 “客官,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用过饭就可以上去休息了。” 无名客栈,二楼,客房。 “大哥,宝儿刚睡下了。眼看就到燕虎山了,大哥万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不知这次又有何妙计?” “我仔细考虑了,就我们现在这样进山,恐怕难成此事。我们乔装去效果就不一样了,山城民众多半是带有信仰,我们正好可以在这点上下功夫。” 其妹略有会其意,点了点头,汉子接着讲道。 “我们带着宝儿,和尚尼姑是假扮不了,余下的我们就只能扮道士,正好这有些道观男女徒弟都收,宝儿就可以说是你弟子,我们两人就师兄妹相称。” “妙计妙计,还是大哥有法子。” “计是如此,言行举止可不能露破绽才是,这样我们连夜做两身道袍,再置办点器具什么的。不学个十足十,也得有个八分像。这燕虎山就在前面了,也不用急着赶路了。什么时候做得功夫足了,什么时候就动身。” “这一次我什么都听大哥的,这样你还是先陪宝儿吧,这服饰器具的酒交给我办了,不然这宝儿醒来我们都不在,可要哭鼻子了。”说完也不管汉子是如何回应就转身走出房去。 汉子摇了摇头,对着门口自言自语,“你终究是觉得有愧于我,她既说不怪你,我也不会怪你。唉。” 这叹息是真的伤心烦闷,怕是突然想起什么往事。 不过回头一看到熟睡的女儿。什么不开心统统抛开脑后。 痴痴看着,才又起笑颜。 卷一 第四章 恶灵 “大哥,这前面就是燕虎山下的燕虎村了。”其妹紧张的一直搓手。 “待会进村一切听我的就是,宝儿,我们这次扮猫猫游戏要玩很久的,谁先扮不下去谁就输,爹爹小时候跟姑姑经常玩这个游戏,你姑姑最长一次能扮一年,我是赢不了姑姑了,就看咱家宝儿为爹争一口气了。”汉子郑重地对着女娃说着。 “放心好了,爹爹,这一次我绝对能赢姑姑的。” 最为烂漫是儿时,看到这般可爱的少女,女子可能是想起年少时光,顿时脸泛喜色,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吁~”一靠近燕虎村,汉子就一勒缰绳,放马慢行。 只见这村,村外是片片稻田,田间小路交错相通,这村里的人们来来往往耕田劳作,村落里时常传来鸡鸣或是狗吠声,老人小孩悠闲地在村前大榕树下乘凉。 虽没有外面花花世界的万千精彩,不过这里的人们倒是轻松愉悦,自得其乐。 汉子心想,其实一辈子就这般过得安安稳稳,倒也快活无比。 汉子把车往榕树下赶,这不还没靠近就有一些好事的小孩跑了过来。 “咦,这个人穿得好奇怪啊,怎么像上次唱大戏的,对了,准是又有大戏看了。” “有大戏看啰!”、“看大戏啊,二娃狗蛋铁柱子。” 说完就往回跑把这个消息传给其他同伴。 这些娃仔把自己竟然把当成是走四方的戏子了。 原来三人是早早换了装,汉子一身青色长袍,头戴道观,身背一口看似不凡的宝剑。 他妹妹也是身穿道袍青衣,脚踏十方鞋,手持拂尘,头挽道髻。 连女娃也扮成了一位灵气饱满的小道士。 马车距离榕树慢慢近了,一个年纪约莫八十,发须皆白转泛黄的老者居前站立,其身后还站着其他老者再后面就是刚才那群喊着“听大戏”的小孩,这样就不难看出这前面的老者在这个 村子里还是有点声望的。 双方一照面,由于汉子及其妹都手持拂尘,这样便只能出左手,曲食指,口念:“慈悲。” 老者见此也以右手握拳,左手盖于右手之上,拱手作揖还了一礼。 一个照面就知道这老者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不像孩童般的误认为这一行人是走江湖的戏子。 “这位老翁,一切安康,敢问尊姓啊。” “道长道姑还有这位小师傅你们好,咱们村村姓姚,老叟不才是他们的大宗老。那请问道长又如何尊称,哪座仙山高就,不知光临寒地又所为何事?” “贫道细看之下,老丈已是权杖之年,还能有这般精气神,真当是不输壮年也。” 姚宗老听此倒是十分受用,笑着捋起那花白的胡子来。 “贫道法号明真,我想村里应该还有几位大哥能认得的我师妹,玄真。”‘道姑’连忙再次躬身行礼,接着他‘师兄’话说道。 “贫尼早些天前初到宝地,那时我做俗家打扮来此采药,未曾拜访各位宗老,实则不该,可我后来听闻村里连出怪事,料想这中间定有什么污秽不祥之物在作祟,我便暗地下巡察,没想到竟在燕虎山上发现了恶灵!” 此话一放人群堆里那是立刻炸开锅啊,“恶灵,我们村子里居然有恶灵。” 其他宗老长辈小声点议论着,而胆子小的孩子甚至都要哭出声来了。 姚宗老终究还是是大宗老,就算自己心中也有惊恐,但仍沉着冷静。 “安静,安静,不要惊慌,且听道长们说完。” ‘道姑’心想,要的就是这效果,大哥果然妙计。 ‘道士’也微微扬起嘴角,点了点头暗示她继续讲下去。 “此类恶灵并非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幽魂恶鬼,其多半是由山间精气所化,吸日月之精华凝形。他们又各具各形,每一只都不尽相同,但都穷凶极恶暴戾,比起幽魂恶鬼,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话怎讲?因为这恶灵就以鬼魂为食。亦最喜凶鬼猛鬼。” “以鬼魂为食!” 这句话再次在人群中炸开锅,刚才还忍住颤抖的小孩却是真的哭出声来了,年长者纷纷安慰这些突然吓坏的娃仔。 可别说这些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就是在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之中也有心神不定的,一只轻拍着小孩后背的手,那是冷汗涔涔啊。 ‘道士’他们看到这番场景是有点于心不忍了,这还好提前跟宝儿约定了这个游戏,不仅没有半点闹腾,这时还帮着安慰年纪比之小的孩儿,在旁人看来这还真是一个小道士。 ‘道士’连忙拿出一袋袋小纸包,“姚宗老,这是我教代代相传的安神散,泡水喝下便可一剂见效。”说完就分给后面其他宗老长者。 姚宗老的确是个人物,也就他还面不改色,眉头紧锁,像是在思量着恶灵之说,若是真村里冒出恶灵,该如何是好啊。 ‘道姑’看到姚宗老迟迟没反应,也不说话,自己就又说道:“姚宗老,我们此次就是为了这恶灵前来,平定恶灵并非易事,还得从长计议,这样大家先回去把安神散服了,再聚村里其他人士共商对策,姚宗老,张二哥跟孙四哥是在山里见过我的,到时候,把他们找来就可一辩我言非虚。” 姚宗老听完,心想,张二跟孙四砍柴打猎的最是实诚,此事多半不假。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村里的人祖祖辈辈耕田织布,哪里懂得什么驱魔之术。 “那就先谢过道长的安神散了。这道长要是不介意,就先住在老叟寒舍,恶灵一事是该从长计议。” “那姚宗老,多有打扰了。” 说完姚宗老他们就领着三人往村里去了。其他人也赶紧催促小孩儿回去将那安神散拿回去煮了服下。 卷一 第五章 进村 郁郁林间枫叶红,茫茫水面稻穗黄。 正是收割季节,村里的劳动力都在田里辛勤劳作着,回村的一路上偶见三两行人也是给田里劳作的人送水送饭的,这样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服饰怪异的人。 ‘道士’牵着马,慢慢跟在姚宗老后面,这里人口并不多,应是平时要拉一些农作物之类的,道路也算宽敞。 走着走着,人渐渐少了,其他孩儿老者都陆续到家了,初头还以为这大宗老的家应该是在村子的最中央,没想到却是在村子的最后面。 一行人来到一座不算小的宅子前,也算不上富丽堂皇,不过在这村里倒也是排在前面的府邸了。 农村人淳朴,倒也没有城里人那一套,门口上也没有什么牌匾写着“姚府”的。 “道长,你们能光临寒舍,那真是蓬荜生辉啊。” “宗老哪里话,是我们多有打扰才对,特别是我师妹新收的这位小弟子,那是顽皮得紧啊。” 终于有提到自己了,不过却是在说自己坏话,‘小师傅’就颇有不悦了,但是为了能赢姑姑,也不生气只朝‘道士’吐了吐舌头以示不快。 “小师傅正是烂漫天真之年纪,刚好可以跟我那孙女筝筝作伴。哟,瞧我这记性。”姚宗老连连拍了两下自己脑袋,把脸往里门一转。 “姗姗,筝筝,有客人来了,快出来接待一下。” “哎,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在农妇牵着一个小孩儿走了出来。 两人穿着整洁素雅。农妇面带笑容迎来,那小女孩儿头上却插了一朵黄色的小花,又是害羞又是好奇来的什么客人的忸怩状煞是可爱。 “这两位是道家得道高人。儿媳妇这次可马虎不得呀。”原来这是姚宗老的儿媳,那这小孩估计就是孙女了吧。 “小姐姐,你这花儿戴着可是俏得紧,哪里有得摘,我也要戴一朵。”原是‘小师傅’看到同龄人戴花后不安分了。 小姑娘还没回答,‘道士’就先发话了。 “小宝,忘了平时师父师伯的教诲了吗,不得无礼。” “小师傅,这花是我们自家院子里的,筝筝快带妹妹进去摘几朵玩玩。”于是农妇就让自己女儿牵着‘小师傅’了。 “好的,娘亲。”兴许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有点不自在,这回答的声音轻如蚊虫,一说完就马上拉着‘小师傅’往里面跑。 天真烂漫的童真啊,孩童之间可没有这么多顾忌。 目送完二童进去后,农妇转身向二人行了一个福礼。 “姚吴氏见过二位道长。” 二人赶紧还了一个道家礼仪。 “姚夫人,一切安康。这日后多有打扰了。”‘道姑’接着拿出一个红绳挂好的黄符。 “姚夫人,初次见面,一片心意,这护身符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望海涵。” “贵教所持之物岂是俗物,小女子当真受不起这份大礼才是。” ‘道姑’觉得在没完没了只怕天黑了都客气不完,当下就直接把符塞到农妇手里。 “时候不早了,姚夫人,我看我们是先进屋才是。” 姚宗老也赶紧发话,“儿媳妇,你带道长们进去,我这先把马系好,眼看这皓儿也快回来了,你再弄几道拿手小菜,咱爷俩今晚要跟道长好好喝一个。就要到时候道长赏脸了。” “宗老若有此雅兴,贫道自说奉陪,只是贫道酒量未必能望宗老项背啊。” “道长果然豪迈,老叟却也是喜酒而不胜酒。” 这时候宗老已经拉着马往巷子的一边走去了,距离渐远直接用大声喊道,“儿媳妇,你们先进去吧,我随后就到。” 农妇便带着二人进去,走过一条半丈远砖石道,便到了会客厅,这乡下之地,一年到晚估计也不会招待几个客人,一般人家会客厅多半是联做饭厅之用。 可是姚宗老这里却不如寻常人家,除去堂下中间这三把椅子,左右两旁也各放了八把椅子,大厅正中也无吃饭所用八仙桌。 三人继续前行,这才一会儿功夫,这俩小孩儿已经玩得热火朝天了,两人手上拿着一把花,头上又戴了许多,三人见此,也不说话,相互笑笑笑笑,随她们去了,孩童本性如此。 院子后面就是这姚家楼阁了,农妇领着二人上了二楼,简单收拾了两间客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去忙活晚餐了。 许是这是在乡下,二来又是客房,这房间事物摆设不多。 “大哥,还是你有办法,都说万事开头难,我看这开头都这么顺利,那物件还不是手到擒来。” ‘道士’ 心想也是这一路上也没甚琐事,只是要欺骗这些淳朴的村民那是有点过意不去。 “话是这么讲,但是你知道物件对宝儿的意义,眼看她今年就五岁了,这可半点容不得差错啊。” “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拼了命也要让宝儿度过这次难关的。” ‘道姑’紧握双拳,眼神坚定,毅然决然说道。 “是了,宝儿有你这个好姑姑是她的福分。女儿重要,不过我也不会让妹妹有什么差池的。放心,还是像以前一样,天塌下来,你哥给你扛着。” ‘道姑’碍于此时此刻是他乡作客这才没有哭出声来,不过一双眼睛早已热泪滚滚。 ‘道士’安慰道,“好了,让宝儿看到可要笑话姑姑了,这事情还没成呢,可不能暴露啊。” ‘道姑’这才擦干泪水,深呼吸几下收起情绪。 姚宗老还没回来,姚夫人又在忙着做晚饭,二人接着趁着这空挡,就又商量起下来的诸多事宜了。 秋寒渐起又斜阳,燕子归巢,收尽残红。 这姚宗老说是随后就到,眼看夕阳渐降,寒夜起也不见踪迹,难道这姚宗老已识破自己。 二人尽管有疑虑,却也没有开口问农妇。 就只能等着等着,满心焦急却也无可奈何,直到这天色是更无余晖之时,大门才传来一串脚步声。 卷一 第六章 开坛做法 这回来的人正是姚宗老,不单单只是姚宗老,他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 看模样跟姚宗老也有几分相似,不用说,这人便是宗老之子了。 “道长,犬子姚皓不才,乃这燕虎村村长,这丰收季节,事务一多,就处理不过来了。非得我这老叟过去帮忙一二。” ‘道长’他们细细一看,男子四肢健硕一脸黝黑是最常见的农哥模样,姚宗老这一边说,他一边不好意思的挠头。 “耗子,这还不见过道长。” “哦,是了是了。”连忙拱手作揖。“见过两位道长。” ‘道士’心想原来这其貌不扬的农哥却还是这一村之长,那接下来的事就更好办了。 “要道长等候多时,实属不该,来来来,请入席,老叟犬子都自罚三杯。”这姚宗老左手提着不知道哪里打回来的酒,一只右手‘道士’做个请的姿势。 酒过三巡之时,两个孩儿早早吃饱不知道又去哪玩了。 农妇‘道姑’二人虽不喝酒,却也一直陪着。姚宗老是个好酒之人,酒杯刚放下不久,又叫儿子给满上。 “道长果然英气豪迈,好酒量好酒量,来,再干了这一杯。” ‘道士’姚皓二人也只得又干一杯。 终于姚皓放下酒杯转向姚宗老小声说道,“爹,今天就先喝到这了,该说正事了。” 姚宗老一听,这半醉的酒意一下子就醒了八分,一改刚才推杯换盏之态。 “对,是该谈正事了。儿媳妇,快去冲一壶茶过来。”农妇应了个诺就起身泡茶去了。 看来这姚宗老也不是什么喝酒误事的人,姚皓这才正色讲道。 “道长,我爹已是把恶灵一事告知于我了。实不相瞒,我们爷俩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我们去找了张孙两位大哥。” ‘道姑’一听到张孙二人,点头说起,“当日山里两位大哥我是记得的。” “是了,他们二人也说的确见过这位女道姑的。原是道姑仗义出手相助,我代全村人先行谢过道姑了。”姚皓站起向‘道姑’躬身作揖。 ‘道士’‘道姑’交换一个眼色。 意思像是说,早前的怀疑是多虑了,姚宗老跟姚皓是对恶灵一事深信不疑了,打铁须趁热。 “奈何我学艺不精,无法彻底降这恶灵降服,在暂时封住恶灵之后,我马上回山请师兄出山。师兄修道时间比我长,更是深得师父真传,有师兄出马,这小小恶灵,不足为患。” “道长仁慈,大恩大德,却不知该如何报答两位道长。” 姚皓这句话,一半意思是感谢,一半意思是问:道长出手一事不知要什么报酬,高了怕是村子负担不起。 姚宗老听儿子说完这话,也把目光投向‘道士’,想知道这高人会是何反应。 ‘道士’连连摇头摆手,“降服此恶灵,乃是我们修道中人分内之事,谈什么报答不报答。不论成败,分文不取。” 姚家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直叹,真的遇高人遇贵人了。 农妇这时也提着一壶茶回来了。想来她泡茶的时候估计也听到四人谈话了,所以也不吃惊。先后给四人倒了茶,然后坐下。 ‘道士’抿了一口茶,又缓缓说道,“姚宗老您是这姚姓之中的尊者,而姚兄又贵会村长。这降服恶灵也非易事,而且这关乎到整个村子,所以这其中运作之事极为繁琐,一时半会是说不清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明天我们再细细研讨。” 姚皓点头致意,“道长言之有理,我也正打算,这明日集齐其他宗老和村里管事人员,共商量这应对一事。道长这路途奔波也该是劳累了,辛苦二位道长。姗姗,我们送道长上楼休息吧。” 翌日中午。 “张二,孙四,你们是否真的见过这位道姑?” 问这话的正是姚皓,这里便是昨日‘道士’他们刚进姚家那个会客厅,姚宗老坐了中间首位,左右两边坐着其子姚皓跟‘道士’二人。 ‘道姑’连同这日前见到的宗老及管事人员分坐在这下面的两旁。两旁中间还站着两个人。原来这姚皓用意是让其他人也了解此事,毕竟单凭父子二人可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 这张二,孙四这还不赶紧将那天砍柴打猎之时,如何碰到‘道姑’,如何跟她说了这村子怪事,后来她又自己留在孙四进山打猎住的小草房,后来村里怪事就消失等等一路说下来。 姚皓听完,这答复跟昨日自己听到的仍是一样。心中对‘恶灵’一事是深信不疑了。 “不错,这是这位道长出手相助,我们村子才逃过一劫。” ‘道姑’起身微微一笑,行了个道礼,口念“慈悲”。 姚村长这才接着讲下去,“此话怎讲?因为这莫名怪光乃恶灵所发。” 在座的十数人有一半昨日在榕树下对‘恶灵’一事已略有耳闻,不再吃惊。 其他人却是惶恐十分惶恐,小声地跟旁边的人议论起来。 姚宗老看到这下首之人这在两位得道高人面前如此惊慌,颇有几分挂不住颜面了。 稍用力地咳嗽一声暗示大家。 “这两位是全清教高人。”