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少女寻梦


在鸿蒙第五纪，一座幽静的小镇上，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她在失去双亲之后，就一直独自生活。她每天辛勤的劳动，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却只能过着贫穷的生活，这是有原因的——她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虽然，愿意帮助她的人有很多（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光棍们），因为她不只容貌非常美丽，她的性情还非常温柔，她的心地还非常善良……（略去百余字）所以，小镇上所有的男人们都非常喜欢她，可是，她无情的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一直做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因为她太漂亮了，她对自己的美貌有绝对的自信，自认这里所有的男人全都配不上她。她与别人的距离有多疏远呢？和她在同一座小镇上生活了超过十年的镇民们，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是“慧”字，每次提起这位经常灰头土脸的少女，都将她称为“灰姑娘”。

后来，有一位才华横溢的说书人来到了这个小镇，成为了灰姑娘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接近的异性——灰姑娘每天都准时前去欣赏他的表演。每次演出开始之前，她总是第一个到场，坐在最好的位置；每次演出结束之后，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每次演出的时候，她从不走神、从不打岔。而且，说书人在这里演出的第三天才偶然知道，这位少女每天要辛苦的劳作，每天都弄得灰头土脸。在这个水源有限，连喝水都困难的偏远小镇上，对于穷人来说，洗澡和洗衣服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包括这位少女本人在内，镇上所有人原本都不在意这种事——可是这几天，为了前来观看他的演出，这位“灰姑娘”每天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并且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样的观众，他多年来首次有幸遇到！这让说书人非常感动，将少女引为知己，视为自己从艺多年来遇到的最好的观众。少女对他的支持无可挑剔，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鸡毛蒜皮的、无关紧要的、不值一提的小事以外——她一直过着贫穷的生活，因此只能给他捧个人场，要给他捧个钱场实在力不从心。

但说书人对此并不在意，他尽了最大努力满足这位美丽的少女——他很快搞清楚了灰姑娘的喜好，每天讲述的都是她最爱听的那一类故事。后来，小镇上其他居民都已经对这类故事失去了兴趣，再也没有来看过演出，他也不在意，只为灰姑娘一个人表演——等于这位从来不曾捧过钱场的贫穷少女包场了。他每天付出辛勤的劳动，都只能做白工，得不到任何回报——至少是经济、物质方面的回报；这对灰姑娘也不是好事，因为孤男寡女像他们这样独处，是近亲和夫妻才拥有的权力——他们这样做，对彼此的名声都不会有正面的影响，尤其是女方。

但没有人指责她、提醒她，因为事情再这样顺利发展下去，或许会有一个顺理成章的展开——他们两人结为夫妻。只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他们认识之后，接触越来越多，相处越来越亲密，在旁人看来这是迟早的事。

说书人和灰姑娘本人对这些事都不在意，甚至非常满意——这样的独处，对于他们两人都是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他们临死之前，每次回忆自己的一生，都感觉这一段时光，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最珍贵的回忆！不过，说书人本人非常清楚，接下来的发展不会是这个方向——虽然他们的关系距离情侣和夫妻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们永远也走不出最后这一步！与灰姑娘接触越多，对她的了解越深刻，他就越明白，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尽管说书人的才华和诚意感动了小镇上所有的居民，却唯独感动不了灰姑娘本人！

说书人早已发现，灰姑娘每次听他讲述的时候，只对他讲的故事有兴趣，对讲故事的人兴趣不大——相比之下，她对故事中的人物更有兴趣。相处越多，他越来越熟悉和了解灰姑娘对于故事的偏好——她最喜欢听元气强大的武道高手和无法使用元气的普通人结合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并不多（因为这样的事实并不多，可用的素材有限），而且起因过程和结果几乎千篇一律：起因几乎都是某个男性武道高手垂涎某个女子的美色，就从剑客、刀客等职业转职为采花贼（或者本来就是采花贼）；过程几乎都是武道高手利用元气带来的强大力量为所欲为——这种事通常被称为“**”；结果有两种，一是始乱终弃，二是高手将美女掳走长期霸占。直到最后，出现另一位行侠仗义的武道高手，打败采花贼，解救美女。然后，美女能够报答侠客的方式，貌似只有一种——以身相许。当年学艺的时候，他就感慨：在这些故事中，美女实在是一种很没有前途的职业，出了狼窝又要进虎口——早晚都要被武道高手霸占、享用，而所谓采花贼和侠客的区别，只不过是霸占她们的理由和方式不同而已——从结果来看，好像也没有本质区别。

虽然说书人并不喜欢讲述这样的故事，但灰姑娘却很喜欢听，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至少一件事，说书人和灰姑娘对这一类故事的看法完全一致——那些被霸占的女人，虽然在故事中扮演的是受害者的角色，却根本没有被解救的必要。因为，她们虽然失去了女性最重要的东西，而且几乎不可能得到“名分”这样重要的东西（任何一个武道高手都绝对不会娶一个普通女子为正妻，即使再怎么喜欢也只会将她娶为姬妾。可是，在这些故事中被霸占的美女，就连姬妾的名分也得不到——掳走她的采花贼和解救她的侠客都不会给她），可是她们下半生都不会再为温饱而发愁，不必再为衣食劳碌。而且，那些霸占她们的武道高手，（为了让她们的美貌保持得更长久，供自己享用，）经常会为她们注入元气调理身体，让她们比大多数普通人更加健康、长寿，而且样貌和身体机能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不止解救她们的侠客会这样做，掳走她们的采花贼也一样！

说书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爱慕的少女很向往这样的生活！爱情这种每个女人年轻时都向往的东西，对她并不重要；名分这种每个女人成年后最在意的东西，她也不在意。相比之下，她只向往这样的生活，也只在意故事中那些被霸占的美女能够得到的东西！即使明白了，说书人也只会更加无奈，因为他给不了自己爱慕的女人她想要的东西，他再怎么努力、奋斗也无法让她过上她想过的生活！

虽然明知希望不大，说书人依然想表明自己的心迹，希望得到灰姑娘明确的答复。可是讲故事时口若悬河的说书人，突然发现有些话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爱在心里口难开，他只好把满腔的激情化为文字，写成一封情书，交给了灰姑娘：“这是我编写的新故事，你有空时自己看看吧。希望你喜欢。”

第二天，灰姑娘把情书还给了他：“对不起，我不认识字。还是等你有空时，讲给我听吧。”

其实，灰姑娘是骗他的——她认识字。她也很喜欢说书人，因此不愿意明确的拒绝他；可是，她绝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因为，他虽然那么英俊、那么才华横溢、那么真诚……（略去百余字）可是，他只是一个平民，一个无法使用元气的普通人，只能依靠说书唱曲等表演来维持生活——如果自己嫁给他，依然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要辛勤的劳动，却只能过着清贫的生活，就这样虚度青春，迎来衰老和死亡。

灰姑娘并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因为她一直对自己的美貌有着绝对的自信，她相信凭自己的美貌，完全可以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享受着最好的美酒和美食——是的，只要嫁给一个富有的男人就行了；如果可以嫁给一个贵族，那就更好了——除了财富之外还能得到地位和权势；如果能嫁给一个元气强大的武道高手，那就最好不过了——因为元气可以改善人的体质，延长人的寿命，并且让人的身体长期保持年轻力壮、青春美貌的最佳状态（世人皆知，有幸自然死亡的武道高手们，都比普通人更长寿，平均寿命大概在一百五十岁到两百岁之间。不过，江湖险恶，武道高手们自然死亡的概率并不大）。所以，灰姑娘每天都在期盼，希望自己有机会遇到一位武道高手——她并没有说让这位武道高手爱上她，因为她对自己的美貌有绝对的自信，她相信只要那位高手遇到她，就一定会疯狂得爱上她的——对，就像那个说书人一样，就像镇上其他所有年轻的光棍一样。

可是，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她一生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除非那位说书人帮助她！那位爱慕她的说书人，走南闯北游历多年，他的见闻非常广博；他这种行业的艺人，又堪称对于江湖、对于武林门派、武道高手的各种明规则、潜规则最了解的普通人，所以他对于大炎国全国各地知名的武林门派（包括十大门派）以及知名的武林人物、传闻逸事，都有深刻的了解、独到的看法。如果他愿意帮助自己的话，或许真的有机会实现心愿呢！

说书人本人当然也看出了自己爱慕的少女，对自己真正的期望。他没有能力，让灰姑娘过上她想过的生活；不过，要为她牵红线，帮助她与某个能满足她需求的武道高手交往，或许能做到吧——灰姑娘也只需要、只期望他这样做！不过，如果灰姑娘完全不在意名分，最终也没能得到名分的话……他这样的行为，与其称为“牵红线”，或许更应该被称为“拉皮条”！该不该这样做，说书人纠结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他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和理解也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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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问题，灰姑娘或明示或暗示的问了说书人很久，几乎每次听他讲故事的时候都要问，但他一直不肯正面回答——直到这一天，他想通了，终于开口告诉自己爱慕的少女，她一直想知道的事：

“我告诉你的那些，武道高手与普通女人之间发生的，欺男霸女的故事，其实都是虚构的，现实中几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如果一个武道高手看上了一个普通女人，更常见的做法是直接找到她的家里，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扔下几十两黄金甚至只需要几百两白银，绝对可以把人买下来——即使对方是有夫之妇也一样。现实中，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的家庭，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一个武道高手——反之，能够与一位武道高手攀上关系，今后以亲戚相称，这是几乎所有普通人盼也盼不来的好事。因为，他们从此就有了强硬的后台，可以做许多从前不能做、不敢做的事！如果攀上这种关系的代价，仅仅是一个女人，这样的交易太划算了！

