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 章节 冷月高挂,名为L市的城市被覆盖在黑夜之下。 一名男子朝着一个黑暗的角落缓步走去。当他来到一间小屋前,打开大门旁边上的隐藏门锁,然后熟练地输入密码,大门缓缓打开。 小屋里的感应灯随之应感开启,一片淡泊的灯光照射到男子脸上。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他留着一头黑发微卷,双眉细长,眼眶尖锐,鼻梁高翘,长相清秀之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耳上戴着一颗黑宝石,哪怕是淡泊的灯光都能把它照得闪闪发亮。 此人名叫司徒门一,目前他以“活尸”作为代号展现在人前。 司徒门一进入小屋后,大门自动关上。他径自走向一张书桌前,拉开椅子坐在上面。 室内灯光逐渐由淡泊变为明亮,同时把司徒门一四周的景象展现出现。 那是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房间,房内摆放着多张桌子和黑板。无论是桌上或黑板上,满满地贴着照片、地图、笔记、新闻报道等资料,足足有上百份。 所有的东西都是司徒门一独自搜集回来的材料,其中不单有公众或私人拥有的情报,更包括从上世纪到现在、全国各地、甚至政府也不曾掌握过的情报都被他搜集到。 司徒门一之所以积极搜集如此海量般的情报,都是为了在未来于此世间上行使赏善罚恶。 2008年4月29日。 此天上午,一个男青年背着背包来到L市老城区里的百岁路。 他走进中段的一座破旧不堪的大厦,来到五楼。 男青年在一个住宅单位前按下门铃。未几,大门打开,屋主从里面探出头来。 屋主注意到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头发不长不短、杂乱无比。在他的五官上,双眉斜飞,两目无神,一张脸木然冰冷,宛如一具僵尸。 屋主狐疑地问道:“请问你是……” 男青年淡淡答道:“我姓慕容,之前给过电话想要租屋。” 屋主“哦”的一声,然后请男青年进入大厅。 这是一间出租屋。屋主对男青年解释,此处有四间套房,每间套房有独立的卧室、厨房、洗手间和露台,基本上可作为四个单位来使用。 目前有三间套房出租给不同的租客,恰好此时那些租客都外出了。 屋主准备把最后间套房租出去,于是带领男青年走了进去,为他展示后询问是否愿意租下。 男青年放下背包,几乎没有认真参考整间套房后便答应租下。 签好合约后,屋主顿时高兴到极点,心想以后终于有足够的租金可以收了,不必再浪费剩余的房间。 屋主对男青年交代各项居住事宜后,高高兴兴回到同层的另一个单位,留下男青年一人。 男青年关上房门,走到床前整个人倒了下去。他仿佛体验了可怕的经历,此刻终于有一个安乐的地方可以放松神经。 他静心思考,同时心里冒出一个女人的远影。 “(穆,你在哪?)”男青年闭目凝神,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伸手欲要抓拿。 可是那远影逐渐远离,到最后仍然一无所获,男青年彷如被时间洪流推了出去,凝视空气愣愣入神。 陈究风拨出一通电话,待电话接通后,叫道: “聪爷,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他话锋一转,“虽然晚了十天才送去,不过都是我的微薄心意,请笑纳。” 陈究风正跟对方交流,庆祝对方十天前的生日。 “就是这样了,一直以来很感谢你各方面对我的支持。”陈究风喋喋不休道,“正所谓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来日方长,未来的日子期望我们都能够活得痛快,你同意吗?哈哈……” 欢笑过后,陈究风又补充一句:“最后,希望梁小姐能够知道你的心意,我也祝愿你能够把心意传达给她。嗯,再见了……” 挂线后,陈究风放回手机,抬头仰望天空,深深吐了口气。 此刻的陈究风身处郊外的悠然居酒楼,他正独自坐在一处露天桌子上。 此时,一阵凉爽的风迎面吹来,陈究风以此乘凉,头脑清醒了许多。 接着,陈究风举起茶杯,朝对座上的一个杯子碰杯,并把茶水一饮而尽。 风又停了下来,陈究风低头浅淡一笑,随之站起身子,放下账单后离开了悠然居。 桌子上依然静静地摆放着两个茶杯…… 踏入家门后,游愚松了口气,不禁伸了个懒腰。 他放下从新书发布会获得的作品,脱下灰色衬衣,拿起刚才在邮箱里发现的请柬来到卧室,坐在床头边翻阅起来。 他惊奇地发现那是他的高中同学李小花的结婚请柬,而且她的婚宴日期就在明天。 游愚此前因为调查委托以及新书出版等事务导致超过一周没有回家,倘若他在假期里才回来,那他就会错过李小花的婚宴。 “(真没想到李小花要结婚了,还好今天知道,明天可以赴宴。)”游愚内心思忖,决定参加高中同学的婚宴。 放下请柬后,游愚拿出笔记本电脑,准备处理小说材料。 游愚是一个私家侦探,兼恐怖小说家。他本身具备侦探的好奇心,喜欢亲自体验各种有趣的听闻,所以他经常在网上寻找写作题材,并记录下来,计划在将来进行实地参看,从而获取灵感。 他点击着一个又一个网页,搜索到L市及周边形形色色的景点或传闻。在这其中,游愚搜索到怡人美丽的千寻山上一家流传恐怖传说的心晴旅馆;在流传尸体倒挂传说的荒原上建造一座英式小旅馆;女鬼魂出没、现时无人居住的鹅归村;嘎婆村的熊嘎婆传说;以及曲溪村的“猫脸老人”传说等等。 游愚一直保留着原先发现以及最新获悉的素材,保存下来再找时机亲自取材。 游愚觉得目前已经搜集到足够的素材,最后再整理工作内容。 他同样把工作内容记录在笔记本里,甚至包括曾经无意间被卷入其中的案件。 游愚凝望那份三个月前发生的绑架案记录,即使到了现在,他对那宗案件里的种种细节感到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处理完全部东西后,他关上笔记本,倒头躺在床上,快速地睡着了。 G市。 一家私家侦探事务所内,夏寻语正在独自打扫卫生。 夏寻语一心想成为独当一面的侦探,故离开故居、只身来到G市定居,并在这家私家侦探事务所工作。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残酷。夏寻语虽然在此当“侦探”的助手,但所触碰到的工作内容无非为调查婚外情或寻找丢失的猫狗,有时最多只能碰到寻人委托,但绝对跟刑事案无缘。 哪怕是工作手段也远远不需何等高强的推理能力,只靠几下跟踪、偷拍、窃听、套料就完事。夏寻语对此很是心累。 她下定决心,待她在此再获取足够的经验后,自立门户,在现实之中成为备受敬仰的侦探。 盘算着各种美妙想法的同时,夏寻语不慎碰到桌角,腹部吃了一记。 “嗷……”夏寻语叫了出来,承受这份现实的痛感。 “(怎么如此倒霉……)”夏寻语抚摸着腹部,心中大发牢骚,“(你这臭老板,说什么我跟踪目标暴露身份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打扫,还说放假也要工作……)” 夏寻语不满地挥动扫帚清扫灰尘。然而,当她挥动扫帚到门口时,不偏不倚地扫到一双腿上。 夏寻语“咦”的一声,下意识抬头一望,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紧皱双眉凝视着她。 “啊……”夏寻语轻呼一声,慌张地收回扫帚,连声道:“不好意思,刚才顾着扫地没有注意到您……抱歉……” 男子似乎并不在意,开口问道:“请问,您是这家事务所的员工吗?” 夏寻语正式道:“是的,请问您是有事想要委托我们吗?” 男子定了定神,这才点头道:“对,我想委托你们帮我找人。” 一听此言,夏寻语燃起干劲,连忙招呼男子进入。 她熟练地递上热茶,摆着社长平时招待委托人的语气道:“先生,很感谢您选择本社为您服务。我们的服务包括婚姻、商业、寻人、打假等事务。请您放心对我们说出您的委托内容,一经本社采用,我们必定尽心尽力完成。” 闻此,男子冷不防问道:“您能下决定吗?”他大概觉得眼前此人只是区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私家侦探形象。 夏寻语平静地道:“社长吩咐我在他外出期间由我来接待客人。先生,您可以先对我说出你想委托的内容,我会再通知给社长。” “哦,好吧……”男子最后还是决定姑且一试的心态说出他想调查的事情。 委托人原有一妻一女,一家三口居住在其父母遗留下来的豪华别墅之中。然而不久前,委托人的妻子忽然携带女儿离家出走,还留下一封决定跟他离婚的信。 委托人认出那是妻子的笔迹,不明白为何她无缘无故作出如此行为。由于他们夫妇别无甚多亲戚和朋友,故委托人也找不到妻女的下落,恰巧此时发现这家私家侦探事务所。无奈之下,故到此尝试委托调查。 夏寻语认真聆听后,沉吟了一下问道:“先生,我从刚才就发现您有三次伸进您的口袋里,冒昧地请问一下那是什么?” 委托人一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三阶魔方,解释道:“这是我女儿的玩具。她从小就很喜欢这个魔方,我老婆也知道。如果她生闷气带走女儿,怎么没有拿走这个魔方?我女儿肯定会闹别扭。” 他把魔方放到夏寻语面前。此时的魔方已被打乱,六面的颜色杂乱无比。 夏寻语注视着魔方,不禁想起她自己的妹妹,她也同样喜欢魔方。 此时,夏寻语发现魔方红色和白色那两面上残留一些啡色痕迹。 她感到很疑惑,下意识地双手拿起魔方,随之十指起舞,熟练般转动魔方。 正当她快要恢复红、白两面时,社长此时回来,一见夏寻语接待客人便喝住了她。 夏寻语被活生生地愣住,社长走过来连忙拉开她,使得她松手将魔方掉在桌上。 社长连忙对委托人陪个不是,夏寻语欲要解释,无奈社长一声驳回。 夏寻语心感不满,望向委托人,只见他并不在意,似乎只希望能找到妻女的下落。 随后,社长亲自接待委托人,待他知道委托人拥有多套物业,并靠收租为生后,双眼发出异样光芒,对其承诺必定完成委托。 夏寻语看得出,社长不过是借此骗取委托人更多的经费。夏寻语顿时觉得委托人颇为可怜,无奈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亲自为他工作。 最后夏寻语又望了那个魔方一眼后,不再理会这宗委托事务。 飞龙滩。 宇文雅姬和华冰莹在此一同跑步。两人齐头并肩,寸步不让,在跑步过程中眼神交流。 两人跑到终点,心里彼此称赞对方。 “宇文副队,真有你的,依然跑得这么快。”两人一边朝停车场走去,华冰莹在路上对宇文雅姬称赞道。 宇文雅姬朝她回礼道:“你也不赖,跑了这么久气也不踹。” “平时你都是约我出来打羽毛球,怎么今天叫我出来陪你跑步?还是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华冰莹挂着轻笑说着,不难听出弦外之音。 听此,宇文雅姬同样也是一笑,道出约她出来的真正目的。 “我有一个卧底任务要交给你。”宇文雅姬正经道,“要你混入青龙帮,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将这个帮派一网打尽。你怕不怕?” 宇文雅姬,L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队长。华冰莹是刑警支队的一员,为宇文雅姬的下属。她所提到的青龙帮,是一个活跃在L市的黑社会帮派。 华冰莹听此要求,不假思索道:“我不怕。我们是警察,职责就是维护法纪,不管是谁违法犯罪,我们就要全力抓捕。宇文副队,你放心把任务交给我,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两人此时来到宇文雅姬的红色马自达后方,宇文雅姬打开后备箱道:“明天我会在局里开会,跟各队交代更换中文电码,我现在先把笔记交给你。” 说罢,宇文雅姬拿出一个鞋盒,展示给华冰莹,并道:“送给你的,笔记也在里面。” 华冰莹接过鞋盒,失笑道:“有备而来呀……宇文副队。我能打开吗?” “当然。”宇文雅姬请示道。 华冰莹打开鞋盒,只见里面是一对高跟鞋以及一本小笔记。 “我记得你穿三十六码,这对高跟鞋应该适合你。” 面对宇文雅姬的细腻,华冰莹假装讥笑道:“我就说真有你的。约我出来跑步,又送高跟鞋,期盼我跑不过你吗?不过谢了,宇文副队。” 华冰莹关上鞋盒,对宇文雅姬道别后转身携它离开了。 过后,宇文雅姬坐上驾驶座,凝望车外景色,思绪脱出躯体,沉思着华冰莹刚才所言。 “不管是谁违法犯罪,我们就要全力抓捕。” 曾几何时,宇文雅姬也坚守这个作为警察的信念。从警而来,心里一直牵挂着她的长兄被杀一案。 宇文子然是宇文雅姬的长兄,四年多前遭到凶杀。当时,尽管抓获了犯罪嫌疑人,但是却在押送到监狱过程中遭遇车祸,疑凶趁机逃跑,从那以后音讯全无。 宇文雅姬其时尚在警官学院学习,无法参与调查。成为刑警后,这几年一直在追查疑凶的下落,但却毫无收获。 无法把杀害宇文子然的凶手绳之以法,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 宇文雅姬逐渐回过神来,神色凝重几分,随后驱车离开。 马自达远离后,一个长发女子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她刚才全程目睹宇文雅姬和华冰莹的交流,此刻她像是被某些东西缠绕着她的思绪。 唐鸢居住在一座豪华别墅之中,那是她父亲在数年前购买下来的。 此时此刻,唐鸢独自出门。她把大门锁上后,谨慎地观看四周,确认周围别无他人,这才放心离家。 香港立法会大楼,忒弥斯女神雕塑屹立于楼顶。 法院里的某个法庭正在审判一宗谋杀案,现在进入裁决阶段,诸葛千诺在旁听席上静心等待法官的宣读。 裁决结果为被告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法官宣判后,被告和她的辩护律师相视而泣,诸葛千诺作为旁听人员一见此景同样满是感动。 被告和辩 正文 第 2 章节 护律师是亲生姐妹。被告因涉嫌牵涉一宗谋杀案而被警方作为唯一嫌疑人,她的妹妹一直相信姐姐被冤枉,于是当她的辩护律师,一直锲而不舍地为姐姐寻找真相,最后在这法庭上为其争取到无罪判决。 现在,两姐妹团聚,辩护律师甚至揪出真凶,这点是诸葛千诺心中最为敬佩。 此时,身旁的一个目无表情、冷若冰霜的男子冷不防对诸葛千诺道:“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诸葛千诺对他答道:“两姐妹终于可以团聚,是很难得的事情。你不也是这样认为吗?陈师兄。我真心为她们感到欣慰。” 那个男人名为陈勉,是L市的一名律师,处理过多宗遗产分配案件,同时也是诸葛千诺的师兄。 诸葛千诺来自L市,在香港考取了法律学士学位和律师执照,她打算再考取大律师资格,故继续留在香港实习。 前不久,诸葛千诺听闻这场“律师为姐姐辩护”的官司,勾起心中的牵挂,决定前来旁听,同是以此作为实习案例。 恰巧陈勉这几天来香港公干,并联系诸葛千诺打算叙旧。于是诸葛千诺提议在法庭上碰面,并作为旁听人员观看庭审。 法庭结束后,两人随着人们离开法庭。 诸葛千诺此时对陈勉问道:“对了,你最近忙什么呀?陈师兄。” “我在跟进缪楚峰先生的遗产分配事务。”陈勉解释道,“他是L市一个商人,‘圣灵山庄’的庄主,是我们事务所的重要客人。” 诸葛千诺“哦”的一声,点头道:“我听过圣灵山庄,没想到他委托你们来处理遗产继承,陈师兄的实力果然不简单。” 面对诸葛千诺的称赞,陈勉只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态度,随后又道:“你还有半年左右就毕业了,之后有何打算?” “我会回去L市当执业律师。”诸葛千诺满心坚定道,“那里还有等着要我去做的事情。” 陈勉一听,瞥了一眼诸葛千诺公文包上的月牙形纯银钥匙扣,心中有数道:“你还挂着这个钥匙扣,就是那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诸葛千诺顺着他所言望向那个刻有“楚仪”二字的钥匙扣,茫然地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它在我身边,我可能不会坚持到像刚才那位律师一样为自己的姐姐辩护,这是我期望成为律师的最大动力。” 陈勉点了点头,对其道别:“我祝你成功。我也是时候回L市,希望下次再见时能让我见到你的实力。” “好呀。”诸葛千诺浅笑道,“希望到时我们不是在法庭上,而是在棋盘上。” 陈勉“哼”了一声,双目写着期待。 随后,诸葛千诺示意送陈勉,于是两人一同离开。 电梯此时到达。门打开后,两人进入。 然而,诸葛千诺顾着跟陈勉交流,却跟一位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二十三四岁左右、容貌清新俊逸的男子擦肩而过。 两人一出一入,直到电梯门关上后,彼此不曾注意到各自的容貌。 那男子名叫司马妙知,是一名大律师。此时此刻,虽然诸葛千诺跟他失之交臂,不过在将来,他们将会再次在这法院之中正式碰面。 西九龙总区警察总部,司马妙知到此为一宗刑事案的疑犯保释外出。 司马妙知细心为对方说明各种有利和不利的供词,可惜对方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并对警方保持敌意。 对此,司马妙知很是无奈。 