姚皓先指还未坐下的‘道姑’,“贫道法号玄真。” 接着又引了父亲旁的‘道士’。 ‘道士’这也起身行了一个道礼,“贫道乃玄真师兄明真。” “两位高人此番前来正是来降服这恶灵的。” 那下面的人听到有高人相助这才平静下来,一个人却突然问道,“村长,宗老,不知这两位道长却是如何降此恶灵?” 姚皓一声笑道,“黄大哥,你我都是本分农民,哪知这降妖伏魔之事,这其中具体还是由道长跟我们讲便是。” “明真玄真学艺尚浅,如是我们师父出手定是不消三日手到擒来,但我们可没有这么深的道行,所以这降恶灵须得先治标后治本,我先到村里各自家中做法,叫着恶灵靠近你们不得,然后每隔一段时日进山施法,弱化恶灵力量。三个月,到就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我跟师妹联手一击,这恶灵便灰飞烟灭了。” 众人听完这要三个月才能彻底消灭恶灵内心多半还是有点担忧的,不过眼下也没有第二个法子,还是连忙向二人道谢。 什么道长慈悲,大恩大德云云的。 最后‘道士’又详细说了这到各家做法一事,既然说了不收钱所以这村民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事。 为了这以后之事能顺利进行,众人又接着讨论。最后姚村长就交代他们各自去通知其他村民。 毕竟这是整个村子的事,可不用也不能藏着掖着。 卷一 第七章 成熟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世界上最残酷的莫过于时光,不管这凡尘世界如何,它总是不断往前的。很多人会常常抱怨时间过得太快。 但悄悄相反,这一刻,‘道士’只希望时光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就好了。 转眼在这燕虎村已经呆了两个月了,两个月一来一天东家一天西家地做法,慢慢地跟当地的老百姓混熟了,他不由得一再感叹,其实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真的挺好。 只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采到七星彩参,有了它才能彻底治好自己女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便是。 于是也不多想又招呼‘道姑’进山看这神物长得如何了。 至于宝儿,让她自己跟筝筝那些小孩玩便是。 两个多月,这乡里乡亲都很是尊敬这两位高人,简直是奉若神明,所以他们都很乐意自己的小孩跟‘小师傅’一起玩。 二人每次进山总是提前跟姚村长商量的,一旦进山当天村民们就不可进山打猎砍柴之类的,说什么施法镇恶灵怕有差池会伤及无辜,其实就怕这些淳朴的村民撞见自己施法。 这山路走得多了,不一会二人就走到这‘恶灵’封印之地。 二人一来此地精神都为之一振。距离成熟期是越来越近了。 “大哥,老规矩,你现在外布下一个结界,然后我在打开这里面的结界。” “好嘞。这就来。”只见这汉子两手只伸出食指中指,拇指按住无名指尾指两指,这伸出的四指左右相抵。 还好这没让村民进山,这一幕要是让村民见到那可真的就要当他是神明了。这‘道士’两掌心之间竟无端生出一个金光小球。 起初是米粒大小,紧接着越变越大,‘道士’便慢慢张开,这时金光也有磨盘大小了。 突然‘道士’两手猛地向两旁一挥,这磨盘大小的金光一下就变成一丈大了还将二人罩于其中。 金光慢慢散去,‘道长’说道:“结界布下了,这下子外面是看不到也听不到这里面。你赶紧解开这神物之上的结界,我迫不及待要看到它长得如何了。” “好。”‘道姑’边说话边两手忙活着,这手法比刚刚‘道士’的繁琐了许多,手势更是变来变去,“这下子,倒是大哥先沉不住气了。” “开开开!”‘道姑’连喝三声,终于这慢慢看到二人期待已久的七星彩参。 正午时分,肉眼看不到这神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最上面这六张叶子上的六色星着实让二人欢喜,而且他们也不同于这普通村民,当然能感觉到,神物灵光流转,芳气袭人,要不是这层层结界。普通人就算认不得它,循着这香味而来也能发现。 只差这最后一颗紫星长出,这神物算是彻底成熟了,到时候一切情况都能慢慢变好。 二人想到这里都是激动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人细细检查一遍,发现这神物长势很好,应该不用等一个月了。二人围绕这参转了一圈又一圈实在是没什么问题,这才又结下封印,放心归去。 燕虎村前榕树下。 时已十月,天渐渐冷起来。喜欢听老者讲故事的小孩不怕冷还是出来了。 村里来了两个高人,所以这最近讲的都是些鬼神怪异之事,越是胆战心惊,越是痛快。 这天大家又聚在这里,讲讲故事喝喝茶当真惬意。 哎,又是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往这里靠近。 这次两人,一人约莫十五六岁,另外一人看起来稍长几岁。 两人径直走了,先行一个道礼。这才开口说道: “诸位老丈还有小兄弟们,你们好,小道这次奉师门之命下山四处寻药,不知宝地可有盛产名药?如有割爱,我们绝不会亏待这赠药之人。”这小道士言辞诚恳,问话时谦逊有礼。 “名药?我们在这几十年,是没见过的,都是些寻常草药罢了。”刚刚在讲故事的姚六爷也客气地回应道。 “小道看这贵村后面的山是,山荫道上应接不暇,这样,老丈,能否让我跟师弟二人进山走走,这样对师门也算是有个交代。” 想来应该是两人道士觉得这些乡野之人认不得什么药草,准备自己进山。 村民又淳朴得很,哪里听得到这层意思,态度仍是十分恭敬。 “这平时我们是没什么的,不过这几个月我们村里闹恶灵了,正是你们同道中人助我们降此大凶之物,那两位道长说了,最后关头,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所以最近除了他们,我们是谁也不敢进山了。” “哦,竟有此事?那真是大功德一件,不知这两位高人是哪座仙山的,同道修行,是要拜见一番。” 六爷脸上甚是得意,心想你这两位小道士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这搬出恩人出处那还不吓死你们。 “那两位道长是在正统修真,是全清教的高人。” “啊!师兄。”这年纪较小的道士不知怎地就大叫起来。 另外一个人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两句,这才又走了过来。 “老丈,刚才真是抱歉,这全清教是我们修道中人最敬仰的,师弟才会由此表现。” 六爷饶有兴趣地看看那小道士,脸上的得意又增几分。捋了捋胡子,笑道。 “年轻人,不碍事不碍事。” “老丈,不瞒你说,我师兄弟二人,对这种得道高人最是仰慕了,能否将这两位道长除魔一事给我们讲讲。” 六爷心想,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什么也是不及恩公的,刚刚还说要为师门采药,这一听奇闻趣事,正事也不办了。 “好,既然两位道长这么感兴趣,那老叟就给你们讲讲。”这一起姿势就跟平时给娃仔讲故事将‘恶灵’一事添油加醋的,一五一十说完。 两位道士听完,也不停留,好像突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婉拒了进村休息的邀请,说耽误了时间要另去寻药了。这就匆匆走了。 六爷见两位道士一会要寻药,一会要听高人事迹,这给他们引荐又急着走,自言自语“古古怪怪。”可也没放心上,招呼孩儿回去做好,又开始讲起刚刚被打断的奇异故事。 卷一 第八章 双生 “道长,这两个多月以来,你们又是去村民家里做法,又进山斗恶灵。也没有几天清闲的,这真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姚宗老客气了,只要能帮得到你们,也不用有苦累之言,这降妖伏魔是我等分内之事,再说了,你不是每天好酒好菜招呼着吗?” “耗子这小子不怎么喝酒,好不容易道长你来了,我怎能放过你。来来来,。再干一杯。” ‘道士’心想也是,自从自己住进这里,这种场景是每天晚上都发生。也不再拘谨,又跟姚宗老推杯把盏起来。 “道长,我昨日跟老六喝茶闲聊的时候,老六说早些天啊,有两个道士要进山寻药什么的。” 这姚宗老风轻云淡的一说,‘道士’心中一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一样。 举杯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也没有表现异状,喝完杯中的酒就推辞回房去了。 “师妹,我有要事找你商量。” ‘道士’来到‘道姑’跟‘小师傅’住的房外,轻轻敲着窗户。 ‘道姑’很少听到他这么惶恐的声音,也不多说,赶紧起身,帮‘小师傅’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二人迅速进了‘道士’房间,门一关‘道姑’就问。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这事情恐有变数。”接着就将从姚宗老那里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道姑’。 “当前的形势便是如此了,你怎么看?” ‘道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不过没有她兄长这么担忧,而且也先应该让大哥情绪稳定下来。 “大哥,会不会是你多虑了。道士是很常见的。” “我也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不过你想我们除恶灵为假,采药为真,而这人就是为药而来,种种迹象来看,这二人不是普通的道士,而且背后的靠山也不简单。” 经过一番推敲,‘道姑’也逐渐同意了。自己也变得不安起来。 “大哥,那你看,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已经考虑过了,这法子比较大胆,我们明天就进山挖参。” “啊!可这七星彩参要足药效就看这最后几天了,现在贸然挖了,药效恐怕只有一半。” ‘道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又摇了摇头,“这个我当然知道,若是没事,七天后挖,那宝儿这病是彻底除了。可那两个小道士之事又有好几天了,越是平静,我越是瘆得慌,眼下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啊。” “一半药效起码能保宝儿十五年平安了。这十五年内,就是把天地翻个遍也要再寻一二神物驱进毒素。这宝儿就五岁了,是不能再拖了。好,我们明日就进山。”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明日就找个理由跟姚皓说,封山,采参。” “道长功力非凡啊,这不还没到三个月,就逼得这恶灵油尽灯枯,姚某人先在这里代表其他村民谢过道长。” ‘道士’对姚村长拱了拱手。