在我讲的那些故事中，往往会描述这样的环境：在那些大门派的驻地，或是知名的武道高手的家，附近几十里甚至几百里的范围内，所有普通人家的漂亮女儿都不敢轻易出门，如果出门了一定会被某个武道高手看上，然后被他们霸占了也没处说理。其实，现实恰恰相反——几乎每个普通人家的女儿，都希望自己能够被一个武道高手看上，这样她的下半生就有了保障，一家老小的生活也会好过很多。”所以，灰姑娘有这样的想法，既不奇怪也不稀罕。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因为，对于大多数武道高手来说，一生最在意的，值得他们毕生追求的，只有两种东西——更加强大的元气，更加高明的战技。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武道上走得更远。那些好色之徒，在江湖中只是一些小角色，而且‘采花贼’这样的名声并不好听，会被全武林看不起，他们的武功和江湖地位往往非常有限。

当今武林中，能够使用‘仙、圣、神’级别称号的最强高手并不多，其中会贪恋美色，并且会对普通女子下手，而且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存在这种污点的奇葩（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人品低劣、贪恋美色、心有杂念、无心专志于武道，依然能够修习到这种境界的天才），就只有一个——崆峒派的第二圣使虎魄爷！他位居崆峒派最高层——不但是地位和权势仅在掌门人之下的三大圣使之一，更是崆峒派掌门人的独生子。他这样的身份，一言一行都会在很大程度上代表和影响崆峒派的形象。崆峒派好歹也是十大门派之一，对于门派的形象非常在意——所以，被虎魄爷看上的女人，即使后来被他本人抛弃了，崆峒派的中下层高手们也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派出专人寻访，安置这些女人下半生的生活，条件是化解仇恨，不能败坏虎魄爷和崆峒派的名声，更不能有人为此向他们寻仇——崆峒派甚至专门设立了一个部门负责处理这些事，这个部门叫做‘接化堂’。”灰姑娘一直听得很认真，兴奋的瞪大了双眼，说书人甚至能够在她的眼睛中看到几颗明亮的小星星在不断闪烁！

“那么，怎样才能见到虎魄爷呢？到崆峒派就有机会见到他吗？”灰姑娘问：“你知道崆峒派在什么地方吗？离这里远吗，你愿意带我去吗？”

“我知道，崆峒派离这里大概半个月的路程。”说书人脑袋后面滴下了一滴很大的汗珠，还出现了几条黑线。可是，他最终没有拒绝心上人的请求：“我愿意。”





正文 第二章　梦想实现


在一个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日子，一位英俊的青年身着锦衣华服，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离开了崆峒派。他就是崆峒派的第二圣使虎魄，这一趟外出是为了公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大师兄龙魂又要与他唯一的劲敌立地太岁决斗了，他要代表崆峒派为这场决斗作见证。这可是轰动全武林的大事，因为大师兄与太岁爷除了彼此之外，已经全武林找不到对手了——如果谁在决斗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就是天下无敌的最强高手！不过，他们能分出胜负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决斗过六十六次，结果是六胜六败五十四平手。虎魄并不认为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之前打了六十六次都分不出胜负，这一次，第六十七次，就刚好出现了决定性的差距，能够毫无争议的分出胜负了？所以，他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并不着急赶路，途中遇到有兴趣的东西就会停留一会儿甚至一天——比如美食、美酒、美女。而专志武道的大师兄，并没有兴趣为这些东西耽误行程，因此两人离开崆峒派不到百里就分头行动了。虽然没和大师兄一起行动，虎魄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不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武道修为有绝对的自信，而且崆峒派有一种功法，练成之后就能够感知到别人对他的注意，甚至能够明确感知到注视他的目光。

虎魄途中路过一个繁华的城镇，很快发现了两道注视的目光。依靠比鹰有些不如的眼睛，他很快就确定了，注视他的这一男一女只是普通人，身上没有丝毫元气流动的波动，身上也没有带什么武器——所以，这两个人对他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尽管如此，他依然将注意力集中在比兔子逊色一些的耳朵上，希望得知对方的来意。

说书人和灰姑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他们依然坐在一家酒楼二楼的窗口，从远处悄悄地注视着虎魄。

“这位虎魄爷，他真的已经超过三十岁了吗？”在灰姑娘眼中，这位武道高手的形象，根本就是一个十八岁的翩翩美少年。

“是的，他出道超过十五年，担任崆峒派圣使超过十年。十大门派的弟子，都要年满十五岁才能外出历练，所以虎魄爷绝对超过三十岁。”

亲眼见证了，元气确实能够延长人的寿命——至少能够延长青春的保质期，灰姑娘的决心更坚定了！可是，怎么做呢？这些天，她一直在和说书人商议，该怎样接近虎魄爷，怎样达到她的目的——他们的商议现在也没有停止，因为一直没有想出可行的办法。说书人虽然见闻广博，可是他也不知道，普通人要主动接近一位武道高手，与他攀上关系，在现实中有什么成功的先例。

结果，他们根本不需要为此烦恼——经过这家酒楼的时候，虎魄竟然从白马上跳了下来，然后他走上了二楼，坐在了灰姑娘旁边的另一张桌子边。坐下之后，他的双眼就一直像生了根似的盯着灰姑娘——那充斥着欲念的表情和眼神，马上就让说书人和灰姑娘明白了，他们不必再发愁了。

“恭喜你，看来你马上就要成功了。”说书人告辞离开：“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我们就此别过。祝你好运。”

碍事的第三者消失了，虎魄马上开始与灰姑娘搭讪——与说书人和灰姑娘这两个菜鸟相比，他在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做这种事非常熟练：“美女，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当然可以，请！”灰姑娘怎么可能拒绝——这可是她盼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盼到的机会。互相介绍之后，他们这就算是认识了——灰姑娘这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虎魄坐下之后，又点了八个菜一个汤，还要了几壶酒。于是，灰姑娘吃到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虽然这个城镇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不过能够像这样大鱼大肉吃到饱，她已经很满足了！

虎魄并不在意吃喝，他看着灰姑娘漂亮的大眼睛，不断对她说：“今天天气真好、太阳也好、云也好、风也好、花也好、树也好、草也好、虫也好、鸟也好、你也好、我也好……（略去万余字）”之类的废话浪费着彼此的时间，耐心等待天黑。

灰姑娘并不介意在吃喝的时候听他说这些废话（虽然说书人讲述的故事比这种东西有意思多了），她只在意一件事：“虎魄爷，您和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的脸，不要一直看着我的胸？”

“好吧，呵呵呵……”虎魄移开了视线，看着灰姑娘的脸，一本正经的与她商议：“天快要黑了，美女你打算在哪里过夜呢？在这个地方，有住处吗？”

本来是有的。说书人在这里的表演很受欢迎，他只进行了三天的演出，赚到的钱足够他们两人在这里生活一个月。他本来已经开好了两间客房，和灰姑娘各住一间。可是灰姑娘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更不想浪费这次机会。于是，她当然明白应该怎样回答：“小女子在这里无亲无故，正在发愁晚上无处栖身呢。虎魄爷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吗？”

“那可怎么办啊？我刚才问了，这里只剩下一间客房了，而且我已经包下了……要不，你介意和我同住一间房吗？”虎魄说：“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的。我绝对不是坏人，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灰姑娘红着脸说：“您能不能，不要一边说这种话，一边摸我的大腿！这里……有很多人在看啊……”

“好吧，呵呵呵呵……那么，我们进房间吧——这样就不会被别人看到了。”

灰姑娘并没有拒绝虎魄。她原本打算，进房间之后，就向虎魄爷彻底敞开自己的心扉，把她的感情交给虎魄爷——可是她做不到！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顺利投入了这位大人物的怀抱之后，她才认清自己的内心——她这才发现，比起这位以往只存在于故事甚至神话中的人物，那个讲故事给她听的人，在她心中占据着更加重要的位置！即使她吃饱喝足了，即使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依然无法在心中割舍他的存在！可惜又可喜的是，这并不妨碍她敞开自己的衣裙，把她的身体交给虎魄爷。虎魄带她开始了一段奇妙的旅程，带她穿越地狱之后，一次又一次到达了天堂！

在他的激情达到顶点，即将爆发的时候，虎魄突然停止了动作。耐心的等待灰姑娘的呼吸也平复之后，虎魄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有件重要的事，刚才忘记问你了——你愿望给我生孩子吗？”如果灰姑娘拒绝，虎魄不会勉强她——他会离开灰姑娘的身体，把自己生命的种子，播洒在那绝对不会让它开花结果的地板上。不然的话，为了自己一瞬间的满足，违背对方的意愿，改变对方一生的命运……他和那些下三滥的采花贼，还有什么区别？

让他高兴的是，对方做出了可以让他尽兴的选择——灰姑娘媚眼迷离的看着他，用慵懒的声音回答：“我愿意。”这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她早就决定好的事——是她和说书人商议了很久之后，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即使她成功了（就像现在这样），对方会给她名分的希望也非常渺茫，会把她留在身边、养她一生的希望也不大。相比之下，给她一个孩子的希望更大——如果她成功的怀孕了，只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了和对方讨价还价的筹码；即使没从虎魄爷本人身上得到需要的东西，也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将这个孩子视为后半生的依靠。

完事之后，灰姑娘昏睡过去，她太累了。虎魄却睡不着，他这才想起正经事来：“本来没打算在这里过夜的，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大师兄和太岁爷的决斗，我恐怕赶不上开头了……回去之后，他肯定会跟我算这笔账。希望他们能多打几天，能让我赶上决斗结束，来得及见证他们决斗的结果吧。”





正文 第三章　惊天大事


虎魄猜得没错，虽然他这位见证人缺席，龙魂爷和太岁爷的决斗依然如期举行——这两位除了彼此之外全武林找不到对手的最强高手要决斗，是全武林关注的大事，见证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太岁的实力，龙魂的战斗艺术，都让来自各门各派的见证人们叹为观止！