两人在经过走廊时,司马妙知收到来电。拿出手机一看,显示姓名为“裴茉”。 那人一看司马妙知有来电,自作主张先离开,留下他一人。 司马妙知也不打算追上,于是接通电话。 “喂?” “司马,是我呀。”电话另一端传来裴茉的声音,“在做什么呢?” “在警署为一个当事人保释,但是他不太领情,我真很头痛。”司马妙知叹息道,“对了,有何事?” “你知道我现在在读JD吧?”裴茉转开话题道,“有很多课程我尚未掌握。有时间的话不如出来帮我补习一下,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裴茉是司马妙知的前女友,两人在几年前因裴茉父亲之事而分手。尽管如此,不过两人偶有联系。目前裴茉在读法律博士课程,打算在将来成为大律师。 司马妙知一听裴茉所言,叹了口气,淡淡道:“倘若只是出来见面和补习,我要检查我的Schedule,不过我会尽量抽点空闲出来。” 裴茉似乎听出司马妙知的用意,一副并不介怀的语气道:“我不急,等你有时间再发Message告诉我。” “那……再见了,晚些再找你。”司马妙知愣了几下,最后无力般挂断。 他摇了摇头,心中感叹他和裴茉的感情演变成如今模样,仿佛时间将所有事物淡化了。 司马妙知放好手机,继续行走。 当他经过一个部门外时,无意间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Madam为人真是好,回来看我们还带礼物。” 司马妙知朝里一望,只见几名警员手持点心围绕着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卷发女子。 那名女子腹部微胀,貌似是一个孕妇。果然,其中一名警员对她问起她的肚子,证实司马妙知的判断。原来那卷发女子正在休产假,趁着今天有空闲便买点心回警署探望同僚。 然而,真正使得司马妙知凝神贯注卷发女子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脑海里闪过三年前一场官司的画面,并认出卷发女子曾经出席过那场官司。 “(原来她是警察。)”司马妙知会心一笑,仿佛驱散了刚才跟裴茉通话时的遗憾感。 他望向卷发女子,心中产生兴趣,期待日后再来警署时能正式结识她。 唐鸢正在一所社区机构里当义工。她拥有心理治疗师执照,这段日子里正在这所机构之中免费为人们进行各种心理辅导。 此时坐在唐鸢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正在对唐鸢说出他内心的感情问题。 “我喜欢她,但是她从未注意我,反而对一个有妇之夫产生感情。”年轻男子顿了顿,目光游离道,“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无可动摇,哪怕她爱上了那个花花公子,只要她是感到开心,我就觉得欣慰,默默为她祝福。” “你没有对她说出你的想法吗?”唐鸢问道。 男子一听,摇了摇头,愧疚道:“我知道我自己很失败,一直以来独来独往。其实我不奢求我可以成为她男朋友,只要在工作的时候见到她的样子,我就心满意足……就是这么简单…………” 唐鸢点头,静待他续道。 “我曾经很愚蠢地认为,她能够得到一份开花结果的感情,但怎知……”男子想起痛苦的事情,语气哽咽,“为何她要为了那种混蛋自杀呀?值得吗……她明明是被骗的人呀……为什么……” 唐鸢把纸巾递给男子,她听着心里同样难受。 男子接过纸巾,不过没有使用,紧握着它问向唐鸢:“唐小姐,你知道……对一个人有感情是什么感受?” 闻此,唐鸢想起她那已逝的前男友。 思念着往日跟他一起的快乐时光,如今却天各一方,唐鸢始终难以释怀。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对方就是你的全部。”唐鸢追忆道,“你们或许会度过一段难忘的时间,希望彼此留下深刻的回忆。又或者,你觉得那份感情已经来到了,认为那是你理所当然的期望,结果因为缺乏经营和维护,导致最后分崩离析,成为一生的遗憾……” 唐鸢说中男子心里的痛处,使得他认清自己的想法。 “我很希望……我能够为她做点东西……唐小姐,你觉得我可以为她做什么?”男子问道,渴求得到一个答复。 唐鸢定下神来,正视他道:“这个问题你要问你自己。你一定要认真且清楚地自问,‘我能为心中的她做什么’。这不光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令你感到遗憾的她。” 男子若有所思,内心似乎为她下定最大的决心。 过后,男子告别唐鸢,离开社区机构。唐鸢凝望他离去的身影,牵起她心里无法放下的牵挂。 然而,此时唐鸢不曾注意到,一名男子正在附近偷拍她。 那是一个三十左右、神情骨瘦、满脸沧桑的男子。 他表面上是机构的义工,实际是暗中调查唐鸢。不过,唐鸢只是他的其中一个调查对象…… 华灯初上,S市进入了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刻。 一个身穿校服的高中生走到一个公交车站前,此处站着十来位市民,各自站在公交站四周,等候公交车。 那个高中男生来到一个背包客后方。他注意到背包客顾着看手机,没有注意到她的背包拉链打开了。 高中男生瞥见一个钱包在那背包之中。他沉思了片刻,右手不由自主地举起,伸向背包。 然而,手掌停留在半空,高中男生似乎感到难以下手,同时一脸写满纠结。 此时,一个人冷不防走到他身旁,朝那背包客提醒道。 “小姐,你背包的链子松了。” 高中男生朝那人一看,只见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面容清癯、风度闲雅的男子。 背包客一听,发现背包确实松了链子,连声道谢并拉上链子。 高中男生还在发愣,此时那男子却对他说道:“你过来一下。” 高中男生胆怯地跟着对方走出几步,随后他拿出一张证件,展示道:“警察。” 高中男生看见对方证件上显示着“S市刑警支队,韩若寻”等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韩若寻此时凝重道:“你刚才是否试图扒窃?” 高中男生一脸歉意道:“警官,可否给我一次机会?” 韩若寻语重心长道:“很多事情,倘若走错一步,那就无法回头,一念之差就会影响一生。” 高中男生此时貌似想表达一些东西,不过还是放弃了。 韩若寻顿了顿,续道:“最近这一区有很多学生扒窃的案件,性质十分恶劣。我们已经抓了很多像你这个年纪的学生,他们全部留下案底,意味着尚未踏入社会就要背负着污点。” 高中男生一听,语气绝望道:“你要抓我吗?” “我注意到你在最后一刻犹豫过,你若是不假思索就下手,我不管你是何许人也,照样抓捕。”韩若寻苦心道,“我不逮捕你。我希望你能记住一点,再小的犯罪也是犯罪,若然留下案底,后悔也没用。” “谢谢警官……”高中男生鞠躬道谢。 随后,韩若寻叫他回去了。望着高中男生缓步离开的身影,韩若寻希望他经过一番教育后,能够走上正途。 L市思维吧。 于神正面对着数位美女表演他自己的拿手魔术。 “你们仔细看着,我双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于神举着双手,先是十指张开、对美女观众展示两手正面,然后两手反转、交叉重叠展示背面,最后转回来展示两手掌心。 美女观众们确认好魔术师双手上没有任何东西。 “好,现在我慢慢把两手合拢,像这样……”于神把两手靠拢,摆出一个抱拳状,举置嘴唇前方。 “最后轻轻向里面一吹……”于神朝掌心一吹,顿时动作凝固。 美女们认真观察,只见于神再次移动两手,十指逐渐张开,她们注意到一张叠好的纸团出现在于神两手的手指上。 “看,钞票出来了。”于神邪魅般举着那张纸团,然后慢慢掀开,最后发现那是一张1美元。 美女们连声轻呼,不禁称赞。 只有于神身旁的韦擎苍不以为然,轻声摇头。 于神和观众们没有注意到他,继续互动。 “这是一张真正的美金,你们检查一下。”于神干脆地把1美元交给美女们,只见她们如验尸般检验那张钞票。 “好了……”于神拿回1美元,又对她们道,“接下来,我把这张1美元变成100美元,你们想看吗?” “好呀好呀……”美女们兴奋道。 于神轻轻一笑,接着把1美元摊开,举到观众眼前。 “现在这张钞票展现着,我首先把它左右对折……”于神用右手两指将钞票一半面对折到另一面。 “折了一半,然后再左右对折一半……”于神右手两指拿着钞票正中对折的部分,左手把钞票对折的两端对折到正中部位,现在1美元被折到原本的四分之一。 “好,我把这部分上下对折。”1美元上下对折,最后折叠为原本的八分之一大小。 于神一边说一边表演:“最后我像刚才一样,把它放到拳头之中,再吹一口气。” 一气过后,于神缓缓地把那张纸团从掌心拿出,展现在观众面前。 “慢慢打开它……”于神把纸团按照刚才对折的反方向打开来。 纸团打开后,一张100美元的钞票就此显示出来。 美女们再次感到惊奇,她们从头到尾都把视线定格在1美元上,最后于神将它变成了一张100美元。 于神享受着这份观众投来的惊奇目光,并为自己能够通过魔术把欢乐送给观众而感到自豪。 告别一众美女后,于神转头继续跟韦擎苍喝酒聊天,同时私下擦掉虎口背上以及100美元上的双面胶痕迹…… 韦擎苍看在眼里,开口问道:“你当初就是靠这些戏法吸引慕凝吗?” 一听“慕凝”这名,于神似乎感到一阵愧疚,自叹道:“唉~当初我确实有负于她,现在虽然再见亦是朋友,但是我不想再让她对我产生误会……” “她当初对你的感情是那么深,你却不懂得珍惜……”韦擎苍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道,“她到现在仍然没有接受我,看得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放下来……作为哥们,我奉劝你一句,以后还是认真对待那些对你有情有义的人吧。” 韦擎苍灌下一口啤酒,此言同样像是告诉给他自己的。 于神不作回答,转头欣赏酒吧里往来的美女。 未几,一个金发女郎走过来主动对于神搭讪。 “帅哥,我能坐在你旁边吗?”金发女郎对于神抛媚眼道。 于神见到对方容貌娇美,妩媚动人,而且身材极好,实在让人垂涎三尺。 “嗯……好、好呀,请坐。”于神重蹈覆辙,一见美女便积极邀请。 对此,韦擎苍对于神投去一个放弃的眼神。 金发女郎兴奋地问道:“帅哥,你是不是会变魔术呀?” “是呀。”于神轻笑道,“ 正文 第 3 章节 怎样?你想看我的表演吗?” 怎知金发女郎却同样一个轻笑,摇头道:“不是。我是想说,我对魔术有兴趣,最近也学了几个。我刚才注意到你表演了几个魔术,所以想过来请教的。” 于神“哦”的一声,颇感兴致道:“你对魔术有兴趣呀……你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是我请求你表演一下才对。” “好呀。”金发女郎一口答应,“那你先把你那张100美元给我,我为你表演我学到的第一个魔术。” 于神点了点头,直接地拿出刚才那张100美元。 金发女郎接过钞票,解释道:“我会把这张钞票一片一片地撕掉,然后再复原。你放心,我保证它最后完好无损还给你。” “那你要小心点呀……”话虽如此说,不过于神一心想欣赏对方的美貌。 “来,我现在要撕开它了。”金发女郎快速转动两手手指,同时嘴里吐出“嘶、嘶、嘶”的几声。 这根本不是真撕,哪怕酒吧里灯光昏暗,于神依然清楚地看到金发女郎只是一手做出撕纸的动作同时另一手蜷缩钞票,口中发出的“嘶、嘶、嘶”几声只是装作撕纸的声音。 到最后,金发女郎手上只剩一小片纸张,但是明显看出那是随意弄皱的纸团。 尽管如此,于神不禁被金发女郎的滑稽动作发出笑声。 “哈哈哈……”于神开怀大笑,心想金发女郎行为十分可爱。 金发女郎也笑了起来,举着纸团道:“好啦,你的钱没事,还是完好无损。”她把纸团摊开,显示原先那张100美元。 于神尚未开口,金发女郎又道:“别急,还有。我现在再把它揉成一团……” 金发女郎把100美元随意弄皱,突然一下用力,整个纸团一分为二! 于神登时瞠目结舌,金发女郎做出一个过大的惊讶动作,举着两个纸团道:“我、我很抱歉,帅哥。我好像……真的撕开它了。要不,我把这两张50美元还给你好吗?” “50美……”于神一语未毕,金发女郎又改口。 “还是不要了。我用胶水把它们粘合一起吧,不过我现在没有胶水,那就……”金发女郎顿了顿,将手指上的两个纸团叠合一起,续道,“对了,我不需要胶水,用我的唾液就行了……” 金发女郎把纸团放置嘴唇前,并且吻了一下,于神看得两眼发直。 一吻过后,金发女郎眉开眼笑,面对于神妩媚道:“好了,现在你看,它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她把纸团摊开,果然变回原先的100美元。 于神看得连声称奇,金发女郎把钞票还给了他。 于神拿回钞票后,连忙检查,只见100美元确实完好无损,心里对金发女郎赞叹不已。 见此,于神强烈邀请金发女郎一同交流魔术心得,然而金发女郎此时却收到手机短信,不得不告别。 “再见了,帅哥,下星期或许我们会在此再见。”金发女郎留下深深的一笑,转身离开。 于神还在如痴如醉地目送金发女郎离开,韦擎苍却完全一脸嫌弃哥们的态度。 “那美女真是有趣呀……”于神对韦擎苍道,“她先是假动作,转移观众的视线,随后使出真正的手段,不得不说连我差点被骗了,哈哈哈……” 韦擎苍却冷不防问道:“我说,你那两张美元是真的吗?” “是真的。”于神解释道,“美元不同于人民币,不论金额大小,全都是同一个尺寸,而且颜色也差不多,我才能表演这个‘变钱’魔术。” 说着,于神拿出那张100美元,示意道:“道具钞票手感太差,想要跟观众亲身互动就尽量用真实的东西。” 韦擎苍心中思忖道:“(是想跟女生亲身互动吧?)” 于神不知道韦擎苍的想法。此时,于神瞥见钞票上的某个地方,全身愣住。 韦擎苍发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喂,”于神手指发颤,举起钞票展示给韦擎苍,抖着声线问道,“富兰克林的额头应该很高的,怎么他的头发如此浓密?” 听此,韦擎苍吐出一个字:“啊?” 走出思维吧,金发女郎掀开假发,随手扔进街边的垃圾桶。 她朝前行走,嘴上挂着一个成功的笑容,佩服自己又骗了一个所谓魔术师。 然而,当她自我佩服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却从后方传来。 她心中一慌,以为那个魔术师发现了她,不禁加快脚步。 对方并不着急,悠然自在地跟在她身后。 当她快走经过一个公园时,对方却突然叫喊出来。 “刚才的骗局真是精彩呀,单双双小姐。” 单双双止步,不禁发出一阵轻呼。她微微回头一看,对方伫立在身后不远处,似乎无意走上来。 单双双提起胆子,转身望向对方。靠着霓虹灯光的照耀,单双双看见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脸如冠玉、丰神俊朗的男生。 单双双并不认识他,只见他两手环抱,摆着一副蔑视的目光走向她说道。 “虽然手段普通,对方还是一个魔术师。不过你懂得如何控制男人的弱点,转移视线,我对此还有些许的佩服。” 单双双沉默不语,直到那男生走到她跟前,她注意到男生左手的手背上有一道十字形的刀痕,心中登时彻悟。 “你是‘千面狐’,陈究风?”单双双试探地问道。 陈究风做出一个失望表情,道:“单小姐,你这样一问,我感到很失望。今晚以前,你应该是不认识我的,现在只是一个不知廉耻的陌生男子站在你跟前,你这样提问,岂非为自己增加了危险?” 闻此,单双双失笑,投出兴致的目光:“真不愧是‘千面狐’,黑色幽默从不缺乏……” “幸会。”陈究风露出浅淡一笑,对单双双示意道:“作为同行,可否赏脸一起坐下来交流一下心得?我是说,欺诈的心得。” 于是,单双双和陈究风两人坐在秋千上,互相交流阅历。 “陈究风……风哥是吧?”单双双摆着一副轻蔑的态度道,“我听闻过你‘千面狐’的大名,没想到原来是一个年轻帅哥……哼哼,我今晚真是幸运。” “你这样称呼我,那我也不称呼你为单小姐。”面对夸奖,陈究风一副平淡的神色,问道:“能对我说说,为何你要在酒吧里欺诈那个整张脸不靠谱的魔术师?双双。” 单双双微微一笑,拿出刚才在于神手上骗来的100美元,道:“我只是不喜欢魔术师而已,特别是那种花心、骗感情的男人。这100美元只是小小的教训,平息我的不满。” “嗯……”陈究风点头,自语道:“老千和魔术师都是以行骗为生,他们的区别在于:同样骗人钱财,老千不会公布自己的身份,平民不知道对方是老千;魔术师则会表示自己是魔术师,平民哪怕知道魔术是假的,却甘心情愿花钱买门票看表演。真是一个光,一个影……” 单双双一听,兴趣大增。 “你说得真是贴切。”单双双自我感叹道,“我没接受过太多教育,早就出来社会以行骗为生。站在社会边缘上,见识过这个世界上很多丑陋的一面。在我们这一行里,还有很多怀有古道热肠,仰慕着像‘摘星者’那样的仗义精神。” “摘星者……吗?”陈究风脸色微变,神色变得森然下来。 他从老前辈口中听过“摘星者”传说。他是一位侠盗。据说他武功极高,云游四海,劫富济贫。他的英雄事迹在民间流传了几十年。 然而,这个摘星者却在十年前销声匿迹。无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是他的精神却烙印在单双双这类边缘人士的心中。 作为欺诈师的陈究风,对此却是一个例外。 “很遗憾,我本身不喜欢这类思想。”陈究风目光变得锋利起来,冷峻道,“你仰慕他的精神,我对此尊重。