“就怕这恶灵反扑,这次进山,应是一场恶战。” “道长威武,这恶灵还不得乖乖降服,我已经跟村民说好了,今天大家不仅不会进山,为了不影响两位道长,是门也不敢了的。” “这样最好不过,姚村长姚宗老,就祝这次行动马到成功,我们这就走了。” 姚家四口连同‘小师傅’将二人送到门口,姚宗老首先开口。 “我们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凯旋归来道长可要大喝一场才行。” “好,大醉一场才是。”说完就同‘道姑’头也不回地迈开步伐。 “大哥,决定好了吗,这一挖可没有后悔药了。” 两人看着这灵气萦绕的之物,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与惋惜。这第七颗星莹然淡淡成形,只七天,七天而已,七天就能换宝儿一生平安。 “动手吧,我看宝儿也是有福缘之人,十五年总比一年好。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这七星彩参长在土里,除了陶瓷或是玉器,其他东西是碰不得,一碰这灵气便会急剧散去,而这灵气一旦散去,也只能做深山老参之用了。 二人早已准备好玉铲玉瓶之类的。这布下结界之后拿出家伙小心翼翼地蹲下,准备挖参。 由于不知这参地下长势如何,二人也不敢乱来。 于是就先从半尺处围开始往下挖, 任何一个小差错都有可能破坏参功效,二人这手势极轻。这挖了好一会,参连着泥土,如葫芦大小的整体被‘道士’举了起来。 “小妹,你心细一点,你把这上面的泥土慢慢剥开。” “好,大哥你举好就是。” 这‘道姑’却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这回答声音也稍微颤抖了。 手下的动作没停下,一根玉质长针一点点地将这泥土剔去。二人看着这泥土一点一点地掉下,真的是大气也不敢喘,每每掉下一点土,心跳又是快了几分。 终于这渐渐地渐渐看到根须。二人精神都为之一震,手上的劲道却是不敢加重的,甚至得更小心才是。 主体露出!这参好像要比想象中的要更大几分, 二人也相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双方意思。稍微调整呼吸,‘道士’换了个姿势,让‘道姑’更好剔土。 土越来越少,主体越发清晰可见,不过这参也大得离谱了,好像竟是平常所见到的两倍之多。‘道姑’见旁边的泥土剔得差不多了,这就准备向中间下手。玉针伸过去,泥土纷纷掉下。 “啊!双生七彩神参。”二人都激动得喊出声来。 原来这双生七星彩参是两根参长在了一起,就像双生儿一样,但这效果是远远大于两根参的。兄妹二人心里都只一个想法,“真乃上天眷顾啊。”‘道士’两眼尽是泪光,哽咽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宝儿这一次真的没事了。” 两人废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才使参彻底与泥土分离,切去枝叶也好生保存起来,毕竟长于神物之上也不是普通草药能抵的,双生参则放进早就准备好的玉质瓶中。 两人皆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还有意外收获,三个月也算不枉此行了。 挖参过程也无异状,料想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两人简单处理了现场,打开结界,这就回村了。 卷一 第九章 遇袭 两人还在往下走的时候,就看到这姚宗老他们已经等在山脚下,人群中有眼尖的,一看到他们下山就大喊:“回来了,道长们回来了!” 这一叫那还得了,人们纷纷朝他们挥手高呼。而二人也挥手致意,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姚宗老,姚村长,总算不辜负你们的厚望,恶灵已除,就困在这里面。” 说罢拿出一座小塔,塔身金黄长一尺五,姚宗老他们一看,这塔内最底层还真的是时有光亮冒出,还伴随着声声嘶叫,众人都一阵害怕,心想:“这恶灵果然凶悍,被擒获了,还这么不安分。” ‘道士’也不等大家一一看过,这就又将塔收了起来。 ‘道姑’这连忙解释道:“大家不必惊慌,此乃我教圣物,封魔塔,这恶灵是无法作怪了。”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封魔塔,就是来村路上集市里一家小店买的,至于这光亮嘶叫,则是自己施的一个小伎俩罢了。 姚宗老双手合十,仰望天空说道:“上天庇我燕虎村,派二人高人来此降妖除魔。道长,酒席我们是早已准备好了,今晚定当要痛饮一番庆祝一下。来道长这边请。” 就拉着‘道士’走了,这其他人也赶紧跟上回去了。 一行人来到这姚氏祠堂,姗姗跟其他农妇一看到姚宗老他们回来,想必是好消息了。 这就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一一端出。 好一会才将这十几张桌子摆满酒菜。 这种场面一般过年或是清明祭祀时候。不过这次村里除去了恶灵,也是一件大喜事,这才有全村集聚于此。 姚宗老推‘道士’坐了首座,‘道姑’在另一桌照顾徒儿,自己就坐了次座,然后村长依次坐好。 姚宗老等人一再谢过‘道士’功德无量仁慈云云,‘道士’就这么一杯杯陪了,如此一来,众人见这高人真的如姚宗老所言没什么架子,便完全放开,两两划拳喝酒吃菜,好不热闹。 第二天。姚宗老来到‘道士’的门外轻轻敲着门。 “道长,酒还没醒呐,老叟昨天不胜酒力,连道长喝到什么时候都忘了,这一醒来,都日上三竿了,哈哈,道长。我可要进来了。” 说着就推开门,心想:“这一群人都围着道长敬酒,岂有不醉之理。” 