太岁爷一出手，所有的声音，都被一阵呼啸的风声掩盖；所有的光芒，都被一片厉烈的光芒所压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绝对无法相信，这么强大的风声，只是太岁的掌风；那灿烈得堪比太阳的光芒，竟是太岁掌上凝练的元气。现在虽然是夏天，一年中最热的七月，可是他们却感觉自己置身于寒冬之中——这片方圆近十里的空旷决斗场地，竟然都被寒冰覆盖，空气中还席卷着雪花。寒风刮在见证人们身上，他们刚开始只感觉冷，后来甚至感觉到疼——就像一把把小刀子刺在身上一样；决斗刚开始时，见证人们呼吸时已经开始吐出了白气，后来呼出的白气变成了小冰晶，有几位功力较弱的见证人已经因为肺部积水而咳嗽起来。这样堪比自然灾害的霸道威力，竟然是人力造成的——而且只是一位武者，以一人之力调动的元气造成的！

而更让见证人们不敢相信的，是有人竟然能在这样的掌下生存——那执剑的瘦削男子，功力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更弱上几分，他竟然能和这么强大的太岁爷匹敌！在这样能把人的皮肤冻裂、四肢冻僵的环境中，这位龙魂爷竟然能够以如此迅疾的速度，如此精准地进退和攻击！虽然，他用的剑法貌似没有什么精妙、复杂的高明招式，只是简单的刺、劈、削等最基本的招式，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把握，换了自己能破解这样的招式、接下这样的攻击。因为，龙魂的身手异常灵巧，可以从任何方向、任何角度进行攻击，速度和威力竟然没有丝毫减弱！决斗开始之后，他出手攻击的次数连太岁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移动的距离却比他多了至少几十倍！太岁每次出手攻击，他总是能马上闪避到掌风的攻击范围之外，迅速进入太岁招式的死角，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疾地从左右、后面、头顶上、裆下等种种难以防范的方向和角度出手攻击，精准地命中要害部位。他们在心中把自己放在太岁的位置上进行假想，应该如何应对龙魂的攻击……最后得出的结论都一样，他们根本接不下龙魂三招，就会毫无悬念地被分尸！

这样的两位高手，竟然生在同一个时代，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没有彼此，他们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可是现在，他们没完没了的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决斗，竟然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距离武道的最高荣誉“天下无敌”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无法跨出那一步！

因为，太岁爷自创了金钟罩一类的护身硬气功“寒冰不灭体”，全身上下刀枪不入，龙魂爷利剑加身他也只痛不伤；而龙魂则是传说中人类最强英雄“齐天大圣”的三大绝技之一——绝世轻功筋斗云当代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以他的速度和神出鬼没的移动方式，太岁爷根本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所以，他们以往的六十六次决斗，都要打上几天几夜也分不出胜负。这些事，见证人们非常清楚，他们本来都已经带来了帐篷、干粮之类的东西，做好了坚守几天几夜的准备。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这些东西都白准备了。

决斗刚开始不到一天，天还没黑呢，龙魂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声质问：“太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岁收回了元气，掌上的光芒渐渐黯淡：“龙魂爷，你有什么不满吗？不妨直说。”

“太岁爷今天真的有心和在下决斗吗？为何一直心不在焉呢？”龙魂明确的表达了他的不满：“你的寒冰掌，宗旨是‘水之为冰，其性至刚，无坚不摧’。可是你今天的每一次攻击，与以往那种至刚至强的风格完全不同，你根本没有认真出手吧？难道你以为，这种软绵绵的掌风，足以打倒我吗？”

龙魂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说的话，只有他和太岁本人才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围观的见证人们——来自十大门派中其他八个大门派的武道高手们，深受打击。那些见证人有的脸色发白，有的脸色发青，还有几个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断抽搐。

软绵绵？

软绵绵的掌风？

这是什麽情况？

一个如此强大的武道高手！

一种威力堪比自然灾害的攻击！

这样的攻击，竟然被形容为“软绵绵”……

这是人家“心不在焉”的攻击……根本不算是认真出手……

如果不是看到太岁那一脸难堪的表情，让他们明白这应该是事实的话，很多见证人必定会不顾后果地质问龙魂。

此时唯一能够保持清醒的人就是太岁本人，因为他当然了解自己的功法——他无法否认，龙魂说的是事实：“龙魂爷，在下真的非常抱歉。请您相信，在下绝对不是有意怠慢您。实在是有为难之事，心里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才无法专心于和您的决斗。”

“哦？这世上竟然会有能让太岁爷为难的事！”龙魂已经没心思追究决斗的事了，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有在下能够效劳之处，请尽管开口。”

“此事龙魂爷可能也听说过——就在几天之前，江湖中出了一个采花贼。”对于太岁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值得被他提起的采花贼，与民间说书人故事中的那些只会欺侮普通女子下三滥，危害完全不同：“七天之前，武林第一美女被他先奸后杀！”

“此事我确实听说过。”这件事在全武林都非常轰动，龙魂确实也听过说。不过，当时他并没想到这事与他、与太岁会有什么关系——那位第一美女也是出身武林豪门，才不需要他一个外人去行侠仗义——他身为崆峒派掌门之下第一人，并不方便随意干涉武林中其他门派、势力的家务事。“那位第一美女，生前与太岁爷相识吗？”他此时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然太岁应该没有义务为她报仇。

“不，我与她素不相识。”太岁又说出另一个龙魂没听说的消息：“我昨天刚刚知道，武林第二美女也遇害了！这应该不是偶然——如果是同一人所为的话，我妹妹可能也会有危险！所以……”

“我明白了。”龙魂马上想起来了，在“武林十大美女”的排行榜上，排在第三位的正是太岁的宝贝妹妹，昆仑派当代唯一的神恩使者白衣观音。“这么重要的事，太岁爷为何不早说呢？难道我龙魂在你眼中，是一个不知变通的缺心眼，还是一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龙魂爷的意思是……”

“以在下拙见，既然出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在此非常时期，还有什么事比保护观音娘娘的安全更加重要？太岁爷还是尽快赶回昆仑山，回到观音娘娘身边，好好看护她才是，我崆峒派绝不为难你。至于我们的决斗……这一次也算是平手如何？”

“没错，是平手，就是平手！”太岁对龙魂深深一揖：“多谢龙魂爷成全，在下就此别过。”他此时眼中只有龙魂，心中只有千里之外的宝贝妹妹，连和见证人们打招呼都顾不上了，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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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点事耽误了。”姗姗来迟的虎魄根本一点道歉的诚意也没有，手上还提着酒壶和酒杯，自斟自饮：“你和太岁爷的决斗推迟了吗？”

“没有推迟，已经打完了。”

“这次怎么这么快？你们只打了一天一夜就分出胜负了？”

“没有，结果还是平手。我们只打了一天，因为出了一些事，我们都没心思再打下去了，只好以后再约。”

“什么事那么要紧啊？能比你们两人的决斗更重要？”

“确实很重要！关于这件事……我有事问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龙魂严肃的看着虎魄：“八天之前，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八天之前……”虎魄心中浮现出灰姑娘的身影，不禁感叹大师兄神通广大，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用了一个女人，和她一起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才出发，所以耽误了行程……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本来应该能赶上见证你们的决斗的。不过，那个女人愿意给我生孩子，就多用了几次，耽误了一整夜的时间。”

“既然你打算让这个女人给你生孩子，你肯定没有杀她吧？”龙魂刚开始确实误会了，但此时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应该不是那位被奸杀的“前”武林第一美女：“这个女人，现在还活着吧。”

“当然。我用完了，给她留下了一笔钱，让她先留在那里等待。本来打算尽快派出接化堂弟子去找她，后来又有了更重要的事，接化堂现在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就耽误了。等他们忙完了，会去找她的。”

“其他事先放一放，你现在就给我派出接化堂弟子，马上去接她，把她带回崆峒派——这很重要，绝对不能耽误。”

“是，我马上就去。”既然龙魂一脸严肃地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虎魄立刻明白发生大事了：“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武林第一和第二美女都被奸杀了，从目前已知的情报看来，应该是同一个采花贼干的。”

“师兄你怀疑我？不会吧？”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是你师兄，我了解你——如果是你干的，完事之后你绝对不会杀人灭口，因为活人才能给你生孩子，死人可做不到。”龙魂清楚的表明了态度，消除师弟不必要的疑心：“不过，其他门派的人，可不一定像我这么了解你——你在这方面的名声一直不好，难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崆峒派必须尽快向全武林证明，你是清白的，此事与你无关。”

“我明白了。”虎魄确实明白了大师兄的用意：“我想起来了，武林第一美女出事，我也听说过——时间就是在八天之前！把那个女人带回崆峒派，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还有武林第二美女——她是在四天之前出的事。那个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有谁能证明吗？”

“有。四天之前的事，我本来也打算找机会禀告师兄——有些事需要你同意。”虎魄的语气非常肯定：“这位第二美女出事，绝对与我无关，根本不必再刻意证明——因为我四天之前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很快会传遍全武林，人证物证多的是。”





正文 第四章　梦想破灭


龙魂与太岁第六十七次决斗的八天之前，虎魄给灰姑娘留下了一笔钱，对她做出了会尽快派出接化堂弟子前来的承诺，并且告之了她与接化堂弟子互相确认对方身份的暗语，就离开了。接化堂弟子什么时候会前来呢？虎魄做出的承诺是“最多七天”。

这短短的七天，灰姑娘感觉度日如年，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一直这么焦虑——究竟是因为见不到虎魄爷呢？还是因为听不到说书人给自己讲故事呢？

七天之后，她没有见到虎魄爷派出的接化堂弟子，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虎魄爷在前往见证龙魂爷和太岁爷决斗的路上啊，遇到了七个小矮人；这七个小矮人啊，来自一个小有名气的中型门派雪花宫；这个雪花宫的掌门人啊，是一位美丽的白雪宫主；这位白雪宫主啊，在武林十大美女的排行榜中占据一席之地，排名第七呢——所以，她一定比灰姑娘还要漂亮许多。

那么，雪花宫派出七个小矮人寻访虎魄爷，是为了什么呢？原来，雪花宫采购的水果被人下了毒，白雪宫主吃了一个毒苹果之后，就昏迷不醒。这种毒药非常罕见也非常奇特，采用药物等冷兵器时代的常规医疗手段无法治愈，必须由修习水属性元气的武道高手以内力为她驱毒！而崆峒派传承的，正是水属性元气——难得崆峒派的圣使虎魄爷刚好从附近路过，他们就特意前来向虎魄爷求助。