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他根本不是正义之士。” 单双双目光骤然变,她没料到陈究风竟然口出狂言! 单双双认真问道:“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这个世界上,有光自然有影,譬如你骗来的100美元钞票都是由正反两面组成。”陈究风续道,“本来我对这号人物不熟悉,不想作出评价,不过我已经从同行身上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事迹,我想是时候找个机会发表我的想法。 “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身为人类的我们无法掌管一切的发展。倘若摘星者只是见到了不公平的现象,就希望通过自己的手段改成为符合自己的标准,这种人压根就是狭隘,跟理想主义者无异。” 陈究风顿了顿,吸了口气再道:“我跟你一样,年少无知就被迫踏入社会,以行骗求生。我见过很多比我更凄惨的平民,我也希望通过自己的方法欺骗坏人、帮助好人,不过我并非每次见到有好人受骗就想去帮人。我是一个人类,我也需要生存的条件,没有能力帮到所有人。我是走在边缘之上,稍微一点差错就会堕入其中一边的极端。 “在我眼中,摘星者只是一个不懂平衡的伪善者。此是现代社会,英雄主义、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等思想完全不适合用于现在的世界。”陈究风坚定道,“不管老千或者侠盗,凡事都有正面和反面,密不可分。纵使能力再大,悲剧和不公依然存在,光也有无法照射的角落。我不会像他那样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清就顾着帮人,否则到头来只会被活生生地吞噬。” 陈究风掷地有声,道出他作为欺诈师看待这个世界以及摘星者的想法。 单双双虽然认真聆听,不过无法完全认同陈究风的想法。 “风哥呀……”单双双望向他,暗笑道,“作为同行,我尊重你的看法。不过可惜,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连朋友也不算,无法用心去交流。” “不打紧,我不曾期望过让全世界认同我的想法。”陈究风变回原先的平淡态度,“首次见面,我仅仅希望让对方知道我为人如何,好让日后再交流时免得发生因为理念各异的争执。” “原来如此……挺有趣的社交技能嘛……”单双双站起身子,走到陈究风跟前,转头对他道,“本来我打算跟你约会,但是听完你说话后,我已经失去兴趣了……后会有期吧。” 单双双转身,准备离开。 陈究风此时叫住了她:“双双。” 单双双闻言,回头望向陈究风。 只见陈究风站起身子,嘴上谄笑道:“我多告诉你一件事。我承认我也希望有条件跟美女约会交心,不过我本人是喜欢年纪比我年长的女性,并且绝不考虑跟未成年少女约会。” 单双双顿时无名火起,因为她确实只有17岁,只是她每次出门把自己打扮成熟,从而欺骗目标,而且她的真实年龄未曾在行业之间传出。 陈究风不光洞悉单双双的年龄,更看出她刚才的想法,于是有意激怒她。 单双双心中一怒,不过竭力控制情绪,装出一副败北的表情感叹道:“‘千面狐’果然厉害,即使一场同行亦不留情。我服了……” 陈究风点了点头,依然摆着谄笑的面容,留给单双双一句“后会有期”后转身消失于黑夜之中,留下一片寂静。 一间酒店客房内,一对男女正在床上颠龙倒凤。 两人激情一番后,身心达到最高潮,满足地瘫在床上、相互拥抱。 “江,”女人躺在男人的怀抱里,叫道,“你到底何时才能想办法处理你弟弟?” “你放心,我想好计划了。”男人搂着女人自信地对她道,“我保证警方不会发现问题。等他挂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了,哈哈哈……” 女人一听,兴奋地坐直身子,下半身坐在男子腹部下方,随之摇晃自己的腰部。 过后,男人和女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房间。 男人来到酒店前台,办理退房手续。当他把身份证再次拿出来时,显示在那上面的名字叫做司空景江。 出租屋内,邱婉欣悄悄走进她的房间。她注意到她的室友苏翠红在里面,正背对着她听音乐。 邱婉欣想要作弄苏翠红,于是蹑手蹑脚地向她走近。 然而,苏翠红此时头也不回地叫了出来:“欣,你回来了。” 邱婉欣顿时愣在原地,一脸写满大惑不解。 “你不是在听音乐吗?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邱婉欣奇道。 苏翠红对其浅淡一笑,解释原因。 然而,就在苏翠红解释缘由的时候,一双来自门外暗处的眼睛看到了那一幕。 邱婉欣理解原因后,彻悟般点了点头,转身锁上房门,不过始终没有注意到那双紧紧凝视的眼睛。 其后苏翠红拿出一张请柬,对邱婉欣道:“对了,我的旧同事要结婚,明天邀请我去赴宴,不如你陪我一起去。” 邱婉欣拿过请柬,瞥了一眼后问道:“你认识新郎还是新娘?” “新娘。”苏翠红指着请柬上的“李小花”一名,道,“以前我跟她共事过一段时间,她很照顾我,所以结婚也邀请我。” “可是呀……”邱婉欣一脸不屑道,“都月底了,去赴宴就要送份子钱,这样哪还有钱交房租?” “不用担心,李小花对我表示免礼,不用送。”苏翠红接着道,“虽然说是免礼,不过两手空空也不好意思。我是想要你送她一瓶香水,以表答谢。” “不是吧……”邱婉欣苦笑。 “好了,反正你也买了很多香水都没拆开,再不用就过期了。”苏翠红点着头道,“一瓶香水可以换来一顿饭,反正后天放假,明晚在宴会上认识一些男生后再玩晚些也无所谓呀,你不觉得很划算吗?” 邱婉欣被苏翠红说服了,答应明天陪她赴宴。 邱婉欣此时问道:“对了,我听屋主说今天来了一个新租客,可有此事?” “对呀,就是斜对面那间。” “那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知道呀。好像是一个男青年,姓慕容吧……” 2008年4月30日。 炎小飘从噩梦中惊醒。 她坐直身子,冷汗直冒,仿佛亲眼目睹惨不忍睹的事情,导致无法承受这样的恐惧,大脑顿时断片。 即使醒来后,她依然从耳边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列车轰隆声,不管是噩梦还是现实,对那惊心动魄的声音挥之不去。 此时尚 正文 第 4 章节 未日出,四周万籁俱寂。炎小飘睡意全无,索性下床走动,随便来到弟弟的房间。 此刻炎弘文正在床上埋头熟睡,连被子都拉到脚下。炎小飘看着弟弟的睡姿,不禁笑了出来,走进房间为他盖上被子。 炎小飘对炎弘文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目光,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回去自己的卧室。 回房后,炎小飘心情大好,觉得噩梦暂时不会再找她,很快便进入沉睡之中。 一个跟炎小飘长相颇为相似的女子醒了。 她眯了眯眼,看见丈夫背对着他,正在穿戴衣服。 吕琎闻见呼声,转身一看,微笑道:“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帮你做早餐吧……过后再补觉补觉……”女子走下床,一脸笑嘻嘻道。 “我帮你。”吕琎挂着慈和的面容陪着妻子来到厨房。 夫妻俩一起有说有笑地做早餐,享受着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活时光。 出门之际,吕琎跟妻子吻别,随后离家上班。 吕妻目送吕琎离开,随后也不想睡回笼觉,干脆做起家务。 然而,就在吕妻清扫地板时,突然间,她感到一阵剧痛,身体内仿佛血管爆发,同时一阵强烈的异物感涌上口腔。 “咳咳咳咳……咳咳…………” 吕妻双手捂嘴,痛苦般发出几声咳嗽声。待她身体平静下来后,伸出手掌一看,两手的掌心顿时被染上一片刺眼的暗红…… L市公安局,宇文雅姬和刑警支队大队长正在主持警队例会。 出席人员不单有刑警队的郑天威、沈傲天、霍奇侠、马致远、崔振宇、张天生、莫龙、臧莺、邓瑞德等成员,更包括缉毒队的杨浅笑以及特警队的刑阳等人。 在会议上,除了报告近期L市内各项安保、犯罪率、系统更新等资讯外,宇文雅姬并示意为了加大对潜伏在各个角落的卧底警察的保护,在卧底和联络人传递信息所用的中文电码里再度加密,并且以后进行不定期的更换。 言此,宇文雅姬不禁想起正要潜入青龙帮的华冰莹。她对华冰莹充满信心,期望她能成功混入。 良久,会议进入尾声,此时大队长对众人说道: “在最后,我跟大家说一声,莫警官和臧警官的婚礼即将举行。我们在此为他们俩表达热切的恭贺。” 大队长带头拍掌恭贺,其他警员纷纷投来热烈的掌声。 莫龙和臧莺相视一望,连声跟众人道谢。莫龙在回应恭贺时,心中关于宇文雅姬的指示冒出一点想法…… 会议结束后,各位警员返回各自的岗位,莫龙离开公安局,出外办事。 宇文雅姬正要返回副队长办公室。此时,一名身穿警服的长发女子在途中拦截宇文雅姬。 宇文雅姬双眉一蹙,只听对方亟不可待道:“宇文副队,为何这次会议没有我份?” 宇文雅姬神情冷淡,一副认真的语气道:“我跟你说过了,你手上负责的案件还有很多尚未解决,我没有让你参加就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 长发女子一听,露出一脸倔强的表情,反驳道:“其他同僚手上也同时跟进着很多案件,我也是你的下属,你是否有意不安排我参与例会?宇文副队。” 闻此,宇文雅姬神色凝重起来,一脸严厉道:“我是你上级,你要遵循我下达的指令。除此之外,在下班期间不要做偷偷摸摸的事,我跟何人见面与他人无关。倘若你下次还有自作主张的行为,我必定严肃处理。” 长发女子登时脸色大沉,读出宇文雅姬的潜在意思。 昨天在飞龙滩上,她发现宇文雅姬跟华冰莹碰头,但是她没有出面。直到宇文雅姬驱车离开后,她才从隐蔽处走出来。 宇文雅姬在当时早已注意到长发女子在附近监视着她们,只是她不想当面对质。这次的例会牵涉到卧底警员的安全,宇文雅姬不让长发女子参与就是不想让华冰莹以及其他卧底同僚增加不必要的危险。 长发女子无言反驳,一脸惭愧低下头来。 宇文雅姬见此,拍了拍她肩膀道:“好了,回去继续工作。” 然后不顾对方回应,径自返回办公室。 莫龙来到警官学院,从接待员手上拿回电子卡后径自走向档案记录室。 “莫警官,你好。” 莫龙听到接待员又叫道,止步回头,不料那并非在呼叫他。 那是一位年轻女性警官。莫龙不认识她,只是她刚才跟在莫龙后方排队。 只见那位莫警官拿回证件后,走去另一个方向。 莫龙不再理会,重新行走。 他来到档案记录室,翻出一大沓警员档案,独自在那其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莫龙作为打拐专项行动办公室的主任,派遣卧底警员混入各个拐卖集团,解救被拐儿童。 上午的会议中,他从宇文雅姬的指示里考虑目前需要更多人手担任卧底任务,故到此从一众档案之中寻找新卧底。 在这些警员档案之中,有已投身服务的警察以及正在受训的学警。莫龙认真审阅十几个档案,其中出现了李思聪、陈志荣、董靖、单昌玄、冷若寒等名字,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在一个名叫罗泰斐的学警身上。 莫龙留意到,罗泰斐的个人资料上显示,他是前任L市刑警支队副队长罗怀东的遗孤,今年即将毕业。 至此,莫龙有了确定好的想法。 未几,莫龙转身离开。刚步出学院,手机此时传来铃声。 莫龙拿出一看,只见那是程军的来电。 莫龙接通电话道:“喂,程警官?……嗯,有空,在哪里见面?……好,那就待会见。” 挂断电话后,莫龙前往赴约。 董靖收到教官的呼唤,来到一间办公室之中。 此时在办公室只有一名女警官,她正是刚才莫龙注意到的女警员。 董靖以为对方是新教官,立即伸直身子,快速地挥手敬礼,朗声道:“长官好!” 莫警官浅浅一笑,摆了摆手道:“精神不错呀,这一届的总算有趣很多。” 董靖放下右手,不敢轻率移步,头上正在冒汗。 莫警官看出他的紧张,对他示意道:“你不用紧张,现在不是上课。过来吧。” 董靖依言走到莫警官跟前,依然保持拘谨的姿态。 莫警官自我介绍道:“我叫莫轻烟,目前是M市的刑警。你叫董靖是吧?” “是。”董靖答道。 “为何想要当警察?”莫轻烟带着深意的笑容问道。 董靖自豪地道:“为了维护法纪、打击罪恶、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一直以来坚信的信念。” “还有其它原因吗?” 莫轻烟如此一问,董靖顿时不知如何再答复,汗水比之前冒得更多。 莫轻烟观察到董靖的神色,淡淡道:“你有何想法尽管可以对我说,我们现在只是很简单地聊天。” 董靖见此,只好如实说出他的想法。 “莫警官,其实我想当警察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警察会最直接面对罪案,我想多点吸收这方面的经验,将我接触过的案件改编成书,待有朝一日能够出版。” 莫轻烟并无感到太大惊喜,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董靖的想法。 董靖以为莫轻烟不满意他的答复,连忙道:“当、当然,我当警察的第一个原因是为了维护法纪、打击罪恶、为人民服务。至于能否出书,这要看上天是否给我机会。” “有志气,我佩服你的想法呀,小董。”莫轻烟轻笑道,她此前看过几个学警的档案,发现董靖在中学时是作文比赛的冠军,具备一定的写作能力。 面对莫轻烟的肯定,董靖内心大喜,对这位警官的敬仰提高了不少。 “不如这样吧。”莫轻烟道出她的目的,“等你毕业后就来M市当我下属,我保证你在维护法纪、打击罪恶、为人民服务的同时接触更多罪案,你就可以继续拿起你的笔记录你累积的经验。” 董靖感动得想要哭来,还好他忍住,再次对莫轻烟敬礼道:“谢谢你,莫警官,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莫轻烟满意地点头,眼神之中对董靖充满一阵期待。 此时,莫轻烟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随之脸色大变。 董靖见到她兴奋地点开手机,随后一副娇柔的语气叫道:“喂~王总,呵呵……你想起我了?我很高兴呀。” 莫轻烟放下手机,对董靖轻声道别:“下次见了,小董。”然后一边离开一边拿起手机跟对方通话。 “嗯,好呀,王总……那就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很期待……” 莫轻烟的声音逐渐消失,董靖愣在原地。他直觉认为这位认同他想法的警官果然不同于凡人,心中燃起跟随她的欲望。 此处是千寻山上的一个小木屋。 小木屋内,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躺在一张行军床上。此时的他,脸色虚弱,像是患上重病,并且他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人正在悉心照料他,但是那人留着一头杂乱的中发,几乎遮挡了整张脸,无法看清他(她)的性别以及年龄。 只见那人把一碗药汤递到男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男人艰辛地喝完药汤,可是气色依然虚弱不已。 正当那人转身时,男人冷不防叫道:“徒儿,坐下……” 尽管声音细微,但是从那人听来,却如命令般沉重。 他(她)放下汤碗,拿出小木椅坐在男人旁边。 男人艰辛地睁开眼皮,无奈最多睁开一半,他用剩余的力气对那人耐心道: “这段时间里……我知道你在盘算着什么…………” 那人表面不为所动,实际心里轻微变色。 “我这个病……我知道救不活了。那些药……是为了我死后……你在我身上做那种事的准备吧……” “师父……”那人喊出话来,便不再答话。 男人直视那人,续道:“你很出色……没有令我失望…………在组织里,首领阁下早就答应我……等我死了以后……你就继承我的位置…………” “……”那人依然沉默不语,看不见他(她)的表情变化。 “你……答应我一件事…………”男人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用我教你的方法……杀了我……” 通过刘海之间的缝隙,见到那人的瞳孔顿时瞪大。 “徒儿……杀了我……这是……你……的……最后……试炼…………” 男人断续地说出此言,那人也下定好决心,只见他(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举到半空展示给男人看。 男人的眼中闪过剪刀的光芒,但是他毫无恐惧,仿佛正是期待着这个时刻。 随后,那人紧握剪刀,不偏不倚地插到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轻呼一声,全身挣扎了几秒,随后不作反抗地停止动作。 那人把剪刀插到男人脖子上,不留任何感情,不发半点颤抖,如欣赏猎物般观看男人死去。 血液很快把床头染红,那人一见现状,立即起身走到小木屋的角落,拿出两个手提箱。 