可一走到房子里面,这房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哪里还有什么‘道长’的踪影,只桌上留了一封信。 而三百里外,一辆马车跑得飞快,赶车人的马鞭是落了又扬起,马蹄踏踏而过,更是激起尘土飞扬。 “傻爹爹,你骗人,这哪里是什么捉迷藏,这马儿逗跑一宿了,筝筝他们又不会飞,怎的还能寻得到我们。”说这话的不是那可爱女娃还有哪个。 只是这下子,这三人又不做道士装扮恢复了原来的打扮。 原来昨晚夜里等最后一桌酒席散去,汉子便到她房间叫她们起来,说是要跟筝筝他们玩捉迷藏,这就叫二人一起躲在车上。 这小姑娘迷迷糊糊之间答应了,半天没有人找得到自己,就又睡过去了,谁知道这一醒来发现竟不知离村子有多远了。 汉子还在忙着赶车,一时半会也没有回复女儿的问题,这下子女娃是更生气地大叫起来。汉子只能回头对妹妹说道:“你先安抚下这小祖宗,我有一种说不清的不祥的预感。”这话一说完又回头扬鞭赶马。 “宝儿乖啦,你这次这个游戏扮得比姑姑还好,姑姑跟你爹爹都是输了,这样爹爹才赶紧的去给你买礼物呀,这礼物可稀奇了,去晚了可买不到了。” 女娃听到夸她,那小脑袋儿是高高扬着,气慢慢地消了,再听到礼物,那是完全没气了,相反地还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地问:“姑姑,爹爹要带我买什么礼物啊?” “天机不可泄露,去了你便知道,不过我想这东西,你定是欢喜。” “哼!”女娃假装又生气地撅起嘴,“不说就不说。不过,姑姑我们还回不回筝筝家的呀?” “姑姑知道你是舍不得他们,这样好了,等我们下次再去,给筝筝他们也带上礼物好不好?” 这样一来二去的,小姑娘是彻底安静,时而跟姑姑有一句每一句聊聊,时而打开帘子看看风景事物。 “乒”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马车背后,女子一下子警惕起来,“大哥,有动静。” “该来的还是来了。”马“咴”得嘶叫一声,原是这汉子又扬了一鞭,逼着喘着粗气的马又加快几分。“乒乒乓”又有几件东西打在马车上。 “前面的赶路的朋友,我们无意冒犯,可否停下片刻说话。” 箭都射过来了,还无意冒犯?! 女子只打开帘子的一点往后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女娃也是吓得不轻也不敢闹腾。 “大哥,出事了,后面没人。” 汉子眉头紧锁,“千里传音,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准确无误地打到,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不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就往马嘴里喂,那马两只眼睛突的变得通红,好像都要流出血来,四蹄飞快踏着,如离弦之箭般跑着,又激起更多尘土。 这速度提上来了,可还没来得及喘气,后面的声音又响起了。 “既然阁下不肯停下,那多有得罪了。” “嗖。”像是有什么东西刺风飞来,咚的一声,马车的板都被射穿了。 幸运的是,女娃早被弄昏睡过去,女子抱在怀里,这箭也刺不到。二人大喝一声,结印。 一个钟形状的光圈就罩着马车。果然,二人刚化出钟罩,一阵一阵的箭雨就来了。 这一根根的箭好像射到金属般,撞到金钟就掉了。 马还在跑着,嘴里的唾液不断往下滴着,显然是疲劳到了极点。 女子则放下女娃,两手向外撑开,继续催动着金钟护罩。 汉子又拿出物件让马闻了闻,这下子,马眼里是真的流出血了,更是癫狂了。 汉子又掏出那装着参的玉瓶,打开盖子,手刃一闪,这参是分成两半。 一半放回瓶,一半贴身收起。拉起布帘,这就将那玉瓶递给女子。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来人估计也是为了它。实在不行我就把这半参给他便是,你拿着它先带宝儿走,我随后就到。” 女子一下子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泪水刷地流下。“大哥,不行,让我挡着,你带宝儿走。” 汉子看了看熟睡的女娃,然后看着女子说:“宝儿是我的命根,但从小到大,我又有什么时候舍得让你冒险,小妹陀。” “大哥!”女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汉子放下布帘,不知从哪拿出的匕首往马屁股上一刺,接着就毅然决然跳到路旁。 马儿吃痛,又是一阵疾跑。汉子目送着马车远去,尘土慢慢散去,脸上一笑,右手握拳蓄力一摊开。 大手发掌向后一推,这一阵疾冲飞来的箭像是被控制一样就不再向前,停在空中,紧接着汉子两手向内一转,再次发掌。 这箭就调转方向往后飞去。 半晌,也没有什么声音传来了。 看来后面的人是不打算放箭了,偶有几声虫鸣让空气显得更甚安静。 汉子轻轻掸去衣服上的尘土,站到路中间,双手放于背后,脸色凝重地看着后路。 卷一 第十章 御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终于将这安静打破了。 汉子远远望去,一共三个人,每人都劲装疾服,佩刀挂剑的,看来身手都不太弱。 旁边的两人看似只有二十岁左右年纪,中间的男人跟自己差不多。 而这人背上就是一把漆黑长弓,两个小子则背着箭筒。 不用说,这刚刚的箭雨就是这三人的杰作了。 三人也看着这站在大路中间的汉子,远远的时候,那两小子就一直喊着:“让开,让开!” 汉子凝视飞奔而来的三人,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负于身后的双手已慢慢蓄力。 