虎魄爷没问毒药的事，只向七个小矮人确认了这些事：

“白雪宫主是女人吧？”

“是的。”

“漂亮吗？”

“非常漂亮。宫主可是武林十大美女之一哦。”

“我想起来了，她排在第七位。她嫁人了没？从前生过孩子吗？”

“绝对没有！虎魄爷您不要乱说，宫主她可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

“好吧，这事我答应了。”

于是，七个小矮人将虎魄带回了雪花宫，带到了白雪宫主的病床前。

“病得好严重啊，我先给她把把脉。”

七个小矮人满脸黑线：“虎魄爷，把脉不是应该把手指放在病人的手腕上吗？您怎么把手掌放在宫主的大腿上？”

“你管我！把她治好不就完了？”

虎魄爷确实神通广大，他真的把白雪宫主治愈了！

白雪宫主苏醒之后对救命恩人非常感激：“虎魄爷大恩大德，小女子该如何报答呢？”

“可以给我生个孩子吗？”

“可以可以，生几个都行——如果您愿意给我个名分，正式将我纳为姬妾的话。”

“成交。不过，以我的身份，要纳妾必须跟掌门人和大师兄打个招呼，征得他们同意。”

“那么，您先回崆峒派，我留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没必要等，你跟我一起走吧。”虎魄虽然是用商量的语气，不过此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先一起去参观大师兄和太岁爷的第六十七次决斗，等大师兄空闲的时候，我带你拜见他，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他一定会同意的。等决斗结束了，再带你回崆峒派，拜见掌门人。”

江湖中流传的消息，就是这样的版本。有些细节，当事人不会随意透露给外人，大多数普通人无从知晓——灰姑娘和说书人都不知道。

比如，他们并不知道，白雪宫主其实早就认识虎魄的大师兄龙魂——雪花宫传承的功法“飘雪诀”和太岁爷的功法“寒冰掌”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龙魂为了破解劲敌的武功，曾经专门研究过数种类似的功法——他为了研究“飘雪诀”，曾经亲自前往雪花宫拜访白雪宫主。当时，龙魂在雪花宫待了十天，对外的说法是为了资源共享、交流武学心得。其实，真正的交流只有最初的三天，三天之后雪花宫就拿不出什么能让龙魂感兴趣的东西了——之后的七天，已经不是交流，而是雪花宫弟子单方面向龙魂学习，而且相当一部分弟子学习的进度跟不上他的指点。

他们也不知道，白雪宫主愿意下嫁给虎魄为妾，愿意为他生孩子，其中一个条件是雪花宫从此成为崆峒派的附庸。雪花宫每年要给崆峒派献上大量的金钱和其他供奉，每年可以派出数十名年轻弟子前往崆峒派留学深造。虎魄和白雪宫主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交流的话题几乎没有打情骂俏的内容，而是一直在讨价还价——供奉的物品和数量，送往崆峒派留学生的数量、可以学习崆峒派哪个层次的功法、崆峒派挑选的人和雪花宫推荐的人各占多少名额……（略去百余字）

他们更不知道，龙魂点头同意此事（指的是同意接收附庸，而不是同意虎魄纳妾——他不会轻易干涉虎魄的私生活，虎魄要纳妾根本不必征得他同意）之后，崆峒派接化堂所有弟子都在为此事忙碌。即使崆峒派是十大门派中实力数一数二的强者，要接收一个在武林中小有名气的中型门派作为附庸，也不是简单的事，有很多事要协商、交接。接化堂所有弟子都放下了手头其他的工作，专注此事还是忙不过来，龙魂为此专门从崆峒派其他部门抽调了一批精干弟子，临时协助接化堂处理此事。

说书人和灰姑娘只知道，虎魄占有了灰姑娘之后，又放了她鸽子——很可能是已经将她遗忘了、抛弃了！这个始乱终弃的骗子、色狼，很快就要和白雪宫主结婚了。至于灰姑娘……灰姑娘是谁啊？

虎魄可能忘记了，可是说书人永远不会忘记灰姑娘是谁：她就是那个自己一厢情愿的把全身心的爱全都倾注在她身上，却被她无情的抛在地上狠狠践踏的可恶女孩；她就是那个一厢情愿的把自己全身心的爱全都倾注在一个英俊的武道高手身上，却被他无情的抛在地上狠狠践踏的可怜女孩。





正文 第五章　悔不当初


说书人来到了崆峒派总部，破口大骂虎魄：“你这个没良心的色狼，欺骗女人的流氓。”

看门的崆峒弟子把说书人毒打一顿之后押到了虎魄面前，因为他犯了两条不可饶恕的大罪：第一，他竟敢辱骂尊贵的崆峒圣使；第二，他竟然泄漏了崆峒派的重大机密。

虎魄说：“你最好能告诉我，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如果你能说出一个充足的理由，我现在就宰了你；不然的话，我就让你多活几个月——如果你的身体够结实的话，说不定能多活上一两年。”乍听之下，会感觉他把话说反了——其实并没有，他绝对没说反。

说书人愣了一下，因为他以为虎魄说反了。但他并不笨，他很快明白了虎魄的意思——这样凶残的威胁让他不寒而栗！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和呼吸平复下来，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他和灰姑娘的故事。他不是害怕虎魄的威胁，他只是希望提醒虎魄，记起灰姑娘的存在，记起他对灰姑娘的承诺！

他本来就是靠做这种事吃饭的，这正是他的拿手好戏；更何况，这个故事中，倾注了他真实的感情；而且，武道高手成长的过程、生活的环境都与普通人有很大差别，这种普通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形式，对于虎魄来说，却是一种非常新鲜的体验。因此，这是他一生中最精彩的表演，虎魄一直听得津津有味。

故事告一段落之后，虎魄热情的鼓掌（当时还有十几名崆峒弟子在场，也跟着圣使大人一起鼓掌），因为他很喜欢这样的娱乐，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虽然很喜欢听对方讲的故事，他却对讲故事的人没什么好感：“值得吗？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跟我作对，值得吗？”

“什么叫这样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这样一个好逸恶劳、虚荣、势力的女人……她应该从来没有爱过你，她只是利用你；她也从来没有爱过我，她只是需要我，更确切的说是需要我的钱和我的元气……”

“住口，我不许你这样说她！我不许你把她形容成一个妓女一样！”说书人泪流满面，因为他比虎魄更清楚，自己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人——他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即使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听到别人这样说她！”

“那你又能怎么样？从一开始，你的想法你的做法就完全错了。你对于爱情好像有两种很奇怪的逻辑：第一，你好像认为爱情纯粹是精神层面的事，和肉体无关；第二，你好像认为爱一个人就应该义无反顾、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而不需要任何回报。像你这样的想法，很难说是对是错，从道德层面考量的话你可能比大多数人都更加高尚。”高尚这样的褒奖，并不代表虎魄认同对方这样的逻辑：“不过，人类的心中存在爱情这种东西，最重要的作用是促使人与异性合作，为自己留下后代。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总有一天是要死的——在有生之年留下后代，各种技艺和资源才能不断传承和发展，人类才能更加强盛。而你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为自己留下后代！”

虎魄竟然一本正经地给他上起了恋爱指导课！这是因为，崆峒派三大圣使的本职工作，是调教和考核门派内弟子的武功，他们每天上班时被人当长辈、师父尊敬和称呼，恭恭敬敬的请教自己遇到的难题。所以，历代圣使相当一部分都有同一个职业病——好为人师：“你错了，你完全错了。如果我真的抛弃了那个女人，你最应该做的事并不是前来跟我作对，和我斗嘴——你对我一点影响力也没有，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你也无法让我改变主意，收留她。她的梦想破灭之后，如果能够禁受得住这个打击，重新振作起来的话，应该就会成熟起来，学会面对现实了。在这个时候，正是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应该做的事，是留在她身边，给她安全感，给她温暖。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她会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比如，她会懂得珍惜身边对她好的人，会发现、会珍惜已经拥有的幸福。她会给你机会，让你给她幸福的。本来，你有很大的希望，得到这样的机会，可是你不珍惜！你自己非要作死，来跟我作对——你心里真的有她吗？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比如，你死了之后，她会不会伤心？被我抛弃了以后，再失去了你，她以后会怎么样？……（略去千余字）你把自己的事当作一个爱情故事来讲述，可是你真的有情有爱吗？你和那个灰姑娘根本不懂得真正的情和爱！”

说书人吃惊得望著面前这个臭名远扬的人——这些话怎么也不象是他这样一个以贪恋美色、欺男霸女、花心、无耻闻名江湖的色狼、流氓、花花公子说的出来的！听他这一番对爱情的见解……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话，可能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出自于一位大情圣之口。

“有件事你误会了，我没有抛弃那个女人。只是最近人手不足，耽误了一点时间。”虎魄好为人师的瘾过足了，终于结束了对于爱情的长篇大论，开始说正经事：“如果，你没有到这里来，而是留在她身边的话……只要多留下一天——仅仅一天之后，你就会见到我派出的接化堂弟子了，他已经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了。”

“她……她现在在这里？在崆峒派？”

“是的。要不要让她过来见你最后一面？”

说书人此时感到无比的悔恨：“虎魄爷，您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

“不可能，你必须要死。不然的话，以后说不定会经常有人堵着大门骂街——这不只是我个人的事，关系到我崆峒派的颜面和威信。”虎魄说：“不过，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呢？”

“你犯了这么严重的罪行，本来只会有一种下场——你将被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一分一秒的享受死亡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肉一丝一毫的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烧很久你才会断气。断气之后也要继续烧，直到你整个人完全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你在这世上存在过的证据就只剩下一小堆灰烬。不过，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有另外两种选择：我们可以把你的脑袋砍掉，让你在一瞬间结束所有的痛苦，只有脑袋和身体分家；或是把你挂在树上吊死，这样可以留个全尸。”