他(她)拿着手提箱快步回到男人身旁,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套医疗采血工具。 那人不顾男人是否已经死亡,他(她)只顾着把采血工具插进男人的伤口,同时打开另一个手提箱,只见里面有好几个大号保温瓶。 他(她)正是准备用这些工具抽干男人的血液并保存下来,故一直为他熬制药汤。那并非用于减轻病痛,而是尽量维持血液的干净………… 下午,正值放学之际,幼儿园内霎时间人声沸腾。 家长们纷纷接送他们各自的孩子。在那群儿童之中,一个名叫小莉的小孩临走前特意向老师道别。 “高老师再见~”小莉对高老师道别后,走出幼儿园,她的母亲言轻此时接走她。 “妈妈。”小莉投进言轻的怀抱。 面对女儿,言轻展示温暖的一笑:“小莉,我们回去了。” “嗯。”小莉点头,于是两人转身离开。 在途中,小莉对言轻叙述幼儿园内的日常生活,母女之间气氛活跃。 此时,她们途径一条横巷,小莉瞥见墙边放着一个纸盒,封顶还写着几个字。 “妈妈,你看,那是什么?”小莉伸手指向那个纸盒。 言轻朝那一看,同时小莉主动走了过去。 靠近一看,只见那上面写着“无力照料,请好心收养”等字。小莉直接打开纸盒,映入眼帘的是数只小狗。 那几只小狗一见有人打开纸盒,纷纷投来无助的眼光,不安地在纸盒内来回踱步。 言轻这才明白这几只小狗遭到遗弃了。 小莉露出怜悯的神色,对言轻道:“妈妈,这几只狗狗好可怜呀。” 言轻点头:“它们好像刚出生没多久,应该是被它们的饲主遗弃了。” 小莉不假思索请求道:“妈妈,我可以收养它们吗?它们真的好可怜呀……” 面对女儿的要求,言轻斩钉截铁道:“小莉,我们家没有条件收养它们,而且妈妈不喜欢小动物……” 小莉顿时低落下来,望向那些无助的小狗,心里渴望能够给它们一个家,无奈言轻态度坚决。 言轻不想小莉纠缠下去,于是带着她快步走出小巷。 就在言轻和小莉离开后,一个身影走进小巷。 那是一个身高两米左右、身材健壮的男人。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是见到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极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喉咙,同时左眼露出刀刃般的锐利目光。 男人走到纸盒跟前,蹲下身子,缓缓打开它。 那几只小狗再次见到有人发现它们,连连抬头张望。 面对被遗弃的动物,那男人尽管神情木然,可是心里却对它们充满关怀。 他先为小狗们喂饲狗粮,待它们知道男人并无恶意后,他直接把纸盒拿起,转身离开。 然而,他不曾注意到,有一个神秘人影藏在附近密切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个神秘人影拍好照片后,迅速离去。 另一所幼儿园也迎来放学之际,凌素希到此接走凌小夏、凌小冬。 凌素希是她们的义理姐姐,她对凌小夏、凌小冬这对双胞胎姐妹感情甚好,情如亲生姐妹。 两人走上凌素希的红色宝马内,连连叫嚷道:“姐姐,我想看你表演魔术。” 凌素希展颜一笑,答应道:“好呀,不要眨眼哦……” 凌素希接连表演穿透、移位 正文 第 5 章节 、消失、复原、漂浮等魔术,并跟凌小夏、凌小冬互动,增进彼此的感情。 表演过后,凌素希声称时候不早,驱车前往码头,准备回家。 红色宝马逐渐远离,而就在凌素希等人后方一处天台上,一个拿着望远镜监视着她们的男人此时露出清淡一笑。 那是一张清癯而冰冷的脸孔,他的两眼,流露着无尽邪气。 此时,手机来电,邪气男人接通,听到对方在另一端叫道: “咒术师,是时候回俱乐部了。” 被称作“咒术师”的男人没有回复,待他眺望宝马消失于视线后,转身离开天台。 一所小学外,徐佑怡跟同学们对他们的班主任高老师道别后,离开教室,顺着人潮走出校门。 徐佑怡独自行走着,一不留神跟人产生碰撞,直接把对方书包里的物件散落一地。 徐佑怡一慌,连忙道歉并捡起地上的文具。 对方貌似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蹲着身子把文具放回书包里。 “真的很抱歉呀。”徐佑怡一边收拾一边望向对方。 只见那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长发女生,大眼睛,尖鼻子,容貌极美。 徐佑怡一眼认出对方。她叫庄小洛,是学校里风云人物,多次因为学习成绩以及读书态度而在全校公开表扬。 庄小洛收拾好东西后,不再理会徐佑怡,转身径自离开。 徐佑怡心感这个庄小洛尽管美貌绝伦、读书优异,可是神色带着冰冷,仿佛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让人无法接近。 徐佑怡轻叹一气,重新行走。 她来到街口,发现了她的母亲在此。 “来了,佑怡。”南宫听梦一见女儿,嘴上露出微微一笑。 “妈妈,”徐佑怡问道,“今晚是否跟爸爸外出吃饭?” “是呀。”南宫听梦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他丈夫的电话,“我问问他是否准备好?” 此时,徐佑怡无意转身一瞥,双眉不禁紧皱。 她注意到对面街口上,数名高中生模样的青少年正在怂恿着一个身背书包的小学生跟着他们走,宛如数只豺狼觊觎着一只绵羊。 徐佑怡连忙呼唤南宫听梦…… L市理工大学,徐梓陌离开一个交流研讨会,此时接到南宫听梦的来电。 夫妻俩商量好时间和地点,准备聚餐。 徐梓陌听到南宫听梦匆忙挂线后,此时一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男子走到他身旁,叫道:“徐老师。” 徐梓陌闻声回头,看见对方是实验物理学家童杰。 “童教授。”徐梓陌礼貌性回应道。 “跟你太太在谈电话吗?”童杰随口道。 “是呀,一起商量外出吃饭,我的女儿考试获得好成绩。”提到自己的家庭,徐梓陌总是喜眉笑眼。 “那很好呀,家人始终是最值得依靠的。”童杰道,“这次的交流会我觉得非常有总结性的,希望下次我再来理工大学能跟你再度研究。” “那就这样决定了。”徐梓陌一口答应,随后跟童杰道别。 童杰转身离开,他的思绪同时脱出躯体,遥远看到自己家庭的影子,不禁勾起他的心结。 秦子枫跟随那几个豺狼模样的青少年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 此时的他一脸傻乎乎,两手搭在肩上,握住书包的肩带,嘟着小嘴面朝那群青少年。 “好了,我已经跟你们来到这里了。”说罢,秦子枫朝他们伸出右手,摊开掌心,“把拿走我朋友的钱还给我。” 此言一出,那群青少年仰头大笑,笑声之势,回荡不绝,仿佛免费观赏了一场智障表演。 为首的一个红毛露出狰狞一笑,指着秦子枫的脸道:“兄弟呀,快看,多么天真可爱的一头笨猪呀……哈哈哈……真的信我们会还钱……哈哈哈……你是想让我们笑死然后拿回那些钱吗……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跟班继续仰头大笑,秦子枫此刻才意识到他自己被骗了。 “你们是骗我的?!”秦子枫脸颊一红,提高语气道,“赶快把钱还给我……” “白痴,你去卖药吧……”红毛脸容扭曲,伸出手臂欲要从秦子枫身上搜刮。 秦子枫并无退缩,摆好姿势准备回击。 然而,红毛的手冷不防在半空中停下。 他注意到一个孔武有力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抬头一看,却见对方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性。 此刻,南宫听梦一脸严厉,朝红毛喝道:“一大群人对付一个小孩算什么东西?” 红毛并无被她吓着,甩开手腕,朝南宫听梦叫嚣道:“你谁呀?大婶!” “赶快把钱还给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南宫听梦凛然道。 “不客气?”红毛不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飞龙帮彭鑫是我大哥。别以为你是老人家我们就会尊重你?兄弟,干!” 红毛一声令下,整群人一拥而上。 南宫听梦眼疾手快,只见她一闪掠到红毛身旁的三个青少年跟前,身子一侧,伸出一记扫腿直接将他们狠狠地绊倒。紧接着两手朝红毛的手臂袭去,抓住他的手腕后快速朝后扭转。 红毛怒吼叫痛,南宫听梦乘势又踢出一记前腿高侧踹,踢向其中一人的面门。 仅仅十来秒,南宫听梦便把这群豺狼模样的男青年制伏。 秦子枫在旁目击全过程,双目中投来激动的眼神。 南宫听梦抓着红毛的下巴,问向一旁的秦子枫:“小弟弟,他们抢走了你多少钱?” 秦子枫一时愣住,回过神来答道:“五、五元!” 南宫听梦点点头,抓紧红毛的下巴,大声道:“听到了吗?还给他!” “好、好……我给……我给……”红毛求饶道,“你先放手好吗?求求你……” 南宫听梦吐了口气,松开手并推开了他。 殊不知,红毛缓过神后,呼召其他人拔腿而逃! “走!” 南宫听梦错愕,来不及伸手阻止便被对方摆脱。 “臭三八!我们飞龙帮不会就此罢休!你全家快点去死呀……” 当他们跑远后,红毛留下的声音如同刺入南宫听梦的耳朵。 南宫听梦心生不忿,此时秦子枫走到她身旁,叫道:“阿姨……” 南宫听梦回头望向他,关切道:“你没事吗?小弟弟。” 秦子枫摇摇头,扁着小嘴道:“我没事。刚才很感谢你出手相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到有人被欺负,我怎能视而不见?”南宫听梦说罢,叹气道,“可惜大意了,没有帮你把钱拿回来。” 此时,徐佑怡从某处冒出来,走到南宫听梦跟前。 “妈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面对女儿的慰问,南宫听梦展示慈和的面容,跟刚才对付红毛时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徐佑怡此时望向秦子枫,面对他道:“你也没事,太好了。” 她这简单的一声问候,秦子枫不禁心脏砰砰直跳,脸蛋变得更加红润。 徐佑怡仿佛没有注意到秦子枫的脸部变化,自个儿道:“你应该不是跟我同一个学校的。你可能不知道,刚才那群人是社会闲杂份子,我的学校有提到过。刚才我见到你被他们带走,所以我叫我妈妈过来帮你,幸亏没有出什么事。你可要注意一点哦。” “哦……好、嗯……”秦子枫面对女生显得手足无措,言语变得结结巴巴。 徐佑怡莞尔一笑,转身走到南宫听梦旁侧,悄声道:“妈妈,我们走吧,我知道你不想张扬,刚才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爸爸的。” 南宫听梦拍了拍徐佑怡的头,一同对秦子枫道别:“再见了,小弟弟,以后记得远离那些人,又或者你加强锻炼、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哦……好的。”秦子枫似懂非懂,愣愣地盯着徐佑怡。 接着,南宫听梦和徐佑怡携手离开。 秦子枫留在原地,直到她们身影消失后,大拍脑门,遗憾道:“哎呀,都忘了问她姓名……我会否再跟她们见面呢?” 此刻秦子枫尚未知道,他跟南宫听梦和徐佑怡的交集仅限于此,从此不会再见彼此。 此处是位于郊外的一座三层别墅,居住在此的是一户骆姓家庭。 此时此刻,骆浅渊驱车回家,他从学校接走他的儿子骆子火。 骆子火跟着骆浅渊进入家门,却见他的母亲缪幻已等候多时。 “妈妈……”骆子火叫道,缪幻走上前去拥抱他。 倘若只是寻常的一家三口,儿子放学回家后母亲也不必特意拥抱。然而,骆家的情况较为特别。 骆浅渊和缪幻分别是药物化学家和生物学家,别墅的二楼和三楼是缪幻的实验室。 打从骆子火懂事以来,他主要由骆浅渊照顾,缪幻则居于实验室做实验,基本每周只能跟骆子火见一两面,而且他也被禁止进入二楼和三楼。 明天开始便是连休假期,骆子火放假休息,缪幻特意抽时间陪伴他。 骆子火颇感高兴,转身回去卧室放下书包。 凝望儿子兴奋的身影,缪幻不禁吐出一声叹息,内心对她的孩子充满亏欠。骆浅渊在旁一看,拍了拍她的肩膀,互相支撑彼此。 琉璃村位于L市以北的郊外,地处偏僻,村中仅有百余村民,全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在一座古屋内,一个男人忧心忡忡地面对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那个男人五十多岁、名叫霍星羽,而躺在床上的女人名叫穆雨墨。 除此以外,屋里还有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名叫曹慧娟,她是霍星羽的妻子。 曹慧娟望了望穆雨墨,拉着霍星羽的手担忧道:“阿羽,这人已经昏迷很久了,我们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霍星羽搂着曹慧娟,安慰道:“不行。我们结婚十年了,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生活,我们不能因为她而把这一切弄毁掉。” 曹慧娟无言,眼神之中充满忧虑。她回想起,霍星羽等人当初就是为了逃避穆雨墨等人的追捕,跨越半个国家来到这座城市,并且认识了她,组织起新的生活。 前不久,穆雨墨竟然找到了霍星羽的脚步。霍星羽先一步察觉到她,情急之下打伤了她。 结果穆雨墨昏迷不醒,使得她颅内重创,变成植物人。 这段日子里,霍星羽正惆怅着如何处理穆雨墨。就在此时,手机来电,他拿出一看,脸色一怔。 他望了眼曹慧娟后,接通了电话。 “喂?” “霍,是我呀。”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霍星羽回应道:“老雍。” 雍乌在电话另一端道:“霍,我想后天去一趟你那里,见一见我爸,不知可否方便?” “你后天要过来吗?”霍星羽喊道,曹慧娟在旁听得一怔。 雍乌的父亲雍天磊也居住在古屋里。他在几年前因中风而半身不遂,基本整天卧床。雍乌因为外出工作,无法照料父亲,于是委托霍星羽夫妇照料雍天磊,好让他放心在外工作。 此时雍乌续道:“是呀。我拿到假期,打算回去琉璃村看我爸,顺便跟你叙旧。方便吗?” “这样呀……”霍星羽内心惆怅,望向穆雨墨一眼,终于下定决心。 “好吧,那后天再见。” 挂线后,曹慧娟的神色逐渐担忧起来,问道:“阿羽,我们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她,你准备怎么处置?” 霍星羽把她拉到怀抱里,紧紧搂着她道:“我会找地方安置她。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跟其他人提起,我不能让其他人打断我们的家。” 曹慧娟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内心永远站在霍星羽的边上。 公安局内,雍乌挂上电话后,放好手机,谨慎地观察四周后,动身离开。 经过刑警支队部门时,他跟霍奇侠刑警迎头见面。 霍奇侠一见到他,主动叫道:“你好,王主任。” 雍乌点了点头,以作回应,随后快步离开。 霍奇侠没有太多细想,回到办公室。 此刻在办公室里除了有几名刑警仍在埋头工作外,马致远也在此。 “师父。”霍奇侠一边叫喊一边走到马致远身旁,只见他在欣赏着一支精美包装的钢笔。 马致远闻声回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奇侠,还没走呀?” “嗯。”霍奇侠指向钢笔问道,“那是什么?” “这是我准备送给马源的礼物。”马致远拿着钢笔道,“他今年考大学,转眼间也成人了,所以送他这份礼物。” 马源是马致远的儿子,今年十八岁。 此时,马致远注意到霍奇侠手上拎着一个公文袋,指着它问道:“那是什么?” “这个呀……”霍奇侠一把将公文袋扔到桌上,语气凝重道,“不就是那几个帮派的资料呀。上午宇文副队开完会后,要求我和几个同僚看紧这几个帮派,注意他们最近的风吹草动。” 面对黑社会,霍奇侠嫉恶如仇。 遥想当年,霍奇侠的姐姐被黑社会害死。霍奇侠报仇心切,欲要加入帮派以暴制暴,幸好马致远及时发现,把他拉了回来,并苦心对他劝说,用法律制裁害死姐姐的凶手。 霍奇侠悬崖勒马,放弃以暴制暴的想法。受到马致远的影响,他在成年后报考警校,成为刑警,最后通过法律途径将凶手绳之以法。 故一直以来,霍奇侠将马致远视作恩师,可谓是他一生中最敬佩的人,并且对于打击黑社会从来不遗余力。 马致远听到霍奇侠声称那是打击帮派的材料,不知为何愣在原地,若有所思。 霍奇侠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接着道:“目前在L市内,仍在活跃的帮派有义庄、青龙帮、飞龙帮、黑金社、黑龙帮等等。虽然目前各个帮派相对稳定,对我们警方也没有很大冲突。但是不管是否稳定,他们始终是麻烦的存在,而且目前出现帮派成员低龄化的趋势,我们一定要加紧留意……” 霍奇侠认真分析各项资料,唯独马致远表面在聆听,内心却掀起阵阵担忧。 莫龙来到某个小巷之中,跟程军见面。 “程警官。”莫龙叫道。他每次见程军,对方永远是那副百念皆灰的神色。 程军把一个公文袋递给莫龙,两目沉寂道:“……这是我搜索回来的资料,拿去用吧。” 程军是前任刑警,尽管现年五十出头,但是头上已有一大半白发,满脸饱受沧桑。 