还是这中间的黑色劲装男子有见地,闭眼思考一番,就吩咐二人勒绳慢行。 “朋友,你有没有看见一辆疾行马车?”黑色劲装男子问道。 汉子心想:“你既然能追我们追得这么紧,难道你会不知道我身上藏有参?好,且试你一试,看你怎么说。”不动声色地回答道:“马车是没看见的,倒是看到了三条野狗在追一只兔子。” 那两小子知道他是指桑骂槐,就要发作,黑色劲装男子,连连按住二人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马车的人,有可能借走了我教贵物,我们三人是奉命追回。” 汉子一听不由得就心头一怒,“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参,怎么地就成了你们的贵物。” 但不知这三人实力如何,也不发作。 劲装男子看到这人脸上一阵一阵的也不说话,自己就接着说了,“朋友,这贵物事关重大,朋友若是能借道让我们过去,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汉子苦思怎么才能再拖这一时半会,一听这就有法子了。心想:“原来这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只把自己当成绿林好汉了。” 然后作思考状,慢悠悠的回答道:“与人方便也是一件乐事,不过我家的旺财翠花死了,我很是难过。” “人死不能复生,朋友节哀顺变。” 汉子这略带悲痛之意突然就生气,“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旺财跟翠花是我养的狗,狗死能不能复生。” 这下子,不单单是那两小子,连劲装男子也脸起怒气。一改之前谦逊态度说:“朋友我诚心借道,你不让,我可要闯过去了。” 汉子假装悲痛,“让道也不是不可,你先回去帮我把旺财翠花弄活,不然呢,你们就给我守门口,多了一个,那我该另外多取一个名字才是。” 那两小子拔出佩刀,其中一个怒气冲冲地说:“乡巴佬,你再这样,我可一刀砍了你。” 汉子也不搭腔,往劲装男子看去,只见他也是怒容满面。心想:“你们要先动手。那就怨不得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贸然出手之际。 这后方不知从哪传来声音,“你们三个蠢货,那贵物就在他身上,还不赶紧动手!” 汉子心中一慌,暗念一声“不好”,原来这千里传音不是这男子,竟还有他人。 “夺”的一声,那两小子的刀已齐刷刷砍了下来,汉子退后一步躲了这两刀,身后的双手已提到胸前,左右各发两掌,一手一个金色掌光就飞了出去,一击即中,两人受痛一哼,这就被打于马下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一退发掌只两息时间就完成,劲装男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旁边二人已不知死活了。 汉子得手后,又向劲装男子发掌。 劲装男子一跃下马,马一声嘶叫,又倒地不起了。劲装男子一把甩下背后大弓,上前缠斗起来。 汉子上中下,齐发三掌。 金色掌印就要打来,劲装男子这才弓步握拳,回了三招。 “噗噗噗”掌光跟拳风一遇,在空气中抵消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汉子力求速战速决,掌掌都用尽全力。 劲装男子见了这般拼命的打法,也只能全力以赴应对着。 汉子猛地狂喝一声,吼声四处波及,连地上的草好像都呼呼作响。 随后,发掌。 这次飞出的金光手掌,不仅光芒四射,更是带上熊熊火焰般,浩荡向劲装男子而去。 劲装男子一看这架势,这空气都要发烫起来了,当下全身泛起光亮,出拳挡掌。 饶是这般准备,这宛若黄金浇铸成手掌摧古拉朽般撞来,自己的拳也完全抵挡不了。 这拳风阵阵破裂,越发脆弱,赶紧又提劲,可金手掌气势实在太强了。 竟将自己的防御全部打掉。 手掌还在前进,这金手掌一触碰到肌肤,仿佛泄洪一般,怒添男子皮肉,这一刻,劲装男子完全崩溃。 胸前的劲装已经被烫破,一个蒲扇手掌的伤口发着焦臭味,这手掌又将他往后推了十数步才散去,劲装男子惨叫几下,就痛晕过去。 可这一掌消耗巨大,头上的汗水是涔涔直流,一双手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后方还有来人,是对付不了了。 这就拉过那两匹马,骑上一匹,拉着另一匹,往小路狂奔而走。 “朋友,伤了我的人,就这样离去了吗,起码要道个歉才是。” 汉子暗暗叫苦,又拿出药物来刺激马,可这药物刚拿出来,一声嘶叫,连人带马倒了下去,汉子挣扎着爬起来,两匹马都已气孔流血,死地不能再死了。这次是逃不了了。 这原本给马吃药物,一股脑就全部倒进自己嘴里。药物一进肚,仿佛烧红的针扎般,难受地痛哼几下,疼痛过后,汉子猛地睁开眼,双眼通红如血,已分不清瞳孔眼仁。 后方又传来声音。 “果然有点本事,禁忌药物都用上了。” 汉子只挺直站着,注视后方随时可能出现的强敌。也大吼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现身便是。” “哼,倒是铁骨铮铮啊。自寻死路!”声音越来越近,汉子心跳也越发加快。只盼自己强行服了丹药,能与之打个平手。 突地,一阵强风袭来,四周草木都被吹弯,耳边更是呼呼作响。 终于来了。 由远及近,狂笑而来。汉子听到这笑声就浑身发毛,往后一看,不禁变得瞪目哆口了。 这强敌,竟是,御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