说书人脑袋后面滴下了一滴很大的汗珠——这TM不还是要死吗！不过，有选择总比没有选择要好：“你要我做什么？”

“我马上要和白雪宫主结婚了，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刚才你讲故事的时候，曾经提到，除了‘说’之外，你还会表演一些‘唱’的节目，通常在逢年过节、红白喜事的时候表演是吗？”

“是的。”

“我要你为我和白雪宫主创作一首诗歌，在我们的婚礼上演唱，向我们祝福。如果你唱的节目像你刚才说的故事一样精彩，我就给你机会。”

“没问题，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就说定了，我和白雪宫主的婚礼结束之后，要被砍死还是吊死随便你挑。”





正文 第六章　凄惨结局


于是，在英俊又武功高强的崆峒派圣使虎魄爷和美丽的白雪宫主那隆重的婚礼上，崆峒派弟子和雪花宫弟子们表演了助兴的节目之后，又有一位说书人要献艺为他们祝福——这是虎魄爷亲自推荐的，因为虎魄爷非常欣赏他的才华。据说，他的作品既通俗易懂，又意境深远；他能够描绘出很强烈的画面感，给观众带来无穷的回味和遐想；他这次要演唱的作品，描绘了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场景，反映了劳动人民对于幸福生活的追求，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那么，他究竟唱的什么呢？

“唱的是红日滚滚日落西坡呀~小两口坐在炕上来把十八摸啊~一呀摸，摸我娘子脸啊~娘子脸蛋水嫩嫩，好似一个……”

“停，别摸了……不对，别唱了！”虎魄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表演：“奶奶的，气的我连说都不会话了！谁TM让你唱十八摸了？你奶奶个胸，我TM结婚呢！你敢唱这么三俗的东西，活腻了吧！不准再唱了啊，虽然我平时很喜欢听！”

在场的崆峒弟子们纷纷抬头看天，或是低头研究地板上的花纹……虎魄爷被气的连说都不会话了，可以乱吼乱叫，但他们可不敢乱看乱听。

婚礼的另一个主角——白雪宫主问自己的新郎：“这个家伙……就是你最欣赏的艺人？这种东西，在你眼里，比所有崆峒弟子们表演的节目，精彩数倍？”

虎魄的脸色发青，大叫一声：“把他拉出去，烧死他。”

＃＃＃＃＃＃＃

于是，说书人被牢牢绑在了崆峒派势力范围内，人流量最大的一个广场中央。他的脚下堆满了干枯的柴草，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可是一位娇弱的少女，却拼命的挤到了最前排，虎魄与说书人都认得她。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始终帮不了你。不过，请你记住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忠告吧——在一个男人为你穿上嫁衣之前，千万不要再为他脱下你的衣裙。”

灰姑娘哭了。她想要接近说书人，可是看守的崆峒弟子拦住了她。她转头看向虎魄：“虎魄爷，成全我吧！昨天您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不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再考虑一下吧。”虎魄对于自己曾经使用过的女人……好吧，是曾经取悦过自己的女人，终究有一丝不忍心：“如果你活不到三百岁的话，我送你的产业和其它财富，足够你挥霍一生。如果你真的能够给我生孩子，我对你另有回报。你何必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我心意已决，请您成全。”

虎魄终于下了命令：“不用拦着她，放她过去。”

灰姑娘爬上了柴草堆，紧紧拥抱着说书人。

说书人说：“你来做什么？”

灰姑娘说：“我救不了你，但至少我可以和你死在一起。”

说书人说：“你太傻了！你不该来的。”

灰姑娘说：“我必须来。”

说书人说：“为什么？”

灰姑娘说：“因为……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爱的，究竟是谁。”

虎魄说：“浇油。”

一桶又一桶的油浇下来，说书人和灰姑娘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说书人说：“你快走，现在还来得及。”

灰姑娘说：“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虎魄说：“点火。”

冲天而起的火柱刹那间吞没了说书人和灰姑娘。灰姑娘的头发全都被烧焦了，她依然没有离开；灰姑娘的衣服全都被烧成了飞灰，她依然紧紧拥抱着诗人。

烈火中，灰姑娘说：“从前，我对你说，我不认识字，那是骗你的。你写的东西，我那天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很喜欢。”

说书人说：“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虎魄说：“都TM快烤熟了还这么贫，看你们能贫到什么时候。”

他们马上就无法再贫了。火焰周围刮起了一阵旋风，说书人和灰姑娘的喉咙突然裂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他们很快歪倒了脖子，不再动弹了。

“大师兄，你回来了啊！”虎魄看着旋风——以他的眼力，刚才也只勉强看到了掠过两人喉咙的剑光，而看不到大师兄的身影（其他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更加看不清龙魂出手）：“恭喜大师兄剑法更上一层楼。‘割喉风’一式这就算是大成了吧，小弟觉得已经没有再改良的必要了。‘碎心花’、‘凌迟雪’、‘分尸月’三式，想必也都成功改良了吧。”

“风花雪月剑法是我毕生心血，哪有那么容易最终定型。只要我一天打不倒太岁，这套剑法就要不断改良！”旋风停息，龙魂持剑的身影出现在虎魄面前。他一抖手中长剑，在地上洒下一道笔直的血线，才收剑回鞘：“这两个不过是没有丝毫元气的普通人，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你要杀他们也只是一爪一指的事，有必要把他们活活烧死吗？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残忍的事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虎魄不想听师兄说教（更不想让师兄知道，这样对待他们的原因，是他在自己的婚礼上演唱“十八摸”），连忙转移话题：“你和太岁爷的决斗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呢？我的轻功不如你，都回来得比你早。凤灵师妹很想念你啊，天天问我‘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啊’、‘大师兄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给你和凤灵准备了一份礼物。要是早点告诉你们，怕走漏了风声，不好得手，只好先瞒着你们了。”虎魄这才发现，龙魂左手托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你是说……你只准备了一份礼物，要同时送给我和凤灵师妹两个人？”龙魂的话和他手中的盒子成功勾起了虎魄的好奇心：“什么礼物啊？现在能给我吗？”

“不要急。回去之后，见到凤灵了，我再拿出来，你们两个一起拆开看。”

“至少先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呗。”

“不要急，你会见到的。我先回去跟凤灵报个平安，在她那里等你。”说完，龙魂的身影就和盒子一起消失了。

“真小气。”虎魄轻声说出对大师兄的评价：“轻功也更上一层楼了。即使不使用‘风’的技艺，我也快看不清你的身影了啊。”

虎魄最后看了一眼说书人和灰姑娘——他们一起被烧成了一整块焦碳，没有人能够分清，这块碳的哪一部分原本属于说书人，哪一部分原本属于灰姑娘。本来，这样还不能算完，还要继续烧——直到这块碳彻底化为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小堆灰烬。可是虎魄改变了主意：“把火灭了吧，这块碳留着有用。”他改变主意的真正原因，或许是大师兄刚才的说教，或许是其他原因。不过，他本人每次说起此事，唯一的理由只是“这块碳留着有用”。

火刑结束之后，英俊的虎魄公子回到了崆峒派的总部，和美丽的白雪宫主重新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在他和白雪宫主同样最尊敬的人——大师兄龙魂的见证下，正式将其纳为姬妾。从此以后，英俊的虎魄公子和美丽的白雪宫主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表着急离开，这个故事还没结束）





正文 第七章　贵重大礼


“大师兄真是的！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哪需要给我们准备什么礼物啊，又不是外人。”虽然嘴里这样说，崆峒派三大圣使中唯一的女性——凤灵依然很高兴，兴致勃勃地拆开了龙魂送给她和虎魄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两样东西，一个男人的人头，和生殖器官。

虎魄再三观察这个人头的相貌，确定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不过，既然盒子里放着另一样东西，答案并不难猜测。凤灵比他先一步猜出了答案：“大师兄，这位仁兄是谁啊？不会是奸杀了武林第一、第二美女的那个采花贼吧？”

“不是他还能是谁？幸好我去的及时，总算赶在其他人、其他门派之前发现他的行踪，将他先阉后杀。”这是江湖中不成文的规矩，每个采花贼落网之后都是这样的下场。

虎魄马上明白了龙魂的用意：“多谢大师兄！这样我的嫌疑就洗清了，凤灵也可以安心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没有不安心啊。”

凤灵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糊涂。虎魄只好提醒她：“师妹，你还记得那个武林十大美女的排行榜上，排名第四的是谁吗？”

“是谁啊？第四名……第四名……哦！”凤灵这才想起来：“真不记得了！我又不需要靠美貌在武林中占据一席之地，暗器才是我的根本。我只在意暗器的排行榜，这种排名有没有把我算进去，把我排在第几位，我才不在乎呢。”

“即使你本人不在意，江湖中在意的人多了！”龙魂郑重的提醒宝贝师妹：“这个排行榜是只算活人不算死人的，所以……元凶被我阉杀，代表此事告一段落，很快会重新进行排名。不出意外的话，新的武林第一美女，必定是原本排在第三位的观音娘娘；而你，以后就是武林第二美女了！进入了前三甲，打你主意的淫贼可能会比以前增加很多，你一定要小心，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大意！”

“知道了啦。”凤灵虽然一直装作不在意的姿态，其实她心中一阵温暖。很久以前，在她武功低微的时候，崆峒派的势力范围内如果发现了某个有点名气的采花贼，龙魂必定要将其先阉后杀才安心，唯恐她的安全受到威胁。即使她武功大成之后，龙魂对她的爱护也没有丝毫改变。有一次，她鼓足勇气说：“大师兄，其实你不必如此，我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得到的回复是：“你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是一回事，我愿不愿意让你面对危险，是另一回事。”即使她已经成为与自己同级别的圣级高手，在龙魂心中，和昔日那个柔弱的小妹妹没有什么两样，永远需要他的关爱和保护。

＃＃＃＃＃＃＃

阉杀一个采花贼，对于龙魂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他看来，当兄长的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是应该的，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这样，因此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此事带来的影响，比他原本预计的要大很多。