莫龙曾是程军的下属。尽管不再是同僚,但是莫龙一直尊重着程军,依然以“程警官”作为称呼。 自从程军辞职后,一方面追查他心中牵挂之事,一方 正文 第 6 章节 面又作为莫龙的线人,在外搜索各种线索。 莫龙接过公文袋,程军此时传来数下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程军捂着嘴巴,表情颇为痛苦。 莫龙连忙抚了抚程军的后背,关切道:“程警官,你的病尚未康复吗?” “我没事……我没事……”程军摇了摇头,话语中充满无奈。 “你能否别再这么操劳?我不想看着你变成这样……”莫龙担心着程军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你关心我。放心,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程军叹了口气,淡泊道,“对了,你快要结婚,希望你以后保护好你的家人……别像我这样,弄得家不成家……” 莫龙听出程军的意思。面对这位敬仰的长官曾因当初的意外而弄垮了一个家,并沦落如此模样,程军看得很不是滋味。 “程警官……”莫龙无奈地说道,“其实……那已经过了将近七年了,至今仍然找不到他,你也很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我请你不要这样……” “你不用劝我了,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愿意放弃……”程军望向莫龙,毫无生气的脸上投出一丝坚决的眼神,“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我的儿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八个字,彷如一支强心针注射到莫龙心中。他作为打拐专项的刑警,面对过无数像程军这样的孩子失踪的父母。儿女作为他们的牵挂,驱使着他们走上一条无止境的道路,哪怕这条路没有尽头…… 莫龙理解程军的执念,心中加强了打拐的决心,不遗余力地打击拐卖集团以及尽力寻回失踪人员。 此时,小巷外传来一大片骚扰声。 莫龙和程军不约而同地转移视线,瞥见数名路人指向对面街口,叫喊着“有人跳楼”并走上去,迅速围上一大群人。 莫龙心想不对劲,于是打算前往查探。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莫龙先一步离开。 当他走入人群时,一边道出警察身份一边驱散人群。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映入眼帘却是一个男青年重重摔在地上的画面。 那个男青年倒在地上,全身貌似已经粉身碎骨,整个身体被血泊包围! 莫龙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向围观者们展示证件,保护现场。 程军此时也走了上去,目睹那个男青年的姿态。 不知为何,程军的心中突然一怔。他俯视着那个男青年,对方年纪不到二十,就像当年他儿子失踪时的年龄。 程军很清楚他并不认识那个男青年,但是似乎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他儿子的远影,心底一处奇怪的感觉就此涌上心头…… 傍晚时分,邱婉欣和苏翠红正要出门。当她们走到楼下时,发现一个头发杂乱、不修边幅的男青年正蹲坐在小卖部外的椅子上,同时在桌上还放着数十瓶葡萄适,那个男青年背对着她们品尝着一瓶又一瓶。 邱婉欣双眉一蹙,苏翠红解释道:“就是那个人了,新租客。” “就是他?”邱婉欣露出狐疑的神色,“还真是怪人。” “是呀,很奇怪的一个人。上午碰到他时我还对他打招呼,他只是‘哦’的一声。”苏翠红耸了耸肩,然后驱使邱婉欣离开。 她们从那男青年身旁路过,苏翠红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对着一份求职报纸愣愣发呆。 苏翠红没有太多细想,继续跟邱婉欣行走。那个男青年始终没有望向她们,愣愣地喝着饮料和读报。 游愚来到酒楼,在指定的那一层上远远便看到李小花和她的丈夫正在接待处迎宾。 李小花从两名女青年手上接过一瓶香水后,招待她们进入宴客厅。 游愚走到接待处。李小花一见到他,又惊又喜,连忙迎过来:“游愚?好久没见了。” “李小花,恭喜你呀!”游愚淡淡一笑,恭贺道,“真的好久没见了,能够参加你的婚宴,实在是我的荣幸。” “谢谢。”李小花喜滋滋道。 新郎此时也走过来,跟游愚打招呼。 “你一定就是游愚了?你好,我从我老婆那里听过你,果然一表人才。” “过奖了,李小花能够选你为另一半,作为同学我为她感到高兴。” 李小花在旁一听,脸露喜色。她连忙把游愚拉进宴客厅,新郎也去招呼其他宾客。 “其他同学也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他们。”李小花把游愚带到其中一围桌子,坐在那里的全部是他们高中同窗。 再遇昔日同窗,游愚十分高兴。叙旧之际,当年作为他们班长的人也来到了宴客厅,走到游愚等人跟前。 “班长,好久没见了……”同学们纷纷对其打招呼。 班长笑了笑,一脸假装无奈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唔,我已经不是班长了,现在在学校里教数学。你们应该怎么称呼我?” 其他人异口同声称呼他为“高老师”,班长对此得意一笑。 班长此时对游愚道:“对了,游愚,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 “我现在主职是私人调查员,副职写小说。”游愚直言道。 “那也挺不错。”班长有感而发,“不知不觉已经毕业很久了,曾经的同学结婚的去结婚,生子的去生子……原来时间已经过得这么快……” 众旧同窗集体回忆昔日片段,感叹时间过得如此之迅速且无声无息。 就在此时,其中有人提起当日毕业时在聚餐上举办的活动。当时正是班长提议举办,每个同学把各自的秘密写上一张字条上,再通过抽奖方式获知别人的秘密。 尽管那是七年前之事,不过游愚却记忆犹新,无法释然。 李小花一听众人提起此事,连忙望向游愚,只见他愣愣入神,整个人像是遥想往事。 “游愚……”李小花打断他的思绪,把他拉拽到一边上。 游愚没有答话,静静地对视着李小花。 李小花羞涩地说:“莫非……你还记得当初我在纸条上写的内容吗?游愚。” “嗯……我记得,历历在目。”游愚淡淡回复,难以忘记当年在那纸条上所显示的内容。 李小花顿时面红耳赤,捂住嘴巴细声道:“真的很感谢你还记得呀,不过那已经是历史了,就当做我和你的过去式秘密吧,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游愚点头,表示不会公布秘密。 李小花露出相信的目光,告别众旧同窗后跟新郎主持婚宴。 游愚就座后,满脑子回忆关于那张纸条上的事情。当初,李小花误会她的纸条落入游愚手上,然而实际上,游愚却是获得另一张影响他至今的纸条。 一所餐厅内,陈究风在此正在跟一位老前辈聊天。 对方名为束禾,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他在十来岁时就开始当老千,至今已有超过半个世纪的行骗经验,可谓老千界中的超级老前辈。 陈究风虽然并非特别崇拜束禾,只是他朋友不多,熟稔的同行也只有束禾和少许人,故经常外出小聚。 “小陈,最近是否又骗了几个同行呀?”束禾慈和地问道。 陈究风远眺窗外景色,冷冷道:“全靠束前辈提供的资料,我尽量保住了几个受骗者的财产,不过因此错失了好几个老千……” “你还是这么有干劲,年轻真好……”束禾独自道,“我现在不认老都不行了,年轻时对付那些下三流的老千我可是事半功倍,现在最多找你这样的有能之士帮助无辜的平民,把这份精神传递下去……”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要养活我自己。”陈究风冷峻道,“若是暴露我身份的行动,我不会插手。我始终也是一个老千,我必须毫无后顾之忧才能用我的骗术去帮人。盲目地去帮人,等同自投罗网……” 束禾一听,认真思索陈究风所言,随后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看法和态度,我理解。现在的社会日新月异、发展迅速,我年轻时的想法就很简单,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老千也该有自己的原则。” 闻此,陈究风直接问道:“束前辈,你怎么看待‘摘星者’这个人?” 听到“摘星者”这个词,束禾露出一副尊敬的目光,道:“摘星者的精神我一直是十分敬重的。他就像从天上摘下星星,照耀着整个黑夜,为人民带来光明。 “尽管他的传说已经断了十年,但是我有预感,在我有生之年肯定能再见他那侠盗精神。到时候我真的希望我能做一些像他那样的英雄举动,锄强扶弱、劫富济贫。” 说到最后,束禾变现兴奋,可见“摘星者”的高大形象也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陈究风只是冷冷“哼”的一声,不屑回应。 “小陈,你怎么突然会提起摘星者呢?”束禾好奇道,“你跟我一样,也是崇拜他的偶像?呵呵……” “束前辈,”陈究风目光正经起来,严肃表明他的立场,“我,陈究风,从不认同那种‘英雄’行为。” 束禾“哦”的一声,没有表现惊讶,好奇心大增道:“你是怎样看待他的?小陈。” “不瞒您说,我昨晚才跟一位同样崇拜摘星者的同行表达了我的想法。”陈究风正色道,“根据我对摘星者听闻过的传言,我觉得他只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根本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只顾着受人敬仰、自我满足。 “你们都说他劫富济贫,偷走贪官财物再分发给穷人,我觉得可笑至极……”陈究风眼光凶厉起来,“没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那些财物就会成为证物,最后充公,到头来根本不是帮人,只是给别人一个希望后再狠狠地夺走!我不知道他可曾考虑过这点,我直接认为他不是锄强扶弱,只是利用自己的本领享受这份虚荣!” 束禾听着,不禁加紧眉头。 “我是欺诈师,我承认我也在游走法律边缘,但是我跟他有本质上的区别。”陈究风接着道,“我是希望用自己的专长为那些受骗者夺回他们原本的财物,并非偷走一个人的财物再送给别人。我不是慈善家,需要帮助的人无处不在,我没能力逢人就出手。 “摘星者只是喜欢见到获救者的感激,但是从未了解受害者的心。” 陈究风顿了顿,像是勾起伤心往事,吐了口气又道:“前辈,有很多受骗者被老千所骗,就算没有被骗得倾家荡产,但是心里的那份愤怒以及自责,承受不起冲击,最后自寻短见…… “很多受骗者被骗后不敢对别人提起,选择独自承担,结果悲剧一幕又一幕地发生,同时那些老千则拿着骗来的财物逍遥快活……”陈究风低下头来,双目禁闭道:“受骗不可耻,但是很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般,不懂如何调整心态,也没有像我们这样的技能可以夺回他们原本的财物。我唯一能做,就是尽量为他们拿回来,以及抚平他们的心理。并非摘星者那样自以为神,只顾享受荣耀、无视是非轻重……” 束禾耐心听完陈究风的想法,点头感叹:“你的想法也有道理。原来……这就是‘千面狐’和‘摘星者’各自价值观的区别呀。” 陈究风举着左手道:“‘千面狐’只是同行根据我这道疤痕赐予给我,名气也仅限于行内。”他话锋一转,“但是‘摘星者’呢?这个名气在民间流传至今,还是他对别人的自诩,再通俗一点就是装逼。显然我跟他的处世态度也不同。” 陈究风态度坚决,心中的理念异于常人,正如他行走在边缘上,不偏向任何一方。 “小陈呀,你现在还很年轻,依然还有很多事情尚未体会到。”束禾叹息道,“我很庆幸你能坚持你这样的理念,我们确实是普通人,无法做到多么伟大的境界,只能尽各自所长为这个悲哀的世界带来一些温暖。你坚持为受骗者夺回他们原本的财物,摘星者为平民百姓带来照明。这两者实际冲突不大,何不互相尊重呢?” “我尊重前辈你敬仰他的侠盗精神。不过很可惜,道不相谋。”陈究风道,“我对他嗤之以鼻,那是因为我有我的理念。同样,倘若他有朝一日知道我的想法,我压根不在乎他如何看待。我继续走我的路,他继续隐退或者其它什么……” 束禾在此刻对陈究风产生更深入的见解,深知他跟摘星者并非在同一价值观上。尽管如此,束禾依然表示尊重陈究风的这份理念。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小陈。”束禾不想他再辩论价值观的问题,转话题道:“来,我们谈谈别的吧。明天公众假期,有节目吗?” “我只想休息而已。”陈究风淡然道,“放假又如何呢?到处人山人海,倒不如让自己清静清静……” “我准备再去澳门旅游。”束禾开怀道,“现在去那里玩真的是越来越方便了。景色优美,在桌上玩几轮就赚到钱,哈哈……小陈你也抽时间去放松放松……” “真好,可以去澳门……”陈究风摆出浅淡一笑,喃喃道,“若有选择,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与此同时,他正紧紧地盯着束禾后方不远处的一个男青年。那人一脸愣头青模样,独自坐在一角,像是在等待某人。 陈究风盯着那愣头青,他的瞳孔中射出一丝冷冷光芒。 游摘星是一位年约四十的男人。他有一个能干的妻子以及一对可爱的儿女,一家四口,尽享天伦之乐。 他的妻子是一位上市公司的CEO,家庭收入只靠她一人便绰绰有余。他的女儿和儿子分别为十岁和七岁,姐弟和睦友爱。 游摘星无业,每天的工作基本就是买菜、做饭、做家务、接送儿女上学放学,正是一个标注的家庭主男。 这天,他把儿女接回家里后,一边督促他们做功课,一边做饭。到了傍晚时分,妻子回家。 妻子工作了一整天,难免积累一身怨气,心情甚为不爽。 游摘星受了妻子的发泄,但是他笑而不语、毫不生气。他觉得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就是最重要的,健康生活便足够,他对此心满意足。 过后,游摘星做好晚饭,妻子和儿女一同进食。儿女们称赞父亲厨艺又有进步,妻子也渐渐消了怨气。 晚饭期间,游摘星跟家人商量好趁着明天假期到D市旅游。儿女们欢呼雀跃,妻子也表示拿到假期,会跟家人去旅游。 D市是游摘星的故乡,他自幼在那成长,并在那里认识一位影 正文 第 7 章节 响他一生的人。他来L市定居,因为这里正是那人的故居。 游摘星悄悄走到卧室,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 他打开,凝视着安然躺在里面的夜行衣,心中思忖道: “(师父,段师兄……我已经隐退十年了,在这座城市里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他伸手抚摸夜行衣,“(我为了照顾家人,无暇理会人们需要的帮助。我每天都见到人间到处充满悲惨的事情。为什么人们总是跟快乐、幸福越来越遥不可及?我为自己起这个名字,就是等着我把星星的光芒分享给大家。师父,你能告诉我,我做得好吗?)” 游摘星,他的真正身份,正是名满天下的侠盗──摘星者。 为了保护家人,他不曾对妻儿们坦白他自己的身份,世间上仅有寥寥几人得悉。 游摘星收拾好夜行衣,放回盒子,从漫长的感叹之中回过神来。 未几,他拿出手机,致电给一个得悉他身份的人。 “阿琛,我和我家人明天一早乘飞机到D市,按照原定计划,在嵩山的山腰下见面吧。” “好呀,游叔叔,我也会在D市逗留数日,明天再见。” 挂线过后,游摘星满怀明天的到来。 那个神情骨瘦、满脸沧桑的男子监视陈究风和束禾已有片刻了。 他决定结束观察,于是动身离开。 自始至终,陈究风或束禾都不曾注意到他刚才一直在观察他们。 当他经过其中一层时,在该层举办的婚宴将近尾声。他瞥了一眼,貌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无意理会,转身离去。 宴会上,一众旧同窗纷纷对李小花夫妻俩道别,游愚也准备告辞。 不料,刚走出几步,游愚跟别人发生碰撞。 对方的钱包被甩到地板上,甚至还有一个U盘从钱包里掉出来。 游愚看到对方是一个女青年,同时连忙道歉:“抱歉,刚才一时分神……” 他弯腰想要为对方捡起钱包和U盘,但是女青年却迅速地捡了起来,似乎不想让别人碰到。 “没事……”邱婉欣收好钱包,不再多望游愚一眼,转身跟苏翠红以及几个男青年离开宴会。 对此,游愚轻轻吐了口气,不再过多细想,继续行走,告别此宴会。 回到陈究风那边,此时束禾悄声问道: “我说,小陈。你盯着我身后那个愣头青已有片刻了,你约我出来也是为了监视他吧?” “那个姓韩的也不过是一块爪牙,再过几天他就会赔偿他的所作所为,时候一到,不会再有人被他骗了……”陈究风语气冰冷,语言中充满对那姓韩的不屑。 此时,两名男人走进餐厅,他们朝向愣头青走去。 “哥,你看,小韩在那边。”其中一个神清目秀的男子对另一个西装革履、成功人士模样,但目如冷电、颜似冰霜的男人指向道。 这两人貌似是一对兄弟,而束禾认出他们。 “那个西装男人……不就是达克集团的现任CEO,甄俊杰?”束禾脱口道。 “他旁边的人是他弟弟,甄俊刚,跟那姓韩的是一丘之貉。”陈究风接话道,过程中依然紧盯愣头青。 束禾回头观察一番,只见甄俊刚为愣头青和甄俊杰互相介绍对方,貌似是洽谈生意。 “我想起了,达科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昕薇山庄的庄主,外界还给昕薇山庄戏称为‘猛兽山庄’。”束禾淡淡道。 “靠动物表演来彰显社会地位,为了一己私欲而奴役猛兽,一丘之貉终究是动物…………”陈究风沉吟道,语气中像是对一切嗤之以鼻。 那姓韩的愣头青继续滔滔不绝地洽谈商业内容,甄俊刚在一旁积极附和,只有甄俊杰一直认真聆听,摆着一副干练、冷静的商人形象。 “他们好像谈得很顺利……”束禾回头问向陈究风,“小陈,你是在帮达科集团对付那个愣头青骗子吗?” “我不是为了姓甄的,尽管他们也很不人道……”陈究风目光清澈道,“这一次,纯属为了那个人,以及他心底最重要的人……” 束禾没有追问,只听到愣头青和甄俊杰似乎谈成生意,握手答谢。 甄俊刚此时兴奋道:“小韩,我约了几位美女,陪我一起看看吧。” “好,刚哥果然够哥们,恭敬不如从命,哈哈……”愣头青活跃道。 “哥,一起跟我们去看看……”甄俊刚对其怂恿道。 甄俊杰一脸冷傲:“不必了,我只希望韩先生重视我们的生意。” 这时,甄俊杰话锋一转,直盯愣头青续道:“倘若,韩先生背着我们弄了什么小动作,明年我一定会邀请你来家父的生日宴会,亲眼观赏猛兽山庄的马戏表演……” 甄俊杰话中有话,陈究风听得出他也察觉到那个姓韩的愣头青不能尽信。 “(不用明年了,CEO。)”陈究风喝上一口茶,心中思忖道,“下个月,他就可以在高墙之内欣赏人性表演……” 此时此刻,于神在家不停地研究魔术手法。 他拿着那张被那个金发女郎调换的“美钞”,尝试着各种调换魔术,却始终无法破解金发女郎如何偷龙转凤。 这对他而言,是一次难得的失败,因为被骗走的不只是钱财,更是尊严。 终于,于神放弃思考,随手把“美钞”扔到一堆魔术道具之中,转身上网浏览。 于神一边抱怨,一边点击跟魔术相关的网页。无意之中,他在一个魔术爱好者论坛上发现了一张新帖,显示该论坛准备举办一个聚会,欢迎魔术师们参与。 于神被勾起兴趣,正想仔细阅读时,手机忽然响起。 于神拿起一看,发现那是母亲李欣弥的来电。 他接通道:“喂?妈。” “阿神,”电话另一端传来李欣弥的声音,“在L市过得好吗?” “好……我过得很好。”于神回应,内心却闪回昨晚被骗的情景。 李欣弥关心于神的生活,在电话里对其慰问各种生活状况。于神并无感到厌烦,耐心地答复各个问题。 “明天放假,你回来吗?我和你爸想跟你好好吃顿饭。”李欣弥问道,期望于神能够回家探望。 于神不假思索道:“嗯!那我明天回弥月镇,帮我多煮点饭呀,妈……” 得到满意的答复,于神感觉到李欣弥在另一头充满喜悦。 此处是位于一座孤岛上的古堡,凌素希及其家人居住于此。 卧室里,凌素希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放着一些魔术道具以及一个黑钢所制的面具,电脑显示屏上是一张魔术爱好者论坛的网页。 此时凌素希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蓝色相框,她正细细端详着相框里的彩色照片。 那是一张七人合照,凌素希也在其中。除此以外,凌素希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面容清癯,神色冰冷,两眼流露着无尽邪气。 那人名叫凌晓志,凌素希的长兄。 凌晓志早已离开凌家,踏入了一条不归路。尽管如此,凌素希依然记挂着这位亲人。 “(哥哥呀,此时此刻,你在干什么呢?)” 凌素希凝望着照片上的凌晓志,叹了口气,心中觉得一股闷气无法驱散。 极限俱乐部,凌晓志此时就在此处。 自从离开凌家后,他一直没能再跟凌素希亲自见面,心中思念日渐越重。 凌晓志深知他目前的身份和立场不适合跟凌素希再见,于是今天下午只能偷偷摸摸地跟在凌素希身后,观察她的动向,无奈这也是他接触亲人最大的极限。 此时在他身旁,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他长着一张毫无特点的脸,虽称不上其貌不扬,但也与俊俏无缘。 “你在思索着什么?咒术师。”男子冷眼问道。 凌晓志同样一个冷眼回应:“与你无关。” 男子不屑一笑,摇摇头道:“与我无关还好,不过若是影响组织,那就跟所有人有关……” “你很烦呀……妖术师。”凌晓志厌烦地朝他道,“你又为组织付出过什么?” 被称作“妖术师”的男子转身走到一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他按下按钮,室内灯光顿时淡泊,同时放置在桌上的投影仪自行启动。 数个投影如走马灯在银幕上闪过,每一个基本投射了约三四秒便跳到下一个。 “这些对象以及其它资料都是我搜集回来的。”妖术师解释道,“他们当中,有的因为亲人被杀、而得不到复仇机会;也有些具备组织成员资格,是组织所需要的人才……” 飞快闪过的投影中,大部分是一些个人基本背景以及他们的复仇原因,譬如一个叫齐彦士的男人因为儿子被纨绔子弟驱车撞死,但是相关人员被收买而无法指证,齐彦士决定独自寻找真相。 妖术师所调查的对象,基本都是齐彦士这类具备潜在价值的复仇者。 除此以外,更有好几个职业杀手的资料! 那个身材高大、脸上留着骇人疤痕的男人也在其中。资料上显示他的名字为“断然”,相信那是他的使用名。 妖术师颇为得意地自语道:“我们组织已经在地底蛰伏超过半个世纪了,经过漫长的经营,苏醒的时刻很快来临。在那时,我手上的这些资料就是组织的武器……” 看着妖术师一副孤芳自赏的态度,凌晓志不作回应,只是在心中对组织的正式降临充满期望。 此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两人的思索。 妖术师拿出一看,接通了电话。 “说话……什么?……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哼,真是自作主张……嗯,真的恭喜了……说完就挂了吧……” 凌晓志双眉一蹙,问道:“何事?” 妖术师望向凌晓志一眼,加重语气道:“黑桃K挂了,那家伙继承了他的位置……” 此言一出,凌晓志像是被人说中痛处,心脏被一些耿耿于怀之事按压着。 妖术师似乎有意激怒凌晓志。他不再多看他一眼,按下遥控器按钮,投影仪自行关闭,唯独灯光没有点亮…… 妖术师将凌晓志遗留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离开房间后来到一台电脑前,发出一封邮件。 对童杰而言,每次收到那个组织发来的邮件,意味着他们又要命令他设计各种手法。 童杰无奈,尽管知道自己的设计将会带来何等伤害,但是他内心的心结却如梦魇般纠缠他不放,痛不欲生。 若非他对那个组织曾经答应过的事情尚保存着半丝期望,他或许不必承受这份罪恶感以及忧郁。 童杰走到客厅,此时妻子一脸高兴地走来对他道:“阿杰,你看,这是我为小懿做的衣服,好看吗?” 童杰抬头望了一眼妻子手上所裁剪的衣服,点了点头,平淡道:“好看……” 童妻“嗯”一声,举起衣服,凝视着它兴奋道:“还差一点点就完成好了,小懿肯定会喜欢我这个妈妈编的……哈哈……” 她顿了顿,又对童杰道:“阿杰,你也别整天顾着学校里的课程,抽多点时间陪陪儿子呀……” 童杰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对妻子说什么。可惜到最后,他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双眼直直地看着她拿着那件缝制衣服离开…… 一座三层高的旅馆矗立于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原上。 此时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旅客们都在旅馆内休息,而在旅馆不远处的一块巨岩后方,伫立着两个人影。 老人把少女带领到此,寒风此时吹到两人身上。 少女不解为何老人把她带到此处,她以为因为多年不见,老人想要趁着假期呼召少女重游此地,顺道叙旧。 然而,少女却见到老人一脸写满忧愁,眼中带着几分激动。 老人下定决心般开口道:“你已经十八岁了,是时候告诉你当年在这个地方所发何事。” 少女一听,仿佛触碰到心中的荆棘,一脸动摇地静待老人接下所言。 老人伸手指向那块巨岩,语气如同铁锤般说道:“当年杀死你父母的人,分别叫…………” 老人说出三个姓名,接着仿佛用尽力气,对少女传递心中的仇恨。 “你要复仇!” 一语过后,少女落泪,复仇的想法陨落至心底…… 在那个黑暗角落之中,高老师独自享受这死一般的寂静。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魔术爱好者论坛发布的帖子,而他此时坐在电脑跟前,手上拿着几张扑克牌练习魔术。 洗牌后,他把十五张牌按照牌面次序从左到右放置在一块铁板上。 那是十三张黑桃牌以及两张鬼牌,高老师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随后,他右手一挥,将右手掌心顺着一排扑克牌横扫而过。 刹那间,那些扑克牌一张接着一张地自燃!鲜红般的火焰顿时照亮了那个黑暗角落。 高老师右手刚一挥去,紧接着挥动左手横扫十多把火焰! 火光如流星般迅速被湮灭,铁板上只留下一片焦味。 他停下动作,定睛一看,只见十四张扑克牌被烧剩下灰烬,唯独一张黑桃6则完好无损般躺在原处。 高老师凝视那张黑桃6,深深陷入沉思…… 夜深。千寻山上,夜色笼罩。 那人经过好几小时的挖掘,终于挖出一个深坑。 他(她)得意地笑了出来,随后把那全身被抽干血液的男人遗体奋力朝深坑推去,直接将其推到坑底。 那人呼了口气,拿起地上的保温瓶,开盖后品尝那些暗红般的液体。 他(她)一饮而尽,感觉获得新生,接着随手把保温瓶扔到坑里。 透过微薄的月色,那人俯视着男人的容貌,两眼发出异样的光芒,自语道:“再见了,师父……” 他(她)接着拿起铁锹,堆起泥土将深坑填充。 男人的全身被泥土覆盖后,那人从口袋拿出一张卡片。他(她)凝视那张卡片片刻后,将其朝坑里扔了下去。 卡片的牌面朝上,月色映照之下,显示着那是一张黑桃K。 2008年5月1日。 凌晨时分,苏翠红和邱婉欣在KK吧内跟几个男青年喝酒聊天。 众人喝得七七八八,苏、邱二人眼见夜深,于是打算回家。 两人互相搀扶,朝酒吧门口走去。 当她们走到门口时,苏翠红注意到门上贴着一张招聘广告,写着吧内诚聘兼职业余歌手,男女不限,年龄可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苏翠红还在细心阅读,邱婉欣此时传来骚动声。 “哎呀……”邱 正文 第 8 章节 婉欣吃痛,无意间又跟别人发生碰撞。 对方不到二十岁,虽然个子矮小,但是整张脸气势强悍。 那人名叫梁醒。 乍见邱婉欣跟他相碰,苏翠红顿时酒醒了些许,连忙道:“抱歉呀,小哥。邱婉欣,我们走了……” 梁醒冷冷盯着两人,不作回答。苏翠红被盯得身子一抖,拽着半醉不醒的邱婉欣离开KK吧。 梁醒不以为然,“哼”的一声后走进酒吧。 他来到男厕所,进入其中一个隔间。锁好挂锁后,梁醒半蹲身子,伸手进入马桶水箱后方搜索。 他左右检查后,像是抓到一些东西,拿出一看,是一个用双面胶粘贴的绒毛袋。 梁醒直接打开它,拿出里面一沓钞票。他快速点数后,确定价钱正确,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个事先密封好的小袋子。他掀开水箱盖子,谨慎地擦拭小袋子上的指纹,最后扔到储水之中。 盖上水箱盖子后,梁醒收好那一沓钞票,离开隔间、走出男厕。再次谨慎地观察四周后,梁醒这才离开。 不料,他刚一步出酒吧,数台警车紧接到来。 梁醒脸色微慌,匆忙低下头,假装路过此地。 警车上走下十几名便衣和制服警员,他们纷纷围绕KK吧各个出入口。 梁醒微微转头,尝试观察对方的行动。果然,梁醒一眼认出对方是L市缉毒队。 他们领头的是一位短发女警官。她一脸精干,指挥着众人看守附近以及进入酒吧检查。 此时此刻,梁醒把那张脸孔记下来,准备调查对方的底细。因为他有预感,以后在外散货时,将会跟她发生正面冲突。 郑天威身为刑警,哪怕在放假期间,依然做好随时出勤的准备。 尽管做好思想工作,可是当电话真的打来时,郑天威不禁轻轻皱了皱眉,露出无奈的神色。 那是一通下令出勤的来电,同僚声称在百岁路的一幢出租公寓内发现一具女尸。 于是郑天威只好对妻女和小狗说声抱歉,表示无法陪伴她们,然后驱车前往现场。 很快地,郑天威跟同僚会合,一同前往大厦的五楼。 郑天威带队负责调查,经过初步搜查以及检查死者邱婉欣的尸体后,接着对一众租客进行询问。 询问了几位租客后,郑天威正要向一个头发杂乱的男青年了解情况。 怎料他瞥了郑天威一眼,有点不屑地说:“问这些有用吗?最重要的问题你还没解决呢。” 郑天威一听,心想放假期间出勤已经够累,现在查案还碰到出言不逊的人,不禁露出不快的表情:“你说什么?” 那个男青年慢吞吞地答道:“那房间,可是一个密室呀。” “什么?密室?”郑天威轻呼一声,刹那间,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些遥远的片段。 当男青年一提到“密室”二字,郑天威不禁回想起那一座三层高的古老大屋。 即使时过境迁,可是郑天威至今无法忘却曾在那座密封建筑之中所遇何事。不仅如此,他心中仍然敬重着一位在那里遇到的英气勃勃、仪表不凡,对他影响甚大的男人。 男青年接着解释,把郑天威的思绪带回现实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男青年竟然分析出密室的制造手法,以及推理出整个案件的真相,当众揭破杀人凶手的真面目。 对此,郑天威不禁对男青年产生强烈的印象,再次勾起当初在古屋内跟那个男人合作破案的回忆。 宇文雅姬面对长兄宇文子然的遗照一拜后,准备离家上班。 临别前,她对着妹妹宇文清凝道别:“清凝,我要出门了,你别整天一直对着电脑,注意点呀。” 宇文清凝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听到宇文雅姬的提醒后回应一句:“我知道了,你也别太晚回来呀,姐姐。” 宇文雅姬“嗯”的一句,拿起车钥匙离开家门。 尽管放长假,但是宇文清凝不习惯晚起,干脆趁着空闲写小说。 其实她暂时没有新灵感,最多只是修改一下几篇完稿。修改期间,她还发现以前写的小说里有几个错别字。可能每个写手都有这种情况,闲来无事翻看以前写的小说,无意中却发现几个错别字。 宇文清凝呼了口气,不再修改,转身拿起前不久买来杂志,阅读连载小说。 她注意到恐怖作家·鱿鱼以及推理作家·轩弦各自的新作同时刊登,顿时引来强烈的兴趣,连忙阅读起来。 此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兴致。 宇文清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接通道:“喂,嘉怡呀……” “清凝……”嘉怡在另一头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吗?那、那个……宁青思死了。” “什么?”宇文清凝错愕,瞠目结舌,“怎么会……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自杀的,受不了学习压力,从家里跳了下去。”嘉怡神秘兮兮地说,“是高老师通知我们的,据说他房间里到处是考卷,还有几张你的照片……” 宁青思是宇文清凝的高中同学。高中期间,宁青思曾对宇文清凝表白,声称他的名字倒着读恰巧是“思清凝”,表示注定他会认识一个名叫“青宁”或者发音相近的女生。 然而,宇文清凝觉得他跟自己性格不合,拒绝了他。 宁青思告白失败后,情绪低落,成绩一落千丈,导致留级。而教导他的班主任,依然是数学科的高老师。 虽然宇文清凝跟宁青思早已不再联系,不过乍闻同窗逝世,心中依然闪过一丝叹息。 告别嘉怡后,宇文清凝为宁青思发出一声唉息,以表默哀。 此刻她已无心情阅读小说了,转身随意在网上浏览。 未几,QQ传来一阵提示音,有人对宇文清凝发来加为好友的请求。 宇文清凝点击信息框,见到对方QQ昵称为“无名氏”。 刘一鸣驱车到达千寻山。他尚未进入那座小木屋,便嗅到一阵血腥味在空中弥漫。 他皱着双眉,推门进入,只见那人闲坐在行军床上,并高举保温瓶像是品尝着可口的液体。 他(她)无视刘一鸣,直到把保温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后,揩拭嘴巴望向他。 刘一鸣注意到那人的嘴角残留着一点啡色的污渍,正在挂着一个诡异的微笑面对他自己。 “来了?我等好久了……”那人随手把保温瓶扔到地上,滚落到刘一鸣的脚边。 刘一鸣“哼”的一声,踢开保温瓶,一脸厌烦道:“我来接你回去组织,走呀……” “哎呀呀……你的态度真的应该改一改……”那人轻轻摇了摇头,依然挂着诡异的微笑对刘一鸣道:“黑桃K已经死了,我就是新任的黑桃K。这是你对上级的态度吗?呵呵……” 顿时,刘一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知道那人是有意激怒他自己,毕竟刘一鸣本身就厌恶职位在其之上的组织成员。 