“大师兄，恭喜你。”这一天，虎魄和凤灵齐声向他道贺：“现在你已经天下无敌了！消息很快会传遍江湖，你以后就是全武林毫无争议的天下第一高手！”

“怎么可能？我还没打败太岁呢！”

“太岁爷不是这么说的。”凤灵拿出一封信，交给龙魂：“这是太岁爷给你的信——不过是由他的妹妹观音娘娘代笔。”

龙魂展开书信阅读，娟秀的字迹确实像是出自女性的手笔。

开头一部分是以观音的语气，感谢他除掉那个采花贼的大恩大德。站在观音的立场上考虑，原本排名第三的她，将是下一个目标；她的兄长太岁，并没有把握除掉此人，保护自己的妹妹（太岁擅长的武功寒冰掌是硬桥硬马的阳刚武功，更擅长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和对手硬碰硬较量。要对付这种隐藏在暗处，以不光彩的手段算计女人的阴险小人，并不是太岁拿手的项目）。所以，如果此人没被龙魂除掉……她或许就是下一个受害者。她认定了，龙魂这样做，唯一的理由是为了保护她！如果是她的兄长太岁，或是昆仑派的其他高手保护她，她并不会特别感激，因为和自己人不需要客气；如果是其他人，她也只会感激；唯独龙魂这样做，让她非常感动和震撼！

全武林皆知，她的兄长太岁和龙魂是除了彼此之外全武林找不到对手的最强高手。或者，可以这样说：太岁是妨碍龙魂登上武道巅峰，取得“天下无敌”成就的最后障碍。他的妹妹面临危险，他在决斗的时候就心不在焉，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如果他的妹妹真的出事了，他一定会受到更大的打击——或许将再也无力成为龙魂的障碍。在这样的情况下，龙魂只要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品德高尚了，只是袖手旁观也足以受人尊敬（在这个被称为江湖的武林社会中，有这个气度，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仇敌、竞争对手遇到麻烦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更常见的做法）；可是龙魂的做法，竟然是雪中送炭，不辞辛劳只为让他们兄妹心中的大石落地……字里行间都洋溢着真挚的感情，似乎并不只是感激，还有一丝……倾慕。

龙魂考虑，要不要给观音写一封回信，或是下次与她的兄长太岁决斗的时候让他传话——明确的告诉她，她误会了，自己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高尚，他阉杀那个采花贼的动机，只是出于私心。不过……有机会结交武林第一美女，并不是坏事啊——这是全武林多少男人盼都盼不来的天大的好事！龙魂也是男人，各种需求和性取向都非常正常的男人，所以……他有了其它想法——比如，这个误会，或许根本没有澄清的必要。

后面虽然依然由观音执笔，却换成了太岁的语气。太岁很明确的表示，和龙魂的较量，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武功和能力的差别，或许还可以用“术业有专攻”的理由来解释。相比之下，真正让太岁心服口服的，是龙魂的人品和气度——和上述观音的理由差不多，这本来就是他们兄妹两人商议的结果。所以，他甘愿认输，让龙魂登上“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今后他不想再与龙魂为敌，更希望能够结交龙魂这个朋友！

“凤灵，我的字写得不太好看，你替我给太岁写一封回信。”龙魂吩咐：“告诉他，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从未将他视为前进的障碍——恰恰相反，有一个他这样的对手，是我督促自己进步最大的动力！所以，我很希望他继续当我的对手，帮助我进步。我们的第六十七次决斗，结果依然是平手，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还要继续——直到我堂堂正正的击败他，让他心服口服为止！”

“拜托，人家太岁爷已经心服口服了，您就干点正事吧！”凤灵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马上改口：“我是说，放太岁爷一条生路吧。”

龙魂当然明白，最疼爱的师妹为什么说他不干正事。他在崆峒派的身份并不是打手或者杀手，而是掌门人一人之下的三大圣使之首，原本承担着很重要的义务——比起对抗、消灭外敌，调教崆峒派低辈弟子的武功，才是他的本职工作。三大圣使原本有很明确的分工——首席圣使调教使用九长九短十八般传统兵器的技艺，第二圣使调教拳脚功夫等徒手对敌的技艺，第三圣使调教暗器和各种奇门武器的技艺。可是最近几年来，他几乎只致力于两件事：提高、改良自己的武功，与太岁决斗。至于调教崆峒派弟子的本职工作，他几乎一直处于旷工的状态！这几年来，兵器的课程，都是由虎魄和凤灵代替他教的。

而虎魄另有重要使命。他名义上是掌门人的独生子，崆峒派的小开，其实他与现任掌门人并没有这么直接、这么近的血缘关系。他真正的身份，比掌门人的儿子更加尊贵也更加珍惜——崆峒派祖师爷、传说中人类最强英雄“齐天大圣”的直系后裔，而且是这一辈后裔中血统最纯正、天赋最高的一位。因此，虎魄还承担着另一项责任，因为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为了门派的延续和传承，他有义务在有生之年多留下一些后代（私生子也无所谓）——因为对天赋影响最大的因素就是遗传，他的后代将比其他孩子更适合修习崆峒派的武功。所以，虎魄经常外出找女人（同时让灰姑娘和白雪宫主那样想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有机会接触他）——到这个时候，原本应该由三大圣使分工完成的职责，就全都落在了凤灵一个人肩上！

他更明白，凤灵对他的劝说并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门派的发展考虑——术业有专攻，代课老师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崆峒派这一辈弟子，普遍都非常偏科：他们最擅长暗器，拳脚功夫只能用来自保，兵器是最不擅长的项目！

“凤灵，我答应你，以后我会经常留在崆峒，和你们一起多干点正事。”

“大师兄，这可是你说的啊。那就先帮我干一件正事吧！”虎魄马上给师兄找了个差事：“这两天你有空吗？和我新纳的妾一起吃顿饭，帮我调教她如何？”

“你说的是白雪吧，需要怎么调教？”龙魂和凤灵都不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既然虎魄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正事，那就一定是重要的事。白雪原本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中型门派雪花宫的宫主，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有实力也有势力。与她有关的事，那确实不是虎魄一个人的私事，而是崆峒派的公事！





正文 第八章　鸿门饭局


“小雪，你既然嫁给我，就是崆峒派的一员了。你与我的师兄和师妹，也都是一家人了。我们三大圣使平时事情都很多，每天各忙各的，难得今天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带你一起过来，正式介绍你们认识。”虎魄一只手搂着白雪的腰，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伸向凤灵：“我师妹凤灵，她的名号你肯定听说过。”

“当然，怎么可能没听过——暗器之王‘定海神针’当代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十大暗器高手排行榜常年排在首席的凤灵小姐，久仰您大名了。”

“白宫主，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凤灵对她笑脸相对，要多亲切有多亲切，要多友好有多友好：“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后可以和我姐妹相称。”于是，两个女人就真的亲如姐妹了，她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甚至把虎魄晾在了一边。只不过，她们的话题并不像普通女人那样闲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家务事，而是围绕着她们最擅长的领域。

“小雪妹妹，你继承的‘飘雪诀’，我没亲眼见过，不过听大师兄提起过——他自创的武功‘风花雪月’剑法的第三式，‘凌迟雪’就是参照飘雪诀变化出的技艺。”凤灵告诉白雪自己对这种功法感兴趣的原因：“飘雪决能够在空气中凝练水属性元气，形成一片片薄如蝉翼，锋利如刀的雪片，在大师兄看来，攻击的模式更像是暗器哦——作为一种凝练、使用元气的内功功法，飘雪诀独树一帜，很了不起哦！”

“姐姐谬赞了，飘雪诀没什么了不起的，呵呵……”这不是谦虚——见识过龙魂的战斗艺术之后，她确实对自己苦修多年的飘雪诀失去了信心。所以，她才会恭恭敬敬的请龙魂指点，才会甘心下嫁虎魄为姬妾，才会献上雪花宫成为崆峒派的附庸。

“恕我直言，如果是以暗器技艺而论……飘雪诀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凤灵不是有意贬低对方，她并不想与师兄的姬妾交恶——恰恰相反，她要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给出高明的指点。要做到这一点，前提是先指出对方的缺陷，然后才能提出改进的方案：“飘雪决的攻击模式太单一了——所有的招式全都是密集攻击，差别只是全方位的地图攻击和集中于一个方向的密集攻击。从我知道的情况看来，这种攻击模式非常残忍——你的对手痛苦的程度和方式丝毫不亚于凌迟。这其实没有必要——因为在实战中，战斗的目的仅仅是击败对方或者杀死对方，而不是把对手活生生的凌迟，而前者需要消耗的时间和元气远比后者少得多。而且，这样杀人的成功率和效率都不高，因为要把对手身上的皮肉一片一片削掉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需要时间——你的对手无论要逃跑还是要反击往往都有足够的时间。因此，我们一直感觉这种方式用于行刑、拷问更加合适，并不适合用于战斗。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凤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最大的问题是，像这样狂风暴雨一般的密集攻击，战斗的节奏会非常快、非常紧张，攻守双方都不容易把握节奏，也不会有什么喘息的机会。这种风格的战斗艺术，很难玩出什么高明的花样来，几乎都会变成速度的比拼、元气和体力的消耗战。而且，要在短时间内凝练出大量的雪花进行密集攻击，元气会消耗得非常快，所以消耗战、持久战，你并不占优势。所以，这样的攻击模式，只有在对付实力比自己弱的对手的时候，才能占据优势——如果对手的实力与你相差无几，甚至在你之上，你很难占到什么便宜，因为你的元气消耗的速度会比对手快……（略去千余字）”她并不担心，对方会怀疑她的用心，因为崆峒派历代圣使“好为人师”的职业病在全武林都非常出名——白雪应该只会觉得她犯了这个毛病。

事实也确实如此，白雪听到自己苦修多年的绝技被人说成一种只能用来“欺软怕硬”的鸡肋功法，批判得体无完肤几乎毫无可取之处，确实只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她没有反驳凤灵的说法，而是努力做出虚心受教的姿态，恭恭敬敬的请教：“那么，如果姐姐你遇到了实力比你更强的对手，会用什么手段对敌呢？”

“能用的手段多了。”凤灵对于这个问题一点也不觉得为难：“当今武林中，大多数擅长暗器的高手，只擅长一种发射暗器的方式。他们可能都以为，发射暗器的方式只有一种是正确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即使是同一类、同一种暗器，在我手中也能玩出不同的花样。

发射暗器的手法，大方向至少有三个分支：除了你擅长的密集攻击，还有将元气集中于一点来提升威力的强力攻击，以及仔细瞄准追求绝对命中的精准攻击。如果对手的实力在你之上，针对一点进行强力攻击或许更有用。至于选择哪一点攻击——如果你发射的雪花能够精准的命中各处致命要害或是非致命要害，可能一击就足以决定胜负。

如果战斗的节奏掌握在你的手中，有时间瞄准的话，最好尝试进行精准攻击，能够一击致命最好。至于精准的程度……如果你能够在五百米外，精准的射中一只正在飞行的麻雀的眼睛，就足够了——这并不难做到，我从五岁那一年开始练暗器，到十二岁那一年就能做到了。妹妹你还这么年轻，苦练个十年八年，会有机会做到的。不过我们在实战中要对付的是人，比麻雀难对付多了，因此，要在实战中精准的命中对手身上的要害，还必须把握合适的机会——为了做到这一点，花足够的时间去等待对手松懈，或者制造机会让他暴露出最致命的弱点，都是值得的。这样的机会往往一瞬即逝，很难把握——不过，只要能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一击致命并不难。

不过，并非每一次战斗的节奏，都能掌握在你的手中。如果对手的战斗艺术比你更加高明，掌握了战斗的节奏，很容易制造出对你不利的局面。这种时候就需要快速发射大量的暗器，用密集攻击来打乱他攻防的节奏，为自己创造出手的机会——这样做的时候，往往已经没有了瞄准的机会，即使对方暴露出了弱点，要做到精准攻击也只能凭藉感觉发射暗器了——这比仔细瞄准之后再发射更难……（略去千余字）”，凤灵的指点非常高明，不但指出了飘雪诀的缺陷，更为白雪指出了至少一条可行的道路。不过，怎样改良飘雪诀，她并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指点——这不是因为她藏私，而是因为她擅长的领域是暗器的技艺，而凝练、使用元气的内功，不是她拿手的项目。

而白雪也只需要这样的指点——这正是她最需要、最欠缺的！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苦修多年的绝技，还有这么大的潜力，这么高明的运用方式——相比之下，自己过去的战斗模式，太过粗浅和幼稚！到这时候，她心中已经彻底接纳了凤灵，把她当成了恩人和亲人，一声声“姐姐”叫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龙魂微笑着观看这一幕温馨的场景，优雅的吃喝。不错，进行的很顺利，完全在他们的计划和预料之中。他们三大圣使虽然擅长的领域不同，不过任何一人的实战经验和战绩都比白雪丰富几倍、几十倍，他们（用数以千计的敌人和战斗堆出来）的战斗艺术都比白雪高明不知多少倍——随便哪一人犯一次“好为人师”的毛病，都能把白雪这样的老江湖唬得一愣一愣的。既然凤灵已经成功的和白雪拉近了关系……他给虎魄和凤灵使了个眼色，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于是，两个女人的交谈告一段落。虎魄扳过白雪的身体，让她面对着龙魂：“我一直没向你介绍大师兄，因为没这个必要。你们早就认识了吧？”

“是的。龙魂爷曾经大驾光临雪花宫，小妹一直深感荣幸。”白雪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向龙魂施礼：“一直想问候龙魂爷，没想到今天才有机会。怠慢之处，还请龙魂爷见谅。”

“好说好说。白宫主武功大进，远胜往昔，可喜可贺。”龙魂说的并不是客套话——与他昔日驾临雪花宫时相比，这位宫主的武功确实长进了不少。这不是别人的功劳，正是他当时指点的结果——虽然指点的领域和方向与凤灵不同，不过也对白雪很有帮助。他此时这样说话，同样是为了拉近关系：“既然白宫主已经嫁给了在下的师弟，今后就不必这样见外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和他一样，叫我一声‘大师兄’。”

这几乎是给她承诺，可以给予她崆峒弟子的待遇——比如，崆峒派的功法，她可以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修习；修习的过程中，需要的丹药等各种资源可以由崆峒派供应；如果遇到难题，可以请教崆峒派中的高手，包括他这个大师兄都不会吝啬给予她解答和指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远远超出了一个附庸门派的领袖可以在宗主门派享受到的待遇。直到这一刻，得到了龙魂这样的承诺，白雪才感觉到，牺牲门派的自由和自主，牺牲自己的身体、尊严、名声还有一生的幸福，太值得了！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白雪马上挣脱了虎魄的怀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龙魂磕头：“拜见大师兄！”

“起来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告诉虎魄就行了。如果他对你不好，尽管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多谢大师兄。”

白雪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的翻滚起来。回过神之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虎魄的怀抱中——他抱着自己的方式，两人的姿势与刚才分毫不差！虎魄的另一只手依然放在桌子下面，龙魂和凤灵看不到的地方，抚摸她的大腿：“跟大师兄不必这么客气，接着干正经事吧。”虎魄所说的正经事，并不是指他的两只手在爱妾身上的行为（他还没无耻到这一步）：“我还没吃饱，接着喂我吃东西吧。”

是的，这餐饭吃到现在，虎魄入口的食物都是白雪一口一口喂给他吃的，而白雪依然饿着肚子，一粒米、一滴水也未沾牙。她心中明白，虎魄是有意这样做，而龙魂和凤灵虽然对自己做出友好的、和蔼可亲的姿态，却对此视而不见，明显是串通好的——三大圣使是要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自己与他们的立场并不是平等的。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师兄，我当然会好好对待你。不过……”龙魂表情一变，话锋一转：“如果你犯了错，我要管教你的时候，你愿意听我的话吗？”这才是他们今天真正的目的。

“当然当然。大师兄有什么吩咐，小妹不敢不听；如果小妹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任凭大师兄处置，不敢有丝毫怨言。”

三大圣使对视一眼——上钩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正文 第九章　悲惨下场


于是，龙魂吩咐：“来人啊，把他们押上来。”

被崆峒弟子五花大绑押上前来的，是七个小矮人——雪花宫中仅次于白雪宫主的最强高手，白雪宫主最得力的部下。

白雪已经顾不得给虎魄喂饭了：“大师兄，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他们犯的错，可以用四个字概括——欺男霸女。”龙魂用义愤填膺的语气说：“被他们欺侮的，都是良家妇女——而且是不会武功、没有元气的普通女子。其中两个女人不堪受辱，当场自杀了。还有一个女人的丈夫想要拼命，也被他们杀了。”

“普通女人？你们还能再没出息点吗？”虎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即使是有夫之妇，你们好好跟人家商量，花点钱再给点别的好处，最多再吓唬人家几句，绝对可以把人买下来（至少他虎魄爷从前每次做这种事，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至于做出这种事吗？”

“小雪啊，姐姐帮不了你。”凤灵则满脸同情和无奈的神色，还有一丝无能为力的歉疚：“雪花宫既然已经是崆峒派的附庸了，你的手下做出这种事，败坏的可是崆峒派的名声。我们作为崆峒圣使，必须做出一个交待，实在不好徇私啊！”

对于三大圣使此时的语气、表情和说出的话，白雪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她百分百相信，自己被算计了——这一切都是三大圣使早有预谋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和雪花宫已经牺牲到这种程度了，他们还想怎么样？即使对自己、对雪花宫有什么企图，他们有什么必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逼自己就范？他们直接说一声，难道自己还敢反抗，还敢不听他们的吩咐？

作为弱势的一方，面对强势的一方，白雪此时只能小心翼翼的打探对方的意图：“凤灵姐姐，要怎样才能做出交待呢？”

回答她的不是凤灵，而是龙魂：“我崆峒派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义务行侠仗义，维护正义和公理，我们从来不会打着这样的旗号去干涉外人的事——尤其是涉及其他门派的事。不过，我们一定会看管好自己的门徒和手下，从来不允许崆峒派旗下的人为非作歹，伤害无辜！雪花宫既然已经是我崆峒派的附庸，你的手下为非作歹，我们也必须做出惩戒——这是我们作为宗主的权力，也是义务。”

龙魂用强硬的语气对白雪说：“小雪，这七个败类是你的手下，所以……我们都希望你自己动手，免得和你产生嫌隙。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你点下头就行了，让虎魄替你动手也可以——毕竟他是你丈夫。”

龙魂并没有给白雪第三种选择，可是她依然没认清现在的形势：“大师兄，此事是我管教不严造成的，我愿意替他们接受惩戒。您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她心中也恨透了这七个小矮人——她做出巨大的牺牲，让雪花宫成为崆峒派的附庸，才不是为了让他们狐假虎威、为非作歹！她打的主意是借鸡生蛋——她费尽心机，才说服虎魄答应以崆峒派的资源为雪花宫培养人才。忍受了难堪的屈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有限的前往崆峒派深造的留学生名额，第一批留学生的名单，她毫不犹豫的就把七个小矮人全都列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拼命扶持的重要人才，竟然如此不堪扶持！所以，她此时的恨，也仅仅是“恨铁不成钢”的恨——七个小矮人在她心中依然是对雪花宫很重要的人才，她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们，反而还要努力将他们保下来。

龙魂和虎魄对视一眼，他们师兄弟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们已经给了白雪机会，可是她不珍惜。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实在不适合作为崆峒派附庸门派的领导者。那么，他们要加强对雪花宫这个附庸门派的控制，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也只有一种选择了——把这个女人彻底架空，由崆峒派的人直接接管对于雪花宫弟子的控制权。

虎魄看到龙魂的眼色，笑着安慰白雪：“乖，不要着急。我向大师兄求情的话，放他们一条生路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我救了你的手下，你怎么感谢我呢？”