那人仿佛看出刘一鸣的心思,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边走边道:“载我走吧……此是我这个上级给你的任务……” 他(她)说着,越过刘一鸣身旁走出小木屋。刘一鸣强忍不忿,手臂一挥,一股劲将木门关上,以此泄愤。 那人不屑理会刘一鸣的怨气,自我享受着喝尽黑桃K血液后的新生感觉。 郑天威回到刑警队,把邱婉欣被杀案的一名嫌疑人交给同僚。此时他看见沈傲天等同僚们正在此,他忍不住对他们讲述刚才的案件。 “各位,我刚才调查一宗很有意思的案件,那是很难得在现实中碰到的密室杀人案。” 此言一出,同僚们被勾起兴趣。此时宇文雅姬也回到刑警队部门,同样闻见郑天威所言。 宇文雅姬跟几名刑警围了上去,静待郑天威叙述。 郑天威对众人讲述出租屋内密室一案,详述调查的细节。 然而,当郑天威说到一半,宇文雅姬插话,声称她似乎知道了密室手法。 于是郑天威请示宇文雅姬发表分析。果然,宇文雅姬清晰地解答出嫌疑人制造密室的手法,一众警员惊叹之余纷纷向郑天威求证答案。 郑天威带着一脸惊奇给以肯定。宇文雅姬露出自信一笑,满意地走开了。 郑天威继续感叹道:“那个男青年确实聪明,能够这么在短的时间内破解这样一宗刺手的案件,就像那……那些侦探小说里的侦探呀。聪明之余总是带着一丝神秘感……” “侦探?”沈傲天一听,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回想起在一月时跟进的一宗绑架案,在调查期间也碰到一个脸带微笑,表情总是一副雍容自若、温文尔雅的私家侦探。 宇文雅姬回到办公室,正要关门之际,一名刑警前来叫住了她。 “宇文副队。”那名刑警走到她跟前。 “戴警官,何事?”宇文雅姬问道。 戴刑警吸了口气,开口道:“我有一件事想对你说一说。” “那进来再说吧。”宇文雅姬请示。 两人进入办公室坐下后,戴刑警正经道:“是这样的,刚才郑警官所说的密室杀人案,你能完美地解答出来,我对此很佩服。实不相瞒,我父亲以前也碰到一宗密室案件,他是目击者之一,直到现在依然无法解答出来。我想,若是宇文副队了解之后,或许能解答出来。” “原来如此……”宇文雅姬点了点头,问道,“那是一宗怎样的案件?” “那宗案件其实发生在几十年前了,相关人员大部分已经不在人世。”戴刑警接着道,“若是想了解详细状况,我想最好让我父亲亲自对你讲述。唔,其实也不是为了破案,只是我父亲一直无法破解、困扰在内心大半辈子,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解决这个心魔……” 宇文雅姬理解他的意思,示意道:“我懂了,不过我现在手上跟进着几个案件,无法抽身。不如你留下令尊的联系方式给我,晚些我找时间再跟他亲自见面吧。” 戴刑警一口答应,连声道谢:“很感谢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会回去先跟我父亲说一声。” “好的。”宇文雅姬补充道,“不过,戴警官,你也说了那宗案件年代已久,我未必能够准确解决,只能尽量将其解答出来。” 戴刑警心里也明白这点,只好寄托父亲的困惑能够早日解开。 戴刑警离开后,宇文雅姬重新翻开几个文件夹,阅读上面的案件记录。 一个男人头像赫然贴在记录上面,记录描述着他名叫苍烨,牵涉谋杀案,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L市城东,此处是位于东山寺后方的一片树林。 苍烨在此跟某人见面。 一个眼戴墨镜、个子高大的男人将一个公文袋交给苍烨。 苍烨接过,从里面拿出一份报告,他看见报告上贴着一个头戴铜制面具的人的偷拍照。 墨镜男人指向报告,冷漠道:“那个人是L大学的学生,前段时间遇上火灾而毁了容,很容易辨认。” 苍烨不语,从口袋拿出一捆钞票递给对方。 墨镜男人接过,点数钞票,确定价钱正确后,直接转身离开,不屑再对苍烨多说一语或多望一眼。 苍烨也不屑理会,耐心阅读报告。阅读完毕后,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后把整份报告烧毁。 苍烨看着那张照片逐渐被烧毁后,他的眼中发出火焰一样的凶光。 另一边厢,墨镜男人走出树林后,回到他自己的车上,驱车离开。 然而,当他行驶后没多久,他察觉到一辆汽车在后方紧随着。 墨镜男人定了定神,静观待变。 他多次减速或加速,后方那辆汽车依然紧随其后。 他从倒后镜看见那辆汽车的驾驶座上是一个男子,尽管对方也戴着一副墨镜,可是却无法遮盖他那沧桑的神情。 墨镜男人此时接近一处十字路口。他抓紧机会,一踩油门,在最后一秒冲刺到马路对面。 果然,那个沧桑男子无法追上,停在路上。 墨镜男人一见对方停下后,松了口气,随后转动方向盘,整辆汽车转弯消失了。 至于那个沧桑男子,尽管跟丢了目标,不过他也无意再追。吐了口气后,驱车返回原路疾驰。 此时此刻,位于L市的某段公路上,一个跟司空景江长相别无二致的男人正在驱车行驶于路上。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司空景江也在驱车紧随着,并且刻意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行踪。 司空景江一边驾驶一边盘算,心想事先在那汽车里动了手脚,相信很快便产生效果。 果不其然,那个跟长得像司空景江的男人察觉到刹车板不起作用,此时汽车正往下坡冲去! 司空景江察觉到端倪,全神贯注前方。很快地,那辆汽车左右摇摆,但是无法刹车。 眼见即将冲上护栏,那辆汽车只能剧烈摇晃,到最后终于倾倒重心,右边车身迎面撞上了护栏! “嘭喇──” 汽车撞上以后,惯性未定,朝护栏猛地翻侧。护栏外是一片山崖,汽车翻过之后,直接滚落山谷。 司空景江目击汽车朝山谷翻滚,最后堕入一条河里。至此,他连忙停车,一脸惊魂未定。 于神乘坐着长途客车在前往M市的路上。 他本来在客车上闭目养神,可是此时耳边传来颇大的骚扰声,使得他从半梦半醒之中睁开眼皮。 “喂,你们看,在那条河里面呀……” “我去……这开的什么车?” “小孩子不要看,赶快睡觉……” 一段又一段扰人清梦的叫声弄醒了于神。于神定了定神,朝窗外望去,顿时精神大振。 只见车窗外是一片山谷,山谷之下是一条河,而一辆四轮朝天的汽车逐渐沉落河里! 于神马上意识到那辆汽车是冲破了护栏,坠入河里。 长途客车跟一辆越野车擦肩而过。 坐在越野车副驾座上的黑桃K注意到那辆坠河的汽车,目光闪过一片冷漠。 “哎呀……交通事故哦…………” 刘一鸣正在控制方向盘,听到黑桃K如此不屑的声线,瞥了一眼,同样也注意到河里的汽车。 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觉得与此无关,不作回答。 黑桃K则是一副颇感兴趣的表情,望着空气自语道:“如果那辆坠河的汽车里面有人,那他(她)会不会死?那是意外事故,还是有意为之呢?” 说着,他(她)望向刘一鸣,打趣般问道:“倘若组织要执行那样的行动,那岂非无法碰到人血了?无法触摸血液,那会很可惜呀……” 正文 第 9 章节 刘一鸣又“哼”的一声,随口道:“可惜个鬼。组织过去策划过无数汽车的任务。比起那样一屁股坠落下去,爆炸才是最直接有效、确定目标死亡的途径。” 说罢,刘一鸣的脑袋里闪过曾经执行的一次汽车行动的画面。那声轰烈的爆炸声划破天空,刘一鸣至今对那声音依然心感兴奋。 然而,他不曾估计到,此时在地球的另一端,一个金发少女带着仇恨正在苦练枪法,等待着一个能够回去手刃仇人的机会。 S市。 韩若寻回到刑警支队,正要递交文件给别组同僚,但是在途中,碰见反扒组将几名青少年逮捕回来。 韩若寻定睛一看,不禁愣在原地,他发现那个前晚企图行窃的高中男生也在那些人其中。 对方似乎瞥见了韩若寻,顿时瞪大眼睛,然后继续被反扒组带走。 韩若寻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同时冒出阵阵心痛。 过后,韩若寻在反扒组了解状况,得悉高中男生及其他青少年在车站附近行窃,被抓到现行。 韩若寻很是清楚,高中男生行窃证据确凿,必会留下案底。 正当韩若寻心感遗憾时,一名二十来岁的男青年来到反扒组,询问关于高中男生的情况。 那人自称是高中男生的班主任,姓高。 当他听闻高中男生行窃被抓后,一脸写满自责,抱头自扰。 韩若寻走到他跟前,慰问道:“老师,你没事吧?” 高老师望了一眼韩若寻,摇头道:“没事……是我无能,是我没有好好教导他,辜负了他父亲……” 韩若寻邀请高老师坐下,对其表示此前目击高中男生在街上企图行窃,只是他最后没有抓捕,对其教育一番后便放他走。 高老师听后,叹气道:“唉……若是他父亲仍在生,他肯定不会走上这条路……是我对不起他们…………” 韩若寻被勾起好奇,想要理解相关情况。 高老师解释道:“他父亲名叫柳梓概,曾经是一名警察。大概十年前,我在学校被一群恶棍学生欺凌。有一次,他们伙同一些闲杂青年在校外勒索我,还逼我脱光衣服,使得我不敢对别人求救。 “恰巧柳警官路过。他原本想要阻止他们,但是由于之前连续工作、导致疲惫不堪,结果被那群混账活活打死。 “我最后被其他辅警解救,那群混账也被抓了,而我却欠了柳警官一条命……” 说到这里,高老师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放松精神紧绷,续道:“正是因为如此,柳同学失去父亲,在成长过程中缺乏了父亲的教导。我无父无母,很理解他的感受,于是我发愤图强,成为一名教师,并当他的班主任。 “可是……他始终走上了歪路。误交损友,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弄得如此田地……” 得悉高中男生的背景后,韩若寻无言以对,加重了心中的遗憾。 “我在思索……”高老师自责道,“倘若当初柳警官没有发现我,那他就不会出事。我那时只是一个小人物,反正我没有家人,死了也不影响他人……偏偏总是对好人如此苛刻,这世界可有天理?” 韩若寻默默聆听,内心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刘一鸣载送黑桃K回到组织的一个分部。 两人一下车,黑桃K尚未开口,刘一鸣抢先道:“先别休息,组织来了一位新人,你先为她上一堂课。” 此言一出,黑桃K被勾起兴趣,挂着阴森的笑容跟随刘一鸣来到一个房间。 黑桃K定睛一望,房间里有两个女人,她们分别正站在一张病床左右,病床上还躺着一个全身绑着绷带的人,此刻全无气色,甚至连性别也无法区分。 黑桃K认出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女人,对方名叫曲凝梦。她面容清瘦、身体娇弱,黑桃K总是觉得似乎一阵风便能把她吹走一般。 至于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人,黑桃K对其并无印象。那人大概十五岁左右,皮肤雪白、长发披肩、鼻梁高挺,疑似混血儿,最为特别的是她的左右两眼分别为浅绿色和浅黄色。 然而此刻,那个少女却一脸露出惊慌之色,全身微微颤抖。 刘一鸣此时指着黑桃K对她们二人道:“黑桃K挂了,从现在起,这个人就是新任的黑桃K。” 曲凝梦一听,露出惊喜的脸色,恭贺道:“真的是恭喜你了,呵呵……” 黑桃K看在眼里,但是觉得曲凝梦的脸色背后隐藏着另一份意思。 他(她)无视,指向病床问道:“这是你说的课程吗?” “是呀……”曲凝梦挂着一个诡异的表情笑道,“这个人是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患者,也就是俗称‘渐冻人’。是我在医院发现她的。她很可怜,想要自杀,可只是烧伤了皮肤,性命还在,于是向我哀求,给她解脱……” 她顿了顿,指向对面的少女介绍道:“她叫吴依伦子,天生的虹膜异色症,是个很精灵的孩子……哈哈,组织很需要她这样拥有特别外表的人,所以招募她来加以重点培训。现在就让她先学会杀人,为这个可怜的病人获得解脱……” 那个名叫吴依伦子的少女一听,似乎被曲凝梦那诡异的语气吓着,全身的颤抖加快节奏,可见她并无太大的胆识,甚至没有犯罪天赋。 黑桃K一脸冷漠,瞥见身旁桌子上有一把手术刀。 刘一鸣对他(她)使了个眼色,黑桃K转头对吴依伦子下令道:“小妹妹,拿起那把手术刀,朝这里割下去。”他(她)伸手摆成手刀形状,伸到病患的脖子上做出切割的动作。 吴依伦子咽了口唾沫,曲凝梦也在驱使她拿起手术刀。 “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是昏迷状态。”曲凝梦指着病患阴笑道,“拿起刀子,像切水果一样割断她的脖子,那她就从病痛中解脱了……” 面对四周投来的压力,吴依伦子用颤抖的手掌拿起手术刀,刀刃上锐利的光芒照射到她那异色瞳之中,三样色彩顿时产生交集。 黑桃K看得兴起,叫嚣道:“下手呀,她不会还手的,一刀不行还可以两刀三刀,切呀……哈哈……” 吴依伦子胆子一大,黑桃K和曲凝梦的眼神彷如助燃剂那样燃起她的决心。 只见吴依伦子大喝一声,合上眼睛,两手抓紧手术刀,在空中划下一道抛物线,随之冷不防冒出一声撕裂的呻吟。 床上的病患顿时感到一阵痛感,睁开眼皮,从绷带之间的缝隙看到数道诡异的目光,彷如目送她上路。 吴依伦子感觉到切到一些东西,张开双眼后,映入眼帘的是十指染上鲜红的血液! 黑桃K和曲凝梦不约而同投出满意的目光,觉得吴依伦子勉强合格。 鲜血逐渐染红整张床单,吴依伦子的异色瞳感受到一阵殷红般的视觉冲击。 尽管她没有直接了结病患,但是已经做到使得目标击毙,某程度上算是任务完成。 吴依伦子手一滑,手术刀整个掉落到地上,她整个人甚至软瘫倒地,完全被吓坏。 黑桃K、曲凝梦和刘一鸣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立即上前扶起她。 曲凝梦凝视死去的病患,若有所思,像是追忆往事。 刘一鸣此时一手拉起吴依伦子,转头朝黑桃K和曲凝梦道:“我带她去心理辅导吧。你们找人处理好这具尸体……” 一语落下,刘一鸣搀扶吴依伦子离开房间。此时,又剩下黑桃K和曲凝梦这两人了。 黑桃K耸了耸肩膀,一脸悠闲道:“这位可怜的渐冻人是你找回来,我想她的后事也是你负责处理吧,曲小姐。” 曲凝梦又是诡异的一笑,语气慈和道:“不用劳驾你,我会处理的。只是呢……我很羡慕你呀,因为你的身份可以接到很多杀人任务,也就是说可以触碰很多鲜血……呵呵,真好……” 黑桃K读懂她的潜在意思,同样一个阴笑以作回答。 两个嗜血成性的杀人魔站在一具失血而死的尸体的左右方,互相投以黑暗的笑容欣赏对方的内心,此情此景,可谓一骇人绝景! 吴依伦子被带来到易郁涵面前。 易郁涵,表面上是心理治疗师,实际是这个组织的高级成员之一。她长着一副冰冷的面容,外在和内在如同一面坚不可破的冰川。 易郁涵具备高超的催眠技巧,这个组织看上她这一点,于是为其提供为亲人复仇的机会,她也因此踏上这条不归路。 此时此刻,易郁涵得悉吴依伦子刚刚作为新人的入门考核而亲手杀人,导致现在心理慌乱。 易郁涵耐心安抚着吴依伦子的心理,并在适当的话语中实施催眠。 “不要太难过了,人有一天会死了,只是方式各有不同,你只是参与了其中一种方式……”易郁涵声线柔和,面对吴依伦子说道,“这条路确实难走,但是你不必灰心,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在你身边,你永远不会感到孤独……” 易郁涵逐渐对吴依伦子种下心锚,使得她对易郁涵取得信赖,以及相信自己的行为只是参与他人生命过程的途径。 易郁涵的能力实在深不可测,在她那魔鬼般的心理暗示后,吴依伦子渐渐恢复了平静。 “姐姐,谢谢你。”吴依伦子如获新生,对眼前之人产生感谢以及信赖。 两人开始了闲谈,易郁涵尝试转移吴依伦子的注意力,让她切勿再记挂杀人的罪恶感。 吴依伦子越谈越愉悦,仿佛把杀人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她注意到易郁涵身后的桌面上放着一张维多利亚港的照片,好奇道:“姐姐,那张照片是你的吗?” 易郁涵一听,转头望了一眼那张照片,脸色顿时冻结。 “姐姐?” 吴依伦子的叫声使得易郁涵回过神来。 只见她定了定神,点头道:“嗯,维多利亚的夜景照……” “你喜欢去香港吗?”吴依伦子的异色瞳投出一丝好奇心。 易郁涵深深呼了口气,拿起张照片,一脸凝神道:“我只是放着这张照片用来提醒我自己。在将来,我一定会再去香港,去那里完成一个未完成的使命……” 曲凝梦按下传输按钮,那个渐冻人患者被送入火化机。 随着火化机关上闸门,整台机器随之冒出隆隆声响,并仿佛将周围的空气燃烧殆尽。 尽管空气闷热,但是曲凝梦自始至终挂着冰冷的表情,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渐冻人患者化为骨灰。 过后,她走到桌子旁边,再检查那个渐冻人患者的遗物,并在其中拿起一个U盘。 曲凝梦来到电脑前,插入U盘,点击文件夹,展开里面存放着几个文档。 那些文档都是那个渐冻人患者编写的小说,可惜的是它们已经无法面世,只能永远沉睡在那U盘之中。 其中一个文档名为《死局》,是作者根据她本人患有的疾病作为蓝本,以此创作的一本短篇小说。 自从那个患者患病之后,她再也无法打字,这篇《死局》是曲凝梦为其代笔而写。 小说原本已经写好了,但是此刻曲凝梦决定修改内容,将作者在小说里使用的姓名改为“曲凝梦”。 “(就让我来在小说中替你受这个苦吧,哼哼哼…………)” 于是,曲凝梦将她自己的姓名代替为主角。完稿后,她把小说打印下来,精心装订,捧在手上如获珍宝,高兴地连连发出阴笑…… 此处是一间名为“盛水亭”的日本料理店。 梁醒正站在一个包间门外,紧密观察着来往的人群。 此刻在包间内,正有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共进聚餐。 其中一个是四十左右、满脸肥肉的男子,他举着酒杯,面朝对座的男人敬酒道:“来,麦哥,这杯我敬你的。”说着便高举酒杯、一饮而下。 被称作“麦哥”的另一人是一个长发男子。他跟黑桃K似乎是同一类人,一头长发几乎遮盖住整张脸,只是勉强露出左眼和嘴巴,不过依然可以看得出他面白如玉,容貌俊雅。 “客气了,王大哥,应该是我敬你才对。”麦哥漫不经心地举起酒杯,同样一饮而下。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麦哥在组织里的职位在我之上,我怎敢劳烦你呀,哈哈哈哈……”王大哥赔笑道,眼睛眯起来后被脸上的肥肉遮盖。 两人分别名叫王子夏和麦奇士,这两人跟刘一鸣等人一样为组织的高级成员。 麦奇士感受到王子夏那笑容背后的冷意,冷眼答道:“王大哥始终是长辈,作为后辈的我们当然要先饮为敬。”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这顿饭你尽管吃,我请。”王子夏依然皮笑肉不笑。 麦奇士放下酒杯,开门见山道:“我知道王大哥对警方的消息较为了解。我的手下今天凌晨碰到缉毒队,他们之中有很多新成员,我希望王大哥能够帮我调查一下他们的资料。” 王子夏一听,不假思索地笑道:“小意思了,麦哥吩咐,我一定会鼓足干劲,以表感谢你对我的信心,嗯……” “那就谢了……”麦奇士道谢,语气依然冰冷十足。 王子夏又“哈哈”几声,扯起话题道:“说起来,麦哥你的生意实在越来越大,合作对象又广泛,L市习炎彬、G市唐大昆……都是一等一的大客户。真的,无论你的事业或外表,受欢迎程度比Chilam还厉害。” 麦奇士扬眉道:“王大哥太抬举我了,我做这么多事务都是为了组织有朝一日能够公之于众。” “真是尽忠职守呀……”王子夏亢奋地续道,“既然你负责搞毒品,我也打算弄点生意,为组织增加收入之余,我的口袋也能有多点好处。其实我们也是喜欢钱嘛,钱有谁不喜欢?女人和钱是男人最大的欲望,有欲望才能做到大事。” 麦奇士叫道:“王大哥,你在我的生意上帮过我,我不会忘记。无论你要搞什么生意,若有需要尽管叫我,我相信你的眼光。” 王子夏拍手叫好,连忙示意用餐。 两人进餐期间,麦奇士静静地品酒,王子夏陆续找话题聊天,无意间聊起凌晓志。 “那个咒术师凌晓志,他是前任咒术师凌风的儿子。他们原本生活在一座名叫残月岛的孤岛上,岛上的迷幻馆还是凌风设计的。”王子夏嘻嘻介绍道,“听说那座馆内机关重重,杀人陷阱无处不在。只可惜我不曾去过,无法亲眼观赏,这些 正文 第 10 章节 听闻我都是从其他成员听来的,哈哈,我就觉得挺有意思……” “(孤岛吗……)”一听此言,麦奇士默默凝视着手上的酒杯,若有所思。 用餐过后,麦奇士对王子夏道别,离开包间跟梁醒碰头。 “麦哥。”梁醒跟随他离开盛水亭。 两人走到店外,来到一辆捷豹XK跟前。梁醒和麦奇士分别坐上驾驶位和副驾位。 梁醒驱车疾驰,麦奇士打开车窗,迎面吹着风想让自己头脑清凉一下。 他闭目眼神、低头沉思,思索着刚才王子夏所言。同时,一阵风从外吹进车内,并吹起了麦奇士的头发,使得他整张脸尽显无遗…… D市。 游摘星一家经过跋山涉水,终于到达他成长的嵩山。 假期节日,嵩山上满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场面尤为壮观。 游摘星年幼时不曾见过如此景象,此刻的他心中别有一番感觉。 安顿妻儿们之后,游摘星立即动身前往约定地点。 他穿过人山人海,千辛万苦才来到位于嵩山后方的一座荒废的小木屋。 此处人影稀少,游客们几乎不屑途径此地,唯独一个不到三十左右的男子伫立在小木屋前方。他眼观前方,仿佛陷入无尽思绪之中。 游摘星一眼认出那人,连忙呼叫道:“阿琛。” 段琛并无反应,继续默默地凝望小木屋。 游摘星蹙眉,走进一看,才发现段琛戴着耳机。 他走到段琛前方,挥手叫道:“阿琛。” 段琛一见游摘星,下意识地脱下耳机,一脸冒出惊喜。 “游叔叔,你来了……”段琛笑道。 “到了很久了?”游摘星问。 “没有啦,刚才顾着听歌,不觉得很久呀,哈哈……” “听什么这么入神呀?” 段琛拔掉耳机线,扩大手机音量,一把熟悉的声音顿时传入游摘星耳中。 游摘星听出那是他的师兄兼段琛的父亲的歌声。 游摘星睹物思人,聆听着那把歌声不禁回忆起往昔旧事。 “以前我就听我爸说过,游叔叔,当年你就是在小木屋内救下了‘摘星者’。”段琛接着道,“于是你成为他的徒弟,秉承他的侠盗精神,在世间行侠仗义。” 面对段琛提起往事,游摘星轻叹一声,苦笑道:“师父失踪后,我才知道段师兄的存在。我和他寻找了师父很久,最后不得不放弃……于是我继承师父的遗志,而段师兄则组建团队、私下为人们除暴安良。” 听此,段琛叹气道:“可惜我爸最后还是被奸人所害,而我也无法继承他的遗志……” 段琛踏前一步,望向小木屋,语气坚定地道:“今天特意跟游叔叔到此一聚,就是希望师公能够保佑我们早日揪出杀人凶手,以及将他的精神发扬光大,就像一颗黑星,即使力量弱小,但也会驱散黑暗,为人们带来光明……” 面对段琛如此坚决的态度,游摘星比起段师兄或初代“摘星者”,心底更加着紧段琛。 于神抵达了M市的弥月镇。 此时日落西山,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他肩背着背包,往家方向前进。 途径半路,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三十来岁、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妇女坐在路边。 于神认出那妇人,瞥了一眼,没有理她。 然而当他走到那妇女的身边时,只听她忽然吟道:“酡颜玉碗捧纤纤……” 于神“嗯”的一声,双眉紧皱,不禁望向她。 那妇女忽然一跃而起,窜到于神身前,全身兴奋跳起,叫道:“小于子,你爸不是好人呀……” 于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不悦道:“你胡说什么呀?去去去……” 于神深知妇女精神错乱多年,不愿跟她纠缠,于是绕道而行,不得已走上另一条较远的路。 妇女面容一转,嘻嘻一笑,来回在路上踱步,口中发着阴森的语气吟道:“乱点馀花唾碧衫,歌咽水云凝静院,梦惊松雪落空岩……” 于神背脊发凉,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未几,于神途径一座旅馆。他仰头一看,只见旅馆正在重修,“迎春”二字的招牌也被拆了下来。旅馆大门此时紧闭,四周摆放着各种维修工具,不见人影。 于神看了几眼,继续上路。 回到家中,于神的父母连忙叫他到厨房帮忙。于神白了一眼,一脸无奈地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终于到开饭,于神终于可以坐下来吃饭。心想乘车经过了长途跋涉、目睹事故,下车后再遇疯妇,回家后又干活,此刻如获新生般放松休憩。 吃饭期间,于神问向父亲于益之:“爸,我回来时见到迎春旅馆好像在重修,有这么回事吗?” “嗯。”于益之道,“老铁接手经营了,刚开始重修不久。他说之前旅馆太过单调了,说什么想把二层的七个房间改成什么……总之就是想改成一些新东西,说是吸引旅客入住吧。” 于神“哦”的一声,继续吃饭,享受着回家的感觉。 G市。 夏寻语正在侦探事务所内整理文件,继续处理琐碎事务。 她等待着下班,不必再面对此等杂务。 然而到了下班前一刻,社长回来了。 夏寻语瞥了一眼社长,只见他一脸不好的脸色,以为又要对她下达杂务的指示。 社长长叹一气,一身子坐下沙发,叹气道:“小夏,前天那位先生的委托可以结案了。” “结案?你肯定?”夏寻语满脸惊奇,这实在不像社长的作风,若是平常的他肯定拖个一两个月再结案,这次却一反常态。 社长似乎良心发现,对夏寻语解释结案的原因。 “原来委托人的妻子和女儿早就出车祸死了,就死在他眼前。”社长语气哀怜道,“他是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选择性失忆了,也就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夏寻语讶然。 “这是本质上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感觉他妻女死亡一事不曾发生过,甚至后来在脑海中编造出另一种根本不存在的情况,通过假想来自我欺骗。”社长毕竟查案经验丰富,对精神分裂的概念较为理解。 夏寻语努力跟上社长的解说:“他骗了他自己,以为妻女失踪,于是委托我们为他寻人,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她们早就死了?” “是呀,他将会再次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社长叹息道,“我于心不忍,报警求助,相信会带他到医院检查。” 夏寻语无言回答,回想起前天目见委托人那可怜的表情。她理解面对亲人逝去的痛苦,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她那已故的妹妹的身影…… 夜幕降临,那个沧桑男子回到住所。 刚一进门,一个男青年拖着脚步上前呼喊道:“沈大哥。” 沈莫邪连忙摆手示意男青年坐下,把一瓶护肤品递给他。 “买给你用的,对你的腿有帮助。”沈莫邪声线稳重,言谈举止之间尽显沉稳。 男青年接过,露出苦苦一笑。 “我这几天外出做了一些事情,现在还要归纳整理,你先回去睡吧。”沈莫邪拍了拍男青年肩膀,随后走向卧房。 “沈大哥,”男青年回头道,“你也别弄得太晚,早点休息。” “嗯。”沈莫邪点了点头,回到卧房后关上了门。 男青年轻声叹气,注视着手上的护肤品,若有所思。 沈莫邪的房间里立着一块黑板,那上面尽是偷拍照片以及笔记。 此时他走到黑板跟前,把一张照片贴在上面,照片里的人正是今天于树林里跟苍烨碰面的那个墨镜男人。 沈莫邪拿起记号笔,在那张照片下方写上“仇缺中、私家侦探”等字。然后回到书桌跟前,坐下后伏案整理各种搜集回来的物件。 黑板上,在仇缺中照片的周边,同样贴着不同人物的偷拍照片以及基本资料,包括“陈勉、律师”、“断然、杀手”、“游愚、私家侦探”、“唐鸢、催眠师”、“陈究风、欺诈师”、“束禾、老千”……等特殊行业的字眼。 沈莫邪的一切所为,都是预留将来可能会使用以上人物。不止如此,无论在书架以及桌面上,满满放置着各种新闻剪报、心理学图书以及漫画书刊等。他正是在从这些有用材料之中设计预备方案,在某个时刻之后连续启动。 未几,沈莫邪稍作休憩,整理了部分材料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彩纸,熟练地折了一只千纸鹤。 “(丫头,我们见面的日子不远了,再差一点,我就完成对你的承诺了。)” 沈莫邪深情地注视千纸鹤,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是2008年5月1日。 沈莫邪自杀前六百一十天。 百岁路出租公寓。 此刻,苏翠红正在套房里收拾邱婉欣的遗物。 她心中悲叹,始终难以接受邱婉欣被杀这一事实,昨天才参与旧同事的婚宴,现在便要跟室友道别,可谓人生无常。 一声叹息后,她走出套房,恰巧发现那个破解密室的男青年。 只见他两手分别拿着葡萄适和报纸,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仿佛不曾感觉过同一屋檐下有人逝世,依然跟众人格格不入。 苏翠红走到他跟前,叫道:“喂……” 男青年抬头,望向苏翠红,没有答话。 苏翠红抿了抿嘴:“很感谢你为邱婉欣揪出杀死她的凶手,还帮我洗脱嫌疑,谢谢……” “小事。”男青年冷冷回答。 苏翠红指向报纸说道:“我没有什么可以答谢你。如果你是在找工作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我在KK吧里发现那里招聘兼职歌手,你可以去试试。” 男青年一听,放下报纸,从口袋里取出一颗软糖,向苏翠红问道:“请你的。” 苏翠红以为这是他答谢的方式,接过糖果,吐了口气又道:“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会搬走,你呢?” “我初来到这座城市,才发现这个落脚点。”男青年一脸呆滞,不过两眼中投出一点决意,“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这里所发之事影响不了我。” 苏翠红眼见对方如此态度,不再多言。放入软糖到嘴里后,苏翠红返回套房。 苏翠红回房后,男青年放下葡萄适,拿出手机,联系郑天威。 华灯初上,夜色渐深。大街上汽车排起了长队,喇叭声此起彼伏。 一名女青年离开写字楼。陈究风一见,在其背后呼叫道: “笑音。” 梁笑音闻声转身,赫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 “嗯?聪爷?!”梁笑音充满惊喜道。 此时的陈究风,戴着一张硅胶面具,化妆为聪爷的模样,并在下巴贴上微型变声器,使用着聪爷的语气。 陈究风走到梁笑音跟前,操着一口陌生的声音打招呼道:“好久没见了,别来无恙?” “我很好,呵呵……”重遇旧人,梁笑音愉悦道,“毕业之后没有再见了……你怎么会在L市?” 陈究风收起喜色,正经道:“我是特意来找你。我们坐下再谈。” 于是陈究风邀请梁笑音到一辆车上。 “哇……你真厉害,开着这么好的车。”梁笑音不禁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陈究风回答:“我现在在一家侦探事务所工作,算是一名探员。” “侦探?”梁笑音再次惊喜道,“真没想到呀……哈,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陈究风吐了口气,续道,“我今晚来找你,不光是为了跟你叙旧,还要告诉你一些事。” “何事?”梁笑音好奇道。 “我来L市是为了调查一个诈骗集团,还掌握了一些证据。只要我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我们事务所就能获得悬红。”陈究风话锋一转,凝视梁笑音,双目坚定道,“然而此非重点,我查到你现在的男朋友是那个诈骗集团的一份子。” 此言一出,梁笑音瞠目结舌,气氛顿时凝固。 未几,梁笑音颤声道:“你、你不会弄错吧?他、他怎么会是骗子?” “你的男朋友名叫韩磊。表面上是一家建材公司的少东,实际是诈骗集团的骨干成员。目前那个集团已经牵涉数十宗电信诈骗案,获取金额超过六十万。”陈究风接着道,“我很偶然地发现他是你男朋友,我不想你受骗,所以来告诉你,这个韩磊的真面目是何等狠毒。” 梁笑音心感冲击,难以相信陈究风所言。 “怎么会……怎么会……”她抱着一丝希望,追问道,“你有证据吗?” 陈究风早有准备,从汽车后座拿来一个公文包,从里抽出几份文件。 “这些是我和我的上级调查得到的资料,你看吧……”陈究风把文件递给梁笑音。 梁笑音接过后,认真阅读,似乎寻找着一个答案。 陈究风冷冷又道:“很多受骗者由于觉得被骗金额不多,于是没有报警,这其实是助纣为虐,使得他们越来越猖獗。最严重的几次,受骗者跳楼自杀,留下孤儿寡妇,家不成家……” 梁笑音低声抽泣,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陈究风也明白这对她甚是痛苦,不过他是为了聪爷,不得不狠心一次。 “笑音,”陈究风提议道,“若是你还不相信,我当场揭破他的真面目给你看。” “什么?”梁笑音红着眼,“你怎么做?” 陈究风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我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你别出声,留心听我跟他交流。” 说着,电话拨通,陈究风打开扬声器,静待接话。 未几,电话被接通,另一头传来韩磊的声音:“喂?” “您好,请问是韩磊先生吗?” “我是,你是哪位?” “韩先生,您好,我是融商银行石桥支行的客服。我想请问一下,您在本行办理的商务信用卡昨天在L市机场的古城金银珠宝刷了一万七千四百元,请问您确定有过这个消费吗?” 陈究风行骗专一,口气和态度跟一个银行客服别无二样,若非梁笑音急切求证答案,否则也会被这演戏技巧所惊叹。 韩磊接话道:“我有办过信用卡,不过我那是给我女朋友用的,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消费。” “哦……好的,韩先生,由于最近本行最近接到很多诈骗案,所以对大金额消费特别看紧。”陈究风加快语速道,“我们现在需要您的个人信息,请您说出你的身份证号码以及银行账号,我们要确保您的信用卡没有被盗用。” “是这样吗……