白雪实在想不通，自己还能拿出什么让丈夫稀罕的东西——她的一切都已经属于他了，雪花宫的一切都已经属于崆峒派了，不是吗？“相公想让妾身如何，尽管吩咐就是。”难道她还有能力反抗、有机会拒绝吗？

“有件事啊，你早就答应我了。我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尽最大努力，早日完成吧。”虎魄其实并不甘心这样——白雪可是跻身“武林十大美女”的优秀女子，自然有独特的迷人之处。除了生理上的享受之外，她那武道高手和一派之主的身份，更能够为虎魄带来心理上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这是其他女人所不具备的好处。因此，他原本不打算这么早让这个女人为崆峒派、为他做出这种贡献，更希望让她保持现在的样子，多享用她几年。但此时，为了门派的需要，他只好牺牲个人的意愿了：“尽快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确实是白雪早就答应的事，时间早一点晚一点对她来说区别不大——如果这样就能救回七个小矮人的性命，相当划算。所以，白雪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不过，虎魄提出的条件，这只是前提：“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啊，就是正式的崆峒派弟子。他将会享受最好的待遇：最高级别的功法，最高明的师父，最丰富、最珍贵的资源——总之，我会尽最大努力，将他培养成才。等这个孩子长大以后……雪花宫的一切，所有弟子、地盘、资源、功法等，你就全部交给他继承和接管如何？”

这个条件让白雪不寒而栗——她为虎魄生下的孩子将接管雪花宫现有的一切，可是他的身份，并非雪花宫弟子而是崆峒派弟子……那么，到那个时候，雪花宫就不再是崆峒派的附庸了！因为，江湖中将再也不存在雪花宫，雪花宫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会被崆峒派吞并！她早该想到的，她早该预料到这样高投入、高回报的投资当然会伴随着这样的高风险——吞并另一个门派，原本就是让一个门派发展、壮大的捷径！包括雪花宫，也是吞并了数个小门派，才逐渐发展成一个中型门派的。

宗主门派要吞并自己的附庸门派，原本就比其他门派更容易、更方便。白雪原本不担心这样的风险，是因为十大门派很少做这样的事——因为得不偿失。如果吃相太难看的话，对门派的名声会产生不良影响，而且被吞并的门派弟子忠心难以保障，难免会有一部分心怀旧主的人。留下这样的后患，不利于门派以后的发展。不过，自己嫁给虎魄，成了他的姬妾，就给了崆峒派这样的机会——以这样的方式吞并雪花宫非常麻烦、非常繁琐，而且周期很长，需要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时间，不过这样的吃相非常优雅，既不会影响名声也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沦为虎魄的玩物之后，白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产生了反抗的念头和勇气——拼命压抑许久的尊严等感情全都爆发了出来，许久不曾运转的元气开始在她体内凝聚。她好像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被虎魄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白雪的元气刚刚开始凝聚，突然感觉腰间一麻，随即全身瘫软使不上丝毫力气，软倒在虎魄的怀抱中，体内的元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为了不让她瘫倒，虎魄将她抱得更紧了，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暧昧——他始终放在白雪腰间的左手，此时有两根手指陷入了白雪体内。

白雪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自己嫁的这个男人，在江湖中出名的原因除了贪恋美色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那宗师级的指爪功夫！这种功夫，最适合的就是这种零距离的贴身战斗！

虎魄满脸淫笑，将她抱得更紧了，在她脸颊上亲了几口之后，凑在她耳边说：“你可不要做傻事！即使你不要自己的性命，七个小矮人都陪你一起死，你也不在乎吗？雪花宫上下几百名弟子，全都会死得很惨，你也不在乎吗？”与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同，他的语气出奇的严肃和正经。

白雪浑身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身为附庸门派的最高负责人，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雪花宫对崆峒派的态度！她竟然敢以武力对抗宗主门派的高层人员……这样的行为，宗主门派有权采用任何手段进行惩戒和报复——包括迁怒于整个雪花宫，杀得鸡犬不留！她毫不怀疑崆峒派有这样的能力——她曾经亲眼见过龙魂的战斗艺术，他一人一剑足矣！

虎魄的手指从她体内拔了出来，但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宝贝，刚才说的事，你答应了吗？”

“我……答应。”白雪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念头。肉在砧板上，她只能逆来顺受。

“宝贝，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只会好好疼爱你！”虎魄依然满脸淫笑，对她说正经事：“等你怀孕了，就不要再劳心劳力了——雪花宫的事，就先交给我替你操心吧。”白雪当然也只能答应。

虎魄没有食言，转过头向龙魂求情：“大师兄，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吧。这七个小矮人，放他们一马如何？”

虎魄和白雪的对话，龙魂刚才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这原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既然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白雪已经屈服到这个程度了，给她一点面子吧：“凤灵，帮他们松绑吧。”

凤灵提起一个酒壶，将酒倒向自己的手掌，倒出的酒液悬浮在她手掌上方，顷刻间凝结成一片片薄如蝉翼，锋利如刀的冰雪片——这是雪花宫的功法。“小雪妹妹，你仔细看着，这就是姐姐刚才告诉你的精准攻击。”她一扬手，七片冰雪飞出，准确的割断了绑在七个小矮人身上的绳子，丝毫未伤及他们的皮肉！

白雪心中明白，龙魂这是有意让她见识一下凤灵的战斗艺术。她也确实见识到了——要以一人之力将雪花宫上下杀得鸡犬不留，凤灵同样做得到，而且她杀人的效率说不定比龙魂更高！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没有说，就这样放过他们。”就在白雪和七个小矮人以为逃过一劫，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龙魂说：“在我吃完饭之前，我要两具尸体，你们自己看着办。不然的话，等我把饭吃完了……七个都要死。”

七具小矮人愣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满脸焦急和恐慌的神色。在龙魂放下筷子，端起汤碗开始喝汤的时候，其中一个小矮人终于出手，片片雪花割断了另一个小矮人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然后，剩下的六个小矮人拼命厮杀在一起！白雪看到这一幕，不禁泪流满面，虎魄温柔的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直到她听到龙魂的声音：“够了。”她急不可耐的拉开了虎魄的手，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死在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手中，他们都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然而，她不敢向龙魂抱怨——比起死去的两人，她更在意的是能否保住剩下的五人。

“受害的都是普通人，死了两个武道高手，应该足够交待了。”龙魂说：“虎魄，你觉得剩下这五个能记住教训吗？以后应该不会再犯错了吧。”

“大师兄你放心，他们绝对不敢——我有办法。”虎魄对剩下的五个小矮人说：“你们见到我带回来的那块碳了吗？”

五个小矮人连连点头：“见到了。”

“你们知道这块碳的来历吗？”

“知道知道，那是一对不知好歹的狗男女，斗胆冒犯虎魄爷，被烧成了这个样子——是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烧的。”

“知道就好。你们都给我听清楚——这次饶你们一命，要是再有下一次，那块碳就是你们的榜样！”

“不敢不敢，我们绝对不敢了！”

龙魂点头，认可了虎魄的做法——这种方法应该有效，他们应该会记住教训。看来，这块碳确实有用，那么，就留着吧。

（灰姑娘和白雪宫主的故事，至此告一段落。而龙魂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正文 序章　　纠结决斗


鸿蒙大陆的历史进入了第五纪之后，术道没落，取而代之的是武道大兴，人类取代神族主宰世界的时代终于来临了！修炼武道有成的武林高手们，以千百年的时间，在人类社会中建立起了以十大门派为中心的“武林社会”，它通常被称为“江湖”。对于人类国家的统治阶级来说，武道高手们组建和领导的武林门派，是每个国家最强、最大也是最后的国防力量！然而，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以“江湖中人”自居的武林高手们，虽然也都是在人类社会中有国籍、有户口、有身份证的人，但所谓武道、武林高手、江湖，距离他们的日常生活很遥远。

大炎国中五成以上的普通人，只知道十大门派中的两个——崆峒派与昆仑派，对于其他八个大门派几乎一无所知！这两个门派，他们也只知道其中一位高手——崆峒派首席圣使龙魂，与昆仑派第二神使立地太岁。这是因为，这两位高手在攀登武道巅峰的道路上一起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除了彼此之外全武林找不到对手。他们距离传说中所有武者最大的梦想和追求——天下第一高手，只有一步之遥！是的，只要他们分出了胜负，获胜的那一方就是全面碾压同时代的其他所有武者，天下无敌的最强高手！可是，他们一直分不出胜负！

像这样的案例，绝对不多见——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个武者要分出胜负还不容易？打一场不就行了！可是这样的道理并不适用于这两位高手——他们决斗过不止一次，短短七年间一共决斗过九十九次，一直分不出胜负——九十九次决斗的结果，是九胜九败八十一平手！

一直分不出胜负，他们就只好不断勤修苦练，提高自己的实力与战斗艺术，然后继续没完没了的决斗。分不出胜负，最着急的当然是他们自己，但受影响最大的却不是他们个人，而是两个门派——龙魂在崆峒派中担任首席圣使，而太岁则是昆仑派的第二神使，他们在师门中都是位高权重，仅在掌门人一人之下的重要人物！他们在师门中，原本有更加重要的本职工作——调教门中弟子武功，以及检查、考核弟子们练武的进度（下一代弟子中最优秀、最忠诚的若干成员，在通过了重重考验之后，正式被收为“登堂”弟子甚至“入室”弟子的时候，几乎都是与龙魂和太岁定下师徒名分，他们的其他师兄弟、师姐妹正式收的徒弟，加起来也没有他们一个人收的多）。可是这七年间，他们做的最多的事，不是自己练武，就是冒着生命危险与对方决斗，虽然依然拿着师门给的高薪、无偿使用着师门的各种宝贵资源……他们的本职工作却差不多一直是旷工的状态——他们的徒弟，一年也不一定有几次机会见到这位正式的师父，他们的武功几乎都是由师伯、师叔们甚至身为掌门人的师祖在调教。终于有一天，有人不耐烦了，下定决心要帮助他们分出胜